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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几个人可以一蹴而就，如果可以，她希望所有努力的人都可以得到应有的硕果，比如谢槿。
　　天道酬勤远不止一个成语而已。


第16章　第一次月考
　　早上九点半，考试铃声准时响起。
　　没有分文理科之前，恒城一中没有分考场的传统，所以每个班的学生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考，美其名曰：培养学生的自觉性。
　　考试是按照高考的时间来划分的，科目也一样。因为没有文理分科，恒城一中又是出了名的重理轻文，所以只考语数外以及理科的内容。
　　沈绵绵也不是很在乎成绩的人。她的父母教育虽然保守，但是从不会在成绩方面强行要求她。所以，沈绵绵面对考试的时候，心态一向轻松。
　　语文是沈绵绵最好的一科，卷子一发下来，她从头到尾的浏览一次题目，心里就差不多有了谱。她做的很快，作文写起来也特别顺手。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时候，沈绵绵就答完了试卷。
　　她没有提前交卷的习惯，也不喜欢检查，她一做完题目就开始发呆。沈绵绵的脑洞很大，从冰河时代想到了几十年之后。
　　几十年之后，她会在干什么呢？她还会和谢槿在一起吗？是朋友的身份还是什么呢？又或者谢槿和她会不会一高考完就各分东西呢？
　　足足半个小时里，她想的全都是谢槿。
　　大概每个人的青春都是这样，喜欢上一个人，就开始执拗的往以后设想。但是她缺少勇气，害怕未知，所以她就会想着等等看吧，再等等看吧，这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的。
　　中午的午饭，沈绵绵一个人吃的很惆怅，看着盘子里的鸡腿都不想动嘴去咬。她拿着一双双子戳来戳去，好好的一块鸡腿被她戳的四分五裂，直到进了对面人的盘子里。
　　“喂！笨蘑菇！”
　　温凝夏用筷子的另一头碰了一下沈绵绵的鼻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喜欢吃我们食堂的鸡腿？”
　　“嗯！”
　　沈绵绵停顿了一会儿，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温凝夏被她简单的回答惊的无语望天，她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不喜欢吃学校食堂的鸡腿。然后她眼珠子一转，又将餐盘端到她旁边坐下，脸上挂起狡黠的笑容：“那你以后吃饭叫我！鸡腿我帮你吃！”
　　“为什么，我们不是很熟呀。”沈绵绵还记着温凝夏用谢槿故意开她玩笑的事。
　　“那我们就变熟！”温凝夏笑了起来：“你和我变熟了，就会从我这得到谢槿所有的小道消息
　　！”
　　鸡腿面前，温凝夏毫不犹豫的抛弃了谢槿这个青梅竹马。
　　“好。”沈绵绵果断妥协。
　　“乖，以后鸡腿尽管往我盘里丢，我不嫌弃你！”
　　沈绵绵笑笑，又埋下头戳菜，她总觉得温凝夏没有第一面时看起来靠谱了，越到后面人设越崩。
　　两个人一起吃完午饭的时候，就拉着手一起回到了教室，当然是温凝夏主动去拉沈绵绵的手。不过倒也没什么别扭的，女生的友谊很多时候好像真的是牵一次手、分享一次秘密就真正的开始了。
　　沈绵绵是坐在后面第二排的，所以从后门进，温凝夏走在他们班的前门。两个班的前后门之间隔了一个饮水机，而谢槿刚好正在接水。
　　看着两个人亲密的样子，谢槿眼底划过一丝不解，刚好就被温凝夏捕捉。她张嘴就呛谢槿：“看什么看，姑奶奶今天瞧上你前桌了，决定以后要宠幸她，你有意见？”
　　温凝夏这幅样子像是个土地主，在沈绵绵心中的青春活力美少女形象完全崩塌，她无奈的想迈开步子回教室。再见你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谢槿就冲着两个人甜甜的笑了一下，没错，沈绵绵没有眼花，就是甜甜的笑了，他左边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像是要将沈绵绵勾进去。
　　“轮不到你。”谢槿合上杯子，先走进了教室，留下两个人在饮水机前目瞪口呆。
　　温凝夏吞吞口水：“卧槽，我们槿原来是霸道总裁这一挂的。”
　　沈绵绵：“……”她实在不懂这一对青梅竹马的脑回路，哦，不对，不是一对，还要加上一个肖清明，这三青梅竹马的脑回路实在让人费解。
　　好像除了谢槿，这两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人。
　　*
　　下午三点，数学考试开始，这是沈绵绵最讨厌的一科，从小到大，从没及格过。也是因为数学拉分太严重，所以沈绵绵乘着车尾上了恒城一中。
　　依旧是习惯性的先浏览了一遍试卷，就这一看，六道大题就有四道不会，还有一道只会做一半。再看选择填空，沈绵绵简直要泪落两行，痛苦啊是真的痛苦。
　　做完了会做的所有题之后，沈绵绵看着还空着一大半的答题纸郁闷的趴在了上面，又想做初中时做过的蠢事：将题目往答题纸上抄，直到把一张答题纸抄满。
　　她强撑着精神，看着墙上挂着的时钟，竟然还有一个多小时，这太难熬了，就算想放空，沈绵绵也不愿意放空这么久。甚至有一瞬间她想着要不直接干脆交卷吧，但是她又没单子做这样让人瞩目的事。
　　沈绵绵无意间往旁边一瞟，就看到肖清明的答题纸第一面上已经写的密密麻麻的，她顿了顿，苦着脸闭上眼睛。
　　果然，能进恒城一中的人都是不能被小看的，哪怕平常看起来其貌不扬，神神道道的。
　　看着其他的人手上的笔还在刷刷刷的写，沈绵绵的一张草稿纸上除了零星几个算术就只剩下了两个大字：救命！
　　这一场考试她没有心思去想谢槿。
　　秋天已至，桂花香味越发浓郁，沈绵绵很讨厌这个味道，现在闻着心里更加焦虑，只觉得肺腑之间都充满了压力，这是真的不太好。
　　林仰歪着脑袋，一个小时就将卷子写的干干净净，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的最后一问没有一题落下。他写完之后，就立马撕下一张草稿纸，开始将自己的答案，一点点的往草稿纸上抄，写的比他答题纸上的答案还要清晰。
　　半个小时的铃声一响，老师转过背去擦黑板，林仰动作飞快的就将纸条丢到了自己斜前方。
　　*
　　有点儿碍眼。　——谢槿观察日记。


第17章　和解
　　纸条砸到沈绵绵手的第一瞬间，沈绵绵的反应是：完了，她要作弊被抓了。
　　沈绵绵胆子不太大，其实最害怕这样的事，她始终记得初中的一次考试，那次她和同班的一个女生同考场，连座位都隔得近，一左一右。
　　考试过半的时候，监考的老师就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往沈绵绵这边走，那声响像是踩在她心上，让人不自觉地紧张。果然就停在了她的面前，最后揪出了那个女生藏在试卷之下的小纸条。
　　后半场考试，那个女生一直坐在教室里哭，就是不出去。她各种哭诉那张纸条上和考试相关的内容一个都没有，但是监考老师说：“你有了这个动机，你就已经被定罪了。”
　　抄袭可耻。这是那个老师钉在沈绵绵心头的四个字，沈绵绵是很容易被别人影响的人，那天她考出了历史以来最差的一次成绩，那堂考试也是数学。
　　后来那个女生转学后，沈绵绵都记得她痛哭流涕的样子，或许她真的不能懂，为了一场考试做到这样真的至于吗？没考好不是还有下一次吗？
　　而眼前的这张纸条深深灼伤了沈绵绵的眼睛，她咬咬牙，看着试卷，最红直接走上了讲台，将卷子交给了老师。她的动作很小，老师看着她卷子上的雪白也没有在意，摆摆手就让她出去了。
　　后面的林仰看着简直气的心肝疼，说不清楚是出于什么心理，他也跟着交了卷子。一出教室，他就朝着沈绵绵的方向跑了过去。
　　此时的沈绵绵背着书包，正准备去公交站坐车回家，她走得很慢。在快要下楼梯之前，林仰一下子就拉住了她的书包上的娃娃吊坠。
　　“沈绵绵！”林仰的声音之中隐隐带着怒气：“你就这么烦我？”
　　沈绵绵停了下来，将书包上的小熊吊坠从林仰的手中解救了下来，她直直的看着林仰，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其实她真的不懂为什么林仰考试的时候要给她传纸条，这难道是同学友爱互帮互助？
　　当然不是。林仰不是这样的人，而沈绵绵自己也不是会想要走这样捷径的人。
　　“王建亭说，按照成绩分座位，你不想和谢槿坐吗？”
　　想，当然想，沈绵绵做梦都想。但是——
　　“我不想。”沈绵绵的声音回答的干脆，像是朝着林仰抛了一个直线球，将他砸愣神。
　　“你不想和他坐？”那衍生出一种信息就是沈绵绵并不不喜欢谢槿？
　　林仰的心中是这样的期盼着，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他希望得到沈绵绵的否定答案，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总可以让他睡个好觉。
　　这阵子因为想着这些破事，林仰已经失眠了很久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比起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的娘们唧唧的，他更喜欢当初那个觉得全世界自己最牛逼是个女生就会喜欢自己的臭屁林仰。
　　可是沈绵绵不喜欢自己，林仰清楚的知道，那他也希望沈绵绵不要喜欢别人。
　　大约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想把自己的小心事或者说小秘密说给别人听，沈绵绵慢慢的点点头：“嗯，不想和他坐。”
　　林仰的喜怒哀乐来的这样的简单又直白，因为沈绵绵的一句话，因为他断定沈绵绵应该是不喜欢谢槿，所以他的笑容又挂回脸上。
　　想着为了挽救自己已经所剩无几的脸面，他又想再帅气一把，还能再卖个关子，他跑的飞快。跑之前，揪下了沈绵绵书包上的兔子小玩偶。
　　“你看看我的纸条，给我一个肯定答案，我再把这个丑兔子还给你。”他的声音随风大喊着，在考试还没结束的高一栋教学楼里掷地有声，沈绵绵有种马上就要听到教导主任怒吼声的错觉。
　　林仰的愿望表达的太过热烈，咬咬唇，沈绵绵最终还是打开了手中的纸条。
　　这是一种和谢槿截然不同的字体，但是又有着别样的感觉，初见谢槿的字时，沈绵绵看出了痞气，但是相处这么久下来，谢槿循规蹈矩，是个乖学生。
　　而林仰的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谁能想到这个人是这样的不按常理出牌。
　　让沈绵绵心惊胆扎的，以为是答案小抄的纸条，上面写着：
　　【你和我和解，我把我试卷的名字改成你的。】
　　这个人表达他求和的方式都与众不同，明明是威胁的语气，怎么沈绵绵就读出了反差萌？
　　好啊，和解吧，沈绵绵给出了答案。
　　这张纸条，她又重新折好放进了书包，沈绵绵想：其实林仰啊，很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第18章　谢槿不说话
　　第二天的理科综合和英语沈绵绵没有太放在心上，她的理综除了物理算得上优秀，而英语完全是她最擅长的一科。两个小时的卷子，她只用一半的时间就可以搞定。
　　恒城一中从学生入学开始就给同学们做的是综合的卷子，目的是让学生习以为常。事实证明，这样的效果也还不错。
　　学校都是这样，解决问题慢吞吞，但是改卷子时都如有神助一般，不过两天，所有的分数以及成绩排名就全部张贴出来，王建亭拿着一沓语文试卷走进教室的时候，沈绵绵正在尝试和谢槿沟通，结果这个人头都没有抬一下，对她的问题视所未闻。
　　最后林仰看不过去，抢过她的数学试卷将她不会的题目在自己前两天考试时写满答案的草稿纸上用彩色荧光笔一道道的圈了出来，需要注意的地方，还特地打上了感叹号，醒目又好懂。
　　王建亭一望过来，看沈绵绵的视线就像是看自己的得意爱徒一样，眼睛里都冒着绿光。
　　“诶！沈绵绵，过来一下。”
　　听见王建亭的声音，沈绵绵慢腾腾的转过身之前小声的对林仰说了一句：“谢谢你哦。”
　　“没事，我乐意帮你。”
　　林仰看着谢槿和沈绵绵这样的状态，内心只有自己才懂的偷偷喜悦。
　　*
　　沈绵绵的语文考了全校第一，尤其是作文更是被老师打了满分，印刷成纸张分发给高一年级每个班，人手一份。
　　这是恒城一中的传统，语文作文高分者才享受的到的荣誉，或许在成年人看来，这没什么大不了了，但是在一群稚气未脱的青葱少年眼中，沈绵绵这算是扬名立万了。
　　每隔几天就有人来班里看沈绵绵，其中以三楼的九班一个男生次数最为频繁，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王建亭讲完试卷后，对这次考试的总结。
　　“这次考试，我们班总体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其中以林仰和顾罗宇两位同学最为出彩，分别是全年级第一和第三。结果我很满意，就是不知道有些同学们心里怎么想，又怎么定位自己了。”
　　他的话明显的意有所指，本来还是嘻嘻哈哈的教室又安静下来，考进一中的学生有几个不想为自己博一个好前程，考试就是这样，有人会在上游，也有人面临河水干枯却无能为力的僵局。
　　王建亭接着说：“不知道同学们知不知道跛脚的马和四肢正常的马有什么区别？”
　　他一问，底下就有人喊出：“跑得快与不快。”
　　王建亭点点头，视线又扫向沈绵绵这一周：“很多跛脚的马也有自己的傲人之面，但是谁会不羡慕健全的马呢？”
　　谢槿在他的注视下，脸上全是无可奈何，语文试卷上的“下课来找我”几个大红字刺的他眼睛疼，数学试卷上同样也写着这一句话。
　　肖清明担心的回过头看他，谢槿回了他一个状似无所谓的耸肩又拿起自己的一本五三翻来覆去的写。
　　不过是一场月考，她不一定会注意到的。谢槿不停的催眠自己，心里的疲惫值直线上升。
　　同样直到王建亭意有所指的沈绵绵愧疚的低下了头，下课的时候她费了好大劲才看到自己和谢槿的排名，虽然自己的分数在预料之中，但是谢槿跌出了前五名的成绩把她吓了一大跳。她仔细的记着谢槿的每科分数，最后对比林仰的，一时胸闷。
　　谢槿语文竟然只考了86分，一百五十分的卷子，沈绵绵考了137，而林仰这个上课都不听讲的人都有120，肖清明也有125，谢槿竟然只考了86。
　　再看数学，沈绵绵的心情更加沉重，林仰考了将近满分，而谢槿虽然是单科第二，但是足足比林仰少了12分。
　　理综和英语谢槿倒是考的很好，全是班级第一，但是林仰也没有比他差几分，因而林仰顺顺当当的考了全年级最高分，而谢槿因为语文一科，将他拉至全班第五，全校第三十八。
　　啧，38，什么破数字！
　　半个多月的相处，沈绵绵已经知道谢槿对成绩这回事有多执着，虽然只是一场月考，但是她担心这会打击到谢槿。
　　她理所当然的将谢槿最近不理会自己归为他没有考好，心情不太好，于是沈绵绵绞尽了脑汁在思考什么样的安慰方式比较好。她甚至在思考，要不要给谢槿送一套语文的五三。
　　沈绵绵感觉得到谢槿对这套书的情有独钟，但是他唯独就是不买语文的，沈绵绵心想要不就给他凑齐。但是再仔细想想就知道这样太不靠谱，少年人心性，有几个是真的愿意只刷题不去见识别的景色呢？
　　要不，约谢槿周末出去玩？
　　这个念头在沈绵绵的脑中逐渐成形，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谢槿说好，沉默着的谢槿看起来实在是很难相处，于是沈绵绵就想到了温凝夏和肖清明。
　　王建亭花了半节课总结好这次月考后，出教室之前轻飘飘丢下一句：“卷子上留字了的人拿着卷子跟我来。”
　　谢槿抿着唇，顿觉狼狈。他很少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尤其是知道沈绵绵在语文上的优秀和那个人如出一辙后，许多话一股脑的往他耳膜中涌。
　　“你真的是一点都比不上你姐姐。”
　　“谢槿，我对你太失望了。”
　　“谢槿，你姐姐这回得奖新闻你看了吗？哇，你姐姐好厉害，你怎么…”
　　…
　　数不尽听不完的声音，够了！够了！
　　谢槿在心中呐喊，才16岁本该意气风发的少年，背影看起来却很颓唐。这些声音迷惑着他，他仿佛真的又变回了记忆中那个自卑怯弱只敢躲在角落里的男孩子。
　　他不喜欢这样！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样！
　　*
　　落日又东升，今天的他比昨天还要不开心。原因是什么呢？　——沈绵绵日记


第19章　换座位
　　按照恒城一中的规定，每次假期前的最后一节课必须是班主任上，所以周五下午的第三节　课又是高一（1）班的语文课。
　　自从两天前谢槿从王建亭办公室回来，沈绵绵很敏锐的发现了他情绪更加不好，但是苦于自己和肖清明还有温凝夏三个人商量好了给谢槿一个惊喜，所以她这两天又没有怎么和谢槿说话，好几次她回过头找谢槿，都只能看到谢槿的发旋。
　　沈绵绵心想这个人的头发好像长的有点快啊，怎么一个星期就长了那么多，这样的人老了大概不用担心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