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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琳是前几天开始频繁请假的，而郑洋就在这几天，也突然失去了联系。
　　联想到这一层的闻殷突然意识到，那时候开始，郑洋就不再是星光工作室的人了。


第68章　步步紧扣
　　闻殷不得不做出一种新的猜想：这件事；　很有可能是故意嫁祸。
　　然而现在面临的许多不可控因素；　却完完全全把星光工作室放在了迫害方的当事人位置，很不占理的当事人。
　　不出二十分钟，樊琳又发了一条新微博。
　　【在我受到星光工作室郑某出言侮辱的时候，以及从郑某的言语中判断星光工作室并不值得信任的时候；　我已经做好了长期战的准备。
　　在《渺渺》拍摄期间的极大部分时间里，我和星光工作室那些问题服装接触的时间都很久，因此也通过一些特殊手段拿到了个例样品。
　　大家或许认为我的这一点行为将是我这场控诉中的黑点；　但我绝不后悔；　不仅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如果不是我谨慎对待，现在的我就不会只是因为过敏引发简单症状，而是直接死在医院里！
　　以下我将附上第三方检测机构的测试报告，作为新的证据。】
　　她的这条微博附了三个长图；　每一条都是一份国家认证权威机构的检测报告以及相对应的科普。
　　闻殷打开图；　一页一页看，希望从里面能发现一些端倪。
　　然而，就从这些理论性的数据来看，很多数值是真的超标，超标很多；　而且对方附页里的样品图片，也确实是剧组里没有向外公开的那几件。
　　很快，伴随着事件发酵，这条微博底下的评论也飞快地增长起来。
　　星光工作室粉丝再多；　但比之吃瓜群众的基数，他们仅仅只占其中的一小部分，更不用说樊琳已经掌握的证据和语气实在足够让人相信。
　　——感觉是那个新人演员的炒作？不过她的证据什么的真的挺真实的。
　　——有没有相关行业的小伙伴来科普一下这几份检测报告的？
　　——卧槽！数值超这么多？！影响真的很大的！
　　——我也真是不懂，一个幕后工作室规规矩矩地做事，哪就有那么多被人挑刺的时候？多半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吧。
　　郑洋的那条音频作用实在是太关键了，人品永远都是道德的触发点，而道德至上也永远是吃瓜群众和键盘侠的必选趋向。
　　就目前而言，短短半小时，#星光工作室问题服装#这个关键词便冲到了热门话题榜首，深色的“爆”字无情宣示着这组数据话题的热度。
　　同时，纪星濯的微博下也随之出现了与这件事情相关的评论。
　　——纪影帝不要淌这浑水，千万不要因为某些人就盲目站队。知人知面不知心，千万不要连累自己。
　　——星星，你要不要考虑和闻殷分手？
　　——拜托拜托，星光工作室一开始就输了，千万不要站队！！
　　又隔了一个小时，在微博热火朝天的谈论中，樊琳又扔下了两个个重磅炸。弹——看似无法辩驳、目的性非常强的证据，也是十分针对闻殷的证据。
　　樊琳发布了一个新视频，视频的前部分是是一段是打了马赛克同时又做了变声处理的采访视频，后半部分则是一段监控录像，监控显示的时间是凌晨1点多。
　　【我只是一个出道根本没有多久的艺人，也抱着最后只能屈居于对方权威而狼狈离开的意愿，但是没想到，天不负我！
　　就在我决定揭露星光工作室恶行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快递里是一个U盘。
　　U盘里的视频以及诸多文件足够揭示星光工作室甚至闻殷的人品！】
　　U前半部分是对星光工作室面料供应商XX工厂员工的采访，这段采访视频中出现过三位当事人，无一例外的是，这三个人都直接确切地表明他们生产的某一批产品带有非常严重的品质问题。
　　而视频后半部分则是XX工厂的监控，从监控的角度来看，大家可以清楚地辨认，视频中出现的其中一人确实是闻殷。非常特殊的是，这一段监控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在监控中，闻殷和另外两位男士在XX工厂的监控范围内见面，随后三人进入工厂，仅仅十分钟后，闻殷和其中一人便先行离开。
　　樊琳在微博长文中明确提出，监控中的三人，靠闻殷左手边的是XX工厂的QA质检，右手边是星光工作室长期合作的第三方测试机构SAMO的技术主管顾砚。
　　看似无关的线索在串联之后便扣成了一道局。
　　【我想大家可能都会疑惑，有什么事情会重要到在半夜一点这样的时间会面？我现在就来告诉大家，就在这段监控显示时间后的没几分钟，闻殷的个人账户余额暴涨几十万，而原本不应该被批准的工厂面料当天凌晨就进行了出货。】
　　这段话之后，樊琳随附了以闻殷为名的私人账户的款项记录，以及XX工厂的出货证明。
　　【次品率高达20％的产品，在半夜一点多进行的交涉，突如其来的个人大笔进账…新人演员就不必得到善待了吗？！有权有势就可以肆无忌惮呼风唤雨了吗？！】
　　…
　　从樊琳曝光开始，整个舆论都处在浮动的风雨浪尖上。
　　监控视频或许是自圆其说，或许是合理猜测，但从樊琳最开始曝光的医院就诊证明、郑洋的音频、那些板上钉钉的检测报告和闻殷疑似受贿的材料之后，网络舆论便开始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大部分吃瓜群众和键盘侠多少都期待着和社会常态所不符的结果，比如星光工作室的惨败，“从天堂跌进地狱”的剧本永远是大部分所期望看到的东西。
　　娱乐圈本身就是流量极大的行业范围，而星光工作室也有相当大的热度基础，再加上闻殷，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纪星濯的热度，仅仅半天，#星光工作室问题面料##樊琳讨回公道#等等相关的话题就将微博填得很满。
　　星光工作室的官博在出事后的一小时内就发布了临时性的公告，然而，早就淹没在微博用户的一片谩骂中。
　　步步紧扣，搅动舆论，无数实质性的证据，一步一步将星光工作室和闻殷带进黑暗…
　　※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网络舆论仍在继续发酵，樊琳微博下也有业内人士对那几份检测报告的科普评论，情况很不利，那几份报告几乎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渺渺》剧组的另一个演员蔡欣彤成了这起事件的另一个推手。
　　蔡欣彤发博表示，在剧组拍摄过程中，她有关注樊琳提到的这件事，她看似出于不希望星光工作室被泼上脏水的好意，默默扣下了《渺渺》剧组的部分戏份，以“最为公正”的态度将其寄给国家型测试机构进行检测，而检测出来的结果依旧不容乐观。
　　两家机构相类似款式戏服的结果也都相差不大。
　　在这种情况下，微博上蔡欣彤和樊琳的站队更是呈现了疯狂的一边倒的趋势。
　　樊琳的义正言辞，蔡欣彤的标杆正义，星光工作室一次次弱体解释的难看吃相，一面倒的趋势完全打败了脆弱的平衡。
　　星光工作室的管理漏洞、对闻殷个人品行的严重质疑、对SAMO的质疑…
　　星光工作室和闻殷在深渊面前摇摇欲坠。
　　…
　　这事件暴风起落的这两天，《渺渺》剧组根本无法正常拍摄，甚至出现了演员强制毁约的情况。
　　近四十八小时的时间里，工作室的所有人几乎连八小时都没有睡满，一切能够被压缩的时间都被他们用来寻找一切合理的证据。
　　闻殷疲惫地坐在服装室的工作位置上，眼睛也熬出了红意。
　　桌上的手机已经连续震动了三次，在第四次的时候，闻殷到底还是接通了这个电话。
　　“没关系，我在这里。”
　　纪星濯的声音轻得几乎就像是耳语，他怕自己哪怕只是再多重一口气，也会压坏闻殷身上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事实上，无论纪星濯说什么，说了多大声，那都会是压碎闻殷最后脆弱的力量。
　　“…”
　　她说不了话，在听到纪星濯声音的一瞬间，她就没法再开口了。
　　所有的酸涩和辛苦将她压得死死的，但在冥冥中，也宣示着即将燃起的烈火。
　　纪星濯听不到她开口，却准确听清了她浅浅的呼吸，混沌的鼻音和呼吸让他知道对方的脆弱。
　　纪星濯又重复了一遍：“没关系，我在。”


第69章　报警吧
　　缓了好大一会儿；　闻殷才开了口；　但她没有说任何一句关于目前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是像平常一样，软声软气地和纪星濯聊着。
　　“今天怎么有信号了？”
　　纪星濯的封闭性拍摄本身就在信号极差的深山区域，不说是剧组要求封闭；　光是片场的环境就已经是自然封闭了。
　　“拍摄顺利吗？辛不辛苦？”闻殷在纪星濯还没回答的时候又问了一句，和她刚才的脆弱完全无法融合。
　　“还好。”
　　“不辛苦。”
　　因为看不见闻殷，纪星濯的回答也变得生涩起来；　只两句话就让闻殷猜到了他的不安以及很多的担忧。
　　“既然没有做过；　那就根本不必担心后果。”
　　“他们所谓的铁证如山必然是真相的突破。”
　　那是《悖论》的台词，却也是闻殷为自己，为工作室翻盘的切点。
　　纪星濯的通讯环境到底不是很好，两个人聊了没十分钟，就因为那边单方面的恶劣信号产生了中断。
　　中断通话后的闻殷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紧接着便回到了坐立不安的团队里。
　　她说：“报警吧。”
　　※
　　在公众影响极为严重的情况下；　警方介入必然是对无辜者的强力支持。
　　警方介入当天，星光工作室就将消息散布开来，用他们最积极的态度应对这场恶战。
　　单纯的诽谤事件并不能第一时间为案件争取警力，但这起案件的进展远比闻殷想得要快。
　　她当然知道，就算只是窝在封闭性片场拍摄；　纪星濯依旧能够做一切能够宝贝闻殷的事情。
　　警方介入的理由是恶意诽谤，也有部分以泄露企业机密作切口的理由。
　　警方介入的当天，便以查收证据的正常流程将事件中所涉及的所有戏服扣下，不仅包括《渺渺》片场服装组剩下的百余件戏服；　也包括被樊琳和蔡欣彤拿走的那些，警方将对它们进行重新检查。
　　所有参与事件的工作室成员不遗余力地与警方解释周旋，将他们所有能够想到、收集到的信息全部提供出来。
　　纵使有了警方介入，但因为早先的舆论控制，目前的局面依旧不利于星光工作室。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星光工作室位于黎安的总部就有消息传过来。
　　行业的恶意竞争开始了…
　　事情发生的第一天，星光工作室对家竞争者的猎头人员便安排了一出挖人大戏。
　　不管是自主选择离职的员工，还是被猎头撬走的管理层人员，甚至是老板夏蹊，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在这种煽风点火、风雨欲来的气氛里，樊琳和蔡欣彤给了工作室最后一根能够压死骆驼的稻草。
　　“如果你们没有问题，敢不敢当着公众的面做一个保证！保证那些被送样的戏服完全没有问题？！”樊琳的微博文字咄咄逼人，任谁都能感觉到其中尖锐得过分的语调。
　　可这时候，星光工作室却不能做任何回应。
　　明显被掉包过的戏服，根本给不了星光工作室任何为自己辩驳的机会。
　　…
　　就在这时，日以继夜调查的警方终于找到了突破性的实质线索。
　　因为纪星濯的介入，准确的说是纪星濯父亲纪君同的介入，很快，警方便整理出了所谓XX工厂出货记录、“闻殷”账户余额的真相。
　　警方调查表明，XX工厂3月2日当日凌晨却有一批面料的出厂，而这批面料与樊琳“精心准备”的出货证明并不匹配，除了时间和面料批次或其他信息，面料去向以及最终处理方法完全无法重合。
　　调查得知，3月2日当日凌晨，因为工作原因，闻殷收到了工厂方面面料内检有问题的通知。据警方讯话，当时工厂方面的态度表现得十分强硬，所以尽管已是凌晨，闻殷依旧前往工厂查看情况，而SAMO的技术主管同时也作为闻殷好友的顾砚，一起前往该工厂进行确认。勘查后工厂生产线后，闻殷给出了当场终止合作的意向，放弃定金，转而选择了另一家口碑更好的工厂购置面料。
　　而工厂出具给中介方的银行水单以及中介方打款到闻殷的私人账户这一情况则完全属于造假。
　　销毁证明经过偷梁换柱变成了出货证明，退回尾款的因公转账也变成了被抹黑的受贿。
　　更何况，樊琳给出的所谓闻殷的私人账户，竟然是事发前一天远在首都办理的开户号，而那个时候的闻殷根本就没有离开过黎安，而巧合的是，闻殷最后一次直播也是在同样的时间段。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她是分了身去首都开户吗？这样不符合逻辑和事实的证据又怎么能信？！
　　【截至目前调查，星光工作室问题面料案件仍旧存疑，请群众们合理对待，相信公理，一起静候后期的调查进度。】
　　警方证据一出，便重新将一边倒的局面板正。
　　在最开始，许多群众都相信了樊琳所提出的证据，但在这个时候，警方最为官方有力的支持给了当初盲目相信的人当头一棒。
　　樊琳所列举的证据里，已经有一半是恶意诽谤了。
　　第四天下午，警方又给出了第二个有力证据，一个将星光工作室从深渊拉出来的证据。
　　事发之后，星光工作室主动将所有疑似涉案的戏服封装，并不给任何人包括他们自己有接触这些衣服的机会。在警方取证之后，其中有一点非常明晰。
　　星光工作室所有由专属成衣室和自家工作室制作的成衣，都有特殊的标记——三层色织的简标部位。
　　因为工作室自身的警觉意识，所有为主角配角特制的成衣，在缝制部位内侧都特别有一块三层色织的简标。而从星光工作室封装的涉案戏服里，有10％左右的成衣并没有这种特殊标记，无一例外的是，这些没有简标的成衣检测项目全都不合格。
　　而令人感到讽刺的是，由樊琳和蔡欣彤提供来做测试的成衣戏服，也全都是这个问题。
　　星光工作室也在第一时间转发了警方的案件进程通稿，也发布了以星光工作室角度而扬眉吐气的第一条澄清微博：
　　【人在做，天在看。】


第70章　真相
　　“掉包那些戏服的应该确实是郑洋没错了。”
　　滇省省医院变态反应科室的病房里；　住的是星光工作室另一位服装师廖可心。
　　郑洋并非是突然失踪；　而是进行了非常稳妥的离职计划。
　　廖可心和郑洋交接工作的那一天，记忆非常模糊，整个人的状态也很不好，而罪魁祸首就是郑洋。
　　闻殷偶然打开的录制设备；　见证了那一切。
　　闻殷那一天完成了《渺渺》工作开始前的最后一次回馈直播，下播之后，她忘记将录制设备完全关闭；　仅仅调整为了睡眠模式；　阴差阳错下，见证了当晚的情况。
　　工作交接的那一天傍晚，廖可心提前到服装室确认工作进度情况。在她的印象里，离职当天的郑洋工作十分勤快，比起平常的木讷；　他几乎就是换了一个样子。
　　本来是正常的交接；　但在六点多的时候，廖可心却突然感到了脖子上的一阵刺痛，之后便是异常迷糊的过程。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略微不太舒服，没想到最终的结果却越来越坏，最终；　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同事们在服装间里找到了晕过去的廖可心。
　　医生的最初诊断是药物过敏，由于送医及时，廖可心第二个白天里就醒了过来；　但当时的她和大家都没有被害的意识，直到出现现在的事情之后，廖可心才终于把整件事联想了起来。
　　“郑洋加入工作室的时间虽然短，但他毕竟能力在那里，从来也很少出错，他那时候的‘性格’是比较合适服装师这个工作的。”
　　“那天他的样子和之前落差很大，这是我没有深思的一点，但现在想起来，他的出现可能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被郑洋使用药物之后，廖可心的意识和记忆出现了问题，这也正好符合郑洋的意愿。
　　在有见证者的情况下，甚至是可以说是“同伙”，他不费一丝力气就把掉包的事情完成，甚至考虑到未来曝光的时候，廖可心也能够成为他的替罪羔羊，那时候药物性已经消失的廖可心自然会成为所有人的怀疑对象。
　　出于对廖可心的照顾，那一段意外录下的视频将不会成为证据。
　　在第四天深夜，警方公开的最后一条证据彻底将事件翻转过来。
　　问题出在那些樊琳提供出来的检测报告上。
　　从樊琳的意思来看，她在5月5日就医，5月6日拿到了医生的就医证明。5月8日，在服装室和郑洋发生了口角，口角发生的第二天便采取特殊方式拿到了星光工作室的戏服，用快递方式寄给了她所选择的的检测机构Orisd，然后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