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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Omega后发现自己怀孕了-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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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一看伸手要揪男孩的耳朵,季屿赶紧侧身避开。
  “别动手动脚的,否则告你虐待儿童!”他吓唬道。
  女人不再伸手,又坐在地上哭。
  就在季屿心烦意乱的等待中,警车独有的响声从远处传来。
  这期间广场边缘其他卖花的孩子全部消失,就剩下抱着他腿的这个。
  见到警察,季屿终于松了口气。
  但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警察对这个女人道:“又是你啊。”
  季屿:“……”
  警察摇了摇头,对季屿道:“这个女人确实是小男孩的妈妈,我们早查过户口了。”
  说着他靠近季屿一些,小声道,“你们也不是第一个报警的,我知道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怎么说呢,这种一股脑生孩子,生完又养不起,只好带着孩子出来讨生活的人也不少见,唉……”
  既然出了警,流程还是得走的。
  几个人一块去了警局,做了笔录。既然小男孩确实是女人的孩子,那么季屿没办法,老父亲也没办法,只能把孩子交回到女人手上,在小男孩的哭声中离开。
  走出警局时,季屿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
  女人跟警察又是鞠躬又是感谢,而站在他们中间的小男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一双深黑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水光,悲哀又绝望。
  季屿心下蓦地一恸,慌忙别开了眼。
  他压着声对走在前方的老父亲道:“她真的不是人贩子吗?我总觉得那个孩子不是她的。”
  “你有证据吗?”
  季屿一窒。
  “他们的户口都在偏僻的山坳里,那种穷乡地壤的地方户口管理最是混乱,就算这孩子是被拐的,只要进了她的户口本,那就是她的孩子。”
  老父亲伸手揉了揉季屿的脑袋,“我们这种小老百姓很难帮到这样的孩子,所以啊,只能看好自己的孩子。”
  “你现在这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看好……”
  季屿心下一颤:“您在说什么?是我自己从床上摔下来的,跟您没关系。”
  老父亲摇了摇头,背着手牵着狗往外走。
  季屿怔愣片刻后跟了上去。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行为和原身有很大差别,他也没想演,因为要他演他都演不来,他就不是原身那种性格的人,所以被原身父亲发现端倪实在太过正常。
  但是看着原身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出现而伤神,季屿心里也不好过。
  他忽然想——
  为什么要安排他穿越呢?
  原主那么优秀、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被自己取代?
  夜晚,季屿盘膝坐在床上,仰头望着窗外高悬的月亮。
  小男孩含着泪的眼睛不停在脑中徘徊,除此之外,老父亲的那句“看好自己的孩子”也不时跃上脑海。
  五指穿进凌乱的发间,季屿烦闷地闭上眼。
  不堪又混乱的过去被他压进心底,想强行忘记,可他又怎么能彻底忘掉?那是他过了十九年的人生,是他一天一天亲身经历的日子,还有那个他怀胎五月亲自生下的孩子,怎么能忘得掉?
  大概是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又大概是换了个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环境,因此季屿的心态和情绪都稳定且积极,此时再回过头去看曾经的自己,季屿竟然有些恍惚。
  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为什么那时候的自己不能换个活法?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拿着贺宙给的钱换个城市重新开始,难道不比执着地纠缠要好吗?
  他那时候,到底为什么那么魔怔呢?
  到底为什么呢?
  越想,季屿越觉得那时的自己糟糕透顶。
  他毁了自己的人生不说,还害了一条无辜的小生命,没有父母的孩子如何能在世界立足?小宇宙会被收进福利院吗?季远生会不会出手救一救他的外孙?谢雨星会不会良心发现对小宇宙好一点?
  他那时候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不想一想小宇宙?
  啊,对,他想起来了,那时候的他……对小宇宙是迁怒的,又愧疚,又抱怨,完全不像小宇宙的母亲,反倒像一个崩溃的神经质病人。
  太糟糕了。
  他是那么的糟糕。
  “吱嘎”一声轻响,门打开了一条缝。
  忧心儿子的老父亲半夜起床,想悄么声地看儿子一眼,结果没想到儿子根本没睡,他愣了下,道:“嗯?怎么还坐着呢?这个点了还不睡?小季同学你这作息不对啊。”
  “我、我……”季屿喉咙动了动,声音就在嗓子眼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低着头,神情在夜晚的遮掩下无法看清。
  “在想什么呢?高考吗?唉没事儿。”
  老父亲走进房间,在季屿身旁坐下,“你才几岁?还年轻着呢,明年再考一次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啊。”
  季屿低垂着头,轻声道:“不是这个,是、是……”
  “那是什么?有什么尽管说,跟你爸还吞吞吐吐的这么见外。”
  宽厚的大掌覆上季屿的肩膀,老父亲盘起腿,一副要和季屿夜话一场的模样,“有什么都尽管说,青春期的小烦恼啊、喜欢哪个小女生啊,都尽管告诉你爸,毕竟你爸有多开明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能说,别憋着,啊。”
  季屿抿了抿唇:“叔叔……”
  “叔叔?”
  老父亲倒吸一口凉气,“之前一直不喊我爸、老是您啊您的也就算了,怎么这会还喊起叔叔来了?小子,你可是我亲生的!”
  季屿没有解释,而是低着头自顾自道:“叔叔,我,我做了很糟糕很糟糕的事情。”
  他暗暗攥紧拳,顿了顿,又补道,“而且,还不止一件。”


第127章 当原主穿成季屿(三)
  “有多糟糕?”老父亲仰起头; 望向窗外的月亮。
  他的声音又轻又自然; 那么镇定; 又那么风轻云淡,好像不管季屿说出什么话; 都没有任何关系。
  纠结的心像是被一只手轻柔地抚了抚,刚才的焦躁瞬间消散,整个人变得平静下来。
  季屿抿唇; 犹豫着没有吭声。
  说吗?该说吗?
  说出来之后要怎么处理呢?
  “很难说出口吗?”
  季屿垂眸; 回道:“有点难。”
  “那么你说的糟糕事违背法律吗?”
  季屿摇摇头:“没有。”
  “违背道德吗?”
  季屿想了想,迟疑地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自杀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 但是他留下了一个毫无生存能力的七个月大的婴儿
  灵魂穿越没有法律可依,也没有道德束缚; 但是受益的是他,他占有了别人的美好人生。
  “那么; 想跟我说说吗?”
  季屿眨了眨眼; 没有吭声。
  想的,心下埋着那么多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总在午夜梦到过去; 梦到那个嘤嘤啼哭的小婴儿,梦到谢雨星背着自己把自己的体检报告拍给别人……
  醒着的时候又总想着自己抢了别人的东西; 他所感受到的一切美好都该是原身的; 而不是他的。
  “我想说的; 但是……”嘴唇动了动; 终是闭上。
  “说不出口,是吗?”
  季屿低下头:“是。”
  “那你觉得用写信的方式告诉我会不会好一点?”老父亲侧头,窗外的月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脸上,令他的神色看起来温柔无比。
  不等季屿吭声,他便下了床,熟门熟路地打开藏在衣柜最底下的保险柜,然后从里面拿出一本厚厚的牛皮本,递到季屿面前。
  季屿接过:“这是什么?”
  老父亲笑着揉了揉季屿的脑袋,道:“这个也忘记了吗?是我们父子俩的对话本啊,有什么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就写在这里面,然后把本子交给对方,对方再把回复写在上面,从头到尾都在本子里沟通,见面的时候一字不提。”
  说完又轻叹一声,“这本本子很久没用过了,竟然还有点儿想念。”
  季屿抱紧本子,用力点头:“好,我现在就写。”说着就要下床开灯。
  老父亲赶忙抓住季屿的肩膀:“不用急,先睡觉吧,现在太晚了,医生也说了你得静养,尤其脑子受伤就更不要想东想西,会影响恢复。”
  “可我想写。”季屿抬眸,眼里毫无困意。
  “我想现在就写。”他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见季屿倾诉欲强烈,老父亲拦了一下没拦住,也不再拦第二次:“那我这个老年人就先去睡了,你自己注意点时间,明天早上别那么早起了,睡个懒觉吧。”
  “好,我知道。”
  刚走出门口,老父亲又折了回来:“对了,为什么喊我‘叔叔’这件事我特别在意,你一定要在本子里写出来,否则我明晚就得睡不着了。”
  季屿认真点头,保证道:“我会写的。”
  “那行,爸爸先去睡咯。”
  说罢,老父亲离开,房间又剩下季屿一个。
  周遭重新变得宁静,这回季屿没有再胡思乱想,而是走到书桌前打开灯,目光专注又虔诚地看着眼前这本牛皮本,好似它并不只是一本本子,而是一瓶能救命的灵丹妙药。
  牛皮本似乎有些年头了,外皮的边角微翘,颜色也因为氧化而深了许多,但打开内页,里面的纸张平整干净,保存得非常完好。
  第一页上,是用水彩笔写的字。
  字体又大又散,像是一年级小朋友的涂鸦,写着——
  【爸爸,我昨天晚上梦见妈妈啦,我有tōutōu哭,但是早上piàn爸爸说没有哭。】
  下面是一行钢笔字,字迹流畅潇洒——
  【笨蛋儿子!你爸爸我早就看出来啦!偶尔哭一次没关系,你还是爸爸心里的小男子汉,但是一直哭就不可以啦!还有,你的字太丑了,爸爸决定带你去上书法课。】
  【我不要。】
  【那爸爸明天再问一遍。】
  季屿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他把手抵在唇边,又轻轻把本子往后翻,一张张,一页页,明显属于小孩子的那个笔记渐渐成熟,从水彩笔换成了铅笔,再从铅笔换成了黑笔,字体也从松垮垮的超大号字体,变成能看得清但还是挺丑的狗爬字。
  季屿不禁想,这个书法课大概一直没能上成吧。
  不知不觉间,心变得又软又柔,眼睛也跟进了沙子似的,一边弯着笑,一边眼泪不停地掉。
  里面的每个对话都充满着家庭的温馨,季屿能看得出来,虽然原身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但他的爸爸却把全部的爱给了他。
  他尊重他的儿子,又支持他的儿子。
  不过分宠溺,也不严肃紧逼,保持着一个恰恰好的度,安抚儿子偶尔的小难过,又肯定儿子的勤奋和认真,文字幽默,无声地拉近着父子之间的距离。
  真好啊。
  真好。
  季屿吸了吸鼻子,把本子翻到全新的一页。
  按亮手机,才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四十分,窗外夜色更浓,玻璃上爬上淡淡的雾气,有野猫从树丛里跳过,喵的一声,很快消失不见。
  季屿拿起笔,深呼吸了一下气。
  他擦掉眼泪,微微泛红的眼睛认真地看着面前这本牛皮本,然后拔掉笔帽,比对待考试还要严肃地提起笔,开始写字。
  像是要把这些年受过的所有委屈,经历过的所有难过都一口气宣泄出来,他想也不想地从身世写起,事无巨细。
  写妈妈的哭泣,写爸爸的冷漠。
  写十岁时家里的巨变,写妈妈的去世,爷爷奶奶的忽然消失,写后妈的进门,并带着那个比他还大一个月的哥哥。
  写他的离家出走,写外公外婆的离世。
  写他一个人的孤单前行,身无分文,每天上课、打工、睡觉、上课、打工、睡觉,日复一日,唯有一个叫做谢雨星的朋友会偶尔陪伴自己。
  写受到的校园霸凌,写被关在厕所隔间的无助。
  只是写到这儿,季屿的眼泪便流了数次,一滴滴水珠从下巴处滑落,掉在还算厚实的纸张上,把纸张沾湿,又沾湿,横线的颜色被渐渐晕染开,纸张也变得凹凸不停。
  他仰起头缓了好一会,胸膛起起伏伏数次,才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可再拿起笔的时候,水雾又在瞬间漫上眼眶。
  他继续书写,写自己受够了,想破罐子破摔地凭着一张脸嫁个有钱人,写自己的愚蠢,写自己的妄念,写清白被践踏玩弄,写错误的相遇,写对找靠山的执着,写命运的无常和捉弄……
  写他痛苦崩溃又浑浑噩噩的日子,写周围人的嘲讽和白眼,写他发现自己唯一的,有着十数年交情的好朋友,原来一直在背叛他,监视他,欺骗他。
  最后,一字一顿地写下——
  【我自杀了。】
  四个字,简短又明了地概括了他生命的终结。
  季屿情不自禁地轻轻读了一遍,竟仍能透过这四个字感受到无比的轻松和解脱。
  明明不久前他还想着自己不该执迷不悟,不该钻牛角尖,应该换一种活法,应该如何如何,可当他把过往经历的事重新捋一遍,回忆一遍,他又觉得,自杀这个选择,也挺好的。
  再放下笔时,窗外已经亮堂一片。
  太阳升至半空,柔和的光芒撒满人间。
  狠狠哭过的眼睛有些畏光,季屿不舒服地眯了眯眼。
  可他就是想看初升的太阳,看朝气蓬勃的清晨景象,看早起送孩子上学的家长,看晨跑的年轻人,看遛狗买菜的老人……
  又是新的一天,真好啊。
  季屿没有再睡,而是去卫生间刷牙洗脸。
  洗漱完毕后感觉精神又好了许多,他走到桌边扫了眼自己昨天洋洋洒洒写下数页文字,心理有倾吐后的畅快,也有对矫情文字的羞赧。
  一会儿觉得这就是自己的真实人生,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这么能抱怨是不是太没用了。
  但只挣扎了片刻,他还是把本子合上,细心地扣上最外面的皮扣,然后深吸一口气,抱着本子离开了房间。
  季屿走到那个那个属于老父亲的卧室门口,珍而重之地放下了本子。
  才站直身,房门便从里面打开。
  睡眼惺忪的老父亲出现在门口,他冲季屿招了招手:“不愧是父子俩,心有灵犀啊。”他的目光从季屿红肿的眼睛上扫过,“熬了一宿吧?眼睛这么红。”
  说着蹲下/身,双手拿起躺在地上的本子,“我可得好好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季屿的心怦怦狂跳,他耳朵和脸颊通红,嘴唇动了又动,半晌吐出一句:“叔叔,您,您身体还好吧?”
  老父亲一愣:“啊?身体?我身体还挺不错的。”
  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攥紧,季屿舔舔唇,又道:“您,您没有心脏病之类不能受惊吓的病吧?”
  老父亲眨了眨眼:“本子里写了什么爆炸性信息吗?”
  季屿咽了咽口水,认真地点头:“有、有点吓人。”
  “那我还挺喜欢看恐怖片的,不怕吓人。”
  老父亲笑笑,“好了,那我拿回去看了,争取早点给你回复。”
  季屿忙摆手:“不用,您不用急着给我回复,我不急。”
  “行吧,那我吃个早饭再看。”
  “好,我,我先回房间了。”
  “去吧。”
  老父亲扬唇笑,“用不着这么紧张。”
  季屿垂下眼,快步跑回了房间。
  房门嘭地一声关上,他立刻长长地呼了一下气,浑身的力量仿佛都在瞬间被抽干,心脏狂跳,身体软绵绵的跟面条似的,站不住地坐在了地上。
  他说出来了。
  他全说出来了。
  怎么办?接下来怎么办?
  他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觉得自己很坏吗?会觉得是自己抢了他儿子的命吗?会不会很生气地把自己赶出去?
  一大堆问号在脑中生成。
  明明没有剧烈运动,可季屿还是出了一身的汗。
  他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门口。
  头微微扬起,双手垂在身侧,毫无保留地露出脖颈,像是在等待命运最后的审判。
  等着等着,他打了个哈欠。
  大脑极度的兴奋过后,是成倍涌上的疲倦。
  他困了。
  只闭了闭眼,头就不由自主地歪向一边,意识也陷入了黑暗之中。
  身体不住下滑,最后直接躺在了地上。
  时间滴答而过,叫醒季屿的是门外的狗叫声。
  他揉揉眼睛坐了起来,发现窗外的天空霞光漫天,太阳有一半沉入了地平线。
  在一瞬的怔愣之后,季屿猛地弹坐起身。
  顾不得浑身的僵硬和酸痛,他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正是太阳下山,华灯初上的时候。
  他竟然一觉睡了八个多小时。
  赶紧打开门,然而门外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听见开门立刻闻声赶来的大金毛。
  它嘴里呜呜咽咽,尾巴甩啊甩的,一见到季屿就抬脚扒拉他的裤子,然后咬着他的裤腿往外拉。
  季屿走出房门,往斜对面的卧室看了眼——
  房门紧闭,一如早晨见到的模样。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季屿抿了下唇,跟着金毛下了楼。
  看到空空的狗食盆,他心里顿时有了数,很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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