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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三国一路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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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曹操和荀彧可都是智力值在九十以上的人物,一听到这里就都站了起来,再彼此的对望了一眼,心中都明白一件事,就是那个人如果把跟郭嘉说过的话再说给糜竺听,那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布衣白身,话说出来多半会没什么份量,也没人会留意;但如果是由糜竺这个当官的人把这些话说给陶谦听,陶谦却是会信的。而陶谦一信,徐州就肯定会赶紧的作开战准备,那介时曹操打徐州的仗就不好打了。

    再看郭嘉又猛喘了几口气,稍稍的调息了一下之后向曹操道:“陶谦年迈,不善治军,徐州沿途各郡县军兵大多松散无备。今明公已然师出有名,则兵当速发,至不济也当以先锋急攻,一则要打徐州一个措手不及,二则务必要切断徐州与周边诸郡县的联系。至于现有钱粮不济之事,可先将大部皆调给先锋用度。后军可稍缓徐进,徐州沿途谷米将熟,后军可掠在野之谷以充军实。明公不可犹豫,时日稍迟若徐州有备,且连结其他诸候以御明公,那这徐州,明公就多半会拿不下来了!”

    在原有的历史里,郭嘉曾评价曹操是“得策辄行”,说明曹操是个相当果断的人。而此刻的曹操也当真没有半点的犹豫,马上就点头道:“孤这便去召集诸将起兵!文若,你随孤同往。”

    说完曹操又看了看郭嘉,稍稍的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摇了摇头道:“奉孝你病未痊愈,还是先在这里安心把病养好吧。待你病体康复之后,孤希望你能随后军同至徐州阵前,为孤出谋画策。”

    郭嘉也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向曹操拜了一礼道:“明公放心,嘉痊愈之后必会前往。”

    曹操点点头,伸出手去在郭嘉的肩头拍了几下,这才叫上荀彧一同赶回议事厅去了。再看郭嘉双手抱怀,倚在门沿上目送二人离去,心中对曹操的遇事果绝也是再一次的肯定,只可惜自己的身体状态没跟上,不然这次就跟着曹操一起出征,说不定还会有些能够展露的机会。

    不会这会儿刚才心急之下的冲劲一过,郭嘉就觉得自己浑自上下又酸又痛,只好呲牙咧嘴外带步履踉跄的爬回榻上。刚缓过来点劲,郭嘉却又没来由的想起了某个点拔他的家伙,于是便呐呐自语道:“你说得没错,这曹孟德的确是当世少有的英雄,也必是能尽展我才的明主,只是你怎么就躲到了糜竺的家里去了?临别之前,你不还说差不多的时候会到我这里来混口饭吃吗?现在你躲在郯城城中,城破之时难免会有玉石不分之祸,你难道会不知道?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才躲到郯城城里?亦或是你有别的什么打算?哎哟……”

    高烧了三天,现在烧才刚退没多久,病都没好的病人想这么多,头会不晕才怪了。而头一犯晕,郭嘉也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不过嘴里还在念叨着一句话:

    “现在曹公大军将出,看你这家伙会如何应付……”

    ————————————————————

    徐州这头,陆仁要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闹出一个曹操提前出兵的结果,那打死他也不会把当时的一番话说给郭嘉听……不过那会儿他也不知道荀立就是郭嘉。

    郭嘉担心陆仁会把那番话也说给糜竺听,可是陆仁对糜竺压根就一个字都没提过。毕竟在陆仁看来,这些话可不是能乱说出来的,哪怕现在自己是糜竺的宾客又能如何?这事情没发生之前,自己乱捅出去,搞不好死的还会是自己。反正现在是躲到了糜竺的家里,刀枪弓箭什么的到不了自己的身上,不该惹的麻烦还是别去惹的好。

    而此时此刻的陆仁,正小心翼翼的……趴在马背上,试图让跨下的坐骑挪一挪马蹄。可不论他如何的摆弄,跨下的那匹高头大马就硬是动都不动一下。

    “哈哈哈……”

    糜贞骑在另一匹马上,望见陆仁在马背上是这般德性,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了起来,言行举止间完全没了平日里一个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不过这是在郯城城外的郊猎之地,身边也没什么外人,糜贞敢放开了疯。

    “哎呀哎呀,陆先生你知书礼、谙音律、精算术,身兼多才令人惊呀,可怎么、可怎么……”糜贞也是笑得有点没劲了,只是伸手猛指陆仁的骑姿。

    陆仁现在是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的抱住了马脖子好让自己稳住身形不从马背上摔下来。听见旁边糜贞的笑声,陆仁的老脸一阵通红,尴尬非常的回应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是人就总有不擅长的事嘛!想我自幼家境贫寒,又终年四处流浪的,哪里有机会去学骑马?”

    糜贞笑容可掬的策马来到陆仁的身边道:“骑马没那么难,其实很好学的,但是想学精的话就一定要多多练习才行。陆先生,你别这样用力的抱住马颈,试着抓住缰绳坐起来,然后踏稳马镫,双腿再稍稍夹紧一点……对对对,就这样!陆先生既然是初学骑马就不要纵马奔驰,先徐徐策骑而行,知道该怎么用力之后再试着去让坐骑跑动起来。”

    陆仁老脸再红:“糜小姐你饶了我吧!我宁可再帮你算几十卷的陈年旧帐,也不想这样坐在马背上被你这样取笑。”

    前几天糜贞找陆仁喝酒的时候,正好有人送上一大笔的糊涂帐请糜贞处理,顺手的就被陆仁解决掉了。别忘了陆仁的芯片可是超高性能的电脑,算些加减乘除真的是连豆芽菜都算不上,不过却又把糜竺糜贞给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汉时算术能力好的人可不多,而史料记载中,一些人如果算术能力好,都会带上一笔“精算术”,像建安七子之一的王粲就有这么一笔。此外郑玄年轻时拜入扶风马副的门下,也是因为数学能力强,在某次事件中才得到了马融的重视。

    现在陆仁又来了这么一下,会不惊到糜竺和糜贞才怪了!至少至少,他们算是能算得出来,但要用珠筹摆算上半天,可陆仁却是站在那里看了几眼就把结果报了出来。单就计算能力而论,谁敢和陆仁相提并论?这就好比算盘硬要和计算机比速度,那不是找不自在吗?

    不过这会儿的陆仁可真顾不上这些,很尴尬的坐在马背上也不知该说啥才好。说陆仁不想学骑马那肯定是在骗人,自己要在这个时代混上个三年半的时间,而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跑路开溜逃命,这年头又没有机动车,不学骑马能行?不过就算是有机动车陆仁也不会开,陆仁他只会骑电瓶车和自行车来着。

    至于糜贞嘛……其实糜家的子弟都会骑马,史料上都说糜竺是“自竺至照,皆便弓马,善射御云”。照指的是糜照,糜竺的孙子,在蜀汉官当到了虎/骑/监。糜贞虽然是女子,但早年间跟着糜竺四处跑生意,自然就少不了要骑马的时候,不学会是不行的。

    还有糜贞这样放肆的大笑陆仁,则是与陆仁相处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下来,糜贞又总是强拉着陆仁去“喝酒”,早都把陆仁的脾气给摸透了,知道陆仁其实很好说话,只要不碰一些原则性的事,和陆仁开点玩笑没啥关系。反过来陆仁也乐得装傻,一则是要和糜贞搞好关系以便于继续呆在避难所里,二则被小美女开点嘲弄的玩笑其实是种享受……别说陆仁犯贱,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基本上都会犯这种贱。

    正在这里笑闹着,那边糜竺却骑着快马赶来,口中则呼喊道:

    “祸事了,祸事了!小妹,陆先生,快快回城!!”
第二十七回 狗头师爷
    “祸事了,祸事了!小妹,陆先生,快快回城!!”

    听到糜竺急切的呼喊,陆仁与糜贞等人各自拉住了马,惊呀的望向了糜竺。只不过糜贞等人的惊呀是真的,陆仁的惊呀却是装出来的。要知道陆仁一直在计算着曹蒿那一行人的路程时间,得出的结果是只要不出什么意外状况,几天前曹蒿应该已经死在了张辏У氖掷铮敲篡俺钦馔酚Ω镁驮谡饧柑炖锸盏讲茌锉簧钡南ⅰ

    果不其然,当糜竺纵马赶到近前后啥都没说,直接就硬拉着陆仁与糜贞这一行出城骑马踏青的人回到城中。直到回到房舍,把侍从什么的全都赶出去,房中只剩下陆仁、糜竺、糜贞这三个人之后,糜竺才顿足长叹道:“张辏д飧瞿嬖簦〉背跛魄钕捉担崭袅怂男悦床凰蓟诟模谷患破鹨猓诨⒎阎叵绷瞬芴疽患遥俣崃瞬莆镏舐洳菸堋!

    糜贞闻言大惊失色,陆仁也装出了一副很惊愕的样子。

    其实按说以陆仁的身份,本来是没什么资格和糜氏兄妹一同留在房中议事的。不过一则是糜竺这种以商人的身份挂上官职的人,很难召纳到什么真正的士子宾客;二则是陆仁在这段时间里有意无意的会展露/出一点“才华”,糜竺和糜贞也难免的会将陆仁视为能人,那么碰上事的时候会把陆仁当成师爷型的人物,留陆仁下来一起商议事情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却见各自惊呀过后,糜贞马上就向糜竺问道:“陶府君是何反应?”

    糜竺道:“还能如何?陶府君现在是又惊又怒,已急命兵马出城去追捕张辏АV皇钦獗硪欢侵邪傩丈胁幻骶屠铮衙饣嵊行┥ФN遗履忝窃诔峭饣崤錾弦馔猓砸焕肟崭镁图泵Τ龀牵泛澳忝腔爻恰!

    糜贞“哦”了一声,暂时没了言语。按说这会儿是没啥别的可说的了,但身为异数人物的陆仁却觉得现在到了可以把一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再说了,现在的陆仁觉得自己在糜竺这里混得也挺不错的,平时好吃好喝好住的不说,时不时的还有个挺不错的小美女相陪……其实是他陪着糜贞玩,不过对于犯了点贱品的男人来说都一样,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不用为自己的人身安全担心。

    因此作为一个“师爷”,就这样在糜竺这里混完这三年半的时间再回去,不也挺不错的吗?而既然是当上了“师爷”,该说话和出点子的时候就得把话说出来、把点子弄出来,不然要你这个师爷干什么?又凭什么白白的养活着你、客客气气的供着你?说句难听点的话,别人养头猪都比养着你这么个没啥用的人强。

    当然现在话是不能说得太直接的,不过陆仁对此早都不知道在暗中思考了多少遍该怎么把话说出来,所以陆仁先是紧锁起了眉头,接着就站起身在屋里来回的踱起了圈,摆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陆仁这么一演戏,当然是马上就引起了糜竺和糜贞的注意。看着陆仁踱了好几个圈之后,糜竺终于忍不住向陆仁问道:“陆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吗?”

    陆仁知道火候够了,便停下了脚步向糜竺道:“别驾在徐州周边的产业很多吗?”

    糜竺道:“很多。”

    陆仁道:“能撤的赶紧撤走,特别是徐州西边的,越快撤走越好。”

    糜竺与糜贞异口同声的惊问了一声“为何”,陆仁也就把那天向郭嘉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那时陆仁还以为郭嘉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荀家子弟而已,不然打死陆仁也不会把这番话说给郭嘉听。另外由于诉说的对像不同,陆仁又早就经过仔细的考虑,这一番话里头该婉转的地方说得很婉转,该回避到的地方也都是回避掉了。但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一番话把糜竺和糜贞都听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陆仁的评价又大为提升。

    而在这一番话说完之后,糜贞固然是急着想去把糜家在徐州周边的产业都收拾好,以免遭受到曹操大军的洗劫,糜竺却带着几分犹豫的向陆仁问道:“陆先生,你的这番话……”

    陆仁当然知道自己的这番话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让人完全相信的,所以是叹了口气向糜竺道:“信与不信,全凭别驾自决,陆仁也只不过是把心中所想都说出来罢了。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别驾你能信我。别驾待我甚厚,今将有难,我也不愿看着别驾的产业受损。”

    糜竺点点头。不管这会儿的糜竺是不是把陆仁所说的话都听了进去,但是在心里面对陆仁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再一瞥眼,见糜贞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便示意糜贞快去处理那些把产业调走的事,却把陆仁留了下来,看样子是还有事想和陆仁商议。

    糜贞离去,糜竺又命人摆上了些酒菜,再到挥退侍从,与陆仁互饮了几杯之后,糜竺才向陆仁问道:“陆先生,适才所言之事,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和陶府君说一声?”

    对这个发问,陆仁的第一反应是这还用问?你当着陶谦给的官,拿着陶谦给的俸禄,现在出了状况当然得马上向陶老板汇报才对!不过稍一转念陆仁却又为之释然,毕竟这样的一番言论牵扯到了太过敏感的东西,自己作为一个知道结果的人都尚且不敢轻易的和别人说,又何况糜竺这个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像陆仁所说的那样发展的人?这要是事情并没有像陆仁所说的那样发展,糜竺又冒然的把话说了出去,岂不是有了挑拔陶谦与曹操之间关系的嫌疑?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仁也低下了头去仔细的思考了起来。良久过后,陆仁才抬起头,向糜竺很婉转的说道:“别驾请恕陆仁直言,别驾终归是陶府君幕僚之臣,陶府君平日里待别驾亦甚厚。今徐州或有劫难,别驾既为幕僚,就应该把话说出来以尽幕僚之责,至于信与不信,那是陶府君的事,与别驾无关。”

    糜竺道:“我当然知道为人臣子者,应尽为臣之道。只是这事尚不确定,万一……”

    陆仁打断了糜竺的话:“别驾是担心曹公若不曾如陆仁所说的那般兵伐徐州,别驾就难免会被人说是在挑拔离间吧?”

    糜竺点点头,陆仁也得以证实糜竺确实是在担心这个问题。好歹也呆了这么长的时间,陆仁多多少少总会了解到当时的士族之间,还有官场里的水都是很深的。这要一不小心留了个把柄给对手,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陆仁当下只是笑了笑:“其实这个真的很简单,别驾只要别把话说得那么肯定就行了。在陶府君面前大可以疑虑之态,推说担心曹公可能会于父仇之下心生怨恨、神智失常,恐其会杀戳徐州百姓来以泄私愤便可。记得要反复强调自己是担心、忧心,这样也落不了什么话柄于人。至于我说过的那些曹公图谋发展的事,可千万记得一个字都不能提。”

    糜竺再次点头:“如此甚好!哦……义浩啊,我还有一事想问询你一下。”

    陆仁微微一怔,不知道糜竺怎么会忽然把对他的称呼由“陆先生”改成了直呼其字。按古人的习惯,“x先生”固然是敬称,但却不及直呼表字来得亲昵。而糜竺这忽然改口,显然是对陆仁有了更加亲近之意,至少也是真正的把陆仁看成了自己人、好朋友。可是这事来得这么突然,陆仁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心里面也就多出了几分小心,因此是面上装出了一点惊呀之态,小小心心的回应道:“别驾有事,但说无妨。”

    糜竺对陆仁会变得这么小心也并不觉得意外,只是举杯向陆仁致意了一下再问道:“义浩啊,当日我将你请来家中时,你曾言及到你将曲乐教授完之后,你会就此离去,还让我不要拦阻于你。我自问也是个守信之人,到义浩你要走之时,我也定然不会强留于你。只是我很想知道一下,你本是个漂零四方、举目无亲之人,从我这里离开之后,你又准备去哪?又能去哪儿?”

    陆仁一听这话反到放下了心来,心说你原来是担心这个啊?说白了不就是对我有挽留之意嘛!其实陆仁也是打算以“师爷”的身份就在糜竺这里混完这三年半的时间的,顺便还打算到刘备支援徐州的时候见识一下刘关张三兄弟,还有当时被刘备从公孙瓒那里借来赵云赵子龙,谁让咱们的子龙哥是许多人心中的偶像呢?

    不过现在话可是不能这么说的,谁让自己现在是个“清高之士”来着?而且就为了这个“清高之态”,现在的陆仁可是连白菜都没得拱,憋得可着实有些难受。当然糜贞这个小美女固然是没得去想,陆仁也不敢去碰,可是那些能拱的侍寝白菜里面还是有几株不错的嘛!反正陆仁是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是“作茧自缚”。而现在糜竺问起自己到时候会去哪,陆仁也只能本着自己的“清高”,犹豫了一下之后含含糊糊的回应道:“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天下之大,也没有哪里是不能去的。男儿丈夫以四海为家,亦无不可。也许哪一天我累了、倦了,会寻一个可以安家落户的地方定居下来吧。”

    要不怎么说陆仁把话说得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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