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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苏培盛了-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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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伟带着杜宏; 尹胜容早一步到了包房,今儿个闻风阁倒很清静; 几个人一路走上来都没见到其他客人。
  “你给我介绍的人到底什么来路啊?”苏伟心里有些打鼓; “如果真跟宫里有关系,我应该是认识的。”
  “一会儿见了你就知道了; ”尹胜容悠哉悠哉地品着新茶,“人家特意交代不让我随意透露的。反正; 肯定是笔好买卖就是了。”
  “但愿吧,”苏伟往椅背上一靠; 心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尹胜容眉梢一挑; 把茶碗放到桌上道,“我说,我来来去去给你介绍多少生意了?这次要是也成了; 你是不是也该给我拿出点儿诚意来了?”
  苏大财东两眼一眯; 上下打量了尹胜容一番,还没等说话,杜宏抢着先开口道,“对对对,尹琴师对咱们吉盛堂的生意一直多有照顾。也是小的疏忽; 财东都吩咐过; 早该给尹琴师封个大红包了。等回头……”
  “哼,”尹胜容下巴一扬,直接打断了杜宏的话; “真当我稀罕你们几两银子啊,本公子要是想要银子,多少人巴巴等着给我送呢。”
  “这,”杜宏为难地看向自家财东大人。
  苏伟目光一沉,嗓音直接压到了喉咙底儿,“你不是还在惦记我家主子吧?我可早警告过你了,你要敢动歪心思,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哟,现在硬气了?”尹胜容往扶手上一歪,眉心的红痣越发鲜艳,“是谁之前哭着喊着要借银子来着?”
  苏伟脸色一紧,还未说话,又被尹胜容打断。
  “行啦,”尹胜容理了理自己的袍摆,嘴角微微勾起,“你还真当我那么不识趣儿?你别忘了,我可是名利场中混出来的,我看的比谁都清楚。”
  苏伟没有理会尹胜容的意有所指,梗着脖子,两眼目视前方。
  尹胜容又笑了笑道,“不过,我也不是白给人办事的,我相中你手底下的生意了。之前给你介绍买卖的辛苦费就算我的股筹,你回去算算,以后赚了银子要给我多少分红。”
  “你不是不缺银子吗?”苏伟转过头,满脸不甘愿。
  尹胜容轻哼了一声,翘起二郎腿,“谁会嫌银子多啊?再说,我一贯最喜欢押宝了。你手底下这只盅,要是押对了,可是会一飞冲天的……”
  “叩叩——”
  房门被人敲响,屋里的人停下对话,门外传来了小二的声音,“几位客官,你们要等的人来了。”
  “快请进,”苏伟应了一声,跟着杜宏、尹胜容站起身。
  房门一开,走进个年逾四十,却很精神的中年男人。
  “唉哟,果然是苏公公,小人给您请安了。”
  中年男人几步窜到苏伟跟前,拱着手朝苏伟连拜了好几下,苏伟连忙扶起他。
  “你是……”苏伟把眼前的脸在脑子里过了好几圈,突然想起道,“你是庆丰司的吧?”
  中年男人立时面色一喜,直冲苏伟竖大拇指道,“苏公公好记性,怪不得这么受王爷看重呢。苏公公记得没错,小人是庆丰司郎中李延禧。”
  “哦,李大人请坐,”苏伟一边请李延禧坐下,一边暗中提高了警惕,“庆丰司隶属内务府,掌牛羊畜牧事务,吃的都是天家饭,怎么出来找私商做生意了?”
  “嗨,”李延禧一脸倒霉样地叹了口气,“今天既然碰到的是苏公公,那小人也不绕圈子了。苏公公知道,这内务府看着光鲜,实则里面是一滩浑水啊。庆丰司虽然只是个管牛羊畜生的,但手底下流经的也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可怜小人位卑言轻,一来一去的账面上自己都做不得主,被人是左扒一层,右扒一层。现在倒好,光有个数目,没有实在东西了。”
  苏伟轻轻晃了晃搭在扶手上的腕子,想了一会儿道,“你的意思,是从我这儿进牛皮羊皮,补庆丰司的窟窿?”
  “不算是窟窿,”李延禧讨好地笑了笑,“要是补窟窿,小人也不敢找您啊。这不边关打仗,兵部需要不少给养,内务府想借这个机会,既能在万岁爷面前露露脸,又能给账面做的再好看点儿。这才特意拨了银子下来,让我们出来采买的,回头就都说是各司自产的,反正送到边关也没人查,只要东西经用就行。”
  苏伟蹙了蹙眉,又转头打量了李延禧一番,对方就只是笑。
  “苏公公放心,小的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啊,”李延禧一脸诚恳,“跟您交个实底儿吧,这买卖不是没人敢做,是小人不敢随便找其他人啊。这万一东西有问题,头一个掉脑袋的不就是我吗?”
  苏伟抿了抿唇,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你能找到本公公头上,胆子倒是蛮大的。你应该知道,咱家这些生意背后,站的到底是谁。”
  “是是是,小人自然知道,”李延禧又冲苏伟拱了拱手,“小人对雍亲王一向敬仰有加。只是,王爷身份高贵,小人都不敢近身。今天,小人就把自己这条小命交到苏公公手里了,但凡苏公公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番忠心表的,尹胜容都暗地里撇了撇嘴,苏大财东面上倒没什么变化,平静地喝完了一碗茶,在李延禧已经有些焦躁的注视下,慢慢吐了口气,“什么价儿啊?”
  李延禧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拿出采买册子,“主要是牛皮、羊皮,狐皮、貂皮也要些,但相比起来,数目就少了。您看看,上面是数目,下面是小的给您拟的价位,您要是不满意,咱们再重新商量。”
  苏大公公悠哉地接过册子,飘忽的视线往上一放,两只眼睛顿时冒出了绿光。
  李延禧还好,暂时没看出什么不妥。
  旁观的杜宏和尹胜容却深知这位苏大财东的习性,看起来,这笔生意是相当的有赚头啊。
  雍亲王府
  絮儿一步一蹭地迈进小院,正在院中浇花的诗玥见到她,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见到苏公公了吗?靴子给他了吗?他很久没过来了,我都不知道那尺寸还合不合脚。”
  絮儿背着一只手,抬头看了诗玥一眼,慢慢把背后的东西挪到了身前,“奴婢没见到苏公公,见到张保公公了。张公公说,苏公公新作的靴子两个箱子都放不下了,让我还是拿回来的好……”
  诗玥有一瞬间的怔愣,鼻端莫名酸了酸。
  絮儿慌忙扶住她,语气中满是自责,“都是奴婢不好,奴婢就该等苏公公回来的。要是碰到的是苏公公,苏公公一定会收下的,也一定会过来看小主的……”
  “没关系的,”诗玥打断了絮儿的话,冲她温和一笑,“张公公也是为了咱们好,我送东西去本来就容易遭闲话,是我自己总忍不住。靴子就不送了,你拿到你屋里去烧了吧,省的以后招事儿。”
  “啊?”
  絮儿吃惊了一下,忙把靴子抱进怀里,“这靴子小主做了多长时间啊,用的都是最好的料子。这个月,库里送来的本来就不多,烧了太可惜了。”
  “留着又有什么用呢,”诗玥轻吐了口气,转身朝屋里走去,“烧了吧,烧了清净……”
  傍晚,东花园
  苏大公公难得地陪着四阿哥到花园里走走,眼看着打春,花园里不少枝条都冒出了绿芽。
  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四阿哥让张保他们远远地守着,只和苏伟两个人在园子里溜达。
  “一转眼,咱们搬到这王府也十来年了,”四阿哥背着手,看着四周的花草,“就是不知道,日后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苏伟偏头看了一眼四阿哥,“我是宁愿一直住在这儿的,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最起码门都是开着的。”
  四阿哥轻声一笑,“爷要真像你这么想,只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开着的门都要变成关着的了。昔日的毓庆宫、直郡王府,哪个不是雕栏画栋,门庭若市啊?”
  “嘁,”苏大公公努了努嘴,“反正你总有话对付我,我就活该担惊受怕,奔波劳苦的命!”
  “这不是有人把银子送上门了吗?”四阿哥停下脚步,两人站在一处假山前头,“你放心,内务府的事儿爷会派人去查查的。那个李延禧,爷之前也听说过,他找了不少人在我面前引荐,只是爷嫌他没有什么出色政绩,一直没搭理。现在看来,他知道找上你,还是有几分头脑的。”
  “这人拍马屁是一绝,”苏伟翘了翘眉梢,想了一会儿,莫名很高兴,“你不知道,内务府开出的价格要比民间高好几倍,他们通过这个差额来平账面。这笔买卖要真成了,咱们短时间就不用担心银子的问题了。”
  四阿哥却没有被苏伟高清的情绪所影响,反而紧缩起了眉头,“现在真是地方也贪,京里也贪,宫里也贪,民间也贪。再这样下去,我大清的国库,迟早要被掏光了。”


第399章 隔阂
  康熙四十九年
  二月二十七; 四川
  年羹尧接过手下递来的信; 展开一览,眉头渐渐蹙起。
  胡期恒站在一旁; 静候了片刻; 小心问道,“是京里又有什么吩咐了?还是出了什么变故?”
  年羹尧垂下眉眼; 手在信上轻弹了弹,“王爷让我派人秘密潜入藏地; 看策妄阿拉布坦是否有意侵藏。他怀疑,准噶尔此次入侵哈密; 其实是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
  “这,”胡期恒犹豫了一下,“兄长之前不是也曾有此疑虑吗?只是; 我们贸然入藏; 若让居心叵测之人发现了,恐后患无穷啊。”
  “王爷说事态紧急,现在顾不了那许多了,”年羹尧走到书桌后头,将信纸递给了胡期恒; “你看这信上的语气; 几乎是笃定准噶尔已经有所动作了。”
  胡期恒展开信纸,仔细看了一遍,面露疑惑; “京城距边关何止千里之遥,王爷能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呢。莫不是富宁安那边?”
  年羹尧摇了摇头,“富宁安本就是边关重将,若是他有了消息,大可以直接派人打探,哪用绕到我这里来多此一举。”
  “那依兄长看,”胡期恒迟疑了片刻,“王爷在边关,还有其他的眼睛?”
  年羹尧拿起笔的手微微停了停,“我倒是听说,岳家那个儿子,这几日刚从京城领了调令。”
  “岳钟琪?”胡期恒面色一变,“这家人有功勋在身,之前到兄长这里请求调职,兄长都没应下。怎么如今,竟直接上京了?”
  “非但上京,还让他得偿所愿了,”年羹尧写好给边关属下的令信,塞进了信封里,“虽然只是在松潘镇做个中军游击,但到底入了实职。只要边关一有战事,凭岳升龙当年的影响力,他受到重用是迟早的事。”
  胡期恒脸色凝重了起来,沉吟了片刻,抬起头道,“这样一个人,若真是京里那位有意放在咱们身边的,那兄长可要多留心了。就像您之前说的,雍亲王是个走一步想百步的人,这样深沉的心思,兄长务必要为自己、为年家的未来多考虑考虑啊。”
  三月初一,京城
  荣丰酒楼最深处的包厢中,鄂伦岱一脸笑意地将一只檀木锦盒推到了进京述职的原山西布政使噶什图面前。
  “佟大人这太客气了,”噶什图年近半百,身材精瘦,蓄着山羊胡,一笑起来眼仁都缩成了芝麻大小,“你我同朝为官,在下怎么好随意收你的礼呢?”
  “欸,”鄂伦岱抬手拍了拍噶什图的肩膀,替他掀开了盒盖,一盒硕大圆润的珍珠泛着白光,噶什图的老脸都跟着润泽了起来。
  “这么大的礼哪能是我送的啊,”鄂伦岱微微笑了笑,“这是八贝勒念及噶什图大人劳苦功高,又好不容易回京一次,特意让我带来犒劳您的。”
  “诶哟,”噶什图伸手在盒子里捻起颗珍珠细细地摩挲着,“贝勒爷可真是体念下情,用心良苦。佟大人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为贝勒爷办事,绝不辜负贝勒爷的一番信任。”
  “那是自然,贝勒爷对噶什图大人可是万分倚重啊,”鄂伦岱拿起茶壶给噶什图倒了杯热茶,“这次,大人由山西布政使擢升陕西巡抚,又正逢边关战事,可谓手握重权。贝勒爷急于在边关立下脚跟,只无奈行伍之人大都不懂变通,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好在,噶什图大人明理通达,日后可就多多仰赖您了。”
  “好说,好说,”噶什图应了两声,手中的珍珠却落回了盒子里,“其实,想在边关打开局面不难。我任山西布政使这几年,与行伍之人也多有来往。当兵的嘛,都是糙汉子,战事一开,头就别在了腰带上。这所求所想的,也不过两点,一是军功,二嘛,就是银子。”
  鄂伦岱看着噶什图意有所指地在檀木锦盒上敲了敲,嘴角随即一弯道,“银子的事大人不用挂心,贝勒爷是天之骄子,深受群臣拥护。只要大人认真为贝勒爷办事,这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三月初春,京里还有些凉意,皇太后身子不适,康熙爷特意奉皇太后至畅春园休养。
  京里的一众皇子也都跟随到了京郊,圆明园一直有小英子打理着,也不用多准备什么。
  四阿哥带了后院女眷和一众孩子一起到了圆明园,苏伟因为忙于跟庆丰司的生意,暂时留在了京中。
  傍晚,朗吟阁
  年氏坐在梳妆镜前,盯着镜中装扮一新的人,心里却像是开了一个无底洞。
  自从后湖遇蛇那一次,一连几个月,年氏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她忘不了那一天的种种情景,忘不了四阿哥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后湖的样子,忘不了苏培盛站在她面前仍然一脸坦然地说,救她是一个奴才的本分。
  年氏闭上眼睛,涌到心头的却是一阵阵冷笑——奴才?这是多么讽刺的一句话啊。
  凌兮攥着手帕站了一会儿,踟蹰地走上前,小声道,“小主,天都晚了,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别一会儿王爷再歇下了。”
  年氏睁开眼,微抿红唇,扶着梳妆台慢慢站了起来,却不想迈开脚步,“凌兮,我必须要去吗?”
  凌兮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上前握住年氏的手,“小主,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是,二爷的信快马加鞭地送进京来,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二爷他本来心就野,现在好不容易靠拢了王爷,您要是不让他安下心来,他又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呢。到时,小主不是更左右为难了吗?”
  “是,你说得对,”年氏垂下眼帘,鼻端慢慢泛起酸涩,“这些年,也是我矫情起来了。本来,我嫁进雍亲王府,就是父亲为了安抚王爷和二哥的工具。我本就不该贪恋那么多,本就不该生出那许多妄想……”
  “小主……”凌兮还想再劝,却被年氏摇着头打断。
  “罢了,我就简简单单一点儿,”年氏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外走,“看在我们年家为王爷尽心尽力的份儿上,王爷总该给我个孩子吧。”
  后湖边儿上
  絮儿陪着一脸黯然的诗玥慢慢沿着堤岸走,絮儿想尽办法想哄自家小主高兴。无奈,诗玥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主,你看这湖水多清啊,”絮儿摇摇诗玥的手臂,“咱们去问问李公公,看看湖里能不能钓鱼。”
  “算了,不要给人添麻烦,”诗玥勉强冲絮儿笑了笑,“咱们能来一次圆明园也不容易,这么大个地方还不够咱们逛的吗?”
  “也是,那奴婢再陪小主去菜圃看看,听说那儿有王爷亲自种的菜呢……”絮儿话没说完,年氏一行提着灯笼款款而来。
  “是年侧福晋,”诗玥看清了头里的人,带着絮儿走到路边,刚想行礼就被年氏叫起了,“都是自家姐妹,又没外人,不必这般客套。”
  “给侧福晋行礼是应该的,”诗玥浅笑着抬起头,借着月光和影影绰绰的灯火,注意到了年氏的精心装扮,“侧福晋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去王爷那儿,”年氏徐徐一笑,“妹妹也要过去吗?那不如咱们同乘一船吧?”
  “不,我只是出来走走的,”诗玥垂下头,掩去了脸上的神情,“侧福晋先行一步吧,别让王爷久等了。”
  年氏没有再说其他,轻轻点了点头,扶着凌兮的手臂往船上去了。
  “小主,咱们真不过去看看啊?”见人都走光了,絮儿小声地问了一句。
  诗玥抿了抿唇,眼中出现了一丝犹豫,但又很快被深深重重的浓雾所掩盖,“走吧,我们回去……”
  梧桐书院外,月露柳梢头
  小英子面对着直视而来的年氏,胸中一阵打鼓,到嘴边的话琢磨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地道,“侧福晋还是来得晚了些,今儿王爷有些劳累,早早就睡下了。”
  “胡说!”凌兮两眼一瞪,“大厨房刚送饭不久,王爷哪能这么早就歇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当个圆明园总管,就以为我们主子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
  “诶哟,这是哪儿的话啊,”小英子真是一肚子冤屈没处诉,只得又转头对年氏道,“侧福晋您可得相信奴才啊。奴才绝不敢随意糊弄您的,奴才都是奉命办事。您说王爷现在都歇下了,奴才要是让您进去——”
  “张保呢?”年氏没有理会小英子的啰里啰嗦,语气冷淡地直接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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