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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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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太久,此时我的身体僵硬酸痛,腿也麻了。我忍着疼,试图揉开酸痛,然后缓缓起身。
“你又要去哪里?”律照川见状顿时紧张起来。
我看向他,目光交汇时,我依旧感到滔滔的怒气,看来刚才踹他的那一脚还是太轻了。
“不劳律少爷操心。”我声音嘶哑,起身就走。
“你别这样,我们回家吧。”他抬手想拉我,手抬到一半就放下了,显然也是因为身体僵硬,而酸麻了。此时他的脸皱成一团。
我轻易避开他的手:“你别碰我,否则我不敢保证还会不会对你动手!”我也不再看他,我拒绝与他再有任何的交流,单方面彻底关闭交流的管道。
“对不起!”他猛然倾身拽住我的手。
我:“……”
“对不起!”他大声说。
我彻底顿住了,怀疑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人,永远的唯我独尊、张扬跋扈,世界上没有别人只有他,他这种人会道歉?
“你说什么?”
耳边再次清清楚楚传来他清晰的道歉声:“对不起。”
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愧疚的神色。
“你说得对,我并没有资格指责你。”律照川突然说,然后他喃喃重复,“你说得对,我并没有资格……”
正文 【040】叶椿
美人鱼吟唱的歌谣,对海上的旅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将他们引往大海深处。
听到他说“对不起”,我的心头突然涌进一股缓慢而巨大的委屈,这委屈将我完整覆盖,我眼眶发烫,马上就要不可抑制。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
凌冽呼啸的风从我们之间穿过,时光似乎在我们中间停滞。
我深切怀疑,一定是我耳朵出了问题。或许,眼前这一切,完全就是我虚构出来的梦。
无边的静默中,律照川突然伸手探上我的额头。我的身体下意识后仰闪避。此刻的他对我而言,就是那个躲在深海,蓦然吟唱魅惑歌谣的美人鱼。
“你的烧还没有全褪。”他说。
听他这么说,我这才发现自己额上多了一张退烧贴。
他何时,对我如此温柔过……
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我立即将退烧贴摘下来丢到地上。律照川默然看着角落的退烧贴,脸上短暂浮现出一丝受伤的神情。
我警惕瞪他。
他深呼吸,忍下怒气,沉默将手中的一个白色的塑胶袋塞在我手里。我看到袋子里装着几盒药。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他则继续。
他有多坚持,我便有多抗拒。
我们相持不下。
在律照川身上,我学到的是,如果屈服就会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我。
醒悟到这点的同时。我飞快越过他,抢道而逃,我几乎是狂奔的速度,将几级台阶当一级跨。我奔逃出单元门,往大路跑去。我甚至不顾立即就要到我面前的汽车,横冲过街道,那辆汽车未曾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会突然从旁边的房子里冲出,车子将将擦着我的身体而过,我因这惊吓双脚彻底发软,整个人软倒在地。那辆车飞速驶走,司机在风中丢下气急败坏的一句:“不要命了!想死滚远点!”
惊魂未定,我看到律照川已经追上来了。我翻身想爬起,手脚依然使不上力气。最后被大步上来的他抓了个正着。他双手像是钢铁钳子,紧紧扣着我的臂膀,我这才察觉,我全身发抖。
我看到他的脸色苍白而惊恐。
这下,他彻底暴怒了:“你到底想怎么样?真的不要命了吗?你想去死吗?再一次在我面前!”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突然想起,我曾在路边的草丛里见到一只蝴蝶。
宝蓝色的翅膀上闪着炫彩的光泽,翅膀尾部有条长长的蝶带,异常美丽。
我发现它时,它已无法飞翔,不知是谁撕裂了它的半边的翅膀,它歪斜在草丛中,腹部起伏喘息,尚且存有一丝生命。
我试着将它托在手心,想借一点风,想让它重新飞翔,可是,一旦脱离我的掌心,它如同坠机现场,一头斜栽入草丛。我无知的好意令它再遭了一次难。
我当时想着,它会痛吗?如果它会发出声,它的哭声会是怎么样的?
那是,我感到一阵绝望。当我无法解释心头的绝望。
不过,就在此刻,我明白了……
秋意深深,暖阳依旧。
我终究还是被他“抓”回了律家。独坐中庭长椅之上,我环顾四周并深切明白,我的反抗都是虚假的,我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的?
今天早上,我还是去了店里的,我原想着,如果能撑就撑过去。结果张济帆一见到我,便一脸胆战心惊地将我拽至角落,苦口婆心:“小牧啊,你还是待家里好好休息吧。免得那尊神又要来编排我的不是……我受不了啊。”
于是,我就回来了。抱着画本坐庭院,本想画画的,可没画几笔就气喘吁吁,虽然吃了药,身体仍旧绵软无力。我索性放下笔休息。
我在家待着,晴晴似乎很高兴,她在我身边跑来跑去。又是端来热茶,又是捧来小点心。尽心尽力地照顾我。
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晴晴,你不用管我的,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我的工作就是照顾雪州小姐啊。在雪州小姐身边待着就很有意思。”她活泼地说着,带着少女的娇憨与甜蜜。
我想起,我变成花店正式员工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聊过天了。说起来,这个家,她只有我这么个同龄人可以与说说话。
“嗯,看雪州小姐画画也很有意思!”
她似乎对我的一切都非常好奇,以前我在家里工作,她要没事总能在旁边看很久,完全看不出疲累和厌烦。这时,她正笨拙着模仿我的姿势,在空中比划着。我忍不住笑了。
我从笔盒里挑出几支铅笔、橡皮,连同练习本都递给她。晴晴如同受惊的兔子,小心翼翼地托着笔和本,张着圆溜溜的双眼看着我。
“送给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吧,不要有拘束。”
晴晴双眼亮亮的,然后猛点头。
“虽然我画得不够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我们还可以互相督促,一起进步!”
“才不是,你画得可好了!听高秘书说,那时张总拿了好几个人的作品给少爷看,少爷看完之后,挑选其中一位作者,连他都没想到指定的作品的作者就是雪州小姐你咧。”
我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不过,听到它我还是高兴的,毕竟,我还算是有点本事,不全是走后门。
我找了几个简单的几何图案让晴晴临摹。
在她画画的过程中,我发现她将正方体的四边全画成平行线了,于是,在她画画的过程中,我简单给她讲解了一遍透视法则,她领悟得很快,很快沉浸其中。画着画着,她突然说:“雪州小姐,自从你来这个家以后,这个家的气氛都变了好多呢。”
“有吗?”我脱口而出,“下笔可以轻一些。”
非要说,高秘书似没以前那么淡漠了。
“有啊!我们家少爷就变了。多明显!”晴晴肯定道。
我回想了一下,察觉不出。
“以前他半年才回家一次。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回来。以前他完全不搭理人的,可现在,他会主动问我在做什么欸。”
这是一种很少女气的表述。
我笑着摸摸她的脑袋。
她又问:“雪州小姐,画画辛苦吗?自从你工作之后,一有时间就趴在桌子前画啊画啊,我看你都不休息的。”
“辛苦。”我笑,“但不觉得苦。”
每次学会新的画法,或者分解光影的本领渐佳,油然感到满足与自豪。
“尤其对比以前的画,分明看到进步的轨迹,每到这种时刻就特别高兴。”
晴晴似懂非懂,她歪头思考,最后露出恍然的模样:“罗姨就说雪州小姐和别个不一样,我好些有点明白了。”
我一怔,难免好奇。
“罗姨说,只要雪州小姐你稍微对少爷服个软,完全可以不用这么辛苦。”
“服软”指得是什么?
“像以前的星小姐,只要撒个娇,就什么都有了……罗姨说,像雪州小姐这种硬邦邦的人,以后还要吃苦的!”
我:“……”
“上次雪州小姐偷偷跑回鲤城了吧。”
“你知道?”我吃惊。
“少爷都找你都找疯啦……”
说完,晴晴调皮地眨了两下眼睛。
被迫在家修养的几天,我继续阅读那本日记。
6月5日
叶椿说:“等我们老了就去郊区租块地种花种菜。”
我说好啊。
“我要种西红柿。我最爱吃西红柿了。”
“西红柿很难种。植株很容易得西红柿病,然后死掉。一旦一棵得了病,其他西红柿也会得病,然后你就颗粒无收了。”
她听完很郁闷。
阅读这些文字。
我眼前随之浮现出叶椿那张明亮的脸。我似乎还看到她当时的表情——不满地噘嘴,嘴巴高得可以挂油瓶。即便,我依然觉得这份记录是生硬的。我的过去突然有了清晰可辨的画面。甚至,我读到了当时自己故意逗弄她的心情。
似乎因为那次发烧、那次发梦。我像是通了窍,摸索对了路。我愈发确定,叶椿是我非常信任的朋友。但为什么,他们从不在我面前提她?不,正确的说法是,他们从未想要我记得过去的一切。
叶椿,是否掌握着某些关键?
思虑至此,我决定,依靠自己的力量寻找叶椿。
我的寻找很笨拙,我在日记里翻找任何有关叶椿的线索、然后将线索当关键词进行搜索。在进行大量的搜寻,又偷偷摸摸得进行勘察,一一排除所有不太对的信息之后。我最终确定到了一个地址。然后,我特意寻了个工作日,在提前完成张济帆交待的工作之后,我溜了出去……
我凭着地址一路找寻,最后拐进了一间破旧的大杂院。那是一间有很多人分住的大杂院。四处对着杂物,唯有一条窄窄的小道通往各自的小屋,我在院中邻居的指点下停留在一间小屋前。
那件屋里没有人,窗户玻璃上贴着一张小画,是一张林间小屋的风景画。
我静静站了一会儿。
突然听到身后有东西重落地之声,一粒橙子滚到我的脚边。我弯腰捡起橙子并回头。我身后站着人,一个我将她的照片看了无数遍,既熟悉又陌生的朋友。
她瞪着双眼,一脸错愕、难以置信。
“叶椿?”
随着我的问话,她惊而捂嘴,继而眼泪簌簌而落。
“星星?”
她不确定得发问,声音颤抖。
听到这个称呼,我略顿,迟缓点了点头。
眼前满眼是泪的人丢下手中的所有物件,冲上来紧紧抱住了我……
正文 【041】露营夜
我拜访叶椿的小屋,屋子虽小,却很整洁。
屋子分里外两间,外面薄如过道一间做厨房,里间是客厅卧室一体。书桌上的玻璃杯里插着一枝捡来的绿枝,简单又不失趣味。
她拉着我在沙发上坐下,捧着我的脸,上上下下来回检视我:“没错啊,就是我们家星星啊。就是瘦了好多……一看就知道吃了好多苦。”
“的确是吃了不少药。”
“我以为,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突然凄声大哭,我不知如何安慰,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些年,你跑到哪里去了?人是平安的为什么不联系我们?”她哭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擦去泪水,整理思路,开始对我详细盘问。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我忘记了我自己是谁……”我回忆着自己初从病床上醒来的情况,还有自己在鲤城养病的经历。我将这些如实相告。最后,我总结:“我失忆了。”
“失忆?”叶椿惊异重复。
重逢的忧伤很快被她丰盛的好奇心给盖过去,她万分好奇地对“失忆症患者”做起了采访——“说话要不要重新学?”、“看得懂书吗?”、“做饭洗衣服这些日常家务呢?”、“辛苦学得本事会不会也忘记了?”……
她刨根问底的模样像极了某个人。
“我知道如何表达,也能流畅阅读,家务也记得怎么做。日常生活是没问题的。至于技能——我切菜挺快的。”我尽全力解释,“我只是忘记了我是谁,我与周围人是什么关系,我都做过什么事情……似乎有关社交的部分我全忘了。”
“失忆是什么感觉?”
“大脑像被清洗过一样,很安静。”
“这么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忘记了?”
我略有迟疑,然后实话实说:“嗯。记不得了。”
“那么,现在的我对你而言是陌生人咯?”
我点了点头:“大脑告诉我我们俩是朋友,但从此刻的感受上来说,我是第一次见你,我们两个是初识……对不起,我这么说,让你伤心了吧。”
叶椿摇头:“你好好活着,还来找我,这就是个奇迹,我怎么会怪奇迹不够完美。”
“谢谢你这么说。”
她想了想。
“那这个距离——”她稍微坐开了一些,“你可以接受吗?”
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我笑了。“你没将我当怪物就好。”能将过往忘个干净,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异类”吧。
“我怎么会!”她抗议。
“最近一段时间,我脑海里总是出现一些零散的画面,我们一群人在野外,驻扎帐篷,我住的那顶帐篷是黄色的,远处有篝火,有人围着篝火唱跳……我都不确定这些画面是否来自我的记忆,或许,只是我的想象。”
我首次向旁人描述那夜冲入我脑中的画面。
“是真的!”叶椿激动,“我们社团外出采风,你的帐篷就是黄色的。在野外我们都会点篝火!”
我继续:“还有,周围是黑的,天上挂着一轮巨大的月,我爬上一棵树,然后翻进了某个窗子……”
“那是我们学校的宿舍!你有时候晚归,楼下大门被宿管阿姨给锁上了,你回不去,就爬上树去,再从树上跳到二楼盥洗室的窗台上……每次这样都搞得我胆战心惊的,生怕你掉下去!”
我描述,叶椿确定。一时间,我心绪十分复杂。我想,我的大脑正以很慢很慢的速度在愈合。虽然进度缓慢,但的确在变化。
她起身预为我泡茶,我将她拉住了。
“叶椿,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但我真的想知道那天,我出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
闻言,叶椿的表情立即肃穆。她用力点头。
像是拼图,我掌握的尽是凌乱的碎片。在叶椿的帮助下,它们首次呈现出块状的模样。
我与叶椿是同班,同寝,同社团。我们所在的社是团口号为“认识植物、认识山野”的露营社。大二那年,我被推举为社团团长,从此由我带队野营。社团人数不多,不过成功丰硕。我们在野营活动中发现了许多珍稀植物,摄影作品屡获金奖,由此,我们社团也成为学校重点社团,还有同学主动参加蹭学分。
而柏云山,是我们团出得最远的一次,也是我“消失”的地方……
“我们抵达柏云山驻地时,天都快黑了,依旧例,迅速搭起帐篷升篝火野炊。你没有参加,因为小羽在爬山的过程中扭到了脚,你得要照顾她。八点左右,下起雨了,大家慌忙躲进了帐篷里,你顶着雨挨个帐篷点名,之后大家就都睡了。
“第二天,我们全体起来时才发现你不见了。我们四处找寻都不见你的踪迹。小羽也不知道,她之前扭伤了脚,还有点感冒,吃了药昏沉睡着了,她和你同住一个帐篷,但是你什么时间出的帐篷的,或者说,你是否有回帐篷,她都不知道……
“我们报了警,警察、救援队很快就赶来了,可是,他们没有任何发现,因为晚上下了大雨,所有痕迹都被大雨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落水了,被水冲到了下游很远的地方。”我说。
叶椿深拧眉:“可是,那条溪流离我们驻扎的地方还有一小段距离,天晚了,又下着大雨,你为什么要去哪里?”
听着叶椿的话,我陷入沉思。我想起林暄妍说的话:“有人说我是自己想不开……”
“是林暄妍散播的谣言!”叶椿愤懑起来,“你出事后不久,她就四处和别人说,你是为情伤自愿跳水。我差点气炸了,当场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她还扬言要找人将我揍成残废,再也进不了校门呢。”
我一惊,急切:“那你没事吧。”
“没事,她也就嘴上厉害,第二天就怂了,见到我还躲。没过多久,她就留学去了。我再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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