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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胡同真是个热闹有人气的地方，移动早餐点都有好几处。
　　陆晓夕随便选了一家，点了份豆腐脑，又点了一份菜肉饼，两人就吃得很满足了。


第410章　不给面子
　　“上午去中医协会？”顾瑀飞速吃完饭，就开始问陆晓夕。
　　陆晓夕桌前还有一堆食物，她的饭量一直都不怎么矜持，偏偏吃饭速度还不快。也不能算慢吧，比起同班男女生，陆晓夕的吃饭速度都算快，就是比不过顾瑀他们这种专业快饭的。
　　陆晓夕把嘴里的豆浆咽下去，才会应：“嗯，今天我要去撕比，要早点过去，大概九点半到吧。”
　　“撕比？”顾瑀笑了，陆晓夕绝对不适合当谍报人员，总是一不留神就会露馅，这么前卫的词，现在好像还不太有人说。
　　感觉到顾瑀的眼神，陆晓夕连忙解释：
　　“这个词是我们学校里的常用词。就是吵架的意思，也不完全是，比吵架要那个一点，就是撕，反正很霸气的一个词，你就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他们吧。”
　　“好，刚好今天休假，我陪你一起去吧。”
　　“嗯嗯。”
　　陆晓夕后怕的拍拍胸口，还好顾瑀没追问。
　　时间还早，陆晓夕又回去拾掇了一番她的花花草草，换了条干练的格子裙，又涂了一层淡色口红，方才拎着小包出门。
　　陆晓夕在顾瑀面前转了一圈，得意地问：“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现在特成熟、特有气场？”
　　“是，我的女神。请让我当你的专属司机吧。”顾瑀做了个很绅士的动作。
　　“嘻嘻。”陆晓夕把手放在顾瑀手心，由他带了一下力，顺利地坐到他的摩托车后面。
　　平日里上学，陆晓夕多穿牛仔裤或者运动裤，基本都是跨坐。
　　今天穿了裙子，刚到膝盖的长度，若是再岔开腿坐，肯定要露出大半截大腿。
　　所以她这次，只能淑女地侧坐着。
　　顾瑀发动摩托车，看了看自己的腰，突然觉得腰部有点空。以前陆晓夕都是双手抱着他的。
　　不过，今天的小夕真漂亮，有种女大十八变、吾家有女终长成的感觉。
　　……
　　等到了中医协会的会议室，陆晓夕一眼就看见白淑兰女士，她就有点愣住了。
　　这不是中医协会的会议室吗，外人也能进来？
　　白淑兰安静地坐在方志林身边，显得气质特别古典美好，她这种气质，一般人还真学不来。
　　“陆医生，不好意思啊。”白淑兰看到陆晓夕，先打了个招呼。
　　陆晓夕也不好装作没看到，同样跟她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过来了正好，你的任务我准备退了，我觉得方医生是真不错，你还是让我退了，继续找方医生治疗吧。”
　　“陆医生，我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放弃我，好不好？”白淑兰有些紧张地表态。
　　“……”
　　陆晓夕是真无语了：她怎么就这么执着呢。她的状况，找哪个医生还不是一样吗？
　　方志林好像已经完全忘记跟陆晓夕的不愉快，像是很熟悉地招呼：
　　“小陆神医，你在燕云海湾那是出了名的，你该不会因为一点私心，就放弃一个那么信任你的病人吧？
　　白女士是真的不容易，你要是能帮，就帮她一把。”
　　陆晓夕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跟你这人渣说话！


第411章　有仇吗？
　　会议室里，陆陆续续来人，白淑兰有方志林引导，跟几个理事都诉了苦。
　　陆晓夕现在心情很复杂，她不知道该对白淑兰摆什么表情。
　　白淑兰虽然告她的状，但却极度肯定她的医术，白淑兰现在的态度是：
　　我就认陆小神医的医术，所以我愿意多出钱，哪怕两倍三倍，我也希望陆小神医能继续医治我。
　　作为病人，我都没有放弃，希望陆小神医，也不要轻言放弃，我们还可以从多方面努力。就算最后真的没治好，那是我病情太复杂，我也不怪你。
　　白淑兰的态度，就连中医协会的几个理事也特别满意，这种病人，是真好啊。大家都喜欢这么明理又热情的病人，怎么这个陆晓夕就把人往外推。
　　还好例会快开始的时候，白淑兰作为外人，还是被送出了会议室。
　　在几个前辈的轮番轰炸下，陆晓夕也很头疼。
　　以前轰炸她的，都是不喜欢的那几个理事。这下好了，对她最好的那位女理事冯主任，都开始恨铁不成钢地开导陆晓夕两句。
　　“小陆啊，古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任职察则无朋。你其他方面都挺好的，就是太倔强了点。
　　我们中医治病，都是讲究慢工出细活，哪怕治疗时间长点，只要嫩够把身体调理好，只要是尽量降低副作用，就能对得起顾客了。
　　既然白女士这么信任你，你就给她慢慢调理，你这个年纪缺得就是经验，给她调理的过程中，也是你自己经验积累的过程。”
　　冯主任今年六十二岁了，有家传医术、又有医科大求学经历，在中医行业也混了接近四十个年头，算是很资深的专家。
　　冯主任那些话，是真为陆晓夕考虑，才会说得这么透，否则一般人，谁跟你说这种经验。
　　况且平日里，冯主任对陆晓夕也多关注和照顾，是真把陆晓夕当好苗子在栽培。
　　“陆医生，既然冯主任都开口了，这事就这样吧，你还是别再说撤单的事儿。这不是你医术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方志林也跟着怂恿。
　　方志林这么一说，陆晓夕就觉得更加不对劲儿了，站起身朝着人冯医生的方向弯腰鞠躬：
　　“冯主任，其他事情我都可以听您的，可是我也有自己的一套行医和为人准则，这件事，对不起了。”
　　“哎，我也只是建议，你自己做选择吧。”冯主任显然有点失望。
　　陆晓夕紧咬着双唇，不肯退半步。
　　方志林又以熟人的嘴脸，在那儿好心劝她：
　　“陆医生啊，你不为别的，也要给冯主任面子，冯医生平时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你现在这么跟她对着干，那是真说不过去了啊。
　　行了行了，这个任务你就继续跟进下去，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或者冯主任，你还担心什么呢？”
　　“能治就是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我坚持结束任务，若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那我会选择退出中医协会，免得给协会丢脸。”
　　陆晓夕站着就没坐下。方志林越是积极，她越是不敢妥协。


第412章　你叔叔
　　陆晓夕话都说到这份上，都要给退会为要挟了，这下再也没人多说什么。
　　谁在多说，那不是故意逼着她退会吗？
　　就算方志林很想把陆晓夕赶出去，这个时候也没多废话，只是无奈地摇头，还主动带陆晓夕去跟工作人员说明，并退了任务。
　　退任务的时候，陆晓夕又借题发挥了一场：
　　“我问一下，方志林医生的会员等级比我高吗？”
　　“没有啊，咱们中医协会，只设了会长、副会长、理事和会员。您和方医生都是会员身份，权限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地回应。
　　“那好，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办理放弃任务，他来了就可以？”陆晓夕的声音，压着一丝不可隐隐的愤怒。
　　顾瑀没有进他们中医协会的会议室，但陆晓夕出来之后，他也在向她靠近，刚好到了，就听到陆晓夕的声音。
　　工作人员有点尴尬，想说你不过是个新人，人家方医生可是中医协会的老人，又是中医大的教授、又是主任医师，你一个没毕业的学生，怎么跟他比？
　　心里这么想，她们可不敢说出来，只是盯着陆晓夕不说话。
　　“没人回答是吗？”陆晓夕笑了：
　　“那很好啊，这件事总要有个交代，就像我们看病总要查查病根。现在我只认准那天拒绝我的，好像就是你吧，那行，你给我一个交代，或者我去找协会理事会讨一个交代。”
　　那个女办事员本来还是满心的不屑，现在听陆晓夕这么一说，是彻底吓到了，脑子都有些打结了。
　　说好的她还只是个高中生，很好欺负呢？
　　这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陆医生，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怕做错了，所以谨慎一些。”
　　“方佳怡是吧，你怎么不说，这个中医协会，你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你叔叔一个人的。”陆晓夕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女孩儿。
　　“你怎么知道？”方佳怡和方志林几乎同时开口。
　　她怎么知道？
　　刚顾瑀过来告诉她的。
　　陆晓夕原本以为协会里有人联合起来对付她，给她穿小鞋。现在看来，就方志林一个人捣的鬼。
　　“你们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把这事上报理事会。我倒是想看看咱们中医协会，是不是已经改姓方了。”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咱们中医协会一直姓陆，从来不敢姓方。陆医生，求求你了，给我一次机会吧，要是中医协会不要我，我就只能回农村了。”方佳怡急了，居然跪下来求陆晓夕。
　　陆晓夕最喜欢的就是钢到底，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就是求饶，更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下跪求饶。
　　“方主任，你的人，你自己看着办吧。”陆晓夕丢下这句话，转头就走。
　　事情都被戳开了，陆晓夕想想她为什么要做恶人，这个恶人还是交给方志林来做比较好。
　　方志林是要脸的人，不对，准确地说，他可以不要脸，但是却要面子。


第413章　会说话
　　方志林反应速度极快，等陆晓夕上楼，还没来得及跟冯主任解释，他就跟了上来。
　　“方佳怡是我侄女，我是存了点私心，才让她到协会里当办事员，我是真没想到，她会故意针对小陆医生。
　　这件事，说起来也怪我。你们也知道，我年初的时候，被传出一些不好听的传言，其实那都是误会，偏偏这些事情又牵扯到小陆医生。
　　佳怡这孩子，就是实心眼，才会故意为难小陆医生。
　　我在这里，替她给小陆医生道歉了。”
　　方志林说罢，对着陆晓夕深深鞠了一躬。
　　陆晓夕不爽地侧过身去。
　　道歉有用，要警察做什么？
　　方志林不等陆晓夕反驳他，自己就把话说开了：
　　“当然，我知道光是道歉没用。她一个小小办事员，居然敢欺负到咱们协会正式会员身上，这种风气坚决不能助长。
　　所以我建议，开除方佳怡。”
　　还真是狠啊，对自己人都那么狠。
　　这回陆晓夕没多说什么，方志林把话都说完了，把事儿也做干净了。若是陆晓夕再说什么，反而会让人觉得她不上道。
　　还有几个协会的老人围着方志林，不停安慰。
　　“咱们协会里，谁还没个亲戚要照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小孩子犯了错，就要教，让她改。而不是一棒子打死。
　　我觉得方佳怡这孩子不错，人长得甜美，也特别懂礼貌，也算咱们中医协会的一枝花了，怎么能随便开除她？”
　　“就是啊，方主任，你也太严格了，不能这样对孩子的。这个侄女你不要，那我可要了啊。”
　　方志林在中医协会经营多年，自然会有不少人帮他说话。
　　甚至有位中年女医生，直接就拉了陆晓夕下水：
　　“行了，大家都是协会里的人，你们这么说，搞得小陆医生多坏似得。我看这样，就让方佳怡好好给小陆医生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小陆医生，你觉得呢？”
　　“我还是学生，对协会管理的事情，没有发言权。我相信我们中医协会是公平、公正、纪律严明的协会，至于具体该怎么做，还是会长和各位理事说了算。
　　我一直把中医协会当成自己的家，每周努力接取任务，为病患解忧、为协会争光。
　　真是没想到，协会里，居然也有蛀虫。
　　其实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并不太在意，我跟方佳怡也没私仇。我只是觉得，这种关系户高高在上的风气，不能助长。”
　　这小丫头不简单啊。
　　原本帮着方志林说话的人，全都闭嘴了。
　　陆晓夕虽然一句话都没提处置方佳怡，还强调跟方佳怡没仇。但她要求遏制的不正之风，显然得用方佳怡来抓典型。
　　这事儿，方佳怡自己做错了，撞到陆晓夕这个不肯私了的狠人，那还能怎样？
　　陆晓夕虽然不提要怎样方佳怡，可她的话外音，不就是你们不处置方佳怡，那我就往上反映，到时候所有关系户都遭殃。
　　人都有私心，他们也怕自己照顾的人，被莫名其妙拖累，那还不如开除方佳怡，来得妥帖。
　　方志林也愣住了，竟然没人帮他说话了？那佳怡，也只能受了这个委屈。


第414章　我在等你
　　陆晓夕说完那些话，根本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怎么做，只管自己转头出门下楼。
　　走到二楼之后，又沿着过道一路向右走，走到最靠里的房间门口，站定，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陆晓夕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方才推开房门。
　　“我等你很久了。坐吧，喝茶还是咖啡，自己动手。”里面的人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正是六十二岁的女中医冯主任。
　　“嗯。”陆晓夕应了一声，主动去饮水机那，用一次性杯子给自己泡了一杯茶，又主动拿过冯医生面前的半透明玻璃杯，往里面续满热水。
　　等陆晓夕忙完坐下，才主动开口：
　　“冯教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一声教授，让冯主任的心，都忍不住动了一下。但她还是没有表情。
　　陆晓夕只管自己说，也没有半点隐瞒，就那么一点点把关于白淑兰的医案，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冯主任才微笑着开口：
　　“这事儿不怪你，你也是被人算计了。你年龄还小，当然玩不过方志林这种老油条。其实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一些。”
　　“您早就知道？”
　　“对，我早就知道，但我还是那样说了。我只针对这个案子，你若敢接下来，我就敢力挺你。”
　　陆晓夕摇摇头：“不，冯教授，这不符合我的价值观。我只是想跟您解释清楚，但并不后悔。”
　　冯主任无奈苦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反倒是话音一转：
　　“我在燕京大学、燕京中医大、燕京军医大都有任教，你若是考这三所大学的一所，一定要来找我。
　　我调了你的成绩，以你现在的成绩，又有中医特长，想要提前录取，也可以操作。”
　　“谢谢冯教授，可我还是，想试试高考。高考是我们准备了三年的目标，若是不体验一下，总感觉有些失望。”陆晓夕摇头拒绝。
　　冯教授不但没生气，对陆晓夕的兴趣更浓了：
　　“哦？那你有想好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吗？”
　　陆晓夕摇头不语，显然是想好了，但不想说。
　　冯教授也是无奈苦笑：“好吧。还有一个多学期，你就少接任务，好好学习，考出自己的水平。
　　至于招生方面，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只要你分数到了，就没人敢在背后动手脚。”
　　“谢谢冯教授。”陆晓夕给冯主任鞠了一躬，才转身离开。
　　等陆晓夕离开之后，冯教授就拿起电话，拨给了她在教委工作的儿子。
　　陆晓夕从冯主任这里一呆就是半个小时，等她出来之后，风向似乎都变了。
　　方佳怡正在办理离职手续，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见到陆晓夕之后并没有过来争吵，反倒是静悄悄地躲着，生怕让陆晓夕看到。
　　还是当恶人好，被人躲着。总好过当好人，被人欺负。
　　陆晓夕多瞥了方佳怡一眼，这次是觉得她也挺可怜，但陆晓夕不同情，只管自己离开。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不管是自己想帮方志林出头，还是受了方志林的指示，要怪也就只能怪方志林了。


第415章　大男人，居然喜欢逛街
　　“这次多亏了你的神耳，要不然我这次被人欺负都不知道。”刚离开中医协会，陆晓夕就拉着顾瑀撒娇。
　　“那么为了感谢我，你是不是应该陪我去逛逛街？”顾瑀笑着问。
　　“嗯，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那好吧。”陆晓夕笑着扬起小下巴，整张脸都显得神采飞扬。
　　“先去喝咖啡，还是先去燕京百货看首饰？”
　　“先去买首饰吧，我是俗人，不讲究喝咖啡养情调。”陆晓夕立刻做了选择，还咕哝了一句：
　　“真是的，好好的大男人，居然喜欢逛街。”
　　顾瑀一脸无奈。
　　他喜欢逛街？好像这是头一回收到这个评价。其实他也只是，喜欢和她一起逛街，或者说是喜欢看着她逛街而已。
　　陆晓夕其实很喜欢逛街，也很喜欢去喝咖啡，只是她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太满了，根本没时间享受。
　　看到这样的陆晓夕，顾瑀都觉得心疼，这不找到机会就拉她去逛街。
　　结果，这死丫头不识好人心，还给他冠上“爱逛街的男人”这么个名头。
　　先去看首饰也没关系，逛累了到了中午，终究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