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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附近？”
　　季陵往窗户外看，人潮涌动，这个电话里的杂音和他当下听到的差不多，季陵知道齐衡肯定在人群的某个位置里。


第63章　63
　　电话那头有数秒钟的沉默；　季陵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腹部。
　　他把和齐苑所在的地点告诉了齐衡。
　　不等对方回复，季陵挂断电话，抬头对上旁边齐苑惊讶的眼睛。
　　对方脸上的震惊；　让季陵知道他先前的猜测没错。
　　“季陵……”齐苑不知道为什么季陵愿意让她堂哥过来，季陵这个做法；　某种程度来说；　像是在给齐衡机会一样。
　　“正好我有点事想请齐衡帮个忙。”
　　季陵本来还犹豫不定；　齐衡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不亚于像是主动送到季陵面前。
　　等了不过几分钟时间；　齐衡走了过来。
　　季陵旁边还有个空位，齐衡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季陵微笑朝齐衡看去；　距离上一次见面，其实就一两个时间，但齐衡却有种仿佛他们分别了很久很久的感觉。
　　齐衡一时间想说点什么，明明心中有许多话，涌到嘴边；　恍然间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
　　结果就是两眼凝视着季陵；　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瞬间变得异常，齐苑把话题给打开。
　　问堂哥明天有什么安排。
　　齐衡回复明天回家过年。
　　一边季陵听着，没插话进来。
　　另外两人都有意识的不过多谈及到季陵那里。
　　过去发生的种种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被谁遗忘。
　　在齐衡来了后；　几人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季陵打了个哈欠；　旁边齐衡直接说困了我送你回去。
　　季陵点点头；　说：“好。”
　　自然而然就答应了下来。
　　齐苑看看她堂哥又去看季陵，她知道季陵不喜欢她堂哥，但季陵这个做法，齐苑看不懂。
　　回去季陵坐的齐衡的车，齐苑明白两人肯定有话要谈，车子开到季陵的住处，齐苑没跟着去，目送着季陵和齐衡离开。
　　来到季陵屋里，季陵问齐衡要不要喝开水。
　　齐衡走到饮水机那里，没让季陵动手。
　　坐上沙发，季陵手在快圆成小球的腹部上放着。
　　宝宝越来越大，存在感也一天比一天强烈，安静可爱，像是知道体谅爸爸，不会特别闹腾。
　　齐衡转头看到季陵低着眼，视线温柔至极地注视着自己肚子。
　　孩子五个多月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生。
　　季陵现在还是一个人，虽然和齐苑经常走动来往，但在照顾季陵这上面，齐苑还不太行。
　　齐衡希望季陵身边能有个人。
　　可那个人选，齐衡又觉得，没人有那个知道去做季陵肚子里孩子的爸爸。
　　“……如果我说想让你做我孩子爸爸，你答应吗？”齐衡刚刚想到这里，那边季陵像听到了他的心声，忽然问道。
　　齐衡愣住，第一时间是觉得自己听岔了。
　　季陵见齐衡一副没听明白的表情，解释道：“因为有太多麻烦，我希望能有个挡箭牌。”
　　“我知道我这样说，其实挺糟糕的，利用你对我的喜欢，利用你的感情。”
　　“你可以摇头，理论上你应该摇头。”
　　季陵不想欺骗齐衡，一些角度上来说，他会选择齐衡，而不是别的谁，是由于齐衡相比其他人，好了太多太多。
　　当然，这种多，依旧不能让季陵动心。
　　“要　是我拒绝，你会找别人吗？”齐衡问。
　　季陵想了想，说：“不知道，也许。”
　　也许会，也许不会。
　　“我答应了。”那对齐衡而言，根本不需要多加考虑。
　　只要一想到未来某天季陵会和别人在一起，宝宝会叫别人爸爸，齐衡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我事先说明，这是我在利用你，我不会喜欢你，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这样就更进一步。”
　　“齐衡，请你务必想好。”
　　“我身边麻烦很多，你答应了，就表示那些麻烦会转向找到你。”
　　季陵把后果向齐衡说清楚，把目前被他认为麻烦的人，一一告诉齐衡。
　　郑潜他排除在外了。
　　另外的四个，包括凌添远。
　　凌添远的存在没有过多出乎齐衡的预料，因为之前有过事件表明对方和季陵有关系。
　　季陵把韩兆给算上了，他相信那人不日就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和当初严煜文他们一样。
　　齐衡走到季陵眼前，他低头俯视着季陵平静淡然的脸。
　　齐衡怎么会不知道，就凭季陵选他而不是别人，就证明他在季陵心里位置不同。
　　他不奢求太多，季陵不喜欢他没关系，不喜欢别人就行了。
　　自己这样心甘情愿被季陵利用，齐衡反而觉得是开心的。
　　季陵的决定不是口头说说，之后就让齐衡和他同居。
　　齐衡住过来，或者他住齐衡那里都可以。
　　齐衡当然求之不得，行动力超强，大年三十这天就安排人帮季陵搬家，搬到同小区他的房子那里去住。
　　齐苑知道消息是在三十早上，本来打算过来陪季陵过年，一来就看到季陵要搬家。
　　震惊于不知道两人昨天谈了什么，转眼就同居了，好像不是过去一天，而是过去一年，不然季陵为什么接受她堂哥。
　　不是不喜欢吗？
　　齐苑想追问一个缘由，冥冥中又觉得理由如何已经不重要，季陵身边有人照顾，堂哥也得偿所愿，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另外那几个人，忙着各自过年，知道季陵这里的变动时，季陵已经同齐衡同住了一些日子了。
　　过了年后的第二周，齐衡陪季陵去医院做定期孕检。
　　医生惊讶溢于言表，之前一段时间陪着季陵来的都是陌生面孔，这回终于是齐衡陪着来的。
　　所以这个孩子，应该是齐衡的？
　　检查做完，大人孩子都健康。
　　回去自然也是齐衡在前面开车，季陵这个孕夫坐在后座。
　　然而没有开到小区外，出了医院不久，后面有车开上来，超车后，和左边的车一起，把齐衡的车逼停到路边。
　　两辆车里下来几个就来者不善的人。
　　那几人站到车边，有人转头拉开一扇车门，就见严煜文从里面走了下来。
　　齐衡盯着对面冷面的男人，对方为季陵而来，他无比清楚。
　　对方也是那个曾经非法禁。锢了季陵一段时间的人。
　　他怎么都不能把季陵给让出去。
　　齐衡推门下车，他本意是让季陵别出来，他会处理好，结果季陵转头也走了下来。
　　季陵来到齐衡身边，他对着严煜文微笑，抓着齐衡手臂靠了上去。
　　“严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齐衡。”


第64章　64
　　严煜文当然认识齐衡。
　　要说起来，当初季陵会被郑家的人送到他手上；　也有齐衡的部分原因在里面。
　　要不是齐衡和郑潜起了冲突；　季陵也到不了他这里。
　　原本严煜文就没把齐衡这个人放到过眼里；　他觉得对方根本够不成任何威胁。
　　在他看看；　能威胁到他的，可能也就韩兆了。
　　千算万算；　没想到齐衡中途杀了进来。
　　“你男友？”严煜文笑了；　笑容满是肃杀意味。
　　“季陵你想找到挡箭牌，怎么也该找一个好一点的人员。”
　　“你找这个人，他能做什么？”
　　就算季陵这样说；　但严煜文不信。
　　季陵若真喜欢齐衡；　早八百年和齐衡在一起了。
　　何必等到现在。
　　当他这么好诓骗？
　　严煜文不相信季陵的话；　他往季陵面前走；　气势逼人。
　　季陵冷着眼，他没动，身旁齐衡先动了。
　　径直站到季陵面前；　齐衡拿身体护着季陵；　不让迎面走来的严煜文有任何碰触季陵的机会。
　　严煜文眸光骤然一狠，他直接放狠话：“齐衡你最好识相点。”和他争，失败的只会是齐衡。
　　齐衡毫无畏惧，一步也不退让。
　　这里车来车往，一群人看着剑拔弩张。
　　但既然没动起手；　有人注意到了；　只是好奇；　并没选择报警。
　　“季陵你过来。”严煜文停下脚，朝齐衡身后的季陵伸出手。
　　他让季陵到他那边去，季陵一动不动，完全是看陌生人的表情。
　　“我不喜欢看到人打架，我的孩子也不喜欢。”季陵忽然扬起唇角，说了句只有齐衡和严煜文两人可能听明白的话。
　　几乎是同时，两个男人转眸盯着季陵肚子。
　　严煜文正打算让人把齐衡给废了，季陵这话直接让他收了这个想法。
　　的确，打架会见血，让孕夫看到不合适。
　　“好，这次就看在你和孩子的份上，但你应该知道，我的容忍度非常有限。”
　　放下这句话，严煜文又目光锁着季陵看了一眼，返回车里，和来的时候一样，离开得也特别迅速。
　　季陵和齐衡回到他们的车上，季陵淡淡掀起眼帘。
　　“你看到了，后面的麻烦只会比现在更多，说不准你还会有生命危险，齐衡你现在可以选择退出。”
　　意外的，季陵再次给了齐衡退出的机会。
　　猛的攥紧方向盘，齐衡眼睛充血，他既自责又悔恨，是他能力不够，才不能完全护好季陵。
　　“我不会退出，我会保护你。”齐衡如同发下誓言那般，和季陵说道。
　　季陵接收到来自齐衡眼底的坚决，他摇头笑了笑。
　　他已经给过齐衡机会了，对方心甘情愿要被他利用，负罪心这东西，季陵想自己好像一点都没有。
　　“严煜文有个生意对手，你可以和那个人合作一下。”
　　让严煜文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忙碌一点，这样就不至于总闲着跑季陵面前晃哒。
　　季陵说了一个名字出来，他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一些未来会发生的事。
　　这算是季陵的外挂，现在齐衡要保护他，他总得拿点东西出来。
　　齐衡转头看向季陵，季陵微笑着，那双眼睛干净得好像世间任何污秽都与他无关。
　　脏的东西他来处理，季陵什么都不用碰。
　　齐衡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齐衡自然是行动派，因为他清楚，严煜文会很快采取行动，第二天齐衡就找到季陵和他口头提到的那个人，季陵还说了另外的事，说政府方有项目要对外招标，齐衡没问季陵怎么知道这么多，按着季陵的提示，私下派人去查，果然查到一点苗头。
　　他又直接去见严煜文商场上的死对头，没多少客套话，要对方和他们齐家联手，把项目拿了，同时给严煜文的公司下一个套。
　　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加点利益的关联，双方立刻就能达成合作关系。
　　或许是上天要严煜文狠狠栽一跟头，不光是齐衡要联合人对付他，嗅到一点异常的韩兆，也在严煜文的败北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韩兆比起严煜文来，要沉得住气得多。
　　不同于严煜文对季陵感情那么深，虽然有那些恍若隔世的梦境，韩兆更多的是想稳坐一个钓鱼台的位置。
　　他知道季陵现在和齐衡同居着，齐衡他没放在眼里，先把能和他比肩的严煜文给搞下去，后面再对付齐衡，就容易多了。
　　至于说季陵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等一切尘埃落定，把季陵父子养在外面，也花不了几个钱。
　　这是韩兆目前的打算。
　　就眼下来说，事情的发展都在他预料中。
　　严煜文的商业帝国，顷刻间有坍塌的迹象。
　　这世上最不缺墙倒众人推的事，严煜文在高处站的太久，嫉妒他的人如过江之鲫。
　　不用去吆喝，有的是人愿意上来推一把。
　　严煜文的公司被人举报有涉外洗钱嫌疑，公司资产被银行冻结，严煜文瞬间陷入各种事情中，完全是分。身乏术。
　　有时候早上在国内，晚上就去了国外，国外他也有部分资产，那边的资产也在被核查中。
　　他知道这些事里有齐衡和韩兆的手脚，不过眼下他已没时间去理会那两人，公司是他多年的心血，再怎么也不会看着他轰然倒下。
　　严煜文像忽然就从季陵的生活里消失了一样，偶尔季陵会从电视新闻上看到严煜文。
　　为了对付严煜文，齐衡这里也并不轻松，好多个夜里都瞒着季陵通宵达旦，季陵后来从齐衡始终不消散的黑眼圈里察觉到一点，
　　季陵没阻止，只是在某天齐衡和他说严煜文短期之内不会再来骚扰他时，季陵真心地道了声谢。
　　哪怕只是一个谢，对齐衡而言都仿佛是莫大的满足。
　　齐家的人得知到齐衡又和季陵搅在一起，又意外听到齐衡为了季陵竟然同严煜文对上，家里人想再次出来阻拦，齐衡在他们有行动前，先一步挑明他的态度。
　　他不会离开季陵，那个人是他准备用生命来保护的人。
　　家里人都觉得齐衡疯了，被季陵给迷得失了心神，完全魔障了。
　　齐衡笑，他说是啊，他早没了心，他的心在季陵那里。
　　就算对方不喜欢，要扔到地上，或者再踩几脚，都没有关系，只要季陵能开心。
　　回家的事齐衡瞒着季陵，在季陵面前表现平静。
　　两人虽然同居着，也住在一个屋，睡一张床，但更进一步的关系没有。
　　像是两个熟悉的陌生人。
　　夜里季陵沉睡过去，齐衡看着季陵安详的睡脸，他伸手过去，手指轻轻悬空地抚摸着季陵，怕惊醒季陵，所以连真正的抚摸，都不敢。
　　他知道对季陵的爱有多么卑微，即便对方不屑一顾。
　　远在异国他乡的严煜文又因为被当地监管部门指出涉嫌金融诈骗，被关进了看守所，这一关，关了足足两个多月。
　　等他再回国，很多事都变了。


第65章　65
　　韩兆一直没把齐衡的存在当成竞争对手；　在他眼里；　可能就严煜文够得上一点威胁。
　　不过倒也比较佩服齐衡的手段；　和人联手，三两下把严煜文的商业帝国给重创。
　　最有力的竞争者现在自顾不暇，而韩兆认为自己也等待得够久了。
　　他并没有经常出现到季陵面前；　请了人去跟着季陵；　不是拍摄季陵的照片过来。
　　一天天看着照片里各种样子的季陵，对方最近微笑越来越多。
　　韩兆以前不认为自己能仅是因为一个人的笑；　就对对方里面这么深。
　　然后事实给了他明确的答复。
　　季陵就像被一阵偶然的风吹过来；　吹进到韩兆心里，这颗种子很快生根发芽；　眼下已经长出花朵，甚至开出了美丽诱人的花。
　　需要处理的人处理了；　那么现在这朵花；　韩兆想从枝头采摘下来。
　　他不该属于别人。
　　如今被他看见了；　他应该属于他。
　　韩兆带了一队人，当地警局局长见了他态度都相对谦恭，韩兆说要人；　对局长二话不说给韩兆拨了过去。
　　领着人韩兆找到齐衡和季陵。
　　这就是拿权压人；　韩兆从来都不否认。
　　而权力中；　抓个什么人回去拘留几天；　哪怕对方什么事都没犯；　这座城市韩家不说一手遮天；　半边天还是能遮的。
　　韩兆的意思；　他希望和平点。
　　警察们等在门外，韩兆站在客厅里，面容上带笑，眼睛里都是咄咄逼人。
　　齐衡挡在季陵身前，季陵眼下肚子已经比较显怀了，穿着宽松的外套，肚子似乎能看出一点痕迹。
　　韩兆视线轻轻落到季陵肚子上，对面的齐衡神色全然警惕。
　　“齐衡，我劝你识时务一点，我想季陵应该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出事。”
　　“这种方式的喜欢，那你季陵又会不会接受？”齐衡一步都不退让。
　　他受伤没关系，他不能把季陵交给这个人。
　　韩兆和严煜文又有什么区别，两人本质上是一样的。
　　转过头，齐衡对上季陵沉凝的眼眸。
　　他说：“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看来说是说不通了，没必要再多费唇舌，韩兆把等在外面的人叫进来，事先叮嘱道：“右边这个，一根头发都别动，左边的，随便。”
　　韩兆往后面退，让身后的一众人上前，那边齐衡也让季陵退远点，以免一会拳脚无言，伤到季陵。
　　没有系统学习过拳脚功夫的齐衡，面对七八个警察时，竟然勉强撑住了。
　　和对方不同，齐衡有他自己想要守护的存在，那个存在是他的一切。
　　客厅里东西撞得东倒西歪，很多昂贵的物品摔落到地上，瞬间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季陵看到很多拳脚落齐衡身上。
　　这一幕和多个月之前的某次场景相重叠，要说彼时的心态和此时的，有那么一点差别。
　　季陵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上次是齐衡自己惹出来的，这次对方是为了保护他。
　　在齐衡身体摇摇晃晃，嘴角渗血，身后有人准备袭击他时，季陵三步并作两步，跑了上去，他抓着那人胳膊，给袭击者肚子来了一拳。
　　对方身上也挂了彩，本来以为能够把齐衡给打趴下，结果季陵临时冲出来。
　　似乎忘记了前面韩兆说的话，那人提起脚就打算去踢季陵。
　　身边一阵冷风刮来，旁边观战的韩兆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过来。
　　冷厉的视线利刃一样刺进那人身体里，那人打了个寒颤。
　　齐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