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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林停下脚步，这个声音她记得，是她的同桌，徐路遥。而那个施暴者若是没猜错应该就是，班里女混混张琪。
　　

　　第4章　

　　走还是不走，心里一个声音出现。
　　若是走，就全然当做没发生。
　　若是不走，那些躲避的麻烦都会找来。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你越是躲得东西，它越会寻至你身边，让你无处可逃。
　　她深呼一口气，既然躲不掉，那就正面迎对吧。
　　转过身，宋林大声呼喊
　　“警察，快来，就是这边，这里有人在打架。”
　　对于喜欢欺负他人来获得特殊感的学生来说，这句话最没用，也是最有用。
　　因为谁都不希望在警察局见到亲人。哪怕是万一
　　“快走，快走，警察来了。”那群混混听到这个声音，四下逃串。
　　张琪听出是宋林的声音，但是她不敢停留，“宋林，你有？种，你们给我等着。”说完踹了徐路遥一脚便跑了。
　　宋林走上前，蹲在徐路遥面前，她紧紧地抱紧身躯，微微颤抖，满脸泪水混合着脸上的伤痕，无比狼狈。
　　宋林递给她一个纸巾，慢慢扶她起来，她声音渐不可闻的说声“谢谢”。
　　没什么好谢的，以前充耳不闻对徐路遥来说，不何尝也是一种校园暴力。
　　“下次别一个人走夜路了。我带你去药店吧。”宋林说
　　徐路遥哽咽的点点头，踏入有光的地方，徐路遥僵硬的肢体才渐渐放松下来。宋林买来药，路灯昏黄的光照在她满是青肿的脸上，宋林小心给她上着药。
　　“如果下次必须要走夜路，就让家人来接吧。”宋林说
　　像是勾起她什么伤心事，她一边流泪一边说“我爸爸妈妈在外地做生意，没时间回家。”
　　“家里就我和奶奶。”说完她哭的更厉害了。
　　宋林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自己并不是完美的人，也没办法教她该如何面对。
　　她坐在徐路遥身边，盯着地上昏黄的灯光说道“你知道吗？欺负你的人，他们往往才是弱者。是一群内心漏洞百出，思想廉价的弱者。就像黑暗中的绊脚石，如果你注定要通往光明，他们必定会阻拦你的去路。”
　　“那我可以不要光明吗？”徐路遥红着眼看着宋林说
　　“最好不要，否则你也会如同其他绊脚石一般，永藏黑暗。即便哪天走出来了，那段黑暗也会永远刻在你的人生里，丑陋不堪。”
　　徐路遥似懂非懂，只是看着远处灯外的黑暗发呆，宋林为自己这段圣母玛利亚的鸡汤给肉麻到了，果然不适合安慰别人，还是继续给她擦伤吧。
　　可自从那天后，徐路遥似乎成了宋林的小尾巴。
　　或许她认为自己会是可以挡避伤害的大树。一如上一世，自己也认为尹薇是最好的大树。趴在桌子上的宋林这么想，对面亦是同样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徐路遥。中午温暖的阳光照在徐路遥的身上，她似乎睡得很安心。
　　是啊，遇到危险时，谁不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可是自己，好像也只是棵重新发芽的小树。
　　宋林抬起头，决定不想了。谁都希望困难的时候，能有人伸出手，既来之则来之。中午的图书馆人很少，为了能安静学习，平时都是上午放学吃完饭就跑来图书馆，继续刷题。
　　当然必不可少会有那本最有挑战的奥数竞赛题。今天很顺手，做了两题。而且，前几日她发现有人也在做这本书上的题目。后面的题目上有标注痕迹，甚至有铅笔标出的解答方式。
　　她细细的看过那些解答方式，推算出来的结果居然都对，不禁对这个大神有了好奇。不过其中有一道，她倒觉得用另一种公式会更简单些，便也在旁做了标注。
　　合上书本，算了下时间，该到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了。宋林轻轻起身准备把书还回去，图书馆的中间是一排排书架，两边是供学生学习的书桌，她轻车熟路的找到那本书习题的摆放位置，入门处第八排。
　　走到第七排时，却看见靠在书架看书的楚云溪，阳光打在他的头上似渡了一层金光，完美的下颚线，专注的眼神，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宋林低调的放好书本，便回到最北边的小角落里，趴在桌子上闭目休息。下午会有很重要的物理测试，她要养足精神。
　　渐入梦乡之际，一阵很大的拍桌子声震醒的，被震醒的还有徐路遥，她抬头看向来人，便看见张琪和高莹还有几个别的她不认识的女生，眼神不善的围着她们。
　　午休时间，图书馆看书的学生寥寥无几，徐路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没想到你们每天躲在这里啊。”张琪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手上乱七八糟的指甲色甚是惹眼
　　“什么事，说。”宋林问。
　　张琪看着其他人，笑出声“来图书馆当然是是为了看书。”
　　“那你慢慢看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宋林拉着徐路遥起身就想走。
　　高莹挡住骂道“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当你自己是谁啊，救世主吗？我都打听过了，人尹薇早就不带你玩了。你还装什么装。”
　　对于这种幼稚的对话，宋林皱着眉没有回应，她是想干嘛，打自己一顿吗？
　　“这件事，只要你不参与，我就放过你。”张琪坐在一边语气威胁
　　“我若说不呢？”
　　宋林放下手中的书，从新坐回位子上，淡定的看向高莹。
　　“宋林，你还真当自己是腕了，你妈不就是个臭卖菜的吗？你显摆什么啊显摆，这是我和她的事，用不到你来管。还有，你有什么资格管？”张琪语气激动。
　　“那你们又是用什么身份管别人？你们学习好？可据我所调查，你们那点成绩，若不是你们那有钱的父母，早就可以被踢出这所学校。一个连倒数都排不上的差生，还想去教育别人。不觉得很好笑吗。”
　　宋林眉眼含笑，语气讥讽。张琪面色怒黑，恨不得冲上来打宋林几巴掌，宋林不卑不亢的继续说道“不是论成绩，那就是论相貌咯？有些人即使把石灰全擦脸上也不会明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意义。哦，说深奥了，分数不及格的人估计不会明白这首诗的意思。”
　　张琪气愤的拍了下桌子，指着宋林大声的说
　　“好像说的你就比别人好哪里去一样，还不是一样被人退了回来，你倒贴楚云溪他们谁看不出来，你一条哈巴狗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宋林站了起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张琪说
　　“就凭我即使考了全班倒数，也不会以欺负其他同学为乐。更不会把自己打扮的非人非妖去引得他人的目光。你以为自身的特殊，在别人的眼里不过是脑残。偏拿无知当信仰，这点我要夸你们，确实做得很好。”
　　好久没这么痛快的说这番话了，这感觉不错。
　　而在下一秒，啪的一声，宋林脸上被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张琪戳着她的头，骂道“宋林，这么有种，有本事放学别走啊。”
　　徐路遥见宋林被打慌了神，“你们别打宋林，都是我的错。”
　　高莹狠拍了下她的头，“一个一个来，急什么。”
　　宋林笑笑，放学别走是吗？多久没听过这么老掉牙的台词了，咽下嘴里的血腥味，她一脚踹向隔在她和张琪面前的椅子，张琪吃痛捂向膝盖，趁她弯腰之际，宋林反手就是两巴掌。
　　其他几个女生反应过来，想去拉扯她，宋林顺手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朝张琪砸去，另外几个女的吓得不敢动，张琪也吓得捂住脑袋。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张琪睁开眼，只见宋林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嘴角含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放学要见面是吗？那可不行，放学后是要学习的。”
　　被这样欺负，高莹不服气，趁着宋林不注意，想去偷袭她。可她才刚迈出一步，一个玻璃杯便准确无误的在她的脚边炸开。
　　凭空的玻璃碎裂声，惹得高莹一声尖叫。
　　宋林笑笑“不好意思，手失误了。”
　　高莹愣住，这样的宋林和印象中的有些差别，记得以前她总像个胆小的老鼠，围绕在尹薇身边。刚刚那番笑意，像是黑暗中狎玩的恶魔，带着若有若无的狠意。
　　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不过这种感觉转瞬而逝。现在她手里没了利器，人多势众，看她还怎么嚣张，这般想着，心里有了些底气。
　　这时图书馆的管理员听到响声闻声赶来，他扬声问道
　　“你们这边什么情况。哪个班的，图书馆禁止喧哗，不知道吗？”
　　其他几个女生噤声不说话，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闹到办公室里。
　　宋林上前道“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小心打翻了玻璃杯。”
　　图书馆管理员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皱着眉训斥“这里是图书馆，是看书学习的地方，下次给我注意点，不要打扰别人学习。不要在围观了，走走。”
　　他又看向宋林“你打碎的就由你来打扫，弄干净了再走。”
　　“好。”
　　“我也留下来帮忙。”徐路遥站出来说。
　　“随便你。”管理员臭着脸走了，高莹她们扶起张琪，个个都冒着“你等着”的眼神，愤愤的走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徐路遥看着宋林脸上的手掌印低声说
　　“是啊，都怪你，害我一介女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把地脱干净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徐路遥眼中闪过笑意和感激。“好，我现在就去拿拖把。”
　　宋林笑着摇摇头，低头扫地。
　　今天这么做，她也不知对不对，只是一味的忍让是没用的。希望这次之后她们能消停一段时间，等她过了下个月的期中考再说。
　　面前突然站了双运动鞋，她抬头看去，逆着光的视线下，楚云溪散漫清冷的眼神看着一地的碎玻璃，如山涧泉水般的声音戏虐道
　　“若是真要评出一个黑社会女老大，你的气质或许更合适，”
　　他探究的目光直直撞入她的眼中
　　

　　第5章　

　　若不是偶遇这全程，他还真不知印象中那个胆小怯弱的宋林有这样一面。
　　原来，他一直没走。
　　宋林收回目光，没有理他，低头继续扫地。图书馆是公共场合，人来人往，她又能如何捂住别人的眼光。
　　仔细算来，这算是第二次在她面前吃瘪。饶是个傻子，也看的出来宋林在故意疏离他。
　　他自认与她并无什么过节，反观她，凭借往常对他的态度，倒更像他的小迷妹。
　　此刻又是玩的什么套路。但是，他并不关心。
　　他想表达的是，虽没把她放在眼里，但也不是谁都可以不把他当回事。
　　他走到宋林身边，故意挡在她准备扫的玻璃碎块旁
　　宋林停下扫地的步伐，看着眼前某品牌运动鞋，低声说道“同学，请让开。”
　　很好，连头都没抬。
　　楚云溪点点头，身体没挪动半分，清冷的声音带有一丝揶揄道　“该让开的是你吧。”
　　他悠然的合上手中的物理解析题集，归属位正是她身后的书架。
　　宋林不想与楚云溪纠缠，这边扫不了就去扫其他的。
　　楚云溪放完书，故意把脚边的玻璃渣踢到宋林身边，玻璃滑行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图书馆异常清脆。
　　宋林抬起头看向他，第一次正视他“什么意思。”
　　楚云溪从容不迫的故意道“扫干净点。”
　　“没想到楚同学很爱管闲事。”宋林轻笑
　　楚云溪指着书架上的标签指示，“这么热爱学习，都没注意过吗？”宋林看向上面提示写着公共场合请维护卫生。
　　“这么喜欢维护卫生，要么你来扫。”
　　“不是我的责任，我为什么要扫。”
　　俩人一来一回，倒有些箭弩拔张的味道。
　　宋林深呼一口气，把脚边的玻璃渣扫进簸箕里，以前说过，她拒绝与此人沟通。
　　今天破戒了。
　　楚云溪倒是对她隐忍的表情很是受用。
　　这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来“找了你半天，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在图书馆。”　顾凌宇从楚云溪的身后冒了出来。
　　顾凌宇是楚云溪的发小，纨绔子弟的气质在他身上倒是体现的很明确。
　　“我说你整天来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干嘛，连个美女都没有。”
　　他目光左右看了看，突然注意到扫地的宋林，语气暧昧道
　　“哟，宋林也在啊，好久不见啊。果然，有云溪的地方，你都不会缺席。”　
　　楚云溪嫌弃的推开搭在他肩膀的手“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跟你说，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的脸上巴掌印挺严重，听说这里有打架的。”
　　他又开始四处张望，楚云溪带有深意的看了宋林一眼，笑着说
　　“不过是倒数第一在教育一群还不如倒数第一的人。”
　　听到这句，宋林扫地的手停顿了下。
　　“这么说你看到了。”顾凌宇说
　　楚云溪点点头“不幸目睹全程。”
　　顾凌宇来了兴趣。“走走，我们边走边说。”
　　“等一下。”宋林开口。
　　顾凌宇转过身笑着说“宋林小同学，你就不要跟过来了，等会我们要讨论的会是比较血腥的事，不适合女孩子听。”
　　宋林的眼光直接略过顾凌宇，看着楚云溪的背影说“从神坛上摔下来会很疼。”
　　楚云溪侧过脸，眼尾滑过一抹不可一世的张扬，含笑的嘴角带有一丝嘲讽
　　“死的时候是没痛感的。”
　　是吗？那拭目以待。
　　顾凌宇听得一脸的迷茫，忙追上他的步伐“什么神坛？什么意思？你俩在说什么？
　　徐路遥拿着拖把迎面走来，特意看了眼楚云溪，小跑来到宋林身边
　　“刚刚那个是珍珠理科班楚云溪吗？”
　　“应该是吧”宋林继续扫地
　　徐路遥狐疑的看向刚刚楚云溪出去的方向，难道自己看错了？她迷茫的摇摇头，开始拖地。
　　由于中午没有休息好，下午的物理测试有些犯困，特别是绷着神经做完试卷后，困意一阵一阵涌来，宋林掐着手上的肉，才勉强检查完。
　　每天能利用的时间，都用上了。与她而言，休息环节出错，学习效率也会下降。
　　还好下午最后两节课是测试。
　　交试卷时，张琪伸脚故意的绊了宋林一脚，周围传来哈哈大笑声，这一跤倒是把宋林给摔清醒了。
　　她拍拍灰尘把试卷送回讲台，张琪给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
　　十几岁的孩子都很幼稚，宋林淡然的移开目光。
　　随后老师便宣布，为了鼓励学生运动，过段时间会在学校周年校庆，举行欢庆晚会和交谊舞比赛。每个班不仅要参与比赛，还要弄出几个节目来。
　　对此同学们倒是很兴奋，因为这种都是两个班一起参加。
　　因为其中有一项交谊舞比赛，是男女一起跳的运动。文理男女差别较大，若是想跳这舞，定要两个班级男女混合跳。这对理科男生较多的班级来说，无疑是个喜讯。
　　宋林皱紧眉头，这个活动她记得，她不适合跳舞，有些人天生的四肢不协调。当时她一心想当楚云溪的舞伴，为了跳起来好看些，跟楚云溪更搭一些。每一个动作夜夜练习，练得她都要吐了。
　　还故意诱惑尹薇退出比赛参加话剧表演，本以为引开尹薇就能当楚云溪的女伴。
　　谁知楚云溪不屑于这种活动，拒绝参加。
　　最后表演的节目上，尹薇表演的话剧《白雪公主》里王子的扮演者，戏剧般的受伤，楚云溪被拉上台补救。
　　校草的神奇降临，获得了无数的艳羡和掌声。
　　而她这个反派女配，坏心的忙活半天，连手都没牵上。坐在台底下，看着男主女主牵手成功。当时气的那叫一个憋屈。
　　现在想想，她只想笑。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不要在为难自己了。宁可多解几道奥数题，多背几篇文言文，都不要在去受罪了。
　　这个活动让学校气氛活跃少，到处都是张灯挂彩。整日沉浸书海里的学生，此刻也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全年级十三个班，文理各班抽签合作时，不幸抽到了候补班。只有别的班缺少舞伴，他们班补上去。
　　对此，班主任很是心塞，同样都是参加比赛，为何他们班却没有姓名。
　　班里同学刚开始也很是失落，可到后来都分配到男伴女伴的时候，已经忘了什么是难过。
　　宋林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参加，被班主任无情的驳回。看着被压缩的复习计划，她表示很头大。
　　再一次分配舞伴上，宋林被分给了一个三班的男生，那男生眼带桃花，言语轻佻，倒是很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
　　不过，这次倒是要感谢自己的四肢不协调，导致那男生不愿与她共舞。
　　她成了全年级第一个因舞姿太丑被退回来的女生。
　　后面连续被分了几个男伴，都被她的舞姿“惊艳”到了，班主任无奈的劝她去后勤。
　　这事没少得张琪和高莹的嘲笑，连单纯的徐路遥，都安慰她好几次。
　　只有宋林自己知道，不用参加这种为难身体的舞会，别提有多开心了。复习计划都可以照常执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