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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需要我帮忙演戏是不是？”余安伸出手来，拦住欧阳霖的蜂腰，“这个没问题，但是电话你要帮我搞定！”
　　欧阳霖赶紧将余安推开：“只是逢场作戏，你可别想多！”
　　“害怕我占你家产还是占你身体啊？”余安挤挤眼睛。
　　欧阳霖皱眉，盯着余安：“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话这么百无禁忌？”
　　余安才发觉本性露的厉害了，清了清嗓子，收敛了一些：“跟你开玩笑呢！”
　　“是吗？”欧阳霖紧紧的盯着余安，他怎么觉着这样的余安才是真正的余安。
　　“反正需要我帮忙，我会随时出现，不过劳烦你亲自去接我！”余安起身，“那电话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那个邮电局我有个仇人，就不亲自出面了！”
　　欧阳霖扬扬眉：“我倒成了给你办事的小弟了！”
　　“你不吃亏！”余安笑笑，又问道：“那车子有消息了没？现在我的厂子也需要一些卡车，你那可有货源？”
　　“卡车倒是好说！”欧阳霖说道，“两年前，镇里林业局的纤维板工厂跟日本人合作制造高精度纤维板材失败，日本人欠纤维板工厂一笔款项，后来日本人就拿一批车顶了这笔账。那批车就是原装的日野卡车，右舵方向盘，车厢长度9米多，因为这方向盘在右边，再加上太长了，路上不好掉头，还有小日本是真坑人，车上的螺丝一个个大小都不一样，跟咱们国内的大解放都不配套，所以坏了之后维修费用太高，就一直没有上路，这都放了两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开！”
　　余安一听就有了兴趣，只要价格便宜，左舵右舵没多大问题，余正斌说过他那些兄弟在汽车连，什么国家的卡车都开过，都能开，至于维修费用么，如果车便宜，车质量好，也可以接受！
　　“改天我带着人去看看吧，谈谈价格！”余安说道。
　　“你真感兴趣？”欧阳霖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看看那批货还有么！”
　　余安点头。
　　欧阳霖去挂了一个电话，打完之后说道：“正好林场配了新的大解放，说是当废铁价就能卖！”
　　余安一听立刻说道：“等我那边懂车的人一回来，咱们就去！“
　　余安盘算着，余正斌都走了几天了，应该快回来了！
　　周一，余正斌回来了，余安趁着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自习，自己偷着跑出了学校。
　　在厂子里，一堆人围着余正斌说着什么，脸上全是喜洋洋的。
　　余安上前，金叶贵就迎上来说道：“这个余兄弟真不错，不但将上次的钱一分不少的要回来了，这次的货款也很快拿到了！这个曲老板之前可是出名的压货王，下一批货送到，这批货给钱就不错！”
　　余正斌笑嘻嘻的上前，“只要咱们的货没问题，他没有理由压款！还有，我有个战友也需要咱们的货，说改天来瞧瞧！”
　　金叶贵一听更是欢喜了，拍着余正斌的肩头说道：“余兄弟就是厉害，还揽了个生意！”
　　余安对着金叶贵笑道：“那让他留在厂子里给你当副手如何？”
　　金叶贵欢喜道：“那当然好，这以后运输销售加上要账，我就不愁了！就是这一辆车太少了！”
　　“倒是有一批日本货，型号不知道，右舵驾驶，车厢九米，有些长，不知道能不能用！”余安说道。
　　余正斌一听就说道：“左舵右舵倒是无所谓，就是车身太长了，转弯难，至少要打两把，但是若是走公路是没问题的！”
　　余安点点头：“那明天去看看，若是好就搞几辆！”
　　余正斌点头。
　　余安从收回的钱中，取了百分之一给了余正斌。
　　余正斌拿着那一摞大团结，嘿嘿一笑：“这么多！”
　　“还有你那两个兄弟，总不能让人白跑一趟，若是有了卡车，就让你那个两个兄弟跟着你一起干！”余安说道。
　　余正斌点头：“我也有这想法，人多好办事！”
　　余安与余正斌约好了第二天去看卡车。
　　“今晚上你可就先住在厂子宿舍！”余安说道，“需要什么，跟金大哥而说！”
　　余正斌指了指墙角的行李包，“咱们当兵的有个习惯，人走到哪行李包背到哪，都有，你不用操心！”
　　余安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余正斌来找余安，正好在门口遇到了欧阳霖。
　　余正斌围着欧阳霖的大奔看了好几圈。
　　欧阳霖打量了余正斌身上的无袖章军装一眼，问道：“哪个区的？”
　　余正斌一愣，看了看欧阳霖，“你也当过兵？”
　　欧阳霖冷笑：“算是吧！”
　　“我沈阳军区的，转业了！”余正斌上前问道，“兄弟是……”
　　欧阳霖没说话，径直上前敲了余安的大门。
　　“你还没告诉我呢！”余正斌上前问道，但是总觉着欧阳霖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熟悉的霸气。
　　欧阳霖看了余正斌一眼，余正斌咽了口水，再也没有追问。
　　余安出来，与余正斌一起上了欧阳霖的小轿车。
　　“若是合适，你先开一辆回来！”余安说道。
　　“中！”余正斌点点头。
　　车子开出了镇子。
　　余正斌坐在后面，不断的偷偷打量欧阳霖，却再也不敢多问什么。
　　车子开到了郊外，在一家堆满了木材的林场前停下来。
　　欧阳霖下了车，指了指前面，“喏，就是那些车！”
　　余正斌赶紧上前。
　　余安也上前去看了一眼，那些车风吹日晒的，车厢有的都露出了底漆生了锈，虽然是新车没开过，但是却有些看不过眼去！
　　“你们来了！”这会儿，有个四十岁的男人，瘦瘦小小的，穿着黑色皮毛领的大衣，上前与欧阳霖握手。


第323章　老司机
　　“于厂长，最近林场生意怎么样？”欧阳霖问道。
　　“生意倒是可以，但是这些车是真的用不着，你瞧我们这些小路，这么长的车根本进不了我们林场，我们得用地排子车将木料拉出来，这一装一卸，耽误时间不说，也耗费人力，最重要的是，这种车在这路转弯很困难，咱们用的实在不方便，这镇里又给配了几辆解放CA10和东风EQ140载货车，车厢最长的也只有四米多，还是那些好用！”于厂长说道。
　　“既然是政府倒下来不用的，那自然要便宜些才成！”欧阳霖说道。
　　“这价格已经是卖废铁的价格了！”于厂长说道。
　　欧阳霖摇摇头。
　　于厂长犹豫了一下，仿佛下了决心一般问道：“你们要几辆？”
　　余安看了一眼余正斌。
　　余正斌说道：“这种车太长了，在公路上打弯要两把，不算好开！”
　　余安心里就有了数，说道：“如果价格合适，就先要四辆吧！”
　　于厂长显然有些心动，他低声说道：“那就这个数吧！”
　　于厂长伸出两根手指头来。
　　两万块钱一辆大卡车！余安盘算了一下，主要这个时代车辆缺，价格倒是可以接受。
　　“还要低！”欧阳霖说道，“你这些车都放了两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开呢！”
　　正说着，余正斌就要了一辆车的钥匙，爬上去，一下子就发动了。
　　余正斌朝着余安点点头，低声说道：“这些车发动机还不错！”
　　这样一来，余安就放心了，说道：“一万块吧，要你四辆！”
　　于厂长皱眉，“就是废铁也好几吨呢，一万块，这也太少了！”
　　余安说道：“这都放了两年了，有人要这些废铁吗？过些年，国产卡车多了，这种车更没人要了！”
　　于厂犹豫了一下。
　　“行了，老于，就当给我个面子！”欧阳霖说道，“这些车，现在还能开动，还有人要，再过两年风吹日晒的，可真的成废铁了！再说那笔账如今不还亏着么，卖了也好平账！”
　　于厂长犹豫了一下，最后说道：“那真的是瞧在您的面子上了，欧阳同志！”
　　欧阳霖笑道：“放心，我知道！”
　　于厂长这才让人将钥匙拿来，让余安随便挑四辆。
　　一万块钱一台这么大的卡车，虽然是日卡，不是常见的大解放与东风，但是能有车拉货，已经不容易。
　　余正斌在几辆车之间上窜下跳，终于挑好了四辆车，说好了如果不能开，用另外两辆车上的零件补修。
　　余安将放在后面的包拿出来，先给了一万块钱的定金。
　　八十年代的一万块，鼓鼓囊囊的一包子大团结。
　　“都得修整！”余正斌上前说道：“明天我带着兄弟们来，将车子修修，但是有的轮胎不能用了，我看过了，到时候六辆车凑四辆好车是没问题的！”
　　余安点头，给余正斌拿了二百块钱，让他带着兄弟们，尽快将这四辆车开回去。
　　余正斌立刻应着。
　　“剩下的钱等交车的时候再付！”余安说道。
　　于厂长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也不能保证四辆车还能开，只得应着。
　　一周之后的一天早晨，余安刷完牙洗完脸，正准备去上学，就听见院门口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她打开院门一看，门外正停着一辆超级大型的白色大卡车，余正斌穿着一身没有袖章的军装坐在车上，手上还带着一双白的刺目的线手套，脸上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一副墨镜，抬头迎着阳光，露出雪白的牙齿，朝着余安笑。
　　余安赶紧出门，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大家伙，当时看到这些卡车浑身是土，甚至生锈，就连那车体的颜色都看不清，如今车身雪白。
　　余正斌从驾驶室下来，打开引擎盖给余安看：“车况比我想象中好！”
　　余安瞧着那引擎盖里，发动机的各个部位用棉丝给擦拭的干干净净，全车几十个灌注固态黄油的油嘴，全都打了黄油，生锈的地方也都用砂纸磨得干干净净，看来这余正斌还真的费了心。
　　余安瞧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看起来还算是不错！那三辆如何？”
　　“我跟兄弟们都打磨出来了，就等着你付钱了！”余正斌说道。
　　余安这几日将这一年多的利润算了一下，加上厂子还有饭店，差不多有十五万，在这个八二年，这十五万可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还有首都那边的进账，所以如今买这四辆车，她一点也没有觉着头沉。
　　“这样吧，我跟你去一趟，免得夜长梦多，你带着兄弟们，今日咱们就一手付钱一手交货，将车全都开回来！”余安说道。
　　余正斌犹豫了一下问道，“你钱凑到手了？”
　　余安笑笑：“凑到手了！”
　　余正斌似乎舒了一口气，“我真担心你钱不够，那三辆车的车况与这辆车差不多，真是好东西！”
　　“那这样咱们就快点！虽然有欧阳霖那关系，万一那个于厂长变卦，咱们也没有法子！”余安说道，进屋去背了个编织袋子上了车。
　　余正斌打量了一下那编织袋子，一想到那里面全是大团结，他就啧啧舌，欢喜的喊道：“好来！”
　　车身厂，开起来是有些费劲，也幸亏余正斌车技好，开的虽然慢一些，但是总比没有的强。
　　余正斌去接上三个兄弟，接近两个小时，卡车到了林场外。
　　于厂长从林场内出来，笑嘻嘻的上前说道：“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挺会用人，从哪里找来这么多的老司机？将那几辆车修整的跟新的一样！连车底都没放过呢！”
　　这司机有没有经验，看给车打油就知道了，那些肯钻进车底打油枪的，一定是老司机！


第324章　余正山丢了
　　余安笑道：“都是我亲戚！”
　　于厂长点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咋的，今天欧阳同志没来？”
　　“欧阳同志也忙，咱们那日不是谈妥了，我只管拿钱来就行了！”余安将那半编织袋子的钱给了于厂长，“您点点！”
　　于厂长八卦的问道：“你跟欧阳同志什么关系？”
　　余安笑道：“于厂长，您还是先点钱吧！”
　　于厂长嘿嘿的笑笑，喊了林场的两个会计来，当面点钱。
　　于厂长看着那一张张大团结，忍不住感慨：“小日本真不是人玩意，没钱给，给了一些破卡车，这都是国家的钱啊，虽然亏了太多，但是总比啥也没有的好，当年许多厂子的职工，还等着这钱过活呢！”
　　于厂长骂完，又抬头望向余安：“余同志，我替家属们谢谢你！”
　　余安笑笑。
　　四辆卡车浩浩荡荡的出林场的时候颇为轰动，这郊外虽然没有多少老百姓，但是但凡听到动静的，全都跑过来看热闹，余正斌也故意开的慢吞吞的，挥起戴着白线手套的手臂，就跟接受部队领导验收似得，不断的挥手示意。
　　“行了，赶紧去厂子吧，让他们瞧瞧！”余安看着余正斌那得意的样子哭笑不得。
　　余正斌这才在前面加速，但是这种卡车车身太长，再加上如今的路不算好走，再快也不过四十多迈。
　　到了蓄电池厂，金叶贵带着厂子的人围着四辆大卡车转了一圈。
　　“我的天，怎么这么长？比咱们那辆大解放都要长出一个来呢！”金叶贵又拍了拍那车门，“看着还蛮厚实，真的这个数一辆？”
　　金叶贵伸出一根手指头。
　　余安点点头：“差不多那个钱，加上修的钱，也没贵多少！”
　　金叶贵点头：“成，值这个价！正好有批货要送去济南，明天就上路试试！”
　　余正斌说道：“绝对没问题！”
　　买了车到底是个好事，余安特地在大胡子酒店请了一桌，喊上金叶贵、金叶子、还有徐老头。
　　一屋子人正要开始吃，高战孝就哈着气从外面进来，一边进来一边唠叨：“这都要立春了，怎么这么冷？你们也是，要不是我今天回来，听说了这事，差点错过一顿大餐！”
　　余安问他：“家里的事情忙活的如何了？”
　　“蘑菇房建起来了！”高战孝坐下来，正好挨着金叶子，将金叶子面前刚倒的白酒呲溜一口喝了进去，眯眯眼，“还别说，战立这小子比我聪明，竟然会养蘑菇，在棚子里发了一堆了，说是做种子！”
　　“姥姥呢？最近身体如何？”余安比较担心高姥姥的身体，高战立腿脚不方便，她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再加上高战孝不省心……
　　“都挺好，就是逮着俺还是骂，你说俺好歹关了半个月，回去之后连句叹苦话都没有，只知道骂俺，要不是要给战立盖棚子，俺早回来了！”高战孝又把金叶子的酒杯拿过来，喝了第二杯，嘴里嘀咕道：“女人喝啥酒！”
　　金叶子瞪了他一眼，抢过自己的酒盅来。
　　小李赶紧上前，给高战孝重新上了一个酒盅。
　　高战孝这次可是喝的痛快了，自顾自的喝了三杯暖了暖身子之后说道：“俺放下两千块钱，你不用担心了！”
　　余安点点头，指着余正斌说道：“舅舅，这是余大哥，我们庄里的，他是余正山的哥哥！”
　　说起余正山，余安这才想起，好像都快十天不见他了，沈柏义那天还跟她要村里的电话来着，也不知道找到了余正山没！
　　高战孝与余正斌打了招呼，又问了那卡车的事情。
　　几个人聊得差不多，余安低声问了余正斌：“余正山怎么还不去上学？家里那么多活？”
　　余正斌一愣：“他没上学？家里没活啊！就算是有活，这小子什么时候做过？”
　　余安心里一沉。
　　也就在这时，小李进来说道：“余姐，外面有个叫做黑顺子的，自称是你的同学，说有事找你呢！”
　　余安赶紧起身出去。
　　余正斌想了想，也跟着出去。
　　黑顺子满脸的焦急，看着余安出来，赶紧上前说道：“沈老师找你呢，说是让你去学校一趟，余正山的爹娘来了，就在学校呢！”
　　“俺爹娘来了？啥事？余正山哪去了？”余正斌赶紧问道
　　余安这会儿也顾不上回答余正斌，现在余正山没回家是肯定的了！
　　黑顺子问余安：“你是不是知道余正山在哪里？”
　　“我哪知道！”余安皱眉，“我刚才还在找他呢！”
　　余正斌恨声道：“这小子还说要好好学习考大学呢，这又是去哪里野了？不行，我跟你们一起找找去！”
　　余安想了想，还是先跟黑顺子去趟学校，看看余正山到底是去了哪里。
　　“我送你们去，总比两条腿快！也正好让俺爹跟俺娘看看这车！”余正斌指指大卡车说道。
　　余安想了想也就上了副驾驶，黑顺子爬上了车斗子。
　　透过后面的车窗，余安看到黑顺子坐在车厢里稀罕的不行，东摸摸西摸摸。
　　余安忍不住觉着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可爱的！
　　学校门口，余天海跟余正山的娘，摸着那大卡车欢喜的很，还要上去坐坐，好像早就忘记了来的初衷是找孩子的！
　　“咳咳！”沈伯仪忍不住咳嗽了一下，提醒了两声，“余正山的事情……”
　　“沈老师，孩子没回家，这孩子是从学校不见的，咱们也没法子啊！”余正山的娘这才记起来上前说道，“你说这孩子，能去哪？”
　　沈伯仪问了站在一旁的余安：“你与他比较熟悉，前些日子他失踪之前，你可看出什么异样来没有？”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