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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霖喘息：“那不会影响你办公吗？”
　　“不会，只会让我更加努力赚钱，有人要养。”
　　“我能养活自己。”
　　“能吗？上个月你还拖欠房租。”
　　张霖：“……”
　　这事他到底要记多久。
　　桌子上有点凉，李旗把一件外套搁底下垫着。没一会外套就被汗湿了，两个小时以后，两人转移到休息室的床上。张霖趴在床上玩手机游戏。李旗坐在一边抽烟：“你还有力气玩手机。”
　　张霖把屏幕上色块相同的数字滑到一块，哼唧一声：“我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那里疼的像火在烧。”
　　李旗担心的摸摸：“擦点药？”
　　“不要了，擦着擦着受伤的还是我。”
　　李旗说你想什么呢。他从柜子里翻出一根药膏把人按着擦，真的只是擦药而已。
　　游戏的界面跳动到一通电话上，张霖划开接听，开了外音。
　　是周橙妈，问他过年什么时候回家。
　　张霖说：“妈，我还有点事要忙，晚一些回。”
　　周妈不高兴：“到底在忙些啥？你说出个一二三来，要是女朋友的事，妈就不跟你计较。”
　　张霖：“确实是女朋友的事，过年我就带他回去。”
　　他话音刚落，一旁抽着烟的男人猛地看过来。
　　电话那头高兴坏了，隔着屏幕能感觉到周妈的兴奋，连喊了好几声是不是是真的！？你别骗你妈！
　　张霖说：“当然是真的。”
　　挂完电话。张霖心虚地摸摸鼻子，提前感觉到这个年不会太好过。
　　李旗从背后压上去：“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你家。”
　　“我聪明呗。”
　　李旗笑：“嗯，周老师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张霖随便想象了一下蛔虫的样子，打了个寒颤。
　　张霖找姚春雪一块去吃火锅，很开门见山的问起她是怎么认识董兴他们的。
　　姚春雪把盘子里的金针菇倒进锅里，拿着勺子压压，她说：“我上高中的时候，转学跟董哲一个班，我们做过同桌。之后来到这个城市工作，遇见老同学，自然就联系的多了。”
　　张霖捞了一颗丸子吃，热气腾腾中，他随口问：“你认识姚峰吗？”
　　姚春雪手上拿着的勺子一抖，她猛地看向张霖：“你……”
　　张霖说：“很奇怪，我最近脑海中总是浮现这个名字。”
　　姚春雪恍然地哦了一声，她把勺子轻轻搁在一边，“你为什么认为我会认识他。”
　　“你们都姓姚啊。”
　　姚春雪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姓姚的千千万万，不见得我都认识啊。”
　　张霖说：“也是哦。”
　　张霖把一颗鱼丸胡上厚厚的辣酱塞到嘴里，这些天跟李旗在一块，一口辣的都吃不上。这下人不在，可以放肆的吃了。
　　姚春雪说：“我真不知道我一个不吃辣的，为什么要跟你一块出来吃麻辣火锅。”
　　张霖吃的很满足，他吸吸鼻子，“在十九楼里，我就跟你熟悉一些。只能找你出来陪我吃了。”
　　姚春雪笑了下：“我看你跟房东挺熟的。”
　　张霖手上的勺子掉了，汤汁贱了出来，他边快速地拿纸巾擦桌面，边小声道：“没……没有吧。”
　　姚春雪惊讶：“你怎么了，我不过是说你跟他挺熟的。”
　　张霖：“我跟他并不熟。”
　　姚春雪笑，她把金针菇捞起来，慢悠悠道：“不熟？可以共处一室，经常留宿。”
　　张霖：“你怎么知道。”
　　姚春雪：“整个宿舍谁不知道。”
　　张霖不说话了，神情有些恐慌的样子。姚春雪时不时看他脸色，过了好一会，她给他倒一杯水：“周橙，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
　　张霖把她倒的水喝了，说没事。
　　两人继续吃，过了一会，张霖似乎才好了一些。他又随口聊起过年回去爸妈会不会催婚之类的话。聊着聊着，话头不知怎么的转到董哲身上，张霖问：“他爸妈是不在了吗？上次你说他们家里没人了。”
　　姚春雪说：“我也不太清楚，我认识董哲的时候，他家就他跟他弟。他高一读完就没读了，很早就出来打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问他们兄弟的事。”
　　张霖：“哦，只是看他们过年都不回家有点好奇。”
　　两人吃的一身的热汗，一起走路回去。他们吃的这个大排档离住的地方挺近的，十多分钟就到了。
　　张霖没回自己的房间，他看几个房间的灯都亮着，就走到沙发坐下，开电视看。记起最近微博上有不少人推荐一个国产电视剧，评分还不错。他找出来点开第一集，从兜里掏出一根彩虹棒棒糖，边看边吃。　
　　第一集才播了一个开头，董兴从边上走过去上厕所。张霖开着的电视声很小，所以他吃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大，糖块被他咬碎了，吃的‘咔咔’作响。　
　　董兴从厕所出来，客厅中间一个小凳子被他撞倒了，他‘碰’地摔了个大跤。
　　张霖惊呼：“你没事吧。”
　　他走过去，想把人扶起。还没碰到他呢，就被他躲开了，他摇摇头说没事，起身快速回了房。
　　张霖把糖吃完，把小棍子丢垃圾篓里。大门有响动，有人回来，张霖扭头看。
　　“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旗沉着脸：“你手机呢？”
　　张霖从手机掏出来按按，没反应，“没电了。”
　　李旗几步走过来，张霖才看清他脸上都是汗，气息还有点重。
　　他语气不好：“不是让你等我一起回。”
　　张霖：“我有点事就先走了，给你留了微信信息的。”
　　当时他看姚春雪发了个朋友圈，说过几天就回家过年了，想着有些事需要求证。就先回家了。
　　李旗：“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走，我会担心。”
　　张霖点头说好。
　　李旗还在气头上，想说你嘴上说好，心里不知道多有主意！话还没出口。大门又开了，回来的人是刘晨雨，他喝的醉醺醺的，一进门没往楼上去，走向陈苗的房间。
　　“砰”一声，他猛地朝门踹了一脚。
　　嘴里骂骂咧咧的喊陈苗滚出来！
　　“我去你大爷的，你耍我！”
　　“你他妈要是不给我个交代，老子跟你鱼死网破！出来！”
　　门被他踢的砰砰作响，里头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几个房间的门都开了，身为房东的李旗眉头皱的死死的，他低声骂了句什么，很不想管这些破事的样子。
　　他说：“周老师，跟我搬到我另外的房子住吧，这里我明年也不打算再出租了。”
　　张霖：“！”
　　他任务还没完成呢，虽然已经心里有点数了，但还是不敢贸然填写答案。
　　张霖说：“过完年回来的时候再搬吧。你先出个通知，大家也好早做打算。”
　　李旗浑身的戾气散去，说行。
　　他们站在一起小声说话，旁若无人。几道若有似无的目光看过来，张霖一一看过去，江海的是不解，还有些担心的成分，董兴低着头站在一边，表情看不清。他哥不在，姚春雪盯着某处发呆。
　　在刘晨雨的咒骂声中，江海几步走到两人跟前。
　　“你们什么关系。”
　　李旗：“关你什么事。”
　　江海：“他是我弟，你说关我什么事。”
　　张霖：“……”
　　李旗冷笑：“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江海不置可否，视线移向张霖。
　　张霖：“他是我男朋友。”
　　人家亲口承认的，看着这两口子一致对外的表情，江海没什么话说了，耸耸肩他回房玩游戏。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陈苗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开门的是他老婆，她一脸愤愤的样子，指着陈苗的鼻子，“你拦着我做什么，我倒要听听你们之间到底有哪些交易。”
　　陈苗：“什么什么交易，不过是朋友间闹了矛盾。你不要草木皆兵。”
　　他说着又去推刘晨雨。
　　“小刘，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你喝醉了，回房去睡吧。”
　　刘晨雨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买他的账。
　　他大吼大叫，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张霖从他的语言碎片里听了个大概，被李旗催促着上了楼，两人回了房里，张霖说：“听着是陈苗答应了刘晨雨什么事，但是这事没有兑现，刘晨雨找他要一个说法。”
　　李旗没搭他的话，搂着他在他的衣领上嗅嗅：“你今晚吃了火锅。”
　　张霖：“你的鼻子真灵，跟妞妞差不多。”
　　“拐着弯挤兑我呢。”
　　“没有，只是夸你对气味很灵敏。”
　　李旗才想到什么的样子：“跟谁吃的。”
　　张霖：“……”
　　“是跟小姚，我有点事找她。”
　　李旗马上就变了脸，张霖上前亲他一口。李旗：“走开，你身上臭死了。”
　　张霖又坚持亲他一口，李旗不为所动：“少给我卖乖。”
　　亲到第三下的时候，李旗绷不住了，把人压在沙发上如此这般两个小时。
　　困的要死的张霖坚持写完了日记，发到出去的时候。系统跳出一个框，要他填写任务的答案。这些天，每次写完日子总是自动弹任务框。
　　张霖想了想，问77可不可以先填一个答案。
　　77：“别人是不可以的，你可以。”
　　张霖受宠若惊，不过77最近的画风本来就有些不对，他没理。把最保险的陈苗填上去。然后他就见陈苗名字下面有个√的符号。
　　符号出现之后，陈苗名字后面出现两个框。
　　很明显，答案是三个人。张霖皱眉，三个？他一直认为是两个。想了一会，手机被人抽走按熄。
　　旁边的男人闭着眼：“睡觉。”
　　张霖不想了，闭上眼睡。


第43章　室友
　　张霖是被冻醒的，他打了个哆嗦睁开眼睛；　四周黑乎乎的；　什么也看不见。张霖问77：“怎么回事？”
　　77：“看样子你被人绑了。”
　　张霖：“……”
　　他从冰凉的地上爬起来；　走了两步，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摸摸裤兜，手机竟然还在。张霖心中一喜，暗想绑他的这人怕是个傻子；　连手机都不拿走。
　　他的喜悦也就持续了几秒，几秒之后；　他发现手机完全是没有信号的。
　　看来绑他的人不傻；　人家拿准了他有个手机也没用。
　　张霖把手机电筒打开；　往四周照照；　空荡荡的房间，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　手电筒扫过，刚刚他碰到的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凳，凳面中间裂了一条缝；　上头厚厚的透明胶纸一层层的裹着，胶纸都已经发黄了。
　　他走到门边上按开关；　‘啪嗒’一声，是那种很老旧的灯泡；　在一边的墙壁上嵌着，上一世小六老家用的就是这种灯。
　　张霖：“你没忽悠我吧，我怎么看着我像又穿了。这是哪里？绑我的人是谁？”
　　77：“你还没有到穿回去的时候。”
　　今天他没跟李旗一块去上班；　人让他在家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他说：“有事出去处理一下，晚上回来。”
　　当时张霖在被窝里翻个身说好。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到了这样一个小黑屋。
　　生生死死都经历过两世了，张霖倒是不紧张。他走到门边使劲拍了拍门，问有没有人在。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地上很脏，都是灰，一踩就一个清晰的脚印。张霖想了想，他站住不动，拿出手机对着门口的脚印咔咔拍了好几张照片。
　　然后再走向后面的窗户，窗户当然是封死了的，厚厚的铁皮钉的死死的，旁边有个很小的厕所，里面脏兮兮的灰尘，厕所坑里有几个烟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张霖拧一下水龙头，水还是有的。
　　他拍拍身上的灰，感觉到肚子有点饿，联想起第一个世界那个小屋子，心有余悸。
　　他看手机上的时间是9点，也就是说他被弄到这个地方时间间隔也就2个小时以内。因为他记得李旗是7点准时出门去上班的。
　　两个小时，其中把一个昏迷不醒的人顺利的从19楼带下来，再辗转到这样一个小黑屋，张霖摸摸自己冰凉的手，感觉自己至少在这地板上躺了有半个小时以上。
　　这么说，刨去这些零碎的时间，从小区过来，大约也就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路程。没多远。
　　张霖掏出手机打开地图，没有网，但是离线地图还是有的。
　　他把地图放大，把小区周围半个小时能到的地方看了看，再结合这种破旧的农民房的样子，这个地方不会就是之前他去过的那个城中村吧？
　　不过，城中村不应该这么静，他记得他上次去的时候，到处都是人声、　车声。
　　张霖站了一会，不猜了。他把屋子里唯一一张凳子拉过来，坐下来翻翻手机。
　　把那张脚印的照片看了看，只看出应该是有两个人，一大一小很明显。屋子阴冷，他身上还穿着睡衣，坐了一会，他感觉要冻僵。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
　　半个小时以后，张霖骂了一句脏话，他明白人为什么连手脚也不绑着他了。
　　穿的这样单薄，只需要冻一两个小时，就能把人冻的没行动能力。
　　前两天来了一拨冷空气，昨夜里又下了点雨，空气中又湿又冷。张霖一边发抖，一边搓着手呵气。感觉眼皮不时地往下掉，他打个呵欠。不对，这么冷，这种时候，怎么会想睡觉。
　　目光在周围转一圈，他瞥到门缝中飘进来屡屡白烟。他后退好几步，捂住了口鼻。
　　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一个瘦小的人站在门口的阴影里，他拂了拂面前的白烟，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张霖没有意外，靠着墙站着，看向他身后，是黑洞洞的楼梯，走廊里都是杂物，一看就是许久没人居住的地方。
　　“卖药的说，闻十分钟人就会全身像被抽了软筋，看来效果不是很好。”董兴把门轻轻合上。
　　“周老师，你好像不惊讶。”
　　张霖全身没什么力气，他重新在凳子上坐下，说：“我有点冷，外套借周老师穿穿吧。”
　　董兴没回话，神情特别的难看，过了一会，他说：“这算什么冷啊，周老师，你没尝过真正冷的滋味。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床，就在地板上睡的。席子是上一任租客留下来的，只有一床薄薄的被子，那么薄的被子竟然要五十块，但是盖在身上还是冷。夜里常常冻醒，他就把外套搭在被子上面。我们那样过冬，过了好几年。”
　　董兴说到这里，露出一个感慨的笑。
　　“你们以前住这里。”周橙环视这十平米的小屋子。
　　“这里有我最苦的回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还是那时候好。所以，周老师，别露出这种恶心的同情的目光。”
　　张霖虚弱地笑笑。
　　董兴眼神望着某处虚空，一副正在进行许多回忆的样子。
　　他不说话了，张霖想知道更多，只好开口：“车子开的那么快，实实在在的撞上来了，你看到我没死，是不是吓坏了。你一直在我面前躲躲闪闪的，我还以为是因为我老师的身份，原来不完全是。”
　　董兴猛地看过去，神情闪过一丝慌张：“你……你是怎么知道……”
　　他说着看到张霖恍然大悟的样子，反应过来自己被他套话了，他恼羞成怒地上前，拳头都握紧了。随即他释然一笑，“哼，既然你连这个都想到了，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恨不得杀了你。”
　　张霖说：“原本我是不知道原因，听你刚刚那么一说我猜到一些。”
　　董兴：“我很想听听。”
　　张霖：“是因为你哥，董哲。”
　　他看着董兴一下子绷紧的神色，接着猜：“因为他喜欢我，这件事令你无法忍受。”
　　他话音刚落，董兴神情扭曲，几步走过去抓过他的衣领：
　　“你住嘴！你害了我们一次，还想害我们第二次！为什么你要出现。他辛辛苦苦工作，只要钱多，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我们从这里搬出去花了十年，好不容易住上一个像样的房子，他把我送去学校读书，说学一个技能好，以后出来好找工作，不要走哥的老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你搬进来！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要出现，我不想杀你的，我太害怕了。”
　　张霖：“所以我收到的那封信是他写的？你发现他喜欢我之后，害怕往事重演，一气之下干脆把我撞死。可惜你没想到我运气那么好，那样子都没有死成。你怕的要死，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什么怪物，常常拷我的课件回去一遍遍的看，想看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董兴后退好几步，摇了摇头：“他还说你根本没有恢复记忆，他也被你骗了，我早就说过，你最会装了……”
　　“他是谁？”
　　董兴不说话。
　　张霖：“跟你一起把我绑过来的人？”
　　董兴还是不说话，手轻轻的发着抖。
　　张霖：“你哥。”
　　“闭嘴，你不准提他。”
　　“那不是董平，就是小姚对吗？”
　　董兴猛地瞪眼。
　　张霖继续：“是小姚。”
　　董兴似乎已经是忍无可忍，一个箭步过来猛地把人推倒在地上，狠狠踹了一脚。踹完了又慌慌张张地退到门边上。
　　张霖慢吞吞地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