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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等风来-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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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唐姿玟点点头,也学着他盖上毯子休息,她的视线停留在烈风英俊的脸上,跟自己的男神拍对手戏,这个机会她争取得相当不容易呢。
  她点开自己一小时之前发出的微博,看着刚刚自己与烈风的合影,上面写着:这么特别的日子,能与男神在一起度过,开心,开心,开心!祝男神生日快乐,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烈风@《你好,秦先生》剧组,特别的日子,开工咯!
  

  ☆、我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二)

  唐姿玟的微博下面很快有了上万条回复,很多她的忠粉都在热议两个人的CP,剧组和其他主演也有评论并转发。而烈风的粉丝则大都在关心自己的爱豆怎么突然消瘦了这么多,随后制片方又转帖声称这是新片的剧情需要,将焦点成功引流到《秦先生》剧组。
  “这个唐姿玟真是不简单哦,人送外号‘男神收割机’,现在她就要收割到你家院里这颗白菜了,请问你作为农场主有什么感想?”穆瑾以手握拳充当话筒,送到冉云素嘴边作势要采访她。
  冉云素正专注地调着她那些深深浅浅的蓝色,她的光明女神蝶要重新破茧而出,浴火重生,这一次她一定可以画出自己想象中的画面。“那是他的工作啊,如果连这些都接受不了,怎么和他在一起。”
  “嘁——”穆瑾盘腿坐在画室的地板上,对她官气十足的回答嗤之以鼻,“故作平静,你承认一下自己存在负面情绪又不会死,还可以做做善事让我这个单身汪在这种特别的日子里找到一点心理平衡,何乐不为?”
  “不为。”冉云素毫不配合,“我要工作咯,你随便找个房间做你的功课吧,别告诉我秦教授今天没给你布置作业。”
  穆瑾成功被击中要害,恨恨地站起身拍拍屁股踢踢踏踏地跑下楼去。
  斑驳的光影中,光明女神蝶的双翅正在渐渐丰盈,带着几欲飞翔的灵动感,冉云素全神贯注,既没有留意旁边被静音的手机屏幕几次被烈风的号码点亮,也没有注意到悄悄摸上楼来站在她身后看了好一会儿的穆瑾。
  穆瑾从不在她投入工作的时候打断她,可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冉云素大部分时间都保持着站姿连续画了六个多小时,她有点担心她的身体会吃不消。
  借着冉云素将手中的画笔泡进洗笔筒的间歇,她轻轻扣了扣门框,“素素,不许太累,该休息了。”
  冉云素也疲惫地呼出一口气,拿过手机看了看屏幕,眉毛蹙在一起,烈风居然打了12通电话过来,还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R素】烈风,对不起,我画画的时候调成了静音,现在你已经睡着了吧,好梦{kiss}
  【烈风】没有你在,哪儿那么容易睡着?!你居然画到这个时候?赶紧上床休息!
  “在想什么?”冉云素跛着脚蹭过来挽住穆瑾。
  “我在想,我刚刚写的那个手术方案还有哪里可能被变态的问题攻击,我得先想好应对的预案才行。”
  冉云素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哦,不过你刚刚的那句,‘变态’这个词是用来形容问题的呢,还是用来指代某人?”
  穆瑾嗤嗤地笑,“变态的问题当然是变态才问得出来,变态问出来的问题自然也是很变态的!这就是哲学里的辩证统一。”
  “我要告诉秦主任,你说他是变态。”
  穆瑾白了她一眼,“如果有人说他是变态呢,他一定会一本正经地告诉你,‘变态,是指事物的性状发生变化,或者生物在生长发育过程中出现生理或心理的改变,它是一个中性词,仅表示一种客观的改变,并非是无知的人们所理解出来的贬义。异常不代表低劣或落后,也可能是优异或先进,所以,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就是后一种情况。’”
  她一本正经地模仿秦烈峥的语气姿态,栩栩如生,逗得冉云素骇笑不已,“穆穆,我觉得你可以让烈风帮你引荐一下,你的演技一点都不输金马影后诶!”
  “我这不是演技好,是熟能生巧,要是你天天被他修理,你也一样学得会。”
  *
  次日清早,冉云素是被一阵电话铃声给叫醒的,她接听电话的时候声音里还透着尚未清醒的睡意,“喂?方总——”
  “不舒服吗?”
  “没有,”冉云素撑着身体靠坐在床头,“您找我有事?”自从上一次她被他不小心割伤了手,她就再没同他见过面,短信和电话中接受过许多次他的道歉,终究无法消除尴尬的隔阂。
  “工作上的事情,”方晋表明立场,他知道她不想因为私事同他见面,“上次方舒个展上,拍下你《雪孩子》的买家Persephone,程女士,希望能和你见上一面,她很欣赏你的作品,愿意同我们画廊建立深度合作。”
  “我只会画画,合作的事情,还是您决定就好了。”冉云素对出门和洽商兴致缺缺。
  “她想见见你,一小时之后在画廊附近的茶室,你方便过来吗?我去接你。”
  “我可以自己过去,等会儿见。”冉云素看了看时间,考虑到这附近不容易打车,一个小时对她来说并不宽裕。既然这位程女士还与烈风的姐夫沾亲带故,那说不定是Tony帮她引荐过,如果不去见见,未免太不通人情。
  “等会儿见……你,路上小心。”方晋的声音里竟莫名听出几分激动。
  *
  冉云素快到的时候,给方晋打了通电话,结果她下车的时候,就看到方晋已经站在茶室的门口等她。
  “程女士还没到?”
  “已经来了,在里面。”方晋仍然站在她面前,目光柔和,藏着愧疚,“小冉,你还好吗?手上的伤已经好了吗?”
  “嗯,已经好了,我没事。还是进去吧。”
  方晋转身,示意她走在前面。这个时段茶室里客人稀落,身穿旗袍的女孩将他们引至最里一间。
  房间里端坐着一位姿容秀丽的女士,大约四十岁上下,看容颜说得更年轻些也有人相信,只不过她身上透着的那份雍雅沉静非时间磨砺难以呈现。冉云素想起了Tony形容她的那句话,She’s a charmful woman。果然当之无愧。
  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Persephone程女士,她淡然地坐在那饮茶时毫无商人的气息,但见到冉云素进门,便挂上非常得体的微笑,热络地迎过来同她拥抱。
  冉云素对这种洋范儿的贴面礼不太适应,只木然地做了个样子便闪到一旁。
  程女士眼波流转,似乎对她很有兴致,“冉小姐是鲸市人吗?”
  “我的户籍在这里,但小时候一直在鮟市长大。”冉云素看着对方精致的妆容,猜不出她笑容的含义。
  “二十几岁的年纪,真是年轻啊,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远离故土嫁到了外邦去。”程普芬笑着对方晋说,“当年我也做着画家的梦,最终还是无法免俗地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商人。”
  “Persephone您这么年轻就将Emmanuel Perrotin经营得风生水起,近来不断在亚洲的市场加大影响,真是女中豪杰,商界奇才,更让人吃惊的是,您还对艺术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解,不愧是画家出身,方某真的非常敬佩。”
  冉云素暗暗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恭维人的话,她不是第一次听方晋说,他就是有这种化肉麻为诚挚的神奇魔力,一串马屁拍上去力度刚刚好到熨帖。
  不过那个Emmanuel Perrotin她作为圈内人还是有所耳闻的,那是一家法国相当出名的艺术品画廊,艺术家趋之若鹜的神奇殿堂,可以拿到那里展出或拍卖的作品,便称得上‘世界级’这三个字了。若是眼前这位Persephone正是这家画廊的当家人,那刚刚方晋的那段话便称得上是客观评价,实至名归。
  程普芬对方晋的恭维优雅地摇了摇头,转眸又看着冉云素,“冉小姐的作品我看过一些,作为个人,我非常欣赏,你的作品里有现代画家鲜有的具有冲击力的灵魂,我喜欢懂得表达的作品,只是你的情感色彩还可以更加激烈些,这样比起克制,更具有感染力。”
  “程女士您过誉了,谢谢您的指点,不过大概就像一个人的性格很难改变,也许一个画家的风格也不太容易改变吧。我会努力做些尝试,但结果未必尽如人意。”这样的自己,如何不克制,她可以像一个健全人那样愤怒、爆发和张扬吗?一个连放肆奔跑都做不到的人。
  程普芬深深吸了一口气,展露一个迷人的笑容,“等会儿我还有些事,不如今天就先到这里,很高兴认识冉小姐,希望能有机会同你进一步合作。”
  冉云素有些吃惊,她怠于应酬,却也没想到今天这场会面能结束得如此突然,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我送您。”方晋起身,非常绅士地送程女士出去,之后又转回来。
  “方总,没其他事情的话,我也回去了。”
  “吃点东西再走吧,我叫了几样你喜欢的茶点。”方晋重新在桌边坐下来,右腿叠在左腿上,用看闹脾气小孩的宽容眼神看着冉云素,“你从那么远搭出租车过来,一定来不及吃早饭吧,别饿着自己。”
  冉云素重新坐下来,东西都端上桌了,她再冷下脸非要走,便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方晋看着她一口口咬光两只奶黄包,旁边的烧麦和蟹壳酥碰也没碰,像是想起什么来,脸上浮了淡淡的笑意,“吃东西也一定要这么专一么?不多尝尝别的味道,怎么知道哪种真正适合你。”
作者有话要说:  俺们家小穆在秦教授背后可能耐了,不过一见他就怂,怎么破?

  ☆、我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三)

  冉云素不打算接他这种含沙射影的话把,只淡淡地起身,“方总,谢谢你的早餐,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了。”
  “就这么急着躲开我?”
  方晋目光凉凉地看向她,“我们曾经信任彼此,我们曾经披荆斩棘地努力了近十年。小冉,你的汗水、你的天分、你的挣扎,就是为了如今做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曾经你拼尽全力努力地站起来,就是为了今天走向躺着晒太阳的生活?!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秦烈风毁掉的!”
  “你一定要这样看我吗?”冉云素紧握双手,攥得指节泛白,她回望方晋,“我并不害怕再一次被毁掉,因为毁损意味着我曾经美好过,我曾经美好过,是因为这世上有个秦烈风。属于他的东西,就算有一天被他拿走,我也毫不后悔。”
  她说完就往外走,方晋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拉住她,“小冉,我们不要每次见面都吵架好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好好相处?”
  从前,方晋和她之间隔着一层窗户纸,彼此小心翼翼保持安全距离,礼让谦恭。可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方晋那一句“嫁给我吧”轰然戳破,他不再掩饰,她一味退却,短兵相接,怎么会没有伤亡。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因为你从头到尾都看错了她。”方舒推门从外面走进来,眉眼高傲地看了冉云素一眼,“不是说约了Persephone在这里谈合作吗?怎么这么快就谈完了?”
  “你怎么来了?”方晋对于方舒的出现有些意外。
  “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她可以来,我就不能来?哥,你的胳膊肘要向外拐到什么时候?”
  方舒走到冉云素面前,“温室里的鲜花,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自认为有才华的画家,最终只能蹲在地下室里每天临摹人家指定到一丝一毫的作品吗?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怀揣梦想的人,最终死在了通往梦想的道路上?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我哥,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也许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方舒,不许你胡说!”方晋低声呵斥,“你做错了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给小冉道歉!”
  方舒冷嗤,“这个国家没有规定犯了错就必须死,法律规定我们应该赔偿她多少,我们已经加倍奉还了,还要怎样!就因为我撞断了她的一条腿,所以就一辈子都要跪在她面前忏悔吗?”她像个偷了块面包就被食杂店老板叫嚣着要活活打死的流浪儿童一样委屈得理直气壮。
  冉云素无意再夹在这对兄妹之间受辱,她径直走向门口打算离开。
  “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方晋对方舒怒吼,“小冉,等我送你。”
  茶室隔间为中式装修,有一道不高不矮的门槛,方舒被哥哥呵斥之后咬着唇委屈地向外疾走,恰逢冉云素不方便的右腿刚刚抬起,还未跨过门槛。她肩膀被擦身而过的方舒一撞,Lisa就绊在了门槛上。
  冉云素扑身向前摔倒在地,堪堪跪在了已经迈出门去的方舒面前。彼此间的这个位置关系,方舒也是一怔,随即停下了脚步。
  冉云素看见她的高跟鞋尖转向自己,向上是一双纤细健康的美腿,她鄙夷而得意的轻哼由上至下传来,几不可闻,灌倒冉云素的耳朵里无比响亮。
  多么讽刺,曾经伤害自己的人正倨傲地站在那里俯视她,她却像做错了的那个卑微地伏在对方脚下。屈辱胀满胸口,挤压得她内心一阵酸痛。
  啪——
  方晋扬手一个耳光打在方舒的脸上,后者跟见了鬼似的看向如父如兄的大哥,“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残废打我!”方舒转身沿着走廊跑出去。
  方晋赶忙俯身将冉云素搀扶起来,深深叹了口气,“小冉,对不起,有没有受伤?”
  冉云素倚在回廊的墙壁上重重喘息,我受伤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都是伤痕,你看不到?她隔着泪光看向他模糊不清的脸,“我可以走了吗?”
  方晋坚持要送她到门口,伸手帮她拦了辆出租车,将那句对不起哽在喉间。自从秦烈风重新出现在她生命里,他们见了三次,吵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难以挽回。方晋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感觉到,她走远了,走出他的荫蔽,再也不想回头。
  *
  画架上的光明女神蝶美妙绝伦、振翅欲飞,冉云素却仰在地板上失去了翱翔的力气。画室窗外一片四角天空碧蓝如洗,蓝得不见一丝浮云,空落得好像她此时的心。
  金丝雀,躺着晒太阳的生活,方晋的话虽然刺耳,也算不上说错,自从她卖掉那幅《雪孩子》,有多久都没有收入了?
  这里的一粥一菜、一针一线、一花一木都不用冉云素操心半点,连她那些画具、颜料都是烈风让人买好了成批成批地送过来,用钱堆起来的一个大幅她说砸就砸烂了,可还记得自己在画具店里为着打折颜料踌躇的感觉?
  楼下传来开门声,魏嫂在同欧阳城问好。欧阳城,他怎么来了?冉云素听见他的脚步声上楼来。
  “素素,怎么坐在地上。”
  “换个角度看世界。”她笑了笑,扶住身旁的椅背站起身。
  “去我家里玩吧,包子和饺子今天请了点心师傅来家里做蛋糕,他们要在上面画一个变形金刚,可惜点心师傅怎么画都画不像,我只好来请你这个专业人士出马。”他说着,做了个拜托的姿势。
  “我是画油画的,奶油画可不一定灵光。” 
  欧阳城转身就看到了那只巨幅蝴蝶,“呵——新作品吗?太漂亮了!”
  他驻足在画架前啧啧赞叹,“艺术品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一些颜色而已,居然能组成这么震撼的画面。诶?素素,你画画能画这么好,化妆应该也不赖吧,比如把我画成基努里维斯那样的——”
  冉云素愕然,笑着对他说,“嗯……在你这块画布上画基努里维斯的话,好像还是有点难度。”
  她随着他下楼,沿着蜿蜒小路拐了几拐,就来到欧阳城家的院子里。这更像是一条开辟在两个独栋之间的通幽曲径,估计是方便‘欧阳风组合’闲来无事暗通款曲的,比如凑一块儿打个游戏、算计个人什么的。若不是她亲身体会,大概也会以为这俩人都是弯的。
  宽敞的客厅里像是在开蛋糕派对,实际上也就两个小孩和两个大人,冉云素随着欧阳城进门,沙发上翘腿玩手机的一位女士翩然起身,腿长一米二,身姿高挑,混血面孔,朝她投来一个友好的微笑。
  “介绍一下,瑞贝卡苏,”他又转向微微愕然的冉云素,“冉云素,冉小姐。”
  呵——真真是毫无芥蒂的家庭日哦,孩子他爹跟孩子他妈不是夫妻,俩人儿一块儿弄出两条人命来,却还能像老朋友似的坦然相对,各自精彩,绝对配得上诺贝尔和。平。奖了。
  “素素阿姨,快来帮我们画变形金刚,我要画大黄蜂。”
  “好呀,”冉云素乐得被两个小鬼头拉走解围,随着他们坐到餐桌旁,听他们叽叽喳喳地提要求,然后指着PAD上一个姿势炫酷的,“画这个怎么样?”
  她小心翼翼地用一根牙签在涂了白奶油的蛋糕坯上打底稿,软糯的触感画起来相当有难度,倒是两个充满期待的小人儿看得十分认真安静。
  “包子饺子,跟妈咪拜拜——”超模妈妈起身,“冉小姐,告辞——”
  “我送你。”欧阳城帮她披上外套,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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