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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景莲只点点头。
　　张维汉大脑迅速思考着，“董事长是冷臣良，那时的总经理是司奇兵，阴天野只是个副总！”
　　“他是副总，但他是个非常有实权的副总，除了董事长、总经理他不管，酒店所有的事情都归他管。”
　　张维汉缓缓靠在椅背上，所以安达医疗营销公司在图海云天面试秦暖有恃无恐，凭上下级关系和经济利益，他们精诚合作，这个逻辑看似简单合理，会真这样简单吗？她做过冷臣良的秘书，可刚刚见面时，冷臣良为什么是完全不认识陈景莲的状态？
　　张维汉细回忆着之前监控画面里，二人隔着铁窗栏杆见面的情景，陈景莲小心恭敬，冷臣良表情平静、都是礼仪性的场面话，冷臣良自始至终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他只有最后表现出来一点惋惜情绪，孩子夭折、母亲触犯法律，教育堪忧！
　　“景莲，你为什么要化名成陈景莲？你给图海云天的董事长做近两年秘书，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你，而你也没提醒他，你是谁？”
　　陈景莲低头久久沉默，“可能是董事长年纪大了，我的模样有变化，又五年没见过，他完全认不出我了！”
　　“模样有变化？是什么变化，让一个精明、敏锐的老板认不出在自己身边两年的秘书？”

　　☆、第七十五章　目标所指

　　张维汉轻挠挠头，抓捕卵。子售卖中介，是依照上面意思杀鸡儆猴，要肃清一些民营小医院、小诊所的不正之风，抓获陈景莲和惠好产院做典型，本可以完美收官。
　　而今天，陈景莲自认男童尸已经是不小的意外收获，现在看来还不仅止于此，这背后还有着更大的秘密。
　　陈景莲抬手轻抚自己的脸，“我的脸受过伤，后来去做了植皮手术；所以和之前有点变化。”
　　张维汉低头与记录员小张耳语，“去让陈科查景莲的所有信息。”
　　小张转身离开，陈景莲看着开了又关的门，吞吞喉，我还能自由走出公安局大门吗？
　　另一面，宋元收到份匿名同城快递，打开后里面第一份文件是图海云天大酒店地下排水管线线路图。
　　宋元左右看看完全不懂其用意，直接抽开下面的去看，居然也是地下排水管线线路图，只是这份上多了一个“改”字《图海云天大酒店地下排水管线线路图（改）》。
　　宋元把两份图纸放在桌面上，自嘲地拍拍图纸，这是什么意思，完全看不懂，不会是上我去做下水道工，排查下水管道吧？
　　他思量着该找个专业人士看看，两份图纸被重装回快递袋时，宋元才发现档案袋里还有一张照片，是水面浑浊的运河河道。
　　宋元盯着这张照片细看，污水排放？这个寄快递的人是想告诉我图海云天大酒店的污水排放有问题，宋元再把改后的图纸拿出来细看，目光锁定在上面的签批人：阴天野。
　　阴天野？看来是举报阴天野串改地下排水管线污染运河河道的。这不是该给环保局吗？现在可没空管些事，还是让师傅安排别人去查。
　　宋元拿着快递转头去看张维汉办公桌，老头一直没回办公室，“张队呢？”
　　“在审讯室。”
　　宋元缓缓起身居然还在审讯室，“他在审谁？”
　　“还是那个女的。”
　　“还是那个女的！他不是说很简单的案子，马上就可以结案吗？”
　　“那就不清楚了，反正看他从昨晚忙到现在。”
　　宋元听完同事的回话，心中好奇心大起，问也不让我问，显然案子难易程度超出了，师父的预期。
　　看来不能等师父安排，只能自己安排了，宋元边思量着边给陈科打电话，“陈科我手里有个举报的小案子，现在没空查，你帮我去图海云天酒店查……”
　　“图海云天！又图海云天，我正在这查一个人的信息。”
　　“你在图海云天酒店！你查谁？”
　　陈科对着满眼陈年员工档案叹气，“本来不涉及你的案子要保密的，但是现在估计要把这人移交给你们专案组了，被淹那个男童的妈妈陈景莲！”
　　“你们找到那个男孩子妈妈了，师父怎么没和我说？”
　　“估计张队没时间说吧？唉，明明就该有电子档案的东西，系统里居然没有！我们俩人这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翻完呢。”
　　宋元快步走出办公楼，“行，你也别望洋兴叹了，我去凑个热闹，一起翻，看来我手里这东西也不是平白救给我的，肯定是有其目的！”
　　宋元迈进酒店大堂，每根敏感神经都竖立起来，今天的氛围与以往不同，阳历8月份，中秋没到，也没有洋节，酒店张灯结彩的布置略显突兀。
　　宋元随便拉过个服务员，“你好问一下，你们酒店这是有什么特殊活动吗？”
　　“总经理明天中午在这举行订婚典礼，所以布置得喜气一点。”
　　宋元浓眉挑挑，“总经理订婚，他和谁订婚？”
　　“副总的千斤啊，全酒店人都知道！”
　　宋元继续迈步向前，心中有点小窃喜秦暖离开这正是时候，他更多的是嘲讽，居然是裙带关系纠缠的大酒店，有失大家风范，所有问题诸多。
　　走进酒店人力资源办公室，宋元有意拉正警服，不理会几个窃窃私语的员工，直接走进陈科和小李所在档案间，面对满墙格子、满满的牛皮纸档案袋，宋元吐口气，“这么多！”
　　陈科皱眉匆匆瞥宋元，“是啊！酒店的员工流动性多大，肯定档案多啊！真是浪费时间，我就纳闷了，这么现代化的大酒店，董事长秘书那么重要的岗位，怎么可能就没有她的电子档案呢！”
　　宋元拍拍陈科，“董事长秘书！这图海云天大酒店，还真是一个塑造故事的地方。对，这纯粹浪费我时间！冷知信在浪费我们的时间，有意的！我们翻一天，结果就是找到最后，纸质档案也没有。”
　　陈科指着自己面前的电脑，“不是冷知信，他住院了，跟本就没在酒店，是常务副总阴天野帮我协调的。要不你再查查，这是他们员工档案系统。”
　　宋元脸凑到电脑前，“又是阴天野！敢公开给你看的信息，肯定是不怕你看的。这种档案系统权限是分级别的，说白了，就是官越大级别越高，看到的人和信息越多。若他只给你人事专员的权限，你肯定查不到他们高管的信息。”
　　陈科晃头，“哥这我懂，你试试连阴天野的信息都看得到，他算高管吧！”
　　宋元凝眉细想，“你先查那些档案，我找局里信息技术科破解……”
　　陈科再晃头，“不行！张队强调了，我们现在只是要求酒店配合查个人员信息，跟本没说这家酒店存在大问题，我们得低调点儿，现在他们董事长回国了，做一系列好事，在津河商圈是炙手可热的人物，市领导都非常重视，不到必须情况下，不能和他们搞僵关系。”
　　宋元皱眉，“师父的意思还要求我们注意社会影响！都什么时候了，军令状啊，还浪费时间！算了，我和师父说。”
　　宋元电话拨出去，张维汉并没接听，宋元又发条信息说明自己用意。
　　一分钟，张维汉回条信息：得会多角度思维，秦暖不是在那做过总经理助理，你可以问她有没有更灵活的办法。
　　宋元皱眉看信息，有点哭笑不得，师父是忙糊涂了吗？他明知道秦暖已经离开了酒店！
　　即便无奈，宋元电话还是打给秦暖，他还想很不磊落地试探秦暖，是否知道冷知信要订婚的事。

　　☆、第七十六章　改头换面

　　听到秦暖略带倦意的声音时，宋元看看表上时间，“秦暖你这是睡午觉？”
　　“嗯！”
　　宋元勾勾唇，“我在图海云天，想进他们员工系统查点东西，但是没查到，你在这工作过，有什么内部的好办法吗？”他着还想解释，是师父的建议，若不知道也无所谓。
　　电话那头安静几秒，“你在用户名那选总经理，再输我给你这密码试试，arn％9814……QWK。”
　　宋元意外于秦暖的态度，更意外于秦暖脱口而出如此复杂的密码，然而他输入后，顺利进入了系统，“可以，小暖。”
　　电话那头又是几秒安静，“元哥，这是冷总的权限，是酒店最高行政级别权限，你要慎用。因为后台管理员能看到登陆人和登陆时间。”
　　“嗯，嗯！”宋元边回应，边犹豫着，“小暖，冷知信明天要举行订婚典礼你知道吗？”
　　沉默过后，秦暖平静回话，“他有未婚妻的，那个美女记者你见过，叫阴阳阳。”
　　宋元收线后，从秦暖所问非所答言辞中没品出太多情绪，思维也就转到面前的电脑上了，“陈科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
　　“景莲。”
　　宋元盯着已经启动的搜索进度条，手指随意转动手机，“找到了！”
　　“快，让我看看！”陈科凑过来，盯着屏幕里缓缓跳出来清晰的文字和表格
　　“怎么就一页，入职离职时间，后勤文员！这什么鬼，不是说董事长秘书吗？”
　　陈科再看屏幕上的一寸照片，“这是景莲吗？是不是搞错了！”
　　宋元冷眼瞧着陈科看电脑一脸质疑的神色，“侮辱我智商！”
　　陈科干笑笑，“不是！是不相信自己眼睛，看照片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就这东西拿回去给张队复命，还不得挨骂！”
　　宋元把景莲信息退出了，“刚好，我再查查阴天野和冷知信。”
　　宋元看到冷知信的界面，拍拍桌子，“陈科，这景莲的信息肯定是做过手脚！看看阴天野和冷知信的信息格式和模式是一模一样的，她的却大不相同。看不到内容，看不出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那去问阴天野？”
　　宋元思索着摇头，“不是时候，打铁先得自身硬！看看入职时间，和这家酒店同龄的副总，马上要升级做国丈老泰山的人，他得多牛。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你就拿这东西回去复命，我找环保局的人把这酒店周边运河水质做个污染监测，结果出来，等我们有充足理由请他到局里喝茶时，再一并问。”
　　陈科把景莲的全部资料摆在张维汉面前时，张维汉看着景莲五年前的照片，再看捏手里陈景莲假证件上的照片，凝神好久，“难怪冷臣良认不出来，普通恢复性植皮会有如此差异吗？”
　　陈科站旁边，对比着细看，“鼻子和额头还有点像，这分明是换脸嘛！名副其实的改头换面，名字再变，别人根本认不出来。”
　　张维汉点头，“景莲说，她怀了前男友的孩子，两人闹掰后，又遭遇大火，面部50％烧伤，身上30％烧烫伤，后来回老家生孩子、植皮治疗；彻底康复后，知道不孕不育这块大市场很有赚，就开始做这行。而恰好她的远房表弟陆长顺在津河学厨师，她就拉来一起做。”
　　“貌似合理！”
　　“合理，她没说谎。我们卵。子售卖的案子完全可以结案，至于她和陆长顺怎么判决，安达医疗营销公司、惠好产院怎么处罚，那都是法院的事，不用操心。这案子结后，景莲以前的感情问题，她前男友是谁，才是我们下一步工作重点，寻仇寻到仇小身上，导致孩子被溺死，是我们新突破口。”
　　“阴天野？”陈科猜度，“元哥今天接到的举报材料，也是指向阴天野。”
　　张维汉拿着景莲没改头换面前的照片细看，“长得不错！景莲的前男友是谁，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她情绪不好，又经过通宵审讯，我们不好太过苛刻，只能终止审讯。阴天野？从她们的合作看，极有可能。不过，阴天野年纪似乎大了点！”
　　陈科看着景莲的出生年月日，“她今年34，阴天野现在刚好50岁，16岁的年龄差异也勉强合理吧。阴天野有个25岁的女儿，这个阴阳阳会不会是她们关系破裂的根本原因呢？”
　　“若是普通攀附富贵，景莲是冷臣良的秘书，那她找冷臣良岂不是更直接！
　　张维汉脑中一遍一遍回忆着，冷臣良和景莲见面时的表现，“但冷臣良确实不像！”
　　“阴天野，第一目标人物！张队，等元哥那边拿到运河水质污染的充分证据后，我们必须借机细问！”
　　张维汉抬头叹口气，“今天又马上下班了，四天了，案子还没有太大的进展。还有10天，但愿能如期交差！”
　　……
　　彼处，医院的冷知信接待完穆律师，看着他顺便给自己送来的车钥匙和地址，犹豫好一会儿才下病床溜出去。去见秦暖是最大的驱动力，而去宋元家见秦暖总有些别扭。
　　冷知信的车在宋元家楼下停了15分钟，他才拎起秦暖落在车上的包，迈进楼里，冷知信敲完门后，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抬手摸摸后脑的纱布不禁哑然失笑，还真是不顾一切。
　　“元……，冷总！你怎么来了？”秦暖推开门的瞬间瞧见冷知信略有苍白的脸，怔愣住了。
　　冷知信干勾起唇角，“我的车修好了，他们给我送钥匙，想起来你包、手机都在车上，怕你急着用，特意给你送过来。”
　　秦暖轻蹙蹙眉，想到下午时宋元的电话，在想到一小时前收到的电子邮件，心里很不舒服，“是吗，我其实救你上救援机时，就特意拿着手机了。包里没，没有电话。”
　　但看着冷知信递到手边的包，秦暖还是称谢接过来，“谢谢，还有事吗？”
　　冷知信朗目惆怅地看着秦暖，“你包里确实有一部手机，很特别的样子！”
　　秦暖想起了那部和张维汉单线联系的特殊传音设备，细手缓缓攥紧了自己的包，“哦！对，还有个旧电话。”
　　“我可以进去吗？就是想你了，来看看你！”
　　秦暖随意回头看看屋内，之后略有疏离看着冷知信，“抱歉，不方便！这是宋……”
　　“叮！”冷知信侧后方的电梯门开了，宋元走出电梯，瞧见身着病号服的背影先是一怔，之后昂首阔步朝自家门口走来。

　　☆、第七十七章　水怪身份

　　听到脚步，秦暖看过去，“元哥，你回来了！”
　　宋元淡扫冷知信，“冷总带伤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
　　冷知信轻挑挑眉，“昨晚去露营，秦暖的包落在我车里，今天来给她送来！秦暖谢谢你昨晚到今早的照顾，我先走了，再见！”
　　冷知信转身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背后宋元特意问，“小暖，面好了吗？”
　　秦暖声音比较轻，“看看就知道了。”
　　冷知信忍着头脑的疼痛，听着最寻常的人间烟火、三餐冷暖的对话，心中无尽感慨，这些于自己而言是那样遥不可及，对于和秦暖两人来说，昨天曾近在咫尺，今天却是远隔重洋。
　　秦暖关门瞬间，听到了电梯“叮”到达的声音，有意朝门口说，“元哥，要洗手才能吃饭啊！”
　　脚步声响起，冷知信略有沉闷的脚步声似踩进了秦暖心脏上，她的心一下坠入谷底。
　　再走进来，秦暖留意到宋元审视自己家的神态，“我一住进来，觉得不像你家了是吗？”
　　宋元的目光从他的台式电脑上移到秦暖脸上，“你在看什么，找工作？”
　　秦暖走到电脑边关掉界面那刻，宋元敏锐的目光留意到，那是一个电子请柬的图案，“不是，之前酒店的员工邮箱没退，想着以后可能会有用，刚好里面发请柬，顺便通知大家，明天餐厅加餐，还给每个员工发88元红包。”
　　宋元玩味勾起唇，“老板订婚大典，普天同庆！”
　　秦暖听宋元的话极其别扭，“吃饭吧，按你要求，给你点的意面。”
　　宋元转头看向餐桌，“好的，谢谢！我没什么事，就是不愿意吃盒饭了，来你这蹭吃喝，顺便看看你，一会儿就走。走，去吃饭！”
　　宋元坐在餐桌旁，秦暖却是站在原地盯着正在播放的省台新闻联播没动。
　　“据悉，日前在津河大运河吉七桥段打捞上来巨型水生物，专家经过鉴定研究，终于得出结论，该大型水生物是原产于北美的大型肉食性凶猛鱼类雀鳝变异后产物。该雀鳝由于生活环境有变，或是其生活成长水质长期污染导致生命体征发生变异。”
　　“雀鳝鱼属外来入侵物种，鱼卵有剧毒，是大型肉食性凶猛鱼类，会攻击遇见的所有其它鱼类。和“食人鲳”同是臭名昭著的“水中杀手”，也是“世界十大最凶猛淡水鱼”之一。”
　　“专家认为，该巨型变异雀鳝出现的运河河道实属偶然，大运河的水质与其所需的生存水境差异极大，时下雀鳝在发情狂躁期，攻击性极强，它出现在这很有可能是从其他水域迁移或是市民养殖的观赏雀鳝随意放生造成的。至此……”
　　宋元看着秦暖分神的状态，手敲敲桌子，“秦暖，上学老师没教你，吃饭要积极吗？”
　　秦暖眼睛依旧盯着电视，“那个水怪，叫雀鳝！”
　　宋元点头，“是叫雀鳝，我们早收到通告了，只是不知道领导们出于什么考虑没对外发布。”
　　秦暖坐在宋元对面又瞄一眼冷知信刚送来的包，幸好那个通讯设备他没看出什么端倪。
　　宋元看着秦暖依然心不在焉的表现，“在想冷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