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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两宽-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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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兆伟已经小跑着进了雅间的门,刚好听到芷园老板的话。
  他伸手抽走服务生手中的卡,塞回芷园老板手中,然后咧嘴大笑,笑得眼角下的疤痕都挤出了纹路。
  他热情地拍着芷园老板的肩膀,手停在芷园老板左肩中间位置,手指轻轻点了三下,“小廖,我请沈总,怎么能让你拿钱?”他对服务生道,“去开酒,钱还是算我的。”
  芷园老板小廖道:“时总,看你客气的。”
  时兆伟对沈霃宽道:“先前我听妹妹说,你没事的时候会跟朋友喝点红酒。我想不到你也会喜欢喝白的?”
  沈霃宽道:“跟你喝酒,红的怎么能行?”
  “那是。”时兆伟走到沈霃宽旁边,“还是我们中国的白酒够味儿。就那茅台,我觉得就好。喝下肚子,感觉都跟红酒不一样。红酒那甜滋滋的味儿跟饮料一样,有个屁的喝。”
  沈霃宽笑笑,没说出内心的那句嘲讽之语。
  这时,易欢三人也走进了包厢。
  最后来的是石宽磊。
  一行人都进入后,芷园老板小廖离开,走得时候嘱托服务生注意着点。
  她并不怕这些人喝醉,她怕的是今天这几个情绪看着都不太好的人喝醉。
  时兆伟发狂的样子她还是怕的。
  不过她想,这里面有时唯一和另外两位女士,想来时兆伟看在时唯一的面上,不会过分放纵自己的情绪。
  时兆伟存了私心,故意让沈霃宽挨着时唯一坐。
  沈霃宽面带微笑,似乎对安排座位这种小事并不在乎。
  易欢旁边坐着巩珍珠,另一边坐着石宽磊。
  当易欢目光扫过他的时候,他露出一丝幽怨的神情,不过很快就淹没在他程序式的微笑里。
  易欢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耳垂。
  有些热。
  “怎么了?”石宽磊凑过头来问。
  易欢道:“没什么。”
  “是不是身体还没好?”
  “没。”易欢摇头,“昨晚上睡得不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时兆伟看着易欢和石宽磊,咽了下口水,心想等会在跟石头说道这事。
  石头想和易家人好,呵,不可能。
  想到这儿,他又侧目看了一眼易欢。
  易欢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她此刻正跟巩珍珠笑着说话。
  时兆伟看不出什么异常,便端着酒杯,站起来,对着桌上的几个人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然后仰头将小酒杯中的白酒一口闷下,算是开场助兴。
  他举着手,将酒杯口朝下。
  酒杯里干干净净的,一滴都不剩。
  “哥,你这是做什么?”时唯一笑着压了压时兆伟手中的酒瓶,“霃宽不是外人。”
  时兆伟道:“哥跟沈总难得有时间共聚一堂,这酒得敬。”他放下酒杯,“沈总,我是诚意满满,就不知道您怎么看了。”
  沈霃宽笑着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道:“我能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
  “哈哈,沈总真幽默。我左眼受过伤,视力肯定不如沈总您。不过,我都用这儿。”时兆伟拍着胸口,“这儿。时间一长,您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沈霃宽轻飘飘地回敬他道:“你也会知道我是什么人的。”
  “我再敬你一杯。”时兆伟又喝下一杯,并啧啧称叹,“酒不错。小廖这个小气鬼,以前我来都没拿过这样的好酒。”
  时唯一心疼道:“哥你快先吃先菜吧。”
  时兆伟道:“大家都吃菜,尝尝这儿的手艺。”
  时唯一不再管时兆伟他们,而是热心地向易欢等人推荐这里的好吃的,甚至会详细告诉易欢有那道菜是用什么珍惜材料。
  似乎这里的每道菜,都被她品尝过多回。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这家芷园的主厨呢。
  巩珍珠很快就臣服在时唯一春风化雨般的笑容里,不一会就从美食聊到了护肤品。
  巩珍珠一脸的羡慕:“你皮肤真好。”
  感觉都能掐出水。
  “平时要多注意保养,尤其不能熬夜。”然后时唯一又讲了一套她的护肤心得,甚至拿出一张美容会所的VIP卡,递给巩珍珠,“这家美容院新开了分店,你也可以去看看,用这张卡,可以打对折,卡账上的钱还可以去十来次。”
  巩珍珠尴尬地看着卡。
  她回头看了一眼易欢。
  易欢她正在问石宽磊关于律师证的一些问题。
  巩珍珠于是硬着头皮拒绝道:“你太热情啦,卡就不用给我了。”
  她就是顺口想跟她打探一下用什么护肤品,结果人用的那些化妆品她听都没听过。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跟时唯一讨论这事,太丢脸啦。
  “这没什么的。”时唯一硬塞给她,“我有太多美容院的金卡了,用不完的。卡白白放着也是浪费。”
  巩珍珠发愁地看着这张卡,捅了捅易欢:“欢欢。”
  易欢这才结束和石宽磊的对话,问她:“怎么了?”
  时唯一道:“易欢,我这儿还有一张金卡。”说着她又掏出一张递给易欢。
  XX美容院消费金卡,背面,持卡人时唯一。
  易欢挑眉:什么东西?是要提醒我老得需要去美容了吗?
  “有时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时唯一道,“这里的按摩也是一绝,我常和我的小姐妹们去光顾。”
  “可是……”易欢很自然地说出了巩珍珠不好意思说的话,“会不会太奢侈?你知道我最近,正愁工作的事。明天过后,我就失业了。”
  巩珍珠又“啊”一声,“什么?”
  她怎么不知道易欢要失业了?前两天还一直加班到很晚的。
  易欢脚尖轻轻碰了碰她。
  巩珍珠闭上了嘴,用目光表达疑惑。
  时唯一露出一个抱歉的神情:“对哦,我都忘了。霃宽?”她扭头喊沈霃宽,不过发现沈霃宽正和她哥哥时兆伟喝酒说话。
  她不禁蹙额:“别喝太多啦。”随后她又对易欢道,“霃宽太忙了,我这天都没时间跟他一起聊天。”
  “是吗?”易欢叹了口气。
  她忽然觉得,时唯一这人似乎挺好玩的。那天晚上,她明明看见自己和沈霃宽在一起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真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在她们聊天吃菜的这点时间里,石宽磊也已被拉过去喝酒了。
  时兆伟似乎正在同沈霃宽谈论一个项目的承包权。
  他已经喝了不下半瓶白酒了。
  沈霃宽似乎并不买他拼酒的账,不仅委婉地拒绝了,还说了一个让时兆伟很郁闷的理由。
  他道:“招标的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沈总。”时兆伟自来熟地将手搭在沈霃宽肩上,“如今国外的高铁基建工程,我们都可以攻得下,所以技术方面,你大可放心。”
  “我这不是政府工程。”沈霃宽道,“我花的每分钱必须要有价值,每个项目必须要有收益。”
  “我懂,我刚好也是这种人。”时兆伟哈哈笑了。
  他拿起酒杯。
  沈霃宽同他碰了一杯。
  “我知道,沈总您是有原则的人。所以不必觉得为难,我们哪儿不够资格您尽管提意见。今天就是跟您通个气。”时兆伟再次喝光杯中酒,“原本就是想正式地请您吃顿饭,也算是感谢您母亲对小唯一的照顾。”
  沈霃宽面带微笑。
  时兆伟端着酒杯,喊了一声:“唯一。”
  “嗯?”时唯一放下筷子。
  时兆伟假装埋怨她:“你说你怎么回事,挨着沈总,也不知道给沈总添酒加菜?”
  “我……”时唯一愣了一下。
  她今天确实只顾着和易欢巩珍珠等聊天了。
  “给沈总敬一杯,以茶代酒。”时兆伟给沈霃宽满上酒,说道,“沈总你也清楚的,我妹她病刚好,就不强迫她喝白酒了。”
  时唯一却红着脸说:“没关系,我可以喝酒。”
  她不顾时兆伟的反对,兀自倒了一杯白酒。
  她举着酒杯,脸上冒出一层红晕:“霃宽,你跟伯母一样,一直都对我很好。今天我就冒昧地提一个小小的请求,请求你能不能就这样一直照顾我一辈子?”
  “哈哈,沈总你看我这傻妹子!都不把我这个哥哥放眼里了。”
  时兆伟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五味杂陈,觉得自己的妹妹还是太单纯。
  对沈霃宽这类人,不能这么搞。
  他决定一会好好教教自己的妹妹。
  巩珍珠小声嘀咕着:这也能算小小的请求?
  不过时唯一家世样貌处处出挑,她觉得跟对面那个被称为沈总的也挺合适。
  可是,时唯一举着酒杯,一直没等到沈霃宽答复。
  沈霃宽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连石宽磊都觉得尴尬。
  “呵。”
  易欢的一声轻笑,打破了眼前的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这存稿箱不太灵啊。

☆、第 19 章

  只见易欢侧着头打量桌上的酒; 充满好奇地说道:“珍版茅台,第一次见啊。”
  她这一打岔,总算让大家又找到了话题。
  时兆伟接话道:“易小姐; 也想尝尝?”
  “不不; 我对酒没研究,怕糟蹋了。”易欢笑着回绝。
  沈霃宽默默地扭头看着易欢,心道:又开始睁眼说瞎话了。
  也是奇怪了; 她现在怎么扮市井小民扮得如此入骨呢?
  丝毫没有违和感; 要不是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你根本无法想象这是同一人。
  时唯一顺着沈霃宽的视线望过去,小声道:“其实我也没喝过。”
  她拿酒杯的手有些抖。
  沈霃宽见此; 拿走时唯一手中的酒; 轻放在桌上。
  “霃宽,我……”时唯一微微一怔; “是我太突然了,是吗?”
  沈霃宽道:“女孩子家,还是不要喝酒的好。”
  时兆伟打着圆场:“就是,你一个女孩子家; 别瞎逞能。回头你要是喝醉了; 就我们这几个大老粗,谁能照顾好你?”
  时唯一垂眸,眼底尽是失落。
  “这不是还有两位女士在吗?”易欢拿着筷子敲着自己面前的瓷白色骨盘。
  沈霃宽道:“你能照顾好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易欢问他:“喝了酒的话; 沈总是不是就可以答应唯一的小小的请求了?”
  小小的这三个字被她咬得异常清晰。
  易欢心想; 吃得也差不多了; 搞点事吧,“拉拢”一下大家伙的感情。
  时兆伟打量易欢:这个叫易欢的,想搞事情?
  沈霃宽刚准备解释,就见时唯一抢先开口。
  她说:“来日方长,霃宽你现在也不用给我答复。酒我喝了。”她抢过放在沈霃宽前面的酒杯,仰头往嘴里一灌。
  然后,她就被辣得拼命哈气,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出来了,整张脸刷的一下红透了。
  不胜酒力的她只觉得此刻头晕目眩,胃里难受。
  她想往沈霃宽那边歪的,可是头一时眩晕的她没控制好角度。
  巩珍珠急忙伸手扶住她,有些担忧地问:“时小姐,你没事吧?”
  时兆伟心疼不已,抽了抽嘴角,道:“快喝点水。”
  巩珍珠忙端起面前的一小碗汤羹,“我这儿没冷水,喝点冷汤缓缓。”
  时唯一喝完冷汤,很委屈地说:“我出丑了,好丢脸。”她捂着胃,“白酒怎么会这么辣!”
  “傻丫头,你当你是你哥哥我啊。以后看你还敢不敢瞎逞能!”时兆伟站起来,伸手顺着她的背,“还难受不?我打电话让司机来送你回去。”
  时唯一摆手:“不,不用,我现在好多了。”
  “都哭花脸了,还说没事。”时兆伟摇头,摸出手机叫司机过来。
  “哥,别啦。”时唯一坐直了身体,仰着头,“我就是刚刚没适应而已。”
  “你脸色真的不太对。”时兆伟不听她的,非要叫司机。
  打电话的时候,顺便抬头看几眼易欢。
  电话接通,他走到窗口处通电话,嘱托司机快点过来。
  巩珍珠扶着时唯一,也说道:“你脸色确实有点不太对,可千万别是酒精过敏。”
  时唯一强压着腹中的难受,“没有,我酒精不过敏,就是第一次喝白酒,喝猛了点。”
  易欢扯了扯嘴角,心想,五十三度的茅台,可不是普通白酒。
  那一杯猛灌下去,确实够难受的。
  唉,她其实还没说什么,时大美人怎么突然就冲动了。
  她本来还想帮着时唯一逼一逼沈霃宽,看他到底会不会表态呢。
  结果这剧本走的,竟然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突然,时唯一低下头,好像昏睡过去了。
  时兆伟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手里还拿着电话:“速度点!”他收起手机,低头查看,“妹?睡着了?”
  易欢站了起来,“时小姐?”
  这时已经有服务生过来,替时兆伟和巩珍珠扶着时唯一。
  芷园老板小廖很快也来了。她万万没想到,这第一个喝倒下的竟然是时唯一。
  她走上前,亲自扶着小唯一,对满脸焦急的时兆伟道:“时总放心,我先扶她去茶室休息。等会儿司机到了,我再亲自送她到家。”
  时兆伟叹气道:“小丫头非要逞能。”
  沈霃宽提醒廖老板:“准备醒酒茶,万一她醒了,让她先喝一点缓缓。”
  时兆伟附和着:“对对,弄点醒酒茶。”
  廖老板点头,说道:“已经让人备上了。”
  芷园老板小廖扶着时唯一离开,时兆伟送到门口。
  他回来的时候,目光在易欢脸上停留了三秒。
  易欢手身子微微下沉,抬手捂着脑门,挡住了自己正前方的视线,问石宽磊:“这应该跟我没关系吧,我就说了两句话。”
  石宽磊轻咳一声,说:“跟你有什么关系。”
  “噢。”易欢坐直了身体,“我也这么认为。”
  这事儿要怨也得怨沈霃宽。
  时兆伟嘿嘿笑道:“我妹这傻丫头献丑,献丑了,呵呵。”他笑得热情,看着易欢和巩珍珠,“大家继续,筷子别停,后面还有一溜儿硬菜。”
  易欢心安理得地品尝美食。
  巩珍珠却有些坐不住了,她小声在易欢耳边道:“欢欢,是我错觉吗?我觉得那个时总好像对咱不太友好。”
  易欢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澳洲龙虾肉,宽慰她道:“别多想,吃肉。”
  石宽磊见易欢夹了三回龙虾肉,便伸手推了一下转盘,龙虾肉又停在了易欢面前。
  时兆伟道:“这龙虾肉真不错的,巩小姐是得尝尝。”
  巩珍珠讪讪笑了笑,尴尬地低下头,吃了起来。
  “对了,那道鱼也不错。”时兆伟指着龙虾肉旁边的那盘鱼,“叫……叫什么秘制五香鱼……酥。这个时节勉强还能吃上,再过两天就吃不到了。”
  易欢点头,顺便也给巩珍珠夹了一块。
  沈霃宽捏着筷子,问:“什么鱼做的?”
  石宽磊听时兆伟这么说,也夹了一块。
  方才三个男士都喝了酒,此刻都打算吃几口饭食压压酒气。
  易欢道:“这是刀鱼肉做的。其实最好吃的应该是三月份,过了清明就不好吃了。”
  沈霃宽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时兆伟倒了杯酒,“易小姐对吃挺有研究嘛。”
  瓶子里剩余的酒刚好倒满一杯。
  “刚才唯一跟我们讲的,我就那么顺耳一听,记住了而已。”易欢面不改色地解释了一句。
  巩珍珠在心里嘀咕:我刚才怎么没听到时唯一说这个菜?
  时兆伟接着说:“唉,我那妹妹,整天也没别的事,就吃吃喝喝花花钱。”他弯腰把另一瓶珍版茅台也开了,“对了,我刚才听小唯一说,易小姐跟沈总大学时候是同学?”
  “是啊。”易欢目光转向沈霃宽。
  沈霃宽沉默地看着他手中的酒杯,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食指时不时地敲两下桌面。
  “沈总,我向您老同学敬杯酒,成不?”时兆伟说话间,已经把倒满酒的酒杯放在了转盘上,然后轻轻转到了易欢跟前,“易小姐给个面子?”
  易欢纹丝不动,眼睛盯着面前的酒杯,勾了勾唇角,道:“我哪儿有什么面子,也没项目可以给您。”
  “瞧你这话说的。”
  巩珍珠抬起头,有些紧张地看着时兆伟。
  “兆伟,你这敬酒也不用敬一杯。”石宽磊深知时兆伟敬酒的真正缘由,有点儿怕时兆伟把事情闹开。
  时兆伟道:“去!你少来给我当护花使者!”他满脸堆笑,“易小姐,酒多酒少,都是心意。您和沈总是同学,和石头又是朋友,以后我们也就是朋友。第一次见面,我这儿一开始也没多考虑你,这晚了的敬酒,就当是我给我的怠慢赔个不是。”
  石宽磊呼出一口气,提议着:“兆伟,我看易欢以茶代酒意思一下就行。”
  时兆伟道:“你丫闭嘴,又没给你敬酒。”他依然满脸笑意地看着易欢,“易小姐,刚才你那杯刚好是之前那瓶的最后一杯。最后一杯酒可都是发财酒,要喝就得喝完。”
  石宽磊无奈地叹气,道:“那我替她……”
  时兆伟语气强硬地说:“不行,你小子别想贪这杯发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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