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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点在他的威慑下无处躲藏，最终选择了臣服，它们停在斯特林的近处，在他做好准备后融入。
　　元素逐渐融入骨血的疼痛让斯特林咬紧牙关，他突然想起埋在记忆深处，属于药人沈祀年的记忆。
　　这些疼痛都是必要的，他不停地告诉自己，只有拥有了力量才不会再失去重要的东西。
　　姜瑞虽然一直希望斯特林变强，但如果知道他选择了这样危险的方法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可斯特林并没有告知他的打算。
　　斯特林还沉浸在意识世界的时候，与姜瑞失去联系的120。5终于再次出现了，这次它没有消极怠工，而是给姜瑞带来了一个消息。
　　“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正在派人来幻雾森林的路上。”120。5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最先发现斯特林身份的三个势力。
　　“你不能让斯特林杀了他们，不然你在这个世界花费的精力就白费了。”姜瑞闻言一愣，他一心只想斯特林安全，几乎要忘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初衷了。
　　“我知道。”姜瑞说道。120。5原本还担心他会心软，见他答得冷静也不再多说什么，再次回到怀表中。120。5或许说的没错，但姜瑞却不想照它说的做了。
　　自从受伤后，斯特林就把他当成了易碎品，什么事情都不让他做，百无聊赖下，姜瑞只能重拾魔法。
　　姜瑞在努力，斯特林也在努力，随着掌握的魔法越来越熟练，斯特林发现自己原先对遗留下来的资料的了解还是太过狭隘了。
　　而之前某些不理解的地方也随着他对魔法元素的深入掌握而逐渐通透起来。
　　他也终于明白建造这个实验室的人是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制造精灵只是那个人最初的计划，他的最终目的是建造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精灵军队，只是这个计划因实验室的意外爆炸而搁置了下来。
　　细碎的线索被斯特林逐渐拼凑起来，但关于他身份的疑团仍没有解开，在洛基大陆的各种历史记载中，精灵早已经灭亡，那么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这一切的答案似乎只有建造实验室的那个疯子才能回答他，可他却已经没有时间了。
　　今天的天气极好，姜瑞的精神也难得不错，他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走动了，正好可以趁今天到幻雾森林中走一走。
　　把整个洛基大陆都谈之色变的幻雾森林当作自己的后花园一样闲逛的，大概也只有姜瑞和斯特林了。
　　“还记得那里吗？”姜瑞指着不远处一片亮晶晶的白色树木问道。
　　斯特林眯着眼眸，那些在成为斯特林之前的记忆逐渐闪过他的脑海，有些是连姜瑞也不知道的，比如那早应该和精灵一起消失的独角兽。
　　“记得。”斯特林脸上出现了笑容，那是他所有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
　　姜瑞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还记得这些，两人忍不住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似乎即将要面对的一切也不那么重要了。
　　斯特林每天都要与元素融合，自然也从它们那里得到了幻雾深林外的消息，他们果然找来了，只是对幻雾森林还有忌惮，所以才迟迟没有进来。
　　姜瑞的魔法也提高了许多，在突破了初级，成为中级魔法师后，他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伤情，只是彻底复原还需要一段时间。
　　变化的除了伤情还有姜瑞的记忆，早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初，120。5就和他说过因为灵魂抽离的缘故他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现在，这些遗落的记忆在他突成为中级魔法师后正在慢慢地复苏。
　　那是一个与洛基大陆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看待这个世界的人事物时永远像隔着一段纱，那么的不同，却又有些相似。
　　尤其是当一双水润的重瞳望着自己时，姜瑞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眼里的世界只剩下自己了。
　　“祀年！”姜瑞迷迷瞪瞪地醒来，四周安静地诡异，本应守着自己的斯特林竟然也不在他的身边。
　　姜瑞起身走出他所在的房间，他现在的思维一片混乱，四周的环境更是异常陌生。
　　他睁大眼睛，他所在的地方是幻雾森林的中心点，本该是一片废墟的，可现在这里只有此起彼伏的白色建筑，哪有什么废墟。
　　恍惚间，姜瑞好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雷声，一道接着一道在天边炸开。
　　鬼使神差地，姜瑞掏出了一直藏在身上的怀表，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叫120。5，怀表躺在他的手上，能听到秒针走动时发出的机械声。
　　“斯特林？”姜瑞收回怀表，开口大声喊道，只是四周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有人回应他。
　　姜瑞混沌的思维突然清楚了许多，他合上怀表，沉吟片刻后向惊雷响起的方向走去。
　　只可惜，他刚迈出一步，就被迫停了下来。
　　“站住！”姜瑞眯起眼眸，刚才他叫了很久都没有人出来应，怎么现在突然出来了。
　　“编号77096！我让你站住！”那人突然尖声道：“所有人造精灵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姜瑞闻言一愣，他是人造精灵？可是人造精灵不应该是那些黑色粘稠的人形怪物吗？
　　姜瑞在犹豫了一瞬后还是选择了听从对方的话，回到他最初醒来的那个房间。
　　姜瑞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呆了多久，期间他又拿出了怀表，想让120。5解答他的疑惑，可惜对方一直没有出现。
　　他现在手头的线索有限，对于自己身在何处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只依稀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在。
　　外面的雷声还没有停止，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姜瑞不安地握紧怀表，第一次感到这么迷茫。
　　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姜瑞再一次站了起来，他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片刻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起身再次离开了房间。
　　神奇的是，这次没有人出来拦他。
　　他循着雷声隆隆响起的方向走去，却在看见眼前的场景时停住了脚步。
　　眼前那人是姜瑞最熟悉的人，可他此时的神情却让姜瑞胆寒。
　　“斯特林。”姜瑞喃喃道，当视线与停留在半空中的他对视时，姜瑞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酸软，再也抵受不住跪了下来。
　　事实上跪在斯特林眼前的不止姜瑞一个，不少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都跪在了斯特林面前。他们低着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因为他们知道眼前俯视自己的正是他们的王。
　　“血液…融合…”斯特林缓缓道，他的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他们心里，“这就是你们制造精灵的办法？”
　　“真是贪婪。”姜瑞听到对方傲慢的声音，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他不是斯特林！
　　“是我让你的血脉得以延续！是我让精灵再次出现在洛基大陆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竟会有人站起来反驳斯特林，就连斯特林自己也没有想到。
　　虽然已经确定眼前的人不是斯特林，但看到这样的场景，他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提了起来。
　　斯特林望向面对着自己的那人，眼里仿佛夹杂着冰寒的霜雪，让人胆寒。
　　“虚伪。”他口中吐出的，是比他的眼神更冷的话语。
　　与斯特林争执的那人背对着姜瑞，让人看不清面容，但对方略带着喑哑的嘶吼却印在了姜瑞的脑海深处，无法抹去。
　　那人用带着愤怒不甘的语气，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将精灵视作了所有物，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斯特林的眼神更加冰冷。
　　“你这样的疯子和这些怪物，没有存在的必要！”那人的辩驳终于激怒了斯特林，他抬起手，散落在周围的自然元素仿佛察觉到了他的怒火迅速地聚拢。
　　姜瑞扬起头，他一直以为能同时发动八种元素的魔法一定绚烂夺目得让人难忘，但今天他才知道，极致的力量带来的只有破坏，而这才是剥去了虚假的表象后最真实的模样。
　　黑色的乌云压在众人的头顶，姜瑞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恐慌。周围的自然元素迅速地被抽离，而那些融合过精灵血液的人造精灵则瘫软在地，与常人无异的外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最后变成黑乎乎的一团。
　　姜瑞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被抽离，同时他也明白过来，造成实验室被毁掉的罪魁祸首就是斯特林！
　　黑色的云翻滚着压向众人，姜瑞绝望地用手试图挡住无孔不入的黑色云层，在尝试无果之后，他最后一次看向了斯特林。
　　这一次，斯特林也注意到了他。
　　对方的脸上有一瞬的恍惚，发动魔法的手也是一顿，似乎在想自己身在何处，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身旁停滞的黑色云层也再次流动起来。
　　流动的云层向自己扑来，姜瑞本能的闭上双眼。
　　“姜瑞！”斯特林的声音突然在他耳边炸开，姜瑞蓦得睁开双眼，透过云层的缝隙看到了对方充满了担忧的重瞳。
　　对方向自己伸来的手是姜瑞看到的最后的场景，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混沌的感觉已经消失地一干二净，思维也是难得的清晰，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漫长的噩梦而已。
　　姜瑞掏出怀表，表盖上除了精美的图案还残留着陌生的元素气息。
　　姜瑞握着怀表发了一会儿呆，心中无比确定自己经历的并不只是所谓的梦境，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一段往事。
　　“重瞳……重瞳……”姜瑞默默念了无数遍，突然双眼一亮，这个猜测虽然看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似乎也只有它最合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想打人（╥﹏╥）


第53章　第二个世界


第五十三章　
　　现实远比小说精彩，姜瑞已经彻底惊醒，原本流了一身的冷汗也已经蒸发殆尽。
　　他的双眼空洞地望向怀表，不知透过它在看什么。
　　斯特林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小心翼翼地上前，用手包住姜瑞握着怀表的那只手，轻声问道：“怎么了？”
　　姜瑞神色复杂地看着对方，直望进对方那双瑰丽的双瞳里。
　　最初的时候，斯特林还是书中所描绘的那个斯特林，他是精灵一族的王，拥有掌控八种自然元素的力量。
　　可惜时过境迁，不知什么原因他被神秘人困在了幻雾森林。他的血成为了最佳的试验品，被用来源源不断地制造人造精灵。在姜瑞经历过的那段梦中，实验非常地成功，人造精灵并不是他现在所见的黑乎乎的样子，而是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
　　但人类这样的做法显然激怒了书中的斯特林，他大发雷霆，毁灭了这个原本就不应该存在的实验室。
　　而就在毁灭的瞬间，在姜瑞也要随实验室化为齑粉的一瞬，现在斯特林来了，他附到了愤怒的斯特林身上，认出了他并放过了他。
　　“沈祀年。”姜瑞低柔地呼唤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无尽的遗憾。
　　确实是遗憾的，朦胧的情感在那十数年间堆积发酵，却在他即将意识到的时候被彻底摧毁。
　　“你说什么？！”斯特林的全身一震，欢喜中夹杂着未知的恐惧。
　　姜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扑到了对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你是不是沈祀年？”姜瑞把脑袋埋在斯特林的怀里，他的眼眶已经湿润，声音闷闷地问道，疑问清晰地传进了斯特林的耳朵里：“一定是的！我不会认错的，不会认错的。”姜瑞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一次重复都好似给了自己无穷的勇气。
　　看着这样的姜瑞，除了心疼，斯特林没有其他的情绪，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个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些曾经历过的苦楚已经成为了回忆的一部分，永远沉在脑海深处。
　　最重要的是我找到他了，斯特林这样对自己说。
　　如果可以，他多么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瞬，姜瑞甚至想就这样陪着他也好，已经错过了一世，他不想再错过了。
　　可惜，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书中的其他反派总是出现得那么不合时宜。
　　斯特林松开了姜瑞，在还没有掌握八种元素，精灵血脉没有彻底觉醒的时候，他只是比常人多了感知元素这一项技能。可现在他却已经能和元素沟通了，虽然这样的沟通还带着各种局限，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幻雾森林是天然的屏障，不好闯却不是不能闯。
　　入侵者们组成的联盟也担心太大的动静会引起他人的怀疑，默契地选择低调行事。
　　他们驻扎了不短的时间，每天都在研究进入幻雾森林的万全之策。这次他们带来的都是自己的心腹，数量不多，实力却都不弱，最差的也已经达到魔导师的水平，实战经验更是丰富。
　　这样的人手如果折损在幻雾森林，斯特林都会替他们感到可惜。
　　“他们出了赏金，计算出最简短的一条道路，雇佣了不少小队清道。”这些冒险小队的成员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某一方面来说就是用生命做赌注的赌徒，只要有钱赚，他们自然不会在意自己的性命。
　　姜瑞握紧手中的怀表，眼中的无措一闪而过，“怎么办！怎么办！”姜瑞一次又一次地询问120。5。
　　“离开这个世界。”120。5给出了最简单粗暴的答案。
　　“离开？”姜瑞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让他现在离开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更何况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对于他的拒绝，120。5似乎早有预料，留下冷冰冰的一行字后再次神隐。
　　宿主未完成任务离开，判定任务失败！反派死亡，判定任务失败！任务失败后该世界即刻抹杀！
　　120。5留给姜瑞的也是一条死路，但却是最节省时间的死路。离开这个世界，马上进入下一个世界，姜瑞损失的不过是一些时间，但这个世界面临的却是被抹杀的命运。
　　没有尝试过就轻言放弃，并不是姜瑞的风格，更何况这个世界有斯特林。
　　似乎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安，斯特林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姜瑞怔怔地看着对方扬起的唇角，有一瞬间的恍惚。沈祀年似乎极少有笑容，他的表情永远是阴郁的，就像终年不化的积雪，只会让人胆寒。
　　不，应该也是有笑容的，姜瑞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在搜寻完所有的记忆片段后他终于确定，沈祀年也是会笑的，尤其是在面对的自己的时候，那笑容是难得的真心。
　　抹杀……这个冰冷的词汇打碎了姜瑞的回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历史重演。
　　“不要担心，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斯特林安抚道，他的声音仿佛情人的低喃，带着坚定和自信。
　　“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杀他们。”姜瑞思索了一会，终于将这句话说出了口：“在不会威胁到你的前提下。”姜瑞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上一个世界，最后他离开了那个世界，任务却显示成功，只能说明他的劝说奏效了。
　　沈祀年在最后改变了性情，放弃了与世界同归于尽的打算，既然这样，姜瑞忍不住想再在这个世界试一试，因为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存在过自己和斯特林的世界被抹杀。
　　斯特林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思索，姜瑞似乎和他说过一样的话，只要是姜瑞想要的，无论结果如何，目的是什么，斯特林和沈祀年都不会拒绝。
　　“好。”斯特林在一瞬的思索后爽快答应。
　　“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不过我已经把实验室里的资料都记了下来。”斯特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道：“我们不能硬碰硬，只能智取。逃脱不难，但一旦逃脱就会被这三股势力追杀，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那我们该怎么办？”在这种时候，高智商反派的优势就彻底凸显出来了。
　　“我们装死。”斯特林说道，姜瑞忍不住想要扶额，这个办法一点也不反派。
　　斯特林反复琢磨自己和姜瑞的死法，在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后，他们就彻底把深入幻雾森林寻找自己的三股势力抛到了脑后，开始过起腻腻歪歪，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不过两人都是初恋，空有强大的理论知识，却没有实践基础，只会本能地亲近，却没有越雷池一步。
　　斯特林想的是在幻雾森林实在太委屈姜瑞了，姜瑞想的是，怎么看自己都不是上面那个，还是缓缓吧。
　　深入幻雾森林的三股势力没有给他们多余的腻歪时间，在斯特林成功成为高级魔法师，姜瑞成为中级魔法师后闯入了他们生活的废墟。
　　两人都很谨慎，对自己的实力也有认知，绝不会傻到去硬碰硬，而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虽然已经敲定了装死的最终策略，但他们俩怎么想都应该再拉几个垫背的，所以并没有急着去引诱敌人到最终的地点，反倒是静静蛰伏，寻找机会。
　　开路的小队被留在了废墟外层，他们虽然好奇，但也知道安格西亚这一行人不能招惹，见对方要求他们不准再靠近后，也收起了好奇心不再关注。
　　安格西亚他们都做了些伪装，毕竟都是洛基大陆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果被认出肯定会引发骚动。
　　安格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