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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份工作把自己搭上也划不来，所以她这样一说，所有人都松了下来，也围得没那么密了。
　　但还是有人不死心，“沈太太，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
　　陈晓兰立即捂着心口，表情痛苦，“别问我任何问题，我很难受，受不得刺激……”

　　☆、061　人心变得快

　　尽管陈晓兰没有透露任何时讯息，但恹恹离去的记者们还是从她所说的不多的话里，跟写命题作文似的写出一堆的东西来。
　　很快，陈晓兰被记者围堵的视频也出现在了网站上。
　　赵家人看了又是砸杯子又是骂娘的，赵亦然她妈甚至杨言要找陈晓兰讨说法，被赵奇峰给冷嘲热讽了一顿。
　　“讨说法？讨什么说法？你有什么资格讨说法？人家有说什么吗？还是说错了什么？”
　　赵奇峰一边说一边往赵亦然那看了一眼，后者只好装作什么也没听懂的沉默。
　　但他这样说赵太太却是不乐意的，她急道：“老赵！你胳膊肘往哪拐呢？！”
　　赵奇峰哼了声，“你说我能往哪拐，我现在是真后悔啊，我当初怎么会迷了心窍听了你的把亦然送去国外。老子就这么一个女儿，就算是拴在裤腰带上手把手的教，也能教出个好来。你再看看现在！”
　　赵奇峰这么一说赵太太便闭了嘴，当初的确是她说服他把赵亦然送到国外去的。但她那会不也是看赵亦然没考上大学，没面儿，又禁不住女儿那一求，所以才开的这个口。
　　她哪里会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爸……事情是我做的，您别怪我妈。”
　　赵奇峰摆摆手，“你去国外那会都还没成年，不懂事是应当的，爸不怪你，我在怪我自己。”
　　赵家母女被他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纷纷露出愧疚之色，特别是赵亦然，她觉得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姚露搞出来的。
　　本来都好好的，如果不是姚露，说不定她早成沈太太了。而沈知非甚至沈家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不待见。
　　特别是陈晓兰，她以前多喜欢她啊，见着她就得拉着她的手说话，跟对亲女儿似的。
　　赵亦然在心里冷笑，这人心变的还真是快。
　　“但是老赵，亦然可是咱们的宝贝女儿啊，沈家这样，她嫁过去还不是受苦。”
　　赵太太说的赵奇峰都明白，但现在落人口舌的是他赵家，就算吃亏也只能认了。
　　“没事，到时候咱们陪嫁多陪几套房子，再跟知非提一提，婚后不跟沈家人住一块就得了，惹不得就躲吧。”
　　听着这话，赵太太看着赵亦然直叹气，“好好的，这都叫什么事，还有那个姚露，你不能放过她，这看这些事都是她搞出来的，从小看着她长大，没想到她是个心计这么重的女孩子。”赵太太说这话时一点也没想过姚露只是一小辈，也从没想过从自身找问题。
　　而另一边，蒋子豫到达沈亦非公司时，沈亦非正在看网上的视频。
　　蒋子豫凑上去跟沈亦非一起看完，抱着肚子笑得都快滚到了地上。
　　沈亦然无奈的扶着她坐到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水，等她笑了好一会才说，“行了，再笑我看你都要哭了。”
　　蒋子豫说停就停，顺手抹了抹眼睛。
　　“唉呀，我真是笑出泪来了，真没想到你婶婶还有这招，实在高明。”

　　☆、062　这婚结的成吗

　　对蒋子豫，沈亦非只觉得无奈又好笑。
　　“你呀，看热闹不嫌事大。”
　　蒋子豫表示很无辜，她真的觉得陈晓兰很搞笑啊，好好的一位官夫人，居然把市井民妇的那招给学会了。
　　沈亦非摇摇头，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找我有事？”
　　蒋子豫脑袋搁在桌子上，摇摇头，“没事啊，来看看你，不欢迎？”
　　沈亦非盯着她看了会，像是要分辨她话题的真假。蒋子豫也回视他，丝毫没有回避。
　　“欢迎，我只是怕你并不是出自真心。”
　　蒋子豫直起身，撇撇嘴，“来看看你而已，还要什么真心不真心。”
　　这就是她跟沈亦非拖拖拉拉这么久还没有什么实质性进展的原因，他太聪明，她总觉得他一眼就能将她看透，太危险。
　　过了一会，蒋子豫歪着脑袋凑过来。
　　“沈亦非，你能收起你对别人的那一套吗？你这样我很没有安全感，在你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我不喜欢那种感觉，你就不能成全我小女生的那点小心思吗？”
　　沈亦非静默了会，像是在思考她口中所谓的小心思，片刻后，弯起唇笑了笑。
　　“好。”
　　蒋子豫眉眼齐笑，倒是很符合她自己口中的小女生。
　　“忙完了吗？我们去约会怎么样？”
　　沈亦非本来想问她怎么今天有心思找他约会，但想到方才答应她的事，便把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等我十分钟，我把手头上的事处理一下就好。”
　　蒋子豫点点头，“现在开始计时。”
　　沈亦非失笑，对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后就埋头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蒋子豫也不打扰他，自觉的坐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先前给沈知非发的那条针对赵亦然记者会的信息他已经回了，“我会澄清。”
　　但蒋子豫觉得已经没意思了，索然无味地准备退出信息界面，想了想还是补了条，“你妈演技不错。”
　　结果沈知非只回了一串点点给她，她这才觉得之前阴郁的心情好多了。
　　蒋子豫原本以为沈知非会再约她，单纯聊人生也好，聊投资也好……但沈知非完全没有要约她的意思，两人互相发了几条有的没的没有啥营养的信息，完全没有提要约见面的话。
　　蒋子豫咬着手指想，难道，他真的会跟赵亦然结婚吗？但他方才又说他会澄清。
　　蒋子豫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烦恼，只好去骚扰沈亦非。
　　“沈亦非！”
　　沈亦非头也没抬的嗯了一声。
　　蒋子豫说，“沈知非真的会娶赵亦然吗？”
　　沈亦非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如实说，“不知道，家里长辈决定的事我不会干涉，知非自己做的决定我更不会干涉，所以这件事最后会如何，看他们自己处理。”
　　这说了等于没说。
　　蒋子豫不死的又问，“以你对你家里人的了解，以及对沈知非的了解，你觉得这婚他们结的成吗？”
　　沈亦非还是说不知道。
　　他其实想的是应该结不成，但不知怎的，这话在蒋子豫面前他并没有说。

　　☆、063　与沈亦非约会

　　沈亦非飞快地处理好手上的事，又播了内线告诉秘书下午的工作全部往后排。
　　沈亦非虽然职务是经理，但目前公司大小事务都会上报给沈山，大概他翘班得太明显，不一会就接到沈山亲自审问的电话。
　　沈亦非只说了一句，“子豫过来了。”
　　沈山那老狐狸介立即心领会神，“要去约会？”
　　沈亦非看了蒋子豫一眼，嗯了一声，“算是吧。”
　　沈山立即放行，“哦，那你们快去吧，你手上的事放在那里，急的人会先处理，不急的就等你明天再来处理。”
　　沈亦非道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沈亦非结束，蒋子豫还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在努力回想，好像上辈子只顾着恋爱了，很多东西都没真正看清过。
　　她从小没了妈，没有人教她遇见心爱的人后她要怎么做。她以为爱是一切，她爱沈知非，所以沈知非就是一切。
　　但其实不是。
　　他的家庭，他的朋友，还有他们之间的差距。
　　她又想，那时候但凡她能清醒一点，她也不会死得那样惨。
　　约会，的确是很久没做过的事。
　　“怎么了？”
　　沈亦非看着一直走神的蒋子豫询问。
　　蒋子豫甩甩脑袋把思绪赶走，挤了个笑说，“没什么，我在思考我们的约会要从哪里先开始。”
　　沈亦非弯起嘴角，“民以食为天，我想还是先从吃开始吧，这个点，吃午餐也差不多了。”
　　蒋子豫瞪大着眼睛拿手指着沈亦非，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夸他才好。
　　她知道自己表演很浮夸，但没有办法，她只能做到如此。她其实也很想像从前那样，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像约会这种事，总是要让自己开心。
　　但她发现她做不到了，再去纯粹的谈场恋爱，好像很难。
　　两人去吃海鲜，沈亦非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绅士，替她盛好参汤，海虾剥完壳才放到她面前，蒋子豫倒是第一次有如此礼遇。
　　她嘟着嘴笑言，“看你这熟练的手法，肯定不是第一次为女孩子这么做吧。”
　　沈亦非故意沉默片刻想了想，“这事的确不是第一次做，但却是第一次为女孩子做。”
　　沈亦非目光温柔，又沉寂得让人心安。有那么一刻，蒋子豫很想跟他说说，说说她的前世，说说她的今生，说说她的煎熬与痛苦。
　　但她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傻的秦予兮了，那种对一个人的全然信任，她不再敢了，更何况沈亦非也姓沈呢。
　　蒋子豫开了那调情的头，却不打算结那调情的尾。
　　沈亦非的话她就如没听见般，直接给忽略了过去，而后者也没深究。
　　她说了，成全她的小心思，按她的步骤来。那他也可以随她一起装聋作哑。
　　“吃完饭我们去干嘛？”她问。
　　“看电影或者逛街？哦，对了，你好像并不太喜欢做这种事，那不如我们打网球去？”
　　蒋子豫想了想，同意他最后一个建议。
　　“打网球吧。”
　　她说完沈亦非便掏出手机跟人约场地，不过片刻功夫就搞定。
　　蒋子豫低头继续吃东西，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沈亦非在一起时总不自觉地拿他跟沈知非作比较。

　　☆、064　觉得自己挺美的

　　蒋子豫跟沈亦非吃完午餐就去了网球场。
　　蒋子豫近乎发泄的打球方式，毫无技术可言，沈亦非陪着捡了一下午的球，但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
　　蒋子豫默默地在心里想，这样的男人真可怕，他太好了，抛开别的，她很可能会爱上他。
　　打完球，出了一身的汗，蒋子豫心情好多了。
　　沈亦非在一边又是一递水又是递毛巾，一边帮她忙活着一边问，“晚餐一起？”
　　蒋子豫摇摇头，今天跟他待在一块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
　　“本来今天是要去找我哥，临时起意跑去你们公司了，一直到现在，我现在都不敢去翻包里的手机了。”
　　沈亦非点点头，“了解，有门禁的小女孩。”
　　蒋子豫不是很爽的皱皱鼻子，“算起来，这事都怪到你弟的那位未婚妻身上。”
　　沈亦非表现得愿闻其祥，蒋子豫大叹口气，“想我蒋家小魔王什么时候被禁足过，现在接二连三的都不知道第几次了，没看见我现在出门都带保镖么？”说着，她把上次受伤的胳膊把沈亦非面前送了送。
　　“这伤不值得一提，但后果却很严总啊。”
　　沈亦非仍旧一副温和的样子，“你哥也是为你好。”
　　这点蒋子豫十分同意，点点头说，“所以我乖乖的听从安排啦。”
　　收拾好东西，蒋子豫对沈亦非说，“我就先回去啦，改天再找你玩。”
　　沈亦非笑着说了声好，“要我送你吗？”
　　蒋子豫摇摇头，“不用了，这样会显得司机很没存在感。我球技太烂，得亏你陪我玩，想必你捡球也捡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蒋子豫如此“体贴”，沈亦非也没勉强，依言笑着在球场跟她道了别。
　　蒋子豫回家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翻出被她刻意忽略的手机，上没也没有任何未接来电话或是未读短消息。
　　她大感疑惑的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人之后给蒋中和打了个电话，但只响了两声后者就挂了她的电话，然后回了条信息“在忙”的信息给她。
　　蒋子豫盯着这两个字胡乱猜测了一通，心想难道是蒋氏要倒了？居然都不见了人影。
　　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跟沈亦非一起吃晚餐了，而她爹妈大概以为她晚上不会回来吃饭，连做饭的阿姨都给放了。
　　蒋子豫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她又岂是认命之辈。
　　蒋子豫咬着唇想了好一会，在沈知非跟还在医院躺着的姚露之间选了好几轮，才掏出手机给沈知非发了条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后者很快就回了信息，“好啊，去哪吃，要来接你吗？”
　　蒋子豫中午吃的海鲜，晚上想着要吃点刺激的才行，“找家湘菜馆吧，你来我家接我。”
　　沈知非从家里出发到蒋宅起码得二十分钟，趁着这功夫，蒋子豫匆匆忙忙冲了个澡，神清气爽的化了个淡妆，看着镜子里陌生的面孔笑了笑。
　　还不错，她觉得自己挺美的。

　　☆、065　过去有什么好怀念的？

　　这个点正好下班高峰期，大概会堵车，蒋子豫化好妆又坐了会都还没见沈知非过来。
　　百般聊赖拿起PAD刷屏，这才发现网上又炸了锅。
　　原因是关于早上的记者会，当事人之一的沈知非回应了！
　　蒋子豫看了好几条信息都是在骂赵亦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厢情愿、痴心妄想之类。
　　蒋子豫不知道沈知非到底回应了什么，导致了这场闹剧的加剧。
　　又往下翻了翻，她才看到有人转的沈知非的一条微博。
　　沈知非的微博一看就是新注册的，名字叫“原来的沈知非”，里面除了那条自动发的“大家快来关注我”的微博外，便只有一条。
　　“我是沈知非，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再看了下转发与评论，数字相当惊人。
　　评论里有一堆人表示打脸，一堆人批判，还有一堆人在追问原因。
　　但无论是哪种，沈知非都没有再回复。
　　蒋子豫盯着评论看了会，然后也在底下评认了一条，“沈知非，你爱过人吗？”
　　蒋子豫评论用的是微博名是“善窈窕”，不过那个微博底下比沈知非的还干净。
　　蒋子豫评论完便退了出来关了PAD，没过一会，对讲机响起，不用看她也知道是沈知非过来了。
　　坐上车子，系好安全带，她问，“想好去哪吃了吗？”
　　“带你去家私房菜馆。”
　　蒋子豫脑子里闪过什么，但她没有深究，笑了笑说，“好啊。”
　　十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到达一家开在巷子里只有一小块招牌的叫“容妈”私房菜馆。不注意看还以为是个博物馆，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玩件。
　　其实这家餐厅蒋子豫并非第一次来，以前，她的名字还是秦予兮时，她便来过。
　　沈知非带着她往里走，她一路沉默，从走近这家餐厅的那一刻起，她脸上的笑容便谈了下来，眉头轻轻扰起。
　　她不喜欢回忆，更不喜欢回忆的感觉。
　　两人往用铁板挑起的二楼的小高层上走，鞋子踩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两人坐下没一会，就有个矮胖的妇女走了过来，笑着给他们添了茶，跟沈知非闲聊了两句，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蒋子豫几眼，然后转身离开。
　　其实蒋子豫该问的，问他从哪里找的这家略显“古怪”的餐厅，问他为什么不点餐，为什么带她来这……
　　但她自我消化了好一阵子才憋出一句，“这里挺有意思的。”
　　沈知非点点头，“小时候有次逃课无意间发现的这家餐厅，想想，十几年过去了呢，这里还是老样子。”
　　蒋子豫心里冷笑，面上却不显，“你很喜欢老样子吗？你的微博名也叫“原来的沈知非”，还是说，你在怀念过去？过去又有什么好怀念的呢？”
　　沈知非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看到了？”
　　蒋子豫点点头，“看到了，我刚才问的那几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不知怎的，沈知非竟觉得这一刻的蒋子豫有些咄咄逼人，像是他们第一次在墓园时，又像是第二次他们在打CS的时候。

　　☆、066　秦予兮长的好看吗？

　　蒋子豫咄咄相逼，沈知非只好随意寻了个词，“人总是从前比较快乐。”
　　蒋子豫皱皱眉，像是不理解，又追问，“是因为从前的自己比较蠢所以快乐，还是因为从前的别人比较蠢所以快乐？”
　　沈知非垂下眼，吐出一句，“都有吧。”
　　蒋子豫看着他，没继续问下去，别开眼，又恢复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环顾了下四周，“这地方，倒挺别致。”
　　见她不再追问，沈知非松了口气，自从秦予兮去世后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提从前，谁提他恼谁，但今日他却恼不起蒋子豫来。
　　很快上了菜，菜色如从前那样，味道也是记忆中的味道，总有人说这世界在不断变化，但在某些地方某些人那里，时间却是停止的。
　　不过，蒋子豫想，这些人里并不包括她。
　　蒋子豫本来也不算饿，让沈知非请她吃饭也不只是单纯的吃饭，两人边吃边聊，沈知非不想跟她谈论那些愁人的话题，有意把话题往上次他们说过的投资的事上引。
　　但蒋子豫这次却兴致缺缺，“这事你拿主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