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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撩黑攻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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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枝庞大的商业大家族谢家主家血脉单薄,如今当家人是谢斯年,据传因为样貌恐怖、身体孱弱,因此不喜露面,在外主事的是其弟谢斯斐,往上数父亲是一脉单传,母亲是名门贵族之女,祖父已逝,谢老太太不大管事,平时只在家中诵经念佛。
  事情就要从谢老太太提起。这位年轻时杀伐果决的老太上了年纪,便十分迷信。由于长孙常年疾病缠身,为保其平安便素日吃斋念佛,每逢初一就到城外香火旺盛的庙宇里捐香火,过年时还拨出一笔私款助寺庙翻新建殿筑香坛。
  依照惯例,九月初一老太太在儿媳陪伴下到庙里烧香,诚心叩拜祈愿正要离开,迎面一赤脚云游僧拦住了她。若是平时,谢斯斐或谢父也会陪同,哪里会由一来历不明的僧人拦住老太太信口开河?巧的是他们不在,谢母又最为恭敬温顺,没有阻拦,便听那僧人面色严肃地道家中有难。老太太虽然迷信,但不是昏聩无脑之人,一开始并不相信,但僧人手中持钵,淡然地点出她长孙久病成疾,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只因出生时取名试图抢得天道,凡胎肉体承受不住注定早夭,为今之计只有寻一克母克父克路人的天煞孤星与其结缡分走运气才能保住性命。
  老太太将信将疑,问既然是天煞孤星,带入家中岂不是给家中招祸?僧人笑语大福大祸相抵才能瞒过天道,保住两家平安。如若不然,贵公子不日将重病身亡,并带走一家运道,使家道中落。说着僧人留下生辰八字,云淡风轻地让他们到城中西天长庚星方向寻人,缘分将至定会有所获,而后衣带飘飘地走了。
  如果云游僧有所求,老太太还能保留三分怀疑,但僧人一走,她就深信不疑了,回到家中就命谢父和谢斯斐寻人。两人劝解不过,拗不住老太太执着,于是只能派人去找。
  何欢六岁时母亲离世,不久继母和继姐入主家中,第二年又添上弟弟。新出生的孩子娇弱,几次大病险些丧命,何父请来道士算命看风水,那道士见到何欢退避三尺直言天煞孤星,克尽六亲,还是尽早另寻他处安置为妥。
  何父终于找到命途不顺的缘由,家住城东,就将何欢安在城西,此后把他抛之脑后,只有逢年过节偶尔见上一面。之后多年,何家事业蒸蒸日上,夫妻感情和睦,女儿亭亭玉立,儿子聪慧伶俐,一家人缺失的运气补偿似的都回来了。
  直到今年公司出事,一落千丈,面临破产清算的境况。何父私心里将这归结为前些日子一时心软,将何欢带回家里住了一段时间。
  何欢正准备高考,除夕时继母客气地让他吃点好的补身子,弟弟何书拉着他不让他走,两位长辈不忍心拒绝,便让他在家里住下来。
  他不喜欢家里的气氛,这里早已经不是他的家。从七岁被送走的那一刻开始,或者更早,在母亲离世、继母入门开始,他就没有家了。
  在何家住了五天,何欢借口要回去复习,不看父亲和继母松口气的表情,也不看姐姐何诗幸灾乐祸与弟弟哭闹不休,径直离开。
  回去途中,何欢走在路上,一辆自行车飞奔而来,骑车的人嚣张吆喝着让他滚开,眼看就要撞上他,却不料地上有个瓶子,车轮轧上去一歪,那人登时从车上摔下来,撞到了一位中年妇女,妇女手里的袋子掉到地上,苹果滚了一地,一孩子没注意踩上了苹果也摔倒,扯住了一位青年男子的裤子,裤子不堪重负,刺啦一声从腿弯处撕裂开,露出干练劲瘦的小腿。
  唯独何欢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
  他停顿了一下,将摔倒的小孩和妇女扶起来,背好书包走了,心底暗嘲自己果然是天煞孤星,生来就是克人的。
  身后缺了一角裤子的人回到车里,一精神奕奕盯着少年的老太太说:“斯斐,快去查查那人的生辰八字和住处。”
  谢斯斐无奈:“奶奶,你好歹看看您的宝贝孙子现在的惨状。”
  “一条裤子,还能缺了你的?”谢老太太努着嘴。
  寻了几个月的人,果真不负众望被他们找到了。
  谢家立刻向何父伸出援助之手,也提出了条件,要求将何欢嫁入谢家。何父辗转反侧,正月十五元宵节时,借机向何欢透露风声。
  餐桌上,何诗睁大眼,嫉妒道:“谢家想要联姻?何欢,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居然能搭上谢家。”
  何欢低垂着头,眼睫剧烈颤抖,像被风吹得凌乱的蝶翼,低低喃道:“我不认识……”
  何父咳嗽一声,尴尬又强势道:“欢欢,你也知道爸爸生意上有难题,如果爸爸公司倒了,不只是我和你阿姨姐姐弟弟都不好过,你学画画的钱,还有上艺术院校的学费都成困难……”
  何欢咬着唇,不吭声。
  母亲过世那么多年,父亲再没叫过他一声“欢欢”。他的父亲为他取名“何欢”,当初是真为他的降生而欢喜,还是“何必欢喜”呢?
  即使是这样的情况下,父亲甚至潜意识里自动自发地将他与他们一家分离开。
  何诗咬着筷子:“何欢,干嘛装模作样的,我知道你心里高兴得要死,等嫁进谢家,下一秒就要把我们这些寒酸亲戚甩在后头了吧?”
  “小诗!”端庄的女主人呵斥一声。
  何诗冷哼,甩开筷子离开餐桌,继母歉然地向何欢笑了一下,追了过去。
  一顿饭,当即索然无味。
  何欢坐到客厅里看着地面发呆,父亲生硬地斟酌字句。
  “欢欢,爸爸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男孩子,这么多年从来不需要我多加操心,不像他们两个,一个不懂事,一个又任性娇气。”何父想摸他的头,被何欢躲开,便尴尬地放下手,“谢家条件好,既然是他们求着要娶你,一定不会亏待你。你是个男儿,要是别人想娶,爸爸一定不会同意,但谢家……想嫁进去的别说是女孩子,男孩也是排着队任挑的……”
  何书气红着脸跑过来哭喊:“爸爸,我不要哥哥嫁给丑八怪。”
  “胡说什么?”何父紧张地看了一眼呆呆坐着的何欢,掩饰地发脾气,“何书,作业写完了没?还不回去看书?”
  何书闹腾着:“妈妈和姐姐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说谢家大少爷是个丑八怪和病秧子,要娶哥哥冲喜!”他扑进何欢怀里,牢牢抱紧了,“我不要哥哥嫁给病秧子和丑八怪!你们都是坏人!”
  “何书!”何父愤然,又看了一眼何欢,“欢欢,你别听小孩子胡说。谢斯年身体是不好,但身体不好能治。谢家人长得标致,他也一定不丑。再说男人的长相哪里有那么重要……”
  何欢腾然将何书扒开,一语不发,任由身后如何呼唤,径自走出了家门。


第22章 美少年与野兽·2(修)
  李唐现在就在街上游荡,在此之前,何欢已经晃悠了一个晚上,脚磨出了血,身上的衣服露水湿重,寒冷浸骨。
  在当铺里时,何欢已经告诉过他后续。他知道,经过这一夜,自暴自弃的何欢会回家,同意嫁入谢家。由于谢斯年的身体原因,婚礼的仪式极为简单,仅在家中请了关系亲近的亲戚吃了顿饭,连证都是旁人代领的,两人就这样结为夫妻。
  谢家娶他冲喜,但谢斯年已然药石无医,两人别说握个手,连面都没见几次,谢斯年就去世了。谢家人没有为难他,并且知道他当初嫁进来并非所愿,因而给以庇护,照顾他直至他去世。
  何欢感念谢家的恩情,安分地做了一生谢家媳妇。他的社交恐惧并未减轻,老来唯一的遗憾仅有作画无数,无一幅画得见天日,却都堆在画室成了废纸。
  他的愿望是办一次画展。
  如果何欢向谢家人提出要求,他们也必定不会拒绝。只是这个习惯了孤独,并饱尝一生孤独的人,始终保持赤子之心,永远如十九岁这年沉默而羞涩。
  灵魂展示着最美好的年华,年轻俊美的少年站在李唐面前,眼眸刻着岁月酿成的深沉和孤落,却如个孩子般内敛而怯然地提出请求,干涩地说:“请帮我办一次画展。”
  远离人烟的人是不是都这样纤尘不染?时光夺不走他们的热忱,苍老只及肌肤,天真久盛不衰。
  李唐无从抗拒这些美好的灵魂,他们有着各自或是坦途或是坎坷的经历,却同样充满着希望、光明、快乐和执着。
  他们也许曾经衰老过,但灵魂干净而青春,仿佛永恒。
  李唐喜欢澄净的灵魂,也喜欢水煮活鱼味。
  他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口袋里没有钱,出门太急连外套都没穿。他决定先回去,向何家人妥协。
  李唐对待别人的嘱托一向尽心尽力,英雄气短,美人迟暮,怀才不遇都让人遗憾,李唐想要何欢的才华被世人认可,并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谢家人心肠好,即使谢斯年的离世也不曾亏待他。李唐想着先同谢家的人打好关系,其次借由他们的力量在艺术界崭露头角。
  李唐衣着单薄,孤伶伶地站在街头,打了个寒颤,眼睛渴望地盯着包子铺,饥寒交迫外加上双脚起了泡,让他走路的脚步也不稳。可是他现在身无分文,折回何家的路程也很遥远。他低着头,折了方向。
  刚迈出一步,突然一个男人拦在他面前。他仰起头,黑衣黑墨镜保镖打扮的彪形大汉低着头看他,雄壮威武的压迫感凌人。
  李唐谨慎地倒退一步。
  “小朋友别怕,我们先生见您穿这么少站在这里看着包子铺半天,猜您是冷了饿了,让我给您送钱和衣服。”男人恭敬地弯下脖子,笑容憨厚,露出白得能打广告的牙齿,衬得皮肤格外黑。
  李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街边一棵树下停着黑色的宾利,车窗挡着,看不清里面的人。
  李唐眨巴一下眼睛,想要拒绝,保镖却强硬地把东西都塞到他怀里。他不再客气,接过钱抱着衣服低声道谢,而后啪嗒啪嗒跑到车边敲了敲窗户,踟蹰两下,向着车内的人说:“谢谢您。”
  车窗没有撤下来,他看不清里面的人,也不知道那人是否听见了道谢。
  他后退几步,看着保镖上车,车子扬长而去,直到看不见了才裹上外衣,从这件黑西装的质量来看,衣服的主人家境不错,看来是个乐善好施的人。只是衣服太大,西装穿在身上不伦不类地坠到了他的大腿处,想来那人的身量大概比他高了一个头。他跑回包子铺前买包子,店铺主人看着他发白的俊脸,多送了一个肉包子。
  李唐狼吞虎咽地啃完包子,理了理何欢的记忆,回忆到今天戛然而止。
  不知昨夜的何欢该有多伤感,他不善于用言语表达感情,可心里的喜怒哀乐比常人还要敏感许多。
  成为艺术家应具备的天质,对于他无人关心的孤冷一生不知是不是好事。
  李唐刹那感同身受,神经也跟着纤细许多,心里沉甸甸的。
  他看着手里还剩下的钱,足够他去请的士而不用挤公交。
  公交那样人和人挤挤挨挨的小铁盒,好像要把他藏着隐私的外壳给剥离开了,公之于众。汹涌的人海如同张开大口的怪兽,虎视眈眈地企图吞噬他。
  李唐眼眶泛着湿润,漆黑明亮的眼眸像小狗的眼睛一般湿漉漉的,站在街头看到的士过来时,腼腆地伸出手拦住,打的回何家。
  司机先生热情得不行,一路叨叨个不停,等车一停下,李唐忙留下钱道谢,飞也似的跳下车跑走。走了一段到何家门口,他想了想,把陌生人给他的外套藏在了灌木里,走过去按响门铃,保姆看到是他打开门让他进去。他还没走进门,里头就传出何书哭闹不休的声音。
  他垂着头走进去,一大股烟味飘过来,何父坐在沙发上,脚边都是烟头,继母风氏正劝着何书吃饭,何诗抱着电脑看电视咯咯直笑。
  “先生、夫人,何欢少爷回来了。”保姆扬声,所有人都抬起头看过来。
  何书推开碗,碗碎了一地,他小弹炮似的冲过来,抱住李唐的腰:“哥哥!”何诗冷嗤一声,摘下了耳机。
  “何欢,你这样一声不响就冲出去,不知道家里人也会担心吗?”何父站起来叱喝。
  “回来就好。老公你少说几句。”风氏劝道,又微笑道,“何欢,还没吃饭吧?过来吃点。”
  李唐低着的目光只见仰着头的何书向日葵似的笑容灿烂,他眨了眨睫毛,低低道:“我愿意嫁。”
  “何欢……”何父愣了下,惊喜地看着他,“你这孩子就是太独立,什么都自己拿主意……”
  何诗冷笑:“爸,你别高兴太早。何欢迟早甩开我们。”
  “小诗,怎么说话的?”何父冷斥。
  她甩下耳机,瞪了李唐一眼:“你就守着那个丑八怪病秧子吧,祈祷别一嫁进去就守活寡。”
  “何诗!你太不像话了!”风氏皱着眉。
  何书恐惧地哭闹起来:“哥哥,我不要哥哥嫁给丑八怪……”
  场面一时乱作一团,李唐耳根子疼,拉开何书又往外走。
  “欢欢,你去哪?”何父在身后问。
  李唐头也不回:“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吧。”
  等出了门,李唐才发现又忘记拿落在何家的外套,但他不愿意折回去,从灌木丛里取出黑西装,穿在了身上慢腾腾地走。
  城东和城西几乎横跨一座城,李唐手里没多少钱,赌气出来再进去太掉面子了,只能花一块钱去坐公交,挤在早高峰的人潮里像只误入鹤群的小黄鸡。
  何欢住的地方离学校不太远。
  小小的房子,他住了十七年。从最开始期盼着父亲来看看他,变成了习惯孤独。小时候何诗追着他骂他天煞孤星,克死亲母,他便觉自己果真是个祸害。身边有人受伤,何欢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渐渐患上社交恐惧,害怕与人交往接触。
  他的后母风景雨,姐姐何诗,弟弟何书,才是他父亲真正期待的夫人和子女。
  枕上诗书闲处好,门前风景雨来佳。
  诗书景雨相伴,浮生何等悠然。
  而他是何欢。生亦何欢的何欢。
  房子不算太小,一间仓房改造成的画室、一间卧室,还有客厅和厨房、浴室,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李唐先到画室里看画,何欢的画风偏向朦胧的印象派,唯美清新,似乎丝毫不受不渝现实的困扰。
  挂在画室最醒目位置的一幅画是屋内一角,窗明几净,阳光金黄,乳白的窗纱微微扬起,被天光映得璀璨,清晰可见上面温馨的花纹。
  这是何欢童年时印象最深的场景,母亲将他抱在怀里,哼着歌哄他入睡,午后的窗口飘过云影,金色的阳光悉数漏进来,静谧安宁,岁月长久。
  李唐将画取下来,埋下头亲吻它,又挂了上去。
  中午时,李唐扒拉出这个月的钱,每个月风氏都会给他划800,300用来买各种绘画材料,100买百合花,剩下400省着用于伙食。油画的材料偏贵,只能省着用,平时更多的画水彩和素描,但对他而言还是得紧着用。
  家里没有冰箱,要想吃新鲜的蔬菜只能天天下楼买。每隔几天他能下一次楼,买一枝百合放在母亲的照片前,再买点食材。李唐从地上提起还剩下的白菜,洗干净了把泡椒取出来,做了酸辣白菜,泡着白米饭又开胃又爽。
  可惜没钱,他的牛奶是要泡汤了。
  吃过午饭,他躺在画室里小憩,梦里隐隐传来童谣声,安静悠远。
  一觉醒来,李唐心情大好,端过调色盘继续将画板上还未画完的画给补完。
  等注意到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李唐仔细收拾好工具,又吃了一段酸辣白菜,等晚上胃疼才想起来因为常年饮食不规律有胃病。他烧完热水找到药瓶,里面的药已经空了,只能努力喝水蜷缩在床上。
  过了一阵,身体好受些,电话铃响了。
  对于一个社交恐惧症来说,发短信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打电话?只可惜他没有手机,不然非得装作没听到,等对方挂了电话再发个短信过去问问什么事。
  他爬下床,在电话旁边踌躇一阵,接了起来,安静地等着对方说话。
  “喂?”电话那端传来疑问的声音。
  李唐忙“嗯”了一声。
  那人笑了笑,道:“请问是何欢吗?”
  李唐小声地又“嗯”了一声。
  “您好,我是谢斯斐。请问您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和我的家人想亲自上门拜访。”


第23章 美少年与野兽·3(修)
  拜、拜访?李唐指节泛白地拽着电话线,表情像要被紧张的情绪溺毙,张了张嘴,把拒绝的话咽回去,道:“嗯。”
  谢斯斐听着他清浅的呼吸,放缓语气,温和地问:“那明天好吗?”
  “可以。”
  谢斯斐明知故问:“请问您的地址是?”
  李唐报上地址,挂了电话。
  回到房间里,他打开衣柜,怎么也没能翻出一件花哨的衣服,还全是些素色的。李唐忧郁地盯着镜子,少年墨发浓黑,脸颊苍白,看起来清瘦可怜。
  诶,第一次见婆婆,想想有点小紧张呢。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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