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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只病娇对我求而不得-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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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大眼睛的小少年,瘦瘦小小,一身灰黄衣在身上晃晃荡荡。头上一撮黄毛晃来晃去,好像一根营养不良的小豆芽。
  陆清匪看着他头顶的小豆芽,更加仙气飘飘地摇了摇头。
  不,他是神仙,他不会饿。
  “可是我饿了。”小少年拿出了自己的破碗就要走上前去使出大招。
  却不料陆清匪先他一步,两把雪亮长刀啪地拍在面板儿上,扬起一阵面粉。
  他这刀用的极好,正正好从两溜包子中间穿了过去,竟然一点包子皮都没有伤到,一点菜屑都没有沾到刀上。
  这刀法实在可称巅峰造极!
  “公子厉害!”小少年在一旁为他大声鼓掌。
  包子铺的铺主脸色一白,当即就要跪下来大喊求大人饶命。
  但是一股气浪脱住他的膝盖,竟然让他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是暮寒门的内门弟子。”陆清匪说道,他的声音极轻,但是又十分清晰,带着一股清寒,如林间初融的新雪。
  “我的师门是镜湖城的护教,自从安南之乱以来就镇守在西塞,距今已经九一二年,此间无论王位更迭,□□纷扰,始终万民拥护,众望所归。”
  “世人常言,暮寒不死,长春永存。”他微微垂眸,林间的风温柔地吹拂他的鬓发,显出他寒星一样的眸子。“只要我派镇守西塞一天,漠北的胡狼就不能犯我镜湖一步。”
  包子铺的铺主几乎要被他那一双眼睛吸进去。
  那里面似乎有着无数的忧愁和悲伤,有着数不清的故事。
  他曾经斩杀过无数妖魔,曾经也有过无数生死,他的这把长刀上沾染过多少鲜血,经历过多少离别?
  他的身躯看起来是那样脆弱,那样不堪一击。
  但是他又是这样的坚忍,这样的沉默。
  “这两把长刀,伴了我十二载。”
  修长的手指从刀柄上划过,激起一阵清脆的鸣响。
  蒸汽升起,遮住他眼里的盈盈闪光,似乎马上要有泪水滑落。
  什么人舍得让这样的人落泪?
  又有什么人舍得让这样的人悲伤?
  铺主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去,想要支撑起那人柔弱的身躯!
  一声刀鸣骤然响起,那把原本被放在板儿上的长刀忽然在空中转了一个凌厉的刀花,被陆清匪强行塞到了铺主手上。
  “不知道这把刀。”陆清匪垂眸低语,面上清寒不变。“能换几个包子?”
  他话音刚落,周围树林中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响!
  却听一声大喊。
  “动手!”
  登时树林四周一片簌簌之声,竟然是无数羽箭齐发,目标正是正中的白衣公子!
  陆清匪将那把刚在铺主手上呆了两秒的刀重新拿回。
  “我借用片刻。”
  白衣公子双刀挥舞,雪亮刀光一片,将四周舞得密不透风。
  铺主腿弯一软,跪倒在地,一只小手将他扯到铺子后面。
  小少年缩在最里面,举着一个包子在唇边做出一个嘘的动作,他一边吃包子一边含糊开口。
  “你布要粗去打扰公子鸭,窝家公子他超腻害哒你要布要吃包砸哇你家的包砸好好吃的。”
  铺主战战兢兢。
  “这深山老林里的,你一个银在这里卖包砸超奇怪哒知不知道。”
  铺主欲哭无泪。
  “我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啊!他们硬是要我来这里卖包子我有什么办法!”
  小少年吃完一个包子,伸手拍了拍手上的面屑,打了个嗝。
  此时叮叮当当的箭矢被击落之声已经平息,似乎是弓箭耗尽。
  外面便有人大喊:“一起上啊兄弟们!他就一个人!他打不过我们的!”
  又拿了一个包子,小少年撇了撇嘴。
  “天真,看公子怎么打死你们!”
  他咬了一口,把包子皮吐了出来,脸色发黑。
  “哇啊,竟然是菜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攻都出场了呀~
  ——
  修改了一下内心活动~


第77章 缠君玉腕劳相忆(三)
  等到外面“哇啊!”“上啊!”“别让他跑了!”渐渐变成了“好汉饶命!”“别杀我!”“给您磕头了!”最后变成了“快跑呀!”“再不走就来不及啦!”
  刀剑声渐渐稀疏,一切的声音都平息下来。
  陆清匪刀还没有收回去,就见山坡上噼里哐啷滚下一辆马车,帘子一掀,里面滚出一个人来。
  这人长得十分合陆清匪的眼缘。薄唇凤眼,斜眉入鬓,肤色如玉,一身青绿色的长衫淡雅如松,自然就有一股苍劲的气质。
  总之就是长得十分好看,嗯,合陆清匪的眼缘。
  他用刀挑起了这人的下巴,左右端详他的脸。
  那人乖乖地扬起头,从下往下仰视着他,一缕青丝落到刀上,被切断,飘落下来。
  他的眼睛里好像有着一汪清水,莫名的有种可怜的感觉。
  真好看。
  所以他不杀他。
  他从不杀长得好看的人。
  “和潇。”陆清匪轻声说道。
  小少年,也就是和潇拍拍膝盖上的土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后,颇有几分狗腿子的气质。
  他是两天前陆清匪从一只妖魔口下救出来的,从此就跟在陆清匪的身边说是要报恩。
  “你是什么人?”他问道。
  陆清匪收了收刀,青衣公子安静地看着他,并不开口。
  “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和潇又问。
  青衣公子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你原来是个哑巴?不能说话?”
  点了点头。
  “会写字吗?”
  可以。
  青衣公子面上温和含笑,比划了一下几个手势。
  小少年很诚实说,“看不懂。”
  陆清匪转身走了。
  和潇一溜烟跟在他身后。
  “这也太傻了吧?”他一遍走一遍嘴里不停叨念。
  “我就知道昨天那个陈九的身份不简单,我掐指一算,估计是画栋朝的人。”
  这个大陆的版图和□□差不多,但是有着三个国家,琼锋,流香和沧海。
  琼锋占据中原大块版图,也是三个国家中最强大的一个。
  流香居于南疆,毗邻西漠,多山多岭,易守难攻。
  沧海在东海很有势力,商队遍布三国,即使在三国关系并不好的此时,也仍然有着大量的商队在国境间往来。
  而画栋朝,就是主要活动在琼锋的一个神秘组织。
  据传言说,在琼锋的首都折枝城,只要一枝桂花落下去,就能砸到三个画栋朝的成员。由此可见他们的势力之大。
  可是,画栋朝的人,来这南疆的僻远小城干什么?
  “他们可能是为了清平宴。”和潇提醒道。“这样盛大的十载一次的宴会本来就难见。而且这次还有着难见的奖励,那可是一道圣人留下的神念。这样的好东西,谁人不想要?已经有三百年没有人成圣了,若是得到了这股神念,可就有了成圣的希望。”
  “整个天下的年轻才俊都要去清平城,他们搞点小手段也不会有人发现。只要把所有能和他们相争的人都杀了,自然就不会有人来和他们争。”
  清平城在沧海国。
  沧海国在东海边。
  “更何况我们昨晚还杀了他们的人。”他又说。
  “那是斩妖除魔。”陆清匪很认真的纠正他。
  摊主跪在地上朝着陆清匪大拜感谢他救自己脱离劫匪的火海,并且拒绝了陆清匪的送刀要求表示这包子是自己送给他的。
  “那能再煎一炉包子吗?”陆清匪问道。
  等到二人吃饱喝足上路之后,身后却多了一个小尾巴。
  “你怎么跟着我们?”潇和拿石头丢他。
  青衣公子没有躲,额头被砸中。
  他的怀里多了一个棋盘,上面是黑白的棋子。那棋子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牢牢地贴在棋盘上,怎样都不会掉下去。
  青衣公子用棋子在棋盘上排列出两个字。
  【观莲】
  “你叫做观莲吗?”
  点头。
  “那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报恩】
  潇和瞪大了眼睛。
  “喂!是我先跟着公子的好不好?!”
  这个人的套路和怎么和他差不多呀!明明是他先来的!
  观莲不说话了,只抱着棋盘跟在他的身后,眼睛湿润润的。
  陆清匪还能怎么办呢?毕竟这人长得很合他眼缘。
  于是两人行就变成了三人行。
  他们顺着商队走出的大道走,一路上还算顺利。
  过了昔游城往东去,顺着融雪河走,就是定西城。
  陆清匪发现在观莲跟在他身边之后,他最重大的问题总算被解决了。
  那就是观莲他有钱,很有钱的那种有钱。因为这一点,他们总算可以摆脱吃了上顿没下顿整日里风餐露宿斩妖除魔好似西天取经的状况。
  就比如说现在。
  一个包子被放在陆清匪手里,面食特有的香气温热地裹挟着热浪扑打到他的脸上。
  对面的观莲今天穿了一身绣竹纹的暗色长衫,更加衬得他肤色润白宛如东海的名贵海珠,含在雪白的蚌肉里,偶尔闪露一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看着陆清匪,脸上带着淡雅的笑。
  观莲平时都是很平和的,面上的表情不是很多,但是只有在看到陆清匪的时候才会笑。他宛如一滩安静的潭水,只有在此时才会泛起淡淡的涟漪。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
  观莲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手指从唇边轻轻划过,示意他吃。
  陆清匪顿了顿,安静快速地把包子塞进嘴里。
  “公子你也吃点别的啊!”潇和嘴里是满的,夹了一筷子蒸羊肉放到陆清匪面前。
  除了他不停地给陆清匪放在碗里的菜之外,桌子上大半的饭菜都进了他的肚子里。
  不,确切的说,只有肉,菜都被剩了下来。
  陆清匪说,“你吃。”
  他这具身体是被他的师傅捡回门派的,当时他只有四岁。
  那是镜湖城的最后一场内乱,皇位更迭变换,天降大雪。他被从雪堆抱起来的时候已经面色发青。
  他的师傅给了他一个包子,他就跟着他走了。
  他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新的身份。
  陆清匪吃着包子,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傅。
  他现在在镜湖在做什么呢?
  他就这么把他丢出来了,毫不留情。
  手上温热,观莲又塞给他一个包子,撑着下巴隔着桌子对着他清淡地笑。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


第78章 缠君玉腕劳相忆(四)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在铺好的床上睡过的缘故,陆清匪睁着眼睛,看着桌上飘摇的烛火。
  窗户上亮着闪亮亮的光,不知是烛光还是星光。
  和潇躺在他身边,已经睡着了。
  他今天难得能吃得很饱,还有着软软的床睡,所以他睡得很舒服,微微张着嘴。头发柔顺地垂在脸颊旁边,手里抓着陆清匪的一截衣摆。
  陆清匪却没有睡意,他的怀里抱着自己的刀。
  刀是温热的,好像是是个人一样。
  观莲在一张搭起来的木板床上,他没有躺下,而是坐着。
  他也睁着眼,只是他在看陆清匪。
  于是陆清匪也盯着他看。
  两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这样过了好一会,好像是在比较谁先开口一样。
  但是陆清匪知道自己比不过对面的那个人,因为他是个哑巴,于是他就先开口了。
  “你在看什么?”他问。
  【看你】观莲举起他的棋盘。
  “看我做什么?”
  【好看】
  这个人不错,可以当个朋友。
  “你也是。”
  陆清匪注意到他摆弄棋子的手指很长,手腕也很细长,又润如春雪。灯光照在他的身上,渗透出一种融融的光泽。
  他的右手手腕上缠着一根红绳,有些紧,浅浅地勒进雪白的肉里,边缘是浅淡的红痕,莫名有种色…欲的味道。
  透过他近乎透明的皮肤,他可以看见下面淡青色的血管在轻微地跳动着。
  这好像是一种仙术,用红绳绑在手腕上,就能稳固体内的魂魄。
  他的手腕真的很好看。
  陆清匪默默地数着观莲的脉搏。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好像有点快了。
  观莲偏过头去,伸出细长润白的手腕捻灭了红色的烛火。
  那截红绳在陆清匪的眼前一闪而过,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他这样做的时候让陆清匪想起了某种脆弱的蝴蝶,有着梦幻华美的蓝紫色翅膀和最不堪一击的身体,伸出纤长的触角在无边的黑暗里摸索。细长的触角是软嫩的,湿润的,闻起来会有种淡淡的香气。
  好像是只会在夜间开放的那种粉蔷薇,或者是苦菊花。
  陆清匪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也好吃呢?
  观莲再也没有看他。
  后半夜陆清匪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床上练功。
  他现在修行的心法叫做寒门诀。
  这是他师傅给他的。
  冰寒的内力顺着巨阙,鸠尾,到了檀中,玉堂,顺着任脉转了个转,而后是督脉。每条经脉运行十二转,而后汇入丹田之中。
  修为渐入佳境,忽然见外面火光大起,无数人形影影绰绰,喊声大起。
  和潇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
  “公子?“
  “好像是外面走水了。”他喃喃道。
  陆清匪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外面带进来灼热的火气。
  他的影子落在身后,随着火光闪动着。
  “公子,我们要不要去救他们?”和潇打了个哈欠。
  “这里没有妖怪。”陆清匪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只斩妖除魔,因为没有妖怪,所以这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我以为公子你会心软呢。”和潇说道。
  “我只管妖杀人的事,不管人杀人的事。”
  “可是妖杀人和人杀人不都是杀人吗?既然都是杀人,那又有什么区别?也许有的妖是好的,也许有的人比妖还坏。”
  陆清匪说:“人好还是人坏那是他们的事情。”
  观莲不知什么时候也站起了身来,站在陆清匪的身后,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陆清匪看过去的时候,他对着陆清匪轻轻地笑。
  “睡够了吗?”他问潇和。
  小少年揉了揉眼睛说:“嗯。”
  “那我们就走吧。”
  他们连夜离开客栈,后来听说定西城的火一连烧了三天,半座城池都化成了废墟。
  “这件事情有点奇怪。”等到他们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哪里奇怪”陆清匪握着他的刀,身下的白马随着前后起伏不定。
  “一场普通的火为什么能烧那么久”
  “那这场火就不是普通的火。”陆清匪说到。
  “定西城不过是一座小城。”
  “那必然有什么东西让它变得不一样。”
  “比如说我们曾经在哪里住过”
  陆清匪缄默不语。
  “或者说这应当是一个警告?警告我们继续走下去会有危险?”和潇狡黠一笑。
  “只是巧合。”陆清匪说道。
  “那还有上次在岭南遇见的那个什么夫人,上次给我们送钱的那个假道士。”他一件一件数出来,都是这些日子他们遇见的奇怪的事情。
  他这些日子虽然跟着陆清匪翻山越岭,但是也许是吃得好的原因。面色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枯黄,养出了几分血色。新长出来的头发松松软软地贴在脸颊上,乌黑发亮。
  他此时以不会骑马的原因缩在陆清匪身后,穿着一件雪白的斗篷,是小小的一团,细弱的胳膊紧紧揽着他的腰,抬头盯着陆清匪雪白的后脖颈发呆。
  陆清匪不说话了。
  观莲安静地跟在他的身边,好像一个沉默的特大人形跟宠。
  随着他们离沧海清平城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遇见的人也越来越多。成群结队的大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形影单只的大都是些无门无派的江湖侠客。
  他们三人在这些人之中颇为惹眼,确切地说是极其惹眼。
  因为他们“一看就是很厉害”“一看就不普通”的样子,至少陆清匪和观莲看起来是这样子。
  当然,其中也有很多春心萌动的女弟子。
  “就是,很漂亮。”
  “有多漂亮?”
  “和花瓶似的,看着就想把他养起来。”
  “你养吗?”
  “养不起呀。”
  “哈哈。”
  “唉,不知道清平宴后的观花行他会不会参加。”
  “真参加了怕不是会被花给埋了。”
  观莲在听到这些闲话的时候,手中转着的茶杯轻轻顿了顿。
  当天晚上的时候,他孤身一人就走进了一家当铺。
  “是当货还是赎货?”店主漫不经心地问。
  观莲轻轻地把手中的一块玉佩放在桌上。
  店主浑身冷汗直冒,忙引他进入铺后。
  第二天凌晨,陆清匪便听到有什么东西哗啦哗啦在扑打自己的窗户。
  一只雪白的鸽子湿漉漉地飞了进来,落在他的手上,打破了一室的沉静。
  【清玉:
  清平宴后速归。  】
  笔迹清隽寒瘦,似乎带着隐约的寒香。
  落款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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