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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要关上，但天鹅都飞走了，他还是坐在那里呆呆看着，一点都没有关上的意思。
　　上来送茶水的管家看到，偷偷叹口气，他可真好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自家主人一会皱眉叹气，一会又懊恼垂头的，时不时还嘀咕着唾弃自己，好像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想想老主人做了坏事也毫无负担地游山玩水，管家深刻发现，小主人的魔王修炼还有很长久的路要走。
　　飞走的天鹅正是谢祈，他心里也微微有些惊慌，过去可从来没有被拒之门外，他实在捉摸不透路煜明到底在想什么。
　　带着这样的烦恼去视察工厂，他本就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突然听到两个工人的闲聊。
　　　　。
　　“你说那个传言是真的吗？”一个矮瘦的工人坐在湖水边，用石子打着水波，悄咪咪凑过去问另一个。
　　胖的那个挤了挤眼睛，示意道：“嘘，小点声，别叫人听到了……”
　　“怕什么，这周围都没人。”矮瘦子不在意地挥挥手。
　　“是啊，没有人，可你知道有没有那个呢……”胖子睁大眼，声音放低得谢祈都听不太清了。
　　矮瘦子也被唬了一跳：“真的？原来他们说的那个魔鬼的传言真的可能啊？”
　　魔鬼？
　　谢祈扑腾了一下翅膀，假作不经意地凑过去。
　　天鹅扑腾身体击打水波的声音传来，一下子把两个人吓了一跳：“什么东西！”
　　定睛一看，原来是湖上的天鹅。
　　胖子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吓到的样子太狼狈，很影响他的形象，硬撑着表示：“可不是，听说咱们工厂的主家住在湖边，旁边就是一座高塔，现在都传那住着魔王的。”
　　除了温斯特城的百姓，认为魔王是个爱吃素深居简出的神经病之外，更远的地方依然存在着对魔王的敬畏。
　　这些小的加工厂所在的位置偏远一些，更愿意念叨这些事。
　　“哎哟，这要是真的，那咱们用的调味料哪会有仙女祝福，不会都是魔王的法术吧？”矮瘦子啧啧有声，吓得一个哆嗦，“以后就算是好吃，我也不敢再吃了。”
　　想到那调味酱料做出的鱼味，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不自觉地咂起嘴来。
　　还别说，就算是魔王的法术，也挺香的。
　　谢祈一脸无语地看着两个工人，瞧他们动作一致地一会咂嘴一会吓得哆嗦，不知道还真以为被魔王蛊惑了。
　　说起来，他们这传言还真有点靠谱，这些天鹅不就是因为魔王的诅咒才出现的吗？
　　只是这会可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有这样的传言，搞不好会打乱他们的生产。
　　毕竟他们的产品是卖到全国各地的，大多数人还觉得魔王是负面的存在——
　　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一言不合就把人变天鹅的家伙，本就被人警惕着啊！
　　“魔王的法术”、“魔鬼的秘方”，听着就让人倒胃口，一定会很影响的。
　　谢祈一脸沉重地游走了。
　　　　。
　　一天之内事业爱情的美梦都凄惨破碎，谢祈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里，不管他怎么在白天晚上的找时间，都无法跟路煜明像以前一样顺畅地交流，把他私下气得嘎嘎直叫，毛愁得掉了一地。
　　黑衣的男人看着愤怒的大鹅在塔下各种徘徊，内心不由得生起一丝悲痛和心疼。
　　诶……
　　幸亏你还没有喜欢我。
　　忘了我吧！我就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魔王之子一脸伤春悲秋，沉浸在自己的BGM里不能自拔，陷入到批评与自我批评之中。
　　顺着在内心自我脑补演绎出的一场场爱恨情仇，他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发现了真相。
　　进一步，觉得对不起之前表白过的对象，退一步，对不起一直对他很好的天鹅。
　　他默默摇了摇头，内心戏很足地唾弃自己——
　　啊！这该死的魅力！
　　晚上，变成了人类，谢祈又要苦恼于最近产品的销量下降。
　　事实上，他们工厂加工出的水产和未加工的鲜鱼刚开始投入市场，正覆盖到全国，当然，效果是很好的。
　　但越是刚刚起步，就越经不起打击，这几天也不知是谁在传谣言，关于“魔王法术”这样的说法甚嚣尘上，除了他们的老顾客区温斯特城，其他地方销售量几乎是打折再打折。
　　也就是靠着王子安排的军队采购，才勉强没有面临大危机。
　　谢祈叹了口气，他隐约发现了背后似乎有一双手在不断推动这件事。
　　是谁呢？
　　至于如何解决问题，他已经有眉目了。
　　对方祭出了神鬼世界的最高反派魔王，他也有一张俗世世界的最高正面人物——
　　本公司实际主要控股人，王子殿下！
　　　　。
　　王子殿下刚收到谢祈的来信，上面与他商量如何澄清此事。王子思来想去，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由自己站出来为天鹅们的厂子站台了。
　　他帮忙开设水产加工厂这事完全是偷偷进行的，一点都没往外透露，主要也是不愿意用自己的特权来与民争利。
　　没想到，不知道被哪个没眼色的家伙半路搅局，搞得大家最后还是要知道，尊贵的齐格弗里德殿下不在宫里思考民生大事，居然偷偷在外面开了个杀鱼店！
　　王子在“暴露自己是水产店老板之一被人嘲笑”和“不帮忙被奥杰塔公主率领天鹅左右开打”之中犹豫了大概一秒，毅然选择了前者。
　　被人嘲笑也没关系，他可得罪不起某位天鹅群里位高权重的女性。
　　刚考虑这事，他就被上议院的几个勋爵贵族拦下了，几人一副有要紧事要跟王子说的样子。
　　“殿下，不知道您近来是否听过城里的传言呢？”老伯爵索拉里明显是领头的一个，“关于魔王的爪牙，已经深入王国之中的事。”
　　王子挑了挑眉，本来毫无兴趣，还是被“魔王”俩字吸引了。
　　说实话，他最近压根听不来魔王俩字，这简直就是给他美好的地下商贸事业带来诅咒的词。
　　同样被魔王传言困扰的王子，很有兴趣听听别人的倒霉事。
　　“你说，魔王……又怎么了？”
　　索拉里不知道王子的意思，还以为王子只是下意识地警惕城外的魔王。贵族跟平民不同，他们可从未小看那位魔王，也知道不少他的凶残事迹，自然态度不同。
　　见王子感兴趣，想到某些水产商人们给自己送来的成箱金银，立刻舔舔唇得意地开讲：“进来在城里十分受追捧的鱼罐头、调味鲜鱼，被发现来自于许多神秘的加工厂。他们的主人十分神秘，打着仙女的旗号，谁知道，竟然被人发现是魔王的信奉者。”
　　“嗯？这事你也知道了？”王子疑惑地问。
　　索拉里也一懵，没想到王子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
　　紧接着就是一阵高兴，提前知道了好啊！提前知道了，就更好跟王子添油加醋了。
　　身为贵族的他并不在意这样一个小组织的繁荣或覆灭，架不住这加工厂挡了太多人的财路，很多水产商人联合起来准备排挤他们，甚至找到了他帮忙。
　　索拉里稍微一想，就知道这传言肯定也是水产商传出来的。只是，在民间流传和在皇宫流传可不一样，要是让王子将“魔王的信奉者”这样的话听进心里，那加工厂才算是彻底被判了死刑。
　　惨啊，是真的惨；倒霉，是绝对倒霉。
　　可这又跟他这样的贵族有什么关系呢？
　　索拉里只要收了钱办事就是了。
　　他起劲地补充道：“可不是！在您即将选妃继位的重要关头，竟有这样的传言，魔王的爪牙以这种……这种不要脸的方式渗入到城里，该不会是对您有什么企图吧？”
　　“你说得对，太不要脸了！”王子坚定地点了点头。
　　索拉里脸上绽出一个笑来。
　　“竟然有这样的传言，连伯爵都知道了，背后的人实在是太过分。”王子一脸苦恼地表示，“靠传言来打击勤奋劳动、努力创业的商人，还是在这种敏感时候，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索拉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魔王：你们再给我造谣，再造谣我很快就亲自来收拾你们了。
　　第三更挪到明天白天，写不完了哭哭
　　读者　　想变欧皇：谢鹅：我绿我自己
　　读者　　咖喱：谢鹅：我绿我自己
　　你们俩？？？是一个本体吗？？？在所有同类评论里只有你俩有一字不差的缘分，哈哈哈。
　　读者　　阿筝：这告诉我们脑补过头容易给自己制造困难，哈哈
　　读者　　时独赋：明明是两个人（鹅）的爱情，结果你硬生生脑补成三个人的故事
　　读者　　漠耽：当你的男朋友总爱给自己加戏时
　　你们仨可以凑一波扑克牌。
　　读者　　鱼纹青花瓷：魔王本人至今没有戏份。真要说的话，这其实是魔王祝福的美味。
　　读者　　小叶子：所以魔王要出来秀存在感了吗？
　　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偷看了我的大纲……我写完刚看到你后面的评论内容，哭。
　　

第73章　天鹅湖上一锅炖（14）
　　王子殿下这个脑回路和重点，　　怎么跟他们想象的不一样呢？
　　老伯爵索拉里看了看身后同样一脸着急的同伴，　　咬咬牙，还是努力准备再挽回一下。
　　他一脸高深莫测地说：“殿下，　　有句话叫‘没有一片盘旋的树叶是不被风吹着的’，几乎所有传言都有原因。”
　　齐格弗里德琢磨着这句话，　　疑惑地看着老伯爵，他感觉对方好像话里有话？
　　果然，老伯爵很快祭出了吃瓜栽赃三连：
　　“如果那个水产加工厂没有被魔王控制，　　怎么会传出这样的谣言？”
　　“为什么只传他们的谣言，　　不传别人的？可见是他们有问题。”
　　“就算他们没问题，　　现在闹出这样的言论，　　为什么没有人来澄清？”
　　王子听着这些话，　　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好像不管怎么解释都无法突破杠精的自恰逻辑。
　　他并不知道，这是跨越时空依然历久弥新的吵架技巧之三——
　　“无风不起浪，你肯定有问题。”
　　“没问题为什么人家只打你不打别人？”
　　“要是没问题，　　你倒是站出来解释啊！”
　　其中，　　99％的人都会被这样的逻辑噎得一愣。
　　但齐格弗里德想到了谢祈的那封信，　　突然灵光一闪，　　发现自己是其中那1％的例外。
　　在老伯爵索拉里充满期盼、等着王子脑子转过弯的注视下，齐格弗里德面带毫无破绽的笑容，非常亲切地说：
　　“我当然能确保他们的产品没有问题。
　　因为我就是老板。”
　　老伯爵索拉里连同几位受贿的贵族，在王子回答了最后五个字之后，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　　以眼神交流，但表达了同样的心情与情绪。
　　那些该死的水产商人，误我啊！
　　一想到自己竟然跑到了王子面前，指责他自己的产业对他的继位有威胁，索拉里就恨不得冲回五分钟之前，将那个年轻无知的自己拉出来狠狠抽两个大嘴巴。
　　谁让你管这么宽了？啊！
　　王子他自己还能害了自己不成？
　　老伯爵的熊熊怒火，当然不能发泄给未来的陛下，只能留给那些还在他家翘首期盼结果的水产商人了。
　　　　。
　　自从贵族们回家之后，一个个将推波助澜水产商骂了狗血淋头，他们就发现自己传了许久的谣言很快在市面上消失了。
　　仿佛背后有一双手，在刻意将这种痕迹抹除。
　　客人的记性只有三五天，一旦觉得被澄清了，甚至军队里还采购这家的东西，他们就又开始光顾。
　　这让那些水产商人觉得很不高兴。
　　做鲜鱼生意的老板一号抽着烟，一脸凝重地说：“不怪咱们手太黑，只怪那家加工厂不按规矩来。”
　　他们这些水产商都做得是海鱼买卖，以前这些鲜嫩无刺、没有异味的海鱼是国民们唯一的选择，河水鱼几乎都是些农民打捞上来零散着卖，没有大市场。
　　可现在，那个淡水鱼加工厂一出现，无论是鲜鱼还是腌鱼都能做成不一样的美味，甚至还推出了能够保存许久的鱼罐头，他们的市场难免受到冲击，自然看他们不顺眼。
　　腌鱼老板二号则更恨一些，相对于鲜鱼市场，他的市场受到打击更大：“一个初来乍到的家伙，仗着什么秘方抢生意，就该让他吃吃苦头才是。”
　　他更烦恼的是，自己也不是没想弄过那秘方来瞧瞧，但是压根就没成功，有一回他找的工人还把他骂了一通，非说得罪了神明。
　　呸，要他说，神出鬼没的是魔鬼还差不多！
　　这次的谣言也是他调查了之后先散播出去的。
　　老板三号的产业规模小一些，就是在港口有几条船，很没有家底总是搞这些，胆子小地说：“要不……算了吧？听说那人还受到了王子殿下的器重，这产业跟殿下有关。”
　　嚯！
　　他们可多少都知道这事了，但也多少还是不甘。这不，老板二号咬咬牙，说道：“王子殿下是公平的，别说是有关系，就算是殿下自己当老板，他也不能做事不公！”
　　嘿，还别说，他竟然真的猜到了一丝真相。
　　几个人不甘心地凑在一起聊了聊，准备再搞一次事，而这次，必须要剑指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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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现在外面什么神鬼的传言倒是没有了。”某个加工厂的负责人有些头痛地表示，“可很多人都在说，咱们这种新开的店，没有老约翰、老邦德他们那些可靠，环境脏乱，东西吃了不干净。”
　　谢祈听着这种莫名出现的谣言，觉得十分熟悉，似乎跟上次来自同一伙人。
　　如果上次还不清楚是谁在搞鬼，那么现在听到谣言中踩一捧一的其他水产商人，他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诶，在现代见识过大量舆论战的谢祈只能十分心痛地表示，如果要栽赃给别人，就千万别把自己扯下水。
　　打广告就别心疼那一分两分，捧自己一定单独开一个广告位，踩一捧一要不得，很容易被苦主发现的。
　　譬如这个“老约翰家”、“老邦德家”。
　　谢祈沉吟道：“有什么人说过吃了咱们的东西有问题吗？”
　　“还真别说，这几天就有了。”负责人惊讶于老板竟然知道这些，“从前一直没出现过的，现在陆续有好几起说吃了鱼有问题的了。”
　　这下就麻烦了。
　　跟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魔王的法术”相比，大家更在意实实在在的食物好坏。栽赃一个谣言容易，但将这个谣言坐实却不简单。
　　都出动这么多托儿了，这是下了大本钱啊！
　　谢祈怎么说也在童话世界里间接干了好几个月的建设工作，虽然这里的人普遍心思单纯、做事直接，没事还能来个魔法加持，但也算有了些斗争经验，他当然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
　　不过想到高塔上正闭门不出的某个家伙，谢祈还是想假装不知道怎么办，找个借口去寻求帮助。
　　嘿嘿，他可真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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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事情，来问我干什么？”黑衣的魔王之子几日未见，脸色变得更阴沉了。
　　尽管谢祈还没见过他那个魔王便宜老爹，但几乎能想象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气质，因为眼前的人已经修炼出了一小半感觉。
　　谢祈听了硬邦邦的回应，脸上也是笑嘻嘻的，当然，心里也没有mmp。
　　要是真觉得与自己无关，刚才路煜明就不会放他进来了，肯定会像之前一样拒之门外。
　　还不是因为听了谢祈有麻烦，才打开门的吗？
　　谢祈强行安抚自己，看，这就是进步！
　　“毕竟你也吃了我这么多夜宵，不能白吃吧？”谢祈丝毫没有被打击，十分迅捷地顺杆爬，“想问问你该怎么办。”
　　路煜明的神色似乎十分纠结，就这样皱着眉盯着谢祈看了半天，一会欲言又止，一会又闪过一丝愧疚，看得谢祈如坠云雾。
　　沉默了足有两分钟，才闷声回答：“要不要我去吓唬吓唬他们？”
　　谢祈没想到他会这么回应，想了想，笑了。
　　是啊，他现在是一力降十会，跟以前完全不同。
　　想到他还是辛德瑞拉的时候，以自己做生意的经验来帮谢祈，跟现在似乎完全不同。
　　谢祈在不自觉间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有心眼这么简单的时候……”
　　锐利的眼神突然扫在他脸上，谢祈发现路煜明十分敏锐地问他：“没想到？难道我还有哪一面你见过吗？为什么我不记得？”
　　谢祈的眼神突然退缩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那些事告诉路煜明，告诉了是不是算作弊？想了想，他决定稳健一点：“没有，我就是觉得你之前总是满肚子坏水……呸呸，就是很精明的样子。”
　　但这个解释路煜明好像并不相信，但他也没有说不信，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到底信没信？发现了什么吗？
　　谢祈也不敢问，只好假装什么也没说。但他也明显感觉到路煜明的态度一直不太对，有些挫败和着急。
　　感情上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