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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洗白反派的一百种方法-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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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卫成泽的双眼。那里面,只有安映生一个人。
  没有他——没有那个名叫唐末的家伙。
  心口猛地疼了起来,那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唐末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却像是自虐一般,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两人。
  那庄家的领头之人看了一眼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安映生和卫成泽身上的唐末,又扫了一眼伤重无法动弹的庄青文,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意动的神色。但最终,他只是说了一句“走”,就在其他几人的搀扶下,飞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少百年内,他们都不会再出现在安映生和唐末的眼前了。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八人就不见了踪影。然而,在场的几人,却没有一人朝他们投去多余的注意力。
  卫成泽全身的骨骼都在瞬间被损毁,那从毛孔中溢出的鲜血浸透了全身,让他看起来格外凄惨。安映生让他躺在自己的怀里,却根本不敢轻易地去触碰他的身体,只能用指尖搭在他稍好些的右手手腕上,小心地往他的体内输入灵力。
  只可惜,对于这样几乎断绝生机的伤势来说,这种行为,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卫成泽看着安映生,脸上的表情平静得令人害怕。
  “我说过,”有些艰难地咳了两声,卫成泽开口说道,“你喜欢的……”他的声音很轻,很小,仿佛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周围其他的声音所吞没,“我肯定也会……”卫成泽突然笑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安映生却觉得这个孩子在哭,“努力去喜欢的。”
  双眼不由自主地微微睁大,安映生的双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师父你放心吧,只要是你喜欢的东西,我肯定也会……”那天少年在受了委屈之后,努力露出笑容的模样,与眼前的人那沾染了血迹的脸庞重叠起来,“努力地去喜欢的!”仿佛尖锐的箭矢插入心脏,安映生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素来淡漠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悲痛,安映生的双唇颤抖着,仿佛突然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似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卫成泽睁着眼睛,近似贪婪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不舍得浪费一分一秒。唯一能动弹的右手一点点抬起,最后触上了安映生的脸颊。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被卫成泽触碰到的地方,留下殷红的血印,看起来有些滑稽。
  “原来我是……”卫成泽看着安映生,忽地轻声说道,“……喜欢你的啊……”
  所以才会那样的……无法忍受。
  抬起的手无力地落下,卫成泽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
  猛地抓住了卫成泽落下的手,安映生的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慌乱。
  胸口好像忽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就连疼痛,都已经感受不到了,他只觉得那里空落落的冷。
  抱着卫成泽的手不由自主地用力,仿佛想要将这个人深深地嵌入自己的体内一样,可下一秒,安映生却又像是害怕弄疼了他,放轻了了手上的力道。
  “我错了,”安映生低下头,看着卫成泽的双眼,低声道,“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我真的知道错了,”有泪水落下,“——你不要装睡,好不好?”
  可怀里的人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没有给出一点回应。
  温热的血液渐渐冰凉,怀中的身躯也变得僵冷,这般的情景,落在安映生的眼中,是那样的熟悉。如同新生的伤口扯动了老旧的伤疤,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与恐慌,将安映生整个地吞噬殆尽。
  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呼唤怀中之人的名字,可那两个字在喉间滚了无数次,却依旧无法从口中吐出。
  ——那不是这个人的名字。
  有个声音这样告诉他。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挣扎着,想要挣脱周身的禁锢,那翻腾的感觉,甚至让安映生有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身子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安映生将头埋在卫成泽的肩上,一点点地将他抱紧,“好不好?”
  “——成泽?”
  
  第182章 第十一穿
  
  唐末番外
  卫成泽的悟性很高,这一点,唐末一直都知道,因此及时卫成泽在成功地重塑根骨之后,修为飞速增长,唐末也并未感到太过惊讶。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情况,从来无法用“通常”这两个字来概括。
  都说下界之人无法修真,但无论是上代仙尊,还是如今的他,不都是出身那没有多少灵气的下界吗?所以,就算出了个千年难见的绝世天才,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只是,就连唐末都没有想到,卫成泽凭着当初他从秘境当中带出来的一片凤羽,竟然就能自己创造出一门高深的术法,更没有想到,那门术法最后,竟然会使用在那个时候。
  凤凰业火,燃尽天下可燃之物。哪怕是那无形无相的因果之力,也无法逃脱。
  但终究,卫成泽的实力还是太低了。无论是那以血诅人偶施咒之人,还是那庄青文,修为都要超出卫成泽太多。哪怕他的这门术法再高深,也无法彻底斩断庄青文与那人偶之间的联系。
  那巨大的实力差距,并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那个时候,唐末才会完全没有把事情,往那个方向去想,更不会想到,卫成泽会将那人偶与庄青文之间的联系,转嫁到自己的身上去。
  卫成泽是讨厌庄青文的——从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卫成泽就从来没有掩饰过这一点。如同担心自己的心爱之物被夺走的小兽一样,卫成泽一直都对庄青文有着消不去的戒备。
  哪怕在那之后,卫成泽似乎因为安映生的表现,而改变了对待庄青文的态度,但只要他心中对安映生的心意不变,对庄青文的想法,就不会那么轻易改变。更何况,正是为了那庄青文,安映生才三番两次地伤了卫成泽。
  卫成泽与庄青文起争执的时候是如此,决定是否带卫成泽一起去秘境的时候是如此,就连在那秘境中,丢下卫成泽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如此。
  唐末一度以为,卫成泽是厌恶庄青文的。
  ——或许,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所以当卫成泽对着庄青文举起刀的时候,唐末有那么一瞬间,也是以为他是想要杀了庄青文。
  然而唐末终究是低估了安映生在卫成泽心目中的地位。
  猛地闭上了眼睛,唐末的眼前又浮现出了那天的场景。
  “我说过,”那个被唐末疼到心坎里去的孩子躺在安映生的怀里,身上满是刺目的血污,“你喜欢的……我肯定也会……”他那样专注地看着安映生,如墨玉般沉静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安映生的影子——只倒映着安映生的影子,“努力去喜欢的……”
  分明那个人的声音那样轻,只风一吹,就飘散了,可那一个字一个字,却全都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唐末的耳中,如同利刃,一下一下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那个时候,唐末突然很想揪住卫成泽的领子,看着他的双眼,问他一句——唐末算什么?
  在他的心里,唐末——算什么?
  陪了他整整两年的唐末……算什么?
  “可是我不敢。”
  不敢去问那个,在一开始就已经知道回答的问题。
  心口倏地疼了起来,仿佛在克制什么情绪一样,唐末颤抖着吐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半空中的残月被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云朵遮住了身躯,只漏出些许朦胧的光,周围的景物顿时变得朦胧起来。
  唐末扯了扯嘴角,举起手中的酒坛,狠狠地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大口,洒出的酒液沾湿了衣襟,浓郁的酒香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看着他,眼中似有担忧之色,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拿起手边的酒杯,朝他扬了扬,而后小口小口地啜饮。
  放下手里的酒坛转过头来,唐末像是觉得男子的动作给逗笑了,咧着嘴大笑起来。笑得有些急了,一不小心呛到了,唐末却也不顾,一边咳嗽一边继续笑,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男子见状,不由地轻叹一声,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醇香的琼液自喉间滑下,灼热间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苦涩。
  “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懦弱的时候。”好一会儿,唐末才再次开口。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是这样懦弱的一个人。
  在明了自己心意的时候不敢表露,在被明言拒绝的时候不敢面对,在再次相见的时候不敢多问,在长久的相处当中不敢多言——就连最后的最后,都没有那个胆量,迈上那最后的一步。
  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映生,抱着那个他最为在意的人,一步步远去,再没有一点踪影。
  曾经人人敬畏的仙君,就这样失去了音讯。
  “那天堑峰上的老母鸡都成精了,上次我上山的时候,还狠狠地啄了我一下,”说到这事,唐末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不忿的神色来,“明明我是上去给它们喂食的,真是不识好歹……”
  看着抱着酒坛醉倒在一旁,口中还不停地喃喃自语的唐末,年轻男子的眼中不由地浮现出无奈的神色来。
  这人分明是上界的至尊,却总是这个模样,让人在头疼之余,有有些好笑。
  只是如今天这般失态,到底还是第一次。想来他口中的那个孩子,对他来说,定然十分重要吧。
  情之一字,万千年来,终无人能参透。
  收回视线,不再去看嘴里还在含糊地说些什么的唐末,男子转过头,看向那再次从云层当中探出头来的明月,眼中的神色无比平静。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人无论听到什么,都是这般模样,唐末才会在酒醉之后,把当初的那些事情给说出来。
  有的事情,长久地憋在心里,总是太过难熬。
  像是想到了什么,唐末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所以啊,如果你以后碰上喜欢的人……”身侧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男子微微怔神,不由地偏头看过去,“可千万别像我这样,这不敢那不敢的。”
  “……会后悔的。”
  唐末垂下头,看着自己掌心那只由草茎编成的蚱蜢,双眼清明,不带一丝醉意。好半晌,他才收拢了五指,闭上眼睛靠在一边,像是睡了过去。
  许久,男子才轻叹一声,开口应道:“我记住了。”
  “……仙尊大人。”
  没有人回答,微凉的夜风将虫鸣送至耳边,周遭显得愈发静谧起来。
  庄青文番外
  “不管是天赋,身世,还是气运,庄师叔都比我要好上太多,为什么要害怕我呢?”
  “没有那些东西,你就没有办法,得到你想要的吗?”
  “没有了那些手段,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你想要的……真的是这些东西吗?”
  庄青文缓缓地睁开眼睛,神色间有些许的恍惚,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有飘雪自敞开的窗户飞入,落在庄青文的膝上,眨眼间便化成雪水,融入深色的衣衫当中,寻不到任何痕迹。
  院中的景物都覆上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放眼望去,全是素雅的白。
  庄青文盯着窗外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他闭关的时候,院子里的桃树上才刚刚冒出新绿的嫩芽,可这会儿,却已经不知是哪一年的冬天了。
  修真无岁月,盖皆如是。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就连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遗忘的记忆,也都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可那个少年的模样,却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清晰。
  卫成泽两次濒死,都是因为庄青文。
  第一次,因为庄青文的计划,安映生将卫成泽独自留在秘境中的山洞里,却遭逢灵兽的袭击,身受重伤;第二次,庄青文被仇敌所困,死生捏在别人的手中,卫成泽拿自己的性命换了他。
  庄青文甚至有些说不上来,在卫成泽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
  欢喜,震惊……悲伤?
  庄青文不知道,他只觉得胸口被刀刃所穿透的地方,有寒意弥漫开来,冷得他发抖。
  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以至于他都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伤口造成的痛楚,还是心中传来的感受。
  唐末就站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睁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模样专注得仿佛眼中再容不下别的事物。
  庄青文看着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心中不再有悸动与酸涩,只觉得悲哀。
  那个唐末注视着的人的眼中,并没有他的影子。那个救了庄青文性命的人的举动,与庄青文无关。
  庄青文突然有点想笑。
  不远处那两个人,分明从一开始就各自属意对方,却因为一人无谓的坚持,一人不愿更改的执拗,而落到这般田地。
  后悔,痛苦,愧疚,悲伤——看着安映生的模样,庄青文一时之间有点辨不明,这究竟是他的感受,还是安映生的心情。
  ——说到底,两者也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庄青文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卫成泽问他的问题。那个看起来天真懵懂的少年,其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要通透得多。想来当初安映生究竟为何将他一个人留下,卫成泽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无法谅解对方的行为。
  并非因为自己遭遇了险些丧命的危险,而是因为对方在自己不知晓的情况下,擅自为他做出了决定。
  比起他们这些修为高深的人来,那个十几岁的少年,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反倒更加清楚。可正因为这样,他在某些事情上,也就更加执拗。
  所以他的结局,才会如此惨烈。
  伤人,更伤己。
  深深地吸了口气,按捺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庄青文站起身来,抚平衣袍上的褶皱,抬脚往屋外走去。
  纷扬的雪花从他的身侧避开,旋转着落下,融入地面的白色当中,部分彼此。
  他终于参透了当初师父所说的那句话,也放下了一些事,只是这世间,却再也没有那个明明被他谋害了,却依旧会看着他的眼睛,问他想要什么的少年了。
  直至今日,庄青文也不知道,自己对于卫成泽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羡慕,感激,厌恶,亦或是……喜欢?
  终究是,辨不分明了。
  越发大的雪将渐行渐远的人影吞没,这方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落雪的细微声响。
 
  第183章 第十二穿
  
  卫成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次睁开眼睛。
  眯着双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看了许久,他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也是,所谓的惩罚,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就任由他结束。更何况,以他之前展现出来的能力,他可不觉得系统舍得放弃他。
  这是一间牢房。三面是灰黑色的墙壁,铁制的栅栏上落着厚重的锁,斑驳的墙面上满是不明正体的污迹,墙角处是一些小虫的尸体。在接近屋顶的地方,昏暗的光芒从一个巴掌大的通气口中透进来。
  两名狱卒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时不时地朝这边看过来。
  卫成泽此刻正躺在这牢房里唯一的一张床上,粗劣的木质床板上,铺着一层不厚的棉被,完全无法抵御那冬日的严寒。枕在颈下的枕头冰冷生硬,惹得卫成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上个世界他虽说天赋不高,但好歹也是上千世界的一个外门子弟,却不想这个世界,他直接就成了一个在牢里等死的死囚。
  再有三日,他便会被压至午门,在数千人的面前问斩。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不必再用别人的名字了。
  尽管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称呼,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些许别扭,那么多年中养成的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收回落在那两个狱卒身上的目光,卫成泽的视线扫过两旁空着的牢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脑中依旧没有属于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某个总是吵闹个不停的系统,只有一丝淡淡的悲哀,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周身传来一阵阵不可忽视的疼痛,想来是在不久前刚遭受了刑讯。若是卫成泽不来,光凭这身子,还真不一定能坚持到三日后的行刑。
  放缓了呼吸,卫成泽小心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尽量少压着点伤口。
  虽然这点疼痛他能忍,但他不是一个喜欢自虐的人。
  不分散注意力在眼睛上,两名狱卒交谈的声音在卫成泽的耳中,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这里是专门为关押要犯而设的牢房,除了那远在另一头的角落中的上代老丞相之外,此刻只有卫成泽一人,那两人的话题,自然不可能离开他。而从他们的话语中,卫成泽想要推断出自己的身份与境况,着实再容易不过。
  景国国师,风华绝代,魅惑君主,陷害忠良,终遭万人厌弃,被镇国大将军以二十一条罪状下入牢狱,择日问斩。
  还真是……教科书一般标准的奸臣。
  听那两个狱卒一条一条地数着自己的罪状,卫成泽的心情有些微妙。就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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