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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顾终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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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虽点燃了，却自己独自燃烧着； 夹着它的手没有动弹，灰烬变得很长。直到被烫着来人的手才被熄灭。
*
六年前，他才高三而她高一。
至今他仍记得她扎着清爽的马尾辫； 套着宽松而肥大的校服，手里握着两页演讲稿站在台上的样子。
这一天是开学的第一天，学校举行了一次开学典礼。其实高三的莘莘学子已经开学了一个月，但是现在作为别人的师兄师姐； 按规矩还是得出现在开学典礼上面。
校道上的高三学生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复习资料、试卷或者练习题，大家好像不约而同地决定利用这个典礼的时间多多复习。
可是有两个人混在这高三的队伍中总是那么突出，不仅仅因为他们一人手拿法律条文，一人手拿国际法（英文版），而且还因为他们出类拔萃的样貌。
“这就是高三一班的纪言律和温遇吗？真的好帅啊！”
“好想看一下他们等会儿坐哪。”
“怎么了，你还想坐过去啊？”
女生实力点头。
“孩子，别傻了。他们班的男生把他们隔绝了，你是不会靠近得了他们俩。”
“这是。。。自产自销？”
另一个女生用惊恐的表情，表示麻麻，我好像知道了什么！！！
躲在角落画圈圈瑟瑟发抖。
开学典礼无非就是校长为同学们新的学年致词，师兄师姐代表上台为师弟师妹们致以祝福，还有。。。新生代表上台发言表示作为新生对未来三年的满心期待。
而这个新生代表就是我们满脸骨胶原、青葱羞涩、初有亭亭玉立样子的——顾子墨。
看书看久了，纪言律微微抬头放松一下脖子，左侧一下右侧一下，还觉得有些僵硬便索性合上书抬头听发言。
那是一个落落大方的姑娘，没有因为台下的观众而怯场，她左手压在演讲稿，右手扶着麦，字正腔圆地说着，“我们从不同的地方因同一个梦想、同一个目标来到建大附中，而将来，我们又将因不同的梦想、不同的目标分开。。。。。。至少，我们能在建大附中里，在最美的年龄为最纯的梦想尽最大的努力。。。。。。”
她好看的鹿眼眺望远方，仿佛能在她眼中看见她所描述的未来。
她粉。嫩的双。唇张。合。着，好像在天马行空，又好像在规划以后的蓝图。
宽松的校裤没有显露出她修长的双。腿，她端正地站着，但却没有上一位学生代表站的那么僵硬，好像她本来就这么站的，并无刻意。
她温柔的声线在经过学校的播放器电流的改变后并没有显得特别难听或者斥耳，因发言稿的语句时而温婉时而激昂澎湃、高低起伏。
温遇发现隔壁的人手上的书合上良久，抬头望了眼，发现他双眼紧盯着上面的小姑娘，喉结因为他吞了口水而一上一下的。
温遇坏心地把他这副模样拍了下来，打算以后拿来敲诈他。
“别看啦，人家小姑娘早就演讲完毕了。”温遇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被发现的纪言律不自然地别过了脸，匆促地翻开了书本，假装专注看书。可旁边又传来了声音，“哥，你翻错页了。”
说完，温遇指了指突出来的书签，这是纪言律看书一向的习惯。
纪言律低咳一声，“我想重温一遍。”
温遇明显不相信，却没有挑破他，“您喜欢就好。”
。。。。。。
尽管高三的学业繁忙，学校仍然为他们安排了体育课，不过大概是上头的强硬安排吧。毕竟天色一暗，各科老师都会去找体育老师表示希望待会那节体育课能给她上，美名为学校提高升学率。
开学典礼以后第一节体育课，纪言律就发现了原来自己和那位姑娘同一时间上体育课。
她的身边总跟着一位女生，有时她会因为旁边的人说的话微微一笑，嘴角上扬，眼睛弯弯，突然他好想知道她究竟听了什么。
他正看她看得出神之时，他们班的体委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阿律，高一的约球，来吗？”
虽然他和温遇人气高，但他们班的男生并没有因此疏远或者看不起他们，反而和他们的关系也很好。
高一？是她班的吗？
“好。”
体委吆喝着表示可以约，有纪言律这位大神在，他们不用怕！
篮球场迅速被两个班的人围了起来，顾子墨也被向澄拉了过来，虽然她此时无比想要看书。
高三的男生比高一的终究还是要高一些，抢篮板、截胡什么的，真是不要太轻松了，简简单单地就把比分拉开。
这时不知是谁先喊起了“高一六班，加油！”，于是乎高一六班的人开始为自己班应援。
纪言律抽空看了一眼她在的地方，看着她的小。嘴张。合。着，淹没在声势浩大的应援声之中，眼睛看着比分有些担忧的样子无比可爱，导致队友喊他传球时都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地被旁边的敌人抢走了球，几步穿过人墙，上分。
场上一阵欢呼。
他又情不自禁地看向她，她高兴地蹦跶着，好像被她的情绪传染了，场上的队友看着他们家的大神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抢球还上篮得分后，居然还笑了！笑了！
Excuse me ？
认真的吗？
今天什么日子？
哦，教师节。
教师节他心情这么好干嘛！老师今天还说教师节心情好多送他们几张卷子来做一做呢！
。。。。。。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期待体育课。
有时候阴天却没雨，他们的体育课被其他科的老师占用后，他只能从窗户看着坐在篮球场旁边乘凉的姑娘。
她的手中总拿着一本书，有时像习题本那样薄薄的，有时又像字典那般厚沉沉的。
小姑娘把书摊在双脚之间，微微俯身认真地品味。
嗯，一定不是这些无聊的课本。
纪言律是这么想的。
他忽然心血来。潮，也想看一本闲书。
渐渐地，体育课观察小姑娘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但是从某一天开始，他就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了，直到学期末也没有出现，一次都没看见。
他尝试不经意地经过低年级的楼层，路过她的班级，但是都没看见她。
慢慢地，心里的某个位置，好像空掉了，铺尘了，凋零了。
后来他要出国了，纪父说让他早去半年熟悉一下，反正国内的手续已经办好了，他不能违抗，也没有抵抗的理由。
最后他走了，她只给他留下一个坐在树荫底下安静看书的模样，仿佛与世隔绝，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四年后他回来了，重新踏入国土，听见熟悉的普通话，看见熟悉的国人身影，呼吸着熟悉的空气。但这一切都不是他回来的理由，他只是想回来找那个住在他心里五年的小姑娘。
既然住了五年，也没有不交房租的理由，这也不是白住的。
在建大读研是他早在英国时就打点好的，他也没有料到会在建大重新遇见那位小姑娘。
她好像长高了些，衣着打扮也不再是宽松肥大且丑陋的校服了，脸上的五官挺立，高中时的骨胶原感早已消退，瘦瘦小小的一只，尽管她的身高在女生中并不算矮。
那天图书馆，他看见一个女生踮起脚尖企图拿高架上的书，一向冷漠相对的他竟破天荒地帮助人了。
他看她笨拙地点头时，帽檐打到书架上发出声响，觉得这女生有些呆萌。
后来他又在借阅处看见她，阿姨正告诉她的卡没有余额后，他再次破天荒地交出自己卡表示能帮她借，大概这是为人为到底，送佛送到西？
再后来，她缓缓抬起头，他愣住了，因为他找到了她。
接下来，频繁的接触下，他知道她没有男朋友，于是他小心地追求她，就算学校论坛上挂着他们俩的绯闻他也乐于见成，放纵着。
她住在他的心房六年。
他为她等待六年了。
他又怎么舍得她为他取舍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愉快~（≧▽≦）/~
今天三次元事很多，晚更了，对不起QAQ
在本章下面评论，抽10个发红包，当做儿童节礼物。
儿童节同乐ヽ（￣▽￣）？
☆、第 32 章
早已准备好的合作项目终于有了盼头； 何景兴高采烈地在群里发布通知。
【何景：所有人注意！下周三杰森公司邀请我们去他们公司了解情况，希望所有人能届时出席。】
【怪力乱神：吼吼吼！！！终于要谈合同了！！！】
【Ann：郑一岚你冷静点； 像我一样； 哎等等我去找一下我的西装。。。】
【怪力乱神：。。。。。。】
【橙子：好期待。＇可爱＇】
【墨：我会用尽全力翻译的。】
【怪力乱神：我已经看到白花花的钱来到我的存折了。】
【何景：。。。。。。】
【何景：你很膨。胀@怪力乱神】
【怪力乱神：我这叫自信！】
【Ann：小心翻车。＇微笑＇】
【怪力乱神：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做的项目的吗！？】
【怪力乱神：还有！你不是去找西装的吗！？＇微笑＇】
郑一岚和陈安争论一番后，纪言律才慢悠悠地回复信息； 【纪言律：知道了。】
简单； 粗暴。
【怪力乱神：吼吼吼！！我要和男神前排合影！】
【Ann：开会这么多次也没见你花痴，在二次元就暴露本性； 呵呵。＇微笑＇】
【怪力乱神：手动再见。＇再见＇】
*
周三，天空很蓝； 没有白云在上面点缀； 1月的风还是有那么一点刺骨； 不留余情地扫掠着街上的人们。走在路上的人用手紧紧地拢了拢脖上的围巾，企图把自己包得严谨，不让寒风吹入。
杰森公司楼下； 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人从电梯走了出来，看了一眼会客大厅坐着五位穿着正装的年轻人精神激昂； 满脸春光的样子，不禁想起了自己那个年纪时也是靠着一股热情拼搏到现在的位置。
他朝着那五名年轻人的方向走去，官方地说道：“五位可以上去了。”
他无意扫到坐在单人沙发的男人。那个男人并没有其他两位看起来那么紧张； 淡定从容，悠闲悠哉的样子，还真让人忍不住多观察两眼。
那个男人好像注意到他有些不礼貌的偷望，他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 微微颔首，然后为旁边相貌不凡的女子搭了把手，牵她起身。
顾子墨和纪言律走在众人的后面，他们固然不知道此刻两人正光明正大地牵起了手。
不，应该是顾子墨“被”牵手。
她无声地瞪着张扬的男人，甩了甩手以示自己的不满以及不赞同。
她不想再次成为学校同学们茶余饭后的对象了。
但是纪言律没有理会，顾子墨眼见要被发现时，大手的主人不着眼底松开了。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他的眼里好像闪过了一丝伤感，但是这个傲骨的男人又怎么会有忧伤呢？一定是她看错了。
他们在会议室等了一会儿，刚刚带金框眼镜的男人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一个中年的德国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的后面还跟随着三个人。
德国人用生硬地中文向他们打招呼，然后做了一个让他们落座的手势后，带金框眼镜的男人就让他们开始陈述他们的方案了。
顾子墨起身后，微微倾身，用标准的德语讲述他们项目的内容，清晰简洁，让人听完之后脑海里大概有个框架。
她清澈的鹿眼与德国人碧蓝的眼睛四目相对，但她并没有因此而怯场，反而像通过眼神的交流，把文字转化成脑波传达给他。
简要内容说完以后，德国人让他们用幻灯片演示一下他们的方案。
何景知道，这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的意思。
他示意陈安打开演示文稿连接上投影以后，他站在圆桌前开始讲述，每一句后面顾子墨都会用德语准确地翻译，有几次她都能在转头间对上那双碧眼。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何景把他们努力的成果展示完毕以后，德国人问了几个问题，但回答的都是纪言律。
他回答时用的并不是中文，而是标准的英语播音腔，顾子墨刚听到的时候愣住了，然后想到他从前在英国留学，好像一切都变得如此正常。
。。。。。。
“阿律，我没想到你英语说得那么好听。”
纪言律和顾子墨分别向众人道别以后，又悄悄地汇合，此时她正坐在他的车子里。
纪言律官方表示我也没想到你德语这么好。
顾子墨：“。。。。。。”
这是我的专业啊。
*
这晚，顾子墨跟纪言律通电话，忽然聊起以前她们家养的那只土狗——
毛发是土黄色的，鼻子很黑，四肢长长的不像现在人们常养贵宾犬，是一只标准的土狗。
从她记事以来，这只土狗就在她家了。
有些时候她会恶作剧地拉一下土狗的尾巴，可是那只土狗却不会生气，也不会转头咬她，大概是知道她是主人。
“它真的很好。”她说。
她坐在院子玩的时候，它就会在她周围打转，累了便歇下来，趴在旁边的空地伸出舌头散热。有些时候，苏以曦没能来她家玩，她的玩伴便是那只土狗。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我记得我只会追着它喊狗狗，狗狗。”她扑哧一笑。
她想到它的离去，声音一时放缓，“那天我从幼儿园回来，它就不见了。奶奶告诉我它去别的地方了，后来。。。我知道，它那天溜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被车撞到了，死了。”她哀叹一声，然后故作开心地说：“希望它来生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主人。”
“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温柔，虽然是通过电话说的，但是顾子墨却觉得自己的耳朵像是被他用热气吹着，酥。酥。麻麻的。
害羞的她娇嗔着说：“不跟你聊了，我要去复习。”不等他回答就直接挂断电话。
纪言律在电话那头摇了摇头，这是他家小姑娘又害羞了吗？
一周后，也就是建大的期末考周，图书馆、自习室找到空座位？
不存在的。
连平时对作业无所畏惧的苏以曦也夜夜挑灯，认真专研每一篇文章；更新狂魔林翎也早早地贴上停更通知，表示不爱挂科爱学习；还有画画总停不下来的闻初见也在前天晚上放上了大肥章——肉肉，通知小天使们停更以后，直接退出微博，耳更清净。
正所谓，一周一学期，也就是这般。
“啊！解放了！”
考完最后一科，苏以曦轻松地走出教室，高喊道。
闻初见一个本子拍过去，“解放个头，老吴今年出的题这么难，感觉要自挂东南枝了，亏我刷了两晚以前的真题。”
林翎无力地说：“我的脑细胞好像为零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啊！”
顾子墨听见以后，过去摸了摸她的头，“不用怕，智商更低。”
林翎：“。。。。。。”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一个被考试摧残的人！
等她们吃完饭回来已经七点了，顾子墨刚好收到纪言律发来的微信。
【纪言律：考试还好吗？】
【墨：纪师兄！考试是谁，你为什么要问ta好不好！】
电话对面的纪言律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现在连他的玩笑都敢开了。
【纪言律：明天有空吗？】
【纪言律：带你去一个地方。】
【墨：哪里？】
【纪言律：保密。】
顾子墨惊讶，他居然也有这种吊人胃口的时候？她突然间很期待了明天的约会了。
*
纪言律倾身帮她把安全带弄好，她还是紧张兮兮地贴着椅背，不敢呼一口气。他看着她憋着气满脸通红的样子，在她脸吧嗒一下就坐回自己的位置了。
被亲的顾子墨：“。。。。。。”
她还是有点好奇，平时她对这些事并不上心，或者说不感兴趣，所以别人吊她胃口时，她的反应是：哦。
但是自从昨晚纪言律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的时候，她的心就装满了好奇，真是好奇害死猫。
她看着建筑物一栋一栋往后退，车里播着轻音乐，是一些好听的钢琴曲子，男人修长的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注视前方的车辆，侧脸把他五官的优点全都勾勒出来，随意的姿态让顾子墨联想到以前看的一本书，里面描述的男主人公也是这副模样。温尔儒雅的公子哥，这是她给纪言律的标签。
车子慢慢开到了顾子墨不熟悉的地方，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
纪言律瞥了眼，轻笑道：“把你卖了啊。”
“我又不值钱。”
她低头玩着挎包的挂饰，然后听见旁边的人说，“在我心中可是无价之宝。”
手上的动作一顿，她错愕地抬起头望他，与他深邃的眼睛对视一秒立刻变成缩在壳里的乌龟。
纪言律摸了摸她的头发，顺势与她十指紧扣。
“别这样，开车不安全。”
他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地用手摩擦着她的手背。
大约过了十分钟，顾子墨发现车子已经停靠在路边，她下车以后发现原来他要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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