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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生_半截白菜-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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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无常上了生死台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道,“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黑无常走上生死台,坐到台上,紧盯着黑无常,“你说。”
    白无常笑了笑,看向正站在大殿上不知该走还是该留的岁间,“你是不是也想知道?岁间大人?”
    岁间急忙弯腰,“白大人折煞我了,你若是不想让我知道,我立即退了便是。”
    黑无常冷笑,“别啊,你这神情不是很想知道吗?刚刚我看你对萧半离,像是动了情?岁间!!别以为本大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你记住,爷的容器,不,爷养出来的长相思还轮不到你觊觎!”
    岁间低着头,没有吭声没有反驳。
    白无常似笑非笑地看着岁间,“在萧半离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岁间大人,你是不是感到十分绝望?若是她还留有魂魄……啧啧……”
    岁间暗地里手心已然掐在一起,指尖入肉,若不是为了想听白无常下面的话,他一定拂袖而走。
    “白大人,你无需再继续嘲讽我。”他低声道。
    白无常摊开手,“哎你真是不经说,罢了,我来告诉你们,啊不,岁间大人,你可听清了,萧半离在人间已经与爷合欢了……”
    “哐当!”黑无常从台上摔了下去,一身黑衣落地。
    岁间身子猛地一震,不敢置信……白无常在说什么?合欢……
    白无常啧啧笑道,“黑大人,你何必对我行这么重的礼?”黑无常撑着身子爬起来,揪住白无常的领子,“你再说一遍?爷跟一个人类合欢?我草!!”
    白无常拉开黑无常的手腕,“黑大人,你果然是只长肉不长智商,萧半离没了不破魂没有魂飞魄散,以她那脆弱的魂魄能抵挡得住火焰池?就是你黑大人也没这个本事吧?所以,萧半离肯定早就跟爷合欢了,身上沾了爷的味道,血肉里是爷的精/液,才有可能躲过魂飞魄散。”说罢他又抬头,看向岁间,“岁间大人,或许你才是最清楚的。”
    岁间低头不语,眼眶里一片发红。
    他想起来了,萧半离已经拥有腐蚀鬼魂的能力,那天晚上在门口,长舌鬼就是被她的手掌腐蚀。
    只是他没想到阎王是以这样的方式传递给萧半离的,想起萧半离曾经对杨简的种种神情,他心里一疼。
    “没想到啊,爷在人间居然跟萧半离……啧,爷这是怎么了?我搞不懂了,爷的姻缘已经在刻录了,如今……算了,我想不通,反正萧半离再厉害,也仅仅只有四年的时间了,难不成她成鬼魂后,爷还会要她?从来就没听说过阎王能收小妾的。”
    “你扯哪去了?”白无常听不下了。
    岁间却听得明白,就算萧半离跟杨简现在有了感情,但她终究会死的,死后,她的魂魄……
    白无常似笑非笑地看着岁间。
    “岁间大人,将来,若是有机会,我愿助大人一臂之力。”
    黑无常跳起来,“助什么一臂之力?白无常你在说什么?”
    岁间恭敬地低下头,小声道,“多谢白大人。”
    黑无常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打着哑谜,什么一臂之力?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岁间懂,他跟黑白无常告辞,离了大殿,一出门口,看到一条长长的锁链,他猛地跪趴在地上,“师傅。”
    炼狱官叹口气,“起来,行这么大礼,你伤还没好,继续去养伤吧,还有,徒儿,情深伤人,你切记了。”
    “是!”
    这一觉睡得很长,当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额头后背都被噩梦逼出了汗,她如躺在湿水里,连脖子都是水珠,入目的居然是她房间的装饰,混沌的脑袋立即清醒,她猛地坐起来,环顾四周,这真的是她的房间。
    她怎么回来了?
    墓穴呢,小宝呢,秦泷呢,怎么像场梦似的。
    用力地掐了下手心,刺痛感让她全然回神,她没死?拿过床头的镜子一看,镜子里的脸没变,她用了二十多年的脸,她没死,不破魂不是给秦泷了吗,不破魂,她掐住嘴巴,手指在嘴巴里扫了一圈,没有扫到那块石头,不破魂不在她身上,可是她却活下来了?
    她没有魂飞魄散?
    拉开房门走出去,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熟悉的香味勾着她的肠胃,她这才感到饥饿,会感到饥饿说明她还是她,还是萧半离,失去意识之前的绝望在心口里发涨。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厨房,看着厨房里母亲打着围裙的背影,她悄然走上前,伸手搂住母亲的腰。
    母亲手一抖,锅铲差点抖在地上,她侧过脸一看,是宝贝女儿,急忙放下锅铲,转身看着萧半离,“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生说你低血糖得多休息,我跟你爸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上医院了?”她顿了顿,她居然上医院去了。
    “是啊,杨简把你送到医院,说你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
    她倒退了一步,不可置信地问道,“妈,你说杨简?是杨简把我送医院的?”
    母亲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你看看你,身体不舒服还坚持去上班,要不是杨简发现你昏睡在办公室里把你送医院我们都不知道。”
    杨简!杨简!杨简!
    怎么会是他!
    她猜了所有的人,唯独没有猜到他,他为什么会送她去医院?她在墓穴里晕倒的。
    她突地想起齐元朗的话,不,浑浊的话,杨简难道就是阎王?阎王在人间的容器?
    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她猛地抓住母亲的手,“妈,我先不吃饭了,我突然有急事,我去找杨简,我有事找他。”
    “哎你这个孩子,要感谢也不着急于这一时啊,回来!!”母亲追到门口,萧半离已经拦了辆的士,说出杨简小区名字时,她的牙齿都在打颤,语调在飘,如果杨简是阎王怎么办?如果是阎王怎么办?
    她慌得难受。
    浑身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如果杨简真的是阎王,他跟她所发生的那些……还有她认为的感情,那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她以为在她二十六岁死的时候,甚至是这个时候死的话,她心里至少还有一丝念想,她活着的时候,爱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叫杨简,死了以后也不算白走了人间一趟。
    可是如果杨简是阎王。
    如果是。
    如果是。
    她该怎么办,她还爱不爱,她对阎王一直怀着恨意,那种把她当成容器藐视她的灵魂的恨意。
    即使她跟阎王接触极少,但她可以看出,这个所谓地府最高级别的黑影,是没有心的,冷得跟骨头似的。
    他怎么会是她心目中那个完美的杨简。
    怎么会呢。
    的士绕过大半个城区,来到了杨简那座高贵的小区,她掏钱的时候,口袋里只剩下三张一百,被水给打湿了,带着一股腐臭的味道,师傅一脸恶心,却不得不收,她全给了他。
    湿透的三百块让她更加明白,她在墓穴里所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是真实的。
    站在小区门口,她的腿发软,她迈不开,不敢进去,手机在口袋里疯狂地响起。
    她掏出来一看。
    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的手一抖。
    她抬头看向杨简房子的那个方向,宽大的阳台有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正朝她看来。
    她接了电话,“喂……”声音嘶哑得她皱起了眉头。
    “来了?上来吧。”那抹清冷的嗓音无波无绪。
    她还准备说些什么,嘴巴微张,盲音传来,小区的保安很尽职地给她开了门,笑道,“萧小姐,请吧。”
    她捏着手机顿了顿,呼了一口气,埋头走了进去,进了电梯她的脚如灌了水似的,下了电梯,一眼就看到他的铁门半开,一切都像是在等她。
    她迈向铁门时如赴黄泉。
    以往她带着强烈的期待踏入的,今日却恨不得这门迟点到。
    防盗门里的木门也开着,她扫了眼鞋柜,挣扎了一下,还是换上了拖鞋,看着高跟鞋底部的黑色烂泥,她顿了顿,黑色烂泥像是在墓穴里带出来的,逃不掉了,她站直身子。
    阳台上的那抹欣长身影已经来到客厅,正靠在阳台跟客厅之间的门上,静静地看着她。
    她扯唇一笑,走到沙发边上坐下,她必须得靠着些东西才好开口说话。
    “杨简,你今天救了我……”她斟酌了会,才说道,他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她,略微点头。
    她带着侥幸,问道,“你在哪里救了我?在公司的办公室吗?”
    他的眼眸略带嘲讽,她的话立即就说不下去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走上前,随之而来的身影让她倍感压力,她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他落座在茶几旁的银色椅子上,跟她中间只隔一张桌子。
    “萧半离,你还有四年的寿命,活下来吧。”清冷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她抓着沙发套的手一紧。

  ☆、第七十八章 永生之路

活下来?四年,他的话让她所有的猜测化为乌有,所有的侥幸瞬间成烟,“所以……你是……”
    “是,萧半离,我既然允了你26年的寿命,现在你拿着地府的半生,就当是我对你的亏欠,剩下的四年,你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待26岁寿命尽了,我会来找你的。”他打断她的话,专注地说道。
    “四年后,你来拿走我的容器对吗?那我的灵魂呢……”她冷不住一笑,心底一片冰凉,冰凉透骨。
    “你即已救了那只孤魂野鬼,便留下来与他作伴吧。”他的眼眸里没有半点温度,神色淡然得如同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她猛地哈哈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兜兜转转,她把心落在了那个想取她身体的男人身上,而这个男人之前还假情假意地对她,什么男女朋友,都是假的。
    他敛着眉头看着她笑。
    她笑着笑着趴在沙发上,“杨简,你是不是等着我这尊容器,将来让你的妻子住进来啊?”
    她还记起来了,他有个婚配的妻子,她的身体是为了那个还没有到来的女人养的。
    他依然敛着眉,并没有应她。
    一尊容器而已,连魂魄都是条孤魂野鬼,不值得他费这个口舌去解释。
    “杨简,你他妈的够狠,早知如此,你就该让我当场死去,何必还让我活呢!”她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他扔了过去,眼眸里全是恨意,她恨他告诉了她真相,她恨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她,她恨他毫不在意她……曾经的那点感情。
    那不是一点,那是她的全部。
    杨简轻而易举地拿到茶杯,修长的手青筋暴起,他把那抹青筋收了起来,冷眼看着这个满眼恨意的女人,无动于衷。
    “杨简,你够狠,你他妈的够狠!”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沙发套被她抓出了一个破洞,她的眼睛干涸到没有一点感觉,即使她的心口全是泪水,决提的泪水逆流到心脏,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杨简!你……”不,不能问,问出来,她就毫无退路了。
    “萧半离,好好珍惜你剩余的四年。”说罢他反手把杯子压回桌子上,神色淡漠,也不在乎她所想要问却半路停下来的问题。
    她刷地一声站起来,抹了下眼睛,咬着牙转身朝门口走去。
    脚步突地停住,她猛地转身,冲向杨简,杨简刚刚站起来,被一抹身子冲了过来,没及时刹住,直接退后了好几步,手下意识地想扶住那抹身躯最终却只到了她腰间而垂下。
    萧半离不管不顾地垫高脚,堵住那张菱角分明的薄唇。
    贴上薄唇的那一刻,萧半离的理智消失了,她狠狠地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张开嘴巴咬住他的嘴唇,杨简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压着她的肩膀想将她推开,然而她扣住他的脖子的手像打了死结似的,怎么拉都拉不开,他微微低头,看着她因用力而憋得满脸通红,脖子后方隐隐有些发烫,看来她连鬼火都使出来了,他的唇瓣有些刺痛。
    她在咬他。
    啧。
    眼眸眯了一下,修长的手来到她的下巴,用力地掐住她的两颊,她紧咬的小嘴一下子就被撑开了,她拼命地晃动头,试图脱离他的两指,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他看到她眼眸里的不甘,动作一顿,她趁着这个时候,再次堵了上去,这次伴随着血腥味将她堵了个严实。
    他不再躲闪,掐着她下巴的手来到她的脑后,扣着她的脖颈将她往前一压,以雷霆之势堵住她那不安分的嘴唇,以一种她无法承受的冲力探进她的唇舌里,舌尖顶开她的嘴巴,搅弄着她的舌头。
    压着她的手劲她无法挣脱,唇上的热度要将她烧毁,舌尖的探索让她喘不上气来,唇角溢出她来不及往回咽的口水,极其霏迷。
    却又万般绝望。
    “萧半离,这才是吻。”
    许久,他松开她。
    她浑身发软地滑落在地板上,他裹在休闲裤下的长腿近在她眼前,可是却离她十万八千里,唇上一阵刺痛,还有血腥味,但那都不如他口腔里的热度,那让她着迷的滋味。
    她不知道在地板上坐了多久。
    杨简并没有在她跟前停留太久,走的时候她只看到那双长腿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太阳悄然下山。
    一室的安静。
    她被留下了,她也明白了,她在杨简眼里……什么都不是。
    一室的寂静就是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喜欢谁不好,喜欢杨简。
    她慢慢地爬起来,走向门口,她低着头关上木门,隔绝了她跟客厅之间的距离,再关上防盗门,像是上了第二道锁,隔绝了两个世界,按下电梯,她盯着脚上才发现她忘记换回自己的高跟鞋了。
    漆黑的屋子没有开灯,夕阳躲了起来,乌云遍布。
    一欣长男子站在大窗户边,摸着薄唇上的伤口,那双眼眸里闪出紫色的光芒,光芒里的视线传过木门防盗门来到电梯里,狭小的电梯厢里站着一名绝美的女人,她的脚上穿走了他家的拖鞋。
    的士来到家门口,她摸了半天才发现她身上没有半毛钱,她笑着跟师傅说,“师傅,不好意思,我身上没有带钱,我进家里去给你拿可以吗?”
    师傅点头道,“行啊,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
    她感激地一笑,便下了车,看到脚上的拖鞋她顿了顿,才呼口气进了家里,从母亲手上要了钱,还给了司机。
    母亲看到她脚上的拖鞋,问道,“怎么回事?这是谁的鞋子?”
    她掐了掐手心,让神智恢复了些,至少从今天起,她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没有浑浊没有秦泷没有任何孤魂野鬼,更没有死亡,也没有地府,他们都跟她不再有关系了,她有四年正常的寿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以再谈个恋爱……
    想到这里她有些泄气,不过还是紧抱住母亲道,“妈,不小心把朋友的鞋子穿回来了,你们吃饭了吗?”
    母亲拍拍她的手,“没吃呢,一直给你打电话你都没接。”
    她急忙低头掏出手机,手机上有十个未接来电,她笑着蹭上去,“妈,我刚刚没听到,吃饭了,快饿死了,爸呢?”
    “来了来了。”父亲拎着一瓶小白酒从厨房出来,她帮母亲舀了汤,又帮父亲夹了小菜,桌子上是她喜欢的芹菜炒腊肉,还有蒸蛋,另外还有白灼虾,母亲一直给她夹菜,她低头一直笑,一直吃。
    健康,不是她一直求来的吗。
    既然能再活个四年,健康地活着,那就好好活着吧。
    吃完饭,她查了下□□,卡里还有四百多万,可以在郊区买套商品房。
    重新生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套房子换了,换套舒服点的,远离地府之门的,远离阁楼的,远离山体旁,远离那些听起来就跟做了一场梦似的过去。
    这天晚上她腻在父母的身边,陪着他们看电视,看各种综艺节目,却在每次看到杨简的脸时撇开了脸,或者装作不在意的转开了台,母亲还说着,“杨简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很多呢……”
    她掐着手心,干笑,心口如被挖了个洞似的,空落落的。
    屋外阴风一阵阵,吹得屋里的窗帘不停地翻飞,她即使不转过头,也可以感受到外头的那些孤魂野鬼,它们都贴在她家的窗上,无论她怎么想当个正常人,这能见鬼的眼睛以及手心稍微一动就是发烫的鬼火时刻都在提醒她,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提醒她,她现在的脸只是一张面具。
    九点多,父母都去睡了。
    她一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会,电视上还播放着外国的恐怖片,那些恐怖的蝗虫钻入了人体里,不到十几秒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一堆白骨,没有啃掉的碎肉沾在白骨上,看起来格外核人。
    她静静地看着十几个人瞬间成了白骨,以前她不敢看这类型的恐怖片,想起来就觉得恶心,现在看却觉得这些人为的电视剧多么和蔼可亲,她是亲手摸到自己的那张碎肉的脸的。
    那种感觉更加恐怖。
    又坐了一会,屋外的阴气已经在冲撞着她家的门了,听起来就像是门被风吹响,只有她知道,是那群鬼在呼唤她。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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