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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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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阿哥盯着床帐顶,一直闭不上眼睛。
  苏伟听着四阿哥不甚均匀的呼吸,从床下伸了只手上去,钻进四阿哥的被窝,被四阿哥轻笑着一把抓住。
  “你别又挑着爷,爷兴致来了,可不管这是不是在宫里。”
  苏伟哼了一声,想要抽回手,却被四阿哥牢牢抓着。
  “白天忙了一天了,晚上就别瞎想了。不就边关那点儿事嘛,又不是打不起,有什么好担心的?”
  “爷不是在担心边关的事,”四阿哥摩挲着苏伟的手,沿着那熟悉的纹路,摸过每一根手指,“爷是在担心皇阿玛,你今天没看到,皇阿玛几乎连路都不能走了,身上浮肿的特别厉害。太医诊脉开药,张嘴闭嘴却仍是含含糊糊的,我见皇阿玛的样子,似乎都没什么兴趣追问了。”
  “万岁爷年过半百,又日理万机,身体吃不消是肯定的,”苏伟说着,难免想到了历史上的雍正爷,心里也开始不舒服,“要我说,皇帝有什么好当的,挨那么多累,一不小心还背一身骂名。”
  四阿哥轻声一笑,又使劲攥了攥苏伟的手,“那要是人人都不当皇帝,天下还不乱成一锅粥了?再劳累也总得有人担着,天家得享天下人的富贵,自然也得为天下人负责。”
  苏伟撇撇嘴,想了半天还是不服气道,“反正,你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活活累病了,我才不伺候你呢!”
  “还反了你了?”
  四阿哥半撑起身子探出床外,伸手去拧苏伟的脸,被苏伟挡开。两人笑着玩闹了一阵,外间夜深才各自睡去。
  翌日,朝中又出了件大事。
  乾清宫内,四阿哥捡起康熙爷扔到地上的折子,满脸担心地看着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的万岁爷。
  “发到内阁处置,”康熙爷抬起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还有之前王掞送来的密奏,一并发回去!”
  “皇阿玛息怒,儿臣这就去办,”四阿哥拱手告退,临出门时见康熙爷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润,才稍稍放下了心。
  陈嘉猷等八名御史共同上折,公然请立储君,康熙爷大怒,连同早先大学士王掞谈及立储的密奏一起发到了内阁议处。
  朝中大臣也一时惶惑,不少人问及雍亲王的意思,四阿哥干脆以身份不便为由,直接甩手走人。
  立储一事实在太过敏感,尤其在八阿哥被圈禁,雍亲王成了独一份的时候。
  偏巧现在朝中宫里诸事繁杂,四阿哥连回府避避风头都不能。苏伟正满屋子乱转,替四阿哥担心呢,外面小太监到门外传话说,有人想见他。
  苏伟觉得奇怪,跟着小太监出了日精门,没想到倒是个脸熟的人。
  “小的给苏公公请安,”来找她的也是个小太监,苏伟上次见他,他正四处替咸安宫的福晋求太医。
  咸安宫?
  苏伟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舒服,只是突兀地觉得,最近他和四阿哥跟咸安宫的牵扯似乎有些多了。
  “你来找咱家是有什么事吗?”苏伟叫起小太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
  “是,是,”那小太监缩了缩脖子,“奴才也是想不出其他法子了,突然听说王爷和苏公公在宫里,这才大着胆子过来……”
  “是咸安宫出事了?”苏伟蹙眉问道。
  “不,不是出事,”小太监搓了搓手,“二福晋的身体最近恢复的不错,只是需要补品滋养。但是,但是咸安宫里……”
  小太监没有把话说完,苏伟就明白了,二阿哥被废,久禁深宫,内务府那些人自然不会怎么上心了。如今二福晋久病,单靠那点份例,咸安宫内怕是早就左支右绌了。
  “你放心吧,咱家会跟王爷禀报的。”苏伟开口道。
  小太监眼睛一亮,一连气儿地冲苏伟鞠了好几个躬,“多谢苏公公,多谢苏公公!”
  “罢了,罢了,”苏伟转身想走,临要提步时,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第423章 老不正经
  康熙四十九年
  八月初二; 八爷府
  九阿哥被小太监带进八阿哥卧房时,八阿哥正靠在软榻上,看见他就笑着招了招手。
  九阿哥却是一时心头酸涩,低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缓步上前,“这几日太后身体越发不好了,一直想来探望八哥,偏是离不了宫。”
  “我都听人说了,”八阿哥吩咐小太监去倒茶,神态很温和; “眼下我这府上不同以往,宫里又事多; 你们本也不该过来的。”
  “八哥病了这么久; 我和胤誐都十分惦记,”胤禟坐到八阿哥对面,深深叹了口气; “尤其听到皇阿玛令四哥先行回京料理八哥的病时,胤誐差点就按耐不住了。可是我生怕再惹皇阿玛生气; 会更加迁怒八哥,这才硬压下了他。”
  “你做得对; 胤誐总是太过鲁莽; ”八阿哥轻轻点头,嘴角微翘; “再说; 有皇阿玛的旨意在前; 四哥也不敢真的把我怎么样。”
  “看到八哥如今平安,我也总算放心了些……”
  九阿哥低下头,神情有些沉重。
  八阿哥蹙了蹙眉,开口问道,“怎么了?可是在宫里,有人给你们气受了?”
  九阿哥勉强笑了笑,摇了摇头。
  八阿哥端起茶碗,轻叹了一声,“那就好,八哥就怕因为自己连累到你们。如今四哥在皇阿玛跟前最得脸,朝上朝下肯定什么风言风语都有。”
  “八哥不用担心,四哥也不过是一时得意,再说——”
  九阿哥踟蹰了一下,抬眉看了一眼八阿哥的表情。
  八阿哥冲他笑了笑,“咱们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九阿哥抿住嘴,深吸了口气道,“是胤禵,朝中不少人在往他身边靠,尤其是曾经与四哥结过怨的,很多都是——”
  “是咱们这一系的,”八阿哥接下了九阿哥的话,神情却没有多大变化。
  九阿哥仍是忧心忡忡,“就连阿尔松阿,纳兰揆叙一些人都在蠢蠢欲动,宗亲里这一股力量,若是全被他们带偏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八阿哥轻笑一声,偏头看向窗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我能顶了大哥的旗,今天自然有人能顶我的旗。胤禵,在我意料之中。”
  “可是——”
  胤禟还想说什么,却被八阿哥抬手制止了。
  “八哥知道你的心思,但眼下是形势不由人。胤禵,是个好选择,我的路走不下去了,不如就借他的路!”
  胤禟一时怔愣,八阿哥悠然地靠向软垫,“凡事没到最后一刻,谁都不能下定论。当初,大哥输了,二哥也没有赢。如今,我输了,四哥就能赢了吗?”
  晌午十分,紫禁城
  日精门外人来人往,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小太监们提着食盒进进出出。
  偏殿里,四阿哥走进内厅时,苏伟已经将饭食摆好,正踮着脚歪着头往窗外看。
  “看什么呢?”四阿哥也是累极了,这一上午眼睛就没从奏折上移开过。
  苏伟转回身,走到四阿哥身后,替他捏着肩膀,“我刚从御膳房回来,看到王掞大学士正跪在日精门外呢,现在外头正热,我真怕他一会儿厥过去。”
  “皇阿玛那儿应该得信了,不会让他跪太久的,”四阿哥抻了抻腰背,拿起筷子,“他也是倒霉,要是没有陈嘉猷他们公然上书请求立储,他那封密奏估计也不会再被翻出来。皇阿玛还是很欣赏王掞的才能学识的,现在也不过是用他杀鸡儆猴罢了。”
  “那内阁现在怎么说?”苏伟还记得皇上把陈嘉猷等八名御史的奏章和王掞的密折一同发到了内阁议处。
  “还能怎么说?从严从重……”
  四阿哥有些轻蔑地摇了摇头,“现在的内阁污糟的很,还有几个人敢说句良心话的?王掞在朝上这么多年,积怨的人家也不少,他那些平日里的死对头,这时候都巴不得赶尽杀绝呢。”
  苏伟自是明白四阿哥对如今朝廷的现状早有了种种不满,但眼下也只能跟着叹息一声,转而换了话题道,“咸安宫那边到底要不要跟万岁爷提一提啊?咱们不能总私下送东西去吧?我看要实在不行,还是请贵妃出面。”
  “再等一等吧,现在宫里事多,”四阿哥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匆匆吃了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边关的奏章接连传来,西藏的形势怕是不好,我这几天估计都腾不出空来。福晋回头就要进宫,你多帮着往永和宫跑跑,这时候别让那些翘了尾巴的奴才跟着坏事。”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这些,”苏伟抬手抹了把四阿哥头上的汗,心里多少有些心疼,正要让门外的小太监再端碗新镇的酸梅汤来,就被人捏住下巴,在嘴上啃了一口。
  “爷这些日子虽然忙,却也不觉得累,就是总有些事儿让爷心里痒痒的。”
  苏伟还有些茫然,四阿哥已经站起了身,挽在腰上的手稍稍往下,在那骶骨上一拍,苏大公公脸上唰地一红,四阿哥笑着走出了门。
  “不害臊……不要脸……老不正经的!”
  某人心里抓狂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了皇宫内忙碌的午后中。
  傍晚,
  十四阿哥从康熙爷的寝殿内退了出来,刚走到懋勤殿近旁,阿尔松阿悄无声息地尾随而至。
  “听说,午膳后,万岁爷传了王掞觐见?”
  “皇阿玛免了王掞的重责,”十四阿哥的神情掩在廊下的阴影里,“两人在殿内谈了很久,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阿尔松阿眉头一蹙,稍敛了敛气息道,“微臣听说,王掞的密奏中,似乎提到了密建皇储一说。”
  “密建皇储?”十四阿哥脚下一顿,转过头。
  “是,”阿尔松阿面带忧色,“自太子被废后,朝上关于如何立储的议论就一直没有停歇过。当初先帝爷突然离世,当今圣上就是由先帝遗诏册立为皇太子,进而登基为帝的。是以,朝上不少老臣都逐渐动了效仿前朝的想法。像王掞这样密奏进谏的,也许还有很多人。”
  十四阿哥一时没有言语,皱紧眉心,缓步走到廊柱旁。
  阿尔松阿又上前两步,压低嗓音道,“万岁爷这些年一直不肯再立太子,估计也是不想再重蹈当年的覆辙。为了以防哪位皇子又走上二阿哥的老路,秘密立储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万岁爷若真动了这个心思,咱们日后行事岂不就等同于盲人摸象了?”
  十四阿哥沉默良久,两眼望着远处的红墙黄瓦,一只手在廊柱上慢慢划出一道浅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是密建皇储,实则总要有人做见证吧?”
  阿尔松阿眉头一动,十四阿哥抿紧薄唇,嗓音清幽,“先找人接触王掞,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手里的筹码还太轻,镇不住场,等我拿下了边关军权,彻底掌握了八哥的势力,这满朝上下也就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的秘密了!”
  一连几日的闷热,天气终于开始微微转凉。
  四福晋从宁寿宫里走出来时,守门的宫女连忙提灯上前,渐圆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宫墙之上,整座皇宫似乎都浸润在一片碧莹莹的光辉中。
  诗珑扶着四福晋的手臂,一直忍不住翘起的嘴角终是带了一声轻笑,“奴婢刚才瞧着宜妃娘娘的样子可真是滑稽,如今都什么时候了,还摆出辈分来给人看呢”
  四福晋偏头扫了诗珑一眼,诗珑抿了抿嘴,见福晋没有开口,想了想又压低了嗓音道,“奴婢这几天都听去提膳的小丫头们说了,如今御膳房啊,除了乾清宫和宁寿宫,就紧着咱们王爷和永和宫啦——”
  “胡说!”
  四福晋一声短促的呵斥,冰冷的眸子一扫,诗珑身上一抖,忙缩起脖子,垂下头。
  “这种话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你就给我自己滚到慎行司去,知道了没有?”
  “是,是,奴婢不敢了,”诗珑连连俯身,脸孔吓得发白。
  四福晋却也没有再责备她,只缓步向前走着,视线穿过一处处宫门,再拐过一个夹角,前方不远处就要到坤宁宫了。
  八月初八
  一个平凡的早晨,一个众人早有预料的日子,终于随着一个老人咽下的最后一口气姗姗来迟。
  报信的跑进乾清宫时,四阿哥正捧着一叠奏折坐在龙榻前。
  太后殡天,这些日子一直脚背肿胀,难于行走的万岁爷被几个皇子架着上了软轿,一路奔至宁寿宫门前。
  早前侍疾的女眷们已经跪在了宫殿门前,哀哭声四起。
  康熙爷步履蹒跚地进了宫门,四阿哥扶着他的胳膊,自己的手被攥的生疼。
  当今太后是皇帝嫡母,四阿哥并不知道自己的皇阿玛与这位皇祖母有多深的感情,但康熙帝对这位母后皇太后的恭敬孝顺却是举朝皆知的。
  如今,四阿哥离着康熙爷最近,他感受着那双已经有些干枯并微微颤抖的手,心里一阵阵酸涩。
  他的皇阿玛老了,人老多情,人老多惧。
  岁月的流逝,就是一朝之君也无法抗衡。


第424章 徒弟
  康熙四十九年
  八月初八
  太后大丧,皇上持孝服、割辫以祭; 下旨举哀二十七日。每日定时哭灵; 京城内外一片哀泣之声。
  苏伟跟着四阿哥前前后后的忙乎; 每逢大丧; 做奴才的都是最辛苦的。
  这一年的中秋; 宫里也没有庆祝; 只是晚膳时,多给了几块儿果仁月饼。
  说起来,这一次八阿哥倒是捡了些便宜,除了出殡那天,八阿哥和福晋都是在府里祭奠的。就是大阿哥、二阿哥,皇上也没令他们亲自送上太后一程。
  这一忙碌,日子倒是过的很快,八月末时,太后丧期未过; 边关却送来了拉藏汗亲自书写的求援书。
  事实与康熙爷之前预料的相差甚远; 策妄阿拉布坦的远征军并未在西藏陷入苦战,反而一路高歌猛进; 拉藏汗派人向大清求援时; 策凌敦多布已经带人攻进了招地。
  军情紧急; 四阿哥带着主战一派全力支持大清出兵; 十四阿哥这一次也跟四阿哥站在了一起。
  康熙爷没有再多耽误; 一连十几封圣旨发往边关。
  “令西宁、松潘、打箭炉、噶斯等处各预备兵马; 并土司杨如松属下兵丁一同前往。”
  “现今青海王、台吉等派兵六千与九月二十日起程。”
  “令侍卫色楞、侍读学士查礼浑带兵至青海地方; 会同青海王、台吉等商酌行事。”
  “青海王、台吉等发兵去后,伊等家口无人看守。行文国公策旺诺尔布、总督额伦特与青海王、台吉等妥议,屯兵形胜之处,用心守护。”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边关军事调动频繁,康熙爷索性把粮草的问题一股脑地扔给了四阿哥。
  苏伟在知道四阿哥又接了这么一个如同烫手山芋的差事后,气得差点要心肌梗塞了。现在满朝上下,但凡有点脑子的,谁不知道各地的银粮府库大多都只剩了个名不副实的数字而已。
  不过,四阿哥倒也算早有准备。
  年羹尧日前用来威胁川陕总督鄂海的账簿一早就被送进了京城,川陕两地目前的实际银粮数目,四阿哥是一清二楚。
  九月十二,京城一片秋意。
  从十四爷府驶出的马车,压过一地落叶,最终停在了八爷府后头的暗巷里。
  八阿哥的身体还在调养,鄂伦岱、阿尔松阿等人还在“奉旨”为八阿哥延医问药。
  十四阿哥自是不止一次地走进八爷府,但从来没有哪次,他走的这么稳健,这么从容。
  八阿哥坐在前院的正堂内,一身简素的衣袍,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却一直面带笑意。
  大开的房门外,十四阿哥缓步而来。
  八阿哥率先起身,其余人也一并跟着站了起来。
  “八哥,”临到门前时,十四阿哥紧走了两步,伸手搀住了八阿哥的手臂,“八哥身子才刚好,这时候应该在床上歇着。”
  “无碍的,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八阿哥温和地笑笑,转头指了指屋子里的几个人道,“今日难得几个堂兄弟都来了,咱们正好说说话。”
  胤禵的眼睛往屋内一瞥,顿时微微一闪,今日来的人虽然大都在他意料之内,但也有几个着实让他吃惊。
  爱新觉罗保泰,已逝裕亲王福全之子,现已承袭裕亲王的爵位,平日在兄弟子侄中最得康熙爷关怀。
  爱新觉罗满都护,已逝恭亲王常宁之子,现袭贝勒爵,在宗人府供职。
  爱新觉罗延信,温良郡王第三子,其兄长贝勒延绶,之前因为八阿哥求情,被皇上停了银俸,今日倒没有来。
  人都说八阿哥最得宗亲权贵支持,但在众人眼中的最多还是阿灵阿、鄂伦岱等一些人。
  胤禵虽然一直都清楚,八阿哥手里一定还有未露端倪的筹码,但到没有亲眼瞧见那天,总还有些含糊。
  直到今时今日,八阿哥看似万分坦诚地递出了手里的这面大旗,十四阿哥却有些不敢轻易接了。
  他到底小看了他的这位八哥,就算走上了当初直郡王的老路,他却并没有真正的丢盔弃甲。
  “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跟十四弟见了,”说话间,裕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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