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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怕了？”
　　“怕你妹，我有怕过你吗？”
　　时贺“唔”了声：“好像是不怎么怕过。私底下你怎么骂我都可以，但明天的场合你不要再当众骂我了。”
　　“我没骂你。”
　　“你妹不是骂人？难道是对我的爱称？”
　　“……”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两道般配的身影成为露天阳台上靓丽的风景。
　　一排排蘑菇灯浪漫排开，这里以前就安装了灯控系统，灯光由暖黄渐变作浪漫的紫色，又变作海洋般的蓝色。
　　季桃闻到楼下满园的花香和时贺身上的青柠气息，男人目光从始至终都带着微笑与一股柔情，只穿着白衬衫，干净清冽，比初见时还要俊朗。
　　手掌收紧，他倾身贴近她，薄唇在摇曳的动作里擦过她耳际。他像无意，又始终带着刻意，滚烫气息都渡进她耳朵里，一个从喉间逸出的呼吸声都足够好听。
　　季桃心尖一颤，一不小心踩住了他的脚。
　　“对不起……”
　　“没关系。”
　　时贺舍不得眨眼，怀里的女生多了羞涩，白皙小脸通红，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可以明白她已经不再那么抗拒他。
　　她踮起脚尖旋转向他，他没按节奏走，手掌轻微用力将她带入了胸膛，在她诧异的时刻俯身堵住了她嘴唇。
　　接吻会着魔吗？他觉得好Q软，又甜得吃不够。单纯的吻好像已经不够填补他心脏和喉头里跳动的欲望，他拥着她进了房间。
　　季桃四肢无力，他从未这样温柔热烈，被他拥吻着进入卧室，直到后背靠在门上惊起的响才让她终于抓住了理智。可只后退了一步她便再次被他狠狠按回，他灵活的舌搅得她意乱…情迷。
　　“我跳舞给你看？”
　　她没听清，他重复说了一遍：“像昨晚那样，我跳舞给你看？”
　　他嗓音蛊惑，她头昏脑热只记得心脏砰砰的跳动声，睫毛扑颤着轻轻“嗯”了声。
　　他打开了灯，卧室里好安静，只有男人脱下马甲、解开衬衫纽扣时衣料摩擦的动静，他手指勾开领口开始跳起昨晚的扭腰舞。
　　季桃看得脸红心跳，感觉一切都朝着太快的方向发展，明明应该制止的，她却舍不得丢下这么好的一块肉。
　　她都没吃过啊，不想尝尝是假的。
　　满屋子旖旎暧昧，时贺目光紧落在季桃脸颊，感觉到她的心思，他勾起薄唇靠向她，一个旋转时忽然瞥见余光里的玻璃光影与两个脑袋。他绊到自己的脚狠狠栽进了沙发上，目光牢牢望着前方。
　　窗台外露出两颗脑袋，是尚一和林甑。两个人不知道看了多久，似乎就是故意偷看的，被发现后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林甑倒是想道歉，但看着老板已经瞬间换成冷脸后道歉的话哑在了肚子里。
　　尚一牵起灯，林甑忙也牵起灯假装若无其事布置窗台。
　　尚一：“时总你继续，你继续，跳得不错。”
　　时贺说不出此刻多懊恼，沉着脸上去拉起窗帘，刚转身便听到一长串“哈哈哈哈哈”。
　　季桃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没等他说话便跑回了她的房间。
　　时贺：……
　　他财运事业运一向都好，可感情运就这么惨？
　　第二天。
　　时贺妈妈的老友陆续来到家里，季桃穿着时贺特意准备的裙子跟他在接待客人。
　　他一直都在介绍她：“这是我女朋友。”
　　季桃没有否认。
　　她想，也许她可以再试一次，就一次。
　　下车刚过来的顾眉是时贺妈妈的闺蜜之一，闺蜜现在不在了，她念着多年的友情一直都想帮到时贺些，对时贺交往女朋友也重视起来。她留意着季桃的一举一动，感觉这个女生活泼可爱，从五官眉眼就让人倍感亲切。
　　“时贺，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一切如意也会很高兴。”她朝季桃微笑，“桃子今天辛苦了。”
　　“不辛苦，桂姨和杨伯是最辛苦的。阿姨您进去坐吧，时贺他准备了好多点心。”
　　“没关系，我也站会儿。”顾眉询问起时贺音乐的事，时贺说乐队都已经到了。她又跟季桃聊天，正说了几句便看到好朋友周文笑带着女儿下车来，忙兴奋地迎上去。
　　季桃跟时贺站在鲜花拱门下，时贺耐心跟她介绍：“那个刚下车的阿姨也是我妈妈的闺蜜之一。”
　　季桃顺着他视线望去。
　　“桃桃，今天起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时贺的女朋友，而且谁都能看出来我的认真。”
　　“是吗，刚才有几个叔叔说出门忘记戴眼镜了，他们可是近视眼。”
　　她话里有别的意味，时贺笑了笑，现在一点都不介意。反正他能证明自己。
　　周文笑她们走过来，时贺问候：“周阿姨。”也朝周文笑的女儿点了下头问好。
　　周文笑瞧见季桃很诧异，笑着问：“这是谁家的小丫头呀？”
　　“她叫季桃，是我的女朋友。”
　　顾眉也笑：“是啊，我跟你说桃子性格很不错，我看着他们就挺般配。”
　　季桃微笑朝这位周阿姨问好，也朝她女儿问好，但眼前盛装过来的千金小姐好像并不怎么正视她，视线只落在时贺身上。
　　周文笑：“哦，时贺换女朋友了？”她笑起来，象征性看了季桃一眼便说，“绮绮，跟你哥哥问好啊。”
　　祝绮扬起红唇朝时贺问好：“贺哥，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帅了，比去年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哦。”
　　时贺感觉自己在鉴婊这方面颇具经验，微抬下颔：“呵呵，你嫂子也这么说。”他温柔看向季桃。
　　季桃隔空回给他一个眼神：你求生欲还蛮强。
　　祝绮显然被气到。
　　气氛有些变化，顾眉知道周文笑老早就希望跟时家结亲但被唐家截胡，原以为她早就放下了，看样子现在知道时贺跟唐家解除了婚约又动了心思。两人都是闺蜜，她当然得制止好朋友插足别人小情侣。
　　“文笑，我们进去坐吧。”
　　“急什么，我好久没跟时贺聊聊天了，这孩子越来越稳重，你瞧比他爸爸都还出色几分。”周文笑聊起时贺小时候跟祝绮一起玩耍的事。
　　祝绮也勾起红唇说给季桃听：“季小姐，贺哥有跟你提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吗？”
　　季桃微笑：“我不知道他小时候的事。他话特别多，我懒得听。”
　　祝绮一愣，原本想拆散人家但却被人家秀了一脸恩爱。她悻悻偏头，瞧见顾眉手上的戒指正打算借机夸奖一番好掩过这种尴尬。
　　但季桃捕捉到她这个眼神了：“顾阿姨，你这颗戒指好好看呀。”
　　时贺：“的确好看，看侧围配钻的手法应该是出自Darren的设计。”他低头朝季桃笑，“等今天结束我给你拍回来。”
　　没意思没意思。
　　祝绮挽着周文笑：“妈，进去吧。”
　　人进了一批。
　　季桃站得有些脚酸，时贺细心地扶她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她很少穿高跟鞋，感觉脚掌开始胀痛。
　　“把鞋脱了我给你按按。”
　　“你给我按？按骨折？”
　　时贺睨着她，语气平静：“我很凶残么？”
　　“当然有点凶残。你对自己都还下狠手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对自己下狠手？”他又做了什么？
　　“一千遍道歉，出车祸给我看，爬床底，跳舞摔跤。不都是你做的？”
　　时贺哑口无言。
　　没跟季桃争，他蹲在她身前抬起她的脚放到他膝盖。
　　季桃忙收回：“还有人呢！”保镖都在好吗！
　　“你可以开始习惯一下忽略他们的存在，毕竟做了首富太太出行都有保镖随时跟随你。”
　　“我说我要做你太太了？”季桃收回脚站起身，“我跟你有这么亲密？”
　　时贺挑眉。
　　男人眼底意味深长，舌尖舔舐了下薄唇，好像在提醒她昨晚在他怀里意乱…情迷的样子。
　　季桃狠狠瞪了下他转身说：“你真该再住几天院！”她跑回了楼上。
　　时贺没去追，看了眼名单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他招来林甑：“都安排好了？”
　　“先生，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放心不会出差错。”
　　时贺翘起唇角。
　　他问的不是今天的生日宴，当然妈妈的生日也比较重要，但他还安排了另一个节目。
　　他想给季桃弹吉他，弹《梦中的婚礼》。晚上也有烟花表演，这次不是无人机排列而是真正的烟花。由他昨晚安排的方阵布置，升空绽放时可以达到一个微笑表情的效果。
　　他想告诉她未来只要有他在地方就一定是有欢笑的地方。他只想让她笑，不想让她再哭。
　　佣人杨伯来请他去草坪那边，客人都在等他。
　　时贺先赶过去，生日宴已经准备开始了，但他环视了一圈没看到季桃的身影。
　　他拨通季桃的号码：“你在哪？”
　　“我……”季桃脸憋得通红。
　　她正蹲在卫生间马桶上努力发功。桂姨对她太好了，各种好吃的全都拿给她吃，这会儿她这上火也太严重了叭！
　　“我上个卫生间，你先开始，我马上就来。”
　　季桃挂了电话，手机提示电量过低，她昨晚忘记充电。
　　她终于费劲力气上完这个厕所，出来时浑身都得到解放。
　　白色裙子没有放手机的地方，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来电声。
　　但不是时贺的催促，而是霍宪的电话。
　　季桃接起：“喂……”
　　“季桃你在哪？请你现在来一趟养老院好不好？”电话里霍宪语气急促而颤抖。
　　沈奶奶快不行了，想要见她。
　　季桃感觉后背一阵凉意，拔下手机拿起包跑下楼。
　　主人和客人都在屋子后面的草坪上参加今天的生日派对，只有尚一被留在前院守门，等候可能迟到的宾客。
　　季桃远远就喊：“尚一，开车送我去机场，快！”
　　“季护士，怎么了？”
　　季桃说完情况，眼眶都发红，这是把她当做亲人的陌生人，她对老人有感情。
　　尚一刚拿驾照不久，车技不算熟练，季桃进入城市后就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她打了车赶去机场。
　　手机没电已经关机，她只能借司机的电话打给时贺，但彩铃声结束后他都没有接听。
　　*
　　蓝天下的人台上挂着一件浅绿色的礼服长裙，随着乐队的音乐奏响，长裙好像被美丽温柔的女性穿在身上，在微风里起舞。
　　全场宾客闭目欣赏，也都在给逝去的好友一场祈福与尊重。
　　时贺也安静闭上眼睛。季桃错过了这个环节，他虽然有些遗憾但没有责怪她，刚才电话里他听出她是情况尴尬。
　　祝绮坐在后排，她没闭眼，瞧见时贺身边点心架上的手机亮起灯光忙飞快拿起来。这是时贺的手机。
　　有个陌生来电，她还以为是季桃的电话，她刚才都听见他们在电话里的交谈了。她没提醒时贺，按了静音，反正这样庄重的场合她这种行为没有能挑错的地方。
　　这个环节过去，宾客在时贺的招待下各自聊起天或是跳起舞。
　　时贺抽身准备回去看看季桃。
　　他找遍了楼层都没看到她的身影，打去电话也提示关机。想起这个未接来电，他拨过去对方告诉他是个去机场的女乘客打的。
　　她去机场干什么？
　　脸上渐渐不复喜悦，他眸色深沉，走下楼时碰到回来的尚一。
　　“时总，季护士她刚刚让我送她去机场了……”
　　听完原委，他没有大度到随她去，相反，在得知她接起霍宪的电话匆忙离开后他心头有说不出的酸涩。
　　《梦中的婚礼》他没有在生日宴上再弹。
　　傍晚宾客都散后，林甑询问他要不要再点烟花。
　　时贺安静坐在楼下花园的椅子上：“点。”
　　满空烟花升起，七彩绚烂带着最纯真的美好绽放成灿烂的笑脸。他按下她的号码，她还是关机。也许他可以给霍宪打电话找到她，但男人的自尊没有让他去低这个头。他好像不想承认自己失败，他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她在乎他。
　　时贺抱着吉他弹起这首想给她听的忠贞旋律。
　　尚一在录视频：“时总，你好歹笑一点，气氛也太惨了。”
　　时贺对着满空烟花和寂寞夜色弹完这首旋律。
　　“录完了？”
　　“发到你手机上了。”
　　他把这段视频发到了她的微信上，他不怕被季桃发现他已经加过她微信。
　　这一夜，露天阳台的蘑菇灯亮了整晚，但冷冷清清，没有昨晚默契跳舞的两道身影。时贺一直没有等到季桃点开这段视频，也没有等到她的回复。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有个Bug，我写的晴天下绑气球忽略了气球长时间晒太阳可能会爆，不好返回去修改怕触碰误锁，在这里解释一下，你们就当时狗家的气球镀了层钞很扛晒吧=　=
　　不出意外后天之前能写完结局
　　感谢在水一方的地雷
　　感谢“迷你曼”；“励志好好赚钱”；“lulu”灌溉营养液
　　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062章　
　　窗外天色渐亮；　养老院的VIP套房里；　卧室床上睡着瘦弱的老人。
　　床边单人沙发上伏在床沿的季桃缓缓醒来；　毛毯掉在地板上；　她弯腰捡起起身查看沈奶奶的输液吊瓶，药水走完了，她轻轻拔下针头。
　　她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一直没离开过。老人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昨晚折腾了一夜；　谁都没合眼；　她刚刚只眯了一会儿。
　　霍宪走进门；　看见她已经醒来轻声说：“吃早餐吧；　刚好牛奶还是热的。”
　　他身上还是昨天从会议中赶过来的西装；　靠在沙发上一宿，外套已经发皱，他眼里也布满血丝。
　　两个人脸色都很凝重；　季桃吃完早餐才想起来时贺。
　　“我手机呢？”
　　霍宪找了一圈，她手机还在另一间房充电。他拔下插头递给她：“没有告诉时贺？”他用眼神示意她先打电话，转身去了屋外给她空间。
　　季桃开机后收到很多条未接提示的短信，也看到通知栏闪烁的＇时贺给你发来了2条消息＇。
　　她什么时候加过他的微信？
　　点开他的头像；　他发来了两个视频；　季桃很诧异；　看完视频后，心里有好多愧疚，她不是故意跑掉的。
　　她拨通时贺的号码，但听筒里提示已关机；　她又想起可以找尚一，但尚一那边也是关机状态。
　　季桃回复微信。
　　＇很美的烟花，我不是故意不去参加阿姨的生日会的，对不起啊。＇
　　想起时贺这几天的感冒一直没好，又打字：你感冒好些了吗？现在在做什么？
　　可这些文字在她的犹豫里还是被她删除掉了。
　　连招呼都不打就缺席了他妈妈的生日会是很不尊重人的表现，他一定很生气吧？
　　季桃将手机调成震动模式，怕吵到沈奶奶。
　　起身回到房间时恰好看到老人艰难睁开眼皮，撑着想要坐起来。
　　“奶奶，你醒了？”
　　老人冲她眯起眼睛笑：“别依着孙子叫我奶奶。”
　　季桃心底酸涩，老人家还是把她当作了儿媳。
　　她失神之际发现沈奶奶已经下了床，忙说：“您不能下床！”
　　“怎么不能呀，我想去解个手。”老人已经拔掉了氧气管。
　　季桃瞪圆眼睛，奶奶好了吗？
　　可是她心底忽然升起道不明恐惧，似乎这不是好转，而是很多病人的回光返照。
　　沈奶奶走了几步终于走不动了，季桃扶起她大声叫人。
　　霍宪在走廊抽烟，听到声音冲进来。
　　两个人搀扶起老人去厕所，老人笑呵呵喊霍宪：“阿于你今天不上班啊？”
　　“嗯，不上班。”他有些失神，手掌紧握成拳，好像知道沈奶奶忽然间有了好精神是怎么回事。
　　季桃眼眶发红，无声安慰霍宪。
　　沈奶奶回到床上看着窗外，“你们瞧，太阳出来了。”
　　季桃循着她视线望去，阳台外的天空出奇晴朗，朝阳钻出云层将阳光洒向阳台上的绿萝。
　　“阿于，舒舒，你们不是约好了今天拍婚纱照吗？”
　　霍宪一怔，很快想到沈奶奶的儿子出意外那天正是夫妻俩的结婚纪念日，原本约定好下班回家拍婚纱照和全家福。
　　老人和蔼地望着季桃：“舒舒，婚纱你还喜欢吗？”
　　季桃不知道情况，还是顺着老人的心意说喜欢。
　　护工在一旁也看出老人今天格外精神恐怕是回光返照，转头默默掉眼泪。
　　霍宪将季桃单独叫到一边解释完：“你愿意吗？”
　　季桃点了下头：“拍吧，就是一张照片。”
　　“桃桃，谢谢你，我去准备。”
　　霍宪很快找来两套礼服，季桃穿着一件复古轻婚纱，沈奶奶也穿上了一件喜庆的唐装。摄影师先是给她和霍宪拍了照片再喊一起拍全家福。
　　窗外阳光明媚，屋子里都是老人欢喜的笑声说没拍够，还想再拍几张。
　　所有人都依着老人，直到房间里老人的笑声忽然停下。
　　季桃怔怔望着闭上眼睛的沈奶奶失神。
　　老人唇角凝笑，怀里抱着这张三个人的全家福走得很安详。
　　霍宪眼眶泛红，冲到老人床前哽咽着说不出话。
　　……
　　恒记饭店是海市一个百年老牌子，许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