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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看蒋子豫，贺衍说，“看你的样子好像在回忆。”
　　蒋子豫回过神，斩钉截铁地说：“不！我这是在思考！”
　　“哦？思考什么？”
　　蒋子豫说，“我在思考，如果我开口请你帮忙你会帮吗？”
　　贺衍道：“如果在能力范围的话……”
　　蒋子豫想了想说，“赵家的事儿，你知道的吧？”
　　贺衍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那个……我想见见赵亦然，就是赵奇峰的女儿，我哥说这事儿你能办。”
　　贺衍又点头，这事虽然有点费力，但他的确能办。
　　蒋子豫站定，看着他：“那你肯帮我吗？”
　　贺衍想也没想地回道：“帮。”
　　贺衍答应的太过爽快，爽快到蒋子豫都要以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真的帮我？不需要我拿什么来谢你？”
　　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贺衍看的透彻，存心逗她。
　　“的确是有需要，不过不是现在。”
　　贺衍说的坦然，但蒋子豫总觉得他又是在耍流氓。
　　蒋子豫抓抓头发，又咬咬手，“你这样一说，我没底。”
　　贺衍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放心吧，把你卖了你也没我值钱，不会让你做为难的事。”
　　蒋子豫心想，最好是这样哦。
　　她追上去，“那赵亦然的事……”
　　贺衍说，“我安排好了再通知你。”
　　贺衍的大长腿走路就跟跑似的，蒋子豫一会没动就又得小跑才能跟上，她跑得气喘吁吁，“那个……也别太久哈。”
　　贺衍回头等她把气喘匀了，“这么急着见仇人？”
　　蒋子豫笑笑，“仇人倒算不上，你既然知道我跟她是仇人，一定知道我跟她为什么结仇了。其实也不是我要见她，是之前跟我一起受伤的那个姑娘，我只伤了胳膊，而且不算严重。她伤了脸，毁了容的那种。”
　　贺衍说，“那这仇还挺大的。”
　　蒋子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所以这么好的寻仇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贺衍只笑笑，没再说话。
　　两人在湿地公园呆了一下午，先在湖边转了一圈，后来又去里面老板娘那里买了鱼俱，两人坐在湖边钓鱼。
　　蒋子豫可能是技术不行，也可能是运气不行，钓了两三个小时，小鱼都没见着一条，反观贺衍，已经钓了不少。
　　但蒋子豫也没露出急躁的情绪，拿着狗尾巴草在逗桶子里的鱼，没有要跟贺衍分你我的意思。
　　最后那些鱼还是送给了老板娘，贺衍住酒店，带回去也没地方弄。
　　至于蒋子豫，带回去免不了还一通解释，干脆就送人还省点事。
　　晚上他们就在湿地那边吃的饭，老板娘特地给他们做了两条他们自己做的鱼，蒋子豫中午没怎么吃，正好饿了，两条鱼她吃了大半。
　　贺衍说，“你这吃法，我不禁想捂钱包了。”
　　蒋子豫瞪了他一眼，也不想想她中午没吃饱了是谁害的，“放心，我又不用你养活。”

　　☆、005　都是队友

　　贺衍耍流氓归耍流氓，办事效率还是没错的。
　　蒋子豫带着姚露去看赵亦然，赵亦然现在呆着的地方，类似一个女子监狱底下的疗养院，她在里面的生活不算太差，但却没有自由。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像蒋子豫跟姚露这样的，算是走了特殊通道。路上的时候，姚露看着蒋子豫半天，露出疑惑的表情，她总觉得蒋子豫有哪里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出哪里奇怪。盯着她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你这裙子挺漂亮的，但好像在哪见过似的。”
　　蒋子豫只笑了笑，没有接话。
　　里面的人安排她们在一个小房间里见着，房间里就一张桌子，再加几把椅子，蒋子豫跟姚露坐桌子的一边。
　　赵亦然一进去，就有人把她铐在了蒋子豫对面的椅子上。
　　来的时候姚露提着一袋子东西，东西也是经过检查了才能带进来，别的带不进来，就带了几件衣服。
　　那人一走出去，姚露就把袋子往赵亦然面前一放，“知道你爱漂亮，特地给你带了几件衣服。”
　　赵亦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姚露也不管她，接着说，“赵亦然，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今天这样，被铐在那里见我？”
　　说着她往赵亦然那里看了一眼，见后者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做出恍然大悟状。
　　“瞧我，居然给忘了，他们都说你疯了呢。”
　　姚露笑了两声，“赵亦然你是不是觉得挺奇怪的，你看你都疯了，他们还是把你给弄进来了。”
　　坐在一边的蒋子豫觉得无趣，一个一个劲的说话，一个像个木头人一样，始终不回应。
　　她站起身，走到一边。摸摸口袋，想抽烟，想想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这么久了，她见到赵亦然还是没有办法平静。
　　一直没有动静的赵亦然似乎被她的动静吸引，眼睛随着她转了一圈，忽然勾唇一笑。
　　“秦予兮，你来啦。”
　　姚露一愣，也去看蒋子豫，“她……叫你什么？”
　　蒋子豫没回答姚露的话，只看着赵亦然笑笑说，“是啊，我来啦，你想我了吗？”
　　赵亦然忽然笑起来，却只咧嘴，没有声音，诡异的样子让人看着头皮发麻，姚露被她笑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赵亦然，我看你是真疯了。”
　　赵亦然也不理她，只继续跟蒋子豫说话，“秦予兮，你以为你把我弄进来就赢了吗？沈知非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你们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蒋子豫说，“你还记得吗？你跟沈知非结婚的时候，我是以沈亦非家属的身份出席的，虽然最后你跟沈知非的婚没有结成，但我跟沈亦非还在一起呢。老实说，那会我对我们可能会成为一家人还挺期待的。”
　　赵亦然眨眨眼，脸上的表情又慢慢变成呆滞，片刻后又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亦非……你为以沈亦非又是真心待了吗？沈亦非，呵……他还不如沈知非呢。呵呵，不对，沈亦非沈亦非……你、你是蒋子豫？”
　　蒋子豫点点头，“对啊，我是蒋子豫。”
　　赵亦然瞪大了眼睛，“不，你怎么可能是蒋子豫，你是秦予兮，你是秦予兮，你回来报仇来了！”
　　赵亦然像陷入了魔症，不停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姚露惊奇地看着。转过头对蒋子豫说，“我看她是真疯了。”
　　蒋子豫说，“也许吧。”
　　姚露看着赵亦然近乎颠狂的模样说，“我本来还想进来看看她沦为阶下囚的模样，再说几句痛快话，奚落一下她。现在她这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模样，我倒不知道怎么说了。”
　　姚露在赵亦然的阴影下活得太久，她在赵亦然身上就从来没赢过，那种精神上的摧残，足以摧毁一个人了。她做梦都想有一天，把赵亦然踩在脚下。
　　但这一天真的来了，赵亦然这副模样，却让她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蒋子豫平静地说，“你原来想怎么说，现在还怎么说，她听不听的进去，又有什么关系？”
　　姚露想了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但张张嘴，她却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算了，一个人吵架有什么意思。”
　　蒋子豫笑笑，“现在不说可没机会了，进来一次不容易，这回我可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姚露也笑说，“是，知道你是为了我，晚上请你吃大餐？”
　　蒋子豫道：“算了吧，明天就中秋了，老爷子跟老太太今年在我家过中秋，晚上我还得回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准备的。”
　　姚露点点头，也不勉强。“那就改天吧。”
　　说完两人一同看向赵亦然，这会赵亦然已经安静了下来，但整个人一副痴傻模样。
　　姚露忽然说，“真想把她这副模样拍下来烧给秦予兮。”
　　蒋子豫一笑，“你倒是有心。”
　　姚露耸耸肩，两人一起出了会面室。
　　回去的路上，姚露还是觉得奇怪。
　　“赵亦然为什么会把你当成秦予兮？”
　　蒋子豫看了看路，打了方向盘，把车子开上高架，两边的景致飞驰而过。
　　“一个疯子的话哪里当得了真，谁知道她说的什么疯话。”
　　说起这个，姚露问，“你相信她真疯了吗？”
　　蒋子豫说：“没什么信不信的，信也好不信也好，她都出不来了，你也不用怕她了。”
　　姚露失笑，“我都有阴影了。”
　　蒋子豫安慰她，“也没什么，赵亦然那样的人，你对她有阴影很正常。”
　　姚露甩甩脑袋。
　　“说起来，她不是怀着孩子吗？她做事那么滴水不漏的人，怎么会让孩子给没了，还有赵家，那个孩子可是护身符，还不得把赵亦然给当祖宗供起来？”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
　　赵亦然孩子那件事，那些人怕继续查下去，可能会牵扯出更大的什么人物来，他们哪里消化得了，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当无头案处理了。反正现在赵家人都在里面，也没有人跟这个案子。
　　姚露感叹，“可怜了那孩子。”
　　蒋子豫却不这么认为，“不，这是他的幸运。”
　　姚露想想也是，也许，那个孩子不来这个世上，才是他最大的幸运。
　　蒋子豫先把姚露送了回去，在车上跟她道别。
　　姚露站在车子边上，问她，“不进去坐坐？”
　　蒋子豫摇摇头，“不了，还有事，最近有点忙，也不能来找你了。”
　　姚露摆摆手，“没事，你忙你的，等你忙完咱们再聚也是一样，今天谢谢你，虽然白跑了一趟，一点成就感都没找着。”
　　第二日就是中秋节，公司放了假，蒋中和跟蒋子豫都在家，连蒋匪都特别乖的呆在家里哪也没去。
　　第一大早蒋子豫就起来跟蒋太太忙进忙出。
　　蒋太太有点受不了她如此乖巧，忍不住问她，“你这是做给谁看？”
　　蒋子豫想了想，肯定地回答：“做给大家看！”
　　大家这个词太广泛，蒋太太道：“我已经看透你了。”
　　蒋子豫嘿嘿笑了两声，“妈，我跟您是一个阵地的，不要误伤队友。”
　　蒋太太不喜欢厨房，但不代表她不会做，实际上，她做起来，会做的东西还不少。
　　比如现在，蒋太太就准备亲手做点鲜肉月饼，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还是昨天蒋子豫回来当的搬运工。
　　“妈，这东西您买点不就成了吗？也没谁爱吃，何必费那周章。”
　　蒋太太道：“难得在咱们这过中秋，费事也就费这么一次，大家尽兴才好。”
　　蒋子豫方才蒋太太的话堵她，“我也是大家，您一大早就让我干活，我可不尽兴。”
　　“是我让你干的吗？我怎么记得是你主动的？”
　　的确是蒋子豫主动的，不光主动帮蒋太太做好了早餐，在蒋太太准备做月饼的材料的时候，她还主动挨个去喊大家起来吃早餐。
　　等大家都坐到餐桌前，又她帮忙把早餐端上桌。
　　“爷爷，今天早上的鸡蛋可是以煎的哦，一定要给面子，吃两个吧，怎么样？”
　　大概节日，老爷子心情很不错，没有像平日那样板着脸，乐呵呵地说，“要的，要吃两个，吃两个，哈哈！”
　　蒋子豫这几天也摸清了门道，老太太那里她是扭转不了什么局面了，她做的再好，老太太也不可能会对她满意会喜欢她。倒是老爷子这里，她倒是可以下点功夫。
　　老爷子拥有最高话语权，老太太就算再不喜欢她，老爷子一句话，老太太也不敢说什么的。
　　再者，讨老爷子喜欢比讨老太太喜欢容易多了。
　　老爷子边吃边夸，“不错，味道不错。子豫，看不出你还这么能干。”
　　蒋子豫美滋滋地享受夸奖，老爷子问她。
　　“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帮着你妈干活啊？突然这么勤快，爷爷可不适应。”
　　蒋子豫想了想，寻了个几分钟后便让她后悔的借口。
　　“我这不……提前练习怎么做个贤妻良母吗？”
　　老爷子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很好啊！”
　　一大家子人给老爷子陪笑，连蒋中和都意味不明地看着她笑了笑。
　　“哥，你就别笑了，怪渗人的。”
　　蒋太太捅了她一筷子，示意她收敛点，大过节的，又在老爷子跟老太太面前，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
　　蒋子豫往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果然见后者脸已经拉了下来，但却也没说什么。
　　吃完早餐，蒋太太在厨房继续研究月饼，蒋子豫帮着蒋爸收拾桌子，家里的大爷一号蒋中和说，“爷爷，晚点会有人来跟我们一起过中秋。”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哦？是什么人？”
　　听见他们谈话的蒋匪凑过来问，“表哥，是沈亦非吗？”
　　蒋子豫不太高兴地说，“蒋匪，沈亦非是我男朋友，你那么起劲做什么？”
　　蒋匪嘟囔了一句，“又没结婚，是你男朋友了不起吗？”
　　嘟囔完蒋匪偷偷瞥了眼老爷子，见他脸色不愉地看着自己，立即便蔫了下去，跑到老太太那里装作乖巧地帮老太太捏肩膀去了。
　　蒋子豫知道肯定不是沈亦非，沈亦非要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呢。看着蒋中和，她有种不是很好的预感。
　　果然，蒋中和对老爷子说，“贺衍，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人。”
　　老爷子眯着眼睛敲敲桌子，“哦，是贺家那小子啊，他要来啊，好啊，也让爷爷见见。”
　　蒋爸不知道他们几个打的什么暗语，问他，“他不回家跟家人一起过中秋吗？过节还是得跟家里人一起过吧？”
　　蒋中和淡淡地说，“他家是省城的，最近在这边跟我谈合作的事，过节没回去，我看他一个人便邀他来家里一起过节，反正就多双碗筷的事。”
　　蒋爸还没说什么，老爷子又道，“中和做的好，生意伙伴嘛，要这样的。”
　　蒋爸哭笑不得，他怎么看不出哪里做的好了。
　　蒋子豫见不得蒋中和明明得意得要死，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哥，他哪里是一个人啊，lisa不也在这吗，你请了他过来，lisa怎么办？”
　　这回不等老爷子问，蒋子豫主动解释。
　　“爷爷，那lisa小姐就是贺衍的女伴呢，他们一起来的。”
　　老爷子一愣，不明白怎么还冒出个女的来了，他看向蒋中和，后者立即解释说。
　　“您别听她胡说，那lisa是贺衍公司的一个副总，这次跟贺衍一起过来谈合作的事情，说女伴牵强了，况且，她昨天就已经回省城了。”
　　老爷子哦了一声，见蒋子豫还嘟着个嘴，不禁笑着打趣她，“子豫啊，你是不是吃醋了，你说的那个lisa是不是比你漂亮？”
　　蒋子豫知道老爷子是故意这么说的，但还是忍不住反驳说。
　　“那怎么可能，那lisa长的还没蒋匪好看呢。”
　　她话一说完，沙发上几人眼睛齐刷刷地瞪过来。
　　蒋子豫认怂，立即改口说，“啊不，我是说……lisa长的比蒋匪难看多了。”

　　☆、006　中秋节

　　基本上，蒋子豫觉得自己还是热情好客的。所以贺衍要来，她虽然在心里暗骂蒋中和无耻，但面上也没说什么。
　　贺衍来之前，蒋子豫接了个沈亦非的电话。
　　她本以为是个稀松平常的问候电话，但电话那头的沈亦非问，“家里来客人了？”
　　她就觉得事情大条了。
　　“你怎么知道？蒋匪说的？”
　　蒋子豫拿着手机脸色不愉地往蒋匪那里看了一眼，后者也伸长了脖子往她这里看着，似乎很好奇她的这通电话。
　　蒋子豫状似无意地往楼上房间里走，边走边跟那边的人说，“我倒是不知道你跟她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沈亦非说，“你没来的这几天她来过两次，来了倒也没做什么太过的事情，我就让小梁由着她了，一来她毕竟是你表妹，二来，车祸的事情我还没弄明白，大家表面上的平和还是要维持的。”
　　蒋子豫不得不说沈亦非考虑的很周到，但即便是这样，她对蒋匪仍然有话说。
　　“我倒觉得你大可不必对她那么客气，她要是不作大家还能是亲戚，她要是作，大不了撕破脸，反正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也不会因为我的几次让步就会喜欢我。”
　　沈亦非没反驳她，顺着她的话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在家里是小辈，不考虑这些大家也不会太在意，但叔叔阿姨总是长辈……”
　　沈亦非的意思不难明白，她妈估计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她一个艺术家，是不会被这些世俗的称呼给缚束的。说不定蒋太太就等着大家撕破脸呢，不过，蒋太太自己肯定不会当第一个撕的人。
　　至于她爸就不好说了，他向来看重家庭关系。
　　但她实在是有点受不了蒋匪那丫的，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还得大家哄着她玩儿。
　　“好吧，我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再忍忍……”
　　沈亦非失笑，但仍然没有忘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说完蒋匪，我们是不是可以聊聊你家里的那位客人了？”
　　聊倒是可以聊聊的。
　　“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