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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救世日常[快穿]-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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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在法庭上,我可能也帮不了你们。娜塔莎向车站提出重新审查叶淮的案件,回去后,我暂时也会被限制行动。
  “当年我记得你也是猜疑的人之一,并且把这份怀疑留到了今日。说实话,我并不在乎你这些年断断续续在查这件事情。”
  他苦笑了一下:“但是她……你说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明知道这种涉及我的案件,举报和复查都有人抢着第一时间告诉我。性格和年龄决定她的权力远不如车站真正的高层,换了另一个人,指不定打击报复就来了,但她还是这么去做了。”
  “你这不是也没选择把案件压下去么?”黎朔搭着他肩,“打击报复什么的就更是没影了。兄弟认了吧,反正该查清的都会查清的,你的时间还有很多。”
  尼坤难得没把黎朔的手给甩下去,只是笑了笑。长期操劳和早年的战场生涯,让他鬓角生出了些许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白发。
  本来他这种注重形象的人,一直都会把它们染黑,然后梳得整整齐齐。可最近也许是太忙了,要操心的事情有太多,他没时间去把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
  此刻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他显得疲倦,背也没挺得那么直了。
  他说:“黎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都没好好喝过酒。”
  他又笑了一下:“你说要是徐承看到我们俩今天的模样,又会说什么?我们可混得都不大好,都要上军事法庭了。”
  “以他的性格,大概直接冲到总站长那里去据理力争了。”黎朔说,“他以前当你副官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么?只要一点质疑就会去反驳。明明不是个话多的人,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说多点了。”
  “也是啊。”尼坤说,站起身,“我要说就这么多了。”
  黎朔问:“所以,为什么告诉我们?”
  “因为我觉得以野蛮人的智商,根本玩不起这些所谓的阴谋诡计。”尼坤的声音带了些疲惫感,他伸手推开了门走出去,“就这样吧。”
  门关上之前,他的身形又顿了一下:“老朋友,祝你好运。”


第43章 歌声已朽(42)
  “到时间了。”尼坤在门外咳嗽一声; 敲了敲房门。
  两秒钟以后房门开了; 娜塔莎画了浓妆,穿了曳地的红色长裙。她本来就生得极美; 即使是眉间仍然跟凝了霜一般,也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接近。
  本来一般情况,这该是温婉女士被绅士邀请的和谐场景; 但娜塔莎从来不具备散发这种情绪的潜质。
  下秒她迈步,轻轻推开尼坤伸来的右手; 独自向前。高跟鞋狠狠踩在厚实地毯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似就要步入战场。
  反观她身后的三人,尼坤急匆匆地要跟上她的步伐; 但又找不到话题,只能保持不尴不尬的距离。夏一南懒洋洋地拖着步伐,活像刚从实验室里熬夜出来; 黎朔在他身边哼歌,看神情仿佛在阳光海滩漫步。他们除了衣着还算得体; 实在没有什么像样的舞会模样。
  在某个拐角之后,楼梯的上头有什么东西按捺不住,微微动了一下。
  那倒不是希尔德的蝙蝠。娜塔莎注意到了这动静; 抬眸,招呼到:“阿尔杰?”
  楼上那男孩听到呼唤; 不再犹豫; 几步跨下台阶。那是曾经与她同乘一辆车的年幼监视者; 如今笑得虽然还有些拘谨,但好歹有了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
  他的右手上缠了些绷带,点点血迹从其中透了出来,分外扎眼。
  “怎么搞的。”娜塔莎微微俯身,拉过他的手,“不是和你说了么,训练的时候要保护好自己。”
  “我今天试了你教我的新招式。”男孩说,“但是太难了。”
  “慢慢练习总会好的。”娜塔莎说,松开了手,转而拍拍他的肩,“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战士。”
  这下阿尔杰笑得灿烂了许多,这些天他和娜塔莎的关系突飞猛进地变得好起来。他学到了很多来自军队的专业搏斗姿势,对娜塔莎更是喜欢。
  一旁的尼坤再次咳嗽了声,提醒娜塔莎时间不够了。于是娜塔莎笑着最后同男孩说:“还有,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来了来了。”黎朔赶忙拿手肘捅捅夏一南,压低声音,“孔雀最爱的经典台词。”
  夏一南是记得这么一回事了。在很多年前的军部,徐承刚刚牺牲——这本来是可以避免的,但他为了保护就在身边的副官,被呼啸而来的子弹穿透了胸腔,跳动的心脏夹杂鲜红绽放。
  他回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天幕都是阴沉的。棺材载着他,装了荣誉勋章回到总部。葬礼上尼坤没有撑伞,黑色军装,头发被雨与风亲得有些凌乱。这么多年一同征战的回忆,与白玫瑰一起,被湿泥土填上、窒息、湮灭。
  后来是尼坤很长时间的消沉。这场战役是在他指挥下产生的,虽然目的是达到了,但他并不能完全抛开多余的情感——他对那几个在指挥中的小失误耿耿于怀。
  谁都知道这样的失误难以避免,也并不能害死太多的人。可万一呢?
  “要是当时我……当时我没有这样下令,他说不定就活下来了。”在某次会议结束后,尼坤这样和黎朔说,揉揉眉骨,“他还想找你切磋的。”
  当时黎朔难得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低声应了一句。
  再过几个月,平城市军部来了一位年纪很小的女战士。她性格刚毅,做事雷厉风行,整天冷着一张脸。
  她属尼坤手下,见面的第一天就抱着堆积如山的资料,放到尼坤桌上:“将军,这是以往所有还未被研究完的战斗报告,我认为还有继续研究的价值。”
  那些资料放在桌上,足有她人那么高了。尼坤透过两大沓纸的缝隙,看见她白皙如雪的脖颈和下颚,与燃烧着某种火焰的碧色眼眸。这是一个见了就忘不掉的人。
  出于职位关系,两人的接触并不多,再次说上话已经是半年后的战场上了。
  那时启示病毒爆发得轰轰烈烈,战场上满是感染者的嚎叫。在以几人之力拼杀出死局之后,尼坤和她躲在半截掩体后,几乎脱力,周身能用的只有一把高周波刀。就在他们身后,教授正在给黎朔包扎伤口,血向外涌怎么也止不住。
  “将军,”在短暂休息后,娜塔莎对尼坤说,“我有听闻之前的战役。但我觉得,责任并不在您。”
  这句话很多人都对尼坤说过。尼坤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提起,简单应了一声。
  “还有,”娜塔莎脸上沾满泥尘,眼中却明亮,天光都落在其中,“您是一个很好的人,应该有更多的自信。”
  就这一句话,奠定了她在尼坤心中这么多年的地位。说是见色起意也好,解释成木桥效应也罢,这种话尼坤听过很多次,但就在那天尸痕遍野、死者复生的战场上,突然就觉得特别了起来。
  时过经年在这种环境下再听到这句话,尼坤短暂愣怔了下,然后别过脸去。
  “快看快看。”黎朔又拿手肘猛捅夏一南,“孔雀害羞了。”
  夏一南伸手捉住他手,好好放回身侧:“教授的肺要给你怼出来了。”
  娜塔莎向阿尔杰道别,起身,向走廊更深处行去。
  在那尽头,舞会就要开场。
  ……
  希尔德对舞会有着异样的执念,就像他对黑色西装一样。
  他似乎沉迷着这些华丽的东西。从初露面时盛大的烟火,到每晚的盛宴与舞蹈,品质极佳的酒类、精致的甜点,他大概是极端的享乐主义者,每天再见不到明日般地狂欢。
  夏一南提出的计划,就是毁了这一切。
  “……要激怒一个人,就在他面前毁了他最重视的东西。”商讨这个行动计划的时候,夏一南刚洗完澡,坐在床边擦着头发。
  黎朔还在旁边画着速写,听了这话苦笑说:“你的想法永远这么直接。”
  “这种计划别告诉我,你想不出来。”夏一南说,“我只是习惯直说。希尔德虽然一副欠扁的神棍样,但也很好懂。”
  黎朔用指骨敲了敲桌面:“比如说……舞会?”
  “对。”夏一南笑了。
  于是眼下,这场盛宴就是即将被彻彻底底毁掉的事物。在外部的支援队伍来临之前,他们没有任何装备,能够依靠的只有夏一南与黎朔的异能,还有他们自身的应变能力。
  一把叉子、一座装甜品的铁台不能抵抗希尔德一下的攻击,但只要时间能拖多一秒,生机就多一分。实在不行,他们还有杀手锏——外头的兵士携带了一罐不稳定的“信”。
  只要这么一罐“信”被释放出来,不说整个古堡,这一个宴会厅肯定荡然无存。就算希尔德的体质再怎么强悍,也无法近距离正面承受这爆炸,他需要的复原身体的时间,就是兵士们离开古堡的最好时机。
  而这只能作为无法脱身时的下策,难免造成伤亡。理想状态下,应该是暴怒的希尔德追逐着他们,出了古堡范围,然后在力量减弱时被击杀或者俘获。
  此时希尔德正走来,面上挂着礼貌的笑容。舞会快要开始,他笑着朝夏一南伸出了手:“教授,我能有幸与您共舞一曲么?”
  这么一句问话下来,纵使夏一南阅历丰富,也脑子死机了几秒钟。就在这几秒钟内,他的面部表情已经自动自觉调整到了温和的笑容——计划就要执行,顺着希尔德的意思去做,肯定最为保险。
  答应的话语就在嘴边,黎朔却抢先开了口:“抱歉,他和我有约在先。”说完还偏头朝夏一南求证,笑得一脸温柔,“对吧?”
  夏一南:“………………嗯。”
  希尔德表情倒没变,只是点了下头,颇有些遗憾地说:“行吧我知道了。”说罢歌曲就要响起,他又信步来到尼坤身边。
  这次他大概没有了询问的耐心,直接搂住腰,伴随着音乐舞动起来。尼坤的表情再次陷入了难得的呆滞,这程度就好比他某日看到早餐面包站起来欢快地说你好。
  “……这会是孔雀最伟大的军功,”黎朔说,“出卖了自己的色相——虽然我觉得这是并不存在的东西——来换取敌人信任。作为对他的表彰,我要告诉车站所有人他的伟大牺牲。”
  “你开心就好。”夏一南觉得心累,索性收回目光。他刚想转身找个舞伴,就被黎朔拉住了:“别忘了我们得一起跳舞。”
  黎朔伸手,摆出邀请的姿势,眼中有着星辰般闪烁的笑意与期待。
  他甚至都没想隐藏这些情绪,在明亮的灯光下,从眼神里仿佛有话语海啸一样,铺天盖地而来。
  “……我没说过我要跳女步。”半分钟后,夏一南说。但是情况已经彻底不可控起来,舞可不该是跳到一半该停的事情。
  “没关系嘛。”黎朔不以为然,“大不了下次给你跳回来。”
  “没有下次了,”夏一南低声说,“而且你太意气用事了,刚才的情况不该拒绝他的。”
  “那又怎么样,以他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翻脸的。”黎朔说,带着他穿梭在诸多舞者之间。看姿势与步伐,他绝对专门受过此类教育,甚至可以说,习惯于这样华丽而优雅的场合。
  黎朔从没提起过自己的家庭。而从严肃场合的谈吐、来自名师教导的画技、甚至从他平日不经意流露出对酒类、珠宝等奢侈品的了解,都能看出他来自一个有着高端教育的家庭。
  相比之下,夏一南就没这么好的修养。他的所有知识都是为了生存,与其无关的一切都不想去了解。
  他懂得怎么用刀在一秒内置人于死地,怎样用简单的药品毒杀一个人,又或者怎么压榨外骨骼的性能到极点,完成完美的一次击杀,却看不出眼前的画卷是好是坏,分辨不出一首曲子属于哪个流派。
  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夏一南收回思绪,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又不是那神棍,怎么知道他不会翻脸?这种事情只要有可能性,就应该被杜绝。”
  “因为我不想你和别人跳舞。”黎朔说。
  舞曲还在继续,悠扬而动听,谁也听不见他们这堪称耳厮鬓摩的低语。他们在旋转,如旁边的所有人一般,灯光明亮得令人惬意,鞋尖摩挲过地面带来柔软的触感。如此场景会让人不由觉得,即使死在这样的夜晚,对明日也不会抱憾。
  “挺简单的道理不是么。我在追求你。”


第44章 歌声已朽(43)
  夏一南不算听过很多次告白; 但好歹各种风格都见过; 有温婉娇羞的,也有如黎朔这样直截了当的。
  此时听到这句话; 在短暂的沉默后,某种笑容一点点在他脸上被勾起——这次没了半分温和,带着某种恶劣的调侃揶揄; 却和往常一样,让人根本恨不起来。他半眯起黑色眼眸; 在某次旋转之后; 笑说:“我知道。”
  四周舞者惨白的面上尽是假惺惺的笑容; 挂着虚伪的面具,裙摆盛开。黎朔并不对他的答复感到意外; 耸了耸肩,说:“所以你的回答是?”
  “我拒绝。”夏一南说。
  黎朔脸色未变,笑说:“那看来我得多努力一下了。”
  之后的一整支舞都在沉默中度过; 两人步调惊人地一致与默契,仿佛配合已久; 却抹不去无话可说的局面。
  最后在舞曲快结束时,夏一南说:“我和你说过,不要代入这具身子原有记忆。你只是混淆了原本的‘黎朔’和自己的感情; 在交融之下产生了带来错觉的荷尔蒙。”
  “我还是有分辨情绪的能力的。”黎朔低声说。两人离得很近,他的气息打在了夏一南的脖颈上; 让他不自觉后缩了一下。
  下一首乐曲响起; 他不等夏一南回答; 笑了笑:“会探戈么?”
  “……会。”夏一南说。
  这次的曲子节奏明快,舞步热烈而奔放。这本来就是双方会靠得很紧的舞,能将力量感体现得淋漓尽致。眼下随着乐声进入高潮,两人仿佛在角逐较劲般,在跳跃与旋转之间步步紧逼,交叉步沉稳而有力,犹如在战场上互相厮杀。
  在黎朔手下绷紧的背部肌肉有着流畅的线条,加上咄咄逼人的力量、眼中燃烧的挑衅与侵略性,让他清晰地明白,眼前并不是需要保护的优雅女士,而是足以与他并肩的战士。
  此刻战士正身着黑白分明的礼服,在他面前、在这另类的战场上征伐。交握的双手不需要刀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取代了血腥,所要占领的也不过是另一人的心。
  一曲终了,黎朔笑说:“看不出来,你挺擅长跳舞的。”
  夏一南理了理领结:“之前要在舞会上刺杀目标,顺便学了几次。”
  “学的女步?”
  “都学过。”夏一南说,“你在想什么呢。”
  “只是遗憾我没看到而已。”
  “想都别想。”这话夏一南是微皱着眉说的,但最后还是笑了一下,“你看,你又了解我什么呢,就敢说喜欢?”
  “了解得比你想象中的多。”黎朔说,“我已经看着你很久了,只是你不知道。”
  这句话要换作其他任何一个人讲,恐怕都有跟踪狂的潜在可能,此刻被黎朔这么坦坦荡荡地说出来,加上语气真挚,却没有惹人反感的意思。
  夏一南不知道这只是单纯的一句情话,还是事实真的如此,索性没接话,不置可否。在下一首曲子开始时,黎朔贴着他耳边轻声说:“已经好几百年了……”
  后头的话语夏一南没听清。那句话甚至轻到,他不确定前半句的内容。
  在这支舞的中途,夏一南突然感受到脑中有细小的话语。很快语句就清晰起来,那是来自感知型异能者的力量:“我们已经到达的指定位置,可随时开始行动。”
  按照计划,该是他们行动的时间了。
  如果进展顺利,能短暂遮蔽视野的异能者已经将部分战士带到了舞厅附近,保证他们不会被希尔德的蝙蝠看到。接下来就会是奇袭,这场舞会将荡然无存。
  黎朔和尼坤都分别确认了计划,接下来是漫长的三秒钟倒计时。
  在大厅古老的钟摆晃动的第三下,爆炸如约而至!墙体被暴力破开,烟尘里数道身着外骨骼的兵士持枪,以迅雷之势冲了进来。子弹在空中划过淡蓝色的轨迹,穿透了厚实的柱子,与舞者们的身躯。
  早在第一时间,舞会上的四人就地趴下,躲开这扫射。来袭的兵士们带来了多的外骨骼,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夏一南已经彻底摆脱绅士模样,穿戴上了厚实的装甲,手持足以劈断一切的利刃。
  唯一出了纰漏的地方,就是离希尔德距离太近的尼坤。成群的蝙蝠已经涌出,牢牢遮盖住他所在位置,刚赶进来的兵士不敢贸然扎进蝠群之中,又担心扫射会伤到尼坤,只能一点点清理外部的蝙蝠。
  但这效率太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这黑色风暴之后,什么正在发生。黎朔刚想迈步过去,就看见一道身影赶在他面前——
  那是娜塔莎。她的身影迅捷,外骨骼反射的银光如猎鹰般划过空气。高跟鞋在几秒钟之前被她脱下,随意蹬在了一旁,她连着长裙一起把自己塞到了机甲里,战术目镜下一抹红唇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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