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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给土匪当孕夫这件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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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希望他所期待的稳定生活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出现丁点闪失。
  目光再一次游离到了桌面的两张照片上。
  另一张,是邺天泽抱着还是胖奶娃娃时候的邺天爵照的。
  奶娃娃只长了两颗小门牙,笑得很开心。
  “如果以邺前辈的势力都无法打探我曾经的下落的话,想必带走我的人身份也不简单吧。”萧艾注视着邺天泽,把语气压平缓了一些。
  “放心好了,我会帮艾少爷同三弟解决这些烦恼的,所以也不必太过担心。”邺天泽至始至终不起一丝波澜。
  “看来我猜得没错了。”萧艾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微微笑道:“我听邺天爵说,大哥正在准备第二次战争,想必已是私下准备齐全,有了必胜的把握,才会对我说出‘不必太过担心’这种话吧,既然如此,那带走我的人应该就是你们之前提到的‘九条英’和‘周楪’了。”
  “这么听来,艾少爷好像很擅长玩猜谜呢,”邺天泽把玩着茶杯,“但现实是现实,谜语是谜语,还希望艾少爷不要把两者弄混淆。”
  “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你三弟,所以才不想告诉我事实。上次在明月府告别之际,你路过我身边说了‘水芙蓉’三个字,是想看看我反应,检验我是不是装失忆。万一是装的,说不定就会把你的三弟拉到九条英那边的泥潭去了。”
  “做哥哥的当然关心自己的弟弟。”邺天泽的目光也集中在了那两张照片上,眸色幽幽,“无论是外在的安危,亦或者,内心的快乐与否。”
  “你是打算自己独当一面,让剩下的人蒙在鼓里面安安心心地过日子吗?包括你没有告诉你父亲我曾经被带走的事实,是怕他老人家正面同九条英交锋出什么事吧。”萧艾道。
  “所以,你即使知道了事实,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邺天泽作出回答,语气带着一丝午后的慵懒,“ 没错,我只是关心我的三弟而已,我怕他知道了你的事后,会去九条英那边自找麻烦,若不是因为三弟在乎你,你是死是活,何去何从,我也不会操一分心。”
  窗外的阳光疏离轻薄。
  屋内,除了淡青色的茶雾氤氲而上,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下来。
  “大哥。”
  萧艾拿起茶壶,替邺天泽满上了茶,“我这人不太擅长打官腔,刚刚说话言辞有些激烈,多有得罪了。”
  茶满后,萧艾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改变得了什么,但有一点还请大哥放心:你关心的人,也是我关心的人,我是不会给我关心的人去找麻烦的。”
  说完,萧艾欠了个身,继而朝门口走去。
  晚上。
  入睡前,为了助眠,萧艾翻了翻近些天来搁在桌上的报纸。
  无聊琐杂的东西更容易使人犯困。
  然而,报纸头条的图片却引了萧艾的注意。
  “你看。”
  萧艾用胳膊肘拐了拐邺天爵的肩膀。
  邺天爵把头凑过去,看到报纸上父亲和章腾啸的合影。
  “我父亲和章叔叔合伙新开了家烟土公司,这是那天剪彩时媒体拍的照片。”邺天爵解释。
  “你们上次去码头抢的那批烟土,貌似就是你父亲公司的货吧。”萧艾问。
  “嗯,是他们公司的第一批货。”
  “我在想,如果你父亲发现抢货的人是自己的小儿子,会是什么反应。”萧艾的语气颇带玩味。
  “终归是要被抢的,肥水不流外人田,最起码我还能让我府子里的兄弟捞上几把。”邺天爵把胳膊搭在萧艾的肩上,手又开始不知不觉缠弄着对方的头发。
  似乎习惯了这个动作。
  “貌似,那批黑衣土匪的风把得挺紧的,才第一批货,就又被他们给盯上了。”
  “所以,得加把劲,赶紧把他们的头目给找出来才行。”邺天爵打了个哈欠。
  “其实……”
  再次看向邺天爵时,对方的眼皮似乎已经开始在打架了。
  萧艾注视着邺天爵,捏报纸的手紧了紧。
  算了,有些事情还是先不要跟他讲吧。
  可能是之前同他大哥喝了茶的缘故,萧艾还不太困,于是又轻轻翻了翻报纸。
  报纸的大多数内容也无外乎是关于这个年代的政治以及军事方面的报道。
  诸如政府对学生运动的镇压,新生党组织的成立,英国遭一战重创后的建设,上海法租界面积的再次扩大,公共租借面积的进一步减缩,以及日军占领地的一步步开放……
  睡意伴随着报纸上的内容,仿佛万花筒般地在萧艾的脑海中抽象凌乱地展开。
  公共租借……法租界……英国……日军……
  忽魂悸以魄动。
  半梦半醒之中,萧艾的身体猛地下沉,接着是惊醒。
  如果他记得没错,“公共租借”的另一个名称应该是“英美租借”。
  那么,很有可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舞会
  邺天爵的生日是大年三十。
  今年正好二十岁。
  过年前一晚,老爷子特地为小儿子举办了一场宴会。
  前来赴宴的有达官显贵,军头政客,商亨文人以及各路交际名媛。
  晚会上,老爷子举起酒杯同四面来客应酬,只是今日的主角,却迟迟没有现身。
  楼上。
  “抱歉。”
  被邺天爵揽着腰的萧艾挪了挪脚跟。
  “没事儿,你学的已经很快了。”邺天爵煞不介意。
  晚宴过后,有场舞会。
  邺天爵想在这特别的时刻邀请萧艾跳支舞。
  萧艾其实是很头疼的。
  丢到现代社会,他充其量就是个每天啃书本做研究的理工男,除了只要求动脑子的事情能够应付两把手,其他与肢体有关的,好像天生就没那个能耐。
  整整一天下来,就那么几个动作,不仅没学连贯,还把邺天爵下半身蹬的全是脚印子。
  不过放在邺天爵的角度来看,又是另一番见解了。
  其一:媳妇答应配合练舞,这叫听话。
  其二:练了一天还不嫌累,这叫乖巧。
  其三:这么简单都学不会,这叫笨蛋。
  又听话又乖巧关键还笨的媳妇儿上哪找去啊。
  晚宴过后,舞会开始了。
  萧艾一身白色西装,纤尘不染,邺天爵换上了黑色西装,笔挺傲然。
  两人从楼梯上走下来时,有那么一刻,全场静默。
  白衣的公子,清奇俊秀。
  黑衣的少年,踔厉风发。
  两人并肩一起,像一道秀色的风景。
  大厅的留声机开始播放舞曲。
  所选曲目是阿根廷的音乐家ángel Villoldo于1903年所作的《El Choclo》。
  来到大厅中间,邺天爵摘下帽子,朝萧艾敬了个礼后,弯下身体,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作为回礼,萧艾微微一笑,继而伸出右手。
  歌曲的前奏庄重铿锵,而后渐次增强,若湍湍瀑布,奔腾跳跃,相互冲击。
  白色的身影行云流水,黑色的身躯稳步自如。
  曲风由重入轻,变得悠扬宛转,绵延抒情。
  白色与黑色就仿佛月与夜的交融,缠绵而流转。
  曲音潺潺,忽而轻快又欢脱,莺歌燕舞,鸟语花香间,仿佛有一只奔跑的小鹿,没来得及刹住,撞入了鹿妈妈的怀里。
  白色如光,黑色如瑙,微波粼粼,流光溢彩。
  音乐再次变得隆重而高扬,一石激起千层浪。
  白衣若风,黑衣似影,风影相随,如梦如幻。
  曲调下沉,仿佛到了万籁俱寂的黄昏。
  白色的雾,黑色的眸,眸中带雾,陷入了黄昏的沉思。
  柳暗花明,音色回春,曲终,是梦幻的童话。
  众人回神。
  原来,不过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同一位身着黑衣的少年,在跳一支舞罢了。
  “好!”
  全场响起一片掌声。
  刚才,像是做了个飘然出世的梦。
  场面。
  很震撼。
  “哈哈!”邺宗堂站出来说话,“诸位可知,方才同天爵跳舞的这位公子,是何许人也。”
  一人道:“这位公子清贵雅致,面如冠玉,此等绝色,莫非是传闻中的水芙蓉?”
  一人反驳:“我在大戏院子里面见过水芙蓉,虽然玉树临风,没有几人能及,但同这位公子的姿色相比,还是差了几分。”
  又一人道:“众人多数情况下看到的水芙蓉,都是画了白底红妆的,真容真貌又有几人晓得。我听说过水芙蓉是上海第一美,而这位公子又是我见过的第一美,怕有个五成是本人吧。”
  众人开始纷纷杂杂,但无一人能下个定数。
  “那就由我邺某人给大家介绍一下吧。”邺宗堂从容道,“这位公子是我邺家的人,仅此而已。”
  众人对真相兴致勃勃的期待被落了灰,但碍于邺宗堂的面子又不敢多言,只好举杯敬上一番。
  萧艾明白前辈的意思。
  这是在警告在座的各位不要打自己的主意。
  然而,真正打自己主意的人,却根本不在这儿。
  席散之际,各位来宾都前来赠上礼物。
  给邺天爵的生日礼物。
  有辟邪祈福的玉石佛像,有附庸风雅的名贵茶具,有前朝各代的名人字画……
  总之,都是看着邺宗堂的佛面买的。
  众人走后,萧艾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把玉柄匕首。
  “果然还是媳妇儿懂我!”邺天爵露出满意的笑,“在外打打杀杀的日子,有时候枪来不及使唤,拿把刀可以防身用。而且,这玉不就代表了媳妇儿么,是寓意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对吧。而且啊,人说送匕首是代表送的人愿意把生命交给被送的人,啧啧,媳妇儿,我懂,我都懂……”
  “嗯。”萧艾微微点头,做了个简短的回应。
  鬼知道今天要给你送生日礼物。
  这是前两天逛街时看着不错,准备买回来削水果的。
  罢了,罢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埋伏
  年后不久,军队里还有事情要安排,大哥和二哥便先回浙江了。
  十五一过,邺天爵也要开始筹备着回明月府。
  打心眼里,邺宗堂还是不希望小儿子到那个鬼地方去。
  所以私下,邺宗堂会拉着萧艾嘱咐两句,希望萧艾能够劝导劝导邺天爵,让他就留在上海。
  萧艾有点为难。
  一方面,前辈是一片好意。
  另一方面,邺天爵所做的一切也是想为邺家扫清门路。
  尽管,需要扫除的这个人,萧艾大概已经猜到是谁了。
  火车票订的是两天后。
  萧艾想了想,还是决定趁邺天爵同前辈与其他客人会晤时,独自乘车到那个地方去。
  地方,因为人的身份高,自然也是大地方。所以,即使从来没有去过,只要说个名字,司机也知道是哪里。
  没过多久,便来到了目的地。
  英租借。
  章公馆。
  见到萧艾前来拜访,章腾啸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诧异多久,因为短时间之内,总归会再见面的。
  “章叔叔。”萧艾有礼地喊过一声。
  “四公子光临寒舍,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好让我章某人准备准备。”章腾啸带领萧艾,走进了公馆。
  萧艾四下巡视了一番。
  公馆内部雕梁画栋,古玩摆件错落有致。规模之大,物件之奢,丝毫不亚于邺公馆。
  萧艾把手中提的盒子放到桌上:“这是章叔叔爱吃的浙江特产——金华火腿和太湖银鱼。”
  章腾啸端详着萧艾,似乎在等待着下文。
  “前段时间在邺前辈家吃饭的时候,章叔叔说挺怀念家乡菜的,所以我今天特地带了点过来。”萧艾不失礼貌地淡笑道。
  “四公子客气了。”章腾啸注视着面前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章叔叔其实是浙江人?”萧艾又问。
  “嗯。”章腾啸狐疑,“不过来到上海把脚跟站稳后,就没怎么回老家那边去了。”
  “但是同老家兄弟们的交情还是没有断吧。”
  此话一出,章腾啸的胸口像是被谁重重按了一下,呼吸都变得有些堵塞。
  “这话是什么意思?”章腾啸背后负着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捻搓了起来。
  “意思就是,英国因为受一战重创,债台高筑,军事实力严重倒退,在沪势力大不如前,而法租界又在一步步扩张,作为英租借大使馆馆长的章叔叔,看着身为法租界总探长的好友一路发迹,怕是有些坐不住了吧。”萧艾不紧不慢地解释。
  “你……”章腾啸咬牙切齿的说话声在空气中有些颤抖。
  屋内摆钟的声音此时显得分外刺耳。
  “四公子想必是对章某人有什么误会。”冷静了一会儿后,章腾啸又恢复了进屋时的客气,“大冬天的,大厅里寒气重,房间里烧了火炉,我们进去说话如何。”
  “进去了,还出得来吗?”萧艾问。
  “若是出不来,四公子今天也不会主动来到我的公馆里吧。”章腾啸道,“整个上海滩有几个人敢得罪邺大哥的,况且如今的四公子又是‘邺家的人’,想必,四公子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特地到这里以晚辈的身份来质问长辈的不是的吧。”
  “不好意思,我不太会说话,如有得罪,还请多多见谅。”萧艾跟随着章腾啸走进了一个较小的客房。
  房间里烧着炭火,确实要比空旷的大厅暖和许多。
  “四公子方才的那番话又是从何说起。”章腾啸拿起桌上的一个熏炉。
  这是南北朝时的博山香炉,玲珑小巧,上下两层,可以自然启合。上面有孔的部分做工精细美观,螺纹状雕刻,像燃烧的火把,热情奔放。
  “每逢有人抢劫章叔叔与邺前辈公司的货物时,码头的佣兵都被放了假,那定是内部有人了,以章叔叔的身份,同码头那边的上层打两声交道,应该不难。”萧艾平静地回答。
  “能与那边上层打交道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我章某人为什么要抢自己的货物。”章腾啸揭开熏炉的上层盖子,放了两颗香球进去。
  “如果抢成功了,货物才是章叔叔的货物,如果不抢,货物就是章叔叔同邺前辈一起的货物了。”萧艾道,“怎么想,都是前者划算一点吧。”
  “口说无凭的事,可是污蔑。”章腾啸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火柴。
  “邺家三少爷这几年在浙江打交道的土匪不少,好巧不巧,还都是抢邺前辈货物的土匪,而且,这些在各个山头分散得七零八落的土匪,经过三少爷的调查,源头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如果查出这些人与章叔叔有关系的话,这应该可以当凭证了。”
  章腾啸点燃了熏炉,语气幽冷,“这么说,你的这些猜测,已经告诉邺家的人了?”
  “没有。”萧艾道,“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个于章叔叔和邺家而言两全其美的提议。”
  “哦,对了,”章腾啸岔开话题,“章某早年好抽大烟,落下了病根,肺不太好,大夫说这植物熏香能帮助维持呼吸道机能,还能舒缓精神压力,所以章某在家喜欢烧些这个,不知四公子介不介意?”
  “没事。”
  萧艾是医生,章腾啸说的也在理。
  “没事就好。”章腾啸放下熏炉后,转过身体,一脸泰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来者是客,四公子进屋这么久,章某都没来得及好好招待一番,这样吧,四公子先坐此静候,章某前去准备些茶水,然后再好好听听四公子的提议。”
  “嗯。”
  章腾啸礼笑过后,走出房间,并轻轻掩住了房门。
  深吸过一口气,章腾啸露出释然的表情,刚才在房间憋气憋的有够呛的。
  熏香里有迷|药,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水芙蓉就不省人事了。
  没想到,事情居然败露在这个人手里。
  萧艾对章腾啸的猜测只中了一半。
  英国大势已去,章腾啸确实想再谋出路,然而出路可不仅仅只是多从邺宗堂的手里捞点银两这么简单。
  他要易主而侍。
  虽然大不列颠帝国的旗子慢慢降下来了,但是,又一面太阳旗正在徐徐地升起来。
  后面多得的这些银两,他全献给了日本当军费。
  “水芙蓉啊水芙蓉,”章腾啸露出一抹轻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愚蠢,本来想等你快活几天再下手的,没想到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也罢,九条将军怕是早已经等不及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欠你的
  “看着庄周枯槁,化为胡蝶翾轻。”
  楼台。
  四下,白雪茫茫,万里冰封。
  周楪身披黑色裘衣,凭栏远眺。
  彩蝶纷纷,有条不紊地在男子周围飞舞盘桓。
  似画。
  一只只死蝶从男子的手中翩然而下,若落红,点缀在一片雪白之上。
  男子的手中还剩下最后一只死蝶,正准备扔下时,一只活着的蝴蝶停歇在了那只死蝶的身上。
  男子的脸色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哎呀呀。”周楪露出和善的笑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抚过活着的那只蝴蝶的翅膀,温柔道:“还舍不得曾经的自己么,可是没办法呀,如果想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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