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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白衣有什么了不起，　他也可以穿啊，穿出来比那人肯定更高挑修身，更玉树临风……
　　轩辕澈咬牙想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那样的一个梦，　等他懊恼生气着急又无可奈何地醒过来时，　天已经亮了。
　　身旁的小家伙也正醒着，自己翘着小脚丫自己抓着玩，　被子则被他踢到了一边。
　　所幸房间里很暖和，　轩辕澈也不会给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　防的就是他乱蹬被子这一招。
　　此刻看见小家伙踹了被子，轩辕澈先伸手过去试了试小家伙的体温，又悄悄在他后背摸了一把，　没摸到汗，　体温也很正常，他才松了口气。然后便把小家伙给捞到怀里来，　伸双臂把他举高高，来回几次，　逗得轩辕康咯咯直乐。
　　“你是不是就喜欢父皇这么把你举高高呀？”轩辕澈把他搂在怀里，亲了一口他肉呼呼的小脸蛋儿，“全天下也就你能这么指使父皇了。”
　　父子两人在火炕上玩闹了一会儿，才准备起床。
　　轩辕澈照顾儿子都是亲力亲为，刚开始的时候的确闹出过笑话，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是初为人父，很多事情都不懂，还是慢慢从杨之逸那里学来的。
　　现在他已经熟练了许多，这不，穿衣，擦脸，喂奶，玩闹，把屎把尿，换尿布等等等等一系列事宜，轩辕澈都包了，很少假手于人。
　　除非该换衣服该换尿布该喂奶的时候，他正好有事不在，才由杨之逸或者请来的奶妈代劳。
　　虽说他是皇帝，可他没有皇帝的架子，也乐于学习怎么照顾小孩儿。
　　说起来，不知为何，学起这些东西来，他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他就学习过一样——学得非常快，手法也很到位。
　　“陛下，该用早膳了。”外间的侍卫听见里头的响动后，过了一刻钟后才禀告道。
　　“朕知道了。”轩辕澈把自己和儿子都收拾妥当，抱着儿子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怀里自然有手炉暖着，外间也有取暖设施，他先喂小家伙喝奶，自己才开始吃。
　　轩辕康吃饭的时候倒是很乖，自己喝完奶了就坐在轩辕澈腿上看他吃，偶尔他也想吃轩辕澈吃的东西，眼巴巴地盯着轩辕澈的筷子，眼神看起来特别可怜。尤其现在他已经七个多月大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正是旺盛的时候。
　　轩辕澈有时候也会逗逗他，比如夹一口菜，递到轩辕康嘴边，轩辕康立马张着小嘴想要吃，但轩辕澈只在他唇边沾一下，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轩辕康没吃到，但嘴边沾了菜汤，算是有点咸的味道，跟他喝过的奶味道不一样，他便抿抿小嘴，伸出小舌头舔一舔，小馋猫的样子逗得轩辕澈忍俊不禁。
　　“陛下，还没吃完？”杨之逸早早地过来，重点是想跟轩辕康玩耍，轩辕康见了他也伸手要抱抱，“啊……”
　　“你已经吃过了？”轩辕澈把儿子交给他之后，自己吃饭就快了很多，“今日可有什么事要处理？”
　　“目前没有。”杨之逸一边逗着轩辕康一边回道，“属下昨晚想好了引皇后上钩的连环套，就是不知道陛下愿不愿意也跟着病一回……”
　　“朕？”轩辕澈不知怎么，想起梦中的情景，有点没底气，“朕之前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他都能狠下心来离开，怕是难以实现。”
　　“陛下别气馁嘛，皇后毕竟是有苦衷的。”杨之逸安慰道，“更何况，这不还有小殿下吗？他是主要的引子，陛下您是附带的。”
　　“……”轩辕澈很是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两人正就开春后的“狩猎皇后”计划做详细的规划，忽听得外面有人来报，说是段一鸣那边传来了新的情报。
　　“传进来。”
　　不多时，便有一人风尘仆仆进了门，他也不敢靠太近，就在进门不远处跪地行礼，朗声禀告道：“参见陛下，参见将军大人。”
　　“何事？”
　　“段大人八百里加急文书。”
　　“呈上来。”
　　旁边的侍卫接过文书上前呈给轩辕澈。
　　轩辕澈飞快拆开，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文书上的内容。
　　其实段一鸣说得言简意赅——潮州忽然发生雪灾，之前囤在潮州的粮草冻损大半，马匹也有不同程度的伤亡。
　　轩辕澈看完后就递给了杨之逸，顺手把儿子又抱了回来。
　　杨之逸飞快看完，脸色大变：“陛下，这……”
　　“潮州怎么会忽然发生雪灾？”轩辕澈也眉头紧锁。
　　他们之所以把马匹粮草囤积在潮州，就是看中潮州的地理位置，环境优势，但是谁想到，这里竟然发生了雪灾？
　　“可能今年气候诡异导致的。”杨之逸宽慰道，“陛下，今年冬天从九月份就开始气温骤降，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回升的可能，雪也连下了好几场，我们这边遇到雪灾，兵马粮草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估计宁烈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
　　“嗯……”轩辕澈沉吟片刻，忽而一笑，他目光晶亮地看向杨之逸，“之逸啊，朕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交给你去办吧。”
　　杨之逸眨眨眼，神色一整，笑道：“臣定不辱命！”
　　几日后。
　　赤阳河南北两方都开始流传一段话——今年天气诡异，乃是天命之怒。宁烈不配做一国之主，不配统帅之前的轩辕国，更不配一并接纳轩辕澈曾经打下的江山，这江山还包括周边的小国。
　　他一登基，便是连绵的冬日无可断绝，可见老天爷并不想让他做天下之主。
　　谣言大体的意思是这样的，也有很多不同细节的版本。
　　——比如宁烈心狠手辣，曾经坑杀了不少轩辕国的好儿郎。
　　——比如宁烈虎毒食子，为了争得高位不惜把怀孕的儿子杀掉。
　　这种种流言加起来，形成一句话——宁烈并非天命之主，应该趁早让位，以平息上天之怒，免百姓之苦。
　　老百姓们能懂什么王朝覆灭？朝代更替？他们所求也并不多，能够吃得饱穿得暖，一家人和和乐乐平平安安便心满意足。
　　之前轩辕澈在位时，他们能够达到这个水平。
　　但是换了一个皇帝后，他们的日子开始变得苦哈哈，而且这两年来战乱不断，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宁烈发起的。
　　——没错，他们不记得当初轩辕澈在十九岁那年征战四方的事，因为那时候他们是胜利者，现在则是亡国奴。
　　尤其是，宁烈不说休养整顿，安抚百姓，反而一直想对轩辕澈皇室一族赶尽杀绝，随处可见官府张贴的悬赏令。
　　如此两厢对比，百姓自然更倾向于轩辕澈做皇帝。
　　当然了，这也是杨之逸造势的结果。
　　当日得知雪灾一事后，轩辕澈便命杨之逸尽快散播那些谣言，谣言之所以称之为谣言，便是会飞快地脱离原有的概念，变得变本加厉或者面目全非，而且致命。
　　轩辕澈这边除了散播谣言，还倾尽全力救济百姓，雪灾之下，自然有不少灾民，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
　　他们的粮草和马匹虽然受到了损伤，但他们如果花费些银两来安抚灾民，所得所获，比雪灾的损失比起来，可划算多了！
　　“如何？”除夕前夜，轩辕澈一边跟着捏饺子，一边给小家伙捏了个面团玩儿，还不时看着小家伙，免得他把生面团塞嘴里。
　　“陛下这一招果然高明。”杨之逸由衷叹道，“我们这一个月征到的兵一共有两万，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我准备送两千给一鸣那边，让他抓紧训练精英。”
　　“才给他两千？他要知道我们这边有两万，会不会杀回来跟你过招？”
　　“我可不怕他。”杨之逸忍不住笑了，“不过他这次除夕应该回不来了，那边雪灾情况还未彻底平息，我们先过年吧。”
　　“嗯，无妨，来年我们肯定能在一起过年。”轩辕澈给儿子捏了个小兔子形状的饺子，目光飘远，“希望来年也能跟小安一起过。”
　　“一定会的。”杨之逸肯定道。
　　同一时间。
　　沉医谷。
　　宁安与沈修平姜叔一起包了饺子，准备年夜饭，和乐融融。
　　外面星辰正好，宁安也不由想起了轩辕澈和未曾谋面的大儿子。
　　他特地给他们两人也包了两个不同的饺子，心道，这样就算是一起过年了吧……
　　来年……来年开春他应该可以带着小熙出谷去寻找轩辕澈和大儿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紧赶慢赶，还是过了零点……＿（：з」∠）＿伐开心


第37章　心意
　　时间说快不快，　说慢却也不慢，尽管今年的冬天很长，但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很快又到了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节。
　　沉医谷内风景独特，　除了正常的植被，　还有好多块药田，那些药材长势喜人，　千奇百怪，有的开花了，颜色红红黄黄粉粉紫紫，　看起来特别漂亮。
　　顾子昂在药田采摘一些成熟的药草，　旁边的路上则跟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小豆丁，时不时用小奶音叫一声：“爹爹～花花～”
　　“嗯……”
　　“爹爹～小鸟～”
　　“小鸟飞走了是不是？”
　　“系（是）！小鸟灰灰（飞飞）～”
　　顾小熙如今长得粉雕玉琢，之前才学会了走路和说话，　所以逮着时间就要说两句，　虽然只是些简短的词，有时候还说不清，　但大部分还是能被听懂的。而且他也喜欢走路，　哪怕走得不稳当他也要走，　坚持做顾子昂的跟屁虫。
　　顾子昂这一次亲身经历了儿子的成长，从他会笑，会爬，　到会说会走，　期间有过的酸甜苦辣也都尝了个遍。
　　当然，更多的还是甜蜜和满足。
　　顾子昂采好药之后，　便擦干净手，伸手要抱顾小熙一起回去，　但顾小熙却不要抱，而是坚持自己走。
　　“你确定要自己走？”
　　“嗯！”顾小熙点点头，不过还是伸出了小手，示意顾子昂能牵着他。
　　顾子昂便伸出一根手指头，让顾小熙攥住，两人慢吞吞地往住处走去。
　　顾子昂看着摇摇晃晃走在自己身侧的小熙，忍不住慨叹，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转眼他们就在沉医谷住了快一年。
　　顾小熙也马上要过一周岁的生辰。
　　沈修平也有在挽留他们，说至少让他帮忙为顾小熙过完生辰再考虑离开的事。
　　顾子昂其实之前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学医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就算他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可能短短一年就能学得精通——所以他想出谷寻找轩辕澈，只是想先打探一下关于轩辕澈的消息，然后再做后续的打算。
　　“宝贝儿，你想要什么礼物？”顾子昂一边牵着顾小熙往回走一边问道。
　　“爹爹～”顾小熙仰着小脸冲他笑。
　　“嗯？让爹爹做你的礼物吗？”顾子昂垂眸看着他，一脸温柔。
　　“嗯～”顾小熙往他腿边蹭了蹭，特别依赖和信任他。
　　“真乖。”顾子昂被他这小举动萌化了，“好，那爹爹就做你的礼物好了。”
　　顾小熙只是笑，还想蹦一下，但因为这项技能还没掌握熟练，所以只是小身子用了用力，人没蹦起来。这可爱的动作逗得顾子昂忍俊不禁。
　　顾子昂其实有帮他做好玩具，他跟着姜叔也学了些手工相关的，因为他觉得，小孩子嘛，童年肯定要有玩具才可以，但这个时代，又是在与世隔绝的沉医谷，虽然有沈修平悉心准备的一些礼物，但对于见识过更多小孩子玩具的顾子昂来说，还远远不够。所以他跟姜叔学了手工后，自己闲暇时间就会瞎琢磨着尝试给顾小熙做玩具。
　　因此，沉医谷多了些这个世界里旁人没见过的玩具——比如手…枪、汽车、机甲、积木、变形金刚等——当然都是木质的。
　　“顾公子，这要是拿到外面去卖，绝对能养活你跟小熙。”姜叔在教他木工手工相关技法的时候忍不住感慨。
　　顾子昂调侃道：“手工就够了，用不着医术了对吧？”
　　说这话时，他还挑眉看了一眼沈修平。
　　沈修平笑着附和：“没错，我教你的医术你完全用不着拿去赚银子了。”
　　“开个玩笑，师父别生气。”顾子昂玩笑归玩笑，给沈修平也做了几样适合他的礼物，基本都是跟医疗相关的物品。
　　这回，顾子昂给顾小熙做的是个小房子，能够将他之前的那些玩具都放进去，特别壮观。
　　顾子昂觉得，自己几乎把这两个世界的耐心都留给了顾小熙。
　　顾小熙生辰那天，沈修平自然是大手笔，又给银子又准备礼物，还置办了一大桌饭菜。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顾子昂也会了一点厨艺，尤其是药膳相关的，他学得最多。
　　“沈大哥，我干了，你随意。”顾子昂为沈修平倒满酒，自己也满上，然后没有多言，很干脆地把酒喝掉了。
　　沈修平忍不住嘱托：“你慢点儿喝。”但见顾子昂笑着毫不在意地朝他展示杯底，他也把手里的酒给一口气喝完了。
　　顾子昂一连敬他三杯酒，自己都是一口气喝掉，沈修平便陪着他一口气喝掉，这一轮敬酒完毕，姜叔忙劝道：“这可是我们小熙的生辰宴，待会儿你们两个都喝醉了，还吃不吃菜了？还给不给我们小熙抓周了？是不是呀？小熙？”
　　顾小熙正双手捧着小碗喝顾子昂给他特质的酸奶，听到姜叔问话，放下小碗，脆生生答：“系（是）呀！七（吃）菜！”
　　他嘴巴上还沾了一点酸奶，看起来特别可爱，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顾子昂放下酒壶酒杯，执起筷子开始夹菜：“姜叔说得是，这就开吃。”
　　“开七（吃）！”顾小熙跟着学道。
　　“啊——”顾子昂给他夹了一口鸡蛋，顾小熙也连忙张开小嘴，“啊——呜——”把鸡蛋吃掉了。
　　欢声笑语一直在沉医谷回响，到后来沈修平开始自斟自饮，在桌子对面，温柔地看着顾子昂和顾小熙两人。
　　姜叔把一切看在眼里，无声叹了口气，忽然开口：“顾公子，我还真舍不得你跟小熙离开，你们能不能再多住两年？反正小熙年纪还小，带着他在外漂泊多艰辛啊，你也真舍得吗？”
　　沈修平听到他的话后，斟酒的手一顿，随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顾子昂。
　　顾子昂笑了笑，给顾小熙擦干净嘴，放他下地去毯子那边的玩具堆玩儿，然后才开口说道：“我也不舍得你们啊，不过实在有事放心不下要处理，小熙现在还好，沈大哥教我的医术我也能自保和照顾小熙，这段时间真的要多感谢你们对我和小熙的照顾……”
　　“有什么要事非要带着个小孩子去处理呢？”姜叔继续挽留道，“其实……我们都从未过问过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事，但多少也能猜出一点来，否则当初你也不会孤身一人落到那样的境地……”
　　“姜叔。”沈修平开口制止姜叔再继续游说。
　　姜叔却没住口，而是叹了口气，把话说了下去：“叔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无非是想着你的夫君，或者是要报仇或者是其他事宜，叔虽然不知道你夫君是什么人，但让你落到那样的境地，他就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如此想着他念着他，还要千里迢迢去找他。”
　　“姜叔，你喝多了。”沈修平再次开口制止姜叔的话。
　　姜叔摇头：“我没喝两杯，怎么会喝多？”他抓着顾子昂的手语重心长道，“子昂啊，你看我家少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人格品行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你要不要考虑考虑，一直留在谷里好了！”
　　顾子昂讶异地挑挑眉毛，有点无奈地看向沈修平，沈修平也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姜叔太喜欢小孩子了，他舍不得小熙离开，才把你我捆绑在一起，你别介意。”
　　“怎么会？姜叔也是在给我找后路嘛，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姜叔都站在我这一边，开始坑你这位谷主大人了。”顾子昂玩笑道。
　　沈修平也笑了：“是啊。”他看向姜叔，“姜叔，时间不早了，我们该给小熙抓周了。”
　　姜叔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知道自己真的多管闲事了，便没再提刚才的话，开始张罗抓周仪式。
　　沈修平看着去抱顾小熙的顾子昂，眼神闪过一丝落寞。
　　抓周仪式上，给顾小熙提供的东西有不少，书、笔、玩具刀剑、木雕小马、药材等。
　　顾小熙最终抓了玩具刀剑和木雕小马。
　　没错，他抓着两个都不放手，顾子昂耐心跟他说只能选一样的时候，他还把玩具刀剑上配饰的红绳直接挂在了木雕小马的马头上，假装那是一样。
　　顾子昂便妥协了：“好吧，你喜欢就好。”
　　顾小熙开心地举着小马玩儿，顾子昂心中则在感慨，莫非真是因为有遗传到轩辕澈的骑**神，他这位心肝宝贝儿子喜欢骑射？说不定以后会是名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不过……虎父无犬子，顾小熙身体里流淌着轩辕澈的一半血液，肯定不会是平庸之辈的。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跟姜叔先回去了。”沈修平告辞的时候问他，“你想好哪天走了吗？”
　　“三天后吧，还得劳烦沈大哥帮我准备马车和盘缠了。”顾子昂厚着脸皮嘱托。
　　“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