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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从里面开了，杨壳把塑料袋往里一扔，面色不愉，一双黑如点漆的凤眼无温度地看着手忙脚乱接袋子的人，“我说的多少遍了，不要把奇奇怪怪的东西丢在冰箱。”
　　“这不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是实验品。”他的新室友跟普通宅男看起来区别不大，因为不见日光苍白的皮肤，一副黑框眼睛，刘海长得几乎可以挡到眼睛。身上是一件丑到爆的t恤，到膝盖处屎黄色的短裤。
　　“什么实验品？”
　　对方摇摇头，随后又说：“我就两次把实验品带回来了，我明天就会把它拿走。”
　　新室友叫苏云玮，是隔壁大学的研究生，听说他一直在做一个课题，偶尔出门那都是为了那个课题。
　　“算了，反正你不准备再把这种东西放冰箱里。”杨壳不准备再跟他废话，转身准备走，却被叫住。
　　“我就放今天一天。”
　　杨壳不耐烦地摆手，“那你拿东西包好，别跟食物放在一起。”
　　“哦。”
　　苏云玮走回房间，抓着头发找了半天才翻出一张报纸，仔细包好后重新放回了冰箱里。
　　杨壳没心情去管刘峰的事情，他回房就脱了衣服往浴室里去，站在花洒下忍不住想之前发生的糟心事。他学校最近校庆，身为学校学生会的文娱部部长，他自然是费心思花功夫去做校庆节目，没想到半路被明邢那家伙掺和一脚。
　　明邢是他至今以来最讨厌的人，原因无他，明邢翘了他墙角，捉奸那天可真精彩的。杨壳知道同志圈乱，但也没有想到自己交了一年多的男友说被勾走就被勾走了。上赶着挨操，啧。杨壳想到这事就烦。
　　明邢家里有钱，为了夺走校庆节目的这块肥肉，还请来了当红小生路其。杨壳原来看过路其的照片，当初觉得长得还挺帅的，现在想来，丑的吓人。
　　杨壳关掉水围了个浴巾就出去了，刚打开房门，就听到外面传来苏云玮的声音。他似乎在打电话。
　　“老师，我马上就过来，先稳住……”后面的话，杨壳没有听清，对方已经跑了出去。
　　好像穿的还是拖鞋。
　　杨壳也懒得去管，跑去冰箱那拿了瓶饮料出来，看到那放在角落的不明物品时，啧了一声。
　　苏云玮跑到楼下，才发现自己钱没带，幸好学校也算不上特别远，只是跑到实验室时，上气不接下气，印指纹进去后，便喊了声老师。
　　实验室冷气开得很足，刘峰一进去，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苏云玮却没有管这个，在门口换上白大褂，就往里面走。实验室很大，分外面和里面，外面是普通生化实验室，长桌上摆了一些透明的仪器和各种颜色小瓶装的液体。苏云玮是没有权限进里面实验室的，所以他站在镜头前摁了下墙上的白色摁纽。
　　过了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苏云玮迫不及待地踏进去，就开始寻找自己老师的身影。里面的实验室跟外面不同，摆了很多器皿，里面装的都是一些海洋生物，而最里层则是一个又一个透明的玻璃水箱。惨白的灯光从上面照下来，让这个本就诡异实验室看上去十分骇人。
　　苏云玮在最里面的一个水箱前找到自己的老师。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蹲在水箱前，手放在箱面上。刘峰走过去，喊了声老师。
　　男人嗯了一声，眼神依旧放在玻璃水箱里，“你来了？它刚刚有异动，不过只是一下，镜头应该拍下了。”
　　苏云玮也往水箱里看，水箱里看上去除了水什么都没有，但他和他老师都知道里面有东西，确切说参与了这个计划的人。
　　他从入学以后，就被挑中参与这个计划，而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从一开始的怀疑和震惊到现在的甘之如饴，几乎是完全痴迷与中。
　　男人将手收了回来，“你将镜头拍到的画面上报吧。毕竟这一年来只有一次。”
　　*
　　第二天，杨壳睡醒了准备出发去学校上课，他现在正值大三，课相比大一大二已经少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有几节课。
　　出门时，他往苏云玮的房门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昨晚他一夜好眠，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回来。杨壳撇了下嘴换鞋出门，结果一打开就被吓了一跳。
　　“卧槽，你要吓死人啊？”
　　他的新室友站在外面，对于杨壳的反应，他则平静得很，“你出门啊。”
　　杨壳蹙了下眉，他上下打量了下对方，“你一晚上没睡？”
　　苏云玮推了下眼镜，语气中略带了些兴奋，他越过杨壳往里面走，“嗯，我拿点东西还要出去。”
　　杨壳再一次后悔当初跟苏云玮一起合租，可合同都签好了，反悔都没有用。他很重地关上门走了。
　　苏云玮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室友的不满，确切说他现在还沉浸在昨夜看到的画面中。超清摄像机拍下的画面足以让任何参与了这个计划的人兴奋起来，他们等了一年多，再等到它的第二次的动静。
　　他当初加入时，他的老师说了一段这样话。
　　“这个计划是国家秘密研究的，所以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能透露半个字，就算计划成功，你们的名字也不会出现在任何报刊、新闻上，所以你们还要加入吗？”
　　“plan·”
　　这是计划的名字。
　　
　　第103章　6。1我在现代文拆CP
　　
　　6：00am：顾伽睁开眼，然后转头看了眼以俯卧姿势躺在他旁边的男人。
　　6：30am：顾伽推开浴室门，拿着雪白的毛巾随意地擦着头发。
　　7：00am：顾伽套上长裤，走到床边，静静审视了下床上的人，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希望你会喜欢上我给你的惊喜。”他低下头凑到床上那人耳边说，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对方小麦色的脖子上滑过，那上面还有暗红色的印子以及……牙印。
　　***
　　顾华章第一次脱离了生物钟的控制，在早晨9点一十五分睁开了眼。他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是——
　　“艹你妈！”
　　顾华章在10点半的时候走到了酒店大堂，面无表情地看着对他一脸甜笑的酒店前台。他微屈起手指叩了叩大理石材质的桌面，“你们经理在哪？让他出来。”
　　他极力压制体内的怒气，但仍然在面容上泄露了几分。
　　顾华章开车前往公司，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猛得砸了下方向盘。
　　日！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昨天和别人谈合同，喝高了就随便在会所楼上的酒店住了，可是今早一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被人……
　　妈的，从来只有他上别人的份，要是让他知道那个人是谁，一定弄死他。
　　2
　　距离那件事过去已经发半个月，然后凶手是谁，顾华章还没有一点头绪。从监控来看，他只能看到对方似乎几分故意压低的头，而且当时他醉倒在电梯里的时候，是他先抓住对方的衣服，也可以说，他先投怀送抱的……
　　这个事情让顾华章十分恼怒。
　　连着大半个月，他一直低气压，把公司的人吓得够喘。这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今晚他再一次去那个会所。
　　顾华章在合作人出去上厕所的间隙抽了根烟。
　　他是个从底层爬上来的生意人，因为没家世，就拿命在拼。
　　他看了下桌子开的各种名贵的酒，低声咒骂了一句。这个合作人难搞的很，约几次约不到，好不容易约一次，桌子上开的酒七七八八凑一堆就好几万，别说那个家伙叫的包厢公主。
　　“离我远点，老子喜欢男人。”顾华章有些不耐烦地推开想往他身上爬的女人。他向来不掩饰自己的性取向，呵，三岁就弯掉的人生，三十岁坦然出柜是什么大事吗？
　　“老板，这男人女人不一样嘛，他们有的我们也有。”女人在风月场所呆多了，形形色色的人见惯了，也不怕顾华章这种，更何况顾华章里里外外都透着成熟的男人味，比刚刚那个糟老头好多了。
　　顾华章一口烟吐在女子精致打扮过的脸上，“妈的，老子要的是那根鸡巴，你他妈的有？”
　　顾华章说这话，纯粹为了摆脱那个女人。他可没有被人上的爱好，十个男人九个基，十个基里九个零，他这种纯壹已经不多了。不过，他没想到他当晚还真用上了别人的……鸡……巴。
　　3
　　这次顾华章醒来的时候，比第一次淡定了点。
　　“靠！又被日了！”
　　顾华章感受着体下空荡荡的感觉，昨晚没有醉得上次那么离谱，所以他模模糊糊听到了昨晚那人的一句话。
　　“……君子……非礼也。”
　　他捂着要炸开的头坐了起来，就看到床下被丢弃的几个安全套的包装。
　　数了一下，四个。
　　妈的，王八蛋，他再过分也只做三次，这家伙就这么欲求不满，他怎么不去叫鸭呢？
　　顾华章这个时候还没想到他真被当鸭子用了。
　　这次顾华章也调了监控，还仔细询问了，然而还是一无所获。不，等等，还是有点收获的，他盯着监控屏幕上的人，觉得似乎第一次和第二次是同一个人……
　　“客人，请问你这次又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吗？”酒店经理在旁边问。
　　顾华章哼了一声，在心里回答——
　　也没很重要，不过是小菊花的贞操再一次丢了。
　　他开车前往公司的时候，又遇上了红绿灯，这次他盯着跳动的数字，磨了磨牙，屁股的不适还很严重，但是似乎真的挺爽的……
　　4
　　顾华章是天生的享乐派，他认为赚钱就是用来花的。连着被人用了两次，最后还琢磨了几分爽的他在小菊花好了之后立刻花了钱叫了一只当红炸子鸭。
　　干完一炮，顾华章就到浴室里洗澡，出来看到那只小鸭子眯着眼睛数钱，一只手还扣着屁眼，当下就膈应了。
　　“你妈，有你那么急的吗？又不是第一次。”
　　小鸭子笑，“顾哥，这行情不好啊，像你这样要上人的越来越少了，我给你上一次保不定要休息一周，这损失多大啊。”
　　顾华章嫌弃地皱眉，随便把毛巾往身上擦了擦，就围住下半身，“你拿吧，不过什么叫做上人的越来越少？”
　　小鸭子把顾华章钱包里的现金全部拿光了，里面至少有三万。
　　“现在的男人叫男人都是求上的，别说，我有几位顾客都像顾哥这种，看起来man死了，上起来，叫得比我还浪。”
　　顾华章听这话，怎么都不是个味，没让那只小鸭子洗澡就把人赶了出去。
　　什么叫做像他这种，看起来man死了，上起来，叫得比卖的还浪？
　　5
　　顾华章最近上班都有些走神，哪怕下属在禀报工作。
　　“老板，《朕的后宫佳丽三千》手游游戏的代言人人选已经在这里了，您觉得哪个比较好？”
　　顾华章望着桌子上的鱼缸。
　　“老板？”下属说。
　　“嗯？”顾华章被下属那张可以进行光反射的脸吓了一跳。
　　下属又说了一遍，顾华章这才挑眉看了眼放在面前的资料。
　　下属开始简洁介绍每个候选人的优点，顾华章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就告诉我，如果你喜欢男人，你选哪个？”
　　下属顿了下，然后默默从几张资料里抽出一个人的。
　　顾华章看了几眼，“顾伽？”
　　“当红新人，听说男粉丝特别多。”下属那张油光满面的脸都泛上了点红晕。
　　顾华章盯着照片上那张赤裸着上半身的人，没吭声，心里却想——
　　若这个顾伽是个基，他不介意公私不明跟对方干一炮。脸那么漂亮，他起码也能一夜四次……
　　该死，想什么四次，他又觉得屁股疼了。
　　他们最新的手游针对对象是基佬和腐女，所以自然要找个让人看了就想弯的代言人。
　　6
　　代言人来的时候，顾华章正在喂鱼，听到声音，头也没回。
　　“先坐吧，等我把我家宝贝喂饱。”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看到有人暗了眼神。
　　后来，他被压在办公桌上和他家宝贝人眼对鱼睛的时候，身上人说的是，“我先喂饱我的宝贝，你再喂饱你的宝贝。”
　　顾华章骂了一声，然后庆幸当初买办公桌花了大价钱，一点都不晃。
　　嘿，他当初买的时候是想把好看的男职员压在办公桌上做这种事情的，倒没想到他成了第一个被压在办公桌上的贵客。天知道他招的程序员大多歪瓜裂枣，偶有清秀可人的，都有女朋友了。
　　顾华章不喜欢强迫直男，他觉得没意思。
　　顾华章喂完鱼，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坐下，“叫顾伽是吧？”
　　很低的男音响起，“嗯。”
　　顾华章僵了下，因为他发现他被对方一个简简单单的“嗯”给弄硬了。
　　顾华章抬头去看，他粗鲁惯了，还喜欢说脏话，但对上面前这张脸，什么都说不来了，说脏话简直玷污这张脸。
　　这个叫顾伽的也太不上镜了，照片没本人三分之一好看。
　　顾华章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张脸的主人说起脏话来，比他还溜，尤其在床上。
　　
　　第104章　6。2我在现代文拆CP
　　
　　苏云玮连续长时间都泡在实验室里，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魔怔，可是当视线对上那个水箱，他又觉得一切都值。
　　他们已经做出了许多个它，有的根本没法存活，有的仅存活几分钟，而有的则直接是怪物，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
　　它与其余的都不同的，可以说，它是最完成品，他们费了太多心血在它身上，可是三年来它只动过两次，他们在苦苦等待它破壳出现的一天。苏云玮一直觉得对方很调皮，只是躲了起来了。
　　有人走了过来，苏云玮立刻喊了声老师。容亦刚参加完一个会议，身上还穿着西装，白大褂披在他的臂弯，眉目略带倦意。
　　“情况怎么样？”
　　苏云玮摇摇头，“还是老样子。”
　　容亦往屏幕上看了一眼，“要怎么做，它才会出现？”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
　　苏云玮也抬着头盯着屏幕，心里却下了一个胆大的决定。下午六点，晚饭时间，容亦有事先离开了，苏云玮找借口让其他师兄师姐先去吃饭，说给他带一份就好。师兄师姐很开心地同意了，平时吃饭都需要两个人在这里看着。
　　“小苏，你好好看着啊，还想吃什么发短信过来。”
　　苏云玮嗯了一声，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事实上他手心全是冷汗。
　　等到人全部离开后，他换上防水装置。他要下水箱去看看，为了保险，他把监控暂时关了。五分钟的监控丢失不会引起太大注意力。
　　苏云玮摁下打开水箱的键，就慢慢探入水箱里。一进入水里，他就伸开水试图去触碰什么。
　　他慢慢地摸索，一寸也不放过，直到水箱底。
　　而这时，突然有什么东西卷住他的脚踝。苏云玮的眼睛蓦地瞪大。下一秒，他就重重摔上水箱壁。
　　它出现了！
　　那一刻苏云玮除了身体传来的剧痛，就是心里涌现的狂喜。
　　不是没试过这样探索，但它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苏云玮面前出现了一张脸。
　　*
　　杨壳顿在原地，过了会才慢慢往草丛那边走过去。他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有人在那吗？”
　　这一句问出来，他都觉得荒谬，谁会在大雨天躲在草丛里，而刚刚滑过去的东西可不像是人类。
　　他脚步瞬间停下来，犹豫了下，“大概是老鼠吧。”
　　他往草丛看了眼，转身就走。他走后几秒，一只手臂从草丛里探了出来。那只手臂白得吓人，仿佛已经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那只手将草丛扒开，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隐在暗处，却泛着绿光。
　　路其的节目要推后，杨壳只好把排在第十的一个现代热辣舞蹈提前。那几个姑娘被提前，免不了抱怨了几句，杨壳又哄又夸还说事后请客，才把几个说自己妆还没有化完的女生请上去。
　　杨壳一直觉得舞台灯光那么强，没几个人可以看清脸。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现场的观众一直在等路其的出现，喧哗声渐渐大了。杨壳让人直接去明邢的宿舍找人，再让人去打路其助理的电话。他自己则是一直跟四位主持人沟通，让他们打圆场，尽量安抚在场观众的情绪。
　　他们当初可是把路其的宣传海报都贴了出去，据说学校bbs和贴吧都有卖校庆门票的，虽然学生会已明令禁止了。
　　节目逐渐过半，而路其那边还没有一点消息，去找明邢的人也没有回来，杨壳都觉得头都大了。主持人也承受不了压力，他们一上台，底下人全部在喊路其的名字，甚至盖过麦克风的声音。
　　“路其到底来不来？我都要死了，第一次碰见那么难主持的晚会。”女主持人一下来，就满脸不开心。
　　杨壳抿着唇，过了会才说：“实在不行，就说因为天气原因，路其来不了吧。”
　　他的声音刚落，一直在联系路其助理的人跑了过来，一脸兴奋，“部长搞定了，路其的车现在就在西门。”
　　杨壳顿时松了口气，对旁边的男主持人说：“上去安抚下，说因为天气原因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