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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夫父有责-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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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容貌周正,说话温和有礼,只看着并不惹人生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升为自家侄子道了歉,又带着笑平心静气的说话,冯德礼也不好再发火,便对站在堂屋前,手里提着根腕粗的木棒,挡在两个女眷前头的青年问道:“金丰,你和你姐到底有没有把李大丫从李家带走?”
  金丰赤红着眼睛瞪着李二狗,闻言粗声粗气的说了句:“没有!”
  金氏哭的自己都站不住了,被弟媳扶着,流着泪摇头。
  冯德礼点点头,又问李升,“不知二位可在金家找到了人?”
  李升道:“这金家姐弟既然拐走了人,必然会猜到我们会来寻,又怎么会把人藏在家里?”
  “那就是没有了?既如此那我也没法子了,我也不是神仙,没法儿凭空变出个人来,你们要不再去别地找找?”冯德礼只得道,说着一副无奈的样子。
  李升气笑了,他一甩袖子,却是立时变了脸,冷声道:“冯村长这是什么意思?这金氏带走了李大丫是我们村里人亲眼看到的,我不找她要人找谁去?若您不分是非,只顾袒护自己村里的人,那我也只能去找县老爷给我李家一个公道了!”
  冯德礼倒是无所谓李升的突然变脸,只是在听到县老爷几字时,神色微凝,他看了眼已经瘫倒在地的金氏,心中叹了口气,道:“谁真谁假,谁是谁非,相信县老爷自有公断,你若要去便去吧。”
  李升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冷哼一声,道:“好,咱们等着瞧!浩儿,走!”
  李二狗也知道这次是无功而返了,心里窝火的不行,但周围都是安平村的人,他也不敢做什么,便狠狠的唾了一声,骂了句娘。
  “等等。”冯德礼却没让路,而是指了指满是碎罐破碗一片狼藉的院子。
  李升的脸色又青了三分,他伸手往怀里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一块小指盖大小的碎银子。想到今日这一趟,不但没能把人带回去,还要损失三钱银子,心中就恨得不行。
  看着依旧堵在门口不让路的冯德礼,李升咬咬牙,一脸肉疼的把银子扔在了地上,心中暗悔自己为显阔绰,身上除了银子,竟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带。看着让开路的冯德礼,和周围的安平村村民,他又暗暗恨道,早晚要金家姐弟,冯德礼,还有安平村的每个人好看。
  李家叔侄气势汹汹的来,最后灰溜溜的走了,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散了。
  季春山此时却已经回到了家,他在金家门外听了几句,又根据看热闹的人的闲聊,便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金家的大姐金氏两年前因为没生出儿子,而被夫家休了回来,她有一个亲生的女儿叫李大丫,今年已经十岁了,自是留在了李家。只可怜亲妈前脚被休,继母后脚就进了门,不到七个月就生下了个足月的儿子。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李大丫就成了泡在苦水里的黄连,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干活不说,更是被后娘时不时的找由头打骂揉搓,若是如此倒也罢了,忍几年也就嫁出去了。
  可李大丫今年才不过十岁,她那后娘竟要把她送到镇上的大财主万家冲喜,做已经七十多岁的万老太爷的第三十八房小妾。李大丫在后娘底下讨生活久了,人也被逼着长了几个心眼,她知道万家是个火坑,自己就偷摸的收拾了东西,趁夜逃出了家。
  李家丢了人没法跟万家交代,自是要把人找到。李大丫不过十岁,身上又没带银钱,除了投奔亲娘,她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李升便带着李大丫的亲爹李二狗来金家要人了。
  季春山心中对李大丫自然是十分同情可怜,可却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能帮他们。李家不可能放人,而回李家也是万万不能的,可不回去就要躲躲藏藏,永远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说不准还会连累亲人。


第37章 状告
  进了堂屋; 里屋传出文氏说话的声音; 听内容,正巧也是在说金家的事。吴婶儿走后; 文氏便偶尔会来家坐坐,季春山倒不觉得意外; 有个人陪叶清岚说说话也是好的。
  “那李二狗的爹和金家姐弟的爹是拜把子的兄弟; 后来两家媳妇一前一后生了娃,又是一男一女; 便定了娃娃亲。虽说后来金丰他爹早早的就走了,金家家境也不比从前,可李家却也没有毁弃婚约,依旧三媒六聘的把人娶进了家。”
  “进门一年,金姐儿便有了大丫,可没成想不出两三年的功夫,李二狗的爹就去世了。没了他的压制,金家也没有能撑腰的长辈,金姐儿可受尽了她婆婆的欺负; 原本都怀了八个月; 成了形的男胎也给折腾没了; 他们还赖金姐儿保不住孩子,把金姐儿赶出了李家。可谁不知道,是李二狗外面的相好有了身子,要占金姐儿正妻的身份。”
  文氏手里正拿纳着个鞋底,一贯温和带笑的脸上却满是忿忿地说着。
  叶清岚听完想了想; 问道:“那李二狗的爹过世几年,金姐儿才被休弃的?”
  “四年。金姐儿的女儿大丫三岁多的时候没的,被休弃时大丫还不到八岁,也不知在那狠心的后娘手里吃了多少苦,”文氏摇摇头,怜惜地叹道。
  叶清岚得到答案却笑了,道:“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文氏不明白,便问:“啥就好办了?”
  叶清岚却是看了刚进屋的季春山一眼,季春山自是听到了刚刚文氏说的话,和叶清岚目光相撞,一瞬间便心领神会的明白了叶清岚话中的意思。
  只听叶清岚接着道:“那李家以七出之中的无子为由休妻,却不知除了七出之外还有三不出,既有所娶无所归不出,有更三年丧不出,前贫贱后富贵不出,而金姐儿为公公守满了三年丧,又非生恶疾或淫乱,是不能被休弃的。”
  “不能被休弃?可这已经休了,还能咋办?”叶清岚前面说的话文绉绉的,文氏没听大明白,可最后一句听的很清楚。可现在知道了有啥用,人都已经休了。
  叶清岚安抚一笑,道:“嫂子别急,既然金姐儿是不能被休弃的,那当初那张休书就只是一张废纸,没有任何作用,金姐儿如今依旧是李家明媒正娶的媳妇。”
  听叶清岚这么一说,文氏心中不由一喜,可马上就想到,就算是李家的媳妇又如何,不说李家早已没了金姐儿的地方,就算她带着大丫回去了,又能得什么好,大丫不照样还得被李二狗送到万家去。
  季春山此时也有些不解了,可看着叶清岚安然自若,信心在握的模样,他心里下意识的就生出了信服之感。
  就听叶清岚清越的声音接着说道:“那李二狗本已有了金姐儿这个妻子,却又三媒六聘迎娶他人为妻,便是犯了户律中的停妻再娶之罪——”
  听到这,文氏脱口惊道:“啥?你是说李二狗犯了律法?”
  文氏虽是个乡下妇人,但什么休妻再娶的,贬妻成妾的,抛弃妻子的虽不常见,却也听说过,可这说再娶犯法的却还是头一次。
  季春山也十分惊讶,他只道这个时代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寻常,却没想到这竟也有类似现代重婚罪的律法。
  “没错,”叶清岚点了点头,又道:“这停妻再娶之罪虽不算重罪,却也要受鞭刑三十,徒三年,后娶者贬妻为妾,其子由嫡转庶。那李二狗必受不得如此刑罚,便可以此为要挟,将李大丫过继出来,随后金姐儿再写下一纸和离书,两家自此恩断义绝,再无关联。李家不用再担心被人状告停妻再娶,李大丫也不用再受李家人辖制了。”
  叶清岚一席话说完,文氏立时喜不自胜,道:“好好好,如此甚好。那李家就是个狼窝,一家子没人性的东西,金姐儿能带着大丫离开那儿是再好不过了,就是没能好好整治整治那李二狗,倒是有些不甘心。”
  季春山便笑道:“嫂子实在没必要为着那么个人生气伤神,还是金姐儿母子能摆脱了那家人,好好过日子最重要不是?”
  “唉,你说的对,我这就去金家找金姐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文氏说着就要下炕。
  叶清岚却拦了拦她,道:“嫂子先等等,让李家放人不难,可离了李家大丫却是落在哪儿的好?听您说金姐儿被休后便一直生活在弟弟家,那她那弟弟可愿将大丫落在他自己的名下?再者大丫毕竟是从李家出来的,李家也不是好相与的,村长能同意大丫留在村里?”
  文氏动作不由一顿,她想了想,道:“那金丰是金姐儿一手拉扯大的,姐弟俩感情极好,金丰媳妇也是个心善明理的,和金姐儿也处的极好,左右大丫不过是个女娃,又不分家产,想来也碍不着什么,金丰应该不会不同意,只是村长那里……”
  金丰那文氏不担心,村长冯德礼她却有些说不准了,说起来村长冯德礼倒也不是狠心的人,只是他身为一村之长就要为整个村子考虑。金姐儿是他们村子的姑娘,却和夫家和离回了娘家,还带回了夫家的孩子,传出去别人说三道四也就罢了,只怕会影响到村里未嫁的和已经出嫁的姑娘媳妇们,这却是他身为村长不能不顾忌的。
  季春山开口道:“不如我先去和村长说一说,这事儿不是个小事,金家也没个长辈在,只靠金家姐弟怕也难应付李家,多半还是要靠村里出面。”
  文氏忙赞同道:“你说的对,是要和村长说一声,回头说不准还得和李家村的村长打打交道,却是还要靠着村长呢。”
  季春山便去了村长家,冯德礼正为金家的事发愁呢,见季春山到来有些意外,待季春山便道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将叶清岚的话一字不落的复述给他,立时就坐不住了,拉着季春山就往季家去,要寻叶清岚当面细细问个明白。
  见季春山带了冯德礼来,叶清岚倒不显得意外,冯德礼但有所问,他也是知无不言事无巨细的回答。
  而叶清岚等人担心的,李大丫改名换姓过继到金家的事,冯德礼也并未有丝毫介意。按他所说,他是安平村的村长,自是要护着村里的人,他们村里的姑娘嫁出去,若是有了错处,自是任婆家打骂责罚,可这也不代表着可以任人随意欺负作践。他帮着金姐儿母女,却也是在维护村子的名声,好让那些人知道,他们村的人不是好欺负的。
  李大丫安置的事妥当了,其他的就好说了。
  最后叶清岚道:“不若我再写上一张状纸,到时拿出来将那李家逼上一逼,将大丫过继之事尽快办了,免得李家拖延时间,再生变故。”
  “你还会写状纸?”冯德礼讶然道,可又想到叶清岚对律法十分熟识,写个状纸倒也就没什么了。
  叶清岚颔首笑道:“幼时在家中见父亲为他人写过,倒也不难。”
  叶清岚的父亲叶举人冯德礼自是不会不知,叶清岚身为其独子,自是自小细心教导,非常人能比,只是如今却……
  冯德礼心中不禁暗暗为叶清岚惋惜,面上却不显,道:“原来如此,也好,那此事就拜托你了。”
  “冯叔客气了。”叶清岚笑道,随后他便取出纸墨,细细写来。
  写好后,冯德礼拿起一看,见满纸小楷端正隽秀,不由脱口赞道:“好字!”
  待逐字逐句看过,又道:“写的真好,若不是为着大丫,我倒真想把这状纸往衙门递上一递,也让那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好吃吃苦头。”
  看罢状纸,冯德礼又想起叶清岚的出身来,觉得他是个有见识的,便在季家又和叶清岚、季春山详细商量个周全的章程出来。
  最后,冯德礼对季春山道:“明日去李家,山子你也跟着吧。”
  此番前去威逼李家放人,李家必初时定是不依的,说不准还会动起手来直接掳人,若只他一个带着金家姐弟和李大丫,哪里抵抗的了,便还需带上几个帮手。冯德礼的二儿子陪媳妇回了娘家,只大儿子在家,自是要随父亲同去的,还差一个人,冯德礼便想到了季春山。
  季家三代单传,在村里没什么亲戚帮扶,若是能为村里人做些事,出个力,大家也会高看他一眼,说两句好话,和村里融洽些,以后若有什么事用着村里,也就容易些。
  “成。”季春山倒不知冯德礼是想着帮他在村里树个好名声才会叫上了他,不过想着左右明日无事,便爽快应了下来。
  琢磨着再没什么不妥了,冯德礼便收好状纸往金家而去,告诉金姐儿这个好消息。
  冯德礼走后,文氏瞧着时辰不早了,便也家去了。
  季春山这才得空,将木匣给了叶清岚,并道:“这匣子里是金玉先生对十五幅画作的要求,另外还有与画作配套出版的书稿,宋掌柜说,你可以看一看,对作画也有帮助。”
  叶清岚已打开了匣子,正细看纸上那些要求,闻言便点点头。
  季春山接着道:“金玉先生要求的十五幅每幅都是三百文,除此之外……”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叶清岚惊讶出声,“三百文!?竟这样多!”
  叶清岚从前父母尚在时,家境殷实,从未为生计发过愁,对于经济俗物也是丝毫不通,后来嫁到了季家,才知晓生计之艰难,赚钱之不易。这次他大病一场,药食花费着实不菲,连将家中仅有的两亩地都搭了进去,如今家中一切开销却是都担在了季春山身上。
  他已知季春山早非往日可比,又见季春山整日辛苦忙碌,心中感念却也难安,有心想帮着做些什么,却不被准许沾一点手,连厨房也一步踏进不得。
  后来有人请他作画,他虽欣喜自己的画作能得到他人的认可,但更高兴的是他可以做些事来为季春山分担一些,却也没想到回报竟会这样多,远超他的预期。要知道季春山忙碌一下午做出六百个肉松饼,还要全部卖出去,也不过才能赚上三百文左右,而他用上半个时辰画上一幅画,便也就赚得了,着实轻松的很。
  “他们既然开了这价,就说明你的画是值得这些的。”季春山笑道。
  叶清岚点点头,心中却已暗暗算起账来,越算嘴角便翘的越高,笑弯的眼睛中更是盛满了喜悦与满足。
  季春山倒不知叶清岚心中所想,但见他为了几两银子,便如此欢喜,一副小财迷样,也不禁摇头失笑。


第38章 不适
  可笑过后; 心中却又升起些阵阵酸涩惋惜之感。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了; 对于叶清岚他也了解了更多,他那位名声斐然的举人父亲; 还有他十五岁便已以头名的成绩通过了童生考试。若不是最后一试因病遗憾错过,如今就算不是举人; 也必定是个秀才了; 而不是被困在季家这方寸之地,一身才学; 也只能用在给几个总角稚儿启蒙之上,更是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而如此喜形于色。
  不管如何,这总归是件好事,见叶清岚如此高兴,季春山晚上便做了几个好菜,一家人好好庆祝了一下。
  季春山先前进山摘了不少的山葡萄,一半晒成了葡萄干,一半则是酿了酒。待酒酿的了,又问过了胡大夫; 便让叶清岚每日晚餐时喝上一小杯; 对身体好些; 也能有助睡眠。
  今晚叶清岚是真的十分高兴,竟主动向季春山讨要起来,季春山不忍扫兴,便准他多喝了一杯,不成想; 叶清岚半夜却不适了起来。
  季春山原本正睡着,突然听得一道声响,立马清醒过来。虽是半夜,但今晚月光极亮,透过窗户照进屋来,无需点灯便也能将屋里看得清楚。
  他起身一看,却见是叶清岚正在火炉旁,提着铁壶在往杯子里倒水。
  “茶壶里没水了吗?”季春山看了旁边的季宁煦一眼,见他还安睡着,才小声地问道。他明明睡觉前才灌满了一茶壶的水,就放在了炕边叶清岚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季春山突然出声,叶清岚吓了一跳,提着壶的手抖了一下,顿时倒洒出些水来。
  “抱歉,吵醒你了。”
  叶清岚回过头来,季春山才发现他面上竟泛着一层极明显的红晕,额头还密布着一层细汗,待细看,便是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着。
  季春山立时掀开被子,下了炕。
  “你怎么了?可是身上哪难受?”季春山很快的来到叶清岚身边,皱着眉担心的问道,说着又伸手去拿叶清岚提着铁壶,“我来。”那壶里他睡觉前装满了水,可是有些分量的。
  “没,我没事唔……”叶清岚摇摇头,还要逞强,不成想自己握在壶柄上的手一被季春山碰到,仿佛被火烧了一般,顺着手臂窜到了全身,烧尽了他身体里仅有的力气,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手上一松,铁壶也就势要掉。
  好在季春山就在身边,也反应极快,一手抄了铁壶提好,另一手则一把将人捞住,抱在了自己怀中。
  两人都穿着贴身的里衣,所以季春山立时就感觉到了叶清岚身上不正常的高温,又见叶清岚眉头蹙起,双眼紧闭,满是隐忍之色,赶忙放下铁壶,将人打横抱起,送到炕上,又盖好了被子。
  “我这就去找胡大夫,你再忍忍。”季春山说着,飞速地穿着衣裤。
  “……别,别去,我没事。”叶清岚却睁开眼睛,要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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