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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四有些郁闷：“零七也这么说。”
程益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
“我的问题好像太多了，这个世界的意志耐心好像不怎么好，它烦我了，把我赶走了……”
“那零七呢？”
“零七和它谈得可高兴了……”
“……没事，以后有事问零七去。”还能怎么办呢？靠近了零七，幺四的数据库似乎就锈了，不肯运算了。
“咔嚓”一声，傅潜穿着睡衣出来了，直接翻身上了床，抱住了冷冰冰的程益，在他耳边蹭了蹭，“睡吧。”然后他就睡着了。
幺四感叹：“好快啊……”
程益默默放下要环上傅潜后背的双手。
这人，好像更会说啊，在其他方面，他是真纯洁啊……
程益数着眼前一根根的头发睡了。
再睁眼，一把木剑正劈在江河的脑袋上，剑尖直指自己。
就算变成鬼了，生活也一样多姿多彩充满趣味性啊……
第95章 阿飘的世界【6】
一大早，江家大哥揪着没有责任心的江家小弟与他的鬼使开始教导。
“昨天是怎么回事？想好怎么回答没有？”
程益顶着一张娃娃脸，抬高下巴，一副有恃无恐我就是大#爷的模样。既然他说了这件事他别管，那他就懒得动弹了，演一会儿过过瘾。
“这是阿飘的私事，我不好过问，反正阿飘只对那些鬼怪下嘴，不会伤害人类的。”
江湖皱眉，很是不满，“就昨天那个样子，你能保证他不会失控？孩子说他昨天那个样子是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你真的和他定契了？”
“他不会失控的，我说过了，那只是针对其他的鬼怪妖魔。”至于其他的，味道应该和那些鬼怪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听到江河心里这句话，原本可以没有去想这件事情的程益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了昨天那满屋子的邪物的味道……程益在心里抹脸，他可能需要一桶牛奶洗胃。
江湖不再看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牢牢抓着程益，程益睁大了回望，镜子一样的眼睛清澈明亮。良久，江湖只说让江河努力练习并且多和程益交流沟通就离开继续工作去了。
知道江湖心里想的是什么的程益再一次感慨读心这个技能的实用性。
“刚刚你哥想了什么你想知道吗？”
江河歪头，无所谓道：“反正都是一些要振兴家族，管束训练我的想法吧，一直是这样。”他虽然对天师很感兴趣，但是对振兴江家这件事相比来说还真没有江湖的执念大，如果他真的能为江家做些什么那自然是最好的，不能的话他也不会太失望。何况现在，程益这样一只鬼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和他说了第一句话，还在他面前哭了，他觉得他有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现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程益看他一眼，“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以说是一个十分合格十分负责的继承人了，“他要告诉你的父母让他们来监督你，”顺带看着我这只恶鬼，“还对未来做了一些规划。”这人想得挺多，估计没多久就又要多来一个小伙伴了，他得好好控制自己。
“让他们回来？”江河僵直了小身板，随后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看着程益，犹豫了一会，“他们如果真的回来教导我估计是借口，想要看看你利用你应该才是他们的目的。你可千万别把我们还没有正式定契的事情说漏嘴啊。”
程益不再理他，转身回去打算好好研究研究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鬼，为什么还留在这个世界？为什么会以吞噬其他异灵为本能？为什么他还会有这样的情绪残留？还有那个常家到底和原身有没有关系？六十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白日里程益拉着江河对着路边的异灵做些实验，晚上和傅潜开发脑洞无限扩大这个原身的故事的可能性，闲着没事听听其他人的心声，撺掇着幺四找零七来套点消息，日子无聊又轻松。
一个星期后，程益终于见到了其他两个NPC，忙得见不着人的江海和胡璐，江湖和江河的父母。
江河的父母四十几岁，可模样看上去却像是年过半百之人，江海和胡璐都是这样。黑发中白发参半，眼下青黑皮肤粗糙松弛，很明显是操劳过度之相。按照江河给他讲的就是两人都太过在意江家曾经的响亮的名头，一心想要重振家风与那四大家拼上一拼，却太过着急和不务实际。江家的人就算有着骄人的天赋，却没有那个本钱和人丁。一个仅能自保的四口之家，还有江家夫妇自己的契灵要养，还有外出工作的各种术符、法器保养要花费，哪里就是那么容易从头来过的？
现在江湖还没有自己的契灵，江湖还没有正式步入天师一行，江家才少了不少负担。江湖的能力足以让他自己养活自己，可一旦江湖找到了合心意的契灵那花费瞬间就会增大。江河倒是有了个好养活的鬼使，而且鬼使还是以其他邪灵为食，可以说是工作喂养两不误，在这一点上来说，江河是江家花销最小的。
这也是江家夫妇外出工作兼四处走动拉关系的原因，也是江家夫妇百忙中回来一趟的原因。
只有有了更多的人脉，有了更好地关系，他们才有更大的生意对象，才有更好的回馈，并且，只要他们能将棘手的事情一件件处理好，江家的名声就算是打出去了。
而现在，他们回来也是为了这一点。一只七十年来出现的第一只鬼魂，和他们的小儿子定契成为了小儿子的鬼使=江家有了一只独一无二的异灵=江家名声大=江家重新站在上流天师中。
然后，令他们骄傲的大儿子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好的消息，一只专食异灵的强大鬼使，他们江家的=他们江家的秘密武器=在天师一行有了无可匹敌的杀手锏=各种工作手到擒来=江家恢复往日辉煌。
只不过，儿子说的一个问题是，这只来历不明的鬼使过于神秘，并且力量似乎不容易控制=这股强大的力量难以控制=江家必须想办法控制住=小儿子的鬼使不稳定需要全江家的帮助=他们要好好教导小儿子在操控鬼使这一方面的知识和能力。
干坐着坐了很久的程益捏着自己手指也是无语，对面两人开门进来就并排坐着不说话，脑子里想了这么多愣是一个字不说，干对着他们脑子里转了许久的两只瞪眼。既不说要看看儿子教一教儿子，也不说要研究研究自己这只难得一见并且神秘莫测的鬼。
听江家两兄弟说得他还以为每日在外跑的两夫妻该是多么有手段多么能说会道的人……
程益觉得江湖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在短暂的尴尬即将变成永久的沉默之前，江河先开了口，“爸妈你们回来干什么？”
爸妈你们回来干什么？
这话说的，父母工作完回家不是很正常吗？但是他们很少回来看看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却是事实。
江父江母被噎得不行，郁闷了一会又重新振作起来，“这次是为了你的鬼使回来的，不好好和我们说一说？”
江河和程益对此一点都不感到意外，把事情原原本本给江父江母讲了一遍，反正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而且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江家夫妇知道？如果真的能从他们这里得到什么信息程益反倒要感谢江湖了。
江海和胡璐听完也没说什么，这些和大儿子告诉他们的确实差不多。
他们看程益，“这位，阿飘先生。”江海显然对儿子的取名能力感到有些蛋疼，“既然你已经和我们的小儿子定契了，我想你知道你该做什么，保护江河这一点不说，江河是我江家的儿子，他就有义务有责任为江家奉献出他的力量，那么，我希望你也能好好听江河的指示。”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但程益不和脑子有坑的人计较，除了傅潜。只是自以为是地在嘴上说一说的话根本不需要去费那个力气回怼。
对于江家夫妇的话两人都没有怎么看重，在他们看来江湖才是江家最有行动力最有耐心的那个。所以江家夫妇要给江河专门训练一段时间，要给程益加上压制的术符，两人都是无所谓的接受了。
……
“出来了？”程益小#腿一晃一晃看着从小房间被放出来江河，戏谑道：“怎么样？今天学的都记住了？”少年脆生生的嗓音响起，配上一张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圆脸，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可爱小少年。
江河觉得阿飘这张脸简直是太有欺骗性了，谁能想到就是有一张可爱小#脸的男娃娃是个专门嚼魔吞怪的恶鬼呢？这一年，这货迅速就在异灵界闯出了凶名，连带着自己这个废柴天师也有了一个“恶灵天师”的称号。
“你昨天吃下去的那些脏东西都消化了？”
一句话让程益的脸色发青，一口就咬上了江河的脖颈，狠狠喝了一口血。
“唔！”江河痛呼一声，抬手揉了一把程益毛茸茸的脑袋，“每日让你喝一口我的血是为了让江家的术符阵法伤不到你，不是让你折腾我的！”
程益抬头，歪着脑袋看他：“不可以？”
“……可以。”
“对了，你那个哥哥好像回来了，还带着一只契灵。”
“哦，好像是一只恶犬……”
第96章 阿飘的世界【7】
“准备好了没有？”江湖站在门口对着里屋喊，现在房子大了，叫人都得大声点了。
一年时间，江家的境况比前一年相差太多了。
一年前，江家虽然和普通人家不同，但在天师一行中也只算得上是还不错，名声什么的还轮不上他们想。一年后的现在，他们已经从那个小房子搬到了这个还算大的房子，在天师中也渐渐有了名气，工作也不用他们自己到处找关系去找，自会有人闻名而来，又是甚至他们还有挑选和回绝的机会。
这一切来得太晚也太快了，一切都是从那只恶鬼来到江家与江河定契开始。
他可以有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和修炼环境，江家夫妇不用再每日外出求生活求关系，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去锻炼江河，他自己也有了时间可以想想以后，自己的以后，江家的以后。
似乎是感应到了江湖的情绪，他脚边的恶犬绕着他的腿打了个圈，低吼两声。
“好了！”江河着黑色小西装带着依旧是娃娃脸少年模样的程益出来了，江湖也是一身正装，兄弟两站在一起精神百倍。
“走吧，爸妈在下面等着我们。”
“好。”
这一次，江家接到了天师一行一年一次的聚会的邀请函，这聚会每一次都是有头有脸的有背景的天师以及各个大家，程益知道的那四大家就有每年出席聚会的常驻席位，每一年，四大家都会有各自家中优秀的后生出席，家中的老大也会有出席的时候，不过次数不多就是了。
这是江家没落这么久以来，江家第一次出席，也是江海江湖这一辈第一次出席这样的聚会，这是江家步入上流天师的重要台阶，江家为了这一次全部人员出席。
“说是全部人，也就是你们四个人。”程益飘荡在车里，不安分的到处晃。
江河听他叨叨，并不反驳，从接到邀请函开始阿飘就有些待不住，就算问他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现在让他发泄发泄也好。
于是程益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江湖眼前穿来穿去，甚至从他的身体穿过去，江湖猝不及防就是一个哆嗦。
江湖脸色不好看了，江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江河抓#住出门前给程益系上的小领结，一把把鬼拉到了自己怀里。
一身白衣尾巴卷卷全身只有一个黑色小领结的程益正烦躁着，突然被拉着撞了过去还真有些懵，抬头看已经长得略微高他一点你的江河，不给个正当理由今晚就喝干#他的血！
已经暴躁得控制不住的程益显然把自己当成了一只吸血鬼。
幺四：啊！！！它也很焦躁啊！宿主这个世界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啊是怎么回事？！32G的焦躁表情包都解救不了它啊！
“别离其他人那么近！”尤其是零距离甚至负距离接触！江河赌气道，显然是对刚刚程益一时没注意穿过江湖的事情耿耿于怀。
程益：“……”心情诡异地平静下来了呢。
幺四：“……”真有效简直就是一盆凉水。
江湖：“……”自己是吃了弟弟和一只鬼的狗粮？
恶犬：“……”啥？狗粮不是我的吗？
无视听到的江河的心声，程益踢了踢恶犬安静了下来，江湖好像有什么想说的。
“到了聚会之后，安静待在一个地方别动，其他的我来。管好你的鬼使，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别让他和那四大家的人见面。”江湖沉声说，“还有，让他幻化出一双脚没问题吧？”
江河奇怪看他一眼，还是点了点头，他也不是很希望程益被人看到，但是如果他高兴自己被人看自己也是拦不住的。
江湖不再看这边的一人一鬼，盯着窗外开始出神。现在还太早，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再多一点时间的话……
江家一家在停车员的指引下停了车，整了整装进了酒店。
聚会在九层，整个一层楼都布置成了一个会场，门口有专人迎接，是一个只允许天师参加的宴会。
会场很大，却不是华丽的风格，水酒食物自助，天师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探讨着经验，交换着情报，与其说是一场酒会更像是一场交流会。
江家几人一进入会场就引来不少的目光。每年的宴会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新来的水平不错的最近有些名声的天师被邀请参加，今年其中之一就有江家。江家这一年的作为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其中还有与他们合作过一两次的天师，算是有过接触了。江湖青年有为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这名声也是实打实地靠着“业绩”拼出来的，知道的人对他也是认可的。不过这一次众人更加感兴趣的应该是那只传说中的恶鬼！
江家夫妇早早被儿子安排着找了几个老友安安静静待在角落叙旧、聊天、打听这在场天师们的各种消息，江河则自主地缩在了饮食区的一小块地方，安安静静地吃东西和投喂食物。
“不喝牛奶！”
“喝了这杯就给你夹小黄鱼吃……”
“一口！”
“半杯。”
“两口！”
“半杯。”
……
江湖在接近会场的中心，和一群年轻有为的天师一同交流着经验，各自的契灵都乖乖地围成一圈，这画面如果被外人看到还真是可乐的，可惜普通人看不见。
“说起来，听说江先生的弟弟是与一只恶鬼定契了，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人突然问道。
江湖面不改色，大方承认：“确实是，弟弟还帮了我不少。”尽管知道恶鬼的事情不可能瞒住，但是能尽量淡化他的存在感就尽量淡化。
这周围的都不是傻#子，他这么一承认，众人都来了兴致，附近一直似有若无围着几人转圈的天师们也绷不住了，凑上前来，“能让我们见识一番吗？”
“是啊是啊，这鬼魂都已经几十年没有出现过了，何况还是一只恶鬼，在场的都是年轻人，恐怕没有几个见过鬼的。”
凑上前来的人一声盖过一声，就连江家夫妇那边也开始被轰炸了，嘴上都说着想要见识见识，说着什么运道真好有缘什么的，至于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大家都各自心知肚明。
一瞬间江河和程益身边都没了人，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话再听一听那些人心里的话，程益好像第一次明白了自己这个独一无二还真是处在一个特别危险的位子。
程益：人类的世界好可怕，难怪鬼都不愿意待了。
江河对周围的事情视若无睹，一杯牛奶就凑到程益嘴边，“别管其他的，让他们自己斗去，多喝牛奶才能长高。”
程益：……
幺四：……
“啊！这位就是江家的小公子江河吧？！”一声叫喊打破了原本的格局，会场的所有目光一瞬间全部凝聚在江河……身边的程益身上。
虽说是人类的模样，但是在场的都是天师，仔细辨认一番就能发现被江河的血掩藏的阴气。
这就是鬼！
是传说中的消失了七十年的恶鬼！
眼见众人着就要一冲而上，江河上前一步，挡住众人打量程益的目光，手中的术符一大把，全是燃火符，不需要多大的灵力和操作，显然是谁要上前他就扔来者一脸。
好好的宴会变成篝火晚会可就热闹了，江湖不动声色地靠近江河和程益，他见到四大家的人进场了。
许梅是许家现任的家主，也是许家一直以来唯一的女家主，原本她是非必要不参加这聚会的，但是这一次非来不可了，原因就是小辈们一直在传的江家的鬼使。许梅挑眉看常留一眼，四大家家主一样都来了，梵家、成家感兴趣很正常，就是不知道常家家主现在来世个什么心情。
一入场就见一群年轻人围成一个圈，四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又是恍然，应该是那恶鬼了吧。
四人走进圈子，就见两名年轻人，一对夫妇，这就是江家的人了吧，那只恶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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