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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羽的舞姿已经像模像样，在我看来，与西泽差不了多少。
　　然而，周围观看的“同学”却都挂着嘲笑的表情，不屑一顾的表情，如果不是舞蹈教室规定不许大声喧哗，也许他们都笑出声了。
　　在这样的外部条件下，小羽能保证不出错，已是心理素质强大的证明。
　　小羽跳完一曲，谢场时，下一个上场的人突然跳出来，把他撞了个趔趄。
　　我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个金发蓬蓬裙么。
　　小羽默不作声，找了个角落座下，过一会，我看到西泽走过去，低下头，对他说了句什么。
　　小羽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向西泽。
　　放学之后，我和无赦在外面等着小羽出来。
　　直到学生们都结伴离去，还没见他出来。我只好抓住一个学生询问，学生一脸茫然：“里面没人了，可能从后门走了吧。”
　　这里还有后门？
　　后门直通一座静谧的小花园，此时夜幕已降，花园里幽幽的灯光映出两个身影。
　　“我不得不承认，你有一点天分，”西泽说，“不过，你想在春芸祭上打败我，至少要再练十年。”
　　小羽默不作声。
　　“而且，那是在我不再进步的情况下。”西泽说。
　　小羽还是不说话。
　　西泽忽然问：“他们都在嘲笑你，你也知道，既然舞蹈课这么痛苦，你干嘛不放弃呢？”
　　小羽低声说：“是很痛苦……但是我喜欢跳舞，和别人没有关系。”
　　西泽没再说什么，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我冲无赦使眼色，是不是该撤了？
　　无赦却一动不动，盯着西泽。
　　只见月光下，西泽缓缓掏出自拍杆……
　　“咔嚓”照了一张，两个人都绷着脸的合照。
　　然后收起自拍杆，现场冲出一张照片，塞给小羽，话也不说，转头就走。
　　我扶额，这特么是什么进展？
　　

第五十一章
　　“可爱纯洁的兔子耳套。”
　　“可爱娇羞的兔子尾巴。”
　　“可爱活泼的兔子披肩。”
　　“现在就差可爱保暖的兔子内裤了。”无赦一本正经地说。
　　“放开我！”
　　我的手被绑在床头，身上穿着羞耻的兔子装，最糟糕的是，它还不是全套，就算披肩再长，也只能堪堪遮住没穿内裤的下半身。
　　无赦倾身压过来，微凉的手掌抚过我的腰线，将我的腰攥住，紧紧贴住他的身体。
　　“小兔子，再怎么叫也没用，狼已经忍了很久。”无赦说着，咬住我的嘴唇。
　　“不行，马上就要出去……”我挣扎着说。
　　“就一发。”
　　一发这个词是哪儿学的！
　　我来不及仔细想，无赦就握住了我，还在我耳边低声地嘲笑：“没关系，反正你快……”
　　快你妹啊！
　　我们今天要搬到小羽乡下的外婆家。
　　小羽的外婆已经去世了，还留了一栋小房子。
　　小羽父亲是这么说的，我对这种细枝末节的剧情当然一点都不了解——我只是来度假的，基本没做过什么功课。
　　总之，我和无赦收拾好行装之后，正好赶上小羽父亲准备好马车。
　　马车穿过月光森林、清风山谷，最终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山村。
　　山村里空无一人。
　　小羽父亲却神色如常，好像他早就知道这里没人一样。
　　他停好马车，叫小羽过去帮忙，把行礼一件一件搬下来。
　　老宅里全是尘土，小羽父亲叫小羽去溪边灌一桶水，然后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把房间里的台面擦了一遍。
　　老宅还是挺宽敞的，有三间卧室，一个厨房，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养鸡的院子。
　　只是上厕所必须去院子里的小茅房解决。
　　“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小羽的父亲微笑着说。
　　“嗯，爸爸，这里真的有会跳舞的花仙子吗？”小羽憧憬地问。
　　此时，通过半年的学习，小羽已经完成了舞蹈教室的高级课程。
　　舞蹈教室没办法再教给他什么，但是，比起西泽，他的舞技还差一大截。
　　这个时候，只能从别的方向寻求突破。
　　恰巧，小羽的父亲提起曾经在老宅见过花仙子的事情。
　　小羽一下来了兴致，说要回老宅碰碰运气，能否找到花仙子。
　　我对能不能找到花仙子没有把握。
　　但是，小羽的父亲这个人，很不简单。
　　如果他说有，很可能是真的有。
　　最近，无赦对兔子装全套的渴望越来越强烈，而我，其实也渴望着全套。
　　至少比现在没内裤来得好。
　　当晚。
　　小羽父亲带着小羽出去找花仙子，我和无赦缀在后面。
　　“每次完成任务都能有这样的奖励吗？”无赦问，“你以前的奖励都藏到哪里去了？”
　　“根本没有。”我说。
　　“这么说来，对方的组织确实在强迫你。”无赦眼中闪过一道疑色，“但是，这次他们为什么要给奖励，难道别有用心？”
　　“唉，你不要想那么多啦，我和他、他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那么苦大仇深。”我说。
　　突然，前面暴起一阵金色的光芒。
　　我和无赦对视一眼，立刻向前跑去。
　　小羽的父亲出现在树林之间。
　　他拦住我们，向我们摇了摇头。
　　“花仙子？”我问。
　　小羽的父亲点点头，示意我们跟他离开，不要去打扰花仙子。
　　竟然这么好运么……
　　虽然我有点怀疑，但事情进行的顺利，就让他这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小羽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他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可是脸上却带着轻松愉快的笑容。
　　小羽的父亲什么都没说，叫他自己去烧热水，洗澡，然后去城里买菜和米回来。
　　我震惊了，从城里，到这里，坐马车也要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小羽刚刚通宵练完舞，再去背着那么重的米回来，岂不是要累死？
　　“不用担心，”小羽的父亲说，“我知道他的状态。”
　　小羽乖乖听话去了。
　　小羽的父亲准备生火做饭。
　　无赦拉着我从院子门出来，一路往森林里走来。
　　“去哪里？”我奇怪。
　　“什么花仙子，多半是事先准备好的，你不想去看看他爹到底是什么来头么？”无赦勾唇一笑。
　　想，非常想！
　　然而，到了昨晚亮光的地方，我和无赦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
　　“并没有藏人啊……”我自语。
　　“那是什么？”无赦指着落叶丛中，一块白色的砖石状物体问我。
　　我走过去，拨开落叶一看，竟然是一块墓碑。
　　顿时一阵阴风吹过。
　　无赦顺势搂住我的腰，低声在我耳边说：“要不要在这里……？”
　　恐怖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我推开无赦：“别挡着我看墓碑。”
　　无赦又把我禁锢回怀里：“我们打个赌？”
　　我抬起头：“什么？”
　　无赦盯着我：“这墓碑下面的人是小羽的母亲。”
　　我无语：“你把便宜都占了我不跟你打赌。”
　　无赦却不放开我：“你还有很多选择，父亲、外婆、外公、爷爷、奶奶。”
　　我笑起来：“人家父亲好好地活着呢……”
　　无赦却不笑。
　　我的笑容僵住：“难道，你的意思是……”
　　无赦定定地看着我。
　　我被这个猜想吓住了：“小羽的父亲……不是人，是鬼？”
　　无赦的表情没有给我任何暗示。
　　我打了个寒战：“可是，昨天亮光之后，明明是小羽的父亲带我们回去的啊……”
　　无赦仍然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猜测：“难道，小羽的父亲是鬼魂，还会分身？”
　　无赦终于开口：“赌吗？你可以赌这墓地里不是小羽的母亲，赢面不小。”
　　我深思熟虑一番：“好，赌注呢？”
　　无赦说：“我赢，上你。”
　　我总觉得上了钩。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叶子窸窣的声音。
　　我立刻回头去看，紧紧抓住无赦的手臂，准备随时落荒而逃。
　　“午饭好了。”小羽的父亲出现在那里，微笑着说，“来吃饭吧。”
　　“这不能算数。”我端着碗，对无赦说。
　　小羽父亲做的饭不是一般的难吃。
　　“你想上我么？”无赦眯起眼睛。
　　我立刻点头，想到他脱光之后的身材……
　　“这是一次机会。”无赦说，“赌么？”
　　“赌！”我冲动地说。
　　大约黄昏的时候，小羽出现在荒草丛生的小路边。
　　他累的气喘吁吁，但精神头还不错。
　　小羽的父亲让他去睡一会，晚上还要继续练舞。
　　“这……休息这么短时间，会伤身的。”我不由皱眉。
　　小羽一直是个很拼的孩子，这也许和他父亲的教育方式有关。
　　“我知道他的身体状态，”小羽的父亲微笑着说，“没事的。”
　　当晚，小羽休息了一阵之后，又去森林里和“花仙子”学舞蹈。
　　临走之前，我拉住小羽，问：“你看到花仙子了吗？”
　　小羽兴奋地点点头：“花仙子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我追问：“你见过那个女人吗？”
　　小羽摇摇头。
　　我这才放下心来，小羽没见过，那就不是他妈妈了。
　　夜深了，小羽还在森林里学舞，一时半会回不来，小羽的父亲则早早睡下。
　　我得意洋洋地趴在无赦身上：“你输了。”
　　无赦沉默：“也有可能他确实没见过他的妈妈。”
　　我惊讶：“怎么会？”
　　无赦说：“他的人生不是从十岁才开始？”
　　我眯起眼睛：“就算像你说的这样，他家里也该有他妈妈的照片啊。”
　　无赦不疾不徐：“事情还没定论……”
　　我一颤：“那你还不把手拿开？！”
　　第二天，我问小羽：“你妈妈长什么样，你记得吗？”
　　小羽点点头：“当然记得，我家里有妈妈的照片的。”
　　我又大大松了口气，这回没跑了，无赦输了，哈哈哈哈哈。
　　我把小羽的回答传达给无赦。
　　无赦却说：“不过是小羽一面之词而已。”
　　“赖皮。”我拽开无赦的衣服，健硕的胸肌让人又爱又妒。
　　“急什么，兔子套装还没凑齐。”无赦淡定地说。
　　我想了想，也对，好不容易赢一次，当然要等到最好的时机兑现赌注。
　　

第五十二章
　　无赦的胸有成竹，让我有一瞬间的迟疑，也许，我应该趁着占上风的时候，早点把他给办了？
　　但是这迟疑，被阵阵困意淹没，我很快在无赦的怀抱里沉入梦乡。
　　平静的日子一晃而过，一个月后，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规律的生活。
　　小羽进城买米的时候，被舞蹈教室的人围攻。
　　一直到夕阳西下，那个小小的身影才出现在乡村的小道上。
　　他提着空荡荡的米袋子，灰头土脸的，头发上的鸡蛋液已经凝固了。
　　小羽的父亲穿着以往那件深色的衣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对小羽的冷酷训练，致使我们已经不再相信他是一个慈父，就连他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冷漠疏离的成分。
　　然而，这个冷酷的父亲，却在小羽归来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的儿子。
　　小羽在父亲的怀抱里抽噎着，却始终没有放声哭出来。
　　他抬起头，对父亲说：“我要打败西泽。”
　　小羽的父亲说：“好。”
　　从这一天起，小羽的训练更加严苛。
　　夏去秋来，丝丝凉意渗入泛黄的树林间。
　　“李叔叔，我要去参加收获祭。”
　　梦幻城有三大祭祀庆典，分别是新年祭，春芸祭和收获祭。
　　这三大庆典，梦幻城都会倾全城之力来举办。
　　比起选拔人才的春芸祭，收获祭更倾向于表演，而不是竞争。
　　“为什么？”我奇怪。
　　收获祭上最受欢迎的就是歌楼举办的大型舞台剧和明星歌姬专场。
　　而大型舞台剧的主角……毫无疑问是西泽。
　　所以我才奇怪，小羽不是想打败西泽吗？为什么还要去给他跑龙套？何况以小羽现在和西泽的对立关系，歌楼老板不会冒险用他跑龙套的。
　　“歌楼的舞剧会先选拔主角，虽然是走形式……但有这么一个机会，让我直接挑战西泽。”小羽坚决地说，“我需要这个机会。”
　　“可以你现在的实力，有把握赢过他吗？”我问。
　　“我……不知道。”小羽咬牙，“可我想试试。”
　　说完，他渴望地看着我。
　　小羽的父亲绝对不会允许他中间跑出去和西泽对垒的，但是，小羽最近这种愿望越来越强烈。
　　所以他才求助于我。
　　“那也行，先探探虚实，不过你……要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舞台上么？”我问。
　　“什么意思？”小羽茫然。
　　“戴上面具去吧。”我说着，从背后拿出一张轻而薄的木制面具，这张面具可费了我不少精力。
　　“谢谢，”小羽惊喜，“真漂亮。”
　　我揉揉他的头发：“加油。”
　　歌楼其实比想象中更缺人。
　　因为，上个月，舞蹈教室的一帮学生被人暗算了，现在还在家躺着。
　　至于是被谁暗算了……
　　“无赦，你要不要也戴个面具，我给你再刻一个。”我拿出小刀，“省得你被学生家长群殴。”
　　无赦却没回答我，他不知在想什么。
　　我很快就知道无赦在想什么了。
　　他把小羽堵到墙角，问：“几分把握？”
　　“五、五分。”小羽回答。
　　无赦沉声道：“如果他腿断了呢？”
　　小羽瞪大眼睛。
　　我立刻拽住无赦，把他拖到一边：“赖皮取胜可是拿不到cg的，只能让他们两个越走越远！”
　　无赦一顿，说：“我忘了。”
　　我无奈：“既然小羽想试试，那就试试好了，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反正还有明年的春芸祭。”
　　无赦定定地看着我：“我等不及了。”
　　我脸上微热，这么长的时间里，我和无赦还保持着原来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对于天天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我们，简直是对意志力的终极考验。
　　“其实我不介意的，就算凑不齐兔子套装也没关系，”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担心我做不好……”
　　无赦捧起我的脸：“这你不必担心，你只要躺着享受就好了。”
　　“嗯？”我听出不对来，顿时瞪向无赦，“你想赖账？明明打赌赢的是我！”
　　“哦，是吗？”无赦笑得居心叵测，“今晚到树林里来，给你看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三更半夜。
　　黑黢黢的树林。
　　灌木丛后。
　　我戳了戳无赦：“到底要看什么？”
　　“等一等。”无赦压住我的脑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知道他最擅长耐心等待鱼儿上钩，能在云仙宗钓鱼那么长时间也是够了。
　　一抹淡蓝色的光辉忽然划破黑暗，接着，第二缕、第三缕，蓝色的微光如同纱绸一般纷纷扬扬散开，空地中间，显出一个女人。
　　她的悬浮在半空，身体开始缓缓下降，直到足尖点在洁白的墓石上。
　　没错，这就是小羽父亲不让我们来的那个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由于小羽第二天就要出发去梦幻城，小羽的父亲稍微疏忽，被我们悄悄潜伏过来。
　　那女人很漂亮，但我还是紧紧抓住无赦的胳膊，低声在他耳边说：“三更半夜，你就给我看这个？”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
　　而是这女人，根本就和小羽长得一模一样啊！！
　　难道真的是小羽他妈？
　　不，不可能，小羽明明说不认识这个女人的。
　　女人的脸朝向一个方向，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而小羽出现在她注视的方向，步伐轻盈而迅捷地来到她的面前。
　　“母后。”小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半透明的女人，“我今天来是向你告别的，我要去挑战西泽了……只是暂时告别，我很快会回来的……”
　　女人微笑，向小羽点点头。
　　小羽松了口气：“母后，今天要教我什么呢？”
　　我一阵风中凌乱。
　　直到无赦低笑的声音来到我耳畔，才唤回我的神智。
　　“最好的礼物要在最好的时候享受，”无赦笑着说，“你放心，我会等到套装到齐的。”
　　

第五十三章
　　小羽问：“母后，今天要教我什么呢？”
　　悬停在空中的美丽女人微微笑着，并没有回答，接着，我和无赦看到了惊为天人的舞蹈。
　　她的姿态无比轻盈，仿佛一只林中蝴蝶，轻飘飘地落在花瓣上，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因为她的舞蹈而仿佛变成了鲜花盛开的神圣花园。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那样舒展而充满生命力，仿佛用全身心的力量，去拥抱那个并不存在的自然之神。
　　虽然没有配乐，没有舞台，我却感到自己在看一场盛大的演出，而那美丽的女人就是全场的核心。
　　一舞终了，她垂下优雅的笑意，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小羽。
　　小羽喃喃：“如果我的舞能有母后一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