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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容氏子[穿书]-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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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郎君年虽少,学识却极渊博,且言谈举止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实在叫人感佩非常!
“你二人可起了学名?”容奚又问。
两人此前不过乡间泥娃,小名并不文雅,平日里皆按排行称呼。
两小看向崔峰。
崔峰立刻答道:“尚未取学名。”
他虽为夫子,有取名资格,然众学子毕竟皆为容宅之人,他怎敢越俎代庖?
容奚思虑片刻,分别对二人道:“你名为瑶,你名为子归。”
言毕,用笔写下。
郭瑶,郭子归。
两人见纸上姓名,俱小脸通红,激动得手臂颤抖。
“多谢郎君赐名!”
崔峰亦眼眶湿润。
勉励二人之后,容奚吩咐崔峰替其余孩童取学名,并让崔峰领二人回去。
回去之后,其余少年孩童俱围拢而上,七嘴八舌问:“郎君寻你俩何事?”
两人均笑容灿烂,却羞于启口,好在崔峰善心解围,将方才之事告知众人,并激励道:“你等若努力学习,定也能得郎君青睐。”
众学子均羡慕不已。
能去郎君书房见郎君,已是一份殊荣,不仅如此,郎君还赐笔赐名,如何不叫人艳羡?
孩子皆有争强好胜之心,纷纷暗中起誓,定要努力学习!
时光飞逝,气候渐热。
濛山县城内,锦食轩依旧食客满座。
有食客眼尖,发现菜牌多出一支,色泽却异于其它。其余菜牌皆为寻常木牌,而这支菜牌却于牌顶涂抹靛色,极好区分。
他仔细一观,小声念叨:“冰镇乌梅浆,二十文。”
二十文!不过一碗乌梅浆,怎会如此昂贵?
他胸口闷堵,唤来店仆询问:“此乌梅浆与寻常有何不同?缘何二十文?”
其余食客闻言,皆寻菜牌细观,见果然是二十文,纷纷怒而询问。
店仆笑言解释:“小店乌梅浆所用乌梅,皆新鲜可口,浆汁丰足,且今日乌梅浆仅为赠品,诸位贵客抽签可得。”
抽签便可白得一碗乌梅浆?此等好事,众人当然不会错过,俱蜂拥而上。
抽签后,得乌梅浆者,不过五人。
须臾,店仆捧盘而至,盘中陈列五份乌梅浆,却叫众人目不转睛,啧啧称奇。
众食客神情,店仆尽收眼底。
他微微一笑,行至一幸运食客旁,将一杯乌梅浆小心放置案上。
“客官请用。不过此杯乃玻璃所制,造价昂贵,烦请客官饮毕,将此杯留于食案,待小人来取。”
言罢,至下一个幸运食客,依旧耐心嘱咐。
食案上,玻璃杯盏高瘦精美,通身透明,杯中玄色乌梅浆清晰可见,此等视觉观感,众人头一次见识,半天不敢动手去碰。
玻璃一物,众人早已听闻见识,然玻璃杯盏,倒是闻所未闻。
今日一见,只觉比琉璃还要晶莹剔透。琉璃唯权贵方能用,可如今,自己却可用玻璃饮乌梅浆……
二十文,值啊!
五位食客小心翼翼捧起玻璃杯,于旁人艳羡目光下,啜饮一口,极为享受,似杯中乌梅浆已非寻常乌梅浆,相当可口,如饮仙酿。
有人问店仆:“玻璃杯从何而来?莫非是胡氏?”
店仆摇首笑回:“小人亦不知。”
玻璃杯于锦食轩扬名后,濛山百姓皆奔至锦食轩,贪享贵族待遇。
且随时间流逝,玻璃杯样式越发精美,甚得众人喜爱追捧。
月底分利时,容奚微微震惊,不由笑道:“未料玻璃杯盏竟如此受欢迎。”
胡玉林与段长锦相视一笑,胡玉林感慨道:“许在大郎眼中,玻璃杯盏并不稀奇,可对百姓而言,玻璃比琉璃更为稀罕珍贵,能有幸触及,已心满意足。”
容奚闻言,心中暗叹。
玻璃普及一事,非一朝一夕可成。不仅玻璃,其余新物亦如此。
说到底,不过百姓无闲钱。
分利完毕,他迈出锦食轩,秦恪已在外等候。
利钱改日会被运至容宅,无需容奚劳神。两人牵马于坊市闲逛,忽见一头金发,在人群中极为耀目。
吉利?
容奚眺目望去,只见金吉利蹲地卖鱼,身旁却有一女子。
那女子相貌不俗,两人似相谈甚欢。
第45章
坊市中; 两匹神骏相当醒目,更何况; 容奚与秦恪俱相貌不俗; 颇引人注目。
金吉利稍一抬首; 便见到两人。
顿时碧眸惊喜,金毛璀璨。
“郎君!”他急忙起身; 差点踢翻木桶。
桶中之鱼飞溅水花,落在他脸上; 他亦毫不在乎,只咧嘴笑得开怀。
“今日卖出多少?”容奚笑问。
金吉利伸出双手,比划一下,“六条!”
鱼个头不小; 依市价来算; 金吉利今日所赚,不低于二百文,相当不错。
容奚向他竖拇指; 问:“何时归家?”
金吉利笑嘻嘻回道:“等子实一起。”
他如今大魏官话说得流畅,日常交流已不成问题。
“这位是?”容奚看向他身旁女子,淡笑问道。
那女子立刻低首,稍退两步; 躲至金吉利身后,却又偷摸着好奇打量容奚。
秦恪目光一厉; 女子瞬间受惊缩首。
金吉利挠挠头,傻笑不语; 似极为腼腆。
容奚见状,不再多问,与秦恪一同离去。
二人身影消失坊市之后,金吉利重新蹲下。阳光过于热辣,他额上、背上俱被汗水浸湿。
即便如此,依旧俊美不凡。
女子羞涩一笑,问:“吉利,方才二位郎君,是你主人?”
金吉利憨憨笑道:“容郎君才是我主人。”
“谁是容郎君?”女子笑问,“我见两位郎君皆品貌不俗,很是尊贵。”
金吉利长睫低垂,眸中暗芒闪过,一缕金发落至唇边,遮挡一丝冷笑,低声答道:“长得好看的。”
他忽而转首,见女子眉间惊诧一闪而过,听她反问:“你是说,高大一些的是容郎君?”
毕竟论美貌,大魏无人可比秦恪。
金吉利笑而不语,恰巧有客问价,他灿笑回应,此话题便就此揭过。
须臾,刘子实寻至,见桶中之鱼仅剩两条,连连称赞金吉利。
金吉利抹汗龇牙。
“刘郎君要与吉利归家了?”女子掩唇笑问。
刘子实诚实点头,“辛娘子,天色不早,你也早些归家罢。”
他话语关切,却叫辛娘子微红了眼。
“奴家已无家可归。”她美眸含泪,颇显楚楚动人之态。
然,一人少年心性,情窍未开,一人正躬身挑担,她这番姿态,倒无人欣赏。
“你来濛山投奔亲戚,怎会无家可归?”刘子实心生恻隐,关切问道。
金吉利肩挑水桶,弯眸笑道:“子实,归家。”
言罢,一耸一耸离去。
刘子实无奈,只好撇下辛娘子,奔跑追上。
留辛娘子立于原地,将绣帕扔于地上,狠狠踩踏几番,尚不解气。
有摊贩笑话于她:“辛娘子,色目人有啥好?咱魏国儿郎还不够你挑的?就方才那两位牵马郎君,能攀上一个,就能飞上枝头了!”
“你懂什么!”辛娘子瞪他一眼,却又问,“方才两位郎君,是何身份?”
摊贩驻扎此地已数十年,消息极灵通。
“牵白马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容郎君!至于另外一位,那可说不得。”
坊市即将关闭,摊贩边说边整理摊位,罢了,语重心长道:“不过你也别打容郎君主意,他可是尚书之子,眼光高着呢。”
辛娘子已无暇听他言语,只暗自疑惑。
金吉利方才为何骗她?抑或是,他当真觉得容郎君更为好看?
思及此,脸色顿沉,怨不得自己一直色。诱不成!
归宅后,刘子实满目哀伤。
容奚见之,不禁问:“子实有难事?”
刘小少年摇首,诚实道:“郎君,非仆有难事,而是仆觉得辛娘子身世太过悲惨。”
见容奚面露惑色,他忙回神解释道:“辛娘子是吉利卖鱼所识,吉利今日告诉我,说辛娘子三岁时母亲去世,九岁时父亲去世,一直靠卖帕为生。”
忆起坊市上吉利身旁女子,容奚神色微顿,继续道:“此般身世,确实凄惨。”
可他瞧那女子,身形窈窕,眉目含情,不似身世悲苦之人。
“郎君,还有更惨的,”刘子实叹声道,“她半月前来濛山投奔亲戚,亲戚却要将她卖给六旬老翁为婢。”
“此些俱为吉利所言?”容奚目露沉思。
刘子实颔首,见容奚似不悦,顿觉自己多话。郎君素来仁慈,听闻这般惨事,心中定难过非常。
“郎君,您切莫多思。”
容奚倏然一笑,吩咐道:“你去唤吉利,我有话问他。”
须臾,金吉利顶一头湿发行至,方才显然是在沐浴。
他行礼后,问道:“郎君,有何吩咐?”
容奚目光与之相触,见他碧眸澄澈,似尚存几分天真,不禁笑问:“你为何与子实提及辛娘子?”
金吉利困惑回道:“他问,我答。”
“吉利,”容奚忽沉色道,“数月来,我一直未曾问及,你到底是何身份。”
金吉利神色渐肃,凝视容奚。
“我本不在意你身份如何,亦从未过问你如何行事,”容奚忽轻叹一声,“你今日借子实之口,提醒我有所提防,我不胜感激。”
金吉利连忙摇头摆手,急于张口解释,却被容奚阻拦。
“倘若辛娘子故意接近于你,被你发觉,你可自己来提醒我,不必借助子实之口。”
“郎君,我不是……”
容奚温和笑道:“你很聪明,我一直知晓。不论你曾经历何事,这里是大魏,非你国度,你无需隐藏自己。”
院中沉寂片刻,金吉利忽扬唇展颜。
“郎君,是我之过。”
他从异国他乡至大魏,孤身一人,途中遭受灾难不知凡几,落入商队手中,所度之日不如猪狗。
他习惯不信旁人,习惯于隐藏自己。
容奚见他诚恳,伸手拍其肩,“若你无力归家,便视容宅为家,如何?”
“郎君,你救我于水火之中,我愿终生为仆,侍奉您左右。”
金吉利忽躬身行礼,姿态有些奇特,应为异国之礼。
他碧眸深邃,丝毫不掩其中热烈,与此前气度迥异,说是异国王子也不为过。
“我无需你为仆,”容奚笑容温雅,“朋友即可。”
金吉利正欲回应,却见秦恪大步行来,伸臂揽容奚肩膀,似雄狮般宣告领地。
“我有事同你说。”
金吉利与他对视,若是以前,定低首避开,如今却坦然不惧,笑道:“郡王不必视我如猛兽,我对大郎唯有感激之情。”
容奚暗中轻掐秦恪腰间,秦恪神色不变,却放下手臂,淡淡道:“今日多谢提点,我会查明辛娘子身份。”
“不若将计就计?”容奚提议。
既辛娘子意图接近金吉利,不妨遂了她意,瞧瞧她到底有何目的。
“不可,”秦恪蹙眉,“过于危险。”
容奚摇首,“若你遣人去查,许会打草惊蛇。”
他看向金吉利,“吉利,可否助我?”
金吉利碧眸如海水般深邃,“荣幸之至。”
两人一拍即合,秦恪却依旧不允,他忽然单臂将容奚勾起,异常强硬,大步至书房。
“秦肆之,你为何阻拦?”容奚百思不得其解。
秦恪抿唇,“你是想引狼入室,来个瓮中捉鳖?不行,太危险了。”
“我已有所防范,且有你在,怎会危险?”容奚反问。
秦恪心中一甜,双手捧其脸,在他唇上轻啄一口,眸中盈满笑意。
“我正要与你说。”
他抱着容奚坐于椅上,轻叹一声,“太后寿辰将至,我必须回京。届时我不在你身边,如何安心?”
容奚微愣,自己与秦肆之真是聚时少,离时多。
他已习惯秦恪同行左右,秦恪乍然离开,当真有些不习惯。
“何时启程?”
秦恪答:“至多在此停留两三日。”
两三日,时间太紧,将计就计没法施展。
容奚凝思须臾,问:“先让吉利与女子故作暧昧,待你回来再做定夺,如何?”
濛山安宁平静不过表象,无波水面下暗潮汹涌,刺探军器监与容奚者不知凡几,秦恪一刻也不敢松懈。
若无他坐镇,濛山早就掀起风浪。
如今太后寿辰,秦恪不得不返京,此事众人皆知。若暗处之人借此机会,搅动濛山风浪,容奚也将面临危险。
他恨不得将容奚拴在裤腰带上,走到哪带到哪。
“我同你一起回京如何?”
“不若你与我一同回京?”
两人同时开口,待听清对方所言,不禁相视一笑,柔情脉脉。
秦恪似极欣悦,双臂越发收紧,下颔搭于容奚肩上,闷声问:“我以为你不喜盛京,不愿回盛京。”
对容奚而言,他对盛京无感。他只是因原主之事,不喜见容府诸人而已。
他沉浸造器之中,一直不愿面对深宅之事,但有些事,终究需要处理。
原身虽是不慎落水身亡,然罪魁祸首依旧猖狂于世,先前他无力反击,即便回京也是徒然。
“非不愿,只是此前盛京无我留恋之事,”容奚甜言蜜语越发纯熟,张口就来,“如今盛京有你,我不舍与你分别。”
秦恪闻言,心口蓦然滚烫。
他伸手,轻转容奚下巴,俯首缠绵深吻。
容奚低笑一声,想要反客为主,却被某人追击得溃不成军,到最后不得不投降,给自己留一丝喘息之机。
良久,秦恪大发善心,终于放过他,见他双眸湿润,唇瓣红肿,复低首轻啄几下,道:“长途奔波,会很累。”
容奚赖在他身上,小声嘀咕:“累也愿意。”
两人又缠绵片刻,各自回卧房歇息。
并非不愿同房,只是秦恪担心自己会吓着容奚。
翌日午后,金吉利雷打不动去坊市卖鱼,果又见辛娘子。
辛娘子手捏新绣帕,挥舞间,脂粉味极浓,与鱼腥味混合一起,金吉利只觉难闻至极。
他强忍不耐,只傻乎乎笑。
辛娘子面色似憔悴几分,哀怨叹气道:“吉利,你家郎君待你好不好?”
“好!”
提及容奚,金吉利素来只会赞叹。
辛娘子闻言,神色愈发悲伤,“血缘尚不及主仆情深!吉利,你比我有福气。”
金吉利挠头,碧色眼眸中溢满同情,“你当真要被卖为婢女?”
“奴家怎会骗你?”辛娘子以帕掩面,似轻泣道,“我若能遇上容郎君那般善人,该有多好。”
金吉利狠狠点头,“郎君的确是善人!”
辛娘子:“……”怎么一点不上道!
邻近摊贩朗笑调侃,“辛娘子若嫁与金小子,就能得容郎君善心照拂,哈哈哈。”
其余众人纷纷起哄,辛娘子面红耳赤,娇羞嗔道:“莫要乱讲!莫要乱讲!”
金吉利傻笑完,忽道:“郎君惜才,你若有巧技,我可替你引荐。”
他话音刚落,辛娘子顿惊喜道:“我不敢自夸,然绣技尚能拿得出手。”
金吉利摇首,真诚道:“宅中擅绣工者,已有两位。”
辛娘子连忙改口,“我也会几分烹调之术。”
金吉利忽然龇牙,笑而不语。
邻近摊贩早已笑得仰倒,“辛娘子初至濛山,不知容郎君才华情有可原。锦食轩姜娘子,庖厨之术乃容郎君亲手所教,尚不及容郎君五成技艺,辛娘子不妨先与姜娘子比比。”
绣工不行,庖厨亦不行,辛娘子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众人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问金吉利:“识字算不?”
“识得几个字?”金吉利反问。
辛娘子挑拣着说出几本启蒙书籍,金吉利蹙眉思索良久,方颔首道:“我回去问郎君。”
辛娘子顿喜不自胜。
摊贩不禁嘀咕:“小娘子识字算什么本事?”
“你还别说,容郎君收留难民孩子,其中有俩女娃娃,与儿郎一同上学哩!”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让男娃娃读书他等尚能理解,可让小娘子读书,又是何必?
与此同时,容奚正与秦恪在地下密室挑选火铳。
两人即将去往盛京,自然要携礼呈献皇帝,火铳为首选。
“肆之,我应以何借口回京?”容奚忽问。
他昨夜决定与秦恪返京,尚未告知容连等人,不知以何种借口会不显突兀。
秦恪凝眉思忖,须臾回道:“当真需要借口?”
在他看来,回京便回京,无需多言。
容奚一愣,复摇首失笑。没错,回京何需理由?
挑选完毕,两人离开密室,入监所公衙。
程皓见二人至,忙道:“郡王,此乃圣上手谕,请过目。”
手谕传至军器监,应是圣上有所吩咐。
秦恪展开一观,忽扬唇轻笑,将手谕递给容奚,“你瞧。”
容奚定睛一看,顿时乐不可支,圣上及时送了个大枕头过来!
手谕有言,太后甚喜玻璃,如今生辰将至,想诏容奚入宫见上一面。
太后心愿,皇帝自然要助她实现,遂手书谕旨,特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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