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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谢斌也是摸清了，赵小蕊“忘恩负义”，弃乡亲们于不顾，“过河拆桥”，行了，他是摸的清清楚楚。
　　　　回去的路上，已披星戴月，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赵家姑娘不愿意再帮助乡亲们了，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道德绑架？那丫头恐怕性子刚烈根本不吃这套。
　　　　这明天，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不去，已经说了要去，要是去了，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干脆第二天，谢斌买了一斤果子去了赵小蕊家。
　　　　今儿就不一样了，比昨晚上热闹，围了不少人。
　　　　“俺也想去城里挣大钱，小蕊，你别忘了，你读书那会儿，俺给你掏了八块钱呢，你说啥都得跟厂长说说去，再说，俺才过了年龄两岁，眼不花耳朵不聋，干活都能干！”
　　　　“就是，俺也打算让俺儿子过年去城里读书，俺就在城里赚钱养他。”
　　　　是的，都想去城里住大楼，出门是水泥地马路，吃的用的都是买的，衣服听说都没有裁缝给做，也是买的，多洋气。
　　　　

第238章　都想赚大钱

　　小蕊一大早就被吵醒了，本来昨天就累了一天。
　　　　“各位大叔大婶，别急，你们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我赵小蕊也不能忘恩负义，城里到底是有地方挣大钱，就怕你们不愿意去！”
　　　　“去去去，肯定去！”
　　　　“可不是，一个月几百块钱，比种地强多了！”
　　　　“是的，俺去，干啥都去，只要能挣钱！”
　　　　小蕊伸了个懒腰，眼睛都肿的跟灯泡似的：
　　　　“厂里是塞不下人了，你们去捡垃圾，捡垃圾能挣大钱，你们谁愿意跟我去？”
　　　　一听说捡垃圾，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捡垃圾？”
　　　　“俺去城里打算挣大钱的，捡垃圾像什么话？”
　　　　“可不？回头别人说咱们要饭在老家要不开，非要跑城里去要饭捡垃圾？”
　　　　“真是丢人，俺饿死都不去！”
　　　　“就是，这丫头故意就不让给咱们找活干！”
　　　　“真是没良心，让俺们去捡垃圾！”
　　　　外头还没挤进来的谢斌不由得摸摸下巴，这无意间知道赵小蕊的“发财之路”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走走走，回家，白眼狼也是指望不上了，那几块钱就当是喂狗了！”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大都骂骂咧咧的散开了。
　　　　“蕊儿啊，俺这回……是真给你添麻烦了！”老赵头也被折腾的不行，就算没折腾他，可他看着也心烦不是？
　　　　再加上小蕊满面愁容的模样，他就知道，这麻烦惹得还有点大呢。
　　　　就算他此刻追出去极力的解释说捡垃圾就是能赚大钱，可还是没人信。
　　　　“不麻烦爷爷，你以后承诺要想想就是了，我都说了这是赚钱的，可乡亲们不信，回头还要说咱们的不是！”
　　　　小蕊也不好责怪爷爷。
　　　　“我信！”进门的正是谢斌。
　　　　他把手里的果子放在饭桌上，搓着手笑嘻嘻的说：
　　　　“赵小蕊，你还挺能耐，我还是小看了你！”
　　　　这个年代，有几个人会觉得垃圾能挣钱？
　　　　就连他都是有些怀疑的，可想想在城里随处可见的拾荒者，这让谢斌眼前一亮。
　　　　谁能想到社会最底层的拾荒者能发家致富？
　　　　“我想谢大哥就算知道了我的老底儿，你也很难推行下去，你瞧见没有，呵！”
　　　　小蕊有些无奈，人都跑了，边跑还边骂，就算你谢斌知道了，也没有乡亲们肯认定这一门能赚钱。
　　　　到时候骂你是疯子，骂你是骗子，你就关上门躲在被窝里委屈哭吧。
　　　　吃力不讨好的买卖，还惹得一身骚气，想想小蕊就觉得真是无语了。
　　　　“那我得先给你打个预防针，要是我能做到让乡亲们信我呢？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带着村民找点钱？”
　　　　“找钱？满地都是钱，他们看得见吗？”小蕊笑了。
　　　　“你就说你给不给我这个面子，要是大家伙都认同了捡破烂能挣钱，你愿不愿意带带他们？”
　　　　小谢极其有耐心的看着赵小蕊说道。
　　　　“我啊，哪有那个本事带着大家一起赚钱？”除非他们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要不知道，她赵小蕊不管如何苦心那会沉入“理所应当”的大海中。
　　　　“我都说了，如果我能说服乡亲们，这是前奏，后话，就说你应不应！”
　　　　小谢敲了敲桌面再次强调，他理解赵小蕊的处境，但是，他既然来接收这个村长了，就不可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而据他这一个月的了解，整个赵家寨，也就她是最合适的对象了。
　　　　“我受了乡亲们的恩惠，我铭记在心，成，你要是能说服他们，我不在乎给大家伙引一条明路！”
　　　　小蕊松口了，小谢当时就说了好几声谢谢：
　　　　“那这回，咱们就走这条路了，我期盼来年，赵家寨的光景一定比今年好，而你，一定功不可没！”
　　　　第二天，小蕊回城里去了，谢斌在大喇叭里头喊话，召开全村会议。
　　　　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好好聊聊这个垃圾变成钱的话题。
　　　　虽然主角赵小蕊没到场，可这不影响谢斌宣导垃圾变成宝的宣言和宗旨。
　　　　可怜谢斌说了不少废话，什么环保是当下国家支持的社会主义绿化前景，乡亲们管那么多吗？
　　　　直接一句话，拿钱来说事儿，赚不到钱，你说的再好听有个锤子用？
　　　　一个会议没到半小时，底下妇女啥的瓜子就已经嗑了一地的皮儿。
　　　　还有带着孩子来的，哭哭闹闹的，把上头讲桌上的话筒都给拿去玩了，小谢是一把没够着，追着熊孩子喊着：
　　　　“这是公家的东西，拿回来，不能这么玩……”
　　　　“来啊来啊，来追俺啊！”
　　　　几个孩子一窝蜂的就往外跑，家长在后头也跟着追：
　　　　“熊孩子，把话筒给人拿来……”
　　　　一上午，就这么被搅合到了晌午头，等话筒追回来之后，大队部已经没几个人了，都回家做晌午饭去了。
　　　　“这年头儿干啥都不容易，小谢你多担待，乡亲们都不大识字儿，素质也明显欠缺了些，你多担待，习惯了就好了！”
　　　　张老村长陪着笑说道。
　　　　“啊？”　还习惯了就好了？小谢当下就擦了一把汗啊了一声。
　　　　“总之也没啥子好办法，乡亲们都这么过惯了，要是一下子改变了，那也不可能不是？”
　　　　老张村长说着，打眼一看底下长条凳子上还有没走的人，正是他孙媳妇儿陈娟。
　　　　“娟儿，你咋还不回去？大家伙都走了！”
　　　　“爷，俺……俺想跟着干，这不，等着谢村长接着说呢吗？”
　　　　陈娟十八岁的脸上还有些稚嫩，双眼明亮，这明显就是还没有被这庸俗之气熏染的眼睛，还满怀着热情和期待。
　　　　“谢村长也累了，娟儿，回家喂孩子吧，回头有啥事再通知！”
　　　　老张村长说道。
　　　　“俺想赚钱，俺想赚大钱，俺觉得拾破烂也是可以赚钱的！”
　　　　陈娟笑着，一脸憨厚的看着小谢村长，希望他能给指一条明路。
　　　　“你不是托小蕊她给你在城里找活了吗？到时候电话一来你就去好了，娃儿俺们老两口给带，何必掺和这事儿？”
　　　　很明显，连老村长都不承认捡垃圾能赚钱，这毕竟是他孙媳妇儿！
　　　　“俺就想听听，要是有好路子，俺就不离家了，俺还能一边挣钱一边看娃儿！”
　　　　她舍不得娃娃，刚出生才三个月，见到人了，才刚刚学会咧嘴笑。
　　　　这当妈的看着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会冲着她笑了，那心窝窝里都甜的跟塞了蜜糖似的，她哪里舍得这时候就走，即便生活不如意。
　　　　“那我就说给陈娟听听！”谢斌笑着说道，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认可他这条路的人。
　　　　只要有一只领头羊赚了钱，其他人也会认可的。
　　　　

第239章　冯春燕的家事

　　张老村长有些不乐意，拉着孙媳妇儿说两面都不得罪人的话：
　　　　“谢村长今儿累了，改日再说！”
　　　　其实追根究底老张村长也不认可拾破烂能有啥大出息，再说，这可是他第一个孙媳妇儿，掌心掌外都心疼着呢。
　　　　娃儿也是他头一个曾孙呢。
　　　　“爷！”陈娟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回头跟谢村长满怀歉意的道了别，跟着爷爷回家去了。
　　　　“娟儿，你说你上城里打工，俺和你奶奶都支持你，张木阳那个小子也不敢说二话，可你要是打算跟着去捡破烂，那可不成。
　　　　这不光丢的是咱张家的脸，也是个没奔头的路，再说，娃子长大了，别人不会笑话他娘是个拾破烂的吗？”
　　　　爷爷分析的句句在理，让陈娟没有半句话好说。
　　　　一来她知道爷爷对她好，可她初中毕业就嫁过来了，在城里打工她是有学历的。
　　　　二来，可她不是想再打算第二条路吗？
　　　　至少，能捡破烂赚钱，她又何必远离娃儿跑到城里去呢，离娃儿那么远　，想看上一眼都捞不着。
　　　　…………
　　　　赵小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一来一回三天的时间了，她在路上没少考虑带着大家一起干的想法。
　　　　只可惜，小蕊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到家，发现母亲正准备给开门呢。
　　　　“你上哪了？昨晚上都没回来？”
　　　　陈爱梅昨天就忙完了。
　　　　“还能去哪儿？回老家了！”小蕊说着就进了房间累的半死的瘫在沙发上。
　　　　“看你爷爷去了？”
　　　　“可不！”
　　　　“俺还琢磨着回去一趟呢，你爷爷咋样？一个人过的惯不？”
　　　　“惯，习惯的很！”小蕊闭着眼睛说道，要知道她的屁股可是酸麻胀痛。
　　　　“习惯就好！”陈爱梅没听出来小蕊话中有话的意思。
　　　　小蕊正琢磨着怎么跟妈商议弄几个人进厂的事儿呢，要是厂里实在不需要加人手，小蕊就打算安排到自己丐王厂里上班。
　　　　“妈，你在厂里现在是技术员还是啥官？”小蕊打探道。
　　　　“一车间的技术员队长，你妈俺现在可是个小官了，手底下五个技术员呢！”
　　　　陈爱梅一乐，挽起袖子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呦，妈您可以啊，都当官了，那你在冯厂长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吧，比如厂里要不要会踩缝纫机的员工？”
　　　　小蕊想的是冯春燕以前做车间主任的时候就待见母亲，现在她升官了，也把母亲给提了上去，可见春燕阿姨对母亲是很看重的。
　　　　“十一一过就得考核裁员！”
　　　　小蕊一听：“怎么个标准裁员法？”
　　　　“速度，还得看质量，要是这两样都不达标那就裁掉了。”陈爱梅伸出脑袋来问小蕊：
　　　　“你要干啥？你莫不是哪个同学的母亲要来找活干？”
　　　　“我才不关心我同学的事儿呢，不是爷爷在家里吹的响吗？现在乡亲们都说你在城里干活一个月好几百，她们也要跟着来赚大钱！”
　　　　小蕊还是实话实说吧，反正错不在她。
　　　　“呦，这也是好事啊，都是乡里乡亲的，对啦，谁要来啊？俺明儿上班问问春燕去！”
　　　　陈爱梅倒是单纯又热情，毕竟乡亲们对她也是百般照顾，自然也有背后嚼舌根的乡亲们，陈爱梅都不放在心里。
　　　　小蕊哭笑不得，行，反正妈心肠好，别人曾经背地里骂她的事儿，她总是一回头就忘了，总会记得别人的好，能记一辈子。
　　　　小蕊把纸放在桌上摊开：“朱家的儿媳妇，刘丹丹，马伯伯的儿媳妇宋梨花，还有村头张爷爷的孙媳妇儿陈娟，这个……嘶……”
　　　　小蕊挠了挠头：
　　　　“还有一个好像是村西头的吴婶子，妈，她大名是叫吴鸟丽吗？”
　　　　“啥？吴鸟丽？那是吴马丽吧！”陈爱梅一听哪有叫鸟丽的？：
　　　　“嘶，这不是老陈家的那个寡妇吗？”
　　　　“对对对，就是她，这名是她自个儿写的，说我写的丽不是那个丽，她自己写的！”
　　　　“那也不对啊，她不叫吴马丽，叫吴丽，就俩字儿。”陈爱梅想起来了，这字写的都分家了。
　　　　小蕊又看了一眼，可不，就是叫吴丽，是马字旁的丽——吴骊。
　　　　当下小蕊就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吴婶子娘家早年间肯定家里养马了，不然没啥学问的人还能取这个骊当名字？
　　　　这个骊，就是马驹的意思。
　　　　“你还真没说错，听人说你吴婶子嫁过来之前，娘家确实有一匹马，你吴婶子就在马背上生下来的，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陈爱梅掂着锅铲说道。
　　　　“哎呀，妈您别打岔，这几个人要来厂里干活，你看能不能行？不行我就另外再想想办法。”
　　　　“你一个学生能有啥子办法？再说了，俺明儿才问问你春燕姨呢，现在俺也说不好，不过，乡亲们愿意来投奔咱们，这是好事，等有了结果，你给老家去个电话，让人来，到咱家吃吃玩玩住住。
　　　　俺呢，领她们去看看陀螺河的风景去。”
　　　　“您高兴就行！”小蕊说着，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因为母亲的豁达撵走了。
　　　　能做到母亲这样心胸柔软善良不记仇的女人，还真是少见的很，小蕊觉得这一点值得她学习。
　　　　饭菜做的差不多了，陈爱梅想着，怕乡亲们等着急了，就干脆今儿请冯春燕来家里吃饭。
　　　　当下就撵小蕊出去割几斤猪肉，买一条鱼回来，然后再去纺织厂找厂长，那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行！”小蕊一拍膝盖站起来就走，虽然有些累，不过，小蕊被母亲折服了。
　　　　办完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冯春燕新官上任三把火，员工休息的时候她在赶下个月的产量计划书，员工放假了，她在想办法整顿公司，让公司的员工福利待遇更好，产量更高，争取明年上市。
　　　　就这么一折腾，这次再见冯阿姨的时候，小蕊觉得她两鬓的白发比上回又多了几分。
　　　　不免，有些心疼。
　　　　晚上姐妹俩聊天的时候，小蕊才知道，冯阿姨离了婚，因为男人在外头有人了。
　　　　可冯阿姨的公婆对她特好，所以，即便老公不要她了，她还是带着孩子跟公婆住在老房子。
　　　　为了养活俩老人和孩子，冯春燕不得已才出来干活。
　　　　

第240章　日子过的美

　　刚出来的时候，她还抱着娃在产线上踩缝纫机，连喂奶的时候她都在干活。
　　　　等赚了些钱，手头宽裕了，给婆婆做了膝盖骨刺的手术后，婆婆就能给她带孩子了。
　　　　从放下孩子的那一刻开始，冯春燕攒足了一口气不分昼夜的干，她已经在这个厂里干了九年了。
　　　　今年是第十个年头，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冯春燕的事业蒸蒸日上，如今做了厂长，她老公，不，她前夫还时不时回来跟她要钱去养别的女人。
　　　　可冯春燕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分钱都没给过男人，而且从离婚后她变得不在软弱，这让男人几乎忘了这个女人曾经温柔似水的模样。
　　　　小蕊听着，没有插话，即便到现在为止母亲都还没提介绍工人进去的事情。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爱梅，都离婚了，人却没咋变！”
　　　　冯春燕说的是心里话，她就是攒了一口气，争这口气，让男人瞧瞧，她冯春燕没有他，过的会更好。
　　　　可陈爱梅同志似乎没有变，一直都还是温柔似水。
　　　　“燕姐您真会说话，俺想改也没有你那个干劲儿，就算是有那个干劲儿，俺也没有那个本事和机会，俺家在乡下，当初闹离婚的时候，俺靠咂鞋垫维持生计，哪里会遇到这样的厂可以挣钱呢！”
　　　　陈爱梅满眼晶莹的招呼着冯春燕夹菜，脑子里却已经把以前的苦日子回忆了一遍。
　　　　“今儿爱梅你让丫头找我来家里吃饭，不会就是想说说话的吧！”
　　　　冯春燕笑了。
　　　　“呃，确实有件小事儿跟你打听打听。”陈爱梅搓着手有些不安，她还是头一次想借助关系走个后门呢：
　　　　“俺老家特别穷，四下里不通车，日子也过得不好，有几位老表想来厂里干活，挣点辛苦钱维持生计。”
　　　　陈爱梅不好意思的慢慢说道：
　　　　“俺也知道，走后门不好，这不就是想问问您呐？要是实在不行呢，俺就跟老表几个说说就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一听陈爱梅这么直接，冯春燕都笑了，这就算是走后门，不言自喻你知我知不就行了吗？自己还说出来。
　　　　“咱们确实不能钻社会主义的空子，更不能挖社会主义墙角，咱们都是活在新时代的人，只要有本事，咱们谁都没必要走这个后门，爱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冯春燕笑的很和蔼，她也着实跟陈爱梅聊得来：
　　　　“裁员也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咱们人员膨胀，跟产量形不成正比，不裁员不是浪费国家粮食吗？
　　　　再说，现在是新社会，竞争力比往年大多了，小学文凭已经快要被淘汰了，而且不光得有知识，还得手脚麻利。
　　　　下周末就有上级领导来亲自勘察这次考核裁员现场，所以，你老表来是随时都能来，要是没过关，我也说不上话。”
　　　　冯春燕拍了拍陈爱梅的膝盖，示意她已经仁至义尽了，裁员结果根本不是她能做的了主的。
　　　　毕竟这纺织厂一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