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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半拍反应过来的她倒是吓了一跳，
“真失败了啊？”
她摇摇头，语气有些唏嘘——
要真这样的话，怕是雷佳佳和那个麦克估计得心疼死吧？
顾海琼是怒麦克两口子的所为！
也生气雷佳佳这个当妈的把所有心思和亲情温暖都放到了小女儿身上。
半点不曾分给吕颜不说。
竟然还想着伤害她。
她也一心想着，甚至已经在外面和麦克别起了苗头。
双方互有胜负。
可是，她却也并没有真的想让那个女孩子真的去死或是什么的。
抿了下唇，她一时间有些不想说话。
倒是对面，隔着电话，魏无风有些疑惑的声音响起来，
“你怎么不出声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
顾海琼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有些随意的开口，
“人怎么样了，没下来手术台吗？”
在顾海琼看来，这手术失败，应该就是没能下来手术台吧？
“不是，人现在好好的。”
魏无风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我刚才话没说完，其实呢，也不算是完全失败，最起码的，她现在还活着，而且，根据医生对她现在病情的判断，应该能稳个两三年，两三年后的结果如何就没人知道了。”
更有甚者，真的能撑这两三年吗？
不得而知！
顾海琼心里头也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她也不想再继续多说这事儿，只是又和魏无风两个人说了会子话便挂了电话。
临挂电话前，魏无风的声音突然有些凝重起来，“你以前和麦克都是各有胜负，那是他一心都扑到了那个安琪儿身上，如今安琪儿现在这种情形，我担心他恼羞成怒……老顾，你可得心里头有点数啊。”
“你可不能垮了，我们这些人可都指望着你吃饭呢。”
衣食父母啊。
倒不得！
顾海琼心里头暖暖的，不过却又为着魏无风这家伙的嘴硬而好笑，
明明是关心的话。
你说你直接说出你的担忧不就行了吗？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了。
谁还会笑话你啊？
可他到好，拐弯抹角的……
她哼笑两声，“放心吧，我要是真的倒了，肯定也是你们先在我前面走投无路，最后才是我。”
“……”
这女人！
挂了电话，顾海琼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最后她抬手想给韦昌打电话说几件事情。
不过电话按到一半，抬眼看了下时间。
她眉头拧了下又把手收了回来，
都已经过十二点了，明天一早再说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周六。
几个孩子不用上课，顾海琼起来的时侯都还在睡呢。
吕老爷子正在院子里头打太极拳。
另一侧的石桌上坐着吕老太太，看到顾海琼出来，忍不住孩子气的告状，
“你看看你爸，你说他起来打拳就打呀，非得把我也拽过来，而且还得让我坐在这里看着他打。”
“真是没事儿找事。”
吕老爷子刚好一个招式收拳，听到她这话也不恼，只是笑呵呵的，
“你不是说睡不着嘛，早上在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看看我打拳不挺好的？”
心里头却是想着以后怕是得少出去。
或者是不出去。
尽量就在家里头陪着这个老太婆喽。
万一哪天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可不是得看好，看紧一些吗？
“你有什么好看的啊，都看了大半辈子了，我啊，还真的不想再看了。”
吕老太太说这些话的时侯心里头有些唏嘘，
想想，她是真的不想再多看眼前这个老头子啊。
这么些年来，不管是高兴伤心还是难过生气的，也有恨这个老东西恨的咬牙切齿的时侯。
可这一路走到了现在，这走走停停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景或是风雨或是险途的，总算是走了过来。
眼看着人生这条路就要到了尽头。
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下辈子？
吕老太太可不觉得下辈子她们还能再遇到！
吕老爷子瞬间明白她的心思。
脸色有些难看，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他索性甩了下袖子，“我去看看早饭好了没有，你刚才不是说饿了想喝小米粥吗？”
“我说了吗？”
吕老太太有些疑惑，“我好像没说要喝粥啊，我昨天晚上还说喝豆浆呢。”
吕老爷子，“……是豆浆，我记错了！”
身后，吕老太太还气呼呼的呢，“你看看这老东西，一大早的就气我，我之前明明没说，分明就是他自己想喝小米粥，我难道还不让他喝吗？就知道往我身上赖。”
“你爸这个人啊，打年轻那会儿就这样，死鸭子嘴硬，死要面子活受罪！”
顾海琼，“……”
看着吕老太太念念叨叨的朝着厨房走去。
顾海琼莫名觉得有些想笑，但是下一刻，她抬眼看向东方才升起来的太阳后。
心里头又有些沉甸甸的沉重感。
这天晚上。
等到家里头的老人和孩子都睡下后。
顾海琼，吕颜吕铮吕老爷子再加上许爱李姨几个人坐到一块开了个不算是会议的小型家庭会议。
想来，应该是头一次！
吕老爷子看着大家，最后视线落在书房墙壁上挂着的吕老太太年轻时侯的画像上。
这是唯一的一张年轻时侯的照片。
还是前两年顾海琼特意拿去修补，然后请人放大后装裱起来的。
当时吕老爷子还觉得弄这个做什么啊。
可是现在，闲来没事，或者是心情不好等时侯抬头看一眼自家老太婆年轻时侯的笑容。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很好？！
“医院的检查报告已经拿了回来，老太婆呢，身体其他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多了一个毛病，那就是忘事。”
吕老爷子嘴张了张，说不出生病这个字儿。
私心里头，他把吕老太太的情况归为多了一个毛病。
是坏习惯！
他看着在场的几个人，“当然，老太婆这个忘事的习惯有些严重，以后呢，她身边就不能再少人，我以后会尽量不出去，守在老太婆身边，家里头许爱和小李你们两个也多盯着点她，千万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出去，再就是哪怕有人跟着呢，到人多的地方也得看紧了，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走丢了。”
电视里头报纸上不是老多那些寻人的广告么？
到时侯自家老太婆要是真的走丢。
他去哪找？
万一就找不到了呢？
还是开始就看的紧紧的，时刻不离人的好！
“爸你放心吧，以后我们都会把妈看的紧紧的，您也别太累了，咱们家里头这么多人呢。”
顾海琼做为儿媳妇，自然是要表个态的。
而且，她心里头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两个老人对她很好，亲女儿也不外如此了。
如今老人家生病，于情于理于私的，她自然得要好好照顾。
吕铮语气平静，“爸，我回头把手上的事情收一收，在家里头照顾妈。”
他这话也是真心的。
对于吕铮来言，爸妈守了他那么多年，从原本没有半点希望的植物人。
硬是把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如今，老太太身体不好，他自然要做到全心守护、照顾！
吕颜许爱等人纷纷表态一定会照顾好人。
吕老爷子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眼底深处浮起一抹笑意。
不过，下一刻他就直接一声冷哼，
“你们一个个的献什么殷勤，我还没死呢，照顾人的事情自然是先我来。”
“至于你们……”
“要是不嫌弃，不觉得我和你妈老，只会添麻烦的话，有空了多陪陪老太婆，多回家看看就好了。”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视线落到顾海琼和吕铮两人身上，
“你们以前怎样以后就还是怎么样，你妈有我呢，家里头还有许爱小李她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对对，小顾啊，吕先生，你们放心的去忙自己的事情，这家里和老太太有我们照顾呢。”
许爱和李姨两个人连连点头。
生怕顾海琼等人抢她们事情做似的。
“可是爸，我……”
“可是什么可是，没什么好可是的，这事儿听我的。”
吕老爷子一锤定音，一拍桌子直接就做了结论，
“你妈那边我来，你们该怎么忙就怎么忙，不能因为你妈而乱了步子。”
“好了，散会。”
顾海琼吕铮吕颜等人，“……”
您老都一锤定音早有决断了，还把她们叫过来开什么会？！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高兴


虽然吕老爷子一锤定音。
但这样的安排却也无疑是最好的。
当然，顾海琼等人并不会因为有吕老爷子和许爱等人在就不管或是怎么的。
不过是各尽各心罢了。
沈南川是在吕老太太的事情安顿好后又过了一周才回来的。
风尘仆仆。
一身的汗，到家时侯刚好是中午。
顾海琼最近都在家里头吃午饭，正陪着吕老太太说话呢。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抬头就看到门口那高大的身影。
她一下子就怔住了，“沈，沈南川，你怎么回来了？”
“儿子，儿子快进来，外头热吧，快点进屋喝点水……”
儿行千里母担忧！
要说这沈南川人在外头，最担心的几个人当中，那绝对有吕老太太这个当妈的。
然后这人回来呢。
最高兴的自然也是有她。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小儿子。
吕老太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激动的都有些语无论次，“热吧，渴吗，累不累，吃饭了吗，我让许爱给你弄点吃的……”
“许爱许爱，快点去厨房看看有啥好吃的……”
拉着沈南川的手说个不停念叨个不停。
一会人瘦了一会人黑了的。
沈南川也就由着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却是劝着人坐下去。
趁着老太太给门口的许爱说话，他才好不容易抽空给顾海琼一个眼神，
那意思是，媳妇，我回来了！
顾海琼看了好笑又好气的白他一眼，
回来就回来呗。
怎么着，嫌我没在大门口等着迎接你不成？！
沈南川，“……”
“儿子，路上累了吧，这么热的天儿你赶的什么路啊，不会等到凉快了再回来？”
一边催着沈南川喝水，“才回来别喝冰的，这是凉白开，你先喝点解解渴。”
“回头妈给你拿西瓜吃。”
沈南川也的确是渴了，端起碗咕咚咚的灌了一回水。
那动作牛饮似的。
吕老太太瞧在眼里可心疼坏了，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在路上都不知道自己买瓶水吗？”
“这要是渴坏了怎么办？”
沈南川笑呵呵的，“妈，我带着水呢，就是这天儿太热，而且回到家就刚好想要喝水了。”
“对对，家里头的水好喝，甜。”
吕老太太说完这话生怕顾海琼等人不相信，还特意解释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和你爸刚结婚还年轻那会儿呀，我们就曾喝过一个地方的水，可咸可咸了，当时我还奇怪来着，这水不都是一样的吗，怎么这个地儿的就那么咸？你爸当时还笑我来着呢。”说起以前的那些往事儿，吕老太太语气里头多少有几分的怅然。
这转眼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成家立业。
孙女都到了结婚的年龄！
“老太太，沈先生，这是才了两回水的凉面，还有些鸡汤，要是不够我再去煮。”
一大盆的凉面。
估计是知道沈南川吃的多，许爱和李姨两个人直接用盆端了下来。
不过这样子却是刚好合沈南川的胃口。
他笑着摆手，“这些够了，不用再煮了。”不过四下一看，他就想起身。
顾海琼却是在一侧按了他一下，
“要去拿蒜是吧，我去给你拿。”
一侧许爱有些懊恼的拍了下脑门，“我把这个给忘了，沈先生你稍等，小顾你别动，我去拿。”
吕家的人夏天吃凉面的时侯都爱吃蒜。
沈南川则是保持着外头多年来的习惯，一瓣一瓣的吃！
“这孩子，吃慢点，那大蒜哪能这样空着嘴就吃啊，也不怕伤了胃。”
吕老太太在一侧念念叨叨的。
不过，看着沈南川吃的这么香，守着小儿子就在身边。
她语气里头全是笑，“你啊，我原本还想着得过上段时间才回来呢，没想到这就回来了……”
“最近不忙了吧？”
“能在家里头待多久？”
吕老太太一边陪着沈南川吃饭一边唠叨着，问着些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也有些话题是颠过来倒过去的问。
沈南川也不嫌烦，就那么老太太问一遍他回一遍。
直到，吕老太太实在有些撑不住，一个劲的打呵欠。
沈南川瞧着便劝，“妈我扶你去睡，等你醒了我再陪你好好说话。”
“睡什么啊，妈一点儿都不困，真不困。”
吕老太太一边说不困一边打呵欠。
眼都有些睁不开了。
分明是想和沈南川多说会子话！
“妈，沈南川这才刚刚回来，刚才他不是说了吗，这次回来啊，肯定能在家里头待不少日子呢，妈你睡醒了就能看到他，到时侯你精精神神的和他多话，晚上还有二二她们热闹，到时侯咱们一家好好的吃顿饭……”
“是啊妈，我扶你先去休息，晚上我陪你去外头吃饭去。”
到最后，吕老太太拧不过沈南川两口子，只好依依不舍的被沈南川扶回了房间。
老太太睡的快。
看着坐在床边的沈南川，上一刻还在和他说话呢。
下一刻就没了声音。
再一看，得，老太太就这么的睡了过去！
沈南川心情有些沉重，眸底闪过一抹痛楚过后，他轻轻的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
知道老太太是真的睡着了，沈南川便站起身把空调温度调的高了一些，然后才轻声轻脚的走出去。
站在门口。
他一抬头，看到对面不远处梧桐树下正对着他笑的顾海琼。
心头一暖，他大步走过去，
“媳妇，我回来了！”声音里是满满的压抑不住的激动，以及回家的开心！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亲妈


顾海琼忍下心头的开心和高兴，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回来就回来啊，怎么着，你这大半年不回来一次，一年在家里头待的时间说好了能有半个月的人，这回家一趟还有功，是大喜事儿，得让我们这些家里头的人敲锣打鼓的给你庆祝一番不成？”
沈南川嘿嘿一笑，“用不着。”
“只要你高兴，家里人高兴就好！”
要是自己回来家里头没一个人欢迎他，没有一个人高兴。
那他可没法做人了！
“行了，进屋说话去吧。”
知道他心里头也是担心吕老太太的病情，顾海琼便带着他去了书房，
“你先看看这个。”
把之前医院里头几次检查的结果递给沈南川。
顾海琼让他看，自己则轻轻叹了口气，
“妈现在的身体是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用医生的话如今就是自然而然的老化……”
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损耗！
现在这情况，是人到了老年后的一种症况！
当然，这种症况还是病。
可这是老年病！
“即然没病，那妈会不会就是记不起那么多东西了，咱们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
“你说的这些医生都说了，相对来说肯定是会比把老人放到那里没人理会，不管不问来的好一些，可是……”
顾海琼看着沈南川，有些不忍打击他。
但有些话却又不能不说……
“医生也说的很明白，也很有可能会朝着另一面发展……”
“而且，这种病并没有什么道理或是病理可言。”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南川有些生气的看向顾海琼，“即然这是病，怎么可能会没有病理可言？”
“哪个医生说的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啊，回头记下，以后不能再找这人看病了啊。”
顾海琼听着沈南川的话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这是国家一流顶尖的专家，你还嫌弃人家了。”
“这事儿我不止问过一个医生，连国外的一些专家都请教过，而且，相信不止是我，大哥和爸应该都从侧面或多或少的咨询或是找人问过，但他们都没有提出什么更好的方法……”顾海琼双眸定定的看着沈南川，语气认真，“你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彻底的否决医生。”
“医生也是人，不是神。”
哪怕再发达发展的高科技，医术。
也肯定会有不能到达或是解决的问题！
而医术上的一些顶尖难题则就是很好的例子。
“我知道，我没有，我……”
有些焦躁的沈南川挠挠头，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他刚才情绪有些不好。
不该这样和自家媳妇说话的。
自己这么些年不在家，自家媳妇为了这个家出力出钱操心操肺的。
旦凡有那么一丝半点的法子，她也绝不会坐视不管……
“对不起。”
沈南川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顾海琼微怔过后，却是瞬间红了眼圈。
这个人！
她吸了下鼻子，轻声劝着沈南川，“你也别太担心了，妈的情况也不是只有她一个，我这些天上网和一些医生还有家属咨询过，有些人的病情控制做的还是很好的，所以说，只要咱们家属有耐心，有这个毅力打持久仗，把妈照顾的好一些，耐心多一点再多一点的，我想妈的情况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沈南川点了点头，却是再也没说什么。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这样了。
有一种无力感。
傍晚，沈南川仍旧和往常每次回来一样去接几个孩子放学。
校门口一到放学时间可以说是人满为患。
家长孩子蜂拥而至。
有朝着里头挤的，有想着往外头走的……
沈南川生怕几个孩子看不到他，眼也不眨的朝着校门口那里盯。
孰不知他那接近一米八几的身高。
再加上通身带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生硬感，却让人身边人自动离他远几步！
等到二二几个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口。
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那里的大高个儿沈南川！
几个孩子嗷的一声就扑了过来，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