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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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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金华仿佛看到了一道曙光。
  放在现代公关里,段书绝这招这不就是所谓的共沉沦,再实行拖字诀,想要争取更多时间吗。
  宴金华也顾不得什么low不low逼格不逼格的了,痛彻心扉、叩头如捣蒜道:“师父!段书绝的话绝不可信!鲛人非人,异常狡猾,他只是想让师父和师叔们误会于我,再以花言巧语诱骗师父师叔放松警惕,一旦计划达成,他定会趁机脱逃!还请师父和师叔明鉴,还弟子清白啊!”
  众弟子面面相觑。
  眼下,事态发展成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无头公案。
  但这已是池小池凭一己之力能促成的最好局面。
  一潭水被搅了个浑,赤云子定不会贸然审判,甚至很可能要连宴金华一起扣押起来。
  宴金华如何想不到这点?
  而在这关键时刻,不想被拖下水的他爆发出了十足的求生欲,一通分析猛如虎:“文师叔兵器失落,生死不明,这才是此案重点,不是吗!段书绝先言虺蛇之事,转移话题,又说弟子那日独行,不就是想尽办法,要脱这弑师之罪!”
  他转向池小池,色厉内荏道:“你牙尖嘴利,倒是说,文师叔去哪里了!?”
  “……嗯,这是个好问题。”
  他话音甫落,人群里便传来一个虚弱却仍不减清朗的声音。
  此声太过熟悉,台上五君霎时神色惊变,纷纷起身,往人群间望去。
  本来打算和宴金华车轱辘几句、再静待休庭的池小池,面色陡然一白,后背都硬直了,一时间连头也不敢回。
  而在陡然静寂下来的凤凰台上,文玉京一袭白衣,手提一只木盒,沿玉阶自下而上缓缓踏来。
  短短几日,他单薄苍白了不少,长发只是简单束了束,白衣胜雪,点点染红,人却不胜轻衣,似乎随时会化风散去。一道可怖的鲜红鞭痕从散乱前襟爬上他的脖子,一路延伸到脸颊之上,唇色惨白,眼角微红。
  他平日的清冷矜贵之气减了些,语气中多了些嘲弄:“宴师侄,不如好好向诸位师兄解释一番,如何?”
  言罢,他将手中木盒掷于地面。
  一颗散发着浓烈妖气的头颅,自破裂的盒内骨碌碌滚出,恰与宴金华面面相觑。
  宴金华短短数秒内骇了数跳,如今已是瘫软在地,嘘嘘喘气,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他好容易回过神来,内心狂叫道:“系统!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一片安静。
  宴金华:“……系统?”
  系统……是什么时候开始没有声音了的?
  仓库为什么是灰色的?为什么点不开?
  为什么?!
  而在宴金华惊惧万分时,一缕从半日前就静静相伴在池小池身后的透明能量体抚住唇畔,无声地温柔一笑,便渐渐消散于无形。


第176章 系统VS系统(二十六)
  池小池本来不敢回头; 听出他语气虚浮,心中一惊; 也顾不得许多了,回头看去:“师父……”
  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右脸颊; 温柔地晃了晃。
  文玉京什么也没说,低头冲他一笑。
  我在; 我很好,还能摸摸你的脸。
  全场弟子眼见这等情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倘若段书绝真是那阴谋弑师、心怀不轨之辈; 历劫归来的文师叔又怎会如此待他?
  任听风一步从高位跳下,扶住文玉京手臂:“师弟何时回来的?!为何无人通报?”
  “公审刚开始之时; 我便入了山。”文玉京与师兄说话时,眉眼一垂,又恢复了自持自矜的斯文语气; “我叫守山弟子莫要通传; 只是想来听一听公审。叫诸位师兄操烦了。”
  若不是赤云子还惦记着山主威仪,怕也是要像其他师弟那般急得站起来。
  他身体前倾,令道:“听风; 先顾正事!文师弟伤势如何?”
  任听风搭脉一试; 既惊且怒:“怎么伤成了这样?”
  文玉京转头; 目光落在被那妖修头颅骇得面如土色的宴金华身上:“宴师侄; 三师叔问你话; 为何不答?”
  宴金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话在他口里来回滚动; 烫嘴得很,烧得他喉头紧缩,一字难言。
  为什么文玉京还能回来?
  为什么他的系统会消失?
  糟糕的预感将他包裹起来,令他不能呼吸,地上那颗尚新鲜的头颅他更是看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忙顿首道:“师父,弟子不知师叔此言此举是何用意!师叔受伤,与我何干?我这等修为,难道还能伤到师叔不成?”
  文玉京将搭脉的手自任听风手中抽回:“你的本事确实不止于此。毁谤书绝,背地暗害,你做得还少吗。”
  “这更是无稽之谈!”宴金华振振有词,“您待段书绝有偏颇,山中何人不知?哪怕段书绝真有犯错,也难说文师叔不会包庇!”
  宴金华急于脱罪,自然是要先质疑文玉京为段书绝说话的立场。
  孰料,赤云子前些日子已被这些谣言搅弄得焦头烂额,最厌恶这等无实无据之言。
  这样毁人清誉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传入在场诸弟子耳中,要玉京今后如何做人!
  文玉京却不变色,就连语速也是一如往常的温和:“宴师侄既不知我此言何意,我便请人来与你解释一番。”
  宴金华心头一突,扭头看去。
  当他看到当初被他雇佣来画同人小黄图的画师和窃走他钱袋的“盲眼老者”,战战兢兢地被两名守山弟子押解着走上前来,眼前一黑,恨不得当场厥过去。
  立侍在赤云子身侧的苏云马上认出,底下一人是自己去伏鬼时在城中遇见的古怪老者。
  如今见到他两眼滴溜溜乱转,不见半分盲相,他心下豁亮,对赤云子拱手揖道:“师父,这便是我提过的我在城中遇到的预言之人。他路遇弟子身边时,口称不祥,弟子问他何意,他却语焉不详,奔逃而走。这……”
  赤云子一挥手,止住了苏云话势:“师弟,这两人?”
  那两人被乌央乌央的持剑道士包围,哪里还搂得住,扑通扑通跪下,一五一十全招了。
  那画师还有些操守,据实交代了杜撰画本一事,只说自己画时不知是两位仙人,只是为了赚口嚼谷,有所冲撞,实在抱歉;可那装神弄鬼的老者本就是著名破落户,底线几乎等于没有,被满身鲜血的文玉京找上时已然吓破了胆,为了脱罪,索性把一切罪名一股脑往宴金华头上推去,说自己什么都不晓得,都是宴金华指使,又拿事后城中传得沸沸扬扬的“天雷劈山”一事说项,一口咬定宴金华才是灾星,天雷就该劈在他头上。
  ……不得不说,也算是真相了。
  而宴金华惨遭公开处刑,浑身上下难过宛如蚁噬。
  待二人述毕,文玉京取出一枚描金绣红的银袋,道:“宴师侄,此物你可眼熟?”
  宴金华看过去时,简直感觉自己要中风了。
  那是他被盲眼老者抢去的钱袋!
  心浮气躁,再加上被文玉京一口一个“宴师侄”叫着,宴金华血压不住升高,脑子嗡嗡作响,肩颈处麻成一片。
  他第一反应便是否认:“我没见过,这不是我的东西!”
  钱袋本就属于贴身私密之物,他抵死不认,文玉京能奈他何?
  “你当真不识?”
  “笑话,天下钱袋千千万,师叔又怎么能确定这是我的东西?”
  那破落户偏抢此时插嘴:“明明便是你给我的赏钱,打算封口!”
  宴金华恨不得扑上去撕了这个老匹夫的嘴。
  不说话能憋死你吗,能憋死你吗?!
  再说,狗屁的赏钱!明明是你抢走的!
  然而他岂敢在赤云子面前造次,只好忍下一口老血,淡淡道:“污蔑之词,不足为信。”
  文玉京看他一眼,笑了一笑,便对赤云子道:“前些日子师弟下山,想添置些书酒,却无意间在一酒肆见到此人拿着钱袋买酒。师弟觉得此物做工有些眼熟,倒未曾细想。但几日遭囚,师弟心中已有了答案。”
  言罢,他将钱袋向上抛起,单手并指成剑,一道剑意掠去,钱袋凌空碎裂,几枚仅剩的铜钱丁零当啷地滚落在地。
  文玉京信手抓住空中飞舞着的一枚残片,递与身旁的任听风。
  铁钩银画的“宴金华”三字,就在钱袋内侧的左下角。
  文玉京道:“……这便是我的答案。”
  尽管事态发展已远远超出了池小池的预料,但这并不妨碍他即兴表演一个痛打落水狗。
  他将插话的时机和语气掐得极准,话音微颤,轻声道:“这银袋,是弟子绣与宴师兄、以答谢昔日救命之恩的。袋内绣有祈福之阵,以及宴师兄的姓名八字。我也给师父做过些针线活,是以师父能认出此物出自我手中……”
  宴金华:“……”草泥马。
  这简直像头套丝袜去抢劫,结果丝袜后面贴着自己网购的真实地址和电话号码一样糟心。
  “救命之恩?”
  文玉京却是冷冷一笑,推开搀扶着他的任听风,缓步走到宴金华身前,抓住他的后领,逼他正视那颗妖物头颅:“你对着它讲一次,你于书绝,有何救命之恩?”
  宴金华这下才是真真正正被干懵了。
  他真不认识这是哪个山头的妖物啊?
  他激烈挣扎起来,大呼冤枉:“我当真不识!我冤枉!”
  “你冤枉?”
  文玉京的呼吸有些粗重,单手压住腰腹处,该是伤势不轻。
  他松开了控制宴金华的手,步履略不稳当地后退两步,声音也抬高了不少:“当初,书绝父母遭妖猎屠戮,原因为何?你敢说你不认得这妖物?你为了在比试中取胜,下毒暗害于我,被我识出手法与妖修类似,你敢说你没有做过?我在莫邪阵中带书绝前行,突然被异阵送至妖洞魔窟,群妖皆言是受“洞主友人”所托,你敢说你全不知情?”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情绪所至,文玉京强行压抑的伤势瞬间爆发,剧烈咳嗽几声后,一股晕眩猝然袭来,文玉京身形一晃,向侧边倒去。
  池小池一直在悄悄关注他,见势不妙,立即起身,抢在所有人前面托住了文玉京的腰。
  文玉京也反手锁住了他的腰,往怀里一使力,池小池趴在了他的肩侧,倒像是主动撞入了他的怀中。
  文玉京带着血气的黑发滑落在池小池肩上,有种暴力而圣洁的奇异美感。
  他抬起手,把头发拨开,小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声音里哪里还有方才的咄咄逼人?
  做完这个动作,他便倚在池小池的身上,失去了知觉。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宴金华木呆呆地跪在原地,周身一阵泛热,一阵泛冷。
  文玉京所说的所有事情的前半部分,他都做过。
  但是后半部分是什么东西?!
  细细回想一番后,这话术中的阴险,简直让宴金华头皮发麻!
  自从文玉京开口后,他先抛出妖物头颅,震慑全场,再坐实自己散布天象异闻、诬陷师徒二人有染之事,在这之后,无论他再说出何等指控之言,都会被认为是真的。
  而他又偏偏在细细解释之前昏了过去,这样一来,竟是给了在场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谎言是很容易被拆穿的,但是,半真半假的谎话呢?
  眼看文玉京要被抱下去,宴金华惊觉,如果公审就这样结束,那他的名声,他的计划,他的主角梦,就彻底完了!
  姓文的明明是被系统带走的,哪儿来的什么“妖洞魔窟”?
  当初,他只是递了一封密信而已,那些妖修怕是根本不知道传消息的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子,哪来的指控?
  这人明摆着是仗着自己知道故事情节,为自己脑补定了罪!
  宴金华这下是真心实意地跪了,膝行上前,痛哭失声:“师父啊!弟子冤枉!当真冤枉!”
  这次他哭得没有任何演技成分了,泪如泉涌,涕泗横流,但是这已不足以打动赤云子。
  他淡淡吩咐道:“书绝。”
  池小池:“是。”
  赤云子:“速速带你师父返回回首峰,好生照看。听风,去取最好的伤药医治,我稍后便去查看情况。至于宴金华……”
  赤云子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再给他,顿了一顿,道:“收押明月楼,择日公审。”
  宴金华看到几名弟子迅速向自己包拢过来,惊恐万状,只得抓住最后一丝生机,竭力强辩道:“师父!莫要听信文玉京之言!请听弟子一言,此人……文玉京,口口声声称他人是妖物,其实他才是妖!此人非是此世应有之人!他是——”
  宴金华说完这话,在场诸人还未及议论,上位几位尊长面色齐变。
  ……他是如何知晓的?
  本已将文玉京送至十数步开外的任听风闻言,回眸看他。
  他一扫往日逍遥浪荡之态,眼光极冷,一字字道:“宴师侄,你大约是病了吧。”
  言罢,他伸手招一招自己的弟子。
  任听风所收的两个内门弟子机敏异常,受命上前,堵嘴的堵嘴,拖胳膊的拖胳膊,堵嘴的弟子还不忘往他口中塞入一颗麻实。
  宴金华舌头立时肿胀起来,麻痹不已,肿痛难当。
  他掩着口,口水禁不住往下流,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仍不死心地吼叫:“他当真是——”
  但听够了他的假话的人,已经没有人愿意听他讲的真话了。
  ……
  文玉京身上伤势怪异,鞭痕清晰,像是经历了严刑拷打,体内脏腑烧伤,内伤甚是严重。
  他昏迷前的只言片语,已足够赤云子、任听风等人拼凑出一个“真相”。
  宴金华与妖修早有勾结,因为文师弟知晓了他的秘密,宴金华竟起了灭口嫁祸之心。
  他在迷蝶谷时脱离队伍,趁机施术,与妖修们里应外合,害文师弟被囚,段书绝蒙冤。文师弟在山中遭禁三日,受尽苦楚折磨,终于寻机逃跑,并斩杀了一名妖首,提了头颅,以此为凭,回山来找宴金华算账。
  可以说,除了在某些细节方面有所出入外,几人推理的整体方向没什么问题。
  服下几颗丹药,文玉京便醒转了过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只是他身上伤得太重,乍一眼看去,简直触目惊心。
  众位师兄实在不能放心,一面叮嘱他仔细养伤,万勿留下沉疴,一面唤来段书绝,令他好生照顾文玉京,言语中对误解他一事也有诸多抱歉。
  段书绝似是对此事不甚在意,躬一躬身,便取了灵药,前去煎煮。
  待结伴离去时,赤云子留意看了一眼转身去熬药的池小池:“任师弟,方才与段书绝说话时,他似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他可否将我们的吩咐听进去。”
  “书绝做事还算妥帖,不必挂怀。”任听风道,“况且,今日之前,他怕是并不知晓父母被宴金华所害一事。恩人变血仇,心中怅惘茫然,也不奇怪。”
  赤云子想想,觉得确实如此,便不再多思:“封锁渔光潭,将内里诸物一一封存。”
  任听风:“可还要公审?”
  赤云子声音里也带了倦意:“公审?再由得他在众人面前说那些疯话?待文师弟好些,我们再问问他具体情形如何,到时再定夺罢。”
  前去煎药的池小池过了足足数个时辰,也迟迟不入门,文玉京只能歪在榻上,散着头发,取了一卷书,读一读,好消遣光阴。
  又等了许久,门外才传来两声叩门声。
  当,当,小心谨慎,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也是敲在池小池自己的心上。
  那是一颗烫得发软的心。
  门内,没有见到那人的面,文玉京就已不自觉笑了起来。
  他将书卷藏入被中,清一清嗓子,但出口的话音仍是微哑:“进来。”
  池小池进了门来,手里的红木托盘里托着他花了这许久功夫才折腾出来的一小碗药,以及一碟子小山似的蜜饯。
  他走到床边:“师父,喝药了。”
  文玉京双手敛在被中,看起来没有任何接碗的打算:“手上没有力气。”
  池小池没有多说什么,拿玉汤匙舀了药汤,吹温了,拿勺子在唇边确认过温度,才喂到他的口中,用勺面仔细刮去他唇角流出的几滴药液,又取了一小块蜜渍杏脯,送到他口边。
  文玉京摇摇头,拒绝了这小甜点。
  “我已听三师兄说过。”文玉京望着他,赞许道,“迷蝶谷恶虺被除,你的功劳极大。没有你的鲛丹,叶既明绝不能胜。因为忙于寻找我,那虺蛇尸首被带入静虚峰中,一直未及处理。我已经向大师兄讨了那虺蛇身上的几样宝贝,蛇丹,蛇骨,蛇胆,都是绝品,对你修炼有益。”
  池小池穷尽全身气力和演技,只够支撑他平静地说完四个字:“多谢师父。”
  接下来,双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池小池缓慢又恍惚地想着心事,恍惚到觉得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想。
  但他还记得一件正事:“叶既明……”
  文玉京对他所关心的一切了若指掌:“我已同师兄说过,在时雨山中,我见过那叶既明,是个有些鲁莽的好孩子。他当时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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