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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你手里一辈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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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决定下来见于小曼,除了那点淡如水的交情,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想在舒律的世界里找存在感。
出了电梯,陈格菲看见于小曼正站在角落里等。
她穿着一条宽松的孕妇裙,即使素颜也比常人来的漂亮。这个女人只比舒律大了几岁,却是他父亲舒予正的现任妻子。
两人无声进了电梯,于小曼对陈格菲说:“谢谢你格菲,如果不是舒律一直不接他爸爸电话,今天我也不会麻烦你。”
陈格菲浅笑:“不用这么客气。”
三十五楼以上是高级主管办公区域,要刷卡才上得去。
到二十楼时,陈格菲对于小曼说:“我在这一层下了,你自己没问题吧?”
于小曼摇头。
她扶着肚子站在门边,期间电梯又停了一次,进来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
然后两人一起到了三十九楼。
池静看出她是孕妇,出电梯时慢了一步。
“请问总经理办公室怎么走?”于小曼从没来过,一时间踌躇不前。
她挺着肚子,又是去找舒律,池静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三十出头的年纪,虽然整个人因为怀孕而产生轻微的浮肿,但也不影响她是个漂亮的女人。
池静心头一滞。
“你跟着我吧。”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穿过走廊,来到尽头。
办公室前洪特助的位置是空的。池静正想去敲总经办的门,就在这时候门开了。
舒律和洪佟桐一起从里面出来。在看见于小曼时,两个男人脸色都沉了下去。
气氛无声地紧绷起来。仿佛他们脚下踩的不是大理石地板,而是随时都会破裂的冰面。
舒律的视线扫过于小曼,没有停留直接落在池静身上,眼色深沉难辨。
池静被他这眼神看得一咯噔。
“于小姐怎么来了?”
打破安静的是洪佟桐。他语气虽客套,但明显不怎么待见她。
池静见他们三人情况都不太对,越发拿不准眼前这女人的身份。
于小曼没理他,直接对舒律说:“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洪特助,带她出去。”舒律声音清冷,看了池静一眼,转身往办公室里走,“你跟我进来。”
于小曼却一把拉住舒律的胳膊:“就几分钟。”
舒律手臂一挣,眼眸凛冽如霜。池静在一旁看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是来还东西的。”于小曼从包里拿出一条项链,用食指勾着,“舒律,这个你应该认得。”
然后,她将项链收进掌心:“给我几分钟时间。”
整个楼层蓦地一静。舒律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神情骇然无比。他下颚微收,抬步进了办公室。
洪特助则对着紧闭的门低声骂了一句:“操!”
池静怔怔地望着厚重的木门,肚子又开始抽疼。
这楼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声音一点也没有传出来。大概过去五分钟,于小曼就从里面出来了。
她脸色很差,之前那点嚣张劲儿也半点不剩。紧紧抓着包,直接从他们面前走过。
洪佟桐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然后无声地把文件递给池静,示意她进去。
“……有话好好说。”
那样子像是她即将赴刑场。
舒律坐在大班桌后,一瞬不瞬地看着池静越走越近。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雪纺衬衫搭配咖啡色直筒长裤。脚上依旧是又细又高的高跟鞋。
一身打扮,成熟、干练利落,彰显着职业女性的优雅。这样的她没有一点以前的影子。
门窗紧闭,喧嚣都被隔绝在外。无声蔓延在空气中,凭添焦躁。
池静来到桌前,注意到那条项链就摆在舒律手边。
“你带她上来的?”他神色紧绷,声音带着凉意。
池静摇头:“我们在电梯里遇到的。”
说完这两句,两人都安静下来。
对于刚才那个女人,池静不好奇是假的。从她和舒律的互动也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单纯。
池静知道自己没有立场,也不应该去揣测舒律的私生活。他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而且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男人。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过,真的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
心里这么想着,池静嘴上却依旧不由自主地问了出来。指甲深深印在掌心里,她看向舒律:“刚才那女人……她是谁?”
舒律靠着椅背,姿态略显随意。幽深寂静的目光在听见她的问题时染上了一丝嘲弄。
“你想知道什么?是不是还想问她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有没有关系?”
池静目光灼灼,痛快承认:“对,我是想知道。”
“呵。跟你有关吗?”
他手臂随意地搭在椅子扶手上,视线与池静交汇,嘴角淡淡勾着。
舒律的反应让池静心头猛地一抽。
这让她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这样争吵是在分手时的最后一个通话中。
舒律对她的不辞而别怒不可遏。从一开始的妥协讨好到刚才那样的冷言冷语。至今仍清晰的印在她脑海里。
男女之间的事说不清对错。可是当两个骄傲的人碰到一起时,总会忍不住告诉自己不要做先低头的那一个。
池静腹部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站得久了小腿也开始隐隐发酸。她强忍着难受,泛白的指节抓紧椅背。内心最初的坚持在舒律的冷言冷语中仿佛一下子倒塌了。
早在三年前他们就没有关系了,他当时就说得明明白白。只有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能回去。
问什么呢!
“是我多事了。确实跟我无关。”
池静将文件夹放到办公桌上,恢复公事公办的口吻:“这是你要求的评香分析报告。有问题请让洪特助通知我。”
身体上和心里上双重的折磨让池静忽然产生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那感觉就像到了世界末日什么都没指望了一样。
“哦对了,“她望着舒律,回了他一个同样嘲弄的表情,“我会把舒冬的号码屏蔽掉,不再接他的电话。要实话实说还是编个理由,舒总自己决定。”
说完这句话,池静挺着背走到门前。寂静的室内只有她急促的脚步声。握上门把的瞬间,舒律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倦意。
他说:“池静,你到底有没有心?”
第十四章
洪特助坐在外面明明听到了扭动门把的声音,里面却在下一刻恢复寂静。
他正要收回目光,却见池静低着头从里面走出来。
“池小姐……”洪特助站了起来。
池静脚步没有停留,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洗手间里,池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一笑。
路是她自己选的。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可以选择离开,舒律可以选择不回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委屈什么!
池静拧开水龙头,捧着冷水洗了一把脸。冷水进了眼中,变热,又流了出来。
反复几次,她气急败坏地抽了几张纸胡乱将脸上的水渍擦掉。手扶在洗手台边,低着头抽了抽鼻子。
……
下午的阳光明亮夺目,刺得池静眼睛酸疼。她低头试着香氛,吩咐童谣:“去把帘子放下来。”
童谣应了一声,将窗帘拉好。
“池总监……”她声音犹犹豫豫的,“你有没有发现舒先生这几天都没来了?”
“舒先生”三个字让池静心头一劲,密密麻麻的疼痛又开始蔓延。她静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童谣指的是舒航。
“是吗。”
童谣走到池静身边小声说:“我刚刚去后勤部,听说舒先生被舒经理骂得狗血淋头。”
舒航的不着调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们两父子三五天来一次“表演”,已经成了内部人员的谈资。
但这些池静实在没有心思去听。
童谣“舒”来“舒”去的让她有些烦躁。池静微微蹙眉,说:“其他部门的事我们管不着。去干活。”
“……我知道了。”见池静心烦,童谣老老实实地坐回位置上,不再出声。
……
阳光穿透玻璃窗在男人的身上打出光影。静谧的空气中细小的颗粒无声浮动。像是想为这寂静无比的气氛增添几分活力。
舒律临窗而立,指尖烟雾袅袅。西装外套已经被他脱掉,只余一件雪白的衬衫。
半晌,他将烟送进嘴里。烟雾瞬间模糊了他的面容,沾染着深邃的眼眸,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颓废。
外面传来很轻的敲门声,谨慎而小心。
“舒总,严先生来了。”洪佟桐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神情。
“让他进来。”
说严昊是来谈正事的倒不如说他是来闲聊的。
两个男人坐在高脚椅上,一人手里一杯罗曼尼康帝,奢靡无比。
资料被严昊放在一边,他倒是也不着急。既然舒律让他过来,能成的希望就不小。如果不行,在酒吧那天他就会拒绝。
“你知道么,我在国外就馋你这一口。这他妈才是人过的生活。”
舒律看着杯里的液体,扬了扬唇畔。
严昊瞧着他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劲儿。
舒律这人心思一直很重。舒氏带给他的光环看起来闪耀,但他像是从未看在眼里。
舒律大学还没毕业时就已经开始创建自己的公司。他从来不是一个按部就班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全凭自己的想法。
那时严昊也跟着一起混。两人隔着大半个地球筹备了差不多一年,后来舒律回国后告诉他自己要放弃这个计划。
那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打架。
严昊气急败坏,觉得自己被他涮了,气不过一拳砸过去。而舒律却是那个打起来不要命的人。
因为这事儿,他们两人一度断了联系。直到严昊从小道得知舒家出了事。
他剃了光头去找舒律赔礼道歉,舒律什么也没说。就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跟他喝酒。但整个人颓气十足。
后来严昊出国打拼,舒律扛起了整个舒氏。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两人都有了各自的成就。严昊虽然不比舒律,但贵在轻松。
年轻时人都会有一种愤愤不平的心理,那时候严昊面对舒律当然也有。同样身为男人,舒律起点就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但如今再看,他并不羡慕舒律。
他身上的担子太重,让人觉得压抑。
思绪从往事中抽回,严昊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晚上一起吃饭?”
舒律看了看时间:“要回去见老爷子。”
“舒老身子骨挺好的?”
“还不错。”
见舒律今天确实心情不怎么好,严昊也不准备久留了。都是成年人,自愈只是时间问题。
“那行。东西我都放这,有什么事联系我。”
正值下班时间,大楼门前车水马龙。
池静背着包在一边等车,耳边响起突兀的喇叭声。
她循声望去,一辆雷克萨斯在她面前停下。车窗下降,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渐渐露出来。
池静一脸惊讶地对上男人噙着笑意的目光。
“我靠,真的是你。”严昊朝她勾手,“去哪?我送你。”
高峰期路况不好,车子走走停停。
严昊握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还不忘跟池静闲聊。
“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个月。你呢?”
严昊笑:“巧了,我也差不多。”顿了顿又问,“你怎么在舒氏大楼那等车?”
池静答:“我在那上班。”
“你没去溢香?”
“嗯。”
严昊沉默了一会儿,仔细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惊讶的。毕竟能进舒氏谁不愿意去?
“瑞思月底回来你知道吗?”
“听他说了。”池静问,“ivan这次回来还走吗?”
“说不好。他姐姐订婚,就算要走也不会那么快。”顿了顿,“你会一直留在国内?”
池静点头:“差不多。”
几个月前三人还扎堆在法国,现在接二连三的都回来了。
严昊扯扯嘴角,没再言语。
——
晚上舒律回到舒家,进门时刚好跟另一辆车子擦身而过。
舒宁启透过后视镜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条斯理地轻点着。
“虺蜴为心,豺狼成性。”
舒航听出舒宁启的潜台词,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舒家以后不会太平。”舒宁启冷哼,“你这臭小子长点心吧!舒律对他父亲都做的那么绝,你以为他会纵容我们?”
舒律几年之间把公司核心人员都换成自己的心腹,此后舒宁启能接触到的都只是舒律让他接触的。换句话说,他现在只是空有经理这个职位,每天在公司喝喝茶睡个觉,年底等着分红就行了。
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再加上舒航十年如一日的不着调,舒宁启心里愈发不平衡。
总是觉得舒律还没真正上位就已经开始独揽大权。说他是毒蛇一点都不为过。
舒航却不屑地撇嘴:“那都是大伯父自找的。”
舒宁启恨铁不成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完蛋玩意!舒律已经把魏老手里的股权拿到了。你猜猜他自己手里现在就有了多少?”
舒航一怔,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舒宁启理了理袖口继续说:“舒律把舒予正能揽过去的人都堵死了,你说他下一个会去堵谁?”
论心计和经商头脑舒予正可以说比舒律白活了那么多年。他能想到的招数舒律会想不到吗?
“你大奶奶如果能再多生那么两三个,今天我们就可以看出大戏。”
舒宁启脸上的肉抽了抽。坐山观虎斗,这滋味不要太好。
其实梅芳华当年是怀过二胎的,但是没出生就死在肚子里了。此后再要也一直没怀上,所以这么大个基业只有舒律和舒冬这两个继承人。
餐桌上祖孙两人安静地用餐,等舒若舟放下筷子后,舒律也吃得差不多。
“下半年会很忙。”
舒若舟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新品计划启动了?”
舒律:“周年庆之后。”他拿着白色方巾边擦手边说,“以后回来陪您的时间可能越来越少。爷爷,这段时间你要不要出去走走?”
舒若舟凝神看着舒律,苍老而锐利的视线似乎想把他看穿。
“你要我什么时候回来?”
这话问得有深意,语气也颇微妙。舒律装没听出来。
“去法国奶奶家看看吧,过年前回来。”话一顿,“爷爷觉得如何?”
舒若舟将餐巾扔到桌上,起身上楼。
“也好,你去准备吧。”
事到如今,舒若舟只能按着舒律的安排去。两人都知道上一次舒若舟既然问得出口,就说明他对舒予正已经心软了。在于小曼怀孕之前,别说舒予正敢公然把她带在身边,就是看都不能让舒若舟看到。
现在有了舒家的骨血,而且事情又过了这么久,总有人想着得过且过。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舒家掌权人早已经换了。
第二天,洪佟桐在听到舒律让他替舒若舟订去法国的机票时着实愣了一下。
别说舒若舟年岁已高,这眼看就要到老夫人的祭日了,舒老爷子可从没有缺席过一次。
洪佟桐心里觉得奇怪,嘴上却不敢多问。
舒律只告诉他:“你照办就是。”
洪佟桐只好应下。
这时电梯来了,舒律率先进去,洪佟桐紧随其后。
电梯门合拢前,洪佟桐看见池静走了进来,视线刚好落在这边。他正想按下开启键,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凉嗖嗖的声音:“不坐就下去。”
洪佟桐头皮一紧,关了电梯门。
第十五章
自从那天后,洪佟桐发现池静再也不找他斗图了。而且她和舒律之间好像越发陌生。
他们在工作上仍然就事论事,不夹杂一点儿私人感情,公正的令人发指。但是私底下见面时就像两个陌生人。
疏离又冷淡。
单身了二十多年的洪佟桐已经搞不懂他们两个在想什么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五月二十一日。
这天是舒氏集团的周年庆。
偌大的宴会厅里坐满了舒氏的员工。舒律位于首桌,在司仪激昂的声音里西装笔挺地上台致辞。
举手投足间一派的贵胄天成。
池静坐在与他相隔几桌。一袭米白色长裙,低调典雅。她的目光隔着数十米落在舒律身上,心里五味杂陈。
他永远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是她过多久都比不上的。
周年酒会就是那么几部分。虽然缺乏新意,却是成年男女的最爱。
夜色阑珊,杯觥交错。男男女女相携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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