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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欢喜承认，她爸说的有道理，做生意当然要承担风险，郝红旗小心翼翼生怕走错一步，就是因为他知道，眼下家中的困境容不得任何的损失和变故了。
　　见丈夫语气很冲，田秀雅有些埋怨地瞪了他一眼，道：“大丫头也是随便一提，你说这么大声干嘛？”
　　“爸，妈，我是认真地提意见，不是开玩笑。”见父母都没当回事，郝欢喜难得有些急了。
　　她是真不愿意父母就一辈子蜗居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山旮旯里，她希望改变父母根深蒂固的陈旧思想，让他们知道，就算离了这几分薄地，外面的出路也是很多的。
　　“爸，你想想，眼看我和欢妮都考上城里的中学了，寄宿在校一周才回来一两次。阿杰的性子你也知道，不调皮捣蛋已是好的了，帮不上家里什么忙。你要是再去远些的地方打工，妈一个人包揽所有的农活，所有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人身上，万一遇到什么头疼脑热，不管是我还是你，都赶不及回来的。”
　　“再说，妈不是本地人，　在村里总和其他婶婶们没那么亲热，她受了委屈，没有娘家人说个体贴话，只能自己忍着，就算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妈也从不会拿这些个事烦你的。爸，长此以往，我都担心妈积郁成疾呢。”
　　郝欢喜其实想说的是，要是何秋菊和李桂花要算计田秀雅，就以田秀雅那性子，只要能忍着她就不会开口叫苦的，何况在这村里田秀雅是外来媳妇，又没有娘家帮衬，保不住就会多受一些欺负呢。这些事，郝红旗作为一个大男人，心思没那么细腻，自然是难以理解的。但郝欢喜却清楚的很。
　　田秀雅听着大女儿突然说了这么些体贴的话来，一下子就愣了。猛地，那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她以为郝欢喜不过就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没想到丈夫都看不懂的事，这个丫头却看得透彻的很。
　　郝红旗也沉默了。他也不是不知道，田秀雅的性子，遇到耍泼的婆婆和心眼多的嫂子肯定会吃亏，但田秀雅从来都没对他抱怨过，他也就不主动去问了。现在被郝欢喜这么抬到明面上一说，郝红旗顿时对妻子充满愧疚。
　　确实，田秀雅刚嫁给他时，村里哪个见了田秀雅不说他娶了个漂亮媳妇，脾气好，手脚勤快，不生是非，重要的是长得温婉极了，真真就是大家闺秀一样的。可这才过了几年，田秀雅就变了好多。原本白嫩细腻的皮肤因为常年干活变得有些粗糙，眼角有了皱纹，身子板也越来越瘦弱了，脸上的笑容也比以前少了。
　　想起当初求婚时，自己信誓旦旦一定会让妻子过上幸福生活，郝红旗内心就很不是滋味。
　　“爸，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能想出一种办法，让我们一家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你能陪在妈身边，也能陪着我和弟弟妹妹长大，咱们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呢。谁都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谁也不是天生就必须一辈子当农民，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们都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城里就没有我们的位置呢。”
　　郝红旗第一次被自己女儿说的哑口无言，他甚至有种被当头棒喝的警醒感。
　　是啊，为什么不去试试他就先自我否定了呢。郝红旗承认，或许他心里有一种狭隘的意识在作祟，以至于他害怕做出改变。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活的很艰辛，每年他都背井离乡出门务工，没日没夜地在工地加班，在外就连吃个包子他都只敢吃素馅的，只想多省一分钱，攒着到过年回家。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生活还是这么苦。却不知，长年累月离家在外，他忽略了妻子对他的依靠，忽略了孩子们渴望父亲的陪伴，他很辛苦，可妻儿也同样辛苦。
　　而郝欢喜说的话，突然让郝红旗幡然醒悟，为什么他从没想过去开辟另一条路来赚钱呢，带着妻儿一起挣钱就一定行不通吗。
　　“大丫头，你不要怪你爸，他在外做事也累，也受委屈，我们在家至少吃好穿暖，他却要起早贪黑，顶着寒风烈日，风吹雨淋，甚至连睡个安稳觉的时间都没有，他才是最苦的……”田秀雅见郝红旗沉默，忍不住出声为丈夫说句公道话，她从没怪过郝红旗，夫妻之间本就该共同进退，她嫁给郝红旗，是她心甘情愿，虽然她也哭过委屈过，可她从没后悔过。
　　郝红旗一个大男人，此时眼角有些发红。他默了好一会，才低沉着声音道：“丫头，爸知道你懂事，有远见，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爸也不是什么老古董，不是什么偏要守着一亩三分田过死日子的老顽固，爸还年轻，该去闯的时候我也不会畏手畏脚，该改变时我也不会畏缩不前。只是，这事关重大，爸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爸！”郝欢喜心头一喜，她还在心里准备了好多话没说出来呢，没想到她爸这么快就想通了。
　　田秀雅也一顿，大概没想到丈夫真的把孩子说的话放在心里了。而且，她知道丈夫的性子，如果不是心动了，是不会这么语重心长地跟女儿说这样的话的。
　　“你真是太伟大了，老爸！”郝欢喜觉得她爸真是与时俱进极了，笑着扑到郝红旗怀里。
　　郝红旗抱着女儿和妻子，笑了，“我可只是说了会考虑，你这孩子瞎乐呵什么呢。”
　　“因为老爸一言九鼎，所以只要你说会考虑了，那就是变相地赞成我的提议了呀。”郝欢喜得意地抬起头，很是笃定地说道。
　　郝红旗和田秀雅都摇头失笑，他们这大丫头真是鬼灵精。
　　虽说老爸答应了一大半，但郝欢喜却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她在父母面前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心里对到底要做点什么小生意也是没底。何况，她爸说得对，就算真要做点买卖，也得有资金做本钱啊。
　　郝欢喜算了一下日子，现在是八月初，马上天气就要大变了，她忙和田秀雅商量道：
　　“妈，我后天去城里一趟，你把裁缝店的单子给我，我顺路把老爸的新衣服带回来。”


第38章　另寻出路
　　如果郝欢喜单枪直入说要去城里，田秀雅还不一定答应，可一说去取帮郝红旗订做的新衣服，田秀雅就没说什么了。
　　当然，郝欢喜不会真只是进城闲逛，她特地挑了时日，准备趁着镇上赶集，先带点农产品去卖卖，等集市散了再坐车去县城打听消息。
　　既然杨梅没了，她就要另寻出路了。
　　次日一大早，郝欢喜就拉着郝欢妮起床到山上去采蘑菇了。
　　“姐，咱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两姐妹不知不觉从天刚蒙蒙亮，走到外面太阳升得老高了，周围的灌木丛也越来越茂密，郝欢妮有些担心迷路了。
　　“怕什么，反正到时候朝着下坡走，就能回去了。”郝欢妮心情愉快极了，她就说嘛，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今日特地起了个大早，她可是采了满满的一背篓蘑菇呢。
　　因为越往深山处，能发现的稀有蘑菇种类就越多，郝欢喜惦记着多采些蘑菇明儿拿去集市卖，不知不觉就走的越来越远了。此时恐怕已经出了沙屯坳村子的界线了。
　　“把你的篮子采满，咱就回去。”郝欢喜因为皮肤敏感，特地穿了长袖长裤进山，这会热得满头大汗，从树上摘了一片硕大的叶子扇着风，说道。
　　“好。”眼见终于能告一段落，郝欢妮打起精神。
　　两姐妹走着走着，前边突然一阵敞亮，茂林深处竟有一片小草地，里面还有一湾水塘。
　　“歇一下吧。”郝欢喜卸下背篓，靠在一片树荫下，道。
　　郝欢妮如释重负，把满满的一背篓菌子放在地上，好奇地在四周走走看看。
　　“别乱跑，这草地湿湿的，可能有蛇呢。”郝欢喜在背后提醒了一句。
　　“知道啦，我就转转。”那边传来郝欢妮欢快的声音。
　　郝欢喜摇摇头，这小丫头，刚才还喊累的肩膀疼呢，一说休息就活蹦乱跳了。
　　歇了一会，看日头越来越高，郝欢喜决定打道回府了，她提了两个背篓正要去找郝欢妮，就看这丫头突然面露喜色地从林子里钻出来，“姐，快来看，这里有好多牛奶奶，好大一片！”
　　郝欢喜跟着妹妹走过去一看，顿时眼前一亮，只见绿藤掩映之中，红红的佛灯果仿若美丽的红宝石点缀其中，煞是好看。
　　“好甜啊，姐，你快尝尝。”郝欢妮大概是从没见过这么成色好个头大颗的牛奶奶，兴奋地叫嚷。
　　郝欢喜摘了两颗一尝，确实味道甜丝丝的，她想了想，对妹妹道：“咱们摘一些，拿叶子垫在下边。”
　　郝欢妮以为大姐是要摘一些回去吃，恰好她也嘴馋，赶紧去掐了几片宽阔的叶子，开心地摘了好几堆。
　　不过，等她捧回自己的战利品一看，她能干的大姐已经手脚麻利地摘了十来堆了。
　　她纳闷：“姐，你也摘的太多了把，吃不完可得坏了。”
　　“谁说我要吃了，咱们明儿拿去集市卖啊。”郝欢喜手指起舞，摘得飞快，一想到又能赚好多小钱钱她就高兴的嘴角疯狂上扬。
　　郝欢妮惊呆了，“这也有人买吗。”
　　“当然啊，你知不知道佛灯果多么稀缺呢，在国内可是很难培育的哦。”郝欢喜双眼发光，解释了一句。
　　佛灯果是什么东东，郝欢妮只知道这野果子叫牛奶奶，红的果子有点甜，完全不知道它是个稀缺宝贝，她甚至怀疑，她大姐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啊，看到什么果子都想着能卖钱呀。
　　“还愣着干嘛，快点摘啊。”见妹妹很怀疑地盯着树上的果子，郝欢喜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沉思。
　　郝欢妮只好顺着任性的大姐，任劳任怨地摘了好多牛奶奶，到最后她脖子都仰的疼了，郝欢喜才遗憾地叫她收手，两姐妹背着沉甸甸的战利品回到家。
　　结果阿杰因为牛奶奶是大姐专门摘回来给自己吃的呢，很是高兴地大手一挥，把大姐和二姐辛辛苦苦摘回来的牛奶奶分了几乎一半给二毛和同村的小伙伴，几个孩子吃的津津有味。郝欢喜拿着鸡毛掸子追了这小兔崽子满院子跑，大骂这个败家弟弟。
　　田秀雅知道女儿要去赶集，从宝贝的罐子里搜出十来颗土鸡蛋，当然还摘了好多新鲜的瓜豆茄蔬，让郝红旗送两姐妹到了镇上，郝欢杰巴巴地望着两个姐姐离去的身影，委屈极了，他不过是偷吃了几个牛奶奶，怎么又被大姐关禁闭了啊。
　　郝欢喜来溪口镇赶集也不是第一次了，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好位置，麻溜地把新鲜瓜蔬和鸡蛋摆出来，又把那新鲜的菌子和佛灯果摆在显眼的地方。
　　“姐，我好像看到大伯妈了。”
　　郝欢喜一愣，顺着郝欢妮的视线望去，果然看到李桂花带着郝玉林郝玉蓉在菜市场的另一头，他们面前摆着两筐水灵灵的棠梨子。就几秒功夫，就有不少人来问价了。
　　郝欢喜看了一会，就收回视线。
　　她这时才突然意识到，李桂花自从上次来找他们合作卖杨梅被拒绝后，好像就从没有主动招惹过他们了。
　　真是奇了。
　　按照李桂花的性格，看到郝红旗家杨梅被毁，总该来落井下石，讥讽几句的。因为李桂花就是这样酸不溜秋的性子，而且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李桂花好像对郝红旗一家有种天然的嫉妒，看到叔弟郝红旗但凡生活过的好一点，她就恨得牙痒痒的，总是心里不舒畅的。
　　所以郝欢喜才说，这次李桂花安静的很反常。
　　“小姑娘，这是什么野果子？怎么卖啊。”一声询问打断了郝欢喜的思绪。
　　“阿姨，这叫佛灯果，可是个稀奇东西呢，能美容养颜，还很有药用价值，很难摘到的，婶子要不尝一尝？”有顾客上门，郝欢喜立即摆上笑脸，嘴甜地说道。
　　面前的阿姨问了价格，虽然有些心动，但并没要买的意思。倒是看到一旁水灵灵的特别少见的菌子，毫不犹豫地买了几斤。
　　接下来陆陆续续不少人驻足观望，无一例外都是好奇地问了佛灯果的价，然后买点蘑菇秤点豆角茄子，买几个土鸡蛋就走了。才不到一小时，两背篓里的菌子全卖完了，只剩下两把青菜豆角，当然，还有完全没动过的一篮子佛灯果。
　　郝欢喜思忖着望着那无人问津的佛灯果，没道理都没人来买啊。
　　“姐，这牛奶奶咱是不是喊高了价啊？”郝欢妮弱弱的说道。
　　“哼，就几个上不了台面的酸果子，还要两块一斤？以为别人都没见识呢？”不高不低的一声讥讽从身旁传来，转身一看，郝玉蓉正好得意洋洋地从小贩里卖了两根绿豆冰棍，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一边不屑地瞥了郝欢妮两姐妹一眼。


第39章　第一桶金
　　李桂花家的果园今年大丰收，葡萄尚且不说，棠梨子长势喜人，虽然价格才几毛一斤，但买的顾客络绎不绝。这不，郝志华挑来的那两箩筐棠梨子还没捂热呢就被一抢而光。
　　这会李桂花恰好去打电话喊丈夫再送点棠梨过来，郝玉蓉得了零花钱，吃着难得尝到一回的绿豆糕，简直神清气爽，见郝欢妮愁眉苦脸的，别提心里有多神气了。
　　“切，要你管啊，我摘的果子，想卖多少是我的事。”郝欢妮没好气道。
　　其实她也怀疑这牛奶奶卖不卖的出去，可自己这么想是一回事，被别人说，尤其是被郝玉蓉一说，郝欢妮立马就不乐意了。
　　郝欢喜不知道，她跟着田秀雅去城里卖杨梅，李桂花母女没少来恶心她家。这些天只有郝欢妮一个人守在家中，可没少受委屈，只是看父母辛苦，大姐每日也累到倒头就睡，郝欢妮没有把这些个龌龊事来跟大姐说而已。
　　这点上，郝欢妮沉闷的性子随了田秀雅，有些小事，她觉得能忍的就忍忍过去了。
　　郝玉蓉哪里受得了一向来懦弱的郝欢妮顶嘴，可她目光捕捉到郝欢喜淡淡瞥来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就开心了一些，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别跟屁虫似的，别人指哪你打哪，整日只会闷在家啥都不会，啥也不懂，真当自己多大能耐呢。还有那谁谁谁，是想钱想疯了吧。”
　　这是在挖苦郝欢妮什么能耐没有，只会围着郝欢喜打转呢。郝欢妮在大姐耀眼的光环下本就自卑的很，无论家里还是外头都一副胆怯内向的模样，被堂姐这样当面一说，仿佛内心那见不得人的东西突然暴露在阳光底下，一时间脸色煞白，咬着唇，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郝欢喜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拍拍郝欢妮的肩膀，道：“妮妮，咱好好的理一条疯狗做什么，狗吠几口，你还要跟牲畜计较么，随它叫去呗。”
　　郝欢喜一脸寡淡地说完，一个眼神都没递给郝玉蓉，那可叫一个伤人于无形啊。
　　郝玉蓉怒火蹭的上来了，眉毛高高扬起，“郝欢喜，你骂谁是狗呢。”
　　“谁应了就是谁呗，我可没点名啊。”
　　气死人地说完，郝欢喜就开始麻利地收拾摊子，故意大声自言自语道：“哎呀，主人要进城玩儿去了，狗狗吃了炸药乱咬人呢咱可不敢牵走了，就留在这镇上吧。走喽。”
　　郝欢妮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立即转怒为喜，笑了出来。
　　眼看郝欢喜装好那红艳艳的佛灯果，背着背篓拉着妹妹走出好几米了，郝玉蓉才反应过来郝欢喜那指桑骂槐的话，她狰狞着五官，眼中燃起一簇火苗，脸上的肉都在颤抖，“郝…欢…喜…，你给我站住！”
　　谁会站住谁傻啊。郝欢喜发泄了一口恶气，脚步生风地穿过熙攘的人群，把背筐里剩下的丝瓜豆角低价转手给菜贩子，拉着妹妹跳上了进城的班车。
　　到了城里，郝欢喜没急着去卖牛奶奶，先带妹妹进了一家高级粥店，填饱肚子。
　　虽然那佛灯果还没卖出去，可她和郝欢妮采的两背篓蘑菇，那可是抢手货，价格也卖的高。算起来，这算是她带着妹妹赚的第一桶金呢，当然要好好犒劳自己一番。
　　“姐，咱买两个包子得了，浪费这个钱干嘛。”郝欢妮看着贵到咂舌的菜单，说话都声音小了很多。
　　郝欢喜笑了，“给你补补身子啊，看你给瘦的。”
　　郝欢妮一愣，她倒是觉得，大姐比她更需要补身子呀，而且最近大姐身上总是长红疙瘩，还偷偷地瞒着不让爸妈发现，她有些担心。
　　“放心吧，偶尔吃一次。”郝欢喜轻松地安慰道。
　　其实这个粥店价格不算贵的，她招呼老板，点了灌汤包，皮蛋瘦肉粥，两根油条，附赠一小碗海带汤，郝欢妮看的咽了一口水，那发光的眼神好像眼前摆着的早点是满汉全席。
　　郝欢喜无奈地摇头，看样子她得多带妹妹出来长长见识，否则要是像上辈子那样，随便一个男人对她好点，这丫头就感动的死心塌地的，那可是真的不妙了。
　　两人吃的正津津有味，一声清脆的少年音在头顶响起，“……郝欢喜，巧。”
　　郝欢喜一愣，只见石霄一身黑色运动装，戴着棒球帽，身姿挺拔地站在桌子面前，他手上还牵着一位粉嫩嫩的小公主，小公主睫毛很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奇地望着两个陌生的姐姐。
　　“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