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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这个锅我背了-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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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暖的气息转眼遮蔽了背后的狂风暴雨,苏时轻舒了口气,低头靠在他颈间。
  身旁的一切都迅速清晰起来,幻境飞快褪去,变回普通的黑白台阶,慑人的刺骨低温也转眼消散。
  冻得麻木的身体直到回暖才觉出冷来,苏时扳住爱人的肩膀,身上却依然止不住地发着抖。身后的手臂拥得更紧,揽着他坐下去,将他护进怀里,温热的吻细密落下,温度透过衣物,从相触的肢体被传递过去。
  陆濯不敢松手,心口依然怦怦跳个不停。
  察觉到爱人的异样,想起对方同样也是从幻境中挣脱出来的,苏时心下微紧,握了他的手抬起目光:“我好好的,别怕。”
  “我不怕,我只是——”
  陆濯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捧住爱人的脸颊,低头吻下去。
  在进门的一瞬,他看到的并不是眼前爱人的影像,而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单薄的衬衫被雨水淋得湿透,手臂紧环着身体,比现在更加稚气柔和的面庞烧得通红,双目紧阖着,就那样蜷缩着倒在地上。
  别墅里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直到暴风雨过去,大概也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他却依然迅速意识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那个少年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害怕暴风雨,也不会只是一个人躲起来。当初的恐惧其实已经不会对面前的爱人产生多大的影响,只有在强行检索记忆时,还能看到那个被留在在飓风暴雨里的少年隐约的影子。
  想起对方当时开门的动作,苏时心中忽然动了动,仰了头望进那双一时参不透情绪的漆黑瞳眸,微挑了眉目色询问。
  他没有开口,陆濯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把人往怀里揽了揽:“我闯进了你的幻境,所以能看得到一部分。”
  “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一段记忆被提出来。”
  苏时哑然地挑了挑嘴角,撑起身体靠在他肩臂间,放松地舒展开被烤得暖烘烘的身体:“那时候怕得要命,其实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反正只要不动就能通关,还是挺轻松的。”
  陆濯不由轻笑,把人圈到面前,低头抵着蹭了蹭:“我还担心你乱跑,谁知道你居然一步也不跑,那么大的雨,好歹避一避也好……”
  虽然已经不再畏惧当时的情形,可有些记忆还是存留下来,渐渐变成了不易觉察的习惯。
  面前的人要比常人更怕冷,更喜欢温暖干净的事物,也更容易心软,只要抱着蹭蹭就能消气,实在好拐得要命。
  幸好被自己给及时抱了回来。
  迎上那双眼睛里清湛柔和的亮芒,陆濯眼里笑意愈浓,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亲他:“现在还冷不冷?”
  “不冷了——我不知道往哪走会掉下去,还是老老实实留在原地的好,这样总能等得到你的。”
  苏时挑了挑唇角,撑起身体打算继续赶路,忽然再度生出些好奇:“不过要是你不来找我,我该怎么通关?是要跳窗户出去比较安全吗?”
  陷阱就在他身边,唯一安全的方向也被床和墙角堵死,幻境退去之后,他离边沿只有一步的距离。
  可以想象,如果当时他起身躲雨,很可能会一脚踏空,直接从现实中坠落下去,然后说不定又会掉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考虑到那个老朋友提醒他锻炼身体的良苦用心,总不至于叫他真掉到什么太过危险的地方。苏时倒不担心自己会出什么事,只是担心自己万一掉到了什么不能顺利通话的地方,一定会给同样身处幻境中的爱人增添无数压力。
  在所有的可能里,他还是习惯选择最稳妥的一种,幸而对方也从来都不会叫他等得太久。
  “这本来就是我们两个配合才能通过的考核,要不是你一直和我说话,我大概也扛不过那边的幻境。”
  陆濯哑然地挑了挑唇角,揉揉肩臂间的脑袋,忽然俯身将人抱了起来,凑到耳旁温声开口:“我抱你上去,好不好?”
  ……
  苏时仰头看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黑白琴键,还是把老朋友的提醒抛在了脑后。
  从一开始就不是体力型宿主,苏时的技能点都点在了智力技能和幸运值上,在不动用特效的前提下,身体素质只比普通程度稍强一线。陆濯挪了挪手臂将人抱稳,低头亲了亲他,身形轻巧一纵,已经朝上方轻盈地展掠上去。
  路过爱人所处的区域时,苏时也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幻境。
  不得不说,百炼空间营造出的幻境确实比那座森林逼真得多,连苏时自己看到自己咳着血狠狠跌在地上,心里都不由跟着提了提。陆濯却只是专心致志地揽着他,速度没有丝毫放慢,仿佛没有被身旁的幻境和声音造成任何影响。
  怀里的才是真实的,是被他好好保护着的,健康温暖的,会微笑着朝他伸出手,会犯懒地靠在他怀里打盹的爱人。
  都已经有了真实的慰藉,实在不至于在被幻境有所困扰。迎上爱人眼中关切的询问,陆濯朝他弯了弯唇角,低头径直落了个吻,又把人往怀里护了护:“接下来可能还会更快一点,如果头晕的话,就闭上眼睛。”
  对方的体力实在优异得有些过了头,也不知道等回到现实中会是什么样。苏时讶异地眨了眨眼睛,还不待应声,拥着他的人已经骤然提速。
  风声呼啸一瞬,就被外放的力量遮蔽在外。
  暖洋洋的力量包裹着两人,两边的画面飞速后退,果然没多久就叫人看得双目发眩。
  苏时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收回目光闭目养神,余光忽然落在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上,抬手止住陆濯:“等一等。”
  陆濯微怔,堪堪刹住身形,望向怀中爱人:“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确认了那个身影没有看错,苏时摇了摇头,撑着他的手臂站稳身形,朝那一处黑色琴键走了过去。
  那里站着的是个英挺的青年,面容虽然尚显年轻,眉宇间却已经有沉稳果决的杀伐之气,要是仔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他的眼睛根本不像是个青年人,反倒像是历尽无数波澜,藏了数不清的遗憾沧桑。
  陆濯微蹙了眉,眼里闪过些讶色,才要开口,却被苏时摇摇头止住,拉着他放轻脚步走过去。
  进入青年所在的领域,他们身边的景象也迅速变幻,成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寝殿,青年转眼化成了垂垂老矣的苍老身形,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绣着龙纹的墨色帝袍。
  他的面前是一方寒玉榻,里面平卧着一具早已逝去多时的尸身,依然显得很年轻,双唇淡白神色安宁,眉峰也已舒展开,倒像是正静静睡着。
  垂暮的皇帝慢慢跪下,恭敬膝行过去,除下身上的龙袍,叠好放在榻边。
  不知道这样的场景他究竟经历了多少次,他的神色已十分平静,目光也已经近于木然。苏时心中叹息,回身望向陆濯,后者却只是悄然摇了摇头,眉峰微蹙着,眼中仍有困惑。
  见到爱人的异样反应,苏时这才隐约意识到,把宋执澜扔进百炼空间的人似乎并不是陆濯。
  ——可他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现在正执掌着百炼空间的人,更是绝不可能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扔到这种地方来受罪的。
  两人面面相觑,心中疑惑愈浓。下一刻,宋执澜却忽然动了动,抬手轻触上榻上人的衣角。
  他的动作放得小心翼翼,先是沿着宽阔的袍袖伸出手,探了指尖过去碰了碰,见对方的身形没有消失,才又慢慢地握住那只手臂。
  那双仿佛早已黯淡沧桑的眼睛里,忽然又点起了些许仿若少年的亮芒。
  宋执澜屏息等了一会儿,见到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因为他的举动而有所变化,终于挪动着榻上人的手臂,将那只冰冷苍白的手覆在自己额顶。
  下一刻,幻象已飞速散去,青年的身形重新显现出来。
  榻上的身影也同幻境一起淡化,宋执澜慌忙撑起身形,指尖仓促绞住对方的衣角,那片织物却转眼化成光点消散开来,一切都重新变回了黑白阶梯的场景。
  苏时想要过去,却被陆濯轻按住手臂,自己朝宋执澜走了过去,将扑跪在地上的青年扶起来:“执澜?”
  那一瞬间,面前的青年眼中的惶恐无依叫他心里都跟着发沉,更不敢叫曾经代替过陆璃的爱人上前,以免宋执澜会在恍惚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从未料到过竟还会有人同自己搭话,宋执澜被扶着吃力站起,怔怔迎上他的目光:“皇——叔?”
  “你怎么会到这里?是谁带你来这儿的?”
  陆濯单手扶着他站稳,就向后撤开手臂,蹙了眉缓声询问。
  宋执澜的面色苍白下来,目光错开,半晌才低声开口:“他们——他们告诉我,如果能通过这些考验,就能见到右相……”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陆濯面色微沉,迎上爱人的目光,微微摇了摇头,沉吟着并不开口。
  “皇叔,我已将我该做的都做了!我整肃了朝堂,裁撤了冗政,也将江山托付给了宗族里的栋梁之才……他希望我做到的,我都已经做了!”
  寂静的气氛叫宋执澜有些不安,急声上前一步,牙关悸栗着咬紧,声音却反倒渐低下去。
  “我已经知道了,那时并不是真的右相,是苏先生代而为之的……我对不住苏先生,还请先生降罪。”
  说着,他忽然转向苏时,竟已要俯身拜倒下去。
  苏时及时上前一步,将青年身形搀住,抬手拭了拭他脸上的泪痕,轻声开口:“你很想他,是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透着融融暖意,却叫宋执澜忽然打了个冷颤。
  始终压在心底的蚀骨痛楚终于啸出胸口,宋执澜手脚冰冷,眼泪扑簇落下,身形扶都扶不住地跪下去。
  苏时放松手臂,陪着他半蹲下来,望进那双几乎能滴出血来的绝望眼瞳,轻轻点了点头:“我听着,你说。”
  “我——”
  宋执澜张了张口,喉间却忽然失音,急促地喘息着,眼前一片白芒,良久才哑声开口:“我想见他。”
  明明想了无数的话,每到深夜辗转反侧,每次在冰冷坟前跪上一天,都有千言万语淤在心头,像是一根冰冷的铁仟被从头贯穿到脚,仿佛连弯下腰,都会疼得痛彻心扉。
  想看他穿龙袍,想看他登基,这都该是那个人真正的心愿。
  他该是分辨得出来的,只是本能地拒绝去发现那些细微的异样,本能地想要去相信那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局。
  想把龙袍穿给那个人看,想去请罪,想剖开胸口,把心肺都掏出来认错。怎么罚都认了,只要能再看一眼,哪怕顷刻就魂飞魄散、挫骨扬灰,都没关系。
  可是无数纠缠着的患得患失,无数折磨的鲜血淋漓,一应梗到喉头,就只剩下了这一句苍白的答话。
  哪有那么多的条件可讲呢?要是能见到那个人一面,又有什么代价是他不舍得的。
  *
  苏时心中黯然,撑着膝起身,望向一旁同样沉默的爱人。
  这里虽然是百炼空间,可凡是登上钢琴琴阶的却都是接受考核的考核者。宋执澜一旦通过了三关,就和他们一样可以直接前往现实世界,不必再接受百炼空间主宰的亲自考核。
  宋执澜不像是陆濯这样留有后门,一旦去了现实世界,就再也不会有机会回来。
  现在看来,宋执澜显然还并不清楚这一回事。
  他还并不知道,他扛过这些关卡,熬过所有折磨,每接近陆璃的一步,都是在将自己送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那条路通往的是几乎所有的高级数据都梦寐以求的自由,可对于宋执澜来说,却无异于是最绝望的宣判。
  迎上苏时的目光,陆濯蹙紧了眉微微颔首,飞快地衡量着要怎么联系上自己的继任者,把面前青年的心愿完整地传递过去。
  为了尊重被考核者的隐私,百炼空间内的具体细节,在最上层的主宰者是看不到的。如果现在通知这一关的领主帮忙录像,或许可以想办法把数据在宋执澜通关之前传送过去,告诉陆璃这个傻小子居然真的一路找了上来,叫对方赶快来劫人……
  复杂的走后门流程在脑海里渐渐成型,虽然大概要花些力气,但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陆濯打定了主意,吸口气才要开口,苏时却也朝他无声点点头,按了按身旁青年的肩,低声嘱咐了一句别怕,抬腿把宋执澜从高耸入云的台阶上踹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陆濯:???∑( ΩДΩノ)ノ
  #论开后门和被开后门的思维差异#
  #踹下去#
  #有人管的#


第158章 百炼空间
  “等——”
  愕然地看着眼前陡生的变故; 陆濯仓促过去几步; 看着台阶下的茫茫云海。
  苏时也探身向下看了看; 望向神色依然震惊的爱人,终于意识到两个人的念头似乎出现了些偏差:“所以——刚刚的意思不是让我趁机动手吗?”
  “基本不是……”
  习惯了逻辑推理的程序思维还不能完全理解人类世界的简单粗暴,陆濯怔忡着摇了摇头; 把离台阶边缘太近的爱人揽回身边; 又向下望了一眼; 多少还是生出些许担忧。
  “他这样掉下去真的没关系吗?我很久没有回百炼空间了,这个世界是新出的; 我也不太清楚这下面是什么……”
  “我们掉下去的话不一定是什么,要是他掉下去,下面大概是个人。”
  苏时摸摸下颌; 抬手按住陆濯手臂; 摇摇头示意他先不急着开口,低声数着:“一; 二,三——”
  数到三,一阵劲风忽然卷过; 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陆濯心口一提; 立即将身旁爱人圈回怀里; 外放力量避过风头; 再定睛看时,云尽头已隐隐约约多了个人影。
  苏时淡淡一笑; 拉了他的手腕向上走去:“走吧,有人管了。”
  *
  经历了不知多少磨难,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逼真得几乎剖心剜骨的幻境,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却忽然猝不及防地跌下了高台。
  宋执澜几乎心胆俱裂,眼看着那一点变得越发遥不可及,周身温度终于彻底褪去,在心口冷成一团刺骨的坚冰。
  他曾经离那个人很近了。
  也早该想到,自己是不配去做这样一个梦的。
  犯下的错已成定局,无论再做什么都难以弥补。这些年他每每走得极痛苦的时候,就会止不住想起那人来,会忍不住去想象那个人是怎么沉默着走下去的,又是怎么熬过无望的漫漫长夜,怎么睁着眼熬到天明。
  可陆璃所承受的,又岂是他能还得起的。
  这个名字出现在脑海中的一瞬,宋执澜的胸口忽然传来早已陌生的刺痛,伴着痛楚漫过隐约暖流,却又迅速被冷却下来,化成嶙峋的冰棱。
  或许这原本就是个梦。
  覆水难收,有些事做错了就再没有悔改的余地。他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那个人了,所谓承受折磨考验就能再见一面,不过是梦里天真的幻象罢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还真是个难得的美梦。
  不知是不是为了再彻底地折磨他,坠落的过程漫长的要命。听着耳旁呼啸的凛冽风声,宋执澜恍惚着笑起来,泪水汹涌着淋漓落下。
  五脏六腑都像是跟着融化成水汽,由他的胸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将整个身体变成了个空壳,再容不下半点多余的存在。
  时间到了,梦也就该醒了。
  可还是想他。
  想他,想见他。
  ——生死无妨,臣有一件事,想求陛下。
  “陆相……”
  ——皇上仁慈,就准臣活到登基大殿的那一日罢。
  “是我错了……对不起,是我错了……”
  ——皇上……能穿上吉服,叫臣看一眼么?
  “我错了……我错了,陆相……不要走……”
  ——这是他替你起的名字,执掌江山,定波安澜,他会看着你。
  ……
  宋执澜抖得厉害,像是有锋利的匕首插进胸口,拼命翻搅滚动,从不敢轻易涉足的记忆一股脑涌入脑海,刺得他四肢百骸都泛着寒气。
  这是他的囚牢。在那之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阶下百官山呼万岁,龙椅却冷得叫他透体生寒。
  巍巍宫阙成了他永远都逃不出的噩梦。多少个深夜梦回,上一刻还是笑语融融的少年时光,下一刻,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露出可怖的冰冷恨意,对跪在面前的身影说着“不除奸相,誓不登基。”
  幻境真实得可怕,真相却虚幻得可悲。
  他哭不出声。
  最后一丝希望归于破灭,他唯一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把这条命陪给那个人。
  可又哪里能赔得起呢?
  “陆相……”
  破碎的哽咽挤出喉咙,泛开浓浓血气,宋执澜的意识渐渐模糊下去,呢喃着最后唤了一声。
  赔给他罢,就这样赔给他。即使不配也罢了,至少曾经已离得近过,就把骨血皮肉都炼化成灰,散进风里,清也清不干净,赖着他。
  那个人最容易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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