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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村长，不要意思，让你见笑了。”
　　孟文渊冲马上发点点头，声线平淡的说道。马上发早在孟老爷子一进屋时就站起来了，此时正笑脸相迎，连道见外。
　　孟老爷子是有真本事的人，年轻的时候救死扶伤无数，十里八乡的人都很敬重他，即使是特殊时代也没人敢太为难卧东孟家，一般批斗什么的都是卧西孟家“代表”了。
　　“老大，你说，这都是怎么回事？！”
　　孟文渊坐下，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问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马上发马村长，其他人都低头站在原地，孟老爷子的余威还没过去。
　　听大儿子说完事情的经过，孟文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他知道以大儿子的性格是不会说谎的，事情十有八九的就真是这样了。
　　“……这事是老二媳妇和梅子的不对，大妮儿委屈了……老二回头给大妮儿送100块钱，让大妮儿看脸，要是不够，大妮儿就再来找我！……这事就这么定了，谁要是再给我出幺蛾子，谁就给我滚出孟家！！”
　　孟文渊冷冷盯了想要反驳的谢玉莲一眼，叹了口气，不容反驳的把话慢慢说完。
　　这事就这样完了？100块钱就想把事情这么简简单单的了了？孟宪红不忿的抬起头，看向爷爷。
　　“大妮儿有啥话就说吧……放心，爷爷给你做主……”
　　孟文渊也觉得这件事情让孟宪红吃了亏，看到孟宪红欲言又止的表情，复又叹气说道。
　　略带惊讶的看了爷爷一眼，孟宪红又捂着脸低了头，心中下了决心，这次一定把事情分个清清楚楚，一定不能再让小叔家有借口来自己家胡闹。
　　“……爷爷，婶子和梅子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没道理，挠了我的脸我不在乎，毕竟是一家人，但我就是气她们辱骂我娘……我娘可没做过对不起她们的事，咋就能说那么难听的话呢？……”孟宪红带着哭音委屈说道，渐渐借题发挥。
　　“……我可不想以后在遇到这种事情了，以后谁能保证婶子她们不会再来无理取闹？反正咱们家也早就分开了，今儿我就想要村长给作证，爷爷您给句准话……咱们两家到底算怎么回事？怎么当家？”
　　孟宪红说完这些便低着头小声哭着，她实在不敢去看老爹的表情……
　　孟昭月惊愕的看着女儿，不明白闺女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早就分了家嘛？想着想着，孟昭月的惊愕慢慢演变出了疼惜自责，一定是今天的事情刺激了女儿，让她在这个家里没安全感了。
　　孟文渊眼带深意的看着这个和自己不太亲的大孙女，这孩子是想要分家啊，而且是要有人证有书面证明，名正言顺的和二儿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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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房子，极品
更新时间2012…8…12　21：08：19　　字数：3122

　“……”
　　屋子里一阵沉默，凡是有脑子的人都听出了孟宪红话中的意思。孟昭月沉默不言，是因为他觉得闺女的要求其实没什么，在他心里从被赶到卧西这开始，他已经和二弟分了家。
　　现在重提旧事，只不过是要个名正言顺罢了，他也不奢求能占多少便宜，只是不想让二弟一家再有借口来自己家闹腾了。
　　二叔孟昭林却有些不太愿意，这些年虽然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在他心里，这孟家除了大哥的三间瓦房剩下的就全是他的。在这个档口上重新分家，孩子爷爷难免不会补偿大哥家些什么。
　　“大妮儿，你胡说些啥子呢？咱们家分不分家的事，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管得？你爷爷还在呢，你这就提分家不是让村里人戳俺们脊梁骨吗？”
　　孟昭林一派长辈姿态，训斥起孟宪红来，说什么也不能让老爷子在这心软的档口上补给大哥。孟家是他孟昭林的！以后就是他儿子孙子的，没人能染指些什么！
　　“分家？小叔你莫不是记错了？好像十几年前俺们就把家分了吧？俺爹俺娘和奶奶不是早早的就被赶到卧西这边了吗？从有了俺开始，俺就一直住在这边呢！难不成是俺记错了？…俺只是想让爷爷给俺做个主，给个准话！俺家有爹有兄弟，大男人五个，当家做主的人有的是！别任谁也想来俺家踩两脚！”
　　孟宪红满脸委屈疑惑的说道，整个就是一个受了委屈使小性子的年轻姑娘，任谁也挑不出她话中的错来。
　　想给她扣个图谋爷爷家产，不敬老人长辈的罪名？还是省省吧。她算是看清楚了，小叔这一家子是一点亏都不想吃，光想着好事不说，还想把屎盆子往自家身上扣！
　　孟昭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中暗恨这个侄女牙尖嘴利。让他怎么接话？分家了，今天的事就全是他闺女婆娘的错，以后也别想再占大哥家点便宜。没分家吧，那些房子财产咋算？难不成重新一分两半？那他岂不是吃了天大的亏？
　　“都少说两句吧！老头子我还没糊涂呢！用不着你们一个个使那些花花肠子……不就是因为家里那两间破房子闹得吗？！今天老子就给你们分清楚了，谁也别再有二话！”孟文渊严厉的瞪了眼小儿子，这个小儿子是越来越不成器了，就知道窝里反，成天的就知道惦记着自己那点老东西。
　　房子？什么房子啊？孟宪红疑惑的看向一脸僵硬的小叔和李玲玉，难不成这里边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看向老爹，老爹也正满脸的疑惑不解。
　　冷冷看了几眼小老婆，相处几十年，孟文渊哪能不知道对方那点小花花肠子。今天的这件事情一定是她挑唆的儿媳妇和梅子，不就是为了前两天村里归还的两间老房子？
　　他们是想借老大家卖煎饼的事情，逼老大放弃和他们挣那两间房子啊。当年说的好好地，大儿子分卧西的三间破瓦房，小儿子分孟家的两间老宅。其余的东西孟文渊自己收着，等老了的时候在决定给谁。
　　现在村里把占了的两间房子换回来了，小儿子家就想先下手占了房子，让老大有话说不出来啊。
　　“……当年的事啊，针头线脑的现在也说不明白，就都不要再提了……”
　　“…今天村长在这做个见证，我把家里的东西都给你们重新分一遍，谁要是有二话，谁就啥也别要了，给我滚出孟家！”孟文渊说到这，又狠狠瞪了小老婆和小儿子一眼，显然这话就是为了他们说的。
　　“…爹，分家这么大的事情，不得请村里几个有名望的长辈来？咱们不能把这事弄得太草率了，要不，今天先散了，改天俺再去请了村长和老人们来？”
　　孟昭林还是不甘心，他深知自己爹最重视这些老一辈的规矩，就想拿这事使个缓兵之计，回去再装几天孝子哄哄老爷子，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有这个自信能哄好老爷子，没看见这些年老爷子都是跟着他家过的，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是贴补了自己，连大老婆一家都赶了出去。
　　孟文渊失望的看了小儿子一眼，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孟宪红在一边则有些急了，爷爷可别被劝回去啊，这都说了重新分家，那不就是等于两家人还算是一家嘛？今天要是不把家分个彻底，她岂不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在孟老爷子还没那么糊涂，就听他开了口，声音低沉压抑，仿佛一时间老了十几岁。
　　“……这些年都错了，亏了老大和…你娘了……”
　　孟宪红低着头，一时竟然有点百感交集的感觉，她不知道爷爷口中的“娘”是自己的娘亲，还是奶奶……
　　“……唉，我老了，这人啊不服老就是不行。儿女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了了，也不想管了……就想着啊，等我走的那一天，你们能一起给我守灵摔盆就行啦……”
　　“老二既然这么懂事，那你就去请村里的老人们吧，都请来，来了做个见证也好…去吧。”孟文渊无力的挥挥手，脸也没抬的冲小儿子说道。
　　孟昭林这下可算是慌了神，他不由得求助的看向自个老娘，却只看到了老娘低着的脑门，终还是不敢违背老爷子的话，孟昭林只好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马上发低头专注地瞧着自己袖口，就像那上面长了花似的，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一致的保持了沉默，等待着村里有名望老人的到来。
　　孟宪红已经打算好了，爷爷分给自家啥就要啥，也不会去和小叔他们家挣。再说，就算是想争也得有东西可争啊，孟家这些年过来还能剩下些啥？
　　小叔一家的日子虽然比自家过的好些，但也有限，上辈子给儿子娶媳妇和盖房子的钱还是让自家给垫的。除了这几间房子，她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来。
　　何况，爷爷一直是偏疼小叔一家的，自家争也争不过。
　　。。。。。。
　　一盏茶时间后，小叔和几个村里长辈终于姗姗来迟。加上村长在内，还有三个村里辈分最大的老人，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为这场分家的结果做个证。
　　“……家里东西不多，两家也分开过这么些年了，锅碗瓢盆的就不说了。就说说这房子吧，家里卧西，卧东算起来一共有五间房子，卧西三间瓦房还是分给老大，卧东的两间老宅给老二……”
　　听到这里，孟宪红先松一口气，起码这三间房子还是自家的，没损失。
　　“……但是最近国家落实了政策，村里把征用的两间孟家老宅还给了我，这两家屋子也得算上好好地分分。”
　　孟宪红瞥了眼屋中众人，显然除了她和老爹，其他人都早就了知道这件事情。虽然上辈子她不记得有这回事情，或者有这事也只瞒着他们家人。不得不说，小婶一家打得好算盘啊…
　　“这两间老屋一大一小，老大当哥哥的就吃点亏分小的那间，大的就给老二……”孟文渊话还没说完，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李玲玉突然出声反对。
　　“这两间房子不能分！这些年俺们老两口都是昭林养活着的，老大没出过一份力，没从跟前尽过一份孝，这房子就应该是昭林的……老大你难不成要抢了你弟的房子？你个不仁不义不要脸的畜生……”
　　李玲玉跳着脚朝孟昭月骂道，毫不顾风度形象，嘴边泛着白色吐沫泡，右手的食指几乎要戳到孟昭月的脸上。
　　“闭嘴！这家产都是老子的，老子他妈愿意给谁就给谁！你一个没上族谱的小妾没权利管！儿子养老子是天经地义，这些年老子的钱也没少给你们花，论起来还不定是谁养谁呢！……老二看好了你娘，要是她再闹腾，你们一家全他奶奶的给老子滚出孟家，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孟文渊站起身一个大耳瓜子抽到了李玲玉脸上，气的面色赤红浑身发抖。他这辈子还没在外人面前丢过这么大的脸，李玲玉竟然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权威，看来真是舒心日子过够了。
　　“……这房子俺不要…俺自己有儿有女，能养活自己。”
　　孟昭月忽然出声道，他不能容忍一个小妾指着自己鼻子骂他贪财不孝，何况对方说的还是事实，这些年他确实没有管过老爷子。虽然这并不都是他的错。
　　但他的自尊和对老爷子这些年的怨恨，不允许他接受对方的这些施舍，他不想原谅对方。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大家伙都听见了，大哥你以后可别反悔！！既然大哥不想要这房子，俺这当弟弟的也不好逼你……俺看咱们还是立个字据的好，也免得有人以后说闲话。”
　　听着孟昭月的话，孟昭林眼前一亮，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啊，孟昭月这个傻子，就和他那死鬼娘当年一个样，又臭又硬的像块茅房里的石头。不过这样最好，反正得实惠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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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两把铜钥匙
更新时间2012…8…13　20：35：56　　字数：3229

　孟老爷子梗着脖子瞪视着大儿子，对于大儿子的拆台，他感到十分的愤怒，孟昭月也毫不退让的看着对方。良久，最终还是孟老爷子败下阵来。
　　“罢了罢了，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是管不了你了……”
　　虽然老爹没要房子，让孟宪红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但她还是坚决无条件支持自家老爹的，她能大略的猜到老爹的心思，也不想为了一间房子让老爹不好受。何况她有信心以后给老爹更好的！
　　在众人的见证下，孟昭林亲自立了个字据——用小五的写了字的田字格背面。大体意思就是财产的分割结果，双方都同意，事后不得反悔等等……
　　就在大家都要签字时，孟老爷子又发话了。
　　“……既然两间房子都归了老二，那老头子我剩下东西老二就别想了，我爱给谁就给谁，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就不签字了……李玲玉，把我给你的那两把钥匙交出来！！”
　　李玲玉在孟老爷子要杀人的目光中，不情不愿的从脖子里摘下一个线绳，上面挂着两把黄铜钥匙。
　　“……老爷子，这不是你让俺一直收着的吗，要它作甚？”
　　李玲玉小心翼翼的递上钥匙，问道。
　　这两把钥匙原本是挂在老爷子脖子上的，前些年才给了她，让她好好收着。李玲玉一直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上面的钥匙，家里仅存的几个箱子都对不上号。
　　后来她问了老爷子几次，孟老爷子都语焉不详，她也就以为这钥匙不过是个念想，箱子什么的应该都早就毁了没了。
　　现在老爷子提它们作甚？这些年老爷子的家底她可是摸得一清二楚，难不成老爷子还私自藏着些什么？是金银，还是珠宝？
　　联想起孟家以前的富足，李玲玉胡思乱想着，心中直如百爪挠心，又痒又痛，若真是值钱的东西可不能便宜了老大家，她得为儿子挣一挣。
　　“老爷子，您可不能偏心把体己都给了老大啊，俺跟了你这么些年，为你生儿育女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咱们老二家里可是过的苦哈哈的，你不能做这偏心的事……你藏得钱财金银可得分给俺儿子一分，再说兵子还没娶媳妇呢……”
　　“屁！谁他妈说这是金银珠宝了？那些物件早交上去了，你个熊娘们别在这胡咧咧，让人家听了还以为咱家私藏了东西，给咱家扣个大帽子……”孟老爷子大声训斥着李玲玉，说到这还瞥了一边的马上发和几个村老一眼，直看得马上发直冒虚汗，嘿嘿的冲着孟老爷子傻笑。
　　天知道，当年他可是带着红小兵们抄过孟家祖宅好多回，虽然都没搜出什么反革命封建迷信的东西来，但是也把孟家老爷子得罪的狠了。
　　“……这都是早年我给人看病，留下的医书笔记，现在可没有这些玩意都是反革命封建残余一说！……我本来想的好好地，一份给老大，一份给老二，以后给他们兄弟留个念想…现在嘛…给！大妮儿都拿着，现在都是你的了，就算是爷爷给你的嫁妆！”
　　孟文渊起身走到孟宪红面前，把手中的两把钥匙塞进对方手中。看到孙女犹豫着看向大儿子的眼神，孟文渊把眼一瞪。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
　　孟宪红看着老爷子发怒的表情，吓得一哆嗦，下意识的就用右手接过了钥匙，心想这应该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然爷爷也不能在村长和村老等几个外人面前拿出来，她收了老爹应该不会怪她吧……
　　孟老爷子满意的看孙女收下了钥匙，一转身对着满脸不甘探究的小儿子一家，慢悠悠说道。
　　“老二你们既然要了房子，就别想那些东西的事情了……如果你们实在想要，也不是不行。把两间老屋给老大一间，我就给你们一把钥匙！”
　　孟昭林和谢玉莲一听，这哪行啊，那箱子里的东西摸不着看不见的，还不知道是些什么。以老爷子的性格八成不会说谎，那箱子要是换回来，一打开全是些不能吃不能喝的破纸烂书，他们不是亏大了？！
　　如此一想，孟昭林便在谢玉莲的催促下，赶忙表示自己不要钥匙要房子，浑不顾一边欲言又止的老娘。
　　于是，那纸字据上又添加了两箱子医书笔记分给孟宪红一事，众人都签完了字，字据一式三份，两份分别给孟昭月和孟昭林，剩下一份由村长代管，以备日后出现纠纷时拿出来。
　　直到送走村长和村老，李玲玉心中还有些犹豫不决，年轻时候她跟着老爷子过了一段不错的生活，也知道一些老物件是很值钱的。
　　但是这几年大家都破除封建残余，把那些老物件烧的烧，砸的砸，甚至不少人家都把书本字画剪了当鞋样子。
　　弄得她也糊涂了，这些老物件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啊？
　　等大家都走了，孟昭林还是不放心的提出要看一看箱子中的东西，他非得亲眼看看那些所谓的书本笔记。
　　孟老爷子也没有反对，直接告诉他们藏东西的地方，让孟昭月和孟昭林去把东西挖出来。说来也巧，这两箱子东西就藏在孟宪红家的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