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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心方[上]-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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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忧恍若未见。
    眼前反反复复地流转着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那是一个初春的阴雨时节,雨幕零落,雨水顺着屋檐断珠一般滑落下来,不时溅到她的脸上,寒冷得彻骨。
    心中却是比这冷雨更冷上一些,依稀记得是因为方才尝过一回被人算计的滋味。
    她的前世,活得霁月光风,与世无争,从来温和,从来善良,从未想过害人,却因那一次被人算计,翻写了整个轨迹,蹉跎了之后整整十余年的光阴,直至身死。
    说不恨,怎么可能?
    所以,当重活一回的时候,她不会放过旁人任何一丝零星的恶意。
    哪怕细如蛛丝,她都会记在心上,能避则避,不能避时,就制造时机,赢得先手。
    对于燕姞的算计,便是从那夜庞城城头上,充满怨毒的一瞥开始的。
    解忧无奈笑笑,这一世,她可当真是活得睚眦必报。
    无人说话。本来,成王败寇乃是自然之理,燕姞棋输一着,此时亦知复国无望,唯有一死,倒比先前冷静了不少,只这么懒洋洋地倚着,毒蛇一般的目光不时落在解忧身上。
    解忧在案前跽坐下来,抬眸看看景玄,“渊欲如何处置?”
    景玄低眸,抬手抚上她的发顶,淡淡道:“听凭卿意。”
    虽然燕姞理应由他处置,但这个引人入彀的主意本就是解忧设下的,燕姞又险些伤了解忧性命,这会儿交给解忧亲自处置,无可厚非。
    “嗯……”解忧心不在焉地应下,思绪在前世与今生之间来回地转着,随手从袖中取出一个指节粗细的小锦袋,掷在燕姞身边,“自裁罢。”
    燕姞没动,看向解忧的眼中怒火未消。
    她平素行事残酷,染了一手的血,解忧还能容她自尽,这本是宽厚之举。
    但她就是看不惯面前这少女,她不甘,也不服!
    凭什么一样是亡族灭国的人,面前这少女便可以活得如此悠然淡泊,她可知道、可知道****煎熬着腐心彻骨的恨意,是怎样一种令人绝望、令人疯狂的滋味?!
    “我知道。”解忧注视着燕姞那一双要喷火的眼眸,凄然一笑。
    她怎会不知道?恨,怎么会不恨?仿佛深陷泥沼,被剥夺了呼吸,被喑哑了嗓音,只能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匍匐前进。
    这样的恨意。她怎会不晓?
    她那么怨恨所谓的命运,可命运偏偏将她弄来了这个地方。隔着遥遥两千余年的时光,她再恨,也无处可报。只能拼尽全力。将自己的名字刻在史书上,前世做不到的事情,今生去完成它,这就是她对于命运的报复。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得。恨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燕姞显然惊讶于解忧竟会猜到她心中所想,又竟会回答,怔了一怔,忽然高声笑起来,“不!你不知,你不知!”
    怎么可能有人会在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怀着一颗自泥潭中孕育,生满了竞技的心,还如此淡泊悠远,仿佛长风入松一般的清雅?
    不可能的!这少女。为什么不与她一道堕入地狱的劫火,永远不能翻身?!
    解忧不再说,笼着玄色的宽袖款款起身,她不需要旁人来理解,也不需要旁人来怜悯。
    这些话她已经说过了,燕姞乐意相信便信,不愿信也随她——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争什么意气呢?
    “忧忧,走罢。”景玄面色冰冷地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女子,伸手握了解忧的小手,转身就走。
    以燕姞的骄傲。想必即便是寻死,也不会乐意被旁人看着的,倒不如最后成全她一回。
    解忧默然走了几步,将出门时。忽然停下,淡淡道:“姞并非不甘不服,而是忌妒。”
    燕姞一愣,随即嗤之以鼻,“赵姬柔弱之身,如塞外飞蓬。无根无依,乃薄命之人,兰有何可妒?”
    不论今日的结局,至少燕姞在过去的二十余年中,活得的确比解忧舒心多了。
    论家世,她虽是亡国之余,却有仆婢剑卫追随;论相貌,她生得可比解忧漂亮多了,称得上难得一见的北地美人,而且解忧身子骨生得弱,三灾八病不断,一看便是薄寿之人。
    她可不认为,解忧有什么可以令她妒忌的地方。
    “忧虽经亡族之痛,然淡泊洒脱;忧虽待人漠漠,然为人所喜,故兰妒之甚也。”解忧很认真地答了。
    她曾为了治愈自己的病症,费心研习心理学,对于分析旁人的心理,乃是小菜一碟,特别是燕姞这样骄傲的女子,于她来说便是半个自己,区区妒忌之心,岂有猜不透的道理?
    “一派胡言。”燕姞仍旧嗤之以鼻。
    解忧懒于再解释什么,只浅浅一笑,“东西二周共存国八百六十有七年,此后嬴秦兴,以郡县推行天下,代分封邦国而立,姬姓衰微,故土分崩离析,至数百年后,镐京、雒阳俱成陈迹。”
    燕姞一怔,这少女说的是什么?
    之后数百年的事情,她怎会知晓的?难不成真像暗地里那些谋士流传的那样,这少女能够洞察未来兴亡之事?
    将周的兴亡告诉她,算是解忧在安慰她,让她可以死得安心一些么?
    解忧没再说什么,抬步走出小室,只留下一个背影,消失在关阖起来的门板之后。
    …………
    下院的篱门外,静静倚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春风拂动她身上轻薄的春衫,勾出一围纤瘦的腰身,满是憔悴之态。
    “你们聊。”景玄扔下这句话,看也不看倚在门外的少姬,径自离开。
    解忧歉然低眸,缓步走近,伸手攀上篱门,将上面生长出的嫩叶轻轻揪下来,揉成一团,一边小声叹息,“忧已劝燕姞自尽……未曾留待阿蕙处置,心有怨望耶?”
    少姬抿唇浅笑,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妾不敢有所怨望。姞与妾有深仇,然亦与王姬有深仇,若医女交由妾处置之,则置旁人于何地?且燕姞乃医女施计所擒,由医女发落,自是合当。”
    “阿蕙善解人意。”解忧宽了眉头,长舒口气,“姬华葬于何处?”
    燕姞死了,她也该到姬华的墓头,去告慰那一缕芳魂,大仇得报。
    少姬低眸,“医女随妾来。”
    少姬将解忧一路引进了蕙苑。
    苑中蕙兰连茎,花色嫩绿,与细长的兰叶融成一片,不甚分明。但浓郁的芳香却无孔不入,将每一个走进蕙苑的人包围。
    这小小的蕙兰花,便像少姬一般,开得精致,却不张扬。
    燕姞枉名为兰,却从来不曾懂得,空谷幽兰不仅心性高傲,亦淡泊如斯,不染分毫争名逐利之心。
    少姬在那株洛神花前停了下来,低声道:“医女,便是此处。”
    “妾闵王姬孤苦,身为奴者,理应抛尸荒野,为虎狼所噬,实不忍见也。”少姬眉头微凝,轻轻叹息,“故妾暗中嘱咐仆役,焚毁王姬尸身,以小囊承其骨灰,埋于洛神花下……”
    毕竟姬华曾是王姬,若周不灭,她好歹也能嫁为诸侯夫人,何至于落到抛尸荒野的落寞境地。
    所以她不忍看姬华如此,甘冒天下之大不违,将姬华的骨灰,悄悄埋在了自己的院落中。
    本就是一缕倔傲的芳魂,即便死去,应当也不会化为厉鬼害人。
    解忧本就不在意这些,觉得少姬安排得当,笑着宽慰,“秦军挥师南下,九嶷终非久居之所,华埋骨于此,亦无不可。”
    待他们一走,这里用不了多久便会荒废下来,到那时,与埋骨野外,也没什么差别。只要少姬不在意,旁人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神花尚未开放,新生的浓荫下,少姬堆上了几枝蔷薇和木香为祭。
    解忧默立片刻,正要转身离去,听得身后蓝清徵高声唤她。
    “医忧!”
    步声沓沓,跑到面前的少女一身浅黄填花燕纹锦的楚服,头戴素纱帷帽,一阵风似的冲到解忧身旁,声音虽然微哑,但难掩兴奋,“医忧!”
    解忧看着面前的少女撩开帷帽上的轻纱,露出一张略显狰狞的面容,一双大眼微微蒙着灰翳,不甚明亮。
    “婉之……”
    “医忧!”昭婉之扬起唇笑,“不意医忧竟是女子!”
    蓝清徵在她身后缓步而来,仍是一身玄色与朱红相杂的礼衣,走得沉稳而凝重,走到解忧面前时,抬手为礼。
    解忧点头,还了一礼,和声问候,“清徵伤势如何?”
    “无碍矣。”蓝清徵笑笑,眉间却蹙成结,舒展不开,缓了片刻,她郑重地道,“清徵已决意,于项将军麾下投军,今次来此,与医忧诀别矣!”
    

  ☆、第二百四十四章 剖析

(努力背方歌ing,明天晚上8点改)
    少姬和解忧均是一怔,看着面前一袭正色礼衣的少女,神情凝重。
    将要投军中,故来相诀别。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蓝清徵点点头,阖上眼,轻声道:“清徵心意已决。”
    宁愿以纤纤弱质投入军旅之中,生死一掷,也不愿在这乱世随波逐流。
    “蓝氏妹子,无过投军,又非生死离别。”昭婉之扬手拍去发丝中落上的花瓣,帷帽上的轻纱飞扬,将横亘在她面颊上的那缕伤痕遮得朦胧。
    “婉之此言得之。”蓝清徵一扫愁容,弯起唇笑了。
    虽然人人心中都明白,这一回别过,余下的半生大概都不会再见了,但谁也不愿在这时候说出丧气的话来。
    家国覆灭,这时候,为国事投军本该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
    解忧看了她一会儿,面前沉静的少女逐渐与昨夜仗剑浴血的影子合为一道,铿锵动人,仿佛一朵烈血浇灌出的玫瑰。
    “好。”解忧笑了笑,从袖内取出一个小药包,“忧无物以为赠,此乃伤药。”
    “多谢医忧。”蓝清徵垂首,袖起药包,“清徵初入军中,尚有诸事庞杂,需与项将军商议,告辞。”
    解忧点头,“再会。”
    “医忧!”昭婉之从一旁凑过来,一双不甚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要仔细看清解忧的相貌。
    “何事?婉之而今目力如何?”解忧笑笑,但这笑意还没绽开,便已提前收去了。
    “不甚如何。”昭婉之作势拧一拧眉头,双手抬起,落在解忧肩头,忽地一笑,“然足以见医忧容貌也!”
    昭婉之一手扶起帷帽上的轻纱,一边就着阳光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点头道:“医忧容色清丽,足以为我兄嫂。”
    解忧当下就沉了脸,恰好蔺急匆匆地往这里来,立在院外不知与檗说着什么。便强笑一下,“忧亦有他事,失陪。”
    少姬见气走了解忧,向昭婉之轻轻叹息,“女公子。医女已是景氏夫人,怎可如此玩笑?”
    “并非玩笑。”昭婉之敛眉,想一想来到九嶷前昭桓的吩咐,旋即又绽开笑意,拉着少姬的衣袖轻摇,“深姬,吾兄不日来九嶷,今深姬仇夙得报,可该许嫁?”
    …………
    解忧快步走出蕙苑,檗和蔺都是一脸凝重。见她出来,两人停止交谈,拱手为礼。
    蔺转向解忧,“夫人,冢子请夫人往哀郢院。”
    “何事紧急?”
    虽然蔺没说是件紧急的事情,但从他的神情举止,言谈吞吐,解忧已经断定,这件事不仅急迫,还很棘手。
    蔺沉吟一会儿。轻声道:“隗往哀郢院寻觅越女,与洛争执之间,猝然倒地而亡。”
    似乎怕解忧误会什么,他还特特添上一句。“夫人,两人仅是言语争执。”
    “嗯。”解忧点头,“确认已死?”
    蔺被她问得莫名,点了点头:“时有医师在场,救治不及,其人确已死。”
    “忧为医者。非能生死人肉白骨,人既已死,寻忧尚有何用?”解忧扬眉。
    蔺又被一噎,一张绷得很凝重的脸有些泛红。
    这少女,真是伶牙俐齿,说不过她。
    “夫人。”檗上前解围,“隗与越女常有私情,今越女与燕姞勾结,燕姞伏诛,越女被囚,隗此时暴卒,诸人见之,难免心生疑虑,揣度冢子待人不宽,而欲斩草除根。”
    解忧恍然,抬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哑然失笑,“景玄岂非如此人耶?”
    檗低头轻咳一声,这少女怎么一点都不给面子呢,“夫人,纵冢子为人如此,然……然此事,却非冢子所为。”
    “蔺言,隗与洛争执,然无过言语之间,未曾触碰,此诸人皆见之。”解忧想了想,似笑非笑地看着檗,“既如此,众人眼见为实,隗乃自卒,无过时机巧合,与旁人何干?”
    “……”檗和蔺彻底无语,这小姑娘实在太也难缠。
    “夫人。”蔺咬咬牙,终于说出了实情,“隗虽未尝与人争斗,然其人倒地之时曾惊呼,继而呼吸促然,至死之时,口唇青紫,目眦欲裂……如中毒或巫蛊之状……”
    解忧霎了霎眼,“那又如何?”
    檗强压下恼怒,面前这少女聪颖无双,怎会听到这里还想不到事情的发展?她却偏偏要装傻,难不成还指望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么?
    “诸位谋士云,夫人精通医术,又能知未来兴亡事,恐是巫。”檗抛出一个惊人的结论,“今隗与越女私情叛主,冢子虽不愿明杀之,然暗遣夫人为巫蛊之术,杀其人……夫人不欲自辩耶?”
    “夫妻一体,何须忧去自辩?”解忧笑吟吟地反问,但脚下总算挪了步子,向着哀郢院的方向去了。
    蔺和檗快步跟上,彼此对视一眼,总算松了口气。
    要劝动这位娇惯异常的夫人,还真是不容易。
    …………
    哀郢院中人头攒攒,但明显分为了两边。
    两边的人各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但一边面色平静,显然相信隗突然死去不过意外,而另一边却群情激愤,见到解忧出现在门外,愈加愤慨难禁。
    景玄面色凝重,独自立在院心,负手走过一圈又一圈。
    “景玄!”
    解忧踏入院门,堪堪站定,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景玄!”
    院中分为两派的人们尽皆哗然。
    这少女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当众直呼夫主名字,可真够离经叛道的!
    景玄不以为意,抬头对上解忧的淡然自若的模样,心情一松。
    她这样闲适,显然是成竹在胸。
    虽然不知她胸中欲画的那一丛竹子,究竟是湘妃竹还是紫竹,但看到解忧这样笃定的神情,景玄便觉得那些嗡嗡在耳的议论,都算不得什么了。
    解忧冲他浅浅一笑。回头询问蔺:“尸身在何处?”
    “尚在院中。”蔺没想到解忧会一改方才的态度,主动过问,愣了一下,才抬步转过回廊。带着解忧往仆婢居住的院落去。
    那两派人面面相觑,这位被置于风口浪尖的夫人神情闲适,半点没有被人揭穿的窘迫之态,难不成……此事当真不是她所为?而她,还清楚地知道隗为何猝然死去?
    可她知道又有什么用处?拿不出证据来。这待下不仁的骂名,还是得落在景玄头上,而她,更会被冠上巫蛊害人的名头。
    这于一个女子来说,简直是不可翻身的罪责。
    难道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怕?还是她尚未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相夫陵身旁的一名士子便有些犹疑,“相夫子,夫人当真……?”
    “陵与医忧相识久矣,无需忧心。”相夫陵摇头,他倒不是相信解忧,而是信他自己。
    如隗这样突然暴毙的。他曾经也见过一回。
    那时候没有什么误会,因此被人断定是意外死亡,可究竟的死因,却无人能够说清。
    这一回解忧主动将事情揽了,他倒是很期待,能够听到这少女说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果来。
    …………
    一众士子谋士全都跟到了后面院落中,将这处简陋的小院挤得水泄不通。
    婢子们远远躲在廊下,见解忧进来,面色大变,纷纷往后退缩。
    只有一个少女缓缓走入院心。向解忧躬身一礼,“夫人。”
    “梅子!”有人在后面尖声唤她,声音满是恐惧,“梅子。此妇行巫蛊之术,岂能沾染!”
    “不。”被唤作梅子的少女摇头,面色有些发白,但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夫人曾愈奴婢雀盲之疾,不会害人!”
    解忧垂眸。唇角漫起一缕苦笑,随即抬眸看那少女。
    因为面对着解忧身后数十人的目光,少女有些紧张,一张脸微微白着,唇轻轻颤,只有一双眼睛熠熠生光。
    她没有说谎,她的感激也是真实的。
    可解忧实在高兴不起来。
    她治好的是雀盲,这在世人眼中,是需要依靠“我还汝盲,汝还我明”的巫咒才能治好的疾病!梅子这样站出来为她作证,反是坐实了她能行巫蛊的罪状。
    梅子身后的一群婢女果然愈加畏缩,一群女子惊恐的低语絮絮响起,比山间清晨的雀鸟还吵。
    谋士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方才还站在景玄这一边,坚信隗的死只是个意外的人,都忍不住有些动摇起来。
    这位夫人,能够预断未来之事,又能治好需用巫咒治愈的病症,这样看来,她要以巫蛊害人,也该是易如反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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