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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大人要折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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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平儿开玩笑说木兰这个助理现在是“独守空房”,气的木兰直扯她的嘴:
  “你哪来这么多词,一套一套的,口才这么好,当年学校演讲大赛你怎么不去摘金啊?”
  她重重捏林平儿的脸,直到她告饶才罢休。
  
  午休的时候,大家都去吃饭或者午睡了,办公区静悄悄。
  木兰站在窗口,看着研究院乳白色的楼顶飞过一群白鸽。
  白鸽翅膀有力的扑动,隔着玻璃听不见鸽哨,窗外的景色像开着静音的屏幕,越发显的寂静。
  浅蓝色天空中一片云也没有,干净的不可思议,恍惚中有种现在是夏天的错觉。
  
  木兰忽然觉得有点寂寞似的。
  
  平时陆熠辰在办公室的时候,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有翻动书页或者点击鼠标的响声,那时候她得留着神,看他需要什么,好及时送上。
  现在连一点响动也没有,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嘴里突然蹦出一句李清照的闺怨词。
  一出口木兰就把自己惊的心里一跳。
  
  呸呸呸,都是被林平儿给洗脑了,自己一个助理,又不是深闺怨妇,凄惨个什么劲呢?
  
  木兰正自摇头,手机叮铃一声,是陆熠辰的短信。
  “14,15号文件,下午两点。”
  言简意赅,是让她把这两份文件下午两点的时候送到研究院去。
  
  木兰在包里翻出钥匙串,找到那把崭新的房门钥匙。
  这是前几天陆熠辰给她的,因为偶尔在那边需要一些过去的旧资料,都是纸质文件,文件虽然不是什么机密,只是有一些在陆熠辰起居的套间里,涉及个人隐私,不好随便叫什么人来拿。
  这个时候,有木兰这个助理就显的很方便了。
  
  木兰打开门,四周看了看。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个房间的全貌,临时休息的地方,不算太大,床靠墙放着,铺着深蓝色埃及棉床单,床上零零散散放着几样文件,床旁边是个双开门冰箱,木兰拉开看了看,里面除了两瓶矿泉水和一瓶喝了一半的红酒之外什么食物都没有。
  地上铺着地毯,上面堆着几本财务和人力资源方面的书籍。
  
  当院长,和单纯的当一个医生不一样,医生只需要管好自己手里的手术刀,而院长要操心的更多是行政类的事物,包括医院的前景规划以及财务状况。
  纵使陆熠辰再天才,这些之前不涉猎的领域要从头抓起来也是很辛苦的。
  在这个房间里,不知道熬了多少夜呢。
  
  木兰把这些文件书籍简单收拾了一下,找到陆熠辰要的那几分文件,出去之后又将门带上。
  
  陆熠辰已经几天没回自己的住处了。
  父母那边的别墅离医院太远,他平时并不经常回家,况且一回去就被老爷子催婚,实在烦不胜烦。
  他平时常住的是市区的酒店式公寓,一梯一户。
  
  电梯一开门,一团金色的大毛球就热情洋溢的扑了上来。
  Lucky 像个被冷落多时,重新受宠的小媳妇一样欢欢喜喜的在他的脚边蹭,摇头摆尾,陆熠辰的走到哪它跟到哪,寸步不离。
  
  虽然有管家一整天好吃好喝好溜的伺候,但是Lucky 还是一脸的寂寞难耐,想缠着主人和它玩一会。
  
  陆熠辰伸手揉了揉它的头,他今天实在是没精力陪Lucky 玩了,在研究院开了一天的讨论会,会议上一半外国人,各种口音的英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整天,只觉得口干舌燥,比手术还累。
  
  陆熠辰进了浴室,Lucky 也试图跟进去,可是被主人无情的挡在门外,叫了两声之后只换来哗啦啦的水声,只好趴在浴室门口的门垫上哀怨的呜咽,又变成一个失宠的小媳妇了。
  
  陆熠辰洗完澡,围着浴巾去冰箱拿水,浴巾半遮住腹肌的线条沟壑,这等美景,没人欣赏,实在可惜。
  
  一口气喝了半瓶,感觉嗓子终于好受了些。走回卧室上床躺下。
  
  手机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一个新微信,都是岳晴歌发来的。
  
  岳晴歌是陆启轩的妻子,他的嫂子,在时尚圈里混的风生水起,也是个大忙人。
  对这么一个事业女强人,陆启轩也是敢怒不敢言,当年陆熠辰还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隔着太平洋都听说他哥这恋爱是谈的如何伤筋动骨,如何开私人飞机到欧洲去追佳人,分分合合好一通折腾,媳妇是稳稳娶回家了,陆启轩也从此被治的死死的,在外头呼风唤雨的大总裁,回到家里不说是妻管严,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岳晴歌第一女儿桃桃第二,他是食物链底端。
  
  陆熠辰小时候一直是很崇拜他哥的,结果这么一折腾,连带着他也对这个嫂子存着几分敬畏。
  
  大忙人难得给他发个短信,陆熠辰赶紧聆听教诲。
  打开是一个小视频,视频里桃桃羞羞涩涩的,端着两个小手,还知道看镜头,大眼睛眨巴着问:
  “叔叔回来吗?桃桃想叔叔啦!”
  然后镜头一偏,露出岳晴歌半张脸:
  “熠辰,妈问你周末回不回来吃饭,你哥有事出差了,我周末飞机得晚饭时候到,你到时候先回去陪妈吧。”
  
  陆熠辰看了一下周末的行成,回了一个OK。
  
  陆熠辰随便刷了刷手机酝酿睡意,忽然看见一个兔子吃白菜的动图。
  
  兔子吃东西口小频率快,像怕谁抢似的,两个前爪压着白菜,兔牙呱唧呱唧的忙碌,特别喜感。
  他看了一眼发这个朋友圈的人,直接躺在床上笑出了声。
  
  真的是像啊!
  
  发这个的,是乔木兰。
  
  乔木兰晚饭时候不太饿就没吃多少东西,过了十点饿的头晕眼花,结果家里好几天不买菜弹尽粮绝,只有半颗洋白菜在冰箱里。
  她把白菜切了切,拌了点沙拉酱,自己坐在厨房里吃,静静地厨房,能听见她嚼白菜时候咔嚓咔嚓的声响。
  她想起这张动图,于是发了朋友圈。
  
  等一会再看手机,林平儿专程发了和室友的宵夜图气她,木兰画个圈圈诅咒她多长肉。
  然后就在点赞栏里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
  
  陆熠辰给她点了个赞。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鼓励她减肥吗?还是多吃蔬菜有益身体健康?
  木兰想了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是——手滑。
  
  木兰点着陆熠辰的头像进了他的相册,结果是意料之中,非常符合院长平时的形象。
  朋友圈里空空如也,一条也没有,是和凡俗苏子远远划开界限的男神没错。
  
  第二天陆熠辰还是在研究院那边,连文件也没有要,但是木兰没闲着了,她下午有手术。
  在手术室站了一下午,刚出来,正换衣服,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接起来对面却是个熟悉声音:
  “猜猜我是谁?”
  木兰无奈:“季澄……”
  
  季澄对于木兰一下听出他的声音似乎很满意:
  “这是我的号码,存上吧!你今天几点下班?我等你。”
  
  木兰看了看表:“我马上就要下班了。”
  
  季澄欢呼:“太好了!”
  
  木兰一顿:“你,你不会现在就在我家门口等着吧?多冷啊?”
  
  季澄说:“冷倒是不冷……”
  
  木兰怕季澄傻乎乎等在她家门外。
  老楼的设施陈旧,楼下的单元门有点坏了,导致楼梯间里的温度很低,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南州很少下这样大的雪,房子都铺上了白毯子似的,这几天温度正低。
  季澄身体本来就不好,她生怕他冻出病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回去。
  结果在小区大门边直接摔了个屁墩,滚了满身的雪。
  
  她刚爬起来,楼下超市的刘大妈就看见她:
  “哎呀,木兰,你弟弟来找你啦!”
  
  木兰进了超市,发现季澄端端正正坐在超市里间,和几个老太太打麻将……
  
  屋里开着电暖风,气氛是其乐融融,不知道的以为季澄是这几个阿姨哪一位的亲儿子呢。
  
  这可确实是……不冷……
  
  桌子上首的李阿姨是木兰楼上的邻居,此刻红光满面,对着木兰眉开眼笑:
  “木兰,这是你表弟吧?哎呦姐弟俩都长的这么干净漂亮的呀,澄澄嘴甜的呦。”
  
  季澄笑出酒窝深深来,打出个三饼,李阿姨一碰,又胡牌了。
  
  木兰刚才直接坐进了雪堆,身上雪沾的多,此刻还没融化,季澄看见了,笑着站起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的俯下身把她深前身后的雪打扫干净了,还是笑眯眯的。
  
  “今天收了吧,我得回家做饭啦。”
  李阿姨收了桌垫下的钱,笑眯眯的走了。
  木兰和季澄也跟着走出来。
  
  木兰嗔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成我表弟啦?这次来找我是为什么?”
  
  季澄转笑容为苦恼:
  “我可有大麻烦了,我和我妈吵翻了,我离家出走了!”

第二十一章
  “离家出走?”木兰难以置信。
  她围绕着季澄踱了一圈,指着他插在大衣兜里空空的双手:
  “你就这么净身出户了?”
  
  季澄双手一摊,无奈:“行李那么多,我一次也扛不来,明天会有人送来的。”
  
  木兰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离家出走,居然还有人给送行李呢?皱着眉看他:
  “你不要闹了,你家里人会很担心你的,出来溜达一圈就回去吧。”
  
  季澄看木兰不打算收留他的样子,干脆在单元门口的台阶上坐下了:
  “不行,这次不行,我妈让我换专业,那是我的梦想,怎么能换呢?我俩僵持了很久了,我非离家出走不可了,不然她不知道我的决心!”
  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留心观察着木兰的神色,看她表情略有松动,连忙又使苦肉计:
  “姐姐,你要是不收留我,我就得去住酒店了,你想想,我有心脏病啊,万一晚上在酒店病发怎么办?死了都没人知道啊!姐姐你是医生,你这里最安全了。”
  
  木兰脸色一变,她心里清楚,虽然季澄说的轻松,但是这种情况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连忙伸手捂住季澄的嘴:“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人这样诅咒自己的……”
  
  季澄个子高,平时都是俯视她,现在蹲坐在台阶上,仰着脸,伸手扯了扯她的衣摆。
  
  柔顺的刘海下,眼神湿漉漉的,那种乖巧无辜的样子,活像只成精的萨摩耶。
  
  木兰心里不由得一软,生出几分母性来,她拉扯着季澄的胳膊:
  “地上凉,你快起来。”
  
  季澄已经在她眼里看出了妥协,站起身扑了扑大衣上的灰,弯下身对上木兰的眼睛:
  “你同意了?”
  
  木兰瞟他一眼,自顾自进了楼梯间,仍下一句:
  “真是败给你了。”
  然后蹬蹬蹬的上楼去。
  
  只听身后季澄一声欢呼,屁颠屁颠跟上来。
  
  外头太冷,只在外头站了那一会,湿冷的凉气就钻透了衣服。
  木兰一开门,扑面就是地暖的热气,屋里温暖如春。
  季澄是第二次进门了,熟门熟路的脱了大衣挂在衣帽架上,一头倒进沙发里:
  “这一下午小板凳坐的累死我了,那几个阿姨腰板可真好。”
  
  木兰倒了杯水给他:“你怎么把那几个阿姨哄那么开心的?”
  
  季澄闻言笑了,神秘兮兮:“因为我有诀窍啊。”
  
  “什么诀窍?”
  
  只见季澄缓缓的在兜里掏出钱包来,放在桌上:
  “送钱,你知道我这一下午绞尽脑汁的输了多少吗?我钱包都瘦了。”
  
  冬天天色黑的早,不过六点不到,夜幕就铺陈下来。
  路灯渐次亮起,延伸出明亮的蜿蜒河流,木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季澄,拿出了一个房东的威严来约法三章:
  “第一,公共区域你随便,但是我的卧室不能随便进。”
  “第二,我要上班,所以早上卫生间我先用,不许和我抢。”
  “第三……”木兰脸色严肃的看着他:
  “身体有任何一点不舒服,马上告诉我!”
  
  季澄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都听你的。”
  
  晚上睡觉之前,季澄犯了愁:“姐姐,你这有男生的衣服吗?”
  
  木兰正在刷牙,叼着牙刷,说话有点含糊:
  “没有啊,不过……”
  
  她跑回卧室去,在衣柜里翻箱倒柜,找到一条买错尺码的运动裤,和一件T恤。
  这件T恤是林平儿给她买的,说什么流行的boyfriend 风格,又宽又长,据林平儿说穿这个不能露出裤子来,要的就是下衣失踪的诱惑风,木兰从来没穿过,此刻正好给季澄临时当睡衣。
  
  木兰把衣服一卷交给季澄,自己继续刷牙。
  不一会就看到季澄磨磨蹭蹭的走到洗手间门口来。
  木兰一看,笑的差点把牙膏沫咽下去。
  
  裤子倒还正常,只是短了点,变成了七分裤。
  那件T恤,再宽大,毕竟是女款,穿在季澄身上还是小,重点是背后有一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
  季澄原本就长的白净,浅灰色的T恤上淡粉的蝴蝶结,倒有一种意外的好看。
  
  “别笑了。”季澄瞪了瞪眼。
  
  木兰看见季澄耳朵都红了,笑的更加欢,她迅速漱了口,跑到客厅拿手机要给季澄拍照。
  
  季澄一时没反应过来,居然就被她拍到一张。
  高高瘦瘦的站在客厅中央,伸手挡脸可是没挡住。
  
  “你要是敢不听我的话,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去。”
  木兰攥着手机,得意洋洋,上次你偷拍我,这次轮到我拍你啦。
  
  可惜没高兴一会,手里一空,手机居然就被抢走了。
  再想抢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季澄把手机举起来,木兰跳起来也够不着,抢了半天,木兰败下阵来。
  
  季澄举着的手稍稍放下来,忽然把木兰的手拉起一只,大拇指迅速按在解锁键上,手机解锁。
  
  “你小小年纪,好奸诈啊!”
  木兰气鼓鼓,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手机没收一分钟。”
  季澄气定神闲,高举着手机删图片。
  
  木兰奋战失败,累的气喘吁吁坐回沙发上,直摇头。
  这个孩子装乖卖萌,凭着无害的外表蒙蔽了她,可是内里的本质很难搞,根本一点也不听话。!
  
  季澄删了照片,晃悠悠到洗手间洗脸去了。
  
  入夜,木兰回房间睡觉,关上房门,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老毛病,似乎是改不了了,她的性格,往好听了说是善良,往不好听了说,就是老好人,和人交往的时候,总是被人牵着走,被别人掌握节奏,哪怕是季澄这么年轻的孩子,她也掌控不住,一样是季澄在稳稳掌握着主动权。
  
  她的人生里,和人的牵扯都太脆弱了。
  不懂事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小小年纪,母亲就躺在床上,再不能和她说一句话,继父给予的亲情,像一座远远的山,她知道它在那,可是只能遥遥望着,无法像别人家的女孩那样依偎在父亲怀里撒娇。
  她手里牵着那些细细的温暖的丝线,每一根她都小心翼翼,生怕碰断了,因为得到的太少,所以越发珍惜在她人生中出现的每一个人。
  
  曾经的杜垂杨,是她全部的牵念,从婚礼逃跑的那一刻,看起来无比果决,她恢复的那样快,仿佛从没受过伤,仿佛杜垂杨只是她人生中无足轻重的过客,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决心斩断那一切的时候,她如何同样狠狠的在自己心里砍了一刀。
  
  那是怎样一种痛,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已经无关一段情爱,而是在斩断人生中最重要的牵绊。
  
  就像纠缠攀附的藤蔓,失去了依靠,断口血淋淋的,那种忽然重新成为无根飘萍的惶恐,只有她自己知道。
  
  季澄是她在飞机上参与抢救的,相遇是一种萍水相逢,和医院的病患不一样,即使脱离了病床,木兰始终觉得自己对这个少年负有一份责任。
  
  那样年轻的一个少年,死神的镰刀却时时刻刻悬在他的头上,他看起来浑不在意,可是一颗温热跳动的心,随时会停跳,怎么会不恐惧?
  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痛苦,也只有季澄自己知道。
  
  她第一次在巷口看到这个少年,就觉得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同病相怜。
  所以她对他总是不忍心拒绝,她想,等他和自己的母亲解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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