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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鸟恋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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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干脆气死我得了。想当年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那十来年我多苦啊,为了你受尽了白眼,连你外公都不认我,把我赶出家门,现在你长大了,不听话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周妙兰眼睛加嘴角统统下垂,来势汹汹准备使出绝招。
“行行,我去,别每次都来这招。”
两权相害取其轻,相比更年期女人发起脾气来,那横扫一切的架势,华一凡咬牙点头,接下这门苦差。在华辰的驱使下,他已经做了一整天的苦力,没招谁没惹谁,又摊上事了。
周妙兰的心思,华一凡很清楚。他心里苦笑,老妈太不了解华辰,更不了解自己。
☆、第38章 我不能输
华辰白天忙于开会,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晚上为了应酬,又喝下几杯红酒。空腹喝酒,身体表示严重抗议。他竟有些醉了,头越来越晕,胃里火烧火燎地难受。
他撑着精神,找到何夏诺,压低声音对她说:“快扶我回房间。”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何夏诺见他步伐有些不稳,连忙挽着他的胳膊。
“可能,可能是醉了。”华辰小声说。
为了保持老板的形象,何夏诺挽着他的手臂,暗暗用力支撑着他,华辰也保存了最后一丝清醒,靠着她慢步向门外走去。
沈晴正在与熟人寒暄,余光扫到两人亲昵的背影,心中一阵发凉,她不顾礼仪和风度,生硬地抛下正在与她聊天的人,三两步追了出去。待她走到宴会厅门口,只看见徐徐关闭的电梯门。
看来自己的预感没错,华辰和那个女助理之间,绝不只是上司与员工那么简单。沈晴失魂落魄地回到宴会厅,闷声坐在角落里,连着喝了两杯红酒,也难以缓解此刻低落的情绪。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华辰,是自己十七岁生日的前一天,那天的情景,她记得十分清楚。她跟着父母去华家做客,两家人坐在客厅里闲谈,她透过落地窗的浅黄色纱帘,隐约看见一个白衣青年,坐在院子的一角看书。
沈晴好奇地走到落地窗边,用手拨开窗帘,向外往去。青年的心思沉浸在书本里,客厅内飘出的阵阵欢笑声,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那种专注而超然的气质,仿若世界上,只剩了他一个人。
从那一刻起,沈晴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华辰。在美国读书的四年,追求她的人很多,她也谈过几个男朋友,有了对比之后,她越发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与华辰相提并论。
沈晴通过朋友打探到,自己在美国期间,华辰也一直没交女友,心里暗暗自喜,每次放假回来,都会想尽办法,制造与他见面的机会。
华辰对她向来都是淡淡的,她也没太介意,她喜欢的,就是他那高冷的性格。
心高气傲的沈大小姐,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求不得的人和事,可是这一次,她害怕了,莫非华辰真的喜欢何夏诺?她不能接受,更不甘心,明明自己和华辰,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身边的朋友,都知道她喜欢华辰,一想到女友们嗤笑讽刺的表情,她的牙齿一用力,嘴唇被咬出了一排暗紫色的痕迹。
“小晴,发什么呆呢?”沈家声在她身边坐下,问道。
沈晴苦着脸看了眼爸爸,没有答话,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谁都不想理。
沈家声搂着宝贝女儿的肩膀,“我跟你华叔叔商量好了,明天让华辰多留一天,陪你在香港逛逛。”
“真的?他答应了?”沈晴露出一丝惊喜。
“那是当然。”沈家声说。
沈家声的父亲,早年是本省的高官,靠着家里的背景,他从一家小的外贸公司做起,成为云港的零售业巨头,市里几家最大的购物中心,都是沈家的生意。
最近三年,零售业在互联网商务的冲击下,一年不如一年,先达集团今年的业绩,比去年整体下滑了百分之三十。在外界的眼光中,集团依旧是零售界的巨无霸,可沈家声心里清楚,再以传统模式运营下去,前方已是死路一条。
沈家声很是看好恒远集团的自贸区项目。由于自己的战略失误,先达集团没有在自贸区内,争得一席之位。自贸区内有最好的金融创新政策,如果能参与到这个项目中去,对先达集团未来的转型与发展,将是绝好的机遇。
恒远集团在自贸区的商业项目,总预算是四十五个亿。由于受天琴湾项目的拖累,资金有些吃紧,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钱对于先达来说,不是问题,问题是找到好的项目。沈家声已经向华伟国抛出了橄榄枝,双方进行了几轮的初步磋商,始终没有就股权分配达成协议。
虽说两人是多年的朋友,可商场的规则,向来是以利益为上,哪有什么友情可讲。恒远提出的合作方案,在先达看来是苛刻的,与预期中的股权比例相差甚远。
经过反复考量,沈家声又琢磨出了更大的一盘棋。他知道沈晴的心思,女儿喜欢华辰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阅人无数,对这个正直沉稳的年轻人,也是钟爱有加。
沈家只有一个女儿,若是沈晴与华辰能走到一起,两家不仅能强强联合,公司的一大摊子产业,日后交到华辰手里,他也是再放心不过。
沈家声的这一想法,与华伟国不谋而合,两个父亲私下沟通好,会尽量为一对年轻人,创造些相处的机会,日久生情是自然而然的事。
沈晴听了爸爸的话,心情放松了许多,有父辈们做她的后盾,她要去争一争,没有什么是她争取不来的,包括爱情。
☆、第39章 亲密接触
何夏诺陪着华辰回到房间,扶他在床上躺下,脱掉他的外套和鞋子,又解开他脖子上的领结,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华辰紧闭双眼,像是睡着了。何夏诺用热毛巾覆在他的额头,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他乌亮的头发,轻柔顺滑的感觉,从指间传来,她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一摸。都说人的头发有多柔软,内心就有多柔软,想起华辰平日的一言一行,她心里感叹,看来他冷峻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何夏诺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想再陪他一会儿。她听说喝醉酒的人,独自一人睡觉很危险,万一他平躺的时候呕吐,会被堵住呼吸道而窒息的。
度过了节目丰富的一天,安静下来后,何夏诺才感到浑身乏力,没过一会儿,也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何夏诺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骑在马背上,马儿跑得飞快,后面有个男子在追赶她,梦中她隐约听见,男子在呼喊,让她停下,声音急促而慌乱。
别跑了,面前就是悬崖,停,快停下,她吓得猛拉缰绳,双腿夹紧马肚,马儿根本不受她控制,反而越跑越快。
完了,要掉下去了,啊……
何夏诺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大喊了一声,还是真的怪叫了一声,她打了个哆嗦,从梦中醒来。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又打了个哆嗦,华辰侧身靠在沙发上,用手撑着头,定定地看着她。
何夏诺猛地直起腰,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夜里两点多了。
半小时前,华辰的酒劲过了,悠悠转醒,头还有些晕,他睁开眼睛,自己已经躺在房间的床上。
床头的灯开得很暗,他翻了个身,看见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的何夏诺。她还穿着晚上那条裙子,披肩已经掉到了脚下。
华辰起床,抱起被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
何夏诺脸上的妆都蹭掉了,露出白皙柔滑的皮肤,浓密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地抖动。
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华辰有些许恍惚,此时此刻,仿佛回到了前生,眼前人就是阿颜。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夏诺与阿颜,不单是长相一样,个性也极为相似。
也许谭医生是对的,茫茫人海,和她能再次相遇,便是注定的缘分,要珍惜来之不易的重逢。自己需要时间,重新了解她,也要给她时间,接受这份久别重逢的感情。
******
何夏诺在梦中的一声惊叫,惊醒了她自己,也将华辰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做噩梦了?”华辰轻声问。
“嗯。”她尴尬地点头。
他光洁的下巴上,长出了些胡茬,由于离得近,何夏诺能闻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白檀香。
华辰对她的梦境有些好奇,又问她:“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
话没出口,何夏诺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她与他同时伸出手,弯腰去拾。两只手不经意间碰在一起,她感觉到他手指微凉的温度。手像被针扎到一样,她猛然缩回手,一转头,两个人脸对脸,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气氛暧昧得有些尴尬,这还是她头一次,在夜里与一个男子独处一室。她的心砰砰乱跳,脸上发烫。
何夏诺难为情地低下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绯红的脸,她慌忙起身,丢下句:“太晚了,我要回房间了。”
华辰还在等她的回答,很想与她多呆一会儿,多说些话,他有股冲动,想伸手拉着她,却被理智克制住,点头说:“嗯,早点休息吧。”
何夏诺仓惶逃回房间,感觉口干舌燥,心脏止不住地左突右跳。洗了个热水澡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是不是水太烫了,双颊还是红彤彤的。
☆、第40章 四人行
酒店的床软硬适中,枕头的高度也恰到好处,何夏诺这一夜虽然睡得晚,睡眠质量却很高。第二天早晨,她迷迷糊糊被闹钟叫醒,睁开眼睛,环顾陌生的房间,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床边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华辰发来的信息:醒了下来吃早餐,我在一楼西餐厅等你。
何夏诺坐在床上,晃了晃脑袋,回想起昨晚的情景,脸上又有些微微发烫。不想让华辰久等,她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准备下楼。
走廊里铺着厚软的地毯,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响。她乘电梯下到酒店大堂,一路上都能遇到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面带职业而亲切的微笑,与她点头问好。
酒店大堂里,满是携带大小行李的各国住客,有举止闲散的旅行者,更多的是西装革履,行色匆匆的商务人士。下午便要返回云港,何夏诺打算吃完早饭,再去附近逛逛,多拍些有意思的照片。
走进一楼的西餐厅,何夏诺一眼就看见了华辰,他坐在窗边的位置,正在看杂志,他难得一身休闲的打扮,穿着卫衣和牛仔裤,两条大长腿自然地分开,还是一副俊朗的样子,完全看不出宿醉的疲态。
华辰感觉到身边的动静,抬起头,见她头发披在肩上,还带着刚洗完的潮气,脸上没有化妆,素净得像个高中生。
“早,昨晚睡得好吗?”他的语气淡淡的,表情没什么波澜。
何夏诺别扭地笑了笑,“挺好的。”
华辰一早接到周妙兰热情洋溢的电话,说车已经安排好了,随时可以出发,华一凡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买单拎包的事都交给他。
周妙兰的安排歪打正着,很合华辰的心意,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带上何夏诺一起去。
待她坐好后,华辰放下手中的杂志,对她说:“吃完早饭,一起出去走走,还有一凡和沈晴。”
何夏诺很清楚华辰的风格,他无论去哪里出差,都是办完公务就返回,原以为今天就要回云港,没想到能多玩一天,她心中大喜,可是当着老板的面,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她故作沉稳地问:“我们今天不回去?”
“我改了明天的航班,今天是周日,正好你也是第一次来,我们多呆一天。”华辰找了个直白的理由,有些事,实在没法跟她解释太多。
服务员端来早餐,何夏诺看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正宗的英式早餐,烤番茄,炒蛋,咸肉,蘑菇,血肠,烤土豆,面包,水果。华辰面前,只有一个三明治和一杯黑咖啡。
这也……何夏诺抿了抿嘴,问对面的华辰:“老大,你才吃那么点东西?”
“我的习惯。”华辰简短地回答道。
******
早餐过后,华一凡倦容满面地出现在酒店大堂,他吸取了昨天的教训,穿上了哈伦裤和球鞋。
三个人齐整地坐在车里,等候沈小姐大驾。约好九点钟出发,快十点了,还没见到她的身影。
“哥,她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华一凡气急败坏地问。
“她说马上下来。”华辰悠然自得地望向车窗外。
华一凡忍不住埋怨:“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每次都是这么磨!”
酒店门口有两个身穿燕尾服,头戴红色礼帽的小门童,谦和而忙碌地,为进出宾客拉车门,搬行李。
何夏诺想起了刚看过的电影,《布达佩斯大饭店》里那个古怪精灵的小门童。她坐在车里闲着无聊,自娱自乐地在脑子里畅想,眼前这两个机灵的小伙子,背后会不会也有点什么故事呢?浮想联翩间,一个婀娜的倩影,飘飘然进入她的视线。
沈晴走到酒店门口,一辆加长版的六门奔驰,已经等在眼前,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车窗上暗色的玻璃,映照出她娇美的面容。
门童拉开车门的那一刻,她心里沉了一沉,笑容僵在脸上,车里竟然有三个人,华辰和何夏诺坐在后排,华一凡旁边的位置是留给她的。
“沈大小姐,见到你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华一凡揶揄道。
“一凡?你怎么也在?”沈晴抑制不住失落的心情,脱口问了一句。
华一凡等了这么久,本来气就不顺,听到她的话,更是窝火,不耐烦地说:“怎么啦,不高兴我来,那我回去睡觉了。”
当着华辰的面,沈晴不想和华一凡斗嘴,她耸了耸肩,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呵呵,你来我当然高兴。”
华辰在一旁,冷不丁冒出一句:“他非要跟来,甩都甩不掉。”
“哥,你!”华一凡气得瞪眼。
“你们想去哪?”华辰征求几个人的意见。
没等两个女孩说话,华一凡抢着说:“我先声明,我绝对不去公园、爬山、逛街。”
半路杀出程咬金,还是两个,既然情况有变,沈晴想了想,微微一笑,对华辰说:“我们去迪士尼?”
“什么!不去,我睡眠不足,累死了。”华一凡扯着嗓子惨叫。
“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特别想去,可学习太忙,总也没找到机会,辰哥,去嘛,去嘛。”沈晴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华辰。
华辰的目光却落在何夏诺身上,扭头问她:“你想去吗?”
何夏诺是看迪士尼动画长大的,她当然想去,冲他兴奋地点了点头。
“好,去迪士尼。”华辰拍板。
华辰这一小小的举动,刺得沈晴双眼发疼。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源于少女时代单纯的爱恋,已经参杂了太多外界的因素。家里的生意,父辈们的期待,求不得的挫败感,受损的自尊心,膨胀的征服欲,与爱情无关的种种,扭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往前冲去。
☆、第41章 我相信童话
周日的迪士尼,游人多得出奇,有带着小朋友的年轻父母,三五成群的中学生,还有半数游人,是跟何夏诺年纪相仿的年轻男女。每个游乐项目前,都排起长长的人龙。
沈晴有意缠着华辰,趁他接了个电话的功夫,拉着他东拐西拐,没过多久,两人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何夏诺踮着脚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华辰和沈晴,她的手机昨晚忘记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她拉拉华一凡的衣袖,“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在哪。”
能摆脱矫情的沈大小姐,华一凡求之不得,他没有理会何夏诺的要求,“别找了,这样正好,反正我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去。”
乐园里的游乐设施,都以迪士尼的经典故事命名,玩具兵团跳降伞,米奇幻想曲,小飞象旋转世界……部分项目有预约系统,拿到预约券后,可以按照约定的时间,直接进入游乐设施,免去排队的痛苦。几个人由于到得太晚,所有的预约券都已派完,只能老老实实地排队了。
何夏诺兴致很高,每个项目都想尝试,在一旁不住地跟华一凡商量:“巴斯光年过山车!我们去排队吧?反斗奇兵跳楼机怎么样?要不玩泰山树屋漂流?”
华一凡怏怏的,看到黑压压的人群,人就开始犯晕,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我心脏不好,我畏高,我怕湿身,不去,不去,不去!”
“那我们玩什么?好不容易来一次,总不能干看着啊。”何夏诺失望地嘟囔,在乐园里闲逛了半日,什么都没玩成。兜里没电的手机,就是一块废铁,她怕自己失去联系,半步也不敢离开华一凡。
华一凡环顾四周,指着梦幻缤纷的旋转木马,“坐那个,排队的人比较少。”
何夏诺双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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