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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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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嘉陵吓得,一度以为孟冬得绝症了。
  后来回过味来,发现这家伙说的是惜取光阴的意思。
  **
  暮春的夜里,山花依旧是烂漫的。
  也有些花瓣,它们会在夜气中缓缓收拢自己。空气里会有清湿的香气,闻起来让人懒洋洋的。
  当然,这些不过都是十音的想象,她本来是想好,夜里要在附近的山路上散散步,呼吸呼吸山间空气,但今夜暂时不行。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屋子当陪练,有些浪费生命了。
  然而这位学生实在很出色,十音猜想,对方大概是面临一场重大比赛或考试?
  十音问过,对方没有回答。不过,十音从前有过类似的经历,猜测多半如此。
  十音因公负伤,独自跑来保县的山居休养,此前正愁无事可做。
  云家有琴,她想着每天努力练琴,三个月消磨过去是很快的。只是云家没几本钢琴谱,她出来时身边也没想着带上一本。
  十音想到了那个在线平台,Song陪练的曲库中倒有不少原版曲谱,翻出平板电脑就开始搜谱。
  她是想找谱自己用来着,刚登陆几分钟,平台方敏锐地察觉她上了线。客服小姐姐给她发了在线信息,问小鱼老师您好久没有上线上课了,是不是跳槽去了竞争对手家?她们好伤心。
  十音觉得好笑,回说当然不是。
  客服小姐姐很热情,问您要是有空能帮我一个忙么?我们这里有位很挑剔的学生,程度比较高,换了很多老师他都不满意云云。
  说起来,认识薛教授、到这个平台陪练,对十音来说也是机缘巧合。
  薛教授是十音在云旗的老师家里认识的,算是位忘年交。平台是薛教授的学生介绍的,听说十音在兼职给妹妹攒课费,聊起那平台时间上特别灵活,以十音的水准,倒是可以在线带些学生。
  可惜十音没有纸面资质,薛老师很仗义,愿意以自己的名义帮忙,二话不说就让学生帮着申请了一个。
  这个平台待十音一向极好,去年核查发现她是冒用资质注册,居然只是在线问她,要不要改个正确的性别和昵称呢?
  十音没想到对方竟那么通融,托他们把薛荣宝教授的名字改成了“小鱼”。
  十音自觉平台于她有恩,先前请假频繁,她有愧于人家。
  横竖这一阵与世隔绝,哪都不能去,陪练也算一种消磨方式。
  “没问题,那就让小朋友上一堂课试试吧。”十音说,“希望他能对我满意。”
  学生的头像不是自己的照片,是一只不知名的鸟。他的昵称单字一个“gu”,十音想,这也许是位姓顾的学生。
  学生的程度果然很好,对乐曲显然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并未盲从于某一个知名版本。
  十音想,其实自己真的只是纯陪练,没有多少可教对方,这钱挣得亏心了。
  她开口问了对方的年龄,能将肖邦弹得如此克制,应该是个大孩子。
  但这学生不爱说话,始终一言不发。
  十音不以为怪,陪练生涯中常会遇见这种不善沟通的学生,或者是因为害羞腼腆,只要家长不在,怎么问也不答。
  十音恍惚想起某人说过的话,她告诉学生,肖邦虽然身体不好,但他的意念中,是有一种英雄气概的,你试试看。
  学生又弹了一遍,搞得好像他刚才的克制仅仅只是为了克制,这次居然直接做到了!
  不仅做到了,还将她的意思表达得很精准,十音抹抹眼睛,听得竟有些热泪盈眶。
  “我们总练这首么?”十音问对方,有没有别的曲子要准备的?
  学生的曲目库是真大,很快又来了下一首,李斯特改的帕格尼尼《钟》,一首炫技曲。
  《钟》大概不是他的比赛曲目,弹得不如那首肖邦舞曲畅快,但技巧很优秀了。十音想不通,这么好的学生,难道不是就在专业院校内的?怎会跑来寻求在线陪练?
  十音想联系客服,她真是不配带这学生,弹得也太好了。
  但愈是好学生,老师愈是舍不得撒手。
  再说,这个客服所谓很挑剔的学生,从头至尾也没挑剔她一句。他一门心思埋头苦练,除了喝水从无间断。
  这天的陪练持续了足足三小时,从黄昏六点开始,直至夜里九点。
  学生准时结束了演奏,打来一行字:下课,明天继续。
  很快又来了一行:晚安。
  果然是腼腆,不是没礼貌,十音很开心:“亲爱的,晚安咯。”
  遇到了一个贴心的好孩子,时间选择得刚刚好。十音下午有的是时间,晚上则需要遵医嘱,早早入睡。
  今早她去了医院验血,医生说她的阻断状况良好,已经完全脱离了高危期。坚持,还剩下两个月,就否极泰来了。
  十音算了算日子,再过几天,孟冬云旗该回南照了。
  思念又成灾。到时要提前告诉孟冬这个喜讯么?
  但这算不得什么喜讯,不但不算,她还在忧愁见面挨骂的时候,要说什么才能让他早些消气。思虑许久,始终是无解的。
  算了,之前在电话里,说好要离开三个月,孟冬明明已经接受了,她这会儿出的什么幺蛾子?这时候见面,更煎熬。
  还是先关机,等警报完全解除再见来得心安。
  虽然应该早睡,但现在也太早了。
  十音还没生出睡意。她没有离开钢琴,随手在翻看之前学生选用的那册李斯特电子曲谱。
  咦,这本上竟然有这首,《孤独之中神的祝福》。
  这首十音记得,是李斯特的晚年神作。从前孟冬特别喜欢,她为了他练过的。
  十音摸着琴键,摸到了第一个音符,温柔的乐句漫在指尖了,记忆也如暗流一般……漫上来。
  这曲子并非叙事类乐曲,那时候十音不懂,只觉得它曲调特别温柔凄美。
  现在才懂得,它讲述的那种精神力量是存在的。
  目光放远,万事皆悲,因而慈悲,因而万事万物、万种不幸……无不可得宽容。
  因为是孟冬爱的曲子,十音从前练得格外投入,如今对着谱子,弹得竟仍是如此顺畅。弹至华彩的那个部分,十音心生欢喜,甚至能分心去聆听窗外的鸟叫声。
  那春鸟的啼声很动人,有一种能穿破黑夜的清越,节奏也是正好,应和着她的琴音。
  尾音绕梁时,软件上忽地弹出对话框:鸽子叫?
  十音吓了一跳,刚才忘了断开连接,距离下课十分钟了,学生竟还在线!那么破的琴声,岂不是都让他听去了?
  十音笑答:“不是哦,亲爱的。是我们这边山间特有的一种布谷,不过还别说,它的形体倒真有些像鸽子,暮春前后,这里经常整夜都能听见它的叫声。你是不是觉得还挺好听的?”
  那边不答。
  “小宝贝,你还在吗?老师真要睡了,我们要晚安咯。”
  学生发来一行:再弹一首。
  十音不好意思:“其实,我还没宝贝弹得好呢。”
  学生大概的确不擅沟通,发得很生硬:弹。
  十音不是忸怩的人,她想了想,脑海里现在有什么呢。
  她弹了,是她自己改编的《冬二》。
  《冬二》是维瓦尔第《四季》小提琴协奏曲《冬》中的第二乐章,非常简短的慢板。
  在那个场景中,窗外有瑟瑟寒风、冷冷冰雨,慢慢地,鹅毛雪落下来了。然而主角却是在屋内的,她凝视这片寒冬,却有火炉正烘着自己,周身暖意。
  十音弹完开始自嘲:“可惜,那种拨弦模拟雪水滴落的声音,钢琴键上我做不出来,始终不够贴切。”
  学生好直白:那为什么要改它?
  “因为……”
  因为,挥不去啊。
  它不就是心中深爱着那个人么。他就是冬,和他在一起,却如冬日围火。
  十音没有说下去,她发现学生实在很懂行。但她真是要去睡了,她要阻断成功,要好好地再见他。
  学生也没追着刨根问底:明天见。
  “亲爱的,明天见。”
  次日下午,平台方提出,学生今晚想提早一小时上课,十音一看就是五分钟后,她满口答应完,想起自己晚饭都还没吃。
  对方进了在线教室,却先发来一行字:你先弹,肖邦,李斯特,都可以。
  十音觉得这要求可有点过分了:“小宝贝,你是不是把老师当点歌台了?我是陪练老师,得为你的练琴进度负责哦。”
  学生:我还在路上。
  十音暗想,这学生的人品真没得说,守时守约,人赶不到钢琴旁,也要先上线来给老师打招呼……
  但不对啊,赶不到为什么要求提前上课?
  “小宝贝千万别着急,路上安全最重要。等到家了咱们再开始,好不好?”十音问,“晚点结束也没关系的。”
  学生:就到了,弹。
  十音发现这孩子也是够执拗,只好摸着琴键,开始视奏学生昨天的曲目,一曲完了她又自嘲:“老师好久不练肖邦,真不如宝贝你弹得好。”
  对方不答,十音喂了两声,听动静,那边可能是掉线了。
  十音最近很注重养生,她不容许一点点的疏漏,更不能饿肚子,一定要好好实现成功阻断!
  学生既然掉了线,她不如先去泡碗面来吃。
  云家的厨房很大,却因为建得早,就安设在楼房外面。十音搞定了面,抱着面碗往正屋里迈。
  十音听见远端隐隐有脚步声,离得还不近,她顿在那里听动静。那面碗其实有一点烫,十音想要找个地方搁下它,脚步声朝这处来了……
  十音环视,树影后仿佛有人,那脚步声却在那里停住了,来人在树后。
  是时天色渐沉,暮色四起,山里已起了凉风。
  “哼。”
  来人出了声。
  十音身子颤了颤,滚烫的面碗直接没拿住,“哐当”落下,面、汤、瓷片……碎了一地。
  “你、你,你别过来。”十音眼看着来人一步一步上了前,喊都喊不住,她吓得满脸是泪,胡乱蹲身捡了一片破瓷,挥舞着吓唬人,“你说好等我的啊,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孟冬、你敢再走近一步试试!”
  “吓唬谁?”他在问。
  没人理会她,也不用试,梁孟冬根本就特别地敢,一步就贴近了她的人。十音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心跳声了,以及他呼吸之中的怒意。
  十音刚才是愣住了,现在第一反应,自然是发疯似地要逃。
  但她的身子完全被他搂住,那团炽烈是直直覆下来的……不,是直直咬下来的。
  十音字不成句了:“不……可以!孟冬……你不可……以!”
  但孟冬的胸腔里大概只剩下愤怒的烈焰,它们迅速伴随骨髓里的痛意一同一窜而起、抵彻全身。
  十音仍在拼死欲逃,那烈吻却是孟冬切齿欺来的,他拼命撕咬着她,带着那种淋漓的恨。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十音奋力怒推,她本来推不动的,但孟冬掠夺够了,终于松开了她。
  孟冬的身子仍如磐石,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咬着自己的唇,满目怒火!
  十音大喊:“梁孟冬你给我住嘴!”
  然而这人自顾自,哪里肯理她。
  十音踮起脚,哭着去查他的唇际:“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你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啊?”
  血和泪都是模糊的,但隔着这暮色,十音还是看清了,孟冬唇上那道触目的裂痕里,已经渗出了第一颗血珠。
  “你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十音哭着,她想打人。
  谁想要了谁的命?
  孟冬整张脸都是铁青的,他抿抿唇,再次欺上来……
  十音有些绝望,她没有力气捶开他了,她也已经忘了,自己手上还攥着那块破瓷片,她攥得极紧,手心里早是一片血痕。
  然而孟冬记得,他一边咬啮着,一边去夺那片破瓷……
  现在两个人的手心都割破了,她的伤口、他的伤口,她的血、他的血,搅在一起,分不清了。
  “现在你觉得我知道不知道?”他满是血的唇一路向下。
  “孟冬你疯了,你的手……我们去医院,你听我的,现在我们就去。”
  没有人理她,他声音狠恶,问的却是:“你还记不记得,我第一次这么亲你,是在哪儿?”
  十音猛点头,泪水止不住。
  当然记得,那是他们的初吻。
  就在那条暗巷里,那阵子孟冬每晚接送她打工,几乎耽误了自己的课业。十音闹脾气,说再这样下去要分手。
  在那盏路灯下,孟冬也是这样,长驱直入,恶狠狠碾过她的唇:“这话是随便提的?再提分手,再提一次你试试?”
  “可我……这次没提分手啊。”十音由他吻着,很委屈,“我让你等我的,你就胡来、胡来,你气死我了。”
  “如果你阻断失败呢?”孟冬唇贴着她耳朵,贴得太近了,似是灵魂的叩问,那声音里带了悲声,“失败了,是不是又要跑?这次我要去哪里找?”
  “如果……”十音真没想过,她是乐观的人,“不会的,你耐心等我,我就会好的。”
  “我不等。”那烫唇落在她的耳根,一下一下,孟冬的声音很决绝,“我为什么还要等?不等。”
  “那我们……去医院。”
  现在还有什么办法呢?十音无力地想,唇际生疼,泪是咸的,和着血泪,她吮了一下,却又无由地……觉得甜。
  十音的身子却一下就腾了空,那个炽热怀抱已经将她一把抱起。
  “梁孟冬你……”
  “好好叫我。”
  “孟冬?”
  “哼。”
  “老公,我们去医院……”十音哭着求。
  “不去,还有呢?亲爱的,小宝贝,不叫了?哼。”
  “……”
  “叫。”
  “呃……”
  孟冬抱着她,直直往楼上去了……
  **
  许多许多年以后,江医生回忆起那个深夜,仍是不由的要爆那晚上的猛料:“这个二货,大半夜的,打电话给哥撒狗粮!问哥阻断期间能不能服用紧急避孕药。哼,炫耀!红果果的炫耀!”
  云海幸灾乐祸、仰头大笑,云旗微红着脸,去捂身旁小男孩的耳朵:“这口蔬菜必须先吃完,不然下一口姑姑就不让你吃虾了,知道么?”
  男孩长得像十音,一双眼睛扑闪闪、水汪汪,很具欺骗性,好像一眼就能欺到人心里去。
  “江医生你作死!两个小家伙都在,说话懂不懂看场合?”十音一边骂江岩,一边悄悄去问身旁的男人,“这事你总卖关子。告诉我嘛,到底怎么判断我在保县的?云海关禁闭呢,他不知道啊,是云大队送我去的。”
  云海那阵子也有点轴,在调查组那里拒不认错,非等到关楚的死刑判决下来,他才算是松了口,承认当天,他的执法行为的确过当了。
  梁孟冬正往女儿的盘里剥虾,冷哼:“野鸽子。”
  十音蹙眉:“怎么又骂我,说好当着小孩的面不揭短的。”
  “没骂你,就是野鸽子。”
  十音使劲想,总算想起了那夜陪练课的一些细节,原来是那么简单的?
  她笑着纠正:“那晚上课的时候,我不就告诉你了,那是保县的布谷,不是什么野鸽子。”
  男人往她嘴里送了一只虾:“没差别。”
  入夜,十音翻来覆去,总还是有些担心:“我得好好警告江岩,说话不许再口无遮拦,我怕他越老话越多,什么都给两个小家伙倒。”
  有一些事情,他俩都不希望让孩子们承受,无忧无虑的多好。
  “上次他俩问我,是怎么娶到的妈妈?”孟冬的掌心很轻柔,去抚妻子的脸。
  “你怎么说的?”十音眼睛亮了一瞬。
  哥哥今年七岁,对万事万物都充满了疑问。妹妹五岁,也到了好奇的年纪。
  孟冬哼一声:“我让哥哥先选好乐器,不朝三暮四花花草草了,再来问我。哼,也不知道像谁。”
  哥哥性子外放,朋友多,一会儿小提琴一会儿钢琴,好像连唢呐都考虑过了,什么都会,什么都挺拿手,又偏偏什么都没选定。他心思活,不像妹妹,性子反倒更沉稳些,更像爸爸。
  妹妹最崇拜的人是爸爸,第二崇拜姑姑,她从小就一门心思,要拉琴。
  “那他总会选定的,”十音倚在孟冬怀里,“你打算答哪一个版本?”
  孟冬搂着她,陷入了沉思,怎么娶到的?简直不想说,一把辛酸泪。
  但总会再问,到底告诉给孩子哪个版本才好?
  说是你爸才是一颗胚胎的时候,你外公就认我当女婿了?
  十音说这个不行,这事提了我心疼,心疼你。
  要不说妈妈倒追爸爸的事?
  十音气呼呼地,说不行不行,这很糗好不好。一下追到也就算了,当时追得好辛苦,以后女儿会学样,这么去追一个臭小子,你说你心疼不心疼?
  梁孟冬想到这里心口闷疼:她敢!
  那么,孟冬说,干脆说你妈屡次鸽了你爸,爸爸每次千辛万苦找到他,终于巧取豪夺娶到了手的事吧。
  十音哭了,抹泪说绝对不行,我的确不是人,但能不能不提那么伤心的事,我那么爱你,我都改过自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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