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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骑士所门口，白星河下了车。
　　门前站了两个骑士，不知道是太闲还是被赶出来罚站，手里还拿着文件夹。
　　“卧槽，这是谁的豪车？”
　　“是不是哪个受害者家属上门来了？”
　　“咦这个人有点眼熟。”
　　……
　　“你早上五点下班？”
　　楚奥也下了车，停在他身后。
　　白星河：“对。”
　　“我到时候来接你回家。”
　　“嗯，如果加班我会跟楚阑说的。”
　　两人在门口分了手，豪车远去。白星河一脚踏入门口，立即被同事的八卦之眼捕捉。
　　“你跟那个吸血鬼……”
　　有同事故意打趣他：“天啊，这是跨越种族的绝美爱情。”
　　白星河脚底一滑，险些跌倒。
　　队长领着助手忽然走过来，其余人顿时受惊做鸟兽散了。
　　“楚奥的身份换过好几次，已经不可考。我审了那晚上的一个小吸血鬼，楚奥在他们眼中，也是个神秘人物，没人知道他究竟多少岁了，来自哪里。”
　　白星河接过队长递来的报告，匆匆看了两眼，也感到奇异：“他不是楚家出来的富二代吗？”
　　“他的入籍证明是真的，当时的记录是新生儿吸血鬼，现在看是撒谎了。”
　　吸血鬼的寿命太长了，又因为身体机能的缘故，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进入沉睡，也许十几年，也许几百年，再次现世的时候世间早已沧海桑田。人类的户口身份制度很难管理这样的吸血鬼。虽然骑士所三令五申吸血鬼必须按时入籍，但如果他们不愿意，躲起来，或者撒谎，谁又管得了呢？
　　他问：“你觉得楚奥有问题？”
　　“这是上面……的意思，”队长在纸上写了一个符号，又低声道，“如果楚家都是这样的吸血鬼，不是好事。”


第41章　吸血鬼x弱气骑士6
　　吸血鬼x弱气骑士6
　　“这么说来，楚奥以后就是重点观察对象了？”
　　白星河登陆了骑士内部系统，果不其然瞧见了大名单上的新面孔——
　　楚奥。
　　蓝底证件照上的男人透过屏幕，无声朝他投来冰冷目光。
　　楚家不正常，楚奥也是。
　　白星河不得不想到昨天楚奥说的话……
　　……“没有恶意”？
　　恐怕未必是实话了。
　　队长搬了张椅子，就地访问起来：“楚奥在城堡与你接触多吗？”
　　“说不上多吧，就是正常交流。”
　　接着，白星河一五一十把这两天在楚家城堡的见闻都抖了个干净。
　　队长听完了，也没什么表示。
　　“楚家的小孩我在另一个案子里遇见过……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也没听说过他有个侄孙，”队长说，“你继续跟进，注意安全。”
　　“了解。”
　　“对了，你周末有空吗？”队长问。
　　“没吧？可能得带小孩。”
　　队长笑了一下：“那到时候再说吧。”
　　这一段沉重插曲结束之后，又到了吸血鬼喂食时间。
　　老实说，白星河还蛮喜欢投喂工作，倾听吸血鬼心声挺有趣的，有时候能听到与人类社会完全不一样的小道新闻。
　　他再次戴上面具，推着小板车进入吸血鬼住所。
　　“谁知道怎么回事啊。”
　　“楚奥原来已经苏醒了？我听说他的棺材一直在那儿没挪过。”
　　“为什么把棺材放在那里……”
　　“我听说，他就是在那个地方被封印的吧。”
　　“被封印会有什么限制吗？”
　　“你问骑士吧，哈哈哈。”
　　骑士正在门口偷听。
　　甫一踏进这里，白星河就察觉今天的气氛不太对，往日的吸血鬼们都很萎靡沉默，今天却好像在夜总会聚众打牌一般快乐。照理说这儿的吸血鬼是绝对接触不到外界消息的，那么他们在开心什么呢？
　　“骑士怎么会知道呢，”说话的声音哀怨极了，白星河仔细一听，是从草莓内裤吸血鬼的房间里传出来的，“他们枪决吸血鬼就可以了，省心省事，何必封印这么大阵仗……”
　　这位草莓内裤说得不错，封印是骑士惩罚吸血鬼的一种手段，但因为实在没有必要，现在近乎没有骑士使用了，首先这年头骑士所不比一个世纪前人才济济，能达到封印水平的骑士一个手指头能数过来，其次就跟草莓内裤说的一样，直接杀死吸血鬼比封印省事得多。
　　如果楚奥是一只被封印的吸血鬼……他究竟是被谁封印、为何封印呢？
　　吸血鬼的话题已经转向了抱怨“饲养员怎么还不来”，以及“昨天的血好酸”这种没有信息价值的对话，白星河这才推开了内门，假模假样地开始投喂吸血鬼。
　　“嘿，骑士，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呢？”草莓内裤吸血鬼扒拉铁栅栏，眼窝深陷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骑士，“你瞧着真弱啊，脖子细细白白，咬下去是什么滋味？”
　　白星河对草莓内裤吸血鬼的挑衅不理不睬，等分发完了血袋，他推着空车走了。推开铁门之前，他隐约听见吸血鬼的叫嚷：“等我出去了……第一个就去找你啊……”
　　“不知死活。”白星河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不害怕吸血鬼这种怨毒挑衅，被吸血鬼报复这种事，骑士多多少少会经历的，但他现在住在楚家城堡，寻常吸血鬼也进不去，无须担心这种小事。
　　比起这个，他被楚奥或者楚阑杀害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每个被封印的吸血鬼都记载在案，出于好奇，他决定一探究竟。
　　白星河假装摸鱼，悄悄登陆了内部系统——
　　“您无权查看2000年…2100年案卷。”
　　“请输入安全码。”
　　白星河暗暗吃惊，一个世纪之前的记录居然属于机密档案……当年人类与吸血鬼大战难道出了很多不能公开的事件么。
　　就连队长也不知情……
　　天蒙蒙亮了，后院里蓄养的公鸡咯咯噢噢噢打鸣，几个打盹的同事忽然惊醒，各自揉着黑眼圈准备下班交接。
　　“好饿啊，有没有可爱同事和我一起吃早茶？”
　　“没有，可爱同事要回家睡觉觉惹。”
　　“唉，五点莫得公车地铁，又要疲劳驾驶，我们骑士所什么时候能有专车大巴。”
　　“然后被吸血鬼袭击，一车骑士一起嗝屁。”
　　“说点好的ok？”
　　……
　　瞥见从门后走出来的白星河，少青脚步一顿。
　　“你今天怎么回家？你的桑塔纳还在夜总会门口……”
　　白星河一拍大腿：“靠，我把车忘了好几天。”
　　“搞不好已经被拖车了。”
　　“又要交罚款……”
　　少青：“我送你回去吧，你是住在……那儿是不是要拆迁了？”
　　白星河本想答应，骤然想起来自己和一只吸血鬼的上下班共行约定，于是遗憾拒绝。
　　“队长得了受害人家长的同意，准备去找小姑娘了解进一步情况，”少青又说起另一件事，“明天你和我一起过去吧。”
　　白星河点点头，走出骑士所。
　　清晨的寒风刺骨，劈头盖脸地让他打了个激灵，灰蒙蒙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同事的车辆，他又往前几步，忽然两束尖锐灯光朝前方射去，定睛一看，是一辆有些眼熟的豪车正缓缓朝他驶来。
　　“早上好。”白星河拉开车门。
　　后车厢端坐的男人也疏离客气地与他打招呼：“早安。”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从骑士所到城堡路途颇为遥远，白星河迷迷糊糊打了会盹，脑袋一歪撞上了身边楚奥的肩膀。
　　“不好意思。”他懊恼道，“我太困了。”
　　楚奥：“没事。”
　　白星河顾着和睡意做斗争，没怎么观察今天的隐性神秘犯人楚奥楚阑，到了城堡，他才想起来自己的艰巨任务。
　　“黑道太子累了吗？”楚阑从高脚椅上挪到了白星河身边，跃跃欲试又殷勤地给他递了一杯浓茶，“喝吧，听说对人类提神很有效。”
　　白星河不解：“你把我叫到客厅来就是为了喝茶吗？”
　　“不是的，我想和你一起玩射击游戏。”
　　楚阑说着，小手一挥，管家打开了悬浮屏幕上的4D游戏投影，顿时空降了一群狰狞丧尸包围白星河，场景变化，他突然变成了坐在汽车副驾驶里的肌肉男。
　　“来吧！双人模式，喏，给你一把枪。”长腿成年版楚阑硬生生塞给他一把□□。
　　白星河：“……”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枪声猝然响起，白星河眼前就黑了。
　　楚阑暴跳如雷：“啊啊啊啊，你这警惕性当个毛黑道太子！重来重来！”
　　游戏重启，这一次白星河勉强支着眼皮玩了半小时，由于躲在城墙后打盹秒睡而被丧尸打爆，收获孤军奋战的楚阑一吨数落。
　　当保姆好难……
　　如此想着，白星河靠在沙发上酣甜入睡。
　　“他们在干什么？”
　　与此同时，被叫嚷声吵醒的吸血鬼走出了房间。
　　管家歉意笑道：“白先生正和楚阑先生……打游戏。”
　　像一缕幽魂，他安静无声地步入客厅。
　　入眼是鸡飞狗跳的一幕：楚阑正在上蹿下跳，很好；另一位玩家……睡着了？
　　骑士与抱枕一起沉睡，深灰沙发衬得年轻骑士愈发苍白病态。
　　盯着骑士的脸，楚奥若有所思：“叔公，你如果打算玩得久一点，就得考虑玩具的耐损度。”
　　他意味不明的好心立刻召唤来了楚阑揶揄的应答：“你舍不得啊？”


第42章　吸血鬼x弱气骑士7
　　吸血鬼x弱气骑士7
　　这种问题没必要回答。
　　吸血鬼与骑士，舍与不舍只在一念之间。
　　楚阑沉浸于射击游戏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侄孙把骑士抱走了。
　　白星河的房间设在走廊尽头。穿过阴暗干燥的走廊，一眼就能看到房门上挂着“非请勿入”的牌子。管家适时地出现在二人身边，就算见到楚奥怀抱骑士这种惊悚画面也面不改色，而是准确无误找到钥匙打开了房门。
　　把人放在床上时，白星河忽然醒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楚阑怎么了？”
　　楚奥：“他在打游戏。”
　　白星河：“那我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你在沙发上睡着了。”
　　楚奥说完这句话，白星河才后知后觉地觉察出头疼发热这些症状来。
　　也许对这个世界水土不服，他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断断续续生病。
　　他驾轻就熟正想趴下去小憩，倏然发觉大吸血鬼还在房间里，就站在床边看着他。
　　楚奥：“你没事吗？”
　　试问谁不怕吸血鬼突然的关心呢？
　　尽管如此，白星河也得礼节性回应：“最近太累了，也许我得申请换成白天的班次吧。”
　　楚奥：“刚才抱你的时候，你的身体很热。”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黄呢。
　　白星河下意识地望了一眼门口，还好未成年儿童楚阑没有跟过来。
　　“没什么，我生病了而已。”他一抖被子，迅速把自己裹住，“睡一觉就好了。”
　　骑士直挺挺在床上躺尸，眼睛已经坚决地闭上了，楚奥也不好继续说什么，于是道别离去。
　　至于楚阑，他发现人类失踪时已经迟了。
　　“我的玩具呢！”他立即找侄孙算账，“他在房间里是不是？我去找他。”
　　楚阑丢下枪，一溜烟跑出客厅。
　　楚奥大步流星跟上去，一把揪住他后领：“人类生病了，正在休息，你过两天再和他玩。”
　　“不听不听。”
　　“乖，不然我就把玩具藏起来了。”
　　楚阑哈地一笑：“我怎么觉得这才是你的企图？”
　　楚奥：“藏一个人类是很难的。”
　　楚阑狐疑不已：“……你还认真考虑可能性了啊？”
　　对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侄孙，身为长辈的楚阑还是比较关怀的，哪怕他们现在共有同一个人类玩具的时候也依然如此。虽然不打算忍痛割爱，但是偶尔他发现楚奥和白星河两人眉来眼去的时候，楚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白星河并不知道走廊上大小吸血鬼对自己的归属做了一番讨论，他晕晕乎乎睡了一个白天，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浑身上下不舒服，一想到今天又得上班当社畜又头痛了。
　　上司对他的请假表示十分理解：“没关系，你休息吧。”
　　挂了电话，他忽然饥肠辘辘，在APP上下单外卖之后，很快收到了外卖小哥的质疑：“你住在吸血鬼城堡？亲娘咧，我不敢送上去。”
　　白星河又感受到了与吸血鬼同居的不便之处：“呃，你放在门口，我自己去拿吧。”
　　下楼的时候，一个鬼也没瞧见，这个时间是白天与夜晚的分界线，估计正是吸血鬼们苏醒的时候，未免迎面撞上小鬼楚阑，他飞快地跑下了楼，在大门口与戴口罩的外卖小哥隔门相望。
　　为什么拿个外卖也要这么麻烦！
　　白星河暗暗腹诽，上楼时不慎被穿着睡衣的小鬼逮住——
　　楚阑一头扎进他怀里发嗲：“今天要陪我去玩抓娃娃机。”
　　“为什么啊……”
　　他求助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楚奥。
　　楚奥把叔公从骑士身上扒下来：“昨天跟你说过，他病了。”
　　楚阑眨巴着眼睛：“你病好了吗？”
　　“好是好了，但是……”
　　“所以陪我玩吧！”
　　“不准。”
　　叔侄孙俩同时下了决定。
　　楚阑不开心了：“你让白星河自己说。”
　　白星河很想甩了大小吸血鬼回去吃饭。
　　但是，这样不行。
　　他现在是个隐性卧底，如果可以，最好是取得楚阑或楚奥的信任。
　　于是他略一思索：“我吃完外卖陪你去，好吧？”
　　“不许反悔。”楚阑欢喜雀跃，不忘横了楚奥一眼，飞奔着去换衣服了。
　　白星河在客厅就地解决外卖。
　　不远处，楚奥端了水晶杯幽幽地盯着他喝血。
　　冷酷俊美的吸血鬼，似有若无的黯淡眼神……
　　这个场景，很容易让人产生尖叫报警的冲动，不过还好白星河是一个见过大风浪的骑士，所以只是埋头吃饭而已。
　　吃完饭，他招呼小吸血鬼出门，一抬眼见到了走向他的楚奥。
　　“怎么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
　　“你也要玩娃娃机？”
　　楚奥淡淡看他一眼：“我不放心你们出门。”
　　白星河倒是无所谓，两个人陪楚阑玩比他一个人好多了。
　　于是三人同乘一辆车抵达电子游戏城，据说是楚阑频繁造访的游乐之地。
　　夜晚，游戏城人来人往，灯光闪烁，巨型气球到处飞舞。
　　因为有楚奥在，白星河没有什么当保姆的自觉，在路边买了杯热奶茶嘬了起来。
　　楚阑踩着凳子抓娃娃，神情异常认真，又抓了一只悠嘻猴。
　　楚阑欢呼了一阵，把猴子塞给了白星河：“给你。”
　　楚奥：“你还要玩什么吗？”
　　“随便逛逛，”楚阑一手拉住楚奥，一手拉住白星河，“打电动，买玩具。”
　　两个成年人毫无兴趣，不过都没有拂了楚阑的意。
　　游戏城越往里走，人越多。
　　白星河不得不看紧了身边的楚阑，以免他去祸害无辜群众。
　　楚阑尖叫：“我要玩投币摩托车。”
　　“那边太吵了，你自己去玩，”楚奥松开手把他赶走，“我和白星河在这里等你。”
　　这下只剩下他和楚奥两个人在人群边缘发呆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白星河倏然听见楚奥的疑问：“你要不要先回家？”
　　“不用啊，怎么了。”
　　他说完才意识到楚奥认为自己是个病人。
　　“没事，这种睡一觉就好了，”他不以为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楚奥也没有再多问什么，只盯着楚阑狂甩摩托漂移的身影出神。
　　白星河悄悄打量了他一会儿。
　　一个善解人意的吸血鬼？
　　他对楚奥有了一点新的认识，然而无关紧要。白星河对吸血鬼本人没有太大兴趣，他的调查是为了了解楚奥可能存在的神秘身份，以及他们与楚家的关系，如果想要得到这些消息，只有与楚奥楚阑更加熟稔，越发熟稔。
　　于是他提议：“我们去玩娃娃机吧。”
　　楚奥：“你玩这个？”
　　白星河：“来都来了……抓娃娃看起来比较简单。”
　　两人撇下骑摩托的楚阑，随便地找了个娃娃机。
　　不出意料，白星河一只也没夹上来。
　　“这不可能！”他虚无的好胜心突然强烈起来。
　　楚奥看不过眼：“……我来吧。”
　　大吸血鬼抓着握杆，三下两除二就抓住了一只大头娃娃。
　　白星河：“……”
　　楚奥：“可能只是你运气不好。”
　　白星河：“哦。”
　　楚奥：“给你。”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把娃娃塞给他？
　　他摆了下手拒绝：“我自己来。”
　　正准备大战疯狂娃娃机，他突然听见了一阵吵嚷。
　　人群爆发尖叫，有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去——一个面色惨白、尖牙锐利的吸血鬼！只见他咆哮狰狞地拽住了一个想要逃走的年轻女孩，对着她的脖子张开了嘴巴。
　　白星河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