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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临也只好先把极昼脸上的伤放在一边　，拉住他向外走去。
　　太阳才刚刚跳出来。
　　金红色的天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混沌的灰白色。简直和雾霾天气没什么区别。
　　忽然，天空的上方传来了之前那个聒噪的声音。
　　“各位目前还幸存的选拔者们，欢迎来到在系统空间的第二天～昨天一天下来，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融入战斗中了呢？
　　那么接下来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目前现在还剩余84人，真是意料之外的激烈的斗争呢……那么为了踏上数据神的宝座，请继续努力呢。”
　　84人……？！
　　只不过是一天而已，居然一下子就死了十几个人……林临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这个世界是慢热类型，没想到节奏居然还挺快。照这样下去，估计十天之内就能结束了吧。
　　“什么啊……”
　　沈嘉和撇了撇嘴，兴然的感叹道，
　　“我还以为对于这件事，每个人多少会有点抗拒呢。嘛，就为了这个新奇的‘神’的位置……”
　　她不说还好，一说倒是把林临心中的疑惑激起来了。
　　“……我好像也没看到你怎么抗拒来着。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这句话问出来，其实林临也就是试探一下，没想她能认真回答自己。毕竟他现在和人家好像也不算多熟。
　　“做什么的……”
　　沈嘉和迟疑了一下，果然没有告诉他，而是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
　　“……只是因为经常做所以习惯了。”
　　经常做……
　　该不会是警察之类的大人物吧。
　　“那……那边有人吗？”
　　一个软糯的童声打断了林临的思路。
　　……小孩子？
　　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小孩子吗？
　　林临沉默地和极昼对视了一眼，下意识地摸紧了自己没什么卵用的铁铲。而沈嘉和已经已经先耐不住地猴子一样窜了出去。
　　……那里的矮个子确实是个小孩子，并且看起来更像猴子，各种意义上的。
　　女孩看起来大概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瘦削的不成样子，简直一只手就能掰断她的肢体。破破烂烂的衣服盖不住一根根暴突的肋骨……
　　看着就像是一具骨骼包了一层皮而已。
　　那张脸因为过于瘦小，显得眼睛很大，看着让人有些惊悚，更多的还是同情。
　　“哼……”
　　沈嘉和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目光似乎软化了些，只是还是警惕地握紧刀。
　　林临愣愣地看着她。
　　这个女孩真的不是npc么……正常人会这样憔悴吗？
　　不过，这么特殊的人，他却没有什么印象？……奇怪，刚刚在1场地那里的数据库应该看到了才对。
　　“真的有人啊！那，那个，哥哥姐姐们好……”
　　女孩先是欣喜地上前一步，又似乎害怕着什么似的不敢过来了，只是可怜巴巴地仰着脑袋，讪讪道，
　　“那个……我……你们……是不会杀我的，对吧？”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好像真是个被牵扯进来的小孩子而已。”
　　沈嘉和低声道，先是收起了武器，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上前去做什么。
　　林临跟着她的动作也正想上前，忽然被谁扯住了袖子。
　　他一转头，看见极昼不善地看着女孩。
　　“……别被那家伙骗了，她不是玩家。”
　　“她是……系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更新时间很任性，因为蠢十三开学了orzzzz……
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更了
抱歉
orz哭瞎了我的24k纯黄金打造特别定制眼……

　　☆、副本『系统空间』（七）

　　她是系统？
　　……对了，极昼之前似乎说过，系统不止是他一个。
　　沈嘉和也听到了他的话，脚步一顿，虽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又重新握紧了刚刚收进袖子里的匕首。
　　她看似笑得很温和似的接近那个女孩，到只距离将近有四五米安全距离的时候说，
　　“小妹妹，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吗？”
　　“有的有的，但是我和哥哥走丢了……”
　　瘦弱憔悴的女孩点了点头，让人有点怀疑那干枯的头部会不会从竿子似的脖子上折断下来。尽管没什么好看的地方，但或许那双眼睛里的泪光太楚楚可怜，也有些让人起了怜悯的心思。
　　“喔……”
　　沈嘉和不明意义地笑了笑，又向前一步，
　　“那我可帮不到你找哥哥什么的……而且你看，我身边也有人……”
　　话还没说完，那女孩的面目却忽然变得狰狞起来，一把扑上来伸手就扯住了沈嘉和的头发，力度之大差点没把那块头皮扯下来。
　　“啧，你——！”
　　沈嘉和吃痛地一脚向突然发疯的女孩踹过去，女孩却一点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执拗地掐住她的头发，嘴里仿佛喊着什么含糊不清的字眼。
　　林临连忙拽着极昼跑过来帮忙，又对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真撕哔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举起铁铲打算用背面敲到女孩的脑袋上——
　　手腕却被谁握住了。
　　林临挣扎着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高挑的青年扼住了自己的手腕，不让自己帮忙。
　　不过他也只是抓住了自己，并没有做其他的，而是在林临耳边警告道，“不要掺和进去。”
　　极昼脸色一冷握紧拳头就要上来，林临赶紧示意他先帮沈嘉和，这青年看起来并不打算伤害他的样子。
　　极昼的脚步停顿了下来，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情绪，大概是不情愿吧。他还是回头去很快把女孩从沈嘉和身上扒拉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
　　谁都想不到瘦小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那狰狞的脸蛋和刚刚楚楚可怜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的目光扫到了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青年，精神状态更为激动，奈何胳膊被极昼紧紧锢着没办法脱身。
　　“……烦死了，你去死吧。”
　　青年不耐烦地皱眉，终于松开了手。
　　林临苍白的手腕已经被他握出了红印子，他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有放在心上，也忽略了有谁灼灼的视线。
　　“嘶……疼死了……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沈嘉和噎着一滴痛极的眼泪，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询问地看向极昼。
　　这个家伙说这个女孩是系统……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好意思。”
　　青年的道歉却没有一丝歉意，他厌恶地看向了女孩，
　　“这东西是我的系统。我不想介入到这个什么杀人游戏里，可是她偏偏要让我抢别人的棋子。呵……”
　　“你说不想介入就不想介入？你不知道什么都不做的人是会死的吗？！”
　　女孩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咧着嘴大吼的样子好像一只成精的骷髅。
　　“你以为真的是谁都能成为‘数据神’吗？那个人是骗人的！这个位置——其实从刚开始就早已经定下来了！”
　　“数据神？你在说什么童话故事？”
　　青年冷笑。
　　什么意思……
　　他们说的话越来越荒谬，连理解能力超强的林临都反应不过来了，求助地望向极昼。
　　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微微垂下了脑袋。
　　……
　　这是在，逃避什么呢。
　　“等等……你们说的我越来越不明白了……”
　　沈嘉和摆了摆手，满脑子晕晕乎乎，
　　“你是系统？你真的是系统？系统可以变成人的？还……还有那个什么‘早就已经定下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知道。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胡言乱语，还是不要太相信的好。说起来，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青年冷冷地不看女孩，仿佛她只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们都被‘规则’骗了呢……哼……”
　　女孩一下子失了力气，垂下脑袋，紧紧咬着牙，
　　“什么‘主神选拔’，那是骗人的……这是一个棋局，一个游戏而已……”
　　“骗人的？”
　　林临抓住了她话中的奇怪的点，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和你们脑子里的系统联系啊！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系统应该没有任何反应了吧……”
　　女孩话说完，全场静默了一会儿。沈嘉和迟疑道，
　　“……真的……我的系统不见了。”
　　林临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要跟着回答‘我也是’好，还是该回答‘我的系统就在这里’好。
　　但是沈嘉和已经看向他求证，林临也只好含糊地点了点头。
　　极昼没有说话，安静得好像只是一个好看的机器人。
　　“我说的吧？哼……这个地方，应该是任何世界，都只是那个叫‘数据神’的家伙闲来无事整出的乐子而已，你们居然还真当它是个正经的游戏，真是笑死人了……”
　　女孩无力地望着青年，乞求，
　　“所以听我的……只要把神杀掉就什么事也不会有了不是吗？你乖乖听我的话好吗？我喜欢你啊……”
　　她越往后说，青年脸上的嫌恶就越来越严重，他干脆后退几步道，
　　“你们要把她弄死吗？那就快弄吧！我的棋子也可以给你们！这个荒谬的游戏，真是不想再待一分钟……”
　　“不行！那样的话就会消失的！”
　　女孩忽然发作，从极昼的手里泥鳅似的滑了出来，一个箭头朝林临冲了过去——
　　诶？什么？
　　林临惊异地后退，下意识地挥手就是一铲子，这是他在之前的丧尸世界养出的习惯。
　　“啪！”
　　一声脆响，铁铲的背面重重拍在了女孩的脸上，瞬间，皮肉被击中的声音，骨头与铁铲接触的声音一同响了起来。
　　听着都好疼。
　　女孩的身子停住了，慢慢倒了下去。
　　沈嘉和：……
　　极昼：……
　　不知名青年：……
　　林临：……对，对不起。
　　……
　　青年那里有一条粗绳子，他说这是某个世界下来的奖励。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鬼奖励，但是正好能把女孩五花大绑住丢在那里。
　　这期间，有别人路过这个地方，不过都是警惕地绕过了他们……看起来都是活了好几个世界的很精明的人。
　　之后青年要求把棋子给他们，林临和沈嘉和都是愣了愣，不敢相信居然这么轻松就白得一个棋子，但是还是答应了。
　　抢棋子的处处可见，把自己的棋子亲手送出去的还是头一次看到。
　　青年果然随即便消失了，但他仿佛很满足似的，嘴角扬起嘲讽和释然的笑容。
　　这家伙，好像想要解脱想了很久了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疼那个一心为自己玩家铺路的女孩系统……
　　……总之，真是千里送棋子，礼轻情意重。
　　青年的那个棋子，是黑色的“将”，这倒是让沈嘉和稀罕了好一阵子，还意图要把自己的棋子和这个棋子做调换，被林临制止了。他记得将棋子的规矩似乎很严来着。
　　……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简直太大，林临怎么想也想不通女孩说的那番话的意义。
　　但是，肯定不是胡言乱语。
　　「神这个位置早就已经定下来了」
　　「这个地方，所有世界都只是一个棋盘，一个游戏而已」
　　那……掌棋的人，到底是谁呢。
　　「你们都被‘规则’骗了啊」
　　规则……？规则又是什么？
　　心中夹杂着满满的疑惑，林临和沈嘉和回到了绑女孩的地方，却发现那个女孩……
　　她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您的敌人【炮灰系统女孩】使用无差别技能：瞎jb乱说！
您的队友【林临】受到伤害233点！
您的队友【林临】使用单体技能：不听不听劳资就是不听！把‘瞎jb乱说’技能克制了！
沈嘉和&极昼：……？？？

　　☆、副本『系统空间』（八）

　　不是开玩笑，就是真正物理意义上的“融化”。
　　血肉已经像水一样流淌一地，骨头渣子却还坚强地做着斗争。
　　除此之外还有唯一能证明这血水以前的身份的，散落在地上没有融化的眼珠，连着视神经，还有不知道是哪里的肉块……
　　已经看不出来这团东西以前是个人的样子了。
　　“呕……”
　　沈嘉和紧皱眉头背过身子去干呕了一阵。
　　“怎么回事？”
　　林临倒是还好，恶心的东西见多了，只是有点震惊。
　　“这个是小巷副本《傍晚街中会融化的女性》世界完成的结余奖励……用来绑人的话，被绑的人不到十分钟就会融化成血水，但是却还有意识。”
　　极昼尽职尽责地解说。
　　但是却还有意识……
　　还有意识……
　　这几个字成功把林临吓到，他咽了咽口水，狐疑地看着极昼，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为什么不早说？”这样的话，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情报源么。
　　“……”
　　极昼低下脑袋，微微闭上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
　　“有不想让你知道的事。”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啊？那个女孩说的你全都知道不是吗？”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含糊其辞，林临简直要被这么疯了。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那么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沈嘉和终于干呕完了，摸了摸自己依旧在翻滚的胃，诧异地质问极昼。
　　“……我也是系统。”
　　既然早就被看出来了，极昼也不好再糊弄她，于是就说了实话。
　　“啥？？？”
　　沈嘉和脑袋顶上挂了三个黑人问号，震惊地来回看着林临和极昼两个人，连话都几乎不会说了，
　　“你是系统……？那你是他的玩家？你们，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还是一对情侣？”
　　林临：“……你关注的点好奇怪啊！”
　　极昼跟着严肃点头，
　　“没错，你都说对了。”
　　林临：“……求求你别火上浇油了啊极昼爸爸！”
　　沈嘉和缓了大半天才缓过劲来，她沉默了。
　　林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极昼更是一开始就没想要解释什么，也跟着沉默下来。
　　……
　　三脸对坐。
　　“你们居然骗我……”
　　终于反应了过来的沈嘉和恨恨地咬牙，不过还是宽宏大量地摆了摆手，
　　“算了，这样也好，有个后盾……不过那个……林昼？”
　　“极昼。”
　　极昼更正道。
　　虽然姓林也很好，但是这毕竟是林临……
　　亲自给他取的名字。
　　“啧，知道了知道了……”
　　沈嘉和咂舌，接着问道，
　　“你刚刚为什么让那个女孩去死？……你知道刚才那个女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没有什么意思。”
　　极昼的回答比起bb了大半天也get不到重点的女孩果然干脆利落了许多，
　　“字面上的意思。这里就是一个棋局，一个游戏。你只要遵守规则就好。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除此之外不要多管了。”
　　“虽然你这么说，但怎么可能不多管……！”
　　沈嘉和不满地摇头，继续咄咄问道，
　　“你好像一直在隐瞒什么啊？连你的林临都要藏着掖着不让他知道吗？那个什么位置已经定下来了之类的，是指神已经选□□了吗？”
　　沈嘉和这一串猜测，让林临茅塞顿开，智商终于跟上了大部队。
　　极昼确实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瞒着他，一直以来。
　　“……你会知道的。”
　　极昼静静地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表露出一副不想再交流的样子。
　　“你……”
　　沈嘉和被气到了，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气冲冲地离开了这个小山洞似的地方，向外面走出去了，嘴里胡乱嘟囔着什么“什么都不说，真是气死人了”之类的。
　　这个小空间，又只剩下林临和极昼两个人。
　　刚刚那滩血水已经逐渐完全消失，只留下了难闻的腥臭气味还游荡在空气中。
　　“……”
　　林临看着极昼好像真的睡过去了的样子，心中一阵郁结。
　　玛德，不想睡装睡。
　　装什么睡啊，你以为装睡你就真的能睡过去啊。
　　……
　　…
　　然后林临就睡过去了。
　　林临也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个地方后，他变得这么嗜睡，大概是因为大脑负荷太重，撑不下去了，想要歇一歇。
　　他只知道，这次似乎睡了很长时间。
　　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的他，已经死了很久。
　　……
　　醒来的时候，那个聒噪的声音刚刚在空中响起。
　　极昼在旁边一如既往看着他出神。
　　沈嘉和没有回来。
　　“各位玩家，欢迎来到第四天～”
　　第四天……？！
　　林临目瞪口呆。
　　他睡了那么长时间吗？但是他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感觉……而且总觉得，身上还是很累，不是那种刚刚睡醒的软绵绵。
　　“嗯，让我来看看……呜哇，经过了几天的争夺战后，系统空间中的存活只剩下七个了！真是个让人悲伤的事实呢……”
　　七个……！
　　林临目瞪口呆*2。