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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假娇媚-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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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姜柠。”
  他没给她开口的机会,而是突然唤了声她的名字。少年声线低磁微喑,音质沉沉,是一如既往的好听。
  姜柠纤凉指尖轻轻抖了个颤儿。
  她本欲出声应答,却只觉得如鲠在喉,索性未出声,仅是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只见唐忱勾了勾唇,轻笑了下。
  他又将身子放低了几分,凑近她,深邃的眸子与她平视,薄唇缓缓翕动:
  “就这么喜欢当我姐姐,嗯?”


第45章 强吻
  “就这么喜欢当我姐姐。”
  少年低笑了声,语气玩味; 甚至自喉间轻飘飘地送了个“嗯?”字出来。
  尾音上挑; 一如他微勾的唇角,颇为揶揄; 和挑。逗。
  他双臂仍圈困在她两侧。骨节修瘦而长的食指轻敲在岩石壁上,一下一下地; 节奏分明而有力。
  自然; 姜柠的一颗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在勾撞; 东倒又西歪。
  他与她目光平视。你来我往间; 又是一场心战的对弈。
  “什么话?”
  姜柠不甘示弱,开始反唇相讥:“若真论起来,我也是长了你三岁; 你本就该规规矩矩地唤我一声‘阿姐’——”
  “阿姐”两个字方一出口; 她蓦然顿停了下,旋即假山那回被他咬了耳垂的场景好死不死地全盘翻涌了上来。
  他说过; 那是代价。
  唐忱只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然而那双素来晦深如墨的眸眼; 此刻却淬满了笑意。
  姜柠被他盯得两颊微燥; 耳垂泛出诱人粉嫩的红。
  她双手背在身后,掌心紧贴着冰冷的岩石,指腹不自觉地上下摩挲; 浑然有些被人看穿地窘迫。
  幸是小姑娘一向是个反应快的,当下眼波流转了番,将话头儿转地生硬而彻底。
  “懒得跟你扯,我还答应洗华要给她带衣裳我先走了……”说着,便伸手欲推开唐忱的身子仓促而逃。
  却在下一刻——
  她纤细的皓腕蓦然被人一把扣住,腕间力道收紧,姜柠整个人不受控地原地打了个转儿,继而尚在错愕之余便已被少年扯进了怀里。
  刹那间,香气浮动。是柑橘的清冽融杂雪松木的隽凉,是两人彼此交换的气息。
  “跑什么?”
  唐忱稍挑一侧唇角,单臂揽着她细软的腰肢,兜住满怀香盈,笑得戏谑:“方才不是还很硬气?”
  话落的同时,他弯了弯腰,愈发往前凑近了些。
  “唐忱!”姜柠急忙忙地出声唤他,似呵斥,细听却更像是娇喃。
  纤凉长指紧紧攀附在他宽实的肩头,阻止他继续探前,因过于用力而指骨泛白,愈加柔弱楚楚。
  盘桓在腰际的长臂力道实在太大,牢牢桎梏着她,没得挣脱。无奈下,姜柠只好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了稳心神,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慌张。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长睫上掀,眸眼明亮如星河万里,映衬着少年俊眉挺鼻的倒影。
  唐忱半眯了下眸,眼睑低垂,眉宇舒展,不轻不重地抛了几个字给她:“小竹林你醉酒那晚……”
  话只说了半截,便忽然止了声。
  他慵懒地睇视了她一眼,食指微微蜷起,勾弄着她尖巧的下颚,笑哼出声:“还记得吗?”
  闻言,姜柠登时瞳孔收缩,脊背一僵,脑子顿时一片懵怔。
  “忘了!”她狡辩,可下意识用手背捂唇的动作却很好地出卖了她。
  姜柠怎么也没想到这鬼人会冷不丁地提起这茬。
  她酒量不差,那晚她的确喝了不少,只是也不至于完全的不省人事。具体的好些细节她是记不得了,可半醉半醒之间,某些散乱片段和画面却在酒醒后的两三天里,偶有回归。
  比如,唐忱为何会咬她。
  少年挑眉,出奇地没有直接揭穿她,反倒还抿唇点了点头。
  姜柠却心里一沉,依她对这鬼人的了解,暗觉没什么好事,他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
  果然,尚不等她寻思完,只听搂着她的少年淡淡开口,开始帮她回忆起来:“你说,你喝的酒叫余情未了,而我们之间是旧情难了。”
  姜柠:“……”
  “还说你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着我,说宁康远不及你好看,这天下女子皆不如你好看,让我睁大眼睛好好选,免得日后追悔莫及。”
  他说到这儿,不由得摇摇头,低笑出声。
  唐忱并未编造假话,他说的这些,姜柠都多多少少有几分印象。
  因而怀里小姑娘的一张脸早已涨得通红,连同皙白的美颈都染了酡粉。她怀疑自己这不是喝醉了,这根本就是疯了。
  姜柠心底不甘心就这样被那鬼人嘲弄,扬手便要去打他:“这就是你咬我的理由?”
  “不是。”他捉住她的手腕,声线低醇。
  “那是为什么?”她话赶话儿地跟着问道,同时心里竟也隐隐生了一丝好奇。
  “因为你让我,”他微顿了下言语,眼风掠过她柔软的红唇,深眸暗沉。
  “吻你。”他说。
  言毕,禁锢在她细腰间的手臂倏然收紧,被迫让她的身子往前挺了挺。姜柠心里惊得有些慌乱,欲张口低呼:“我——”
  唐忱却并没有再给她机会。
  他高突的喉结滚动了下,鼻息渐重,清黑的眸更添深邃,似暗夜里翻涌浮沉的旋涡,浓郁混沌,诱人陷落。
  终于,他撤走残存的理智与自控,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径直攫取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狠狠地吻压了下去。
  霎时,姜柠脑子“轰”地一声像是被谁劈炸开来。她猛然瞪大了眼,呆愣愣地僵化在原地,忘却了所有应该有的挣扎,甚至连眨眼都不记得。
  唐忱的眼底隐过一丝笑意。
  他仍吻着她的唇,同时修长的手指逐渐松开她的手腕,缓缓抚上她丰腻嫩白的脸颊,长指穿隐进细软的发丝。
  他拇指的指腹浅浅摩挲在她的下颌尖,有淡淡的痒意传来,混淆着唇上他辗转出的酥麻。
  湿热柔软,惑人沉沦。
  姜柠这才将将有些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也无计可施。
  她早便被他吻软了腰,搅乱了气息,惊扰了心跳。
  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四肢百骸都是软的,几近溺闭在这场攻城略地的亲吻里,再无着力点可言。
  她只得紧偎着他,依附着他,缠绕着他,努力与他呼吸同频。
  日落在即,天地欲闭眼,山河已阒寂。
  余辉泛洒着金光,倥偬婆娑,整片林子尽是昏聩连绵的黄橙。晚风亦像染了色,幽幽巡过粼澈的溪上,瞬即涂抹了黄昏的祸。
  经霜叶落,遍地铺满了丹枫的橘红,银杏的麦黄,簌簌攒聚于两人周遭,似野火,柔情堕落。
  暮色晦暗之前。
  唐忱终是结束了这个热切而浓烈的吻。
  唐忱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抵着姜柠的额头,气息未匀,目光低垂地凝视着她。
  那双红唇被他吻得有些微微肿,敷着一层熠亮闪闪的水光在上头,格外勾人。眼尾上挑而细长,莹露般的眸子如同浸泡在了雾气里,洇着水泽,汪着透亮和蒙润。
  她挺翘的鼻尖儿也有些红,脸蛋儿还残存着未褪的红。潮,几缕发丝凌乱地缠在嘴角处,颇有番我见犹怜的模样,徒惹得唐忱一颗心又浮荡起来。
  姜柠仿若受了惊的小妖儿,乖顺地半垂着眼睫。
  她鼻息滚烫,胸腔起伏不定,喘得厉害,深浅不一。指尖的凉意未褪,手心里却溢出了一层黏腻的汗。
  “阿姜。”他低声唤她,他在魅惑她。
  姜柠蒙蒙愣愣地抬眼望向他,桃眸里盈着团水亮,拨乱人心。唐忱受不住,又低头亲了她一下,没有了方才的蛮横掠夺,是十分短暂而温柔的一下。
  “知道为什么那晚我没有亲你吗?”他的嗓音嘶沉沙哑,尾音轻压,音质摄人心魂的胶着。
  姜柠不知是因为被他亲得那一下,抑或是因为他撩耳的声音,总之她纤瘦的肩膀猛抖了两下。
  “为…何?”她脑子都还是蒙的,顺着他的话问道。
  她的声音也没有比唐忱好到哪里去,尾声带颤儿,涩哑得不成样子。
  唐忱依然没有松开对她的禁锢,她被他锁在怀里,娇软的唇瓣上仍旧残留着他的温度。这让她的双手总在不自觉地攥紧,又放开。
  连同她的心也一起,收拢,又落空。
  唐忱轻笑一声,指腹捏玩着她的下巴,“因为你会忘记。”他声线依旧泛着低潮的湿哑,性感得不像话。
  “而现在你会牢牢记住,”他稍偏侧了下头,薄唇凑在她耳际间,缓缓翕动:“当下这刻,我第一次吻你的感觉。”
  话落,他伸手覆上她的脸颊,二话不说地重新吻了上去。
  ……
  ————————————————
  四日后,西凉这趟行程总归是结束了。
  这批锦缎货物安然无恙地抵至京城不说,打铺子里捎去的过季衣裳也被姜柠动了动嘴皮子给卖地一件不剩,并且还省下了笔不小的镖费。
  总的来说一切都还算是顺利的,众人看起来也都挺乐呵。
  唯独姜柠,变得很奇怪。
  净余委实有些想不透。
  她本以为这趟腿儿结束怎么也算是完成了件大任务,自家小姐会兴高采烈地奔向铺子,而后风生水起地进行接下来的一番事宜。
  谁知,姜柠只是喊她将给洗华、浣月等人带的伴礼带去铺子里分了,之后便回了姜府,一连三天足不出户。
  这期间净余曾试图去询问缘由,可姜柠只是懒懒地窝了贵妃椅上,瞧着天儿幽幽出神儿。
  时不时地,还总用指腹去抚摸自己的唇……
  “小姐。”这日晨里,净余撩了水晶帘子碎步挪了进来。
  果不其然地望见自家小姐又在愣神,净余轻叹一口气,绕了屏风走过去多唤了她一声:“小姐?”
  “嗯……啊?”姜柠怔了两下,扯回思绪,眼风疏懒地伺了她一眼,悠悠启唇:“不是喊你没事别来打扰我嘛?”
  “小姐,这回是真有事儿。”净余替她罩了件外衫,觉得口中“事儿”的严重程度不够,末了又多添了一句:“大事儿。”
  姜柠掀起眼皮,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几案,耐着性子等她的下文。
  只见净余抿了抿唇,踌躇了会子,暗暗瞅一眼她的脸色,组织了下言语开口娓娓道:
  “宫里头传了懿旨来,道是老祖宗宣小姐您进宫一趟儿。”
  姜柠身子顿了一下,指尖动作亦倏尔停滞。眉蹙秋波,她沉默了片刻,继而侧首移眸,眯了眯眼问:“何时?”
  “就现在。”净余答。


第46章 慌慌
  入宫路上。
  细长纤指探出,指尖儿幽幽挑起香车帘幔; 瞅了眼天色; 渐近晌午。
  姜柠这心里头,终终还是虚得慌。
  自打上回万安寺一行; 姜柠便再未进过宫里。日子相安无事的一天天过着,如若不是这回老祖宗召她; 她都该忘了香雾山那岔子。
  家里头叮嘱她莫要张扬; 万事低调。
  她也确实低调。
  除去……祈福大典那一“论佛说”,也终是因为实在没忍住,直至脱口而出方才后知后觉。
  娥眉浅蹙。
  姜柠心里清楚; 万安寺之事已过数月有余; 若要有事早该被召,何至于等到这会子。
  可话又说回来,
  这皇城里是何等地界儿; 依她的身份; 总归是不该这般莫名被召。
  “姜小姐,过了这红墙; 往里一拐便能瞧见慈宁宫门,这剩下的路要劳您自己个儿走了。”姜柠正胡乱寻思着,轿辇忽停; 帘外头跟着响起随行宫厮的低声提醒。
  依她的身份; 就算被召,总归也轮不上宫里头遣人亲自去接。
  深吸一口气,拂开杂乱心绪; 姜柠掀了缎帘儿款款下娇。
  谢过随行之人,顺着那宫厮所指之路提裙而行。
  末了,终是将将拐过红墙,已然瞅见座恢弘宫殿于天地间矗立。
  碧瓦朱甍,飞檐献献,雕栏角宇自与别处不同。
  姜柠抬首而望,果不其然地入眼便是「慈宁宫」的烫金牌匾。
  宫门肆敞,两侧宫服小婢静立于边隅。
  姜柠微清了清嗓儿,提了小步上前,方开口了“劳烦”二字,却不料话未说完。
  只见宫婢微微一笑,稍行了一礼,轻声道:
  “请姑娘稍候,奴婢这就去通传老祖宗。”
  瞧这架势,倒像是早已候她良久了。
  姜柠喘了口气,同时暗暗压了心头怪异下去。
  须臾,那入内通传的婢子复又挪了莲步出来,“姑娘请随奴婢来。”
  ……
  殿内,熏香已起,馥郁醒神。
  偶有炭火噼啪作响,烘了融融暖意出来,多一分则燥,少一分则凉,恰到好处。
  姜柠一路依着规矩垂首而入,却仅凭嗅觉亦知,殿内百花齐绽,佛前供香,怡然之景,好似旖旎春光。
  软榻之上,德妃正与太后攀谈甚欢。
  “臣女姜柠见过太后娘娘,见过德妃娘娘。”姜柠微微福身,乖顺行礼。
  温软娇嗓儿泠泠入耳,德妃闻声率先回首,朝姜柠的方向撩眼过来。
  “老祖宗您瞧,那姜家姑娘来了。”德妃执帕将剥好的贡桔瓣儿置于水晶八角盘上,柔声提醒道。
  声色间,倒蒙着层不易察觉的喜色。
  太后拾了片桔子瓣儿放入嘴里,方慢悠悠地看向眼前垂首施礼的小姑娘,顺势从上到下打量了番。
  为着低调不轻浮,且不显得小家子气而失礼,姜柠特挑了件暗墨蓝织金如意纹长衫。
  香肩削薄,纤腰紧束,勾勒得身段娉婷曼妙,气质更显。
  缠丝暗纹领交叠,恰与脖颈的白腻丰润成了鲜明反差。幸是墨发半披,将那美绸般的颈项光景遮掩了大半,如薄纱后的朦胧皎月,若隐若现。
  “起来罢,看座。”说话间,太后又扫了眼那丫头的面容。
  姜柠在今日的妆面上也下了些小心思,特意掩下平日上挑纤长的眼尾眉梢,瞧起来只淡妆轻裹,娥眉细软,落落大方中,又不经意掺了丝弱怜楚楚。
  女人都喜弱势力,尤其弱于自己的势力。
  因而很得体。
  是太后与德妃所看重的「得体」,是入得了皇室的「得体」。
  姜柠全然不知对面两个高位的想法,施了谢礼便入了座。
  正当她低头理了两下裙衫准备坐正等待问话时,忽然察觉自殿门口处隐约传来了掷地有力的脚步声。
  姜柠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去,却在长睫上掀的刹那,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毫无预警地映入眼帘。
  ——是刘清洵。
  他……赈灾回来了?
  所以今日自己被召入宫,与他有关??
  却又是为何???
  这男人出现地猝不及防,瞬间接二连三的疑问一股脑地蹦入姜柠的脑子里,使得她整个人懵怔在那里,甚至竟一时忘了要起身行礼。
  显然,惊讶的不止姜柠一个人。
  刘清洵刚踏入殿内之时,起初瞧见个窈窕妙人儿端坐了那里,倒也未太在意,只顾着侧头整理腕间袖口。
  待走近了两步,忽觉那姑娘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很是相熟。指间动作稍顿,掀了眼皮,将视线缓缓聚集在她身上。
  就在此时,姜柠蓦然抬头,两人目光顷刻交集,四目相对,眸光对峙。
  刘清洵脚下步子跟着顿住,相比姜柠脸上的震惊,他倒还算反应不大,全程神色未变。
  唯独一抹讶异之色划过眼底,旋即消散。手上还保持着整理华服袖口的动作。
  大概是两人对视的时间过久,不曾记得这大殿之内还有两位“耐心观战”的女人。
  “咳……”最终打破沉默气氛的,是德妃状似无意的轻咳声。
  姜柠由着这声轻咳打了个颤儿,迅速回神,而后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连忙起身欲向眼前男人行礼。
  然而待她刚刚起身尚未及福身施礼,却见刘清洵已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
  经过她面前时,微微挑眉,手掌拍了拍她的肩头,轻描淡写地丢了两个字出来:“免礼”,继而边整理着袖口边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姜柠愣了一下,眉睫轻颤,心里实在有些堂皇,总觉得这气氛过于诡异。
  可碍于太后二人在上,她也不敢过于思虑,只好依言重又坐回檀木软椅。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姜柠总觉得自己坐下的那一刻,德妃跟前儿的大婢女在掩唇轻笑。
  ???
  “那些个粗活儿遣了下边的人去也就罢了,你这刚打外头回来还没歇过劲儿,何苦跟着他们去劳神。”太后招了招手,示意身侧嬷嬷将早已备好的参羹汤端给刘清洵,“赶紧暖暖身子。”
  刘清洵倒未太在意,只接过参羹汤清和一笑:“无妨,孙儿今日也省得去武场训练了。”
  刘清洵昨日回宫,今日顺理与德妃一同来给太后请安。
  正赶上将要入冬,太后恐小佛楼里的佛经受潮,命人将那些个“宝贝”都好生裹起移至藏书阁。
  刘清洵左右也是无事,为免下人们粗手粗脚地损了佛经,无端惹得太后心恼,且他虽出身矜贵,却素来也不是个架子大的主儿,便跟着一同去捯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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