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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勤哭笑不得地解释，“抱歉，一凡你误会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打给他在派出所上班的堂哥，只有警察出面，旅馆才会让我们看见开房记录。他……咳，应该是掌握了他堂哥不少把柄，上次照片事件便如此，他堂哥也只能被迫滥用职权地帮我们。”
　　见两个好友关系僵硬，夹在中间的司亦瑾也尴尬，“是啊，张希铭这人从来都是古怪，一凡你见谅哈，见谅。”
　　听了柳勤和司亦瑾的话，贺一凡更生气了！
　　明明是他的好友，却齐齐帮助他对手，气得他肝疼。
　　柳勤小声道，“抱歉了，这次……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好吗？我们把个人情绪向后推推，把正事办了再说。”见依旧没哄好贺一凡，柳勤咬了咬牙，下了杀手锏，“下周日我们来个小聚会吧，平时学习紧张，偶尔也要放松一下不是？”
　　果然，贺一凡的脸色转好。
　　“行呀，聚会聚会，”司亦瑾可高兴起来了，“但蓝雨祁怎么办？”
　　“蓝雨祁应该也能参加，她曾和我说过，周五和周六以学习为主，周日以练习为主，上午人还很多，很多人下午就回家了，毕竟艺考生也需要休息。”
　　“太棒了！那就下周日下午，这么定了，不许反悔！”
　　“好。”
　　不知不觉，柳勤被司亦瑾的欢乐渲染，心情也不似之前那般糟糕了。
　　二十分钟后。
　　学校门口。
　　只见一辆警车缓缓驶过来，停在四名高中生面前。
　　警车车门开了，跳下来个穿着警服、气急败坏的年轻警察，不是别人，正是张希铭的堂哥，张凯。
　　也不知是遗传基因还是怎样，张凯也是身材魁梧高大、有着男生少有的白皙，五官大气深邃，与张希铭有几分相似。
　　张凯气坏了，跑到张希铭面前就挥动结实的拳头，“你这臭小子，信不信我揍你？”
　　拳头在眼前摇晃，但张希铭只是淡淡笑着，眼皮都不动一下，“也不是没揍过，再说，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你……”张凯更是气得跳脚，老张家公认最腹黑的要数年纪最小的张希铭，小时候特别乖巧，从来不向家里大人告状，所以堂兄弟几个出去玩都喜欢带着张希铭，因为只要张希铭在，爷爷奶奶就给不少零花钱，如果闯祸了直接推在小堂弟身上。
　　谁知道，这看似乖巧的小堂弟竟然是个笑面虎，从小便将所有人的把柄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果上了兴致还搜集一些证据收藏。
　　于是，堂兄弟几个都有不少把柄在小堂弟手里，人家不想拿捏他们还好，一旦想拿捏，真是……一拿一个准。
　　张凯揪着张希铭的衣领就拽到一旁，一边用眼神警惕看向柳勤等人，一边压低了声音威胁，“臭小子，上次不是帮你查了照片的事吗？你说再不提那件事，怎么出尔反尔？”
　　张希铭也不反抗，只是挑了挑眉，“是啊，我说过再不提那件事，可没说不提这件事。”
　　“……”
　　张希铭的意思很简单——等把柄都用光了，就不用被威胁了。
　　最后张凯咬了咬牙，“好吧，上车。”
　　张希铭来到柳勤身边，“你到前面坐。”
　　柳勤不解，“我坐副驾驶？但你们三人在后排能挤下吗？”
　　司亦瑾和张希铭身高都在一米八五左右自不用说，就说贺一凡那瘦瘦弱弱的书呆子也将近一米八，警车再宽敞也只是辆轿车，坐下肯定很挤。
　　张希铭看了一眼，“要么你去，要么贺一凡去。”
　　柳勤这才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张希铭这小人竟然是防着她和贺一凡。
　　真是……又可气、又可笑。
　　“一凡，你坐前面好吗？”柳勤道，“一会我和张希铭还有事要商量。”
　　贺一凡咬牙切齿，“你……你们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是啊，刚利用完人家。
　　司亦瑾也尴尬，“那个，我去副驾驶吧，我就喜欢坐副驾驶。”想也不想就跑了过去。
　　张希铭挑眉，“我坐中间。”说着就要进车里。
　　贺一凡冷哼，“我不想挨着你。”
　　一直等在驾驶位的张凯扭着头看好戏，他发现，自家腹黑小堂弟在不欺负他们自己人而欺负外人的时候也……挺可爱的。
　　柳勤见事态越发紧张，一把将张希铭拽开，坐在了中间，“你们两人看什么看，快上车，人家张警官都等了好半天了。”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张凯急忙道，“不着急，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贺一凡冷哼一声，绕了过去，从左侧上了车，坐在柳勤的左边。
　　张希铭自然就坐在了右面，之后将地图递了过去，“哥，这个辖区有多少旅馆？无论大小都要盘查，一个不能放过。”
　　张凯脸都变了，“你这小子，你知道能查多久吗？不行，最多给你查十个，不能再多了。”
　　张希铭面无表情，“堂姐之前丢了一条……”
　　“好好好，查查查！查总行了吧？”张凯十分十分想大义灭亲。
　　贺一凡也没乘胜追击，安安心心坐在车后排。
　　……
　　这是柳勤第二次跟着张警官盘查，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进去后，张警官亮证件，之后要求其提供近两个月的开房记录。
　　将记录拿来后便分给他们四人比对，开房记录上有客人名字、身份证号以及开房时间。
　　刚开始还比较生疏，后来熟能生巧，大家都成了熟练工。
　　一个宾馆接一个宾馆的找去，不知不觉已过了两个小时。
　　突然，在一家在居民区的小宾馆里，司亦瑾大叫一声，“找到了！这里！”


第459章　残酷的证据
　　正在翻看记录本的众人立刻放下工作跑了过去，齐齐凑在司亦瑾面前，“在哪，在哪？”
　　“你看，姓名、身份证号都对，”司亦瑾一边说，一边向前翻阅，翻了大概一周的记录，再次看见了崔明泰的名字。
　　张希铭沉声对张凯道，“哥，接下来看你的了，一定要问出来，我再赠送你一个把柄。”
　　张凯气得直翻白眼，郁闷归郁闷，但作为亲戚，实际上就算没把柄也会帮自己弟弟，何况张希铭从来都不是胡闹的孩子。
　　张凯清了清嗓子，端处了警察的气场，对前台的服务员道，“我问你们，这一天，你们谁值班？”说着，指着崔明泰最后一次开房记录。
　　三十多岁的女服务员很紧张，“是……是我，警察同志怎么回事？难道这人是在逃犯人吗？”
　　张凯拿出崔明泰的照片，“你回忆一下，是这个人吗？”
　　女服务员定睛一看，点头，“对，就是他！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因为每次他都带着一名女学生。女学生很漂亮，看起来未成年，我怕出事曾经问过他们身份，但这个人说自己是教师，私下里给学生补课，因为没合适的地点才选择在旅馆。”
　　瞬间，房间内的气氛凝结。
　　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
　　柳勤略有紧张，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女服务员一看，立刻认了出来，“这个姑娘就是和崔明泰一起来的女学生。”
　　虽然是高中生，但这种情节在电视或者小说里见过，大家都想象到了发生什么。
　　“之后呢？”张希铭冷静道，“你们在清理房间的时候，床铺整洁吗？”
　　那女服务员讥讽地笑了一下，“来小旅馆补习？也就骗你们小孩子吧，我们清理房间的大姐看一眼就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嗨，现在这世道，那么小的姑娘……哦对了，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张凯道，“女士，这个案件还在进行不能公开，还请您别多问，也请保密，等破案的那天，你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好，警察同志你放心，只要没什么危险，我都会积极配合。”女服务员忙道。
　　随后，张凯又叮嘱了几句，便是带着四人离开。
　　当走出旅馆时，大家才发现，天黑了。
　　众人都很沉默，包括张凯。
　　一身警服的张凯明明器宇轩昂，但此时却仿佛斗败的公鸡，苦笑道，“自从我入行，真的见了太多犯罪、也见了不少嫌疑犯、极品、奇葩，但今天这个……真是毁我三观。”
　　是啊，虽然之前推测这样，但包括张希铭在内的所有人，都还抱有一丝侥幸。
　　谁知道，事实这么残忍。
　　“接下来怎么办？”司亦瑾问柳勤。
　　柳勤摇了摇头。
　　张希铭静静看着远方，不知想着什么。
　　而情绪最不好的，要数贺一凡，可以说从听说这件事到现在，贺一凡的脸色就没好过。
　　又沉默了一会，张希铭道，“哥，你先回去吧，这里离学校不远，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
　　张凯看了一下表，“也好，我确实得回去了。”
　　“张警官，”柳勤突然开口，“我有件事求您，可以吗？”
　　“什么事？”
　　“请来一下。”说着，柳勤走到了一旁，“希铭，你也过来。”
　　张希铭点了下头，和张凯走过去，两人听了柳勤的话，脸色变了。
　　“真的要这样？会不会太赶尽杀绝了？”张凯问。
　　柳勤静静道，“张警官是公职人员，就算暂时抛开个人恩怨，张警官应该知道他们是在犯法吧？”
　　是的，华国法律规定，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犯罪！是强奸！
　　张凯严阵以待，“柳同学你说的对，既然是犯罪，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一切就按你说的做。”
　　“谢谢你，张警官。”柳勤由衷道。
　　随后，张凯开车离开，四人重新汇合。
　　贺一凡越想越气，连他自己都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好好的男生好像怨妇一样，怨天怨地。
　　柳勤看到贺一凡的脸色，轻声道，“刚刚我没让你和司亦瑾听，不是信不过你们，而是计划还没成型。我需要时间思考一下，给我时间思考好吗？”
　　贺一凡急忙解释，“我没说你信不过你们，我只是……很郁闷，我怎么也没想到班主任和苏若馨会这样，我也没想到苏若馨是这样的女生，我还……”
　　后面的话，贺一凡没好意思说出来。
　　是啊，贺一凡还当众给苏若馨表白过，“柳勤，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
　　“别揭发这件事好吗？就这么过去吧，就算是给他们一条机会。”贺一凡轻声道。
　　司亦瑾也点头，“是啊，一个是我们的老师，一个是我们同学，揭发了不好。”
　　“噗！”柳勤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紧接着开始哈哈大笑。
　　黄昏中，小区中间的空地，少女清脆的笑声没有甜美却越发诡异，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
　　张希铭暗暗挑了下眉，因为据他的了解——某人要发飙了。
　　果然，柳勤的笑容逐渐收回，问道，“贺一凡同学的记忆力应该不错吧？”
　　贺一凡后背生生一凉——之前亲切地称呼他为一凡，现在却冰冷冷地称呼贺一凡同学，那种感觉就好像费劲千辛万苦拉近的距离，瞬间又拉开了一样。“我……我说错什么了？如果你觉得我说错就告诉我，我错了就会改。”
　　瞬间怂了。
　　难道认怂就过去了？
　　柳勤冷笑两声，“贺一凡同学的成绩名列前茅，记性应该是不错。今天中午，我将苏若馨的所作所为、前前后后都讲了出来，她是什么人、用什么手段、有什么能耐，你应该都记住、清楚了吧？她陷害我、算计你、阴谋挤兑蓝雨祁，从来都不来明的只玩暗的，可以说是防不胜防。呵呵，好，姑且我要当圣母玛利亚，我想以德报怨，接下来有两条路走，贺一凡同学大发慈悲，要不要帮我参谋一下？”


第460章　有人更丢脸
　　柳勤的口吻令人不寒而栗，司亦瑾赶忙打圆场，“柳勤……哦不对，妹妹，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和一凡无条件支持你。刚刚你要找崔明泰和苏若馨的资料，一凡不是也给你找了吗？我们大家一致对外、团结一心，对不对？”
　　“如果你当我是妹妹，就请保持沉默。”柳勤道。
　　司亦瑾赶忙闭了嘴，对贺一凡投注了眼神——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是敌方太强大！兄弟保重！
　　贺一凡深吸一口气，“你说，什么两条路。”
　　“第一条路，”柳勤伸出一根手指，“如果我们不将此事表明，崔明泰和苏若馨两人不知道自己的龌龊事被发现，他们会怎样？”
　　“会……”贺一凡不知柳勤指的是什么。
　　柳勤一声冷笑，“他们会肆无忌惮，从前怎么兴风作浪、之后还怎么兴风作浪，从前想怎么算计你，以后还会算计。你别指望我永远见招拆招，我柳勤是人不是神，做不到预测未来、做不到明察秋毫，今天我不中招不代表明天不中招，今天没被他们抓到把柄不代表永远不被抓把柄。搞不好有一天，我或蓝雨祁，就被苏若馨彻底陷害，无法翻身。”
　　“对！我赞成！”司亦瑾道。
　　贺一凡也不得不承认，“你说的……有道理。”
　　“第二条路，如果我们不当众揭发他们，只是背地里警告他们，让他们收敛。你认为他们会怎么对我们？”
　　这一次，饶是贺一凡也意识到了后果，“会……更危险，你们会更危险。”
　　“你说的没错，”柳勤目光冰冷，“从刚刚的记录上可以看出，苏若馨开始和崔明泰苟合，是从两个月左右开始，换句话说，就是发疯似的陷害我开始。那么为什么陷害我？因为当初那封所谓我写给你的情书，实际上是苏若馨所写，被崔明泰发现借此要挟。苏若馨怕有一天事情败露，便想把我彻底赶出学校，这种事儿她可不是第一次做，在初中便有人受迫害。”
　　“真的？”司亦瑾倒吸一口气。
　　张希铭点头，“是真的，姚香林特意到苏若馨的初中学校打听，如果你们不信，回头我可以弄来证据。”
　　这回别说贺一凡脸色变了，便是司亦瑾的脸色也变了。
　　司亦瑾苦笑，“人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商场上尔虞我诈见识过，但从没想过这平静的县城高中也有阴谋。”
　　“有人的地方便有纠纷，并不会因城市而纠纷多、乡村而纠纷少，”柳勤淡淡道，“哪怕是再小的村子，矛盾、纠纷乃至仇恨也是错综复杂。”
　　司亦瑾点头。
　　柳勤继续道，“苏若馨为什么宁可出卖自己也要整死我？还不是因为她有把柄在我手中、她心虚、她心里后怕。而如今，她和崔明泰有更大的把柄在我们手中，你认为他们会听劝的收敛？不，他们会更加想尽办法除掉我们！”
　　贺一凡垂下头，苦笑，“是啊，还是你想的周到，我是个傻子。”
　　“你不是傻子，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柳勤盯着贺一凡，目光如炬，“因为你之前对苏若馨表白，哪怕不是真正的表白。你怕苏若馨的事情败露，大家会嘲笑你。”
　　贺一凡继续苦笑，“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这个男生竟然不如一个女生。”
　　柳勤叹了口气，“我先给你讲一个心理学现象吧——镁光灯效应。”
　　众人好奇。
　　“镁光灯，顾名思义，舞台上集中照在演员身上的光线。我们每个人都会有种错觉，自己是世界的中心、被镁光灯笼罩，而这样的结果就是无限放大自己的错误，误以为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自己出丑、牢牢记住自己出丑。”柳勤的声音顿了一下，“而实际呢？大家都很忙，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谁有时间记得别人，对不对？”
　　贺一凡惊讶。
　　“给你举个例子，不说远的，就说上次月考你考第二、张希铭考第一，当时你看到大榜时是不是觉得丢脸透了，觉得给贺校长丢人了，觉得身上落下污点了？”柳勤问。
　　“这个到没有，只是怕你失望罢了。”贺一凡小声道。
　　柳勤笑了下，“实际上呢？除了刚开始的两天，作为新闻大家聊一聊这个话题，后期直接将这件事淡忘。所以别说你是贺一凡，哪怕是身份更独特的人，都不是镁光灯的聚焦者。因为大家的镁光灯都在自己身上，其他人，只是过客罢了。”
　　众人恍然大悟。
　　张希铭不着痕迹扫了柳勤一眼——过客？
　　柳勤眼底闪过阴险，“再给你举个例子，当众表白的可不止你一人，有个人当初比你丢脸，表白后被拒绝不说，还写检讨书。”
　　“呵呵。”张希铭冷笑——还不是因为某人？
　　“堂堂大榜第一得主、堂堂高二一班班长表白被拒绝，多丢脸的事儿呢？但现在，大家不也都逐渐淡忘了吗？”柳勤在“丢脸的事”四个字上咬了重音，明明是嘲讽，但仔细听，却有种淡淡的醋意。
　　贺一凡彻底明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支持你的决定，也不怕别人笑话。”
　　柳勤舒了口气，“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需要时间想一下。”
　　“去校长室吗？”
　　“去万家灯火吗？”
　　贺一凡和张希铭异口同声。
　　场面略有尴尬。
　　柳勤很犹豫——选校长室吧？张希铭不高兴。选万家灯火吧？好像还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