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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单纯的盈利走向有意义。
　　真好。
　　他偶然撞见的猫咖居然能走到这个地步。


第79章　裴篁
　　一月底，在农历新年还没到来的时候，猫咖在J站的关注已经超过了一百万。
　　超过百万关注的那个星期，粉丝们一边期待着百万粉丝福利，一边嗷嗷等着本周的更新——这周应该会有会有小鸟吧？
　　虽然猫咖的超话上就有了各种猫和鸟的互动视频或者图片，但粉丝们还是更想看见官方视频，总能呈现出猫猫和小鸟们的“性格”。
　　而本周更新的视频封面居然有鸟！还是曾今出现过一次红色鸟禽。
　　视频开头就是一只展翅飞过的红色鸟禽，舒展的羽翼和漂亮的尾羽划过镜头。火焰一样赤红热烈，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当红色的鸟禽栖落在毯子上时，低头抬起一边翅膀轻轻梳理羽毛。
　　弹幕：
　　“我好想被这个毛毛擦脸！！”
　　“赞同，感觉一定和埋猫猫肚皮一样舒服！”
　　“我又倒回来了，这个梳羽毛的动作我能重放一百万遍！”
　　“太优雅了好端庄，这是凤凰吧？”
　　鸟禽仰头冲对面叫了一声，镜头立刻给到对面高大的男人身上，男人身量极高，比身后的人群高一截，右小臂横在身前，伸出的手指上停着一只暖黄色的小鸟。
　　听到成年鸟的呼唤声，扑棱着翅膀飞了下去。
　　小鸟的飞羽长出来一点，飞得左右摇晃，半掉不掉地往成鸟的方向飞，观众们的心也跟着小鸟在空中左右摇晃。
　　暖黄色的小鸟落在了距离成年鸟较远的地方，观众们纷纷松了口气，紧接着一群小鸟唧唧叫着冲向了成年鸟。
　　黄色小鸟跟着跳了两步，动作还是软绵绵的，两条细细的小腿还不太适应身体的重量，走路和飞行都东倒西歪，只能看着自己被其他小鸟们超过。
　　黄鸟歪着脑袋叫了一声。
　　弹幕：
　　“啊啊啊啊好可爱！快送他到过去！”
　　“不许欺负小宝宝！快送鸟团团过去！”
　　似乎是响应了弹幕的心声，高大的男人俯身拦住了飞奔向“长辈”的小鸟们。飞奔的小鸟一头撞上男人的手背，DuangDuang几下坐在桌几上，伸着小短腿歪过脑袋。
　　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在桌几前，原本挡鸟的手收回抵着下颌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几个鸟团团。在男人的衬托下，几个鸟团团格外的娇小柔弱。
　　那只黄色的鸟团团这才不疾不徐地扑腾过去，摔进成鸟的鸟肚子里，成鸟丰厚的羽毛还弹了两下。
　　弹幕：
　　“好想捧在手心亲一口。羡慕死我了，我也想有这么多团团。”
　　“这个鸟肚子太优秀了！我想吸！”
　　“我可以我可以！”
　　在观众们疯狂吸鸟肚子的时候，久违的字幕君突然出场，屏幕上出现了好几个不同大小的红色圈圈，每个圈圈都勾出了一个猫头。
　　墙上的平台上露出了松糕的金色耳朵，圆润的脑门和碧绿的眼眸。
　　蛋黄悄悄从一位顾客的身后冒出头。
　　墙角边一摞叠叠猫，从上往下摞了八个猫头，分别是：芒种、小满、灵泽、谷雨、孟夏、清明、大薯、惊蛰。大体型的猫猫在底下垫着小体型的猫猫，全员暗中观察。
　　爬架的猫窝里也悄悄露出两个黑花的大脑袋——银舟和铜钱。
　　木质的猫房子里，眨巴着一对湖绿色的眼眸，美貌惊人的佩妮小姐咬着围巾露出脑袋，在围巾里面，岁首、商丘、入伏、夏至突然冒出来。
　　楼梯口是两只相亲相爱的大毛团子，云潮翻糖。翻糖糖是个害羞的小姑娘，躲在光明正大的云潮身后，海蓝的眼睛眨巴眨巴。
　　全猫咖的猫猫都在这一方小小的屏幕里露面了，大部分猫猫可能都觉得自己藏得很好，对于视频前的观众们来说，红色的圈圈已经暴露了猫猫的位置。
　　而毛绒绒们不论藏在什么地方，眼睛都看着桌几上的成鸟。
　　整个画面就是一个大写“暗中观察”。
　　随着成鸟清越的啼鸣，最上面的松糕像是得到了什么肯定，直接跳下平台，径直奔向了成鸟，并且被华丽的羽翼轻轻盖住了身体。
　　弹幕：
　　“我死了我死了，我为什么觉得这只鸟有老板的感觉，好宠啊。”
　　“不是错觉，这鸟真的好宠，还给猫猫梳毛！”
　　“我家鸟只会追着我啄QAQ。”
　　“好温馨啊，我也想被松糕投怀送抱！我也想埋鸟肚子！”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猫猫们看鸟的眼神，都好温柔啊。”
　　更令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是，那个在之前视频里被松糕趴过胸口的男人居然把相亲相爱的猫团团和鸟团团楼进了怀里。
　　观众们：啊啊啊，换我来！
　　随着成鸟搂着松糕梳理羽毛，其他猫猫全都从各个角落窜出来，直奔成鸟。
　　大概是因为对象不是老板，猫猫们直接嗒嗒掉在男人身上，毛绒绒们混乱成一团。脆生生的鸟鸣伴随着各式各样的猫叫声，冷冰冰的云潮大佬干脆蹲坐在男人的头顶俯视众生。
　　底下充当爬架的男人虽然还是一脸高冷，眼神却有点生无可恋的意思。
　　视频前的观众一边酸一边狂笑：哈哈哈哈哈。
　　视频热评第一：
　　胖太：果然是猫咖一向的风格，开头超温馨，发展逐渐沙雕，解决或者无比治愈或者……更加沙雕。顺便，百万福利搞起来，新的周边搞起来！分店有没有？老板gkd！
　　这条评论以三万赞稳稳坐在了热评第一。
　　周彦在看到评论的时候也挠了挠头：百万粉不给福利的话，也确实不太好，而且百万关注后J站会发相应的奖章，猫咖也正式成为J站的大UP之一，是萌宠区最出名的UP主之一。
　　就连推广和广告的申请都更多了。
　　明天还是找老板商量一下百万粉丝福利吧，得搞个有诚意的。
　　……
　　在粉丝们嚷嚷着要百万粉丝们福利上线的时候，元景终于处理了原来工作上的遗留事宜，带着简州到了猫咖。
　　猫咖三楼
　　裴时易还保持着凤凰的形态，坐在薄靳怀里。
　　薄靳的手揣在裴时易的翅膀下，指尖拨着凤凰温暖的羽毛。
　　裴时易：“……”
　　手闲得难受吗？
　　他有心扇薄靳一翅膀，又顾及在他身上打盹的其他小凤凰。恰好元景和简州已经到了跟前，裴时易只能收拢翅膀，勉强摆出一副正经的姿态。
　　元景放下行李箱，蹲在箱子上的简州冲两人喵了一声。
　　裴时易笑着回道：“中午好。”
　　元景道：“抱歉，这么久才把工作交接完。殿下发过来的分店企划我都看过了，制定的很周到。不过您确定把分店交给我可以吗？比我更早来到猫咖工作的员工们不会有意见吗？”
　　裴时易失笑道：“怎么会呢？蛋黄也还小呢，真的离开我去支撑一个店面，大概会很慌。”
　　能稳定化形的不是没有，但都不合适。
　　佩妮小姐有那个能力，但似乎短时间内不愿意在作为人类和人类一起交流。
　　这是裴时易询问过佩妮小姐后，得到的回答。
　　裴时易道：“我想来想去，还是元景比较合适。”
　　元景的修为已经可以被尊称一声“大妖”，而且在人类社会中生活了二百多年，已经熟悉人类社会的各种规则。
　　反正论起在人类社会上的生存能力，实在比他不靠谱的小舅舅强得多。
　　元景道：“您真的信任我吗？”
　　太子殿下和他根本没有多少交集，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值得在意，那那些将会来到猫咖工作的猫呢？殿下能放心交给他吗？还是说有别的条件，比如立下违法就会受到雷劫誓言？
　　这位破壳未满一百年就被四方承认，而封为太子的人物，怎么想都不是会轻信的人。
　　裴时易微微张开翅膀，震开薄靳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的龙爪子，将小凤凰抖到薄靳腿上：“我虽然不信你，但我很信任我的舅舅。”
　　微红的光芒过后，裴时易恢复了人类的形态，站在薄靳身边。
　　元景猛地站起来，刚刚跳到他肩上的简州差点摔下去：“裴篁大人？！”
　　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身着衬衫长裤的男人走出来。
　　他生得和裴时易有几分相像，高挑清瘦。
　　准确来说，是裴时易像他。
　　薄靳双手拢着被裴时易抖下来的小凤凰，微微僵硬——裴篁居然醒了？问题来了，他该怎么称呼裴篁？
　　裴篁走过来，抬手搭在裴时易肩上，“我的小十一都已经这么懂事了。”
　　裴时易：“小舅……”
　　裴篁比裴时易还要高，眉眼深邃艳丽，他轻轻拍了拍裴时易的肩膀，随即冲元景招手：“来，过来。”
　　元景慢慢走到裴篁身边。
　　裴篁道：“小元景也长大了。”
　　元景五指曲张，片刻后紧紧攥住了裴篁的衣袖，被裴篁安抚地拍拍手。
　　默默站起身但不敢说话的薄靳心道：连哄猫的动作都这么像，时易是裴篁带大的吗？
　　裴篁揣着他已经修行成人的“大猫猫”，目光落在了薄靳身上：“这位是……烛龙吧？抱歉，刚刚看到，怎么称呼？”
　　元景心道：明明早就看见了。
　　裴时易咳了一声，他这位小舅舅，真是几百年如一日的戏多。
　　毕竟不能指望一个非要到外甥面前玩自杀的人有多靠谱。
　　薄靳：“……薄靳，见过……小舅。”
　　裴篁：“……”
　　不要脸。


第80章　黑猫
　　猫咖三楼诡异地安静下来。
　　裴篁眯起眼睛，他眼眸狭长，开合时神光逼人：“小舅？这是随了小十一的称呼吗？”
　　他转向裴时易：“所以我的小十一怎么知道给我介绍一下呢？”
　　不等裴时易说话，裴篁双手搭在裴时易肩上，微笑道：“那么，为什么会随小十一的称呼呢？拜了把子的兄弟还是……别的什么？”
　　裴时易叹气：又来了又来了。
　　他回头看了裴篁，很无奈道：“小舅。”
　　裴篁歪头和他对视片刻，“小十一胳膊肘往外拐，连刚破壳小舅舅都不心疼了？”
　　裴时易：“……”
　　别的凤凰百分之八十是灵力，小舅舅是百分之八十的戏。
　　裴篁道：“姐姐和姐夫总是很忙，你小时候就常常来我这里，几乎是我一手带大的，怎么到现在反而不和我亲了？”
　　裴时易哭笑不得，他确实是裴篁带大的，因此深知裴篁的性格——越搭理越来劲。于是只是摇摇头，没说话。
　　裴篁惆怅道：“我们小十一真的长大了。也是，小十一很多年前就封为四方的太子了，是能担得起责任的大人了。选择谁这种事也不需要长辈来叮嘱，你有这个判断力。”
　　薄靳抬起头：这是承认他的意思？
　　裴篁右手微微抬起，想像裴时易小时候那样轻轻抚摸裴时易的头顶，但还是重新放下去。裴时易已经不是孩子了。
　　于是裴篁拍了拍裴时易的肩膀：“虽然很不高兴没有毛的烛龙拐走了我的小外甥，但是，成熟的长辈是不应该给晚辈添麻烦的，所以，我对小十一的男朋友暂时没有意见。”
　　其实还是有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宠爱的后辈能找一个更温柔的伴侣呢？薄靳这样的，起码表面上看不出温柔。至于性格如何，还是和他相处过的十一更清楚。
　　裴篁转向薄靳：“和时易好好相处吧，我会看着的。”
　　薄靳道：“谢谢。”
　　……
　　裴篁已经苏醒，灵力也在逐渐恢复，所以要去非管局做个记录。
　　薄靳：“考虑到四方封闭，您也需要在人界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所以还请您去非管局做一个临时的档案，也方便您日后在人类社会生活。”
　　裴篁道：“我原来有一个封璜的身份，不过能用自己的本名也很好。”
　　裴时易捏着男朋友的手，“所以说一开始为什么要骗我？”
　　裴篁揣着元景，微笑道：“也不算骗，封璜毕竟只是我的一缕神魂，不具有完整的思想。”
　　他举起元景凑到跟前亲了一下，对裴时易狡黠道：“所以不能把封璜干的坏事怪在我身上。对了，蛋黄很乖吗？”
　　元景：“……”
　　口口声声说殿下已经不是孩子了，也稍微考虑一下他不是小猫了好吗？
　　裴时易：“……蛋黄很稳重，能照顾好小猫们，我刚醒过来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我一开始没打算继续开猫咖，也是因为蛋黄想把猫咖发展下去，我才没把房子卖掉或者租出去。”
　　裴篁道：“准确来说是心软了吧。”
　　裴时易：“不是，死而复生傻一月。好了好了，你不要添乱了，我们去非管局做个记录，顺路也去中介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店面出租。”
　　裴篁叹息：“要开分店的话，我和元景一起过去吧。唉，年纪大了就不招小孩子喜欢了。”
　　裴时易：“……”
　　没恢复记忆的时候很心疼，一恢复就好讨打。
　　元景挣扎着跳出裴篁的怀抱，化成人形：“先去非管局吧。殿下，能不从楼下走吗？简州看到肯定会黏着我。”
　　简州对大人们的谈话没有兴趣，早就在几人说话时下了楼。
　　裴篁道：“那好啊，等回来再和其他小猫猫打招呼。”
　　……
　　去非管局的路上，趁着元景给裴篁介绍各种人类世界的玩意儿，薄靳拉着裴时易渐渐落到后面。
　　裴时易低声道：“怎么了？”
　　薄靳：“三月之前能筹备好分店吗？”
　　裴时易：“……我给你变一个比较可能。你急什么，比店面问题更大的是猫，咱们哪来那么多猫？而且，我还是有点别的想法。”
　　薄靳：“缺资金吗？我……”
　　裴时易侧脸，花坛的草丛里有一双流浪猫的眼睛：“不缺你那点钱。我是在考虑把流浪宠物收容领养，和猫咖合并的可能。”
　　裴时易道：“我还是想稍微做点什么。流浪的小妖里，有云潮那种怎么样都无所谓，只要能修炼就可以的，也有翻糖那样希望有家的。当然，更辛苦的是普通的流浪动物。还有我小舅，他真是……见到毛绒动物就想揣回去，不给他找点事做，猫咖没几天就要被他捡来的小动物塞满。”
　　他不靠谱的小舅舅在四方可是养了一座山头的灵兽。
　　前一点薄靳倒是知道，猫咖的账目上每个月都会走一笔给玉川当地的流浪动物TNR组织，至于给小妖们找点稳定的工作，这本来也在裴时易的计划里。
　　裴时易：“你就这么想撸新的猫？养一个毛绒绒的男朋友还不够，你们龙啊。”
　　薄靳：“……”
　　他只是想早点送走裴篁。
　　……
　　薄靳以为裴时易那句“不用几天就会被裴篁捡来的小动物塞满”是调侃，结果到了晚上，他就明白那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裴篁只是出去转了一圈就捡了猫回来。
　　一只黑色的大猫，左耳是白色的，此刻被黑色的围巾裹着，趴在裴篁怀里发着抖。
　　裴篁没有进去，而是敲敲门：“那位小姑娘，能帮我叫一下时易？”
　　门口的服务员一眼就看见他怀里湿漉漉的大猫，连裴篁的脸都顾不得看一眼，赶紧转身进去，没想到蛋黄的动作比她还要快，直接就窜回了猫咖。
　　蛋黄原本以为来了新的客人，要过来迎接，没想到迎面碰见了元景和一个……感觉很熟悉的人。
　　蛋黄下意识凑过去闻了闻，在辨别出熟悉的气味之前先闻到了血腥气，连忙进猫咖找了裴时易过来。
　　裴篁道：“应该是骨折了，这里有医院吗？”
　　裴时易查看了下大猫的状态，很糟糕，伤口虽然已经止血了，但浑身的毛都快被血浸透了，他道：“隔壁街就有，我们直接过去。薄靳你在猫咖看一会儿。”
　　薄靳只好停下要跟出去的脚步。
　　将大猫送进医院的手术室，三个人在外面等着，裴时易道：“这个出血量，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灵力虽然可以催生血液修复骨骼，但需要灌注大量的灵力，对于普通的动物来说，一次性接受这么多的灵力最大的可能是破坏肉身。
　　裴篁摇头：“不是猫的血，是人的。我和元景回来的时候碰上了车祸，听人家说是一个巡警为了救女孩子，被车撞了。我们路过的时候，那人已经彻底断气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边上这只猫可能也被撞了，好在还活着，我看周围没人管，就索性抱来了。虽说用灵力吊了口气，但还是凶险。”
　　裴时易点头，顺手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小舅穿这件衣裳先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出来了就给元景发信息。”
　　裴篁和裴时易不同，他的修为还没彻底恢复，维持这么久的成人形态已经很疲惫了。他揉揉眉心：“那好，我和元景先回去。”
　　等他们出去了，裴时易在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他等了约莫一个小时，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回头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
　　薄靳坐在他身边，烟灰色的围巾里冒出松糕的脑袋，踩着薄靳的肩膀跳到裴时易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