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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4-群鸦的盛宴-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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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詹姆手中没有武器,否则他便会动手了——结果很明显,不是给布林登爵士杀死,便是命丧城头的弓箭手之手。“你的条件呢?”他质问黑鱼。
  “对你?”布林登爵士耸耸肩,“我不跟你谈条件。”
  “那你还来谈判作甚?”
  “围城枯燥得要命,我是来欣赏你的断肢,并且听听你要如何掩饰自己新一轮丑行的。结果很遗憾,你的表现不及格。弑君者,你总是教我失望。”黑鱼掉转马头,朝奔流城跑去。铁闸门轰然降下,门底尖刺深深刺入烂泥之中。
  詹姆也拨转荣誉的马头,骑过长长的路程,返回兰尼斯特军的封锁线。他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城上的徒利家部众,河对面的佛雷。除非是瞎子,谁都明白我遭到了严词回绝。只能强攻。弑君者又得打破誓言了,对吗?反正是往屎堆上再拉一堆屎。詹姆决定头一个攀上城墙,由于金手的缘故,我会是头一个摔下来的吧。
  回到营地,小个子卢为他牵马,小派前来搀扶。妈的,你们以为我残废到连马也下不了了吗?“如何,大人?”表弟达冯打趣地问。
  “很好啊,没人放箭,我比莱曼爵士受欢迎。”他咧嘴笑道,“对方的意思,不惜把红又河染得更红。”都怪你,布林登,你让我别无选择。“召开作战会议,召集亚当爵士、壮猪与佛勒·普莱斯特,召集三河诸侯……和我们的佛雷朋友。莱曼爵士,艾蒙伯爵,他们愿意带谁来就都来吧。”
  他们很快便来了。派柏大人和两位凡斯大人被倒戈的三河诸侯们推为代表,西境人列席的有达冯爵士、壮猪、亚当·马尔布兰和佛勒·普莱斯特,艾蒙·佛雷伯爵和他的夫人跟在西境人后面,吉娜姑妈一瞪眼便占了把凳子,没人质疑,没人敢跟她争。佛雷家派出瓦德·河文——外号“杂种瓦德”——与莱曼爵士的长子、苍白苗条的艾德温,他鼻子窄,黑发平直,蓝羔羊毛披风下套着上等小牛皮革做的灰夹克,上面装饰有繁复的涡旋花纹。“我代表佛雷家族发言,”他宣布,“我父亲今早上不舒服。”
  达冯爵士哼了一声,“他是早上喝多了,还是晚上的酒没醒?”
  艾德温像土财主似的抿紧嘴巴。“詹姆大人,”他叫喊,“您能容许别人对我如此放肆?”
  “是真的?”詹姆问他,“你父亲真的喝醉了?”
  佛雷不敢搭话,只拿眼睛瞥瞥伊林·派恩爵士,御前执法官身穿生锈的锁甲站在帐门边,长剑剑柄从他瘦骨瞵岣的肩头伸出来。“我……我父亲肠胃不好,大人,红酒有助于消化。”
  “他喝下去的红酒足够消化长毛象了!”达冯爵士说。壮猪哈哈大笑,吉娜姑妈也忍俊不禁。
  “行了,”詹姆制止,“讨论城堡吧。”父亲主持作战会议时,总是让将领们先发言,他决定依样画葫芦。“大家说说,该怎么办?”
  “首先吊死艾德慕·徒利,”艾蒙·佛雷老爷提出,“作为给布林登爵士的教训,最好的教训。我们把他侄儿的人头送上,想必会吓得他心胆俱裂,开城投降。”
  “黑鱼布林登没那么好吓唬,”旅息城伯爵卡列尔·凡斯忧心忡忡地说,酒红色胎记横跨他半边脖子和一边脸颊,“他亲哥哥一辈子都没说服他上婚床。”
  达冯摇了摇满头乱发,“正如我一直说的那样,我们不得不攻城。塔楼、云梯、撞锤……立刻操办吧。”
  “我来打头阵,”壮猪请缨,“让鳟鱼尝尝钢铁与烈火的滋味。”
  “那是我的城墙!”艾蒙老爷抗议,“那是我的城门!”他又从衣袖里抽出授权状,“托曼国王——”
  “这张纸大家都见过,阿叔,”艾德温·佛雷打断道,“你以为拿它在黑鱼面前挥舞,他就会尊重你的财产吗?”
  “攻城代价过于高昂,”亚当·马尔布兰建议,“不如等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派十几个好手坐船过河,蒙住桨叶以免发出声响,待接近之后,用抓钩和绳索爬墙,从内部打开城门。诸位同意的话,我将亲自率队。”
  “愚蠢!”杂种瓦德·河文叫道,“这把戏都能成功,他就不是黑鱼了。”
  “黑鱼很棘手,”艾德温·佛雷同意,“不过他头盔顶上有条黑色鳟鱼,很容易辨认,我建议咱们一边把载满十字弓手的攻城塔移近,一边假装攻打城门。等黑鱼披挂整齐地出现,就万箭齐发,对了,先叫十字弓手在箭上涂抹粪便,以此为标记。布林登爵士一死,奔流城就是我们的了。”
  “我的,”艾蒙老爷坚持,“奔流城是我的。”
  卡列尔大人的胎记涨红了,“粪?你自己的粪吗,艾德温?那玩意儿能毒死人,我不怀疑。”
  “黑鱼应该堂堂正正地死,让我去打败他吧,”壮猪一拳砸在桌子上,“一对一决斗,钉头锤、斧头还是长剑,随便。那老头不是我的对手。”
  “他凭什么接受你的挑战,爵士?”佛勒·普莱斯特质问,“他能从决斗中得到什么好处?难道他赢了我们就会退兵不成?我不相信,他也不会相信,一对一决斗对他毫无利益可言。”
  “我和布林登·徒利是老交情,小时候一起在戴瑞大人手下做过侍从,”亚兰城伯爵,瞎子诺勃特·凡斯道。“若诸位不嫌弃,我愿出面解斗,督促他看清形势。”
  “他看得很清楚,”派柏大人说,此人矮小圆胖,罗圈腿,一头凌乱红发,他是詹姆的侍从的父亲,父子俩长得很像。“他不是傻瓜,诺勃特!他可没瞎……他自己知道不能向这帮家伙屈服。”派柏粗鲁地指指艾德温·佛雷和瓦德·河文的方向。
  艾德温眉毛一挑,“派柏大人是暗示——”
  “我没有暗示,佛雷,我是个正派人,怎么想就怎么说。话说回来,你这种家伙会明白正派人的想法吗?反复无常、满嘴谎话的黄鼠狼,我宁愿喝尿也不想听佛雷家的人喷粪。”他在桌上倾身向前。“回答我,马柯在哪里?你们对我儿子做了些什么?妈的,他是你们家婚礼的宾客啊!”
  “我们仍待之为上宾,”艾德温宣称,“直到你证明对当今王上,托曼陛下忠诚不渝为止。”
  “五位骑士和二十位士兵护送马柯前往孪河城,”派柏不依不饶,“他们又算不算宾客呢,佛雷?”
  “或许,有的骑士算是座上宾,其他人不过得到应得的惩罚罢。派柏,你最好也把你那叛徒的舌头管好,否则你的继承人就保不住了。”
  父亲的作战会议决不会演变至此,詹姆心想,只见派柏跳将起来,“你再说一遍,把剑握在手里再说一遍,佛雷,”矮子咆哮,“你莫非只会喷粪不会打仗?”
  佛雷苍白的窄脸变得没有一丝血色,而瓦德·河文也站起来,“艾德温剑术不精……你跟我练练,派柏。我们一起出去,来个痛快了断。”
  “这是作战会议,不是作战,”詹姆提醒众人,“你两个都给我坐下。”
  没人听命。“坐下!”
  瓦德·河文应声坐下,派柏大人却没那么好打发,他喃喃地诅咒着,大步离开营帐。“要我派人把他抓回来吗,大人?”达冯爵士请示。
  “派伊林爵士去,”艾德温·佛雷敦促,“我们只要他的脑袋。”
  卡列尔·凡斯向詹姆求情,“派柏大人过度悲伤,难以自抑,毕竟马柯是他的长子,那些陪同前往孪河城的骑士则是他的外甥和表亲。”
  “叛臣贼子。”艾德温·佛雷道。
  詹姆冷冷地瞪了佛雷一眼。“孪河城也支持过少狼主谋反,”他提醒对方,“结果你们背叛了他,比派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满意地看到艾德温的浅笑消失了,嘴巴抿紧。我受够了这堆“谏言”,詹姆不想听了,“散会,你们各自做好准备,大人们,明天一大早进攻。”
  朔风自北方吹来,詹姆闻到腾石河边佛雷家营地的臭气,河对面,艾德慕·徒利仍孤零零地站在高高的灰绞架下,被绳索套着脖子。
  姨妈最后离开,她丈夫陪在她身边,“外甥大人,”艾蒙抗议,“攻打我的居城……你不能这么做。”他紧张地吞口水,喉结上上下下,“你不能……我……我禁止你这么做。”他又嚼过酸草叶,嘴唇闪着淡红的泡沫。“城堡是我的,我有国王签署的授权状,有小托曼的亲笔签名。我是奔流城的合法领主,我是……”
  “只要艾德慕·徒利还活着,你就不是,”吉娜姑妈打断道,“艾德慕心肠好,人也好,我都明白,可毕竟他活在世上一天,咱们就多一分威胁。你打算怎么做,詹姆?”
  我们的威胁来自于黑鱼,并非艾德慕。“交给我处理吧。李勒爵士,伊林爵士,请随我来,我要造访北岸的绞架。”
  腾石河比红叉河深,也更为汹涌,最近的渡口在上游数里格处。詹姆等人赶到时,渡船刚载瓦德·河文与艾德温·佛雷过去,等待期间,詹姆将计划和盘托出。昕完之后,伊林爵士朝河里吐了口唾沫。
  三人刚踏上北岸,一名醉醺醺的营妓便冲到壮猪面前,提出用嘴巴满足他。“去,去满足我的朋友吧。”李勒爵士边说边把女人推给伊林爵士。妓女笑着去吻派恩的嘴巴,看到他的眼神之后,立时吓得退开。
  营火之间布满褐色烂泥和马粪,它们被马蹄人脚踩得稀烂。盾牌上、旗帜上,到处是佛雷家族灰底蓝色的双塔纹章,其间夹杂着效忠于河渡口领主的小诸侯:恩佛德家族的苍鹭、海伊家族的草叉、查尔顿伯爵的三丛槲寄生。弑君者驾临引起了骚动,一个提篮子买猪崽的老妇人张口结舌地望着他,一位有些面熟的骑士单膝跪下,两名正在撒尿的士兵同时回头,结果尿在了彼此身上。“詹姆爵士。”有人叫唤,但他没回头,只管大步向前走。周围这些脸,很多是他在呓语森林想干掉的敌人,当时佛雷家族还在罗柏·史塔克的冰原狼旗下作战。他的金手越来越沉。
  莱曼·佛雷的长方形营帐无疑是营地中最大的帐篷,块块方形灰帆布缝在一起,看起来就像块石头,而两个尖顶代表孪河城的双塔。很明显,莱曼爵士没有不舒服,他正享受呢,帐内飘出女人醉酒后的嬉笑,还有木竖琴弹奏与歌手演唱。我待会再来收拾你,爵士,詹姆心想。
  瓦德·河文站在自己朴素的帐篷前,跟两个军官交谈,他盾牌上的双塔纹章是蓝底灰色,并有红色斜纹。他看见詹姆,便皱起眉头,目光中是冰冷的怀疑。这家伙比佛雷家的其他坏蛋都要可怕。
  绞架平台离地十尺,由两名长矛兵专职守卫。“未经莱曼爵士允许,您不能上去。”其中一个告诉詹姆。
  “我当然能上去,”詹姆用一根指头碰碰剑柄,“问题只在于,我要不要跨过你们的尸体上去?”
  两名长矛兵站开了。
  绞架下,奔流城的主人呆呆地望着麻绳。他双脚黑黑的,全是泥巴,只穿了短裤,身上徒利家的红蓝丝衣沾满污垢。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弑君者?”看到伊林爵士,他眼睛瞪大,“好,好,长剑比绳子干脆,来吧,派恩。”
  “伊林爵士,”詹姆说,“你听到徒利大人的话了。快去吧。”
  哑巴骑士双手举剑。这柄巨剑虽是普通钢铁,却又长又沉,锋利无比,伊林爵士夜夜打磨。艾德慕干裂的嘴唇发出无声的念诵,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击派恩用上全力……
  “不!停下,不!”艾德温·佛雷气喘吁吁地赶来。已然迟了。“我父亲马上就到,马上就到,詹姆,你不能……”
  “你该称我为‘大人’,佛雷,”詹姆冷冷地道,“而且‘不’这种话别对我说。”
  莱曼爵士果真立马现身,沉重地踏上绞架台阶,身边是一位稻草色头发,和他醉得一样厉害的妓女。妓女的裙服是前扣式,但肚脐以上都没扣,两只大乳房跳将出来,坚挺的棕色大乳头晃来晃去。她头上歪歪斜斜地戴着一顶刻有符文的青铜王冠,若干小黑剑挺立其中。看见詹姆,女人嬉笑道,“七层地狱,这位大人是谁?”
  “我是御林铁卫的队长,”詹姆带着冰冷的礼数说,“你又是谁呢,夫人?”
  “夫人?我不是夫人,我是王后!”
  “这话要给我老姐听见就好了。”
  “莱曼大人亲手为我加冕的,”女人摇了摇肥屁股,“我是妓女之后。”
  不对,詹姆心想,这个头衔也属于我老姐。
  莱曼爵士终于找回了声音,“闭嘴,婊子,不准在詹姆大人面前胡诌。”佛雷家的继承人脸宽体胖,眼睛小,下巴是一团晃动的软肉,呼吸里有浓重的葡萄酒和洋葱气味。
  “哟,开始封后啦,莱曼爵士?”詹姆轻柔地问,“蠢货,这事就跟处理艾德慕大人的事一样蠢。”
  “我是为了警告黑鱼啊,我警告他不投降就吊死艾德慕。建起绞架,是为了表明我莱曼·佛雷爵士言出必践,在海疆城,我儿子瓦德拿派崔克·梅利斯特要挟,杰森大人便屈膝投降。可……可这黑鱼是个冷血动物,他不肯投降,所以……”
  “……所以你会吊死艾德慕大人?”
  对方脸一红。“我祖父大人说……吊死他就没有人质了,爵士,您考虑过这点吗?”
  “蠢货才会提出自己不能实现的威胁。假如我说,你不闭嘴,我就给你一巴掌,你怎么做?”
  “爵士,您不明白——”
  詹姆反手就是一巴掌,用金手打的,但足以令莱曼爵士踉跄踉跄地跌进妓女怀中。“嘿,瞧你头大脖子粗。伊林爵士,需要几剑才能劈开它?”
  伊林爵士伸出一根指头抵住鼻子。
  詹姆笑道,“吹牛。我说至少三剑。”
  莱曼·佛雷“扑通”一声跪下,“我没犯军令……”
  “……除了酗酒与嫖妓,对吗?”
  “我是河渡口领主的继承人,您不能……”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詹姆满意地看到对方脸色顿时煞白。酒鬼、蠢货、懦夫。如果瓦德大人活不过他,佛雷家族便算完蛋。“你被解职了,爵士。”
  “解职?”
  “你耳朵没坏。滚吧。”
  “可……可我该上哪儿去?”
  “滚回家还是下地狱,随便,但若明日太阳升起时你还逗留在营地,休怪我不客气!把你的妓女之后带走,王冠留下。”詹姆的视线转向莱曼爵士的儿子,“艾德温,你爹的军队交由你指挥,别表现得跟他一样愚蠢。”
  “没问题,没问题,大人。”
  “最后,传信瓦德大人,国王要他把俘虏尽数送来奔流城。”詹姆挥挥金手。“李勒爵士,带他下来。”
  伊林爵士将麻绳斩断后,艾德慕·徒利便面朝下晕倒在绞架台上,一尺长的绳子仍挂在他脖子上。壮猪扯住绳子,拉他起来。“套项圈的鱼,”他咯咯笑道,“我还没见过这个纹章呢。”
  佛雷家的人站开让他们通过,绞架下已围了很多观众,其中至少有十多个衣服不整的营妓。詹姆看见有人怀抱木竖琴,“你,唱歌的,你随我来。”
  对方摘下帽子,夸张地一鞠躬,“如您所愿,大人。”
  回船途中,没人说话,莱曼爵士的歌手亦乖乖跟上。但等他们一离河岸,划向腾石河南,艾德慕·徒利便抓住詹姆的胳膊追问,“为什么?”
  因为兰尼斯特有债必还,詹姆心想,因为你是我唯一能做的补偿了。“把这当成我送你的结婚礼物吧。”
  艾德慕警戒地望着他,“结……结婚礼物?”
  “你老婆一定很漂亮,别人也都这么说,不这样的话,你怎么会睡她睡得连你老姐和国王被宰了都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艾德慕舔舔干裂的嘴唇,“洞房外安排有提琴演奏……”
  “洞房内有萝丝琳小姐。”
  “她……她是无辜的。瓦德大人和佛雷家的其他人逼她这么做,并非萝丝琳的本意……她一直在哭,可我以为……”
  “以为她是被你的命根子吓坏了?噢,为什么不呢。”
  “她怀了我的孩子。”
  不对,詹姆,她怀了你的死亡。回到帐篷,他遣开壮猪与伊林爵士,留下歌手。“待会儿有请你献艺,”他吩咐对方,“卢,去为我们的客人烧洗澡水;皮雅,拿几件干净衣服来,上面莫要有狮子标记;小派,给徒利大人斟酒压惊。你饿不饿,大人?”
  艾德慕点头,眼中仍充满怀疑。
  徒利洗澡时,詹姆搬把凳子坐下。污垢将腾腾蒸汽染成灰色。“吃完饭我派人护送你回奔流城。之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什么意思?”
  “你叔叔老了,没错,人还是很英勇,但他的黄金岁月已经消逝。他没有悲伤的新娘子,也没有需要保护的婴儿,黑鱼只求痛快一死……但你还有好多年可活,艾德慕,而且你才是徒利家家主,不是他,他必须服从你。应当由你来决定奔流城的命运。”
  艾德慕凝视着詹姆,“奔流城的命运……”
  “献城投降,我将秋毫无犯。城内居民可以自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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